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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獵人)醫修生活》作者:涼夏夏涼【完結+番外】

《(獵人)醫修生活》作者:涼夏夏涼【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lucy22 您是第26612個瀏覽者
 楔子

  “好像是什麼什麼……選拔大會?”搞什麼啊?難道說地府裡還搞什麼民主選舉的嗎?難怪今天會這麼忙的啊,我剛下來,只是想問個路,結果所有鬼都不等我開口就直接把我給指這兒來了,我看我得趕緊找個管事兒的,我有重大的事情要問哪!
  “願意的站左邊,不願意的站右邊,還沒想好的站中間。”很遠的前方主持的人扯著嗓子大吼,結果一大片的人呼啦一下全往右邊跑,連個站中間的人都沒有,看來這個候選人真不得鬼心喲。
  對了,你問我站哪?我自然是站左邊了,要不然我哪來那麼好的視野,不過現在我也得過去右邊了,這叫跟隨大眾意願。
  “你!說的就是你!”
  “我?”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想……”
  “你都已經站左邊了,不能反悔的,”前一刻還在很遠前方的人下一刻便站到了我的面前,一臉的凶巴巴,“還有你還想什麼想,既然你已經同意去了,那趕緊收拾一下我們馬上要出發了。”
  “我……”
  “唔,我看你也別收拾了,”管事者急衝衝的拉著我前往一個池子,而後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吶,我跟你說啊,穿越獵人世界,記憶什麼的啊我也就不給你洗了,算是特別照顧吧,反正過不了多久你這條小命還是得回來的,這一陣子呢咱們頭兒迷上穿越啦,特意讓咱們安排人去各個世界試試,不過呢這個世界只要有一個願意過去就可以了,總之,感謝你對我們工作的支持以及你的自我犧牲以及奉獻精神。”管事者感激萬分的握了握我的手,整整三年了啊,都沒一人願意去的,可頭兒又說要民主,不能強迫,他們這些底下做事的只有服從不是嗎?這年頭,打工難喲!
  這人還讓不讓我說話了,我管你是不是要我去獵人世界,還是什麼什麼穿越,我從一開始想問的就只有一件事。
  “我到底……”再度被打斷。
  “你啊,別廢話了,我可是親眼見你站左邊的,到時候可別投訴我強迫你去的,好了,你下去吧。”似乎是怕我反悔一般,這個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一推。
  “喂!”
  “撲通!”
  我終於如他所願的掉進了池子裡,可憐在家裡轉個彎竟莫名其妙的轉到地府門口變成了鬼的我至始至終都沒有問出我一直想要問的話:
  我到底是怎麼死的?!
  是啊,不過是去上班之後老師通知我回去,晚上再去值夜班,然後我就回來睡覺啦,可怎麼大白天的我在家裡拐個彎,明明可以彎到我房間去的路竟在一瞬間轉換成了一扇黑漆漆的大門,門上還有兩個白慘慘的大字:地府,我在家沒跌倒沒撞墻沒摔樓梯也沒喝水沒吃飯的,怎麼就轉個彎我就死了呢?這絕對不科學也不符合邏輯呀!
  可憐這個答案我是再也不知道了,跌入池中的我迎來了一片的黑暗,我昏掉了。
  另一邊,終於完成任務的某人看了看還在一圈一圈蕩著漣漪的池子,心滿意足地舒了口氣,心想今年的年終獎總算是有著落了。
  “哎呀,完成任務了嗎?這麼滿足啊。”身後緩緩走來與他相同穿著的另一人。
  “啊,總算有一位自願去的了。”雖然看上去好像是還沒明白怎麼一回事的站錯了地方的剛下來的菜鳥,可是有什麼關係呢,大家可是都有看到她是站在左邊的,這可算是眾目睽睽呢,“對了,你這次是怎麼回來的?”
  他這位同事兼朋友不是被外放了嗎?暫時是不能回這兒的,好像頭兒還沒有頒下他可以回來的釋令呢。
  “當然是秘密通道啦,以後若你也被外放的話,我一定會告訴你的。”事實上可是相當的簡單呢,他只不過在一個人家裡隨便開了一扇門而已,雖然當他開門的時候好像是撞到什麼了,不過應該是錯覺吧,那家裡他呆很久了,那個時間是鐵定沒人在的,所以這個不重要啦。
  唔!他可是回來拿東西的,要是被頭兒抓包了,外放的時間鐵定延長,那可就糟糕了呢。
  “不和你閒聊了,我下來拿點東西就走,以後再見啦!”
  兩人會面之後再度分開,一切又再度恢復往日的平靜。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15-11-1 18:5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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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爹?

  漫天都是白色,白色的天,白色的雪,白色的冰層,狂亂的冷風呼嘯,隱約可見旋轉的風雪之中有一個白色的石屋,竟還有人會居住在這樣見鬼的氣候中嗎?
  石屋中的擺設很簡單,一個小小的火堆在燃燒,火堆旁邊坐著一個年輕的男子,手裡拿著一根小木棍百無聊賴的撥著火堆裡的木材,角落的一張石床上放著一個小小的孩子,看模樣大約是三四歲的樣子,不知是沉沉的睡著或是其他,反正是很安靜的躺著就是了。
  嗯……似乎我已經被人從池子裡撈出來了,感覺已經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躺在一張硬得像石頭一樣的床上,不遠處還有木頭在火中燃燒所發出的‘■啪’聲……不對,若我在家裡,絕對不可能聽到這樣的聲音,除非我的房子著火了,假設我被送到醫院……那更不可能了,醫院怎麼可能去燒木頭……難道……真如那個不知姓甚名誰做啥職業還老不讓人說話的人或者鬼所說,我穿了,還是穿到獵人世界,這是天方夜譚嗎?
  我小心翼翼的睜開一隻眼,然後另一隻……不是我每天醒來都能看到的那個大大的水晶吊燈,是個陌生的環境,眼裡看到的全是青灰色的石頭,一塊連著一塊,從我躺著的床上看到天花板,這個空間好大,高人(很高大的人的簡稱)住的房子嗎?思索之際,一顆大頭出現在視線上方,截住了光源,看到他的黑髮黑眼我才松了口氣,幸好還是在中國。
  “哎呀,終於醒了,你到底碰了什麼?怎麼會暈倒在外面,頭髮還變成了這種顏色?”他有些苦惱的抓抓頭髮,接著又狀似自言自語,“我只不過出去埋人而已,怎麼回來就變樣了呢,難道說我真沒帶孩子的本事?”
  他說的人是我,我暈倒,頭髮還變了顏色,而他出去埋人,之前這裡曾有屍體或者也有可能是活人,所以不排除他殺或者活埋的可能性,而他所說的帶孩子,這個孩子似乎指的是我……
  見我沒有反應,大頭又湊近了些,他知不知道背著光源的情況下這樣的靠近另一個人看上去會很詭異啊,雖然我是學醫的我不害怕,但我依然不假思索的伸手,他稍稍後移了一點,而我的手將將在離他一公分的地方停住,我夠不著他了。
  看著定在他眼前的那隻手,我想……天方夜譚真的存在了,我真如那個無名人所說穿來了獵人世界,看現在的狀況還變成了小孩子,大頭面前那隻小的可憐的手可以作證,而他之前所提到的暈倒,我想我還是借屍還魂的,不是這具身體的原裝,性格方面肯定是不相同的,似乎有些麻煩呢。
  “你是誰?”我並沒有展現一個失憶者該有的茫然,事實上若真被人發現我的不對勁進而殺了我,那我還真如無名人所說很快就又回去報到了,到時候我一定還得問他我的死因,無論如何我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呀!
  “我是你爸爸,”大頭彎著上翹的脣角,笑意吟吟,“蘇木,沒有姓。”
  沒有姓?!曾經是棄兒嗎?哦,沒有姓也好,沒有家也好,我也是孤兒不也活得逍遙自在嗎?
  “你之前沒見過我啦,” 說完再度撓頭,“我和梅利亞分開了,你一直和她在一起,她死之前通知我來這裡接你,我才知道有你這麼孩子的,嗯,我來的時候你睡著了,所以我就先去埋人了,回來卻又發現你暈倒在外面了,幸好沒發燒呢。”
  “這麼說你也不知道我是誰了?”聽了他的一堆話,我大致分析出我與他是初次見面,他並不清楚這具身體的過去,所以問出的話帶著我無意識的茫然。
  “啊?”蘇木一呆。
  “你說的梅利亞是我的媽媽嗎?她已經死了嗎?”我再接再厲。
  “啊!”這一回是尖叫,“你不記得了嗎?梅利亞是你媽媽啊,至於你叫什麼我也不知道,她沒告訴我,喂,你到底碰過什麼了?我檢查過了,全身上下都沒有傷痕,怎麼就暈倒了,頭髮之前明明是紫的嘛,怎麼現在全白了?”
  白頭髮?!我無意識的揪上自己短的完全看不到的頭髮,嗚……整個一未老先衰嘛!要變也變個好看的銀色啊,原先的紫色也不錯呢,怎麼給我來個白頭髮,不知道看上去會不會像個小老太婆呢?
  “既然你也不知道我叫什麼,那麼我就叫七朵吧。”我原來的名字就是七朵,姓鐘,鐘是那家孤兒院裡統一的姓氏。
  “七朵,”蘇木喃喃念著我的名字,突然神色開始哀怨,“取名字這樣的事情不是應該爸爸做的嗎?”
  “哦,那下次我忘了的話你搶我前面幫我取名不就行了。”名字嘛,方便別人稱呼而已,而且我自認七朵這名字還是挺好的,據說是在孤兒院的時候自己給自己取的,這麼有紀念價值,當然不能輕易丟棄啦。
  “嗯……”蘇木突然站到一邊,將我從床上拉起來與他對視,語氣一本正經,“突然發現,你不像只有五歲呢。”
  “我本來就不像五歲呀,只有外表是而已。”我笑著告訴他這個事實。
  “……”蘇木忽然不說話,神情開始哀怨,雖然在他這張眼角上翹嘴角彎彎不笑也笑的臉上出現這個表情很好笑呢,“早知道我應該把你搶過來的……”
  搶?是不是因為這裡是獵人世界,所以我變得比較敏感呢。
  “你是做什麼工作的?”我小心翼翼的問,心想會不會從他的嘴裡蹦出兩字:‘強盜’。
  “獵人啊,具體就是什麼都做做。”
  哦,原來我不是強盜的女兒啊,是個獵人也不錯,至少我可以早點接觸念啦,榨乾蘇木老爸的全部才學之後我就去上學,不錯的計劃呀,在這之前有些小問題還需要面前的人解答呢。
  “今年幾歲?”看我的架勢頗有審問犯人的意思。
  “三十。”
  還好還好,我掛掉的時候才二十四,雖然叫他爸爸仍然有些吃虧,但至少比他比我小我再叫他爸爸要來得好。
  “老爹啊……”
  “你叫我啥?”被喚的人沒什麼反應,老爹是什麼詞?
  “老爹呢是爸爸的昵稱,不好嗎?”我覺得這樣叫很親切啊,而且叫爸爸很不習慣呢,是不是因為是孤兒的緣故,感覺爸爸這個詞在我的思維裡等同於死人,感覺用這個詞來稱呼這麼可愛的蘇木的話,不好。
  “咚!”回答我的是這種聲音,原本還在床上的蘇木突然掉了下去,下一刻又拔地而起,然後,“哇!”突然一聲大叫,嚇了我一大跳,而後我被蘇木抱進了懷裡,被他使勁地蹭了好幾下,接著開始轉圈圈……
  頭暈了,原本還想說的話也因為天旋地轉的大腦而暫時擱置,下次再問吧,不過這回倒是看清了,原來蘇木不是黑髮黑眼,那是一種近乎黑的深紫,很好看呢。

  體質問題

  “■啪!”依然是火堆發出的響聲。
  蘇木和我此時露宿在荒郊野外,吃著他從河裡弄來的不知名的魚,老實說,蘇木的廚藝真是沒話說,我這個菜刀手術刀中只會用後者的人簡直沒法比嘛,好像他有時候也客串一下美食獵人的,不過此時我們倆也是相對無言,原因在於……
  話說兩天前,蘇木終於帶我走出那片白天白地的世界,而我也想起我要榨幹他才學的計劃了,於是我提出我要變強,結果,蘇木硬是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我的身體一番,而後便開始沉默,似乎在思考什麼。
  “老爹啊,我到底有什麼毛病,你就直說吧。”他這兩天的表情像極了一個知道對方身患絕症卻又不願告訴他的親人家屬,還真是不符合他的性格呢,看得我怪不習慣的。
  “啊?朵朵生病了嗎?”某人終於回神。
  “沒有啊,”我丟掉手裡的魚骨頭,跑到河邊去洗手,“可是老爹你自兩天前那麼打量我一番後,就開始沉默不語了,我當然有理由懷疑你在我身上發現什麼殘缺了呀。”
  “那麼,說吧,我有什麼毛病?”讓身為實習醫生的我也看不出來,“我的承受能力是相當好的,所以老爹就不用藏著掖著了,說吧。”我的語氣有濃濃的誘拐嫌疑。
  “我哪有藏著掖著了,”蘇木立刻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跳了起來,旋即又坐下去,說話越來越低,“不過是我在研究你的體質而已。”
  “哦?然後呢?”研究出我的體質異於常人了?我想我要不在這個世界做醫生算了,怎麼別人都比我了解自己的身體呢。
  “你不太適合格鬥,即使要練成果也不會太大,”接著又神情沮喪的補充,“我有想過解決辦法,可是似乎沒有。”
  “啊,明白了,”我一拍手,“簡單的說就是天生沒什麼運動細胞反應神經也不靈敏只有大腦發達小腦可能有些許的殘缺從而導致平衡能力也不是很好以至於不適合練武是個先天性運動白痴,也就是說我要變強很難對吧?”
  “朵啊,你說的一點也不簡單呢。”蘇木看著我一臉詫異,怎麼她一下子說那麼多話都不用喘氣的,而且她不是渴望變強嗎?怎麼知道這個事實好像無關緊要一般,難道說他這幾天的冥思苦想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
  “老爹,我是想要變強,但也沒有很渴望喲,如果是先天條件限制的話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所以這幾天你都是白想了呀!”
  果然欲哭欲笑的那張臉再度出現,唉!到底算是親人,要好好相處,不能太打擊人家吧。
  “雖然身體條件有所限制,可我還是想老爹你幫忙訓練我喲,可能以後變不成高手,但至少能打打流氓小偷無賴呀什麼的。”最終究竟訓練得如何,再看了,先慢慢想辦法讓自己稍稍強化些吧,努力了然後被殺死了,想來是不會有什麼遺憾的吧。
  “真要這麼做嗎?先說好哦,我的訓練可是很艱苦的。”
  “嗯,我也先說好哦,不許以訓練之名,行虐待之實喲。”
  成交!訓練開始了。
  “你果然以訓練之名,行虐待之實!”兩行淚水自眼角滑落,我靜坐在地上指控蘇木,事先聲明喲,我不嬌氣,一點也不。
  “只是被樹枝敲到了腳而已。”有痛到哭的程度嗎?他幾乎沒使什麼力氣呀,還是說他們家朵朵終於變得有點孩子樣了?!知道哭著像他撒嬌了?!某位當爸爸的陷入高度幻想之中。
  “我知道,可是你告訴我為什麼你那輕輕一敲卻像石頭一般狠狠的砸到我的腿上呢?我高度懷疑骨裂的可能。”因為我有試著起來過,可似乎做不到了。
  “怎麼可能?!”蘇木強烈抗議,說完拉起我的褲腿來證明他真的只有輕輕一擊,“你看連紅都沒紅……哇!怎麼會這樣?!紫了,腫了,還流血了,藥呢?哎呀,我把藥擱哪裡了?”蘇木開始上上下下的翻著自己的口袋。
  老爹果然是放出系的人呀,真是粗枝大葉呢,那藥我明明有看他放進那個口袋的,現在竟然找不到了。
  “斗篷左邊第二排第三個口袋。”蘇木的愛好就是喜歡口袋,不只衣服上有許多口袋,連斗篷裡也縫了一排又一排的口袋,真不知道都要裝些什麼?
  終於在一陣手忙腳亂之後,我的腿被上了藥,在一度被裹成大象腿以及我的強烈抗議之後,我又拆開繃帶重新包紮了一下,總算恢復原本的纖細。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處理好之後,蘇木就開始對這我的腿發呆,顯然他不明白為什麼那樣小的力量竟造成了這樣的傷勢。
  我也不明白,這是訓練這麼久以來我第一次與蘇木實戰,明明只是輕飄飄的一下,結果怎麼是這樣呢,也許……該小小的實驗一下。
  拉起袖子,看著白皙細小的胳膊,咬咬牙一狠心將我的食指奉上,指尖與皮膚垂直成九十度角,掐下……
  “嘶!”痛死我了,尖銳地刺痛,而後皮膚開始發紅,變紫,最後再加上輕微的腫脹,我果然是痛覺神經過敏嗎?!這是什麼破體質呀,運動反應神經遲鈍,而痛覺神經卻是高度敏感,看來我真的很快就會回去報到了。
  “想來想去還是和你那次暈倒有關。”蘇木摩挲著下巴,臉上是與我一起時少有的認真。
  “可能呢,”我縮縮被掐的胳膊,還是火辣辣的疼,老天,以後絕對不自虐了,“可是我也不知道我到底碰過什麼?為什麼暈倒呢?”
  “也許該做個仔細檢查。”
  “好啊。”檢查一下這個身體到底有什麼毛病,不過也有可能儀器也無法檢查出來呢,到時候又該如何呢?
  於是蘇木和我由偏僻荒涼的地方開始向繁華的城市進行……
  “老爹,可不可以不去了?”我在旅館的門後探出一顆腦袋。
  “為什麼?”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住進旅館過了一夜就變主意了?
  “這個……”我從門後伸出一隻胳膊,原本還一無所有的小臂上赫然盤旋了一朵深紫的花,七片深紫的花瓣妖嬈的綻放在我的腕間,與之相連的枝葉纏繞而上,最終停在了肘部,我怎麼知道只是洗了個熱水澡而已,身上竟然莫名出現個紋身,想到這個樣子去醫院可能引起醫生的注意甚至會被狂熱分子當成實驗品去研究時,我就極度的不想去。
  “什麼時候出現的?”蘇木抓起我的胳膊上看下看,還翻了個轉,看來看去最終還是覺得只是個突然出現的像是天生就有的印記,明明以前還沒有的呢。
  “今天,”我輕觸手臂上的圖案,雖然出現的突然,可是還挺好看的呢,就是來歷有些不明呀,“洗完澡就有了。”
  “還是得去檢查,至於這個,就說是紋身好了。”蘇木很快的做出了決定。
  紋身呀,也好。
  在蘇木老爹的陪伴下,我從頭到腳從裡到外做了一次徹底的檢查,所有報告顯示我的各項身體機能均屬正常,顯然我被歸入疑難雜病一類了。
  看來真的只能自己摸索了。

