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阿史那離開皇宮已有1個月,沒了皇后的打壓,以往那些快死心的地位妃嬪一反往常,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拿出家底收買皇帝宮內的公公們,一求和皇上還一個沒好的偶遇。
起初,宇文邕還是和悅相對,不與之計較,但是,每天自己想放鬆的時候,想找個無人的地方靜靜地思念阿史那的時候,總有這個那個女人出來勾引你,能開心麼,為此,他甚至重罰了那些出賣帝王行蹤的奴才,賞了80大板子,然後送去別處了。阿史那離開,除非生理需要,去了後宮2次,他再也不願意多靠近哪裡一步。
有她在,那裡才是他們的家。沒有女主人的屋子,有什麼可以值得留戀的。
不去後宮,就意味著宇文邕有了更多的精力和時間處理前朝的事。同時也表示,楊堅的日子過得更加如坐針氈。
楊堅怎麼都不明白,自己為何一直都的不到皇帝的信任呢?明面上,宇文邕給他的榮寵,是一般人羡慕不來的。但是還有一句話,叫捧殺啊,而且,你們那群成天只知道犯眼紅病的文臣,沒發現他手裡的兵權不知不覺中被皇帝收回去了麼?楊堅心裡苦啊,他又不敢找夫人獨孤伽羅吐苦水。他夫人,本就是個眼高的,而且還是明晃晃的妒父,有那個女人敢給那些由皇上賜下來的女人進門第一天就灌了絕育的藥。他忌諱獨孤家,楊家已經衰敗,只能靠岳父庇佑,只能把男人的尊嚴往肚子裡吞。
「楊愛卿,你怎麼看?」
宇文邕的聲音,拉回了楊堅的思緒,這才想起自己還在上早朝呢,怎麼就走了神了呢?
宇文邕有些不滿,本來就看楊堅不順眼了,野心重,有懂得忍,最重要的事,要不是他女兒使計弄沒了楊雪舞的孩子,雪舞怎麼會被認挑唆傷害阿史那,朕那可憐的皇子。
「微臣以為,現在還不是進攻齊國的最佳時機。雖然高湛已死,新皇剛剛登基不穩,但是齊國不乏大將之才,若此刻進攻,怕是我大周要損失不少兵力。」楊堅不愧是楊堅,老謀深算啊。宇文邕對於他的眼界還是很滿意的,雖然不喜歡他,但是不得不承認,楊堅是所有大臣中最合他的想法接近的人。楊堅瞅了一眼宇文邕,一看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眼中帶著笑意,信心大增。他果然是這麼想的沒錯,所以繼續往下說:「別人不說,單蘭陵王,我大周怕是也疲於對付。」
尉遲迥原本就不喜蘭陵王壓他一頭,見楊堅如此對蘭陵王高的評價,很是不滿:「那按著楊丞相的說法,我大周就沒有拿下齊國統一天下的可能了?皇上,微臣願意率領我大周的將士,誓死那些齊國。」
面對挑釁,楊堅偽裝的很謙虛,「不然。尉遲將軍請聽楊某說完。其實齊國,除了那蘭陵王,以及已經年邁的斛律光外,再無大將之才。而齊國新帝高緯,最忌諱的便是蘭陵王功高蓋主。我們大可借他們自己的手,除去蘭陵王。倒是,我大周便再無敵手。」
「好,說的好。」宇文邕大悅,他走下去,扶起跪在地上的尉遲迥,說道:「尉遲將軍的決心朕收著。至於楊愛卿的想法,甚合朕意。發兵之事,暫且擱置再議。」
「皇上英明。」
眾臣下跪,大呼皇帝英明,宇文邕沒有在意,倒是楊堅,後知後覺,才發現剛剛皇帝不過是借他的口,來堵住那些提議發兵征齊的大臣的嘴罷了。更加地對宇文邕產生了敬畏。要是這份敬畏能使他放棄那些不該想的,日後他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退朝。」
離開朝堂,宇文邕換上私服,帶著宇文神舉,騎馬離開皇宮。目的地,天寶寺。
一個多月不見她,思念之情已經難以控制。尤其是兩人之間有那麼大的隔閡,宇文邕生怕時間一久,阿史那對他就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到時候,他找誰後悔去?
