第88章 我用我所有的錢來發誓
李繼琳的話本意是想要釜底抽薪,讓朱盛蘭由己度人好好想一想這其中的道理的。但是很明顯,她高估了朱盛蘭的度量。這位老千金被人遷就了一輩子了!
人家可是實打實嬌生慣養長大的大小姐。除了當初那一場狗屁倒灶的失敗婚姻之外,這一輩子根本就沒有不順利的時候。從小到大,從做姑娘到做人*妻子,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正面違逆她的威風的。
看看都錫哲就知道了,實際上難道都錫哲真的是只為了她的錢來的?難道他們不是相愛很深才會結婚,一直相伴到現在的嗎?!但是在朱盛蘭的‘淫*威’之下,都錫哲才養成了現在面對她唯唯諾諾的性格。
都錫哲總是說主君看不起他,但這何嘗不是他自己的自卑心作祟呢?這自卑來源於哪裡?恐怕不是來源於他名牌大學的學歷吧?!
朱盛蘭走了,屋裡頓時安靜了下來。屋裡剩下的兩個人,俱都沉默著。剛才那一番爭吵,著實累人。耳朵一直在轟鳴,這是震的;喉嚨也一直發幹疼痛,這是吼的。
饒是李繼琳這麼個非人類,也覺得有些不舒服,坐在沙發上歇著。這不只是身體上的累,這是心累。人啊,多麼呱噪煩人,這就是為什麼她不喜歡人類的原因。
她都已經這樣了,朱中元呢?李繼琳偏過頭去看那坐在她身邊的男人,此刻,疲憊似乎把這個高大的男人整個網住了,讓他陷在沙發裡就像是矮了半頭一樣。
剛才和他姑姑那樣吵起來,他心裡一定非常不好受。李繼琳少有的善解人意,促使她主動靠了過去,握住了朱中元的手。
柔軟而冰涼的觸感,又像是白瓷又像是羊脂玉。這觸感將已經陷入了一種煩躁而無序的四維世界裡的朱中元一把拉了出來。與剛才無盡的煩躁不同,此刻他是真的覺得心裡暖暖地很熨貼。多長時間了……他真的好久沒有得到過這樣的關心了。也許是已經好久都沒有人這樣走進過他的內心世界了吧?
過去的事情就已經過去了,一切要向前看。這是朱中元從當年的綁架事件中得到的最寶貴的生活經驗。雖然之前他還是因為一直耿耿於懷而留下了心理陰影,導致了他一直不能夠正常讀寫韓語。
但是之前,在知道車喜珠不是車喜珠而是漢娜之後,他的閱讀障礙似乎也慢慢地好轉起來了。而上次在尹萬福那裡一嚇之後,閱讀障礙居然直接消失不見了!
也許他是認識到了,實際上好多事情都比他當初經歷過的都要可怕得多。正因為如此,當初‘驚嚇’而留下的‘後遺症’,就變得非常可笑。可笑到沒有存在的任何價值了……
此刻和身邊人的兩手交握,朱中元覺得,就好像是握住了自己的整個世界。他們頭靠著頭,倚在昂貴的沙發上休息一會兒。
「你真的不介意我們之間的年齡差距嗎?」靠在朱中元身上,李繼琳百無聊賴地用手去拍搭在沙發上的朱中元的手。「其實不止是年齡差距,還有別的。以前我都沒有想過這些事情……」
朱中元立刻捉緊了她‘打起人沒夠’的手,「年齡差距這種事,連你都不在乎,我為什麼要在乎?」朱中元壓根就不知道李繼琳的年紀已經可以當他媽了,而李繼琳又以為他從萬福那裡已經知道了,所以這兩相之間直接弄叉,誰也沒真的明白對方話裡的意思。
「不要避重就輕!」李繼琳抽出手來又打了他的手一下,「你知道我說的什麼意思!」
是啊,朱中元當然知道李繼琳的意思的。姑姑有句話說地完全不對,年齡當然不是差距。其實在這個年頭兒裡,性別都已經不是差距了。但是物種呢?