  孵蛋?!

  三年過去,蘇木帶著我游走在世界的各個角落,他教了我許多的格鬥技巧,我也全都記在腦子裡,可真要身體實施的話,試驗十次成功五次是我最好的歷史記錄,一年前,蘇木開始教我念,不是那種強行打開精孔的方式,是循序漸進的修煉,如今我也完整的修完了念的四大行,對於這種不用動手動腳的修煉方式,我一向非常的在行,原本也不用一年那麼長的時間,只是覺得基本功的話還是紮實些比較好,所以我一直慢悠悠的修煉。
  今天終於到了做水見式的時候,蘇木老爹出去的時候有說讓我等他回來再做,這一年來我們在這座歐裡薩森林裡安了個小木屋,似乎老爹接了個關於幻獸的任務,這一年一直在這裡轉轉悠悠,而我被嚴厲警告不得跨出木屋範圍的十米,原因自然是我的實力實在是太臭了,而這裡是危險係數排名第一的幻獸森林,我亂走等於找死,於是我也乖乖的呆在屋裡,常常以看書來打發時間,學海無涯呀,既然不能充實身體,那就多多充實我的大腦吧。
  這個時候,蘇木老爹也該回來了吧。
  17:00,我在看書,沒人出現……
  17:15,我依然在看書,依然沒人出現……
  17:40,我似乎聞到了空氣中傳來的淡淡血腥味,終於出現了。
  “老爹你受傷了?”不太可能吧,他看起來可是很強的呢,我有看過他的獵人證的,是兩顆星星的二星級獵人哩!
  “朵朵擔心我了嗎?”似乎有某種戀女情結的蘇木一下子竄到了我的面前,興奮的期待我會撲上去檢查他到底傷在哪裡這個不太可能發生的舉動。
  “沒有,”我一向誠實呢,“老爹可是兩顆星星呢。”
  沮喪……沮喪……蘇木開始後悔自己幹嗎沒事乾獻寶一樣的把他的獵人證給他家的朵朵看,還詳詳細細的敘述他這個二星級獵人的光輝歷史,果然是說的太強了,寶貝女兒竟然也不會擔心他了。
  “朵朵看這是什麼?”短暫的沮喪之後,某木再度精神振奮,自斗篷的某個口袋中掏出一枚比我所見過的鵝蛋又大了一圈的橢圓形物體,看那形狀該是什麼動物的蛋吧。
  “送我?”我指指自己,老爹怎麼知道我很喜歡動物的呀,“什麼蛋?”
  “一種叫百靈的幻獸,天生可擬百音,就是不能模仿人聲。”觀賞型幻獸,很適合他們家朵朵來養啊,這顆蛋可是他順手從一對百靈的巢穴裡摸來的,那對百靈夫婦生了好幾顆蛋,少一個也沒多大關係吧,雖然這個的個頭看著比其他的蛋要大一些,不過送他的女兒嘛,當然要用不同一般的東西啦。
  百靈?!我看著這顆大蛋,黑線,這個大概就是變種吧,不知道孵出來的東西是不是比原本世界裡的百靈要大呢。
  “喜歡喜歡,謝謝老爹撒!”我開心的撲過去拿走他手裡的蛋,左摸右摸之後,下了決定,“我要親自照顧它。”
  “啊!”終於想起蘇木身上血腥味的某朵良心發現的問道,“老爹是和百靈打了一架嗎?”這麼說來這種幻獸還能攻擊哪!
  “百靈不會戰鬥,純觀賞型幻獸,只不過現存的數量極其稀有,所以很珍貴就是了。”趁此機會給他家女兒補充點幻獸知識,“至於我今天身上沾到的血是我此次的任務目標的。”
  “哦,是那隻傷了許多人的火異獸嗎?老爹找到它了呀!”我興奮問道,聽蘇木老爹說過此次的任務,火異獸也是目前存在不多的珍稀品種,而老爹追的這只是已經學會念的高級火異獸,傷人的野獸一般會被殺掉,可因為這個品種的珍稀程度又不能殺掉它,所以老爹接到任務後的決定就是,“降服它了?”
  不是說那個火異獸很強大的嗎?怎麼老爹看起來清清爽爽乾乾淨淨連片衣服也沒燒到就已經打傷那傢伙了?還是說老爹已經強大到??了?
  “那是當然。”誰能想到那個怪傢伙在和他打了幾招之後突然被他從口袋裡掉落的昨天沒吃完的食物給迷住了,連架也不打了,直接就往食物上撲,原來是個貪吃鬼啊,所以啦,以他媲美美食獵人的做菜技術自然是輕輕鬆松拐到這隻幻獸了。
  “它呢?”我看看蘇木老爹的後面,降服了怎麼沒見它跟著過來呀,還想看看火異獸是長什麼模樣呢。
  “我讓它在林子裡呆著了。”開玩笑!老帶著那個貪吃的傢伙那他豈不成廚子了?!這種事情他可不願意做。
  “可惜呢。”以後再看吧,我收回目光。
  “以後再看,以後再看,”蘇木不在意的揮揮手,而後雙眼發光的直看著我,“今天可是我家朵朵的重要日子……”
  哇!說的跟要結婚了似的。
  “……水見式,測測吧。”蘇木拿著不知從哪變出來的裝滿水的飄著一片葉子的杯子,遞到我面前。
  我將雙手圈在杯子周圍,按著老爹說的釋放自己的念……
  “放出系,放出系……”
  “老爹啊,為什麼我也要是放出系呀?”看他在一旁不住的碎碎念著放出系,他是放出系的他的女兒也要是這個系嗎?我才不要呢,放出系的人不是性急外加粗枝大葉嘛,這可是當醫生之大忌呢。
  隨著我念力的釋放,杯子中的水開始變色,紅橙黃綠青藍紫,彩虹的顏色一一上演,最終變成無色,正當我懷疑這個水見式的準確性時,杯子中的葉子突然開始上下左右的跳起舞來,我說嘛,我這樣的人應該就是操作系啦!
  “哇!我家朵朵果然是放出系!”
  “我還是操作系的。”早已習慣老爹神來一抱的我小心的護著懷裡那顆差點被壓碎的百靈蛋,還不忘聲明我還是操作系的這個事實。
  竟然是雙系啊,還不錯,操作和放出,唔……我該開發些什麼樣的念能力呢……哎呀,有了,既然是操作就操作那個吧,等把百靈孵出來我就好好試試,應該會成功吧?
  晚上,鑽進被窩時,突然想到還被我擱在桌子上的蛋……好像蛋的孵化需要溫度吧,可這裡也沒有暖箱呀,再這樣下去會不會變成臭蛋呢,恩,就這麼辦吧。
  “吶,今晚就跟我睡吧,明天給你安排暖箱哦。”
  將蛋抱到懷裡,我安心的躺下,維持著那個睡姿,睡著了,然後……
  一睡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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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生與上學

  這一覺睡得真好呢,睡到我都快全身無力了。
  “哈—嗯!”打了個哈欠,摸摸完好無損的蛋,睡相變好了嘛,沒被我壓壞喲,咦?蘇木老爹怎麼沒進來,平常我一醒來就能看到他在我床邊說早安哪,抗議多次後被他義正言辭的一句我想我家朵朵一起床就看到我給堵了回去……今天是怎麼……啊,曹操來了!
  “唔!”不是天天都見面嗎?今天蘇木老爹怎麼有些不同哩,一上來就給個大大的擁抱,好像有些緊張呢,我高舉著手裡的蛋不確定的想。
  “你又碰了什麼吃了什麼了?”
  “什麼也沒碰也沒吃呀!”我奇怪的回答,一夜沒見,老爹怎麼奇奇怪怪的?
  “那你這回怎麼睡了一個月?”蘇木又開始摩挲下巴,他又開始思考,上次也才睡了三天而已。
  我睡了一個月?!為什麼?感覺只是很短的時間哪……
  “■!”
  什麼聲音?!屋裡的兩人同時回神,而後視線向上,蛋殼破了?我迅速將手往下移,果然,大大的蛋上已經有了一道裂縫,於是睡覺問題暫時不管了,我與老爹兩對四隻眼睛死死的盯在蛋上,我的首個寵物寶寶就要出生了撒!
  足足等了半小時之後,一顆不大不小的鳥頭頂著一片蛋殼出現在我的眼前,左看右看之後,蛋殼裡頭的身體鑽啊鑽的開始努力往外爬……
  “老爹,我要毛巾。”
  “哦。”
  風去風又來,一條毛巾出現在眼前,而後剛出生的百靈骨碌碌的滾了幾圈就掉到了柔軟的毛巾裡面,幾下擦拭之後,一隻光鮮亮麗的百靈幻獸新鮮出爐!
  “老爹啊,它真的是百靈嗎?”深藍色的羽毛,彎彎勾向下的鳥嘴,綠豆一般的小眼此刻正好奇的盯著我,它明明很像鸚鵡嘛,怎麼會叫百靈,哪裡像了?
  “是啊,”蘇木理所當然的回答,所有百靈都長這樣的,“有哪裡不對嗎?”
  “沒有……”我搖頭,這大概就是各個世界的物種差異吧!
  “媽咪!”脆生生的童音。
  “現在有了,”我們再度瞪向聲源處,“不是說不會說人話嗎?”那麼剛剛從它這張鳥嘴裡說出來的是什麼?還有媽咪這兩個詞一個剛出生的小鸚鵡或者說是百靈又是怎麼知道的?而且我似乎只跟蘇木老爹提過媽咪一詞的含義吧。
  “我見過的所有百靈都是不會說人話的!”怎麼單單這隻與眾不同,蘇木再度沉思,難道說……“我們家朵朵孵的東西會比較奇怪?”
  雖然這句話是低喃外加含在嘴裡說的,但我可是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我哪有去孵它啊,明明只是抱著睡了一段時間而已……”
  越說越沒底氣,我這樣的動作似乎和孵也沒多大的區別啦,哎,不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研究了,現在要問的是……
  “爺爺。”再度,是脆生生的童音,而後始作俑者開始無視我們的吃起蛋殼。
  喀嚓!我似乎聽到某根弦斷掉的聲音,然後神來一抱再度出現,我再度高舉雙手,免得某個小動物一出生就慘遭悶死的下場。
  “朵朵!我……我、我被叫爺爺了,可是我們家朵朵還沒出嫁呢,怎麼我就成爺爺了,我不要啦!”
  “那它是怎麼知道媽咪和爺爺這兩個詞的?”雖然某人的神經現在比較的脆弱,我依然問道這是誰惹的禍?照蘇木老爹說的,我睡了一個月,那我自然不可能和這顆蛋有任何溝通的,而依蘇木老爹的個性很有可能在我睡覺的這一個月每天不停的和我碎碎念,而之中提到媽咪和爺爺的可能性為99.9%。
  “果然,”剛才還摟著我大叫委屈的老爹乖乖的鬆手,“好像是我耶!”
  “那就行了,老爹就做這個爺爺吧!”我不也八歲就當媽咪了嗎?話說回來,這個小東西還真是可愛呢,對了,就叫這個名字吧!
  “金剛。”
  “啥?”
  “這隻小幻獸的名字呀!”
  “為什麼?”
  “老爹你不覺得這名字很威武嗎?”事實上鸚鵡的品種裡我只知道金剛鸚鵡,既然它那麼像鸚鵡就取這個名字嘍!而且確實也很威武啊,以前不是有部電影裡的猩猩還是狒狒就叫金剛嘛,光想就覺得很威武了。
  “對了老爹,我要去上學。”看著剛出生的小金因為力氣耗盡而沉沉睡去之後,我提出了要求,既然要當醫生的話,我就不能一直跟著蘇木老爹了。
  “朵朵討厭我了嗎?”蘇木委屈的問道。
  “沒有啦,”我拍拍這個愛胡思亂想的老爹,“我想要弄清楚花朵紋身的由來,我想要知道我痛覺過敏的原因,可是醫生們都查不出來,所以我想自己當醫生,去上學不是很適合的一個途徑嗎?”
  “不想知道自己沉睡一個月的原因嗎?”
  “這個啊,大概和小金有關吧,老爹你同意我上學嗎?”未成年人外出求學自然要徵求監護人的意見啦。
  “……唔……”沉思良久,蘇木痛下決心,“同意,我去安排。”
  一周之後,貝戈鎮上的某所小學前,
  “我要在這裡上學?”我指指面前的小學校舍,以我的實力上大學也綽綽有餘了,不會要我在這個學校裡虛度光陰吧?甩甩頭,我可堅決不要。
  “朵朵不滿意嗎?”蘇木疑惑,這可是他找的最好的地方了,沒有大城市的繁華但也有小城鎮的便利,民風相當純樸,不用擔心遇上小偷強盜流氓什麼的,他家朵朵的這點實力也確實讓他擔心呀,關鍵是這裡還有個他隱居的獵人朋友在,剛好可以幫他看著點朵朵,多好的環境呀!
  “也不是不滿意,”我總不能說我已經碩士畢業了,現在卻要去上小學,很奇怪呢,“老爹啊,我能不能先在家復習幾天,看看成果再決定要不要上這裡呢?”
  “沒問題。”反正校長他認識,很好說話的,但是朵朵怎麼突然又不想去了呢?難道說是怯場了?呵呵呵,他家朵朵果然還是個孩子呀!某木再度陷入父親的幻想之中。
  再一周之後,在蘇木老爹無限的怨念之下我依然上了大學,不過雙方各妥協一步,我依然照老爹的意思留在貝戈鎮上,至於上的大學,那自然是網上最有名的醫科大學了,總而言之,我的醫生之路終於起步了。