馬不停蹄地趕到天寶寺,已是深夜。宇文邕不讓侍衛通報,趴在牆頭,看著月光下沉思的阿史那。皎潔的月光,照在她的臉上,顯得格外的柔和。她的臉上,不再蒼白,已經有了些血氣。沒有那些首飾的相稱,顯得有些素淨,但是卻別有一番風味。宇文邕看的有些入迷,多麼希望自己此刻不是在牆頭,而是站在她的身邊,將這個女人擁入懷裡。
阿史那夜裡睡不著,這些日子的清淨,自己的性格終於開始慢慢的恢復,不再相互不定時的轉換。但是,眼底的戾氣,怎麼還是難以掩飾。白日裡,需要偽裝,到了夜深人靜,只剩自己一人的時候,便絲毫不做掩飾了。於是,阿史那轉頭的那一瞬間,宇文邕不淡定了。那眼神,不像是以往的阿史那啊,更像那個在突厥見到的那個人。
哪裡還記得自己是在偷看,神舉一個沒注意拉住他,宇文邕便跳下了圍牆,看著阿史那的肩頭,問道:「她呢?怎麼又變成你了?」
阿史那愣了一下。隱約是感覺給人監視,本以為是錯覺,沒想到居然是宇文邕。難怪外邊的士兵都沒有動靜呢。
「我就是她。」阿史那的回答,分明就是說自己不是那個阿史那,這樣宇文邕有些崩潰。
「什麼意思?」手上的力氣,加重了一分。
「皇上不要,那個人也是皇后娘娘。」神舉反應過來的時候,宇文邕已經人到院子裡了。他見著皇后的表情,立刻明白是娘娘的另一個人格,上輩子宇文贇似的時候,自己見過這樣的娘娘,但是皇上不知道,神舉深怕皇上以為有人假扮皇后,所以才急著喊道。
宇文神舉的一聲大喊,引得院子裡的二人側目。均詫異地看著神舉。
宇文邕:神舉怎麼會知道?
阿史那:果然和自己一樣,是後來的神舉呢。
宇文神舉尷尬地從上面跳下來。他穿著一身黑,但是臉上卻滿是不自在。「微臣,微臣是說......」一時也找不出什麼理由可以解釋啊。
「他見過我。」阿史那看宇文神舉如此無措,只好出手幫忙。
宇文邕沒時間多問,因為他的心思全部在阿史那的身上。自己有想過,為什麼那日在突厥的時候,看到的阿史那就像是陌生人一般。身體是同一個,卻像極了2個人。兩個靈魂,還是兩個人格?
「她到底怎麼樣了,還有,你為什麼會存在。」
阿史那本想解釋一番,看著宇文邕認定自己是修羅人格的自己,她反而產生了戲謔,這樣也不錯。平淡卻又如同一把尖刀,「她不想見你。」生生地刺進宇文邕的胸口。寧願她恨他,有愛才有恨。但是,聽到阿史那如此平淡,沒有一絲情緒地說不想見他,比世間所有的酷刑都要來的殘忍。「所以我出來了,為了能變回去。不過,似乎不怎麼見效呢。」阿史那無視自己的內心,說著傷人的話。
是要欺騙宇文邕,更是要欺騙自己。在他將自己傷的體無完膚的時候,她卻連報復的心都沒有,阿史那恨這樣的自己。所以,就讓她以另一個身份活著,只有這樣,她才能麻痹自己告訴自己,一切都是這個男子自找的。她要奪走他的全部,包括整個天下。
「不,不是這樣的。阿史那,你醒過來。朕就在你面前,你醒過來,你可以恨我,可以打我,要是不結恨,也可以殺了我!你醒過來。」
一個帝王,居然懇求一個女子,殺他。
阿史那緊握著拳頭,掙脫開宇文邕的束縛。不可以,難道他知錯了,他愛上你了,之前的所有傷害就不存在了麼?阿史那,就算你的心痛到死,就算傷他一下,等於你自傷十刀,你也要與他一起共赴煉獄。「陛下,你這樣我很困擾。好歹,這也是我的身體。」阿史那笑意掩飾自己的想法。「本來,這個身體就是我的。她才是之後產生的那個人格。」
宇文邕難以置信地看著阿史那,看她笑著,然後述說著天經地義的事情。
「既然來了,不妨進屋喝口佛茶如何?」