古代那麼多的故事,無論是人仙戀、人鬼戀還是人妖戀,都告訴了大家,跨越種族的結合是沒有好結果的。
事實證明,認識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當初朱中元克服了一定的恐懼之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一條。而這一條,恰恰是當初李繼琳圍繞朱中元的‘恐懼’煩惱了半天,恰好遺忘了的一條。也其實是最重要的一條。
「還是先去收拾一下你屋子裡不對勁的那個地方吧!」沉默之中,李繼琳一陣心悸,似乎是很怕接下來有可能聽到的那個結果。她立刻站起身來,抻了抻身上有些褶皺的衣服,就要往臥室裡走。
朱中元快速地站起來,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跟了上去。「其實無論你武力值多麼強大,我的智商都能夠完爆你一條街。你別瞪我。這一條,其實我早就已經想過了。」
「商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要蝕本。這道理不是你陰陽路一家獨懂的,凡是想要賺錢的,都明白。你看我身價巨富,自然是把這道理當作人生信條來照辦的。」
「最開始的時候,我是很怕。不止怕鬼,也怕我自己身上會發生一些我不喜歡卻不得不做的改變。我覺得咱們兩個人之間,就像是有一條看不見的繩索。它無處不在,並且無時無刻不在收緊,把我往你那邊拽。」
「如果拽過去,我很難想像會是個什麼樣子。我本來真的打算轉身跑掉的,但是後來我發現,我是真的斬不斷那繩索,並且反而越來越喜歡這樣的生活。如果說這是‘甘之如飴’,那我一定是在騙人。但是‘習慣’二字嘛,倒是算得上。」
「萬福曾經問過我,我們這樣不想清楚了就在一起,以後要怎麼辦?他覺得,我勢必有後悔的那一天。到時候,對你對我都不好。」
「我是不知道,我對你的執著會執著多久。但是至少我現在覺得,這個期限會一直延續到我所存在的今後每一天。我可以用我所有的錢起誓,我愛你,李繼琳,希望到永遠。」
朱中元這輩子都沒有說過這麼多肉麻的話,當初在那些利益交接之間的‘婚事’之中,他也不是沒有對別的女人獻過一些殷勤。但是和這一比,那是絕對的小兒科。而且那是逢場作戲,看在錢的面子上朱中元的臉皮絕對‘過硬’。但是這次的肉麻等級已經飄紅,而且是發自內心,他說完倒是不好意思了。
李繼琳真沒想到,平時和她逗悶子逗得沒個正行的人,居然能正正經經地說出這些話來。這對於她來說,又是驚喜,又是新奇,更是感動。她真沒想到,有朝一日,也會有那麼一個人,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對她說出這樣的情話來。
用他所有的錢發誓,這對於朱中元這個傢伙來說,那真的是要他的命了!
你叫深知他秉性的李繼琳如何能夠不感動呢?!聽著聽著,眼角都有點濕了呢!李繼琳下意識地就想要抹一把,但是朱中元就在旁邊,她怎麼肯掉淚?她這輩子幾十年,從來沒有哭過的記憶!
「阿一古,你這是要掉眼淚嗎?」朱中元的眼多尖哪?更何況,男人說那麼一大段情話出來,還不是為了打動女人,自然要看她感動得淚如雨下最好當場以身相許才是絕佳的效果。所以李繼琳眼圈兒一紅,朱中元就看到了,直接伸出手去,在李繼琳的臉頰上輕輕一捏。
但你看到就看到,說出來幹什麼?不知道惱羞成怒就是女人的代名詞嗎?!輕則臉紅腳腫,重則‘撩陰腳’伺候。絕對能讓你一次見效,下次再也不胡說八道了。
再和李繼琳進臥室的朱中元,是一瘸一拐的。不過別以為他是中了撩陰腳直不起腰來了,他是被狠狠踩了一腳而已,誰讓李繼琳的身高不達標呢?別的動作都太高難度了……
最終,李繼琳從朱中元敗家的衣帽間裡找到了一雙皮鞋。而那雙皮鞋的底下,正好粘著一張符咒。
「萬鬼朝宗?!」李繼琳把那符咒揭下來,用自己的血鎮壓住,周圍的陰氣立刻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了下去。果然是這玩意兒鬧出來的!「你是得罪誰了啊?!這個可夠缺德的!如果不是你體制特殊,你是不可能順順利利回到家的!半路上你就得出車禍!這東西可是專門吸引鬼用的,道士們都靠它來把惡鬼厲鬼引出來呢!」
「絕對沒有!我除了你這神婆,一個那方面的人都不認識啊!」朱中元也納悶啊,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有人想要圖財害命?!