  進山之迷路

  “太陽當頭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背著大書包……”
  “喲,小金又在唱歌呀!”不遠處,拖著一頭淺黃色順直長髮的中年美男子端著美麗的紅茶杯優雅的靠在有著繁複花紋的大門邊。
  “早哦,柚爺爺。”
  我看到了某人那張絕色傾成的臉頓時垮了下來,你想想一個年紀未近三十五的人被人叫爺爺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喲,不過誰讓他占我便宜呢,看我小小孩子一個很好欺負,愣是在初次見面時告訴我他是蘇木老爹的朋友,所以我該叫他叔叔,於是按照輩分關係,叫我媽咪的小金自然就叫他爺爺了。
  “阿朵啊,不能讓他改口嗎?”在小金那裡多次碰壁的柚終於決定勸說我。
  “小金雖然看上去單純,可是它一旦認準的事情我也改變不了喲。”我攤手錶示無奈,當然前提是我想讓它改的話。
  “唉!”看來他這爺爺是當定了,算了,還有蘇木那小子陪他一起當呢,也沒什麼不好,“啊呀,你要去哪裡呢?”
  “進山,找藥。”
  “聽說翻過那邊的兩座山,穿過一片無人的沙漠,來到一處食人的樹林,那裡之後就是一個很危險的區域。”說這話的時候,感覺柚忽然變得很縹緲。
  “什麼地方?”我問道,拜託,我不過就是去那座山裡采藥而已,用得著翻另一座山穿一片沙漠還有那個食人樹林然後再到達那個據說很危險的區域嗎?我很忙的。
  “流星街。”
  “哎?”竟然是那裡,不過,“一條街嗎?哎呀,我不會跑那麼遠的,再說我也不是路痴呀,先走了,可能過幾天才回來喲。”
  她確定她不是路痴嗎?她第一次進山的時候因為蘇木的特別囑託他可有很小心的跟著的,結果明明只要在一座山裡尋找的她硬是差點跑到了那個沙漠邊緣,離譜的是她還自認為自己一直只在一座山裡轉悠,這樣差的方向感卻還老往山裡跑,這能讓他放心嘛!所幸每次東轉西轉之後都能回到鎮上,只是比平時多繞了些路而已,想來這次也是差不多吧,再說這三年來小丫頭的警覺性越來越高,好幾次他都差點被發現了,這次他就不跟去了。
  “柚爺爺再見!”
  一句脆生生的嗓音讓某位心情好不容易有些許回升的人再度落入低谷,他……他還是不願意被人叫爺爺呀,被鳥叫也不行!
  告別柚之後我帶著小金走進這座已經熟悉了三年的大山,是哩,又三年過去了,憑著原有的知識我僅用了半年的時間便再度完成醫生的學業,這樣的驚人之舉在小鎮上造成極大的轟動,之後便到了一家裡貝戈鎮千里之外的大醫院實習,半年之後我又回來了,原因無它,那家醫院沒什麼可讓我學的了,於是漫長的自修之路開始了,我在柚開的那家水果店裡擺了個小小的門診,幫助鎮裡的人看病,當然……不可能是免費的,離開蘇木老爹之後,我原有的本性開始逐漸彰顯,斂財是我一向養成的習慣,可鑒於貝戈鎮這樣的民風,我也就免為其難的少收一點啦,好歹這麼多家的叔叔伯伯阿姨嬸嬸爺爺奶奶都這麼的照顧我,收太多錢不太像話呢,至於少收的錢我自然會在以後從別人身上補回來的喲。
  啊!對了,嗅嗅,再嗅嗅,喲,柚這次竟然沒跟過來嘛,雖然這兩年的閒暇時間我一直有在努力修煉,老實說成果也是不小呢,可是若是僅憑自己的警覺性是無論如何也發現不了柚的,主要是我發現呀,我的鼻子相當的靈敏哦,在一定範圍內的任何氣味波動我都能聞到,所以好幾次柚靠的那麼近了一些,我就有聞到他身上的紅茶味了,這樣的能力真是挺好用呢。
  “媽咪。”
  “嗯?”兀自沉浸在回憶中的我隨口應聲。
  “我們不是要采藥嗎?這裡都是沙子耶,小金沒有看到綠綠的植物。”天真的童言出現在我耳邊。
  我這才注意到我竟然已經來到了沙漠,而且自己的前後左右竟然都是沙子,山呢?為什麼那麼高的山竟然完全看不到了?完了……‘聽說翻過那邊的兩座山,穿過一片無人的沙漠,來到一處食人的樹林,那裡之後就是一個很危險的區域’……柚說的話在我腦海中重播,我現在已經翻過了兩座山,穿越了一半的沙漠了,而剛才左看右看之後我早已不是在剛站定時的位置了,也就是說我的身後可能是通往流星街,也可能是通往貝戈鎮,這該怎麼辦啦!
  “媽咪丟硬幣。”小金銜著不知從哪拿出來的一個硬幣,松嘴,硬幣掉到了我手裡,這一招我用過很多次了,每次因為走路神遊而走到陌生地方的時候我都會用這招的。
  “好,正面向前,反面向後。”萬一走錯的話,流星街的邊境上不是還有食人樹擋著嘛,到時候我再原路返回唄,慢慢試,總會回到鎮裡的。
  好了,正面,那麼向前吧!
  數小時之後……
  “媽咪走錯路了。”
  “看來是的。”我看著一片卷動著枝條的血紅的大樹,這就是食人樹呀,聽說這種樹會使陷入其中的人變得虛弱,進而纏住獵物慢慢消化吸收掉他們,不過似乎對有念能力的高手這種手段就不太行了。
  嗯,欣賞過食人樹了,我也該原路返回了……咦?有血腥味呢,難道說有樹在吃人嗎?唔……有些想看呢,可是光看不救的話似乎又不厚道呢,再來要救的話萬一那人沒錢怎麼辦呢?要不派小金飛過去看看吧,然後再決定光看還是光救,或者看會再救,恩,就這樣了。
  “小金,往那裡飛飛看,把看到的景象告訴我。”
  “好啊。”
  看著小金振翅飛去,沒多久又歡快的飛了回來。
  “媽咪,那邊有塊空地哦,上面躺著一個髒兮兮的叔叔,身上還有好多血跡呢,啊對了,很好玩的就是這些樹都在伸長了枝條去夠他耶,都差一點點,它們都夠不著耶。”
  “呵呵!”光聽小金的描述就覺得很好笑了,這些樹怎麼也不分布的均勻些呢,那個人呆的地方也真是好呢,它們就是將將好夠不著,有趣!有趣!
  “媽咪,小金覺得這些樹在生氣呢。”說完,小金將腦袋藏在了翅膀裡頭,僅留一邊的黑綠豆眼看著外面,這是它害怕卻又好奇時常有的一個動作。
  咦?樹在生氣?!我得研究研究,果然哩,原本還溫和的隨風擺動的枝條此刻正是群魔亂舞,真是生氣了?!難道說它們真的聽懂我和小金的話了?!
  我要深入研究!不過在深入研究之前……
  “小金哪,那個人穿什麼衣服?”
  “斯蒂諾啡。”
  哦呀,竟然穿的是斯蒂諾啡的牌子呀,看來是很有錢呢,恩……非救不可!

  林中拾人

  唔……也許該試試這個,既然它們都有思想的話,溝通應該不是大問題啦,說起這個溝通呀……嗯……等我先做完再告訴大家喲,現在需要集中精神啦!
  於是會用凝的人都能夠看到一根不算細的念線自我的身上急射而出,直直的插入離我最近的那棵樹的樹幹……
  “啊!痛死了!”
  哇,好大聲啊,腦子裡現在還有回音呢。
  “樹老兄呀,我也沒辦法呢,本來嘛我只要伸手接觸到你們的樹幹就能和你們溝通了,可你們是食人樹喲,我怕一靠近就被你們卷走給消化掉了,這可不好喲,所以只能這樣和你們說話了,抱歉啦!”誰讓我是放出系的呢,自然沒有變化系的那個誰一般精巧的能力能夠將自己的念變成絲線一般細的,我能把放出的念壓縮到鋼筋般粗細就很不錯了呢,至於速度,好像快是快了些,主要我第一次這麼做,不是很熟練喲!
  “你想與我們溝通什麼?”
  哎呀,就算你們根連根,心連心,也不用一齊說話吧,很大聲的呢。
  “你們派個代表與我說話就好,”我用空著的一隻手壓壓耳朵,“我要困在裡面的那個人,作為交換,你們可以向我提一個要求喲!”
  先試試文的吧,如果文不行的話要武鬥嗎?不知道那個人值不值那麼多錢喲!嗯……既然他穿的是斯蒂諾啡的衣服,應該很有錢啦,即使是落難我相信我總能榨出他的潛在價值的。
  “要求?”只有一棵樹說話果然清靜多了。
  “是喲,比如說替你們種上那顆缺失的樹,如何?”
  聽到一片低低的竊竊私語,似乎搖擺不定的與支持的樹平分秋色了,哦呀,要加把火了呢。
  “吶,我也不是非要就那個人不可的,如果你們不同意,那我就走了撒,很晚了呢,我還得找回去的路喲!”
  我起身,伸手拍拍身上的灰塵,正準備切斷與它們之間的聯繫時……
  “我們都同意!”
  哎呀!同意就同意,幹嘛齊聲大吼呀!現在我的腦中又是回聲陣陣了,不過哪,這些樹還真是單純的可愛呢,嗯……以後再路過的話要不要備份大禮給它們呢?
  於是,我在所有食人樹齊刷刷的垂臂動作下步入這片食人林中,向我的目標任務走去……對了,剛才沒來得及介紹的溝通能力呀,似乎不是我與生俱來的呢,好像仍舊與我手臂上的這朵紫花有關係,似乎因為它的緣故我才能與這些不能說話的有思想的動植物溝通喲!不過我高度懷疑我被寄生了呢,雖然目前還沒找到相似的案例,不過啊,好多被莫名寄生的人身上都會出現原本不存在的東西,而且就我所看的案例中那些寄生者都不是好東西呢,被寄生者都死得很蹊蹺哩,只是我到目前為止還沒什麼特殊的癥狀,這又讓我有點懷疑我的猜測,寄生者會有這麼安分嗎?
  “媽咪,到了。”小金總是在我神遊的時候充當回神劑。
  “好。”
  噢,原來真的有棵樹被砍掉了呢,而那個人正好倒在僅剩的樹樁上,難怪這些其它的樹都夠不著哩,是這棵樹的領域呢,不過這個人好慘呢,據我初步檢查分析,全身無數鞭傷,其中深一釐米寬約兩釐米半的是普通鞭傷,可見使鞭的人用力均勻,深達內腑,是個用刑高手哩;另外一些表面有些焦黑深淺不一寬卻是很均勻的兩釐米的應當是帶電的鞭傷,用刑的人一般呢;左邊肋骨斷了四根,其中一根肋骨插入肺中造成氣胸,右邊完全沒事,這個人有點左右偏好呢;雙手粉碎性骨折,真是糟糕,這樣的骨折最難治了,尤其還是個成長髮育期的孩子,應該不會影響到以後的手部發育吧;哦呀,竟然還是不給他飯吃的,看這個人瘦得跟個難民似的,保守估計十天沒吃飯了呢,幸好水還是有給喝的,似乎不是我最初預想的富家公子綁架案哩,倒很像是刑囚虐待,這個孩子……不會是麻煩吧?
  唉!收回擱在對方額頭上的手,發燒了呀?!既然都已經進來了,那就救吧,在我的斗篷兜兜裡翻了一陣,找出一瓶藥水,給他灌了下去,先保住他的小命再說,具體治療只能等回去了吧,然後再在我的兜兜裡翻翻,找到了,幸好平時多做了些研究呀,這瓶東西應該夠這個樹樁枯木逢春了呢。
  拿出針筒,抽出瓶裡的液體,一針刺入樹幹,注射完畢,現在等著看成果了……十五分鐘後,兩片嫩芽冒出頭,一切搞定了,我伸手覆在其中的一棵食人樹上告訴他們結果,然後再度在所有食人樹的列隊中走出食人林,走出去之前,我還是有些好奇的看一眼樹林的另一端,那裡是流星街呀,恩……死也不去,不過……給錢的話就考慮考慮。
  “哎呀,似乎得早點回鎮上呢。”我的念力可支撐不了那麼久呀,我看看自出食人林開始就一直飄在我身旁的某個昏迷小孩,不要誤會喲,我的能力可不是使人漂浮呢,我是操作系沒錯啦,就我目前開發的能力裡其中之一便是控制金屬,好像沒什麼限制,我控制的東西它是金屬就成,於是,在年僅十一歲的我搬不動這個比我還高那麼一些些的孩子的情況下,我控制了自己隨身不離的手術刀托著他一路前行。
  “小金啊,我們是不是該先治好他再走呢,媽咪的念力支持不了很久的。”尤其是在我還不知道具體回去的路的情況下。
  “好啊好啊!”小金拍拍翅膀,“那媽咪先治傷,小金去探探路吧?”
  “嗯,”說完我掏出一個小瓶子,“回來的時候記住這個的味道。”這可是我特製的追蹤香,像我和小金那樣有敏銳嗅覺的人才能聞出來喲。
  “好,媽咪再見!”
  目送小金離去之後,我收回手術刀,將手貼在這個孩子的胸前,操作系第二項能力,在與對方身體接觸或者擁有對方頭髮的情況下,任意控制對方身體裡的神經、血液、……簡單的說就是操控對方身體裡許多可被解剖無論是肉眼還是顯微鏡下都能看到的那些細小的被分解的東西,詳細點說就是我不能控制他整個人去打架,卻可以在他的身體內部亂搞就是了,相當初剛剛想要開發這個能力的時候,只是覺得能夠控制對方的神經就夠了,結果沒想到還能控制人家的細胞,只是這限制也是很大呢,我只能控制人家的細胞進行治療,我稱之為‘微觀術’,而且整個能力的限制更大呀,先不說這身體接觸,單是這拿到對方頭髮的問題……其實呢,我有做過研究呢,獵人世界的念能力者似乎不會隨隨便便就掉頭髮的,比如說柚吧,他的頭髮都長到腰部了,可我近幾年的觀察中愣是沒見他掉過一根頭髮的,所以我若要頭髮的話,只能去揪了……
  啊呀,似乎想太久了,他的身體內部也休整的差不多了,移位滲血的內臟修好,破洞的左肺修好,斷掉的肋骨修好,粉碎的手骨修好,至於這外表的鞭傷,算了,一併修好吧……呼!真是艱巨的工程,幸好我解剖學學的好呀,接下來,給他的神經一點刺激,那麼他就能起來自己走了哦。
  “啊呀,剛醒來就這麼有力氣嗎?”還好啊,我的手還放在他的身上,我體內的念力還有那麼一些些,在他掐向我脖子的瞬間切斷了他控制身體的所有神經,看我的‘神經術’,這下不能動彈了吧。
  “可惡!你是誰?”小?孩烏黑的眼睛直瞪著我。
  “我是醫生,把你從那個食人林帶出來的人喲!”為什麼說是帶而不是救呢?因為我認為救人的話是免費的,而這個人原本我就不想給他免費呀,而且剛才的情況,我得讓他加倍付款呢。
  接下來就該要錢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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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位童工