推開屋子的門,阿史那走到桌子邊坐下。茶壺還是溫熱的,阿離亞推出去不久前剛剛換過。阿史那拿起茶几,將兩個茶杯反轉正方,然後,平穩地將茶水倒到茶杯中。「山澗的粗茶,不比宮裡,卻獨有一個沁人心脾地清新。」阿史那看了一眼宇文邕,彎起嘴角的弧度,說道:「陛下不必如此,時候到了,她便願意醒了。」
宇文邕半信半疑阿史那的話,一語不發,只是拿起剛剛沏滿的茶杯,泯了一口,然而,對此時的他來說食之無味。倒是一旁,充作透明的宇文神舉,品著茶香,果然是古寺佛茶,洗滌靈魂。
作者有話要說:憂傷,【又該有人噴我,說寫的太蘇了】。
其實我覺得,無論一個女人被傷的多深,對男人有多絕望,真正去報復他的時候,除了快意,也是自傷!因為愛曾經存在過,如果恨還在那麼愛也還在。如果真的無愛了,估計就形同路人,無恨不關係了。
但是,現實中,很少有人做到真的對那個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完全沒有感覺吧。
第41章
「天色已晚,陛下不如在此院過夜。明日再回長安。」阿史那放下手裡的茶几,歎了口氣。當然也沒有多加遵循宇文邕的意見。「阿離亞,」這個點,那丫頭差不多該過來伺候自己入睡了。
果然,阿離亞算著時間差不多,所以從下人的廂房出來。還沒進院子,便聽到皇后娘娘的叫喚。急急忙忙地跑進去。
嚇,皇上和神舉將軍怎麼會在這裡,
「阿離亞,趕緊替皇上準備出乾淨的廂房。」
「是,是。」阿離亞迷惑,主子不是變回來了麼,怎麼又變化舞殿下的性格了。
阿史那看了一眼宇文邕,完全就是趕人的意思。宇文邕心道,今日大生這麼多事,是該好好梳理一番才好。於是和神舉一同除了院子,跟著去了隔壁的廂房。而宇文神舉則覺得和外邊的士兵們擠一擠了。
且說周國這裡算的上是風平浪靜,但是此時的齊國卻完全是另一個景象。
楊雪舞被逼嫁高緯,蘭陵王提前被賜毒酒,高陽被軟禁......因為阿史那以及各方勢力的推動,齊國比前一世亂的更早。高緯正式登基不過到半月,便不用他國動手,自斷了齊國的左膀右臂。又有妖後鄭兒從中使梗,齊國的百姓,怕是要過上水深火熱的生活了。
同一片星空之下,確實不同的光景。
阿史那睡在床上,意識卻異常的清晰,完全沒有睡意。她猜的到,隔壁的那個男人,與自己相同,怕是一夜不能入睡。
她離宮也有一段時間了吧,差不多也該回去了。徹底閉上眼之前,阿史那想到。
第二日,很多不知情的宮人早早的起來幹著自己本分的事,意外的看到貌似像是皇上的男人,胡說,明明就是皇上。一個個嚇成了軟腳蝦,皇上您能不能知會一聲在出現,奴才們不禁嚇呀。
宇文邕黑著眼圈,他還沒想好如何面對這個阿史那。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棄的。因為,宇文邕相信,總有那麼一天,阿史那會願意醒過來。所以,在此之前,阿史那一定要一直在自己的視線中,保證不會消失才好。
「臣妾給皇上請安。」
溫柔高端大方的阿史那該有的語氣,如果不是因為眼神中的戾氣,宇文邕都懷疑,就在昨晚,他的阿史那蘇醒過來了。
「起來吧。」宇文邕扶起她,一同吃了早飯。只是,沒有一個人開口說過話。二人不約而同地低頭喝粥。
「娘娘,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阿離亞早起的時候,聽從娘娘的吩咐,收拾東西準備回宮。
「嗯。那就準備出發吧。」
「出發,去哪?」宇文邕不解地問道。
「皇上說笑了,當然是回宮了。臣妾總不能就住禪寺吧。」