他把那雙已經去掉警報的鞋子拎了過來,仔細地看了看。「啊!我想起來了!」他不想起來還好,一想起來就一肚子氣。「這不就是那天我看到你和那個朴博士在一起喝咖啡那天穿的鞋嗎?!那就沒錯了!就是那天晚上,kingdom的員工和我姑姑都被嚇著了!就是這個!」
「你是說錫憲?他幹嘛要害你?!」李繼琳其實也有一兩分信了,因為樸錫憲確實是唯一有機會對朱中元下手的人,而且,他不是還和那個壞女人混在一起了嗎?徹底變成邪惡陣營,也有可能啊……
「錫憲?」朱中元把這兩個字兒在嘴裡咂嚒了一下,越品越不是滋味兒。都已經叫得這麼親密了,果然青梅竹馬密不可拆啊!你說他危機感能不大嗎?絕壁要有危機意識啊!「他難道不是也對你有點意思嗎?我吃醋了!」
「阿一古,你也有今天!」李繼琳踮起腳,用手扒住朱中元的臉左搖右擺,好一頓揉搓。「放心吧,以後就有我罩著你了!下次再見著他,一定替你削他一頓!」
第89章 開業之際客如潮
得了李繼琳的話,朱中元也覺察出來她決計對樸錫憲是沒有那個意思的。頂多算是朋友,但也不是那種特別好好到可以因此和他吵架的地步。那個傢伙,在她的心裡根本和他不是一個等量級上的,根本不足為慮。
只是他有些非凡的手段,倒是他這個凡人要提防一二的。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只有前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那樸錫憲對這神婆分明是垂涎已久,再加上之前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是破了道德底線了,說不得也要想想辦法……
李繼琳的店早就裝修好了,只是之前一直有這樣那樣的事情,所以一直沒有來得及開張。現在說不得也不能再等下去了,因為朱盛蘭的詰問給李繼琳提了個醒,在這個人世間,現在她還是如同無根的浮萍一樣呢!
雖然因為當初師傅的一系列運作,她和師姐並非沒有戶籍的黑戶。但是要說在人間有什麼根基,那純屬無稽之談。
開了這個小店,至少很多事情都可以擺在明面上來說。下一次等朱盛蘭在說她是candy,她就可以直接把一摞房產證摔倒她臉上,讓她看看到底誰是‘房*姐’!
因為開業的事情,李繼琳和薑予麗她們忙了兩天。就連剛剛想清楚了要投奔她們的楊詩溫,都被迫請了兩天假跟著一起忙活。車建宇因此更是對楊詩溫意見多多,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是沒有那個長官居然新官上任就連請三天假的!
當他在商場閒逛,湊巧看到居然在商場裡穿著禮儀小姐的套裝的楊詩溫正在一個擺滿了花籃快要開業的店外忙活。
‘我去!難道楊長官還出來搞副業了?!’車建宇簡直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但是當他抬頭去看那店鋪的牌匾的時候,才真的是受了最大的驚嚇。那黑鐵木做的小巧牌匾,就像是古代寺廟的匾額一樣,直接懸掛在門楣正上面。
這和當初陰陽路的那塊小門牌是一樣的材質,但是卻沒有用上太大的法力加持。只是把它,還有埋在牆壁裡的那些小銘牌聯動起來,形成了一個獨特的陣法,起到一定的保護作用罷了。
‘走半邊?’旁邊還有一行小字,‘陰陽文化傳播公司’?!
車建宇立刻就明白了這是什麼地方,尼瑪這是個占卜屋啊!堂堂一個大韓民國政府公職人員,還是有可能提幹的高級警官,居然在私下裡做這樣的兼差?!這不是明著宣傳封建迷信嗎?!他就說這個部門不靠譜吧?果然!他怎麼就這麼倒楣啊?!
就這樣去檢舉這個楊長官,也還沒有什麼具體的證據。她完全可以說自己是在為朋友幫忙,吧這件事揭過去。到時候得罪了她,自己根本沒辦法正常調走了啊!