  “吶,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看著他放鬆許多卻依然有些戒備的眼神,我微笑著坐在他的身邊,當然,暫時還沒有恢復的神經功能,萬一他再度攻擊我呢。
  “……為什麼要告訴你?”雖然這個女孩子軟軟的聲音讓他很想回答,但他還是生氣的大吼,他氣自己怎麼那麼容易想去相信她。
  “哦?”果然是小孩子呀,還在為我打敗他的事生氣嗎?呵呵,無妨,“我叫七朵,沒有姓,今年十一歲。”
  “糜稽,十歲。”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告訴我了。
  糜稽?!好像在哪聽過哦……嗯……啊,不就是揍敵客家的那個大胖子嘛,可是眼前這個排骨……唔,同名而已。
  “那個小米啊……”
  “你叫我什麼?!”某小孩再度咆哮,他是糜稽.揍敵客,不是什麼小米!
  “小米啊,”無視某人的怒氣,反正他現在全身癱瘓了啊,我繼續微笑著說道,“叫糜稽很生疏呢,小米是昵稱喲,跟我關係不一般的人都有昵稱呢。”
  “……關係不一般?”糜稽呆呆的問,他什麼時候和她的關係不一般了?
  “吶,你沒有心臟病吧?”
  沒有,被我的神來一問嚇到的人下意識的搖頭,他們家每年都有身體檢查,雖然他的先天素質不太好,可身體是一向健康的,只是他怎麼突然打了個冷戰呢,那種感覺……像是……像是當初聽到大哥對他說的那句話:殺人八折,親情價。
  “那麼,請聽好,”我微笑著自我的斗篷兜兜裡拿出一個精緻小巧的計算器,“哦,我忘了說,我開的價錢一向是有很多零的呢。”
  無視愕然的某人,我開始報價。
  “溝通費,三千萬;檢查費,七千萬;搬運費,四千萬;治療費,兩億;藥品費,三億;運動費,三千萬,一共六億七千萬。”
  “溝通費是什麼?檢查治療以及藥品為什麼分開來算?藥品不應該算在治療裡的嗎?還有這運動費又是什麼?”糜稽不敢相信,這世上竟有比他大哥還會搶錢的人。
  “我和食人樹們溝通了一下,我才安然的進入食人林呀,而我一向把費用分的很清楚的呢,所以藥品是不算在治療裡面的,至於運動費,你剛醒來的時候有襲擊我,我陪你運動了一下,這就是運動費的由來。”看,我解釋的多清楚撒!
  六億七千萬,還好,殺幾個人就能弄到這份錢,到時候給她就是了。
  “啊,忘了通知你,鑒於你剛醒來時對我的武力行為,我決定,”我再度勾起脣角微笑,“把這六億七千萬來個平方,也就是……”
  “你不要算了!”糜稽再度大吼,現在就是把他賣回揍敵客家族估計也沒人肯出這份錢了,可能家裡還拿不出那麼錢呢,“我沒錢,不可能有那麼多錢!”
  “你沒錢的話,就用身體來償還吧,至於你說的不可能有那麼多錢呢,我到不介意你分期付款啦,那麼,你是屬於哪種呢?”這兩種可是有著本質的區別呀!
  ……既然不受家裡的重視,既然被認定沒有殺人天賦,既然被抓去了那麼多天也依然無人來救,既然被這個死要錢的醫生給救到,既然自己現在受制於人無法動彈……那麼……
  “我沒錢。”
  啊?我頓時笑不出來了,他不是穿的是斯蒂諾啡嗎?竟然沒錢,難道說是離家出走的孩子?!真是不好,拿不到錢了呢,唔……養個小孩也要很費錢呢,也許該看看他有什麼才能喲!
  看著某人頓時垮下來的笑臉,糜稽心裡一陣舒暢,原來這人這麼愛錢哪,自己做的決定看來是很明智呢,不久的未來,他將深切的意識到今天這樣的想法是完全錯誤的,與其這樣,還不如分期付款呢。
  “小米啊,你一般喜歡做什麼?”
  問喜好做什麼?想歸想,糜稽還是說了,“玩電腦。”具體的說就是遊戲。
  “哦~~”我滿意的點點頭,還不錯,有用的愛好,“那麼從現在起,小米你是負債者,我是你的債權人,可以隨便使用你直到債務還清的那天,有意見嗎?”
  嫌口頭契約沒有什麼約束力的我將準備在一旁的白紙送上,抓住他不能動彈的手,讓他的血擠出來那麼一滴,蓋印,契約完成。
  他還能有什麼意見?看著那張被人收進去的賣身契,糜稽一陣脫力,這回真真遇上魔鬼了,他的人生自由就這麼沒了,他發現他連發脾氣的心情也沒有了,真是氣到極點了!
  “吶,現在我恢復你的活動能力吧。”動用念力將他斷開的神經接上,肢體活動再度恢復。
  “媽咪,”遠處,一抹藍色的身影急射而來,越過我後急急煞車又飛了回來,“找到了。”
  我家小金的飛行速度還是那麼快呢,如果大到能帶我飛就好了喲,不過那樣的尺寸估計也不能隨時隨地跟在我身邊了呢,這樣也好呀。
  “好,我們回去。”我站起身,抖落斗篷上的沙子。
  “喲,叔叔醒啦!”小金見到一旁的糜稽興奮的打起招呼。
  叔叔?!糜稽一頭黑線,他才十歲好不好,這隻笨鳥眼睛有問題啊。
  “這是小米,咱麼的朋友。”我如是介紹。
  朋友?糜稽有一瞬間的迷茫,爸爸說過殺手是不需要朋友的,為什麼這個人能很自然的稱他這個來歷不明的人為朋友。
  “米叔叔!”小金飛啊飛的飛到糜稽的肩膀上,站好。
  果然,小金喜歡他呀,小金這傢伙別的本事沒有,但他喜歡的通常都不是什麼壞人呢,看來這個小米可以放心使用了。
  “好了,我們出發,翻過兩座山就到了。”
  “兩座山?”糜稽腿軟了,他可是足足餓了十一天了,現在他還能不打哆嗦的站起來就已經很神奇了,要翻兩座山的話,他可能沒那個體力了。
  “我餓了。”純粹是陳述事實。
  “啊呀,差點忘了,你餓了好多天了,這個給你。”我拋出一個小瓶子給他。
  “什麼?”
  “食物我是沒有,”也不會做,“這裡裝的是抵制饑餓的藥丸,餓了你就吃兩粒啊。”
  “不要錢?”實在是被我的搶錢功利嚇怕了的某人。
  “免費。”
  他餓壞了的話我還得花費念力去治療,這多不划算呀,而且我以後還有許多工作要拜託他做呢,不能虐待童工。
  兩人一鳥踏上路途,一路東采采西采采,磨磨蹭蹭,終於走到鎮上了。

  某米的苦難史

  “阿朵啊,現在可是半夜呢,你不是……”黑漆漆的貝戈鎮上,某家水果店的大門敞開,門內灑出的橘色燈光可見門外站著的一個矮小身影,身影後面似乎還有個人。
  “他是誰?”依然如往日般優雅的語調中透露著些許的謹慎。
  “他呀,”我往旁邊一站,將身後的糜稽露了出來,“小米,目前算是……嗯,我的持有物品吧。”
  “什麼……持有物品啊……咚!”
  我敏捷的往旁邊一跳,喂,他暈倒幹嗎往我身上靠啊,幸好跳得快,不過……這個糜稽的腦袋似乎磕到了門口的台階上了,會不會因此腦震盪進而失憶啊?
  “喂……你……”柚看的目瞪口呆,七朵不是運動白痴嗎?怎麼剛剛閃得比誰都快,她不也是醫生嗎?怎麼就任由這個來歷可能有些危險但看上去很虛弱的小孩子就這麼磕了下去?
  “他可能餓暈了哦,”不是給他一瓶藥了嗎?難道全吃光了啊,這麼說這小孩的食量不是普通的大哩,嗯,以後得壓縮他的飲食,對了,“柚把他搬進去吧。”
  “不要。”這麼髒的小孩,他可是有潔癖的。
  “哦,”我繞過地上的障礙物,進屋,“那就放著吧,明天再說。”
  明天再說?!他開的可是水果店耶,明天一大早鎮上的居民們就會習慣性的來他這買水果的,他還是得做生意的,算了,柚看看早已拐到樓上睡覺去的某人,再看看地上的一攤,認命吧。
  “起來,去浴室洗乾淨,穿上左手起第二件浴袍,然後到樓上右手邊第三件臥室睡覺。”
  於是地上的某具昏迷中的‘屍體’爬了起來,直直的前往浴室,不一會,水聲傳來……一旁的柚也踏著他一貫優雅的步伐上樓,嘴角是若有所思地微笑,這個孩子是誰呢?貝戈鎮可說是一個地理環境並不開放的小鎮,除了出去的那條普通之路外,就只有通往流星街的那條路了,那兩座山是很一般,可那片沙漠可是一旦踏入就完全看不到除了沙子以外環境的迷之沙漠呢,更別說那片食人林呢,而且食人林的那頭又是流星街,這個孩子竟然能夠通過這些來到山裡……等等,真是笨呢,竟然忘了七朵了,以她的迷路功底,那是很有可能跑到沙漠那裡的,但那個孩子……不是普通孩子呀。
  在樓上右手邊第三間臥室的門關上之後,一切又再度安靜起來,平靜的夜就這樣悄悄地過去了。
  糜稽再度甦醒第一天
  “那裡……”我指了指書房裡占了四面墻的書架,“找到所有有關電腦類的書籍,然後一天之內,讀完。”
  “什麼?!”一天之內讀完?!開玩笑,這裡四面墻上的書籍少說也有千萬本,而且還是全無規律的放著的,他得在一天之內找出有關電腦的還得全部讀完,這個女人……(請原諒氣到極點的糜稽已經無視了七朵十一歲的年齡。)
  “我家不養米蟲,所以你得快點投入生產使用階段啊,”我說的理所當然,“對了,你的一日三餐我會讓人送上來的,這個是菜單。”
  “菜單?”那麼好?糜稽狐疑的接過,她什麼時候慷慨到……他就知道她絕對不會這麼慷慨的讓他去點菜的,看看這上面的飯菜,素的不說,光那份量也僅夠他一頓的。
  “不夠!”說的那叫一理直氣壯啊。
  “不可能!”怎麼不可能?!我當然知道他的食量,竟然把我可用一周的充饑丸半個晚上就吃光了,最後竟然還是餓得昏倒,他這樣的食慾我可養不起,怎麼著也得把它控制下去,“雖然我主修的是獸醫,但一張小小的營養餐表我還是會製作的,這裡的已經夠你一天的營養了,你的抗議駁回!”
  獸醫!!!!幾個金燦燦的大字自糜稽的腦中飛過,他竟然是被獸醫救了?!想他從小到大什麼樣有名的醫生沒經歷過,這回竟攤上個獸醫?!那個,人和動物的器官是一樣的嗎?人和動物可以用相同的藥嗎?人和動物……此刻的糜稽已經陷入人和動物對比的死循環中了。
  “小金,十分鐘後他還發呆的話,就啄醒他。”
  “收到,媽咪。”小金很樂意的接下了任務,開始緊緊看著它的目標。
  糜稽再度甦醒第一天就這樣的過去了,只是深夜某家水果店二樓的某間房裡,燈一直亮到天亮。
  第二天
  “好了,麻煩放到那邊的書房。”我指點著進進出出的搬運工人把我昨天預定的東西放入我指定的房間。
  “吵什麼啊?”二樓的另一扇門裡,一個黑髮黑眼的漂亮男孩扒著自己的頭髮睡眼惺忪的出現,他今早四點才睡的好不好?現在才是六點多耶!
  “正好你醒了,”我招招手,“東西已經預定過來了。”
  “小妹妹,真的不用我們安裝嗎?”那邊放好東西的公司組裝人員帶著溫和的微笑出現在我的面前。
  “不用了,我家小米可以裝完這些的。”我指指一旁還在迷離狀態的糜稽。
  “這樣啊,那麼再見了。”組裝大叔有些詫異的看看我身邊的男孩,然後光榮退場。
  “裝什麼啊?”他現在只想回去睡覺。
  “電腦啊,最新型的DC7600四台,有強大的運轉能力,內存我也讓他們加到了……”
  一陣風過去,剛才還在原地的人已經消失在書房那裡,哦呀,竟然那麼喜歡電腦嘛,可是我忘了跟他說了,這些只是成品零件,要真正能用恐怕得需要一天的組裝吧,他看上去脾氣不是很好呢,為了避免惱羞成怒造成零件的損傷,還是讓小金傳些話過去吧。
  “小金,替我帶話給小米,他想改裝可以,但不能損壞任何零件喲。”買這些東西可費了我不少錢呢,而且我現在還沒真正外出行醫,存款不多呀!
  “收到,媽咪。”小金再度飛去監督。
  這一天,這家水果店內某間房間的燈光再次亮到天亮。
  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糜稽的苦難生活直到某朵外出行醫才開始有了些微的好轉,只是他依然如同拉磨的騾子一般每天不停的轉來轉去忙個不停,一年年過去,他漸漸開始後悔當初自己自認為明智的決定,五年後的現在,他已漸漸開始習慣這樣的生活,十歲以前殺人受訓那樣的生活似乎已是很久以前發生的事情了。
  不過他依然是糜稽.揍敵客,只是職業已經由殺手變成了一個主業醫生副業遊戲開發工程師的人了。
  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錯過?