於是,全周國的百姓都知道了,自家皇帝是多麼的癡情,親自接回了去古寺參佛的皇后娘娘。當然,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中途出了些事,原本打算低調回宮的計畫為此被打亂了。
話說當時,阿史那與宇文邕用過早膳,便帶著小隊人馬離開的古寺。然後往周國皇宮回去。
途徑算的上人多富饒的小城鎮的時候,忽然一群手持兵器的蒙面人出現,當即,王猛那個蠢貨大喊:「不好有刺客!保護皇上和皇后娘娘。」
於是,一夥人的身份便被暴露了。士兵和那些蒙面人廝殺,殃及了不少在街上的百姓。宇文邕難以忍受有人居然要刺殺自己,更難以忍受自己的子民居然被一群來歷不明的人傷及。
在當地的官府趕到之前,一直保衛阿史那的暗衛,一個個都是由宇文神舉精挑細選出來的精兵良將,很快拿下了這群人。怕是他們都沒想到,除了明明上的侍衛,居然還有暗衛存在吧。完全錯估了刺殺對象的實力,又或者另有企圖?
宇文邕坐在當地朝堂的大殿上,因為聽說皇上皇后娘娘途徑小鎮,所以很多百姓都意圖圍觀。還在當地縣衙的太爺是個有點主見的,提前知會府衙關了大門,才阻止百姓驚擾了聖駕。
大殿之內,宇文邕看著這些被撕了面巾的刺客。一個個閉口不語,直到語文神舉進來。
「皇上,已經徹查了,這些人用的兵器,都帶著齊國紅鷹軍特有的標記。」
「朕知道了。神舉,傳令下去,好生安撫那些剛剛被害的百姓家屬。」宇文邕銳利地目光看著這群人,看著他們的發應。他不知道這些人是誰派來的,但是有一點已經確認,他們絕對不是齊國的兵。
「是,末將告退。」
神舉離開後,宇文邕盯著那些被活著的人,一言不語。他在等,等他們自己自露馬腳。
「你,周國的皇帝,要殺就殺。」一個人帶頭不怕死地說道,同時,那表情似乎要傳到一個資訊,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是何人指使你們來刺殺朕和皇后的?」
「哼,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我們也什麼都不會說的。」
其他被綁的人也一同附和,既然不說,那留著也無用了,都拉出去殺了吧。
一群人,倒是完全沒想到周國的皇帝就這樣啥都沒問出來就下令把他們殺了?倒不是怕死,他們都是死士,都是帶著必死的決心來的。
被拖下去以後,阿史那從側殿走出來,目光看著遠處。
「你怎麼看?」
阿史那沉默了很久,最終說出兩個字:「陳國。」
是,那群人分明就是被訓練出來的死士。一般,尤其是皇家的死士,是絕對不會讓自己活著被捉的,因為他們從不怕死。而剛剛的那批人,的確是不怕死,但是卻一定要等神舉帶來的結果出來,看了宇文邕的反應,才作死的挑釁,可見他們另有目的。目的是什麼呢?顯而易見,便是假扮齊國的兵,挑撥周齊兩國。如果是這樣,突厥與陳國便都有可能。阿史那之所以排除突厥的可能,不是因為她是突厥的公主,而是這群人要刺殺的人。
安排一次刺殺行動,那是要經過周密的計畫的。宇文邕昨夜偷偷地到了古寺的消息,根本就不可能被他們探查到。那麼,他們真正刺殺的對於,顯而易見,就是阿史那,周國的皇后,突厥的公主。真是一箭三雕。若行刺成功,則挑起突厥與周國,以及齊國的三國矛盾,若行刺不成功,則誣陷齊國,將它推倒了周國與突厥的對面。如果能引起周國皇帝對突厥的起疑,那就再好不過了。陳國,怎麼看都是作收漁翁之利。
只是,整個事件最重要的一點——他們是如何得知自己出宮的消息的?