所以,最好的辦法,莫過於……
「咦,你怎麼來了?!」
李繼琳驚訝地看著拿著禮物來的康正元,要說之前她裡裡外外也幫過不少人了。所以這小店一開業,倒是來了不少賀喜的。
你要說劉海城、尚萬的兒子、李允熙的媽媽來這裡道賀李繼琳並不覺得吃驚,但是看到全須全影的康正元,她先是驚訝,後來就有點鄙夷了。
原來,當初李繼琳早就已經調查出來,對康正元下毒手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一直和他未婚妻做男閨蜜,其實一直心裡惦記著要橫刀奪愛的蘇文!
權蘇文和慧恩、康正元一樣,都是內部家裝設計師。他和慧恩,更是大學的同班同學。他對她,一直求而不得,只能眼看著慧恩和康正元開始交往、繼而訂婚。
正在慧恩和康正元訂婚之後,準備結婚的前夕,權蘇文終於受不了這樣心靈上的折磨了。他再也裝不下去了,他再也不能笑著幫慧恩為婚禮做準備了。
在PUB裡買醉的時候,權蘇文遇到了一個非常性感豔麗,但同樣非常奇怪的女人。她本來是想要勾他一起共度春宵的,但沒想到,他卻對著她大吐苦水。
「既然那麼想要的話,那就奪過來好了!」她如是說。輕飄飄的話,讓權蘇文覺得自己有種被人極力藐視了的感覺。本來他結了酒錢就想走的,但接下來那女人給他所展現出來的超長能力,卻讓他立刻停下了腳步。
被人鄙視就鄙視了,如果被鄙視就能夠把慧恩留在他身邊,他寧可被鄙視一輩子!
要奪得美人歸,那就要康正元死。雖然他和康正元算不上朋友,那些交流啊、聚會啊什麼的也都是看在慧恩的面子上才會去湊作堆的。但是正常世界的人,哪裡有可能心裡陰暗到一上來就能夠下定決心害人的?!
可是眼前妖嬈的簡女士,就像是一株開在地獄裡的花兒一樣,蛇一般的花蕊,吐出的都是劇毒的芬芳。這馥鬱的芬芳,讓權蘇文的心受盡了折磨。出手害人固然是令他難耐,但是一想到把自己珍愛的女人拱手讓人,這讓他的心如遭啃噬一般疼痛。
兩害相爭取其輕,如果殺人能夠讓他得償所願,如果殺人能夠讓他永遠和慧恩在一起,那他也不必在乎了。
於是,那件經過淬煉的鬼物,就這樣通過慧恩的手交到了康正元手上。後來的一切,就順理成章。被鬼物折磨地失魂落魄的康正元,又被機緣巧合亦或是‘命運使然’中認識的沐錦雲一攪合,自然顧不上慧恩了。
慧恩那是既失望又難過,一腔愛火全都付諸東流了。她傷心欲絕之下,權蘇文自然是悉心安慰,一直不離左右地照顧她。婚禮的事情早就都已經傳出去了,現在毀了婚約,對慧恩家簡直是極大的名譽毀損。
慧恩家算得上是大富之家,父親也是有名的銀行家。這個臉,丟不起。現在有這麼一個一直對女兒不離不棄,又執著又上進的有為青年送上門來,這自然是不能放過的。
於是,慧恩的婚禮仍然繼續,不過新郎卻不再是康正元,而是權蘇文。
要說,康正元接到李繼琳的信的時候,還是來得及的。其實李繼琳算得也很准,還有一個禮拜,慧恩和權蘇文的婚禮才開始。
李繼琳本以為,作為一個頂天立地不想戴綠帽的男人,康正元就算不去拿刀和權蘇文拼了,也要想進辦法把慧恩搶回來。但是沒想到,他居然出現在這裡,手上也沒有婚戒,臉上也沒有傷。
這是一個孬種!