  五年又過去了,我已開始游走在世界各地,不僅收集各種有用的植物認識各類型的幻獸,也一直堅持著自己的行醫之路,而且我的名氣不小喲!哦,差點忘了提,我家蘇木老爹對我離開貝戈鎮的行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在他的一番圍追堵截之後,我終於落入他的手裡,在我詛咒發誓絕對遠離危險並且一周一報平安的情況下,老爹才放我獨飛,哎,假設我變得很強的話,老爹應該也不會那麼擔心我吧。
  我讓多半時間都守在貝戈鎮的糜稽在網上弄了一個名為‘醫生俱樂部’的平台,專門招收有能力有實力有潛力的三有醫生,不過目前為止雀屏中選的只有三個人,除我、糜稽之外還有代號為M、O、L的三個人,我不知那些人的長相來歷甚至能力,我只知道他們是寄住在平台裡的醫生,偶爾的情況下我們會聚在網上討論一些病啊藥啊的,而我的代號為Q,至於糜稽,既然已經有人用M了,那麼他就只能用J(這裡大家不妨念它為gou,個人認為比原來的音好聽呢。)了,總之,醫生俱樂部的宗旨就是網上選醫,上門服務,不過我們這些各有代號的人接與不接自然是另當別論了,反正我是接了很多case的,人送外號‘搶錢人醫’,因為我在網上的個人簡介裡有說‘醫獸不要錢,醫人死要錢’來提醒他們選人的時候要看仔細些,我去看診的話可是相當貴的,當然這裡所指的獸單指野獸,家養的不算,曾經有人想以家養的來讓我免費,結果可想而知,哼!我讓糜稽黑了那人帳戶裡所有的錢外帶我也拐走了那人家養的那隻美麗的磷蝶獸,呵呵,賺了呀!
  哦,我現在是在……嗯……總之,是從一個城市通往另一個城市的路上。
  “媽咪,你又迷路了。”迷路的次數多了,跟在我身邊最久的小金也由開始的好玩到後來的無奈到現在的麻木,瞧!它的語氣純粹是陳述事實。
  “我知道了。”又因為神遊,我忘了我現在到底是該向前了,還是向後?恩……我看看這個荒漠地帶獨有的高大仙人掌……咦,這顆仙人掌是個禿頭?!頭頂上竟然沒有刺耶!很好,這次我要試試自己的平衡能力了,輕輕鬆松拔地而起……
  “哎呀!”
  “哦!”
  “還好還好!”
  這是一連串發生的動作,也就是說我跳上去之後並沒有站穩,快要摔下來時我控制了所有的手術刀連成一支金屬拐杖,支撐我站好,現在我在眺望。
  “小金哪,怎麼那邊還有那邊看上去都差不多呢?”一邊是她呆了兩個月的城市姆西克,另一邊是她即將要去的城市薩利特。
  “怎麼可能差不多呢,媽咪你都沒有仔細看過姆西克哩。”小金天真的說道。
  “那小金分辨得出來?”我滿懷希望的問。
  “媽咪怎麼會指望笨笨的小金分辨呢?”小金綠豆大的黑眼珠好奇的看著我,純粹是實話實說。
  結果處於迷路狀態的某人那根暫時脆弱的神經被刺激到了,於是……
  “小金哪,媽咪教你怎麼分辨?”
  “怎麼做?”小金單純的問。
  “原地轉十圈,然後用你那深藍色的小翅膀指一個方向。”
  “好。”
  小金愉快的答應,開始轉圈,而我則跳下了禿頭仙人掌,有著金屬拐杖的支撐平穩落地,小金也終於轉完,騰出一隻翅膀指了一個方向後,帶著已成蚊香的綠豆眼‘倏’的一聲掉到我手裡,哎呀,偶爾欺負一下單純的小金還是很好玩的嘛,將暈暈乎乎的它裝入斗篷兜兜裡,我再度踏上旅途。
  不久,甦醒的小金開始和我進行沒啥營養的每天談話。
  “媽咪去薩利特做什麼?”
  “因為姆西克的下一個城市就是它呀。”
  “那裡有小金愛吃的玉米嗎?”
  “不知道耶,到了我們再去看吧?”
  “可是媽咪老是去圖書館裡亂寫亂畫。”
  “媽咪哪有亂寫亂畫,那是……”
  一陣風過,送走了遠去那人的對話,也吹停了路的另一邊一隊行人前行的腳步。
  “那邊,不是去姆西克的嗎?”一臉滿是親和微笑的娃娃臉男生抬頭看了一眼之後又埋頭他的手機遊戲之中。
  “明明只有一個人,怎麼是兩個人的對話?”一個看起來有些迷糊帶著眼鏡的黑頭髮女生不解的問。
  “大概是人格分裂吧。”某位穿著古埃及服飾的男子笑著回答。
  “嘁!”一邊的一個矮小又包得嚴嚴實實的看身形疑似是男子的人表示不滿,根本是亂講的回答。
  “倒是那個亂寫亂畫……”領頭的黑色風衣上有著白色皮草的高挑男子有些意義不明的說了句話。
  “……什麼?”這話倒讓一直埋頭苦幹的某位娃娃臉男生抬頭表示疑惑。
  “沒有。”
  於是行人接著往下走,目標自然是薩利特城。
  另一邊
  站在熟悉的圖書館門前,聽著一些熟悉的人友善的‘怎麼又回來’的問候,我帶著一貫的微笑回應。
  “我忘了拿些東西。”
  天知道我只不過是走路的時候開小差進而走的不知方向最後又拐回出發地方的天字第一號神遊大王,唉,算了,休息一晚,明天出發吧。
  晚上,習慣性的打開隨身的掌上電腦,哦,這個掌上電腦可是糜稽發明的喲,目前全球銷量100台,我的身邊就是四台呢,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多?先留著啊,以後說不定送人呢,瀏覽一下‘醫生俱樂部’的平台,哦呀,好多case呢,這個……太遠,這個……錢少,這個……好像那個城市前一陣子去過了,那時候他幹嗎去了,咦,這個……好,就這個,就是我現在所在的城市嘛,唔,給的價錢也不錯,與糜稽同時發過來的那家的家世調查很相符,那麼就決定是這個了。
  薩利特暫時不去了,明天去看診。
  一周之後,薩利特的中心圖書館邊上的小巷裡,一名娃娃臉男子正苦著臉講電話。
  “團長,目標人物到現在仍沒出現。”他都蹲了一周了,也沒看見那個讓團長在意的女孩子出現,就算再怎麼迷路,現在也該到了,畢竟薩利特與姆西克城市之間就這麼僅有的一條路。
  “這樣,”電話那頭沉思一會,“那麼……”
  “等等,目標出現了,我掛了,團長。”
  一周的守株待兔果然沒有白費,街那頭終於出現了那個從頭到腳都包在斗篷裡的女孩,哦?這回她的肩上停了只百靈呢,還算稀有的幻獸,難道說團長在意的是這個嗎?
  恩,跟過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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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度交鋒

  真沒想到那家人的病不難治,藥我卻沒隨身攜帶,光等藥就等了我四天,接下來自然是輕鬆搞定,等人家完全康復之後就收錢離開啦,這一回,我努力的集中精神就這麼直直的走到了薩利特城。
  “中心圖書館啊,”我抬頭看看這棟蠻高的建築,“不知道裡頭的藏書怎樣呢。”
  “媽咪,又要去圖書館了,小金的玉米呢?”小金疑惑的問。
  “還想吃啊,已經胖了很多了呢,小金先繞著這座城市做做運動,恩,就二十圈吧,然後媽咪才能給你買。”再吃下去,小金就變成大胖鳥了,也該減減肥了。
  “收到。”小金立馬飛得老遠,只要有玉米粒吃,讓它繞一百圈都沒問題。
  “呼,那麼今天看什麼呢?”我自言自語,踏入了圖書館。
  另一邊,
  “團長,目標進了圖書館,與她同行的百靈幻獸暫時離開,跟目標嗎?”俠客問道,團長的目標是那隻百靈的話那他正好可以去把它捉回去,會說人話的百靈他可是頭一次見呢,很稀有呀!
  “百靈?”電話那頭的聲音透露著些許的疑惑。
  “團長不是在意那個女孩身邊的百靈嗎?”俠客懊惱的問,猜錯了呀,不過,看這個女孩似乎沒什麼實力呢,團長到底在意她什麼?難道錯身而過的時候他錯過了什麼?
  “不是,跟目標,別掛電話。”
  “是。”
  俠客拿著電話跟入了圖書館,藏身在一排書架之後,而毫不知情的我此刻正拿著一本名為《奇幻的迷宮之旅》的據說是記錄寫實的一本書,不過因為好多人去了那個地方卻沒有看到書中所說的景象所以就紛紛認為這本書造假,久而久之這本書也就淪為一本幻想小說了,我拿來看的目的自然是研究有沒有這樣的地方啦!
  於是,我打開隨身的手提電腦,翻開借來的書,埋頭研究中……
  “她拿了本書,《奇幻的迷宮之旅》,現在開著電腦,翻著書,還在寫些什麼。”
  “一張淺綠色的紙,應該是一種特製的筆。”電話那邊的庫洛洛視線落在了手上,那也是一張淺綠色的紙,唯一不同的便是紙上多了許許多多粗粗的黑色線條以及一些符號,難道是……傳說中的藏寶圖?!
  “這個……”被擋到了,得靠近些呢。
  “嗯?”還沉醉在書中的我猛然抬起頭來,左看右看,剛才似乎聞到了某種熟悉的味道,可是現在……“沒有了。”
  於是某朵再度沉浸在書中,時不時地拿起自己特製的毛筆一畫一畫。
  呼!差點被發現了,不過那女孩有那麼強嗎?好奇怪呢,而且剛剛她似乎在嗅什麼東西,恩,既然團長都注意她了,那麼不愁以後遇不上她。
  “是,筆應該是特製的。”
  “明白了,繼續跟蹤。”下了命令之後,庫洛洛便掛了電話。
  之後很久,
  “啊呀,天都快黑了呢。”我伸伸懶腰,收拾起桌上的東西,將書歸還原位後,抓起早就飛圈回來趴在一旁睡得正香的小金塞到我的斗篷兜兜裡,步出了中心圖書館。
  我步行在薩利特的城市街道上,心裡盤算著應該一早問問這裡的五星級賓館在哪裡的,現在這個時間,路上行人少的可憐哪,似乎大家都去吃晚飯了喲……我也餓了呢……嗯?這個味道……還有另一個……有聞過,我停住腳步,終於警醒,有人跟蹤!
  “誰啊?”我轉身,想想平時也碰到過跟蹤自己的人,比如說搶匪,想到這兒……“搶錢的話可是一分沒有哦!”
  “不知這位小姐是怎麼發現的?”陰影處緩緩走出兩個人,那個額頭纏上的繃帶……那個微笑著的娃娃臉……
  原本以為我永遠不會碰上這些人的,想我只是一個網上代號為?的還算神秘的醫生,想我從不涉足遺跡、拍賣那些可能遇上????人物的地方,想我平時也只是漫無目的的各處遊蕩,可為什麼我還是能碰上這樣危險的人物?
  害怕,我不自覺的開始向後退去,然後……對面的殺氣猛增,再然後……
  “非禮啊!”
  我敢發誓即使我的體術再差我也不會這麼叫的,因為這讓我覺得很丟臉,尤其是在對方對你完全沒那個意圖的時候,嗯……還是來讓我描述一下現在的情景吧,我因為俠客的突然攻擊而去躲避,很幸運的閃過第一招而在第二招的時候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一直睡在斗篷兜兜裡的小金也因為這番的劇烈運動而滾了出來,當它的綠豆小眼正對上伸手要掐向我脖子的俠客時,上述尖叫就這樣的發生了。
  我想以幻影旅團的承受能力,一個女生在那裡尖叫‘非禮’他們可能不當回事,尤其是現在路上的行人也沒那麼多的時候,可是當一隻藍毛小鳥瞪著它那綠豆小眼用著完全擬人的聲音衝你這樣尖叫時,情況可想而知,一向很有準頭的俠客抓偏了,我抬起的一隻胳膊此刻牢牢的被他抓到手裡,而一向很有抗壓性的庫洛洛也呆了三秒。
  “噗——哈哈哈~~~”我毫不客氣的笑了起來,因為這樣的笑我對幻影旅團的恐懼似乎衝淡了不少,也因為這樣的笑我完全忽略了我那容易受傷的體質,更因為這樣的笑我錯過了唯一弄癱俠客的機會。
  似乎因為我暫時沒有了逃跑的慾望,俠客放開了我的手,只是依然和庫洛洛站著最有力的地形,以防我再度逃跑的可能。
  “我想有必要請這位小姐去我們那裡做客了。”
  果然,我這樣的舉止讓他們百分百確認我認識他們,所以我是個隱在的禍患,無論我最終給的答案對旅團有害亦或無害,我現在在他們的眼裡可能已經等同於死人了吧?
  “媽咪不能跟第一次見面的男人回家,”小金的聲音再度響起,“這是爺爺交代的。”
  我說呢,小金怎麼會這些東西的,以它的單純是不可能理解這些的,果然還是蘇木老爹會做的事情,不過還真得感謝老爹呢,若不是小金這樣的插花,可能我到現在還無法冷靜的面對旅團呢。
  “小金,回去睡覺。”我用上命令的口吻。
  “哦。”小金乖乖聽話,再度鑽進我的斗篷兜兜裡,臨走前小眼還不放心的看了看庫洛洛和俠客。
  “跟你們回去嗎?”我反問,撐起還完好無損的右手僅憑右腿的力量站了起來,站得有些微的搖晃。
  “受傷了?!”庫洛洛有一點驚訝,只不過是摔到地上而已,而且俠客那時候手上的力道應該已經卸去九成了,可看她現在的樣子,左手左腳似乎已經不能用了,竟是這麼弱嗎?有些無趣呢。
  “小傷而已,”我笑,天知道手上腳上的傷已經痛得我直冒冷汗了,以我現在的情況來看,想從這兩人手裡逃脫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即使逃也逃不遠哪,不如跟他們回去,無論如何也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在他們所謂的‘那裡’養幾天傷,逼急了的話……我毒死你們!
  “如果是不能在這裡談的事,那麼我可以跟你們回去,”不知道能走多遠的路呀,我自斗篷兜兜裡掏出一根摺疊細金屬棍,支撐在地上,“請帶路。”
  路上,我在庫洛洛和俠客一左一右的包圍下以龜速前進中……十五分鐘後,我在俠客的懷抱裡思考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今夜,會很長喲!