宇文邕應該封鎖了所有的消息,不該走漏風聲才對。就算消息走漏,她所選擇的寺廟,所途徑的路線,除了隨行的人,沒有人知道才對。看來,宮裡又或者是自己帶的人裡邊除了問題。
想到這些,阿史那的心理有了自己的打算。
宇文邕等了很久,都不見阿史那有任何的解釋,但是,他知道她的想法與自己不謀而合。不由得欣賞佩服,倘若阿史那是個男兒身,突厥怕是要崛起,且幾年後再無敵手了。宇文邕一直視蘭陵王為一生的對手,現在看來,真正與他心智旗鼓相當的將是枕邊的人。這個阿史那張揚,毫不掩飾,所以才以前被隱藏起來的能力顯露無疑。
經過小插曲,宇文邕和阿史那又過了一夜,才真正啟程回到了長安。
宮裡頭,這一次帶著眾妃嬪來迎接的是李娥姿,她是太子生母,又是宇文邕封的李妃,除了阿史那宮中地位自然是最高的。
宇文邕掉下馬,接受那些妃嬪的朝拜。心情卻不是很好,都是來給皇后添堵的麼?其實,阿史那很無辜,我真的不在乎的。
「臣妾恭迎皇上,皇后娘娘回宮。」
「都起來吧。」宇文邕有些不是很開心,但也不好讓一群女人就這樣一直跪著,只好鬆口。
「是。」
李娥姿還是如同往日,穿了一身白衣,她有些著急地迎上來,問道:「皇上,您沒事吧。」
這一問,其他人的想法可就不一樣了。特別是阿史那,看著她的眼神,好像是要看穿什麼,而宇文邕也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回到:「朕只是去接皇后回宮,能有什麼事?」
「是臣妾口誤。臣妾是想問,皇上這兩日過的可好,臣妾怕古寺清貧,皇上住不慣。」
「朕很好。」宇文邕拉開自己與她的距離,冷淡的回答。真是這個意思還要,要是不是——她是怎麼會認為自己出事了呢?真是讓人不得不聯想到昨日之事啊。
第42章
時隔1個月之久,阿史那重新回到了鳳儀殿。鳳儀殿沒有一絲改變,宮人們很是本分地做著自己的事。只是主子回來,有些欣喜,將鳳儀殿裡裡外外清理了一遍。稍微警示了幾句,宮務交給阿離亞她很放心。阿史那坐在軟座上細細的思考著,果然李娥姿那個女人有問題啊。然而,越覺得一個人有問題,卻苦於沒有突破口的時候,不免產生了焦慮的情緒。
「皇后娘娘,貞兒公主和慧兒郡主來了。」
一直忙於自己的事,阿史那忽然察覺,似乎有很長一段時間忽略這兩個孩子,心裡多少有些愧疚。軟下心來,說道:「讓她們進來吧。」
「是。」
「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
貞兒還是肥嘟嘟的樣子,沒有什麼變壞。倒是慧兒,長的快,五官開始長開。雖說算不上好看,但是看著倒是舒服。
貞兒一向對阿史那沒什麼規矩,非常自然的行了禮便整個人湊了上去,如同求撫摸的小乖寵,蹭了蹭,說道:「皇后娘娘,貞兒想你。你好久都沒見貞兒了。」
「是本宮的錯,這裡給你道歉了。」阿史那摸摸她的小腦袋回復道。曾經自己想過有個和貞兒一般可愛的孩子,但是奢望終歸是奢望。
「貞兒妹妹,娘娘事多,不要嬌氣。」慧兒畢竟沒有貞兒的身份,不敢太過放肆。雖然她也喜歡皇后娘娘,但是禮節上必須要遵守的。