康正元仿佛知道李繼琳心裡在想什麼,他慘笑了一下,「我看了你的信,本來已經生氣到了爆炸的邊緣。我已經買了刀,就準備和權蘇文拼了,但是如你所見,我放棄了。」
「我也想和慧恩說清楚的,但是她根本就不相信我的無稽之談。我過去對她實在是太差了,只知道索取,一點也沒有對她付出什麼。從爸爸要建教堂,到我們的婚禮,我就像是游離在她生命之外一樣。和權蘇文做對比,我的付出什麼也不是。」
「我甚至沒有勇氣把她追回來,即便權蘇文對我下手,已經說明了他根本就沒有道德底線這個東西。其實我不應該讓慧恩和那麼邪惡的人在一起的不是嗎?」
「但是如果權蘇文也算是十惡不赦的惡人,那麼在年少的時候就用煤爐殺死了父親和妹妹的我又算什麼?」
康正元這算是第一次對人承認了當初沐錦雲幫他回憶起的那段往事的真實性,但是他的表情,就像是馬上就要死掉了一樣絕望。「也許,這就是當初我不肯相信沐錦雲的報應吧……」
「她說得對,我不是不肯,我是不敢,我,就是個膽小鬼!」
康正元現在整個人的狀態就像是一個死去多年的孤魂,飄飄忽忽來,飄飄忽忽去,旁邊很少有人能夠注意到這個失意的男人。
後來有一次李繼琳從別人那裡聽說,康正元辭掉了工作,到他爸爸開的那個教堂裡也做了牧師。他完全不管其他的俗物,比他父親還要虔誠。後來終身未娶,把一生都奉獻給了十字架上的被縛的主。
這一切當然都是後話,此刻的康正元只是奉上禮物就走掉了,到讓李繼琳唏噓不已。而正在這時,她的店裡迎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李繼琳雖然已經是擺開陣勢想要對韓國巫師界發難,但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來投降的了。而且,還是這麼一位奇葩……
高熙敏,人稱高女士,是一個絕非正統的巫女。非正統,體現在她的血統上,她是中韓混血;也體現在她自己的業務水準上,她,是一個專門做陰婚生意的巫女。
在中國,媒婆的地位是絕對的下九流。而深受中國文化影響的韓國,其實更是如此。即便都是巫女,但是巫女中的媒婆,也是容易受到鄙視的。
巫女如同修道之人一樣,都是實力為尊。只能幫人結陰婚的巫女,那實力能夠高到哪裡去呢?!不過是廢柴一棵罷了,她們的傳承,對活人一點用處都沒有。甚至就算是對死人,也只能為那些窮鬼服務。
畢竟,人如果有錢有勢,自古以來都是早早地就定下了婚配,根本不用死後再結陰婚的。
在高麗,在朝鮮,宮廷都是會供奉巫女的。但是這樣無用的一支,卻從來是無人問津的。上行下效,地位這種東西,高女士也只有近幾年在活人中得到了一點,還要被人說晦氣。在巫女的大群體面前,她就是個渣渣。
這個時候,她來這裡幹什麼?
第90章 巫女來襲
要說高女士來這裡做什麼,當然不是為了投誠,她只是來示個好。當年桑秀香在整個朝鮮半島掀起血雨腥風的時候,她只是個屁事不懂的孩子而已。
沒有最恐怖的記憶,也沒有十分大的仇怨。
畢竟作為只會給死鬼保媒拉纖的一支,根本就沒有被巫女巫師們看在眼裡。沒有‘衝鋒陷陣’的機會,甚至被直接邊緣化了。
即便是遭遇了,也是被桑秀香當個屁放了。所以無論是高女士的師傅師公,還是高女士自己,都對陰陽路人沒有惡感。
此刻她來,只有一個意思,就是希望在兩邊爭鬥的時候,能夠找個夾縫求個生存。因為無論巫師界是不是榮耀,她們也不能與共,那這樣看來,還是讓那些眼高於頂鼻孔朝天的傢伙們去死好了。
李繼琳在人間開店,不管她自己是不是帶著玩兒鬧的性質,這舉動看在巫師界的人眼裡,那就是陰陽路進犯人間的第一步。對於這樣的結果,有人害怕,有人則隱隱地興奮。
總之,靈異界所有人幾乎都在蠢蠢欲動。高女士表示,如果巫師界有什麼她能夠知曉的動靜,她都會事無巨細地彙報給李繼琳的。