  客廳談話

  僵硬,僵硬,一路僵硬!
  我也很想讓自己的身體柔軟些,這樣至少抱起來的手感可能會好些吧,可是你指望一個從前世到今生都沒被人用公主抱抱過的我首度遭遇這樣的情況時該是個怎樣的反應呢,尤其目前跟眼前人的關係是大概可以用敵對……嗯……反正是他們想從我這裡圖點什麼進而滅我口而我不想被他們圖去什麼進而想逃命的關係。
  他們所謂的‘那裡’是位於薩利特城西部的一座獨立帶花園式小別墅,我被帶進了一層的客廳,目前被擱置在一張獨立的沙發上,庫洛洛在我對面的沙發上坐著,俠客坐在我的右手邊,其餘原本就在這裡的旅團成員芬克斯、飛坦、小滴、瑪琪、帕克諾妲或坐或站都在虎視眈眈的看著我這位陌生來客,我不禁縮了縮,哇!如果他們執意要殺我的話難道我要毒死這麼多人嗎?唔,困難呢,話說回來,眼前這位大人究竟看上我什麼了?我百思不得其解呀!
  “很明顯你認識我們,那麼該如何稱呼你呢?”庫洛洛帶著一貫的優雅,黑色的雙眸一瞬不瞬的直直盯著我。
  “七朵,沒有姓。”自從蘇木老爹那裡聽過他這樣的自我介紹後,我也是一直這樣介紹自己,感覺還不錯。
  “請問我可以先稍稍處理一下自己的傷口嗎?”我忽然問道。
  “自然。”
  於是在眾人的目光下,我脫下一直將我包得嚴嚴實實的斗篷,露出裡面的穿著:淺色系的長袖襯衫以及淡青色的七分長褲,拉起袖子,只見左手腕上的傷口已經紅腫發紫,還有些微的破皮,在白皙皮膚的相稱下依稀可見邊緣些許指尖殘留的痕跡,而擱到茶几上的左腿腳踝部,此刻已經完全腫成個大肉包,難怪已經不能走路了。
  此情此景,庫洛洛與俠客交換了個眼神,原本以為這個女孩只是很弱而已,但這樣的傷口似乎……另有隱情呢。
  還好沒流血呀,只是這樣的傷口得幾天才能好呢,我得聲明喲,我確實是醫生,也確實可以控制身體所有的細胞以達到治療的目的,可是……可是這項能力只對我本人沒用,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身體裡的細胞,所以一旦受傷我只能自己拿藥來治,幸好我這詭異的體質還是能夠吸收藥的作用的,於是現在,我的手上正拿著一隻圓圓的瓶子。
  “似乎不是普通的治傷藥呢,是七朵小姐自製的嗎?”對面的庫洛洛隨意的開始與我聊天。
  “嗯,自製的效果更好些,”我打開瓶蓋,我敢發誓那一瞬間旅團所有的人都在高度戒備狀態,一旦發現我的瓶子有問題,下一秒,我應該就會被釘死在這張沙發上了,可惜,瓶子打開,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我只是用完好的右手蘸上藥水開始處理我的傷口。
  很快傷口處理完畢,我將瓶子收好,屋裡已然飄著絲絲常人根本聞不出來的淡香,而此刻屋裡壓抑的氣氛也消了不少,可是……真的什麼都沒發生嗎?
  “那麼關於認識我們的這個問題,七朵小姐有什麼想說的嗎?”庫洛洛停頓了一下,說出一個事實,“我們似乎從沒遇到過。”
  是的,我們從沒遇到過……如果那次的錯身而過不算的話,如果不是一屋子這麼熟悉的味道的話,我會很疑惑為什麼庫洛洛身上那股淡淡的類似桑椹般的味道以及俠客身上那股極淺的草莓味道會讓我覺得熟悉的……只是,我們是沒遇見過,但我還是認識大家喲!
  “唔……介意我用電腦嗎?”我偏頭一問,“全用說的似乎不夠清楚呢。”
  收到庫洛洛的許可之後,我再度從我的斗篷兜兜裡掏出我隨身的掌上電腦。
  “咦?這個不是限量版的First嗎?”一旁的俠客忽然靠近,盯上了我可愛的電腦,呵呵,看他很想要呢,不過我可不給,搶也不給!
  “是,托朋友的關係,拿到一台。”而且以後的話還會出Second,也是限量喲!
  “那麼對於這張圖各位有什麼看法?”我從電腦裡調出一張存了有幾年的舊圖,打開電腦上自帶的投影燈,將圖片映到了墻上。
  “一團黑的,畫的什麼?小滴看不懂。”迷糊小滴首先發言。
  “似乎……畫的是人呢,六個還是七個?”觀察半天之後,俠客給出了答案。
  “是,”俠客真是厲害,這樣爛的圖也能分辨出來,“大概是兩年前的時候,一個獵人無意中看到的一幕景象。”這個獵人自然是我的蘇木老爹啦,就是因為這一幕景象,蘇木老爹可是特意追上門來跟我碎碎念了好多天出門在外必須牢記的安全條例內容。
  “鑒於畫圖之人的繪畫水平,我另畫了一張。”輕點幾下電腦,調出另一張我根據蘇木老爹的描述所畫下來的圖,一幅真真切切的大屠殺。
  這是一張只有紅與黑交織的圖片,紅色鮮血沾染著的黑色屠殺者們,靜靜地佇立在鋪滿大地的睜著空洞雙眼的屍體中,一種殘忍又詭異的平和氣氛纏繞在他們之間……這是他們屠殺窟盧塔族人的那一幕,很不湊巧被恰巧經過的老爹看見了,似乎還順便帶走了一個昏倒在他腳邊的滿身是血的孩子,不過這個,與我無關。
  “哦?被人看到了。”庫洛洛平和的語調打破了屋裡快要凝固的氣氛,沒想到那個時候那裡竟還有旁觀者,高手嗎?
  “是,我被人叮囑要遠離你們這樣的危險。”我開始直視對面而來的目光,是的,這些都是事實而已,唯一不同的就是在這之前我已然認識了大家而已。
  “那麼還滿意你們所聽到的嗎?”雖然明白在這個世界上力量可以讓一個人有恃無恐,尤其是一群原本就很隨心所欲的怪物,但是現在……我還有必要為了自己的生存去小心翼翼的附和聽從這些人的話嗎?我想……我也可以有恃無恐了,不是嗎?
  “……”很明顯,身為團長的庫洛洛無視了我近似挑釁般的語言,甚至還以眼神制止了想要有所行動的飛坦,“那麼這張圖七朵小姐還認識嗎?”
  一張淺綠色的紙被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那是我慣用的紙張,一般用於我行醫之外的那個小小的愛好——遺跡分析,何謂遺跡分析呢,也就是我可以根據所有搜集到的資料在紙上勾畫出這個遺跡的具體形狀,大致的物品擺放,甚至是裡面的機關,每每做完一張我都會很有成就感的收藏,這一張……為什麼會在他的手上呢?
  是自己無意中遺失的嗎?呵呵,既然東西都已經到他手上了,我還追究這些做什麼呢?目前是我知道庫洛洛對我感興趣的原因了,竟然是這個?!確實我在這方面的分析能力足夠讓人驚嘆,至少我給蘇木老爹送去的為數不多的幾張圖證實,我所畫出的圖偏差率小於1%,如果聽到我確認的回答,那麼他想把我置於何地呢?旅團成員或是收藏品?抑或是利用完我之後再殺掉?
  我又該如何呢?

  算計與對話

  “不是。”
  我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口中吐出的柔軟卻堅定的兩個字,果然,我還是那個不喜歡被安排被操控的人哪,然後……眼前人影閃過……“■嚓!”我清晰地聽到了自己手骨斷掉的聲音……痛!劇烈的疼痛席捲了全身所有的感官,久違的淚水自我的眼角滑落,我的眼前已是一片閃光的雪白……終於開始動粗了嗎?我已看不見所有人的表情,但我知道他們此刻一定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呵呵,接下來他們真的還會平靜下去嗎?
  “下一次……十成的力道……我會死的喲。”我死了你們也會陪葬呢。
  我睜著無神的雙眼直視弄斷我右手的這個人,他……應該是飛坦吧,小小的提醒之後,一個半徑為兩米的念氣圈自我的身上瞬間放射而出,穿過飛坦小滴直至蔓延到俠客的邊上,也是那一瞬間,頸部是被人掐住的窒息與疼痛感……當窒息感忽然消退之時,我的意識也終於放棄了堅守崗位的責任,之後……屋裡傳來另外三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離我最近的飛坦、坐在一旁的俠客、俠客身後的小滴也不明原因的隨後昏倒。
  這是怎麼回事?
  “昏倒了?”僅是坐在小滴旁邊的芬克斯似乎還沒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剛剛那一瞬間,小滴那邊傳來沒什麼威力的念力波動,僅是越過小滴而後就沒有了,然後……飛坦、俠客、小滴就這麼暈倒了?!
  “右手手骨骨折,頸部有嚴重淤血……”瑪琪蹲下開始依次檢查昏倒的旅團成員,然後發現了一個相同的癥狀,“團長……”
  “癥狀和她身上的一樣。”庫洛洛低頭看著此刻暈倒在沙發上面的我,沒錯,無論是剛剛受的傷還是之前的,這些原本應該微不足道的傷口此刻如同複製一般完整的呈現在另外三人身上,這是什麼能力?看來這個女孩子比他認為的要有趣些呢。
  “團長,我……”帕克諾妲伸手想要觸摸倒在沙發上的我。
  “不,她的纏有些奇怪。”庫洛洛組織了帕克諾妲的行動,這個女孩子身上的纏並不是他一早觀察過的白色,現在已是淡紫了,沒弄清楚之前,還不能有所行動。
  “她是?。”瑪琪忽然說道。
  “那個俱樂部的醫生?”庫洛洛問道,曾聽俠客說過,瑪琪參加了一個網上的醫生俱樂部,團員的私事他從不幹涉,倒是俠客似乎對那個俱樂部平台的幕後操作者很有興趣的樣子,幾次三番的去‘打擾’。
  “是,七片深紫的花瓣,她慣用的標誌。”瑪琪看著我此刻無意中露出一截的小臂,那朵深紫色的妖嬈綻放在腕間的花。
  “她的能力?”
  “不清楚,”她們從未交流過這些,“她對藥物很在行。”
  “那麼可能是毒藥了,”她兩次取過自己的物品,其中一次的傷口處理……不,應該還有其他原因,但……“瑪琪,你去分析一下藥物成分,派克和芬克斯把俠客、小滴還有飛坦送到樓上。”
  “她怎麼處理?”芬克斯問。
  “留下。”
  我算是暫時安全的呆在旅團那裡養傷了,雖然我的傷比原來的更重了。
  冰雪茫茫的世界,我似乎……夢到了那個初來時所見到的冰原,原來……暈倒也是會做夢的嗎?
  白色世界裡的那座石屋,那個我一醒來就呆著的地方,夢到這個是為什麼呢?我緩緩靠近,正要推開門時,門卻打開了,一個深紫色頭髮的小女孩帶著滿臉的淚痕自屋裡走了出來,穿過我杵在門口的身體直直走入漫天風雪的世界,我被穿過了?!現在的我……是靈魂嗎?看著小女孩遠處的身影,熟悉的身影,啊!她……不就是我嗎?哦,準確地說應是這副身體原來的主人,這個夢……是在告訴我我來之前發生的事嗎?
  思索之際,我已然跟了上去。
  “撲通!”
  小女孩跌倒了,汗!果然是這具身體的問題,平衡能力還真不是普通的差哩,咦?她似乎發現什麼了?我湊了過去……一株花,一株通體雪白被她的雙手牢牢圈住的花,幸好沒被壓到,我聽見她這樣的喃喃,而後,一隻小手輕輕觸摸了一下白花的花瓣,我似乎還看到了那株白花細微的顫抖,接著白花化為一條細細的白線緩緩沒入她的指尖,於是她帶著還未收起的疑惑眼神……暈倒了,頭髮的深紫緩緩褪去,終至……一片雪白。
  原來這就是頭髮雪白的原因,原來寄生在我體內的是一株植物,一株白花?!
  “初次見面,我的主人。”
  哈?我有些呆滯的看著眼前這個……或者我該說是這顆……蛋,是的,一顆深紫色的蛋,我的天!為什麼又是蛋啊,小金是從蛋裡出來的,難道說這株寄生的植物也要從蛋裡出來嗎?話說回來,植物是從蛋裡出來的嗎?而且幹嘛叫我主人呢?
  “既然給我看了那幕景象,那你就該知道我不是原本的那個人喲。”
  “你在使用它。”冷淡的敘述。
  啊,我在使用它,呵呵,是喲,我在使用這具身體所以寄住在這裡的這顆蛋就這麼認我為主人,關鍵是身體這具容器,裡頭裝的什麼無關緊要是嗎?哎,無所謂啦,只要這株寄生植物不搶了我這身體的主控權就行了。
  “昏迷的時候,我會代替你,主人。”
  昏迷的時候會代替我?這個就是說……它會操控我的身體,被操控?感覺……不是那麼好呢。
  “白,”短短的自我介紹之後,冷淡的聲音再度自那顆蛋裡發出,“一種天生具有強大的戰鬥力以及脆弱的生命力和防禦力的幻獸。”
  哦,難怪我的這個身體這麼脆弱,原來是因為它的關係,不過它剛才說了什麼,幻獸嗎?!之前我有看到那是一株植物,現在卻又是幻獸,難道說這就是冬蟲夏草的異世界變異版本?
  “……”
  眼前的蛋沒有回答我,它不是知道我想什麼的嗎?怎麼現在一點反應也沒有?而且它既然可以在我昏迷的時候操控我的身體,又為什麼不取而代之呢?
  “保護機制,其他不懂。”冷淡的聲音再度回答了我心底的疑問。
  原來如此,它操控我的身體只是遇到危機時的一個自我保護,它單純的從未有過這樣的心思,甚至是不懂,我的身體雖然變得脆弱了,但我依然可以最有效的利用這一點不是嗎?旅團這邊的事情不也這樣證實了,他們……應該有三個與我一同昏睡了吧。
  “那麼,你叫冬蟲。”
  “什麼?”
  “你的名字,身為白這種幻獸的你唯一的稱呼。”
  “沒有異議。”
  “你能讓我繼續睡下去嗎?”我忽然問道。
  “可以。”
  “那麼七天,七天之後讓我醒來,在這期間你不用取代我控制我的身體。”
  因為他們不會對我怎樣的,這點,我敢保證。
  七天的時間應該夠了吧,那麼接下來,就該是甦醒後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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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考與談判