「恩恩,知道了。」貞兒一面應到,另一面卻沒有一絲挪位的意思。小馬兒都和她說了,皇后娘娘剛剛失去自己的寶寶,一定很傷心。貞兒傷心的時候,只要小馬兒抱抱就不傷心了,所以貞兒也要抱抱皇后娘娘。想著,短粗的手環住阿史那的手臂,貼的更近了。
阿史那也沒注意,只當她真的是許久不見自己,甚是想念罷了。心裡有了一絲寬慰,好在沒像上一世那麼。
「好啦,阿離亞看來今日又要麻煩你下廚給我們小貞兒解解饞了。」
「能替公主做飯是奴婢的榮幸。奴婢這就下去。」
「去吧。」
3個人,圍坐著。阿史那靜靜地聽著她們彙報近些日子的情況。
「皇后娘娘,貞兒聽說慧兒姐姐的爹爹已經開始給姐姐找相公了。那等姐姐有了相公,是不是就要離開皇宮了?」
「怎麼,不捨得?」阿史那有些好笑,平日裡二人最是要好,分開怕是有些不舍。不過,二人年紀還小,就算是定了親,慧兒怕是也要在宮裡再帶上幾年。
「嗯。雖然慧兒姐姐喜歡書甚過貞兒,但是貞兒喜歡慧兒姐姐。」
如此直白的話,倒是讓竇慧有些臉紅,她一向臉皮薄。只是紅著臉說道:「別胡說。爹爹說了,先定親,等再過個幾年再說。」
「哦,竇相爺有相中的?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
「是唐國公李家的公子。聽說是那邊的人率先提出來的......」慧兒的臉更加的通紅,臉耳根也開始泛紅。
李家,唐國公。那可不是獨孤伽羅的侄子,李淵麼?前個月出宮的時候還曾見過,阿史那的神色瞬間暗沉下來。是個有志向的孩子,只可惜和她最不喜的人有著瓜葛。而且,李家主動提出,她是不是可以稍微多想一些,認為是獨孤家的人有意拉攏竇毅?
「娘娘,怎麼了麼?」竇慧不傻,相反她的眼光有時候有著同齡孩子沒有的睿見。
「不,本宮是在想李淵。有過一面之緣,倒是個不錯的孩子。不驕不躁。」
雖然阿史那給出了中肯的評價,直覺上感覺皇后娘娘並不是很喜歡李淵,竇慧也不傻,緘口不再多問。之後岔開了話題,又聊了寫家常,一同吃過的飯,便被領回宮去了。
「娘娘,阿大回來了。」阿離亞見公主和郡主離開,這才對阿史那上報暗衛那邊來的資訊。
阿史那看了一眼四周,對著那些忙著清掃得宮女命令到:「好了,你們都下去吧。」
「是。」
依次離開,直到殿內只剩下二人。阿離亞才再次開口說道:「阿大沒有查到江陵關於李妃的資訊。倒是有一點,李妃身邊的張寶太監在娘娘出宮沒多久也出宮了。進了長安的一家私宅,然後一個年輕的男子便騎著馬離開,一路去了建康。」
「建康?」
「是。」
阿史那玩弄著指甲套,慢慢的思索著。建康,乃陳國都城。這李娥姿不是江陵人士,全家當年都被擼來長安,難不成建康還有什麼親人不成。陳國,建康,刺殺,李娥姿的話。線索被串到一塊,結論就不遠了。嘴角略微上揚,阿史那玩笑地看著地面,好似有什麼還事一般,又像是盯上了什麼獵物,即將捕殺。
「不過,阿大來報,說是在調查的過程中,還遇到了另一股力量,似乎也在調查相同的事。」阿離亞有些費解,出來他們,難道還有人對李妃感興趣不成?