等到巫師界大洗牌之後,她倒要看看,她們做陰婚生意這樣積陰德的一支,到底能不能出頭。
高女士的投誠得到了李繼琳的贊許和嘉獎,她達到了目的,走路都帶飄,一陣風似的走了。朱中元正好帶著金室長來幫李繼琳站腳助威來,正好看到長相古怪、穿得更古怪的高女士一路飄走。
「那位是誰啊?!真……特立獨行。」朱中元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別的既不冒犯她,也能完全把自己的想法表述出來的別的詞。
「那是一個識時務的聰明人。」李繼琳道,在她看來,巫師界在她的進攻之下,必然會土崩瓦解潰敗逃竄猶如喪家之犬。趁著現在來投誠的人,都是及其識大體夠智慧的。
……
開業典禮過去了,這家名叫‘走半邊’的店鋪也就又重新恢復到了過去完全沒有客流的狀態。這店面雖然看起來裝修得很古樸華麗,但是走進去之後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走進了一隻大棺材。人都有趨利避害的心,下意識覺得不好的地方,他們向來不會多呆。
所以,這店以後恐怕真的只有那些走投無路的真正有需要的人才會進來。而那些閑的沒事兒想要花幾個錢被人說幾句好話騙一騙的無聊女生,就先繞道了。雖然斷了幾許商機,但是卻也省了不少麻煩。李繼琳自覺不是那個以占卜為名殘害人命的假阿三,小姑娘們還是別進來了。
因為算得上是門可羅雀,所乙太恭實和楊詩溫半路就溜走了。那個一身血的啞姑娘的鬼魂那樣鍥而不捨,她們自然是要想辦法解決這件事了。
因為那鬼姑娘完全不會說話,魂體也弱,所以根本不能從她口中知道殺她的兇手是誰。
但是不能說,不代表不能指認。兩個人一路跟著那鬼姑娘,就直接去了醫院了。這時候,楊詩溫才驚訝或者說驚恐地發現,那個兇手,居然就是當初她醒過來之後為她主治的精神科醫生朴行鎮!
這個人看起來真的是挺和藹的,怎麼會殺人呢!?本來如果讓李繼琳見一見,說不得可以算出來這小女鬼的名字。但是一想到可能會面對的老闆噴薄而發的怒火,太恭實很明智地決定,還是先靠楊詩溫警局這邊的力量查一查,實在不行了再說。
李繼琳對於太恭實總是無故曠工的事情表示強烈譴責,但她也是屬於刀子嘴豆腐心,有時候只是在嘴上得得意,其實手上卻鬆快極了。薑予麗在一邊幫忙陪陪笑臉,她也就努努嘴過去不計較了。
Kingdom的慈善晚宴,李繼琳是勢必要參加的。朱中元早就下定了決心,要把自己這個女朋友儘早地過了明路。要不然以朱盛蘭的心氣兒,估計不會善罷甘休,還是會揪住他婚姻大事不放。
到時候如果她死乞白賴地非要介紹幾個女的給他,那他可就真的完蛋了。李繼琳這神婆雖然看上去有時候很懵懂,不太像是會吃醋的樣子。但朱中元相信,這只是還沒有犯到她頭上,所以她不計較。但是根據她一貫‘兇殘的行事作風’,一旦她真的介意,真的計較,真的追究……呵呵。
至少他朱中元在短時間內是別想有安生日子過了,說不定他的‘克妻’傳聞會直接演變成‘連相親物件都會被克死’的究極狀態呢……
今天晚上,就是他把李繼琳正式介紹給上層社會圈子的第一站。所以忙完了開業典禮的事情,他就急赤白臉地拉著李繼琳準備去買衣服買鞋子買包包,順便做個造型化個妝神馬的。
然後薑予麗就一個人被扔在了店裡,實際上今晚她也要參加這個慈善晚宴的。馬兆邱之前已經把她介紹給了他那位高權重的爸和有錢有勢的媽了。好在,相對於之前的那個總是滿世界飛的模特兒媳婦,自己這個無所事事的宅女更符合他們挑選兒媳的口味。
當然,如果把自己真正的職業告訴他們,說不得就是立刻玩兒完的下場。
不過現在,她已經算是馬家的准兒媳了,所以晚上的時候,她也要一起參加晚宴。尼瑪一個兩個地都跑了,她也得去打扮一下啊,混蛋!老闆,不要丟下我,求同去!