  七天,已經七天了,這七天裡,庫洛洛一直在這個房間觀察著躺在床上的女孩,雪白微卷的短發,確實是一個這樣年紀的人不該有的發色,還算出眾的一張臉,彎彎的眼角以及微翹的脣角,即使是昏睡也始終讓人覺得她一直在微笑,昏倒之後,她沒有任何動靜,只是那麼靜靜的躺著,連同著俠客他們,只要她不醒,他們也會隨她一起沉睡。
  這個能力確實不錯,瑪琪已經分析過她之前涂的那瓶藥,沒有任何危險的成分,純粹是治傷的藥,那麼是她被飛坦掐住之前所釋放的那個沒有殺傷力的念氣圈所造成的嗎?只有那麼簡單?又或者兩者都有呢,果然還是大意了啊。
  四散的意識似乎漸漸回聚,全身的感官也逐漸的清晰,我……醒了啊,在對話之後我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什麼也不知道的黑暗,感覺七天真的很短呢,但七天已經夠了喲,我緩緩地睜開雙眼,是裝修良好的天花板,這個裝修風格……果然仍是旅團的房子啊。
  轉頭,是手裡拿著一本書的庫洛洛,對上他的黑色雙眼,我微笑,我終於醒了哦,那麼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對付我呢?
  “團長,他們……”一旁的門忽然打開,帕克諾妲出現報告俠客他們醒來的消息。
  我醒了他們還能不醒嗎,我起身開始檢查自己的傷勢,之前左手左腿上的傷口已經好了不少,只剩些微的青紫和腫脹,活動一下左手左腳,行動應該沒有問題了,折斷的右手已經被固定好,哦?他們已經發現如果不從我身上處理的話其餘幾個人的傷勢無論如何也處理不了了嗎,這樣很好呢,雖然不清楚他們是如何在我保持劇毒的纏的情況下處理的,但至少我不用帶著折斷的骨頭躺一個禮拜了。
  在我檢查自己的時候,已經醒來的俠客、飛坦、小滴和原本沒事的帕克諾妲他們也一塊來到了這個房間,原本在這裡的所有人都再度聚齊,呵呵,看著他們在我身上所造成的傷口卻又完美無缺的呈現在他們身上,感覺……不是普通的好啊!
  “……”我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哦……聲帶受到了了損傷啊,看來暫時不能說話了呢。
  “小金呢?”我舉起一根手指,讓念組成我要說的幾個字。
  “這裡。”
  庫洛洛的話音剛落,小金跨著顫巍巍的步伐自他的身後踱了出來,看來我昏睡的這幾日,庫洛洛一定對它的心理進行了全方位多角度的‘教育’吧,可惜了,小金很單純呢,很多的事情雖然我有在平時的對話中說給它聽,只是它能記住的少之又少呢,從它那裡是得不到什麼的,不過,這下我該如何救它呢,唉,早知道該在來之前讓它離開我身邊的。
  “媽咪~~”連聲音都變得顫巍巍的了。
  嗨!對不起,我做了個這樣的手勢,誰讓我算計來算計去把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金給漏了呢,這下算是我在旅團手裡的把柄了吧。
  “想怎樣?”有些無力的再度舉起手指寫字,小金對我的重要性他們應該都是看的一清二楚的,看來只能是人質交換解藥的戲碼了,可關鍵是我這個原本的人質又該怎樣逃出去呢?
  “那麼可以請七朵小姐解釋一下為什麼我的團員會和你一樣呢?”
  拜託!我現在啞了,難道這位團長大人想讓我舉著這根食指一直用念來寫下去嗎,我可沒那麼多的念力能一直這樣呢。
  “我的電腦,敲給你看。”最後用手寫了幾個字。
  我的?????連同我的斗篷一同被送了過來,裡面的東西他們都翻過了吧,呵呵無妨,電腦得有我的特殊指令才能打開,斗篷兜兜裡的藥什麼的如果不經我再加工一下的話全都是無毒無害無副作用的治傷良藥呢,不過我終於可以用比較正常一點的方式和他們交流了,左手飛快的開始在鍵盤上敲敲打打,一連串的話也被電腦的語音模擬系統放了出來。
  “同命草,一種可以把雙方的命連在一塊的毒藥,嗯,同命草也叫子母草,一旦擁有母株的生命體受到損害,所有的損害會同複製般呈現在中了子株毒藥的人,相反亦是,子母同命,不過……”
  接著敲字,眼角的余光已經有看見俠客他們的動作,我的嘴角已經不自覺的又向上彎了幾度,呵呵,他們的自我虐待對我可是無效的哦。
  “不過,我稍稍做了些改動,現在子死母不死!”
  果然大家都明白我的意思了,殺氣席捲而來,我沒做任何反抗,反正我有事連帶著對面三個也有事,最終還是庫洛洛制止了這一場純殺氣的折磨。
  “毒嗎?”庫洛洛把玩著手裡的那個我治傷的瓶子,“七朵小姐下毒的方式似乎很奇怪。”
  “是,不過這個算是我作為醫生的商業機密吧,不能外漏呢,”我微笑著敲出一行行字,是冬蟲的作用吧,我的身體能吸收各種毒藥進而融入我的念中,而且我的放出系能力便是念氣圈,帶著各種毒藥的氣圈沒有威力卻速度極快的穿過別人的身體,無視對方身體的耐藥性,而對付幻影旅團,我自然得謹慎些,只是運用了兩種原本無毒合在一起卻是劇毒的藥而已,接著不等庫洛洛再度發問,我先聲奪人。
  “那個這位團長先生,”我記得他並沒有做過自我介紹,“你覺得我們是不是該談一談小金回到我這裡的問題了呢?”
  “也是,七朵小姐的意見呢?”庫洛洛反問。
  “小金交換他們的解藥。”旅團向來不受人威脅,可今天他們三個團員的命掌握在我的手中,以我知道的團長大人的可能性格來看應該是交換吧,只是我今天所做的一切日後一定會被他們加倍的奉還吧,唉,如果能逃出去的話,要不去蘇木老爹那裡躲幾天養個傷先?
  “……可以,”庫洛洛略一思索之後,便同意我的要求,“那麼如何交換?”
  如何交換?是啊,如何交換之後才能讓我從這裡逃之夭夭呢,我看了一眼在場的眾人,解藥一旦服下,中毒的那三個就跟我完全沒關係了,到時候的比例是7:1,我跑掉的幾率為0,無論如何我都得等我的援助趕到啊,這樣跑掉的幾率會大一些吧。
  我看了一眼目前所在的房間,我的床靠著一堵沒有窗戶的墻,房間裡唯一的窗戶在我與庫洛洛的連線所做的垂線交到的另一堵墻上,我絕對跑不到那邊的。
  我有些困擾的看向庫洛洛,他在等我的決定嗎?是啊,即使我有援助,貌似我們兩個也打不過這些人,有些氣餒了呢,我低下頭看看停頓在鍵盤上的手指,該如何呢?眼角的余光看見屏幕右下角那個跳動的標誌,來了啊,既然這樣,賭它一賭又何妨!
  “交換地點由我來定。”我帶著必然的決心站了起來,是的,若是談判破裂,雖然會對不起小金,但有幻影旅團的三位團員陪葬的我們也不算吃虧是嗎?
  哎,團長大人,願意和我一賭嗎?

  交換與逃亡

  最終我們還是站到了這座別墅的門外,到這個還算空曠的外面交換的這個要求是我提出來的,即使只能給自己逃跑的幾率增加百分之一,我也想要一試。
  目前我與旅團的距離是50米,50米啊,很短的距離呢,一個普通人大概八秒左右就能跑完的距離,短到解藥剛剛送達的瞬間他們之中所有的人都能再度將我逮住,短到我沒有任何的機會讓他們再度中毒,目前我唯一的選擇就是逃跑吧,也不是沒想過弄昏自己讓冬蟲取代我搶回小金進而跑掉,因為它說過它這樣的幻獸有著強大的戰鬥力不是嗎,那麼即使我的身體素質再如何的不行,它應該也能很好的利用吧,可是與它小小的交流之後才知一切只是妄想,該怎麼說呢,必殺技,是的,凡是威脅到生命的全部都要殺掉,它若代替我,出的必全是殺招,搶人逃跑的事情它不會,它只會殺人。要殺掉幻影旅團嗎?我這樣問自己,可是答案卻是我不知道,既然是不知道,那麼我還是自己逃跑吧。
  如果意料之外的情況出現,那麼就讓意外之神去解決吧。
  依然如同平時一般的呼吸,我不著痕跡的開始仔細分辨四周的氣流,雖然已經有差不多四年多沒見,但是小米的氣味應該還是那樣,淡淡的類似檸檬一般的味道吧……終於捕捉,那一閃而逝的氣味……不知道柚這幾年是如何訓練你的,不知道我們之間有沒有默契呢,唉,無論如何,很抱歉把你牽涉進來了呢。
  “這一顆是解藥,”幸好我的電腦是金屬的,我還能控制它浮在空中讓我接著敲字,我的這項能力團長應該看得很清楚了吧,他想偷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被偷呢,我為數不多的幾項保命能力啊。
  “你可以讓他們中的一個服下以證實我的藥是否是真的。”這是必然的,解藥的真假如果不被證實,想必謹慎的團長大人也不會同意就這麼交換吧。
  藥會給誰服下,速度最快的飛坦還是可以操縱別人的俠客?是俠客吧,畢竟以我的速度他們並不需要出動速度最快的飛坦,僅是俠客足已,而且俠客的能力絕對的適合,在交換的那一瞬間,飛坦截藥,俠客截我,只要我被插上天線,只要能夠控制到我,那麼一切又再度回到他們的掌控之中,只是他們遇上的是我,了解他們能力的我,如果……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麼親愛的小米,請你在那一瞬間把我截走吧!
  如我所想,真是俠客。
  “終於能夠說話了呢,”俠客衝我微笑,然後又狀似有些困擾的接著說道,“雖然癥狀是不見了,不過七朵小姐是否能具體點證明我的身體與你不再有聯繫了呢?”
  俠客啊俠客,你問的這個問題可真是……好呢,是想借我向你們證明的機會以最快的讓我沒有自殘時間的速度來控制我嗎?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一把精巧的手術刀自我的斗篷兜兜裡飛了出來,貼到了我的頸部動脈搏動處,目前我的右手骨折,完全不能動,若再用上左手敲字的話,那這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七朵小姐要這樣證明嗎?”庫洛洛依舊溫和優雅的問道。
  “不,”我放心的開始用左手繼續敲字,“只是……有種危機感,忽然覺得你們似乎有什麼企圖。”
  “直覺嗎?”
  “大概吧,”我回了個不清不楚的答案,“這位先生想要證明的話,那麼請看好了。”
  原本的手術刀依然抵在我的脖子上,另一把手術刀再度飛出,咬咬牙,一狠心,控制刀柄在我伸平的手背上輕輕敲了一下,如他們所見,飛坦、小滴的手背似起連鎖反應一般隨我的手背一起出現輕度紅腫,而俠客沒有。
  “七朵小姐的體質很特殊呢。”僅是那樣的平常人根本不會有什麼反應的一擊她的手背竟已是這樣了,似乎……更有興趣了……這樣脆弱又有能力的收藏!
  “是,尋常力道的十分之一足以讓我的身體受傷,”那麼請大家呆會攻擊時小心你們的力道呀,很可能一掌就把我……哎,想這些做什麼,那麼,“可以交換了?”
  打出最後幾行字,我將電腦收好,那麼交換真的要開始了。
  我舉起手中的這個裝解藥的瓶子,小金被放過來的同時我的瓶子也得扔出去,以小金的速度相信是可以安全到達我這邊的,那麼……看著帕克諾妲放開小金的手,我手裡的瓶子也扔了出去……
  看來,一切如我所想,若不是我占了那麼一點知道旅團成員能力的優勢的話,怕是一切非我所想了吧,我盡我最大的能力保持平衡的急速向後退去,所幸小金幻獸的本能讓它早就飛得老遠去躲避危險,而這裡,俠客追了上來,服過解藥之後的飛坦速度更快的追了上來,一個想控制我,一個想殺我報我毒他之仇……距離一點點在拉進,沒辦法了,我飛出所有的手術刀控制它們從各個方向飛了出去,利用他們躲閃的時候為自己爭取那麼點的時間……唉呀,可惡的體質啊,很不幸的我摔倒了……原來我和小米沒有默契啊,那麼會死嗎?我抬頭,對上比俠客早一步趕到的飛坦,那雙殘忍卻又平和的金色雙眸裡清晰的映著我的身影,是他啊,如果是他的話……我微笑,不退反進……在飛坦略顯疑惑的眼神以及毫不遲疑的動作中,一道更快的黑影突然出現,終於……我被救走了。
  小米啊,還以為你真的不懂什麼叫默契呢,我如是想著,完全沒去看身後的人到底是誰,這個時候不是只可能是糜稽嘛,其他人誰會來冒這個險?!
  四周的風景在迅速的前移,我被抱著向後退去,前面依然是不肯放棄的飛坦和俠客,會被追上嗎?幾顆插入地面的念釘替我作了回答,終於阻止了他們追逐的腳步,看著最終離我越來越遠的幻影旅團,忽略庫洛洛臉上那依然優雅從容卻又高深莫測似乎勝券在握的微笑,劫後餘生的喜悅感霎時充滿心頭。
  只是那幾顆熟悉的念釘……那個不是伊爾謎的標誌嗎?我一驚,迅速轉頭,別離了虎穴又進狼窩啊。
  啊!不是伊爾謎?!誰來告訴我這個人……或者像人的東西是誰?

  飛船之上

  目前我在一艘應該是稱之為私人飛艇的船上,同我一般劫後餘生的小金早已窩在我的身邊熟睡,還記得剛剛脫離危險時小金飛撲過來的樣子,我當下便後悔,真應該讓它一直呆在柚的水果店裡的,至少那裡是很安全的,只是我把這想法和它說了之後,它又堅決拒絕,唉,隨它心意吧,不過我下次注意些就是了。
  而我現在不得不要說的就是,這艘飛船的所有者竟然是揍敵客家族,我一直認為的只是與那個大胖子同名現在正坐在我對面的小米真的就是那個揍敵客家族的二兒子,糜稽.揍敵客,也難怪,當初我撿到他的時候他瘦得跟難民一樣,誰會把他和胖子聯繫到一塊,不過現在讓我一頭黑線的就是四年多沒見,糜稽再度變成了那個快要三百斤的大胖子,天哪!這傢伙一天光吃就得浪費多少錢哪!
  關於這次的援助,我曾讓糜稽在我的電腦裡設下提示,一旦我連續三天沒登陸我們那個醫生俱樂部的平台的話,那麼代表我一定遇上危險了,我的電腦將發出訊息告知我那時候的方位,那麼他便會來援助我,這是約定,糜稽果然遵守了呢,如果……如果可以忽略掉他身旁的這位,揍敵客家的冰山長子伊爾謎就好了,唉,也該知足了吧,至少眼前這位大人比起幻影旅團來危險係數可是低多了呢,不過,糜稽如果背負著揍敵客這個姓氏的話,一切……還會單純的如同原來一樣嗎?
  “你是我的老闆啊,” 此刻糜稽用他所詮釋如同痞子一般的優雅靠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的喝著香氣四溢的咖啡,“不過……以後我可就不算是自由的員工了。”
  “哦,”不自由?原來如此,我的視線再度落在了一旁一直旁聽的伊爾謎身上,“要回家了是嗎?”
  “嗯……”糜稽忽然湊近看著我,半晌之後,才再度回覆原來的坐姿,“有時候覺得老闆你似乎什麼都知道呀!”
  膽戰心驚!怎麼那一瞬間,這樣的糜稽讓我有種俠客與庫洛洛相融合的感覺呢?我想……這一定是錯覺,單看他的這副身材……我沒語言了。
  “吶,”我笑得燦爛,用微笑來撫平自己這顆可能已經患上幻影旅團後遺症的心,暗暗告誡自己這裡已經不是他們的地方,“我也覺得能把你訓練成這個樣子,柚真是很厲害呢。”
  曾經還是那個脾氣有些暴躁,做事不是很有耐心,頭腦聰明思考卻又不是很周到的那個漂亮小男孩,如今,這些小缺點似乎不見了呢,一切都被他所演繹的優雅舉止所取代,甚至僅是不經意的語言,他也能看到更深層的一面,一切都很好,不過老實說……糜稽如果不減肥的話,這雅痞般的行為舉止出現在他的身上,很不相稱呢。
  “老闆你還是這個樣子啊,”好多事情都喜歡藏在心裡,比如說就這件事來看,她在看見他大哥的那一瞬間,神情沒變,舉止沒變,甚至連微笑也是初見陌生人時的那種禮貌矜持的笑,但也是那一瞬間,他感覺她與大哥之間多了層東西,一種名為距離的東西,並不是兩個陌生人之間初見時必然有的距離,而是下意識去維持的一個距離,她……似乎透過大哥知道了什麼。
  “如你所想,我要回家了,” 糜稽站起身來略微彎腰行了個紳士禮,“再次自我介紹,我的名字,糜稽.揍敵客。”
  “七朵,沒有姓,”我笑著還禮,對揍敵客這個姓氏沒有任何的表示,僅是想問這麼一句,“那麼親愛的小米,你,只是不自由了,是嗎?”
  “是啊。”果然哪,老闆還是僅從大哥的外表就知道他們都姓揍敵客了,只是看大哥的樣子似乎並不認識她呀,很好奇呢,這個似乎無所不知的老闆。
  “只能作為後勤了,以後會很忙的。”家族生意啊,雖然他並不討厭殺人,只是家族裡這些亂七八糟的族規以及千篇一律的教育方式讓他無奈呢,而且他也沒有終身從事殺手這個職業的打算。
  後勤?呵呵,我果然鑽進死胡同了。
  糜稽.揍敵客,永遠都是揍敵客家族的人,他背負的這個姓氏,早已註定了一切都不可能單純,那麼又何來原來的單純呢?原本我所認為的單純也只是在未知真相所掩蓋下的假象而已,現在糜稽回到那個家裡也沒什麼不好,雖然以後可能會接殺人的任務,但他依舊是醫生俱樂部的操作者,我唯一信任的員工,只是……會少了些許的自由吧!
  “吶,既然以後會很忙,那麼和我講講你怎麼被找到的吧?”我笑著開始詢問他趕往途中的細節,呆會兒分別之後,可能以後見面的機會也不多呢。
  “被找到?”糜稽看了看一旁的伊爾謎,“還能是怎樣,不過是我在趕往信號發射的地點時遇上了大哥,一番相認,然後我們就這麼過來救你了呀!”
  事實是他遇上大哥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不回家了,既是如此,那麼還不如叫上他一起去救老闆,這樣更保險也更省力些啊,不過他只是用上了‘一事交換一事’的藉口,就是大哥和他一同去救老闆,否則,他絕對不回去罷了。
  “就這麼簡單啊,”我橫他一眼,總感覺這小子沒說實話,至少我知道伊爾謎這樣的人是不可能隨便陪人去救一個他根本不認識的與他毫不相干的人的,即使那個人是他弟弟想救的人。
  “那麼你的能力是什麼?”剛才的想法放一邊,我現在非常好奇我問的這個問題的答案,看到念釘我直覺是伊爾謎進而回頭的那一剎那,我看到了一張臉,一張純黑的只有五官輪廓的臉,如同……如同一個影子的立體版一般清晰的呈現在我眼前,我理所當然的被嚇到了。
  “老闆你猜不到嗎?”糜稽笑笑,“自己的能力可不能隨便亂說呢。”
  “猜啊,”想起了當時看見那個東西的時候我立刻產生的想法,“不會是影子實體化吧?”
  “差不多啊,我的特質系能力。”
  “還以為是具現系呢!”我有些惋惜,那是多有前途的一系啊,只要把糜稽帶在身邊,想要什麼東西都能讓他給具現出來,簡直一移動大商場嘛!不過既然是特質系的話那也沒辦法了。
  “小米,找個地方停船吧,我得下去了。”再坐下去,怕是要一路飛到揍敵客家裡去了。
  “好。”
  “不行!”
  雙雙起身的我和糜稽被這句突如其來的不行給僵住了身子,而提出反對意見的正是一直沒有參與說話的伊爾謎。
  為什麼不行?