「讓他回來吧。不要暴露。」另一股力量,怕是宇文邕的人。她還不能將暗衛的勢力暴露給宇文邕。只是阿史那不知道,阿大早就暴露了,也上報給了語文神舉,只是宇文神舉想到是皇后的人,乾脆直接瞞了下來。他覺得,這件事皇上要是知道了,二人必然起隔膜,不如瞞著。
「是。」
「還有......」
「還有?今日事還真是不少呢。」
「這,是穆夜的事。」阿離亞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但是她手裡畢竟拿著她從齊國托人記過來的書信。記憶裡,那個姑娘和自己也沒什麼過節。阿離亞終歸是個會心軟的人,齊國的事,她也清楚。蘭陵王被刺死,穆夜作為周國的郡主身份過去,雖然殺不得,卻被軟禁于齊國,她不是真正的皇室血脈,沒有人會想起那麼一個人。所以有些不忍。
「穆夜?」
「嗯。穆夜托那個人送來的書信,說是一定要送到娘娘手裡。」
阿史那接過書信,穆夜她算是比較欣賞的一個女人,可惜,不能為自己所用,所以後來自己才做個順水人情,讓她做了和親的郡主。她也不負眾望,終於踢掉了楊雪舞。沖著這一點,她給穆夜那個耐性,看完這封書信。此後無數次,阿史那回憶起當時自己的決定,還好她看了,不然可真是錯過了那麼一個大好的機會。
書信中只有短短的一行字是介紹她的情況和寫信的目的的。
穆夜被懷孕了,她想要正大光明的離開齊國。作為回報,她給了自己手裡的東西——火藥的真正製作方法,以及一份軍隊改編報告書。阿史那不懂化學,更不懂什麼軍隊的事,但是,既然那個自信的女人敢用次來做交換,那麼一定是有價值的東西。無論蘭陵王是不是已死,穆夜既然有意投靠自己,站到周國這一邊,她當然要給這個一個機會。
阿離亞觀察著皇后娘娘的表情,沒有什麼特別,也摸不准自家主子到底是個什麼態度,只能心裡默默為穆夜祈禱。
許久,阿史那才開口,對著阿離亞說道:「替本宮換件衣服,要去皇上那裡。」
「是。」
阿史那想過,這分書信的價值,還是需要由宇文邕來判斷。如果他看的上,那麼一切就用不著自己操心了。
帶著書信,阿史那往周國皇帝的寢殿走去。
「皇后娘娘駕到。」
人剛到,便發現有一個女子,穿著宮女的服飾,卻衣冠不整地被整個人從寢殿裡扔出來。非常不華麗地頭超地,正好在阿史那腳尖前著地。什麼情況?來的不是時候?
王有才擦了把汗,這真是什麼情況。到底是哪個宮女,居然敢趁著皇上沐浴來勾引皇上?不知道皇上一心在皇后娘娘身上,壓根看不上她那點姿色麼?這不,把皇上惹火了吧。呀,皇后娘娘怎麼會在這裡?該不是得掉消息來問罪的吧?
「奴才參見皇后娘娘。」急急忙忙下跪,額頭剛剛擦完汗,再一次濕了。
「起來吧。王公公,這是?」
「這,就是個不聽話的奴才,來人,還不快拉下去,莫要汙了皇后娘娘的眼。」
王有才不愧是在殿前伺候的,反應當真是比一般人要快。很快,幾個小太監過來,便將那個還哭著沒回過神的宮女整個人抬走了。
「皇上可曾在裡面?」阿史那也沒多想,不過是個不安分的奴才,她沒空到卻計較這種事。
「在。」王有才領著阿史那進去,其餘的人則都在外面安分等待。領著阿史那朝偏殿過去,一心想著穆夜的書信,阿史那也沒注意自己被領到了隔壁偏殿的沐浴室。見王有才在門口不進去了,自己便推開了門。
宇文邕被之前的宮女擾得,哪裡有洗澡的雅致。知道有人進來,想著發生剛剛那件事,王有才不會傻到在仍由人隨便進來。看來他伺候人倒是越來越周到了,知道他沒心情洗澡,所以提前進來伺候他寬衣了。於是,從豪華的澡堂赤身走了出來,哪裡想到,等他看清楚的時候,前面的人居然是皇后!!她向自己行禮,身子半蹲著,然後毫無防備地抬起頭。
精壯的古銅色的肌肉,緊致的腰線,以及......阿史那徹底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