薑予麗正在屋裡抓心撓肝呢,正好馬兆邱一頭撞進來,她就直接把這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傢伙一個人留在了店裡,自己到外面商場裡血拼去了。
而好巧不巧,這時候,正好有人來了‘半邊走’小店。而且這是個同行……
金勝姬,是個擅長洋人手法來占卜的巫女。很多人都說她數典忘祖,也有說她標新立異的。但實則不然,這女人占卜雖然用塔羅牌和水晶球。可她用的力量,卻是純純粹粹來自於血脈之中、繼承自最正統的朝鮮巫女的力量。
她的絕學來源於母親,但是她母親死得卻早,所以並沒有捲進巫師界和陰陽路的紛爭裡。所以她來這裡,不是為了打探軍情,更不是為了踢館。
金勝姬刨去是個巫女之外,也還是一個愛漂亮愛時髦的年輕女孩兒。平時沒事的時候,當然也喜歡逛街。但是今天她剛走進kingdom,就看到一個身上帶著極大的鬼氣的女人從kingdom出來,坐在豪車上揚長而去。
勝姬再追,肯定是追不上了。人家是一百邁當玩兒一樣的高級跑車,她是連十五邁都堅持不了多久的腿兒奔,要追才是真傻子。
但是kingdom樓上突然多出來的那一股子陰森之氣,卻是瞞不了金勝姬的眼睛的。這也怪秀賢她們,為了給眼看著就疲軟的小店增加客流量,她們直接就去叫kingdom裡那些原生鬼來熱鬧了一下。
你說kingdom此刻陰氣不重,誰信?!
所以金勝姬順藤摸瓜,直接就找到了四樓的‘走半邊’小店。同是開占卜店的,金勝姬對這裡的裝修倒是很讚歎。
她覺得,那個渾身鬼氣的女人必定和這家店有聯繫。於是立刻走進去,一方面是想問問那女人的情況,另一方面,她也想找一個靠譜一點的同行增加一下交流。沒辦法,這年頭的騙子太多了,傻子明顯不夠用。
進門前,金勝姬就對這家店讚歎不已,你看這店面的裝潢,暗合陣法,開店的必是有道高人;你看這牌匾上字的氣勢,書寫的必定是法力高強的巫師。因為對靈氣和陰氣敏感,所以和一般人對這裡的感官不好不同,勝姬覺得這裡簡直就像是高人隱居的世外桃源一般。
然後她看到店主偉岸的背影站在窗邊往對面看,難道他也看出來,對面的Giant現在已經完全變成大凶之地了?!她是有天賦技能,所以才能看出來一些。而他的樣子看上去,還那麼年輕,難道他也是有傳承有天賦的巫師嗎?!
金勝姬心裡一陣激動,這年頭,多有欺世盜名之輩,有真本事的不多了啊!待馬兆邱感覺到身後有人,轉過身來的一瞬間。他俊朗的臉讓金勝姬一下子怦然心動了!這真的是又高又帥法力又強的男神級人物啊!
她還一直擔心,自己找不到一個血統純正的驅魔師和他共結連理,把自己祖上傳下來的血脈繼續完好無缺地傳下去呢!然後上天就把這麼個最好的選擇送到了她的眼前。
是誰,送你來到我身邊~是那,圓圓的明月明月~是誰,送你來到我身邊~是那潺潺的山泉山泉~
「咦,這位客人,是想要算算姻緣嗎?」馬兆邱一看有客人進來了,馬上迎了上來。話說他長得還算是不錯的,坐鎮一小時而已,也有那麼一兩個女客人特意來算算姻緣順帶調戲一下代理店主。
他看這小店實在是客流稀少,反正魔術表演的時候也一直在當神棍,這時再騙騙人,幫他家親愛的開個張也是好的。所以他就乾脆也不說自己並非店員更非店主,只是個看門兒的事兒,直接胡謅騙小姑娘了。
他胡侃的水準不低,所以剛才那兩個高中女生,還有一個急著嫁人的敗犬全都被他哄了過去。但是這一次,他可算是踢到鐵板上了。眼前這位,可是占卜手段高明的著名女占卜師!
所以沒說一會兒,馬兆邱就愕然地發現,這位客人臉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