  談心與準備

  “為什麼不行?”
  是啊,為什麼不行?我和糜稽滿頭滿腦都是疑問,我也開始思考,我欠他錢了嗎?答案是絕對沒有;有人要雇他殺我嗎?答案是不太可能,如果是的話,他可能和糜稽一起先去救我然後再來殺我嗎?這個也否定,那麼……只剩下這個了。
  “她要去我家?”
  是啊,我要去她家?由於我暫時的失聲,電腦也因為要走的緣故收了起來,一切由和我想得差不多的糜稽代問,我似乎還能看到糜稽頭上具現化出大大的為什麼,這一次,我及時堵住了他再度想要說出的話,這件事情還是我自己來問吧。
  “為什麼?”
  “爸爸要你去。”
  哎?他爸爸也就是席巴了,他想見我我就一定……唔……呵呵,去他們家也許不錯,雖然還沒想清楚他們的具體目的,但若去揍敵客這樣的家裡養養手上的傷也不錯啊,至少那裡還不可能遇上旅團,無論如何,臨走前庫洛洛那樣的微笑還是讓我有些不安……想到這裡……
  “我明白了,”我點頭表示同意,“那麼,我可以和小米去飛船外面吹吹風嗎?”
  我微笑,估計他也不會有什麼異議,徑自拉了糜稽往外面走去。飛船開的很慢,似乎和熱氣球的速度差不多,外面的風還是吹亂了細碎的頭髮,身旁的糜稽雙手撐在欄桿上,低頭望著下面渺小的城市。
  “我,猜不出來爸爸他想幹什麼。”
  “猜不出來啊。”我也是呢,猜不透呢,漫畫裡對那個人的描寫也不多,我只知道能坐穩揍敵客家家主位置的人絕對不簡單呀,唉!這裡的人哪,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全是目的啊!
  “五年沒見過,不……”似乎因為在努力理清什麼,語氣有著些微的不確定,“就算五年都呆在那裡,我也猜不出來吧,而且……”而且,離家的五年對他來說是個不可或缺的經歷啊,如果一直呆在那裡,也就不會有現在的他了吧。
  “是不是否定了與我相同的想法?”我問,很多時候我與糜稽的想法都很相似的,不過這次他而且之後所想說的話我卻猜不到,大概是他的心情吧,不說也罷。
  “是,總覺得沒那麼簡單呀!”爸爸他會僅因為一個救命之恩就把老闆叫到家裡去嗎?還是說大哥他和爸爸提過什麼引起他注意的事了?
  “你父親,他會想殺我嗎?”我忽然問道。
  “不會。”糜稽很肯定地說道,他們家一般不會主動去殺任務之外的人,而且老闆的存在也不構成任何的威脅啊!
  “那麼這樣就足夠了啊。”不會碰到死死生生的事情,這就夠了,至於席巴究竟有什麼目的,既然猜不出來,那去了不就知道了。
  “不過老闆啊,”不去討論那些傷腦筋的問題,糜稽的語氣也變得輕鬆,“你這麼痛快的答應是不是隻想去我家養養傷哪!”
  “哎?現在才猜到啊,”我微笑,“原本想去找老爹的……哎呀!”
  “怎麼了?!”
  “給老爹七日一通的電話……”我有些煩惱的轉頭看向糜稽,“我忘打了!”
  “哈!”糜稽開始幸災樂禍,然後非常沒有同情心的往飛船裡頭走去,“那麼你慢慢向辦法補救吧。”
  “哦,忘了說了,我家的飛船上是不能用手機的,會有幹擾哦!”所以啊,補救也可能來不及了,很想看看啊,愛女心切的伯父追過來的樣子。
  可惡的糜稽!下次一定要把他身上所有的剩餘價值甚至是潛在價值都榨出來去賣掉,看他還有沒有這樣的閒情逸致去幸災樂禍!不過想到老爹……唉!他應該不會那麼快找到我吧,下了飛船之後趕緊給他打個電話吧。
  至於現在,也該解決小金的事了,幻獸大概也是需要心理醫生的吧?不知道在庫洛洛那裡經歷了怎樣的事情,除了剛脫離危險時和我說了幾句話,其餘的時間全都在睡覺,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哪!
  “小金,想和媽咪說說話嗎?”
  某鳥藏在我的斗篷兜兜裡面,繼續它的躲避現實的睡覺事業,唉!我嘆氣,席地而坐,將它從裡面拎了出來,順便伸手將它藏在翅膀裡的小小腦袋也揪了出來。
  “他對你做了什麼嗎?”我覺得他並不會對小金使用暴力,個人認為他是一個會將語言的魅力發展到極致的男人,所以多半的時候他不會親自動手,只是一句一個看似無關緊要實則步步驚心的語言陷阱,一不小心便會摔到陷阱底,雖然表面看以小金的單純而言絕對是什麼消息都會被問出來,但怕就怕在小金它太單純了,反而根本不明白庫洛洛話裡的意思,最終答非所問哪!
  得不到所想知道的,庫洛洛他會怎麼做呢?
  “只是一直和小金說話。”小金的聲音依然有些許的顫抖。
  他都問了些什麼?想了想,依舊沒問出口,“說話啊,”我伸手摸摸它的小腦袋,“還是忘記那些吧,我們這幾天去別人家裡做做客。”
  “媽咪,”小金睜著無辜的眼睛看著我,“小金不記得他問些什麼了。”
  哈?呵呵,我失笑,小金哪小金,該說它是選擇性失憶了,還是記性太差了呢?無論如何,忘記了也好,至於從它那裡庫洛洛知道了多少訊息,天知道啊!
  “那小金你還在怕些什麼?”難道說庫洛洛虐待它了?不可能吧?
  “他很危險,小金怕……”說完小金的腦袋又跑翅膀底下去了。
  唉!果然是野性的直覺啊!庫洛洛他絕對是個危險的人哪,想想我已經惹到了他……以後平安賺錢的日子恐怕遙遙無期了吧!
  “乖,以後看見他就飛得遠遠的。”
  “哦。”小金乖乖聽話,又趴回我的懷裡睡覺去了。
  至於我……我對著電腦開始沉思,雖然目前是去揍敵客家裡養傷,但還不能放鬆啊,趁著這段時間想想辦法以後遇上旅團該怎麼辦吧,我有預感,這次之後恐怕是無窮無盡的麻煩呢,僅憑我的實力,能從他們的手裡全身而退幾次呢?老實說,我也不知道,無論如何,多準備些總是沒錯啦!
  幾個小時之後,總算是弄完了吧,那麼這些東西就交給糜稽去做吧,我揉揉有些酸脹的眼睛,看向船外蔚藍的天空,一瞬間的心神恍惚……我……會死在誰的手裡?這樣的藍天我又還能看多久?
  真是不好的想法呢,我失笑,甩掉自己略微迷茫的心情,從遇上旅團之後自己的心情就不是很穩定了呢,啊……煩心的旅團哪!
  我敲敲自己的腦袋,不再去想這個問題,起身,去找糜稽吧,一些圖紙要交給他,順便再和他商討一下身材問題,身為他的老闆,對於手下員工的形象問題,實在是有必要和他進行非常深入的探討,不是嗎?
  總算,有事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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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門之外

  揍敵客家的大門,果然做的很有氣勢呢,不過……這樣大塊的金屬門……如果拿去賣廢品……
  “喂,別打我們家大門的主意哦!”這一路上一直被逼吃著沒啥看頭的營養套餐的糜稽一肚子怨氣,現在他連做夢都是那些滿空飛舞的美味食物,天哪!如果一直吃不胖那該多好!也不知道老闆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改變一下他的體質呢。
  “知道了!”在飛船上,我對自己下了幾副猛藥,總算把聲帶恢復的差不多了,至少現在不用用電腦代替自己發聲了,不過真是奇怪,明明能把飛船直接開到家裡頭去的,卻偏偏把我們都放在了揍敵客家的大門口,我也得推開大門嗎?還好是金屬的,不費力氣呢。
  “我要先打個電話。”我轉身走到一邊,摸出電話開始撥號,但願老爹還沒開始找我啊,不過老爹似乎有情報網呢,每次總能準確的逮到我,這一次……
  “喂,老爹……”
  “你給我站在門口不要動,我馬上就來!”
  “嘟……嘟……”
  我驚魂未定的看著離我一臂之遠的手機,就……這麼掛掉了?不就是一個多禮拜沒打電話嘛,老爹竟然對我用吼的啊……掃過糜稽的幸災樂禍以及伊爾迷的面癱,我忽然好想逃啊!可是,想起老爹……我最終認命的靠在了大門上,等著他的到來。
  一……二……三……
  山下揚起滿天塵土,老爹果然來得氣勢驚人哪,然後我被糜稽直接拎到了揍敵客家的大門頂上,這樣嚴重的空氣污染,絕對是能免則免。
  “朵朵……”飛撲,我又被蘇木老爹拎到了懷裡,這個人哪,實力一差就會被這麼拎來拎去的,真是!
  “老爹,不要用拎的啦。”我強烈抗議,好歹我也是個十六歲的大姑娘了,拎來拎去很難看呢。
  “我不是有跟你說過不要惹到他們,看見他們絕對要有躲遠躲多遠,為什麼還是遇上了?還受了傷?!”蘇木老爹拉著我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最終視線停在我還在養傷階段的右手臂,“該死的,我要滅……”
  “我沒事了!”急忙打斷老爹將要出口的話,我知道他想說什麼,滅了幻影旅團?!確實,老爹很厲害,可能可以以一對二甚至是三,可是,人家旅團可是四個三還多一個的團體哪,老爹一個人去找他們,那只有兩個字:找死。
  “而且我也沒有惹到他們,”我也很委屈了,明明是人家自己找上我的,怎麼說的好像是我不知死活去惹上他們一樣,而且,“好像是我無意中遺失的一張遺跡地圖引起他們的注意了,再說有老爹你的提前警告,我也有跑啊,可是跑不過他們我能有什麼辦法。”
  我越說越垂頭喪氣,越說越委屈,越說越傷心,最後……當然是老爹再也不忍心責備我啦!這個方法可是百試百靈的。
  “我知道了,那麼,從現在起我家朵朵就跟著我吧。”果然,老爹不再在招惹幻影旅團這個問題上打轉了。
  好!揍敵客家比幻影旅團好,蘇木老爹又比揍敵客家好,所以,比來比去,還是跟著老爹走吧,安全也有保障些。
  “她要先去我家。” 伊爾謎的平鋪直敘打斷我的遐想。
  “你是老大?”蘇木直接對上伊爾謎,毫無預警的釋放自己的念壓。
  顯然蘇木老爹現在在用武力壓人,但為什麼我覺得他說話的語氣像是很熟悉對方似的,還一開口就問伊爾謎是不是家裡的老大。
  “……是。”
  絕對不要反抗比你強大的人,這是他們家的教條之一吧,很明顯,老爹的實力遠在伊爾謎之上,而且所有的念壓都集中到了他身上,這樣還能能這麼堅持下來,看來伊爾謎還是很厲害呢。
  “這樣……”蘇木老爹在思考,空氣中的那種窒息感也瞬間消失,“那麼,我家朵朵就拜託你了!”
  “咳咳咳!”我吃驚的瞪大了雙眼,老爹就這麼把我交給伊爾謎了?!呸呸呸!怎麼說的好像託付終身一樣,只是老爹為什麼突然之間就這麼放心我呆在揍敵客這個聞名世界的殺手家族裡呢?
  “不是說跟著你的嗎?”
  “怎麼說呢,如果是呆在他家裡的話,那麼就不用跟著我了。”
  老爹說這話的時候,言語之間含著彆扭,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呆在揍敵客家裡,他就很放心我的安全,這麼看來他和揍敵客家有著某種關係了,是什麼關係呢?似乎不是敵對的,但又覺得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友好,很好奇呢。
  “老爹和他們家是什麼關係呢?”
  “沒關係,沒關係。”蘇木老爹否定的很快,在說謊了呢,像個彆扭的小孩。
  “哦,沒關係呀,那麼我跟著老爹你不好嗎?”我笑問,既然已經有了老爹的保證,我住哪裡跟著誰走也沒所謂了,反正都是呆到傷好就走的,不過看老爹不願明說的語氣,還是忍不住想問問呀!
  “過幾天要和一個朋友去探尋遺跡,朵朵你一向不愛去那些地方的。”
  那倒是,遺跡什麼的,我一向只喜歡去破解,卻不喜歡實地去探尋,不過老爹的朋友,似乎除了柚,以及可能的揍敵客家的某一人外,我還沒見過其他的呢,不知是誰呢?
  “老爹的朋友啊,不是柚吧?”
  “嗯,以後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蘇木老爹揉了揉我的頭髮,“還有啊,以後不要再那麼聰明了。”
  “……是。”我微笑,來自老爹的關心哪,聰明卻又沒有實力,確實讓人困擾呀。
  “還有你小子!”
  蘇木老爹的聲音忽然又大了上去,人也直直的往一個方向走去,那裡站的是糜稽。
  “朵朵在你家,你絕對要保護好她!”
  “是。”糜稽毫不含糊的答應下來,這位伯父大人的愛女程度可是非同一般呢,他敢不答應嗎?只是,有時候……還真讓人羡慕啊。
  “那麼朵朵……”
  “不如老爹和我們一起進去吧?” 生怕老爹再來個什麼絮絮叨叨的臨別贈言,我連忙微笑著邀請他與我們同去。
  “朵朵果然是壞人,我走了。”
  蘇木老爹乾淨利落的直接閃人,早就知道他是絕對不想踏進揍敵客家的大門的,呵呵,就這麼走了啊,還是很好奇他和這家的關係呢,老爹的樣子很像個鬧彆扭的小孩子呀!
  “進去了。”伊爾謎率先推門,閃了進去。
  “小米推門吧。”
  伊爾謎沒說我得自己推門進去,那麼能省些力氣就省些力氣嘍,於是我跟在糜稽的身後進了揍敵客家的大門。
  往後,可能要生活個兩周左右了呢。

  主屋會面

  好高呀!
  我見到了揍敵客家著名的看家三毛了,只是我、糜稽以及伊爾謎並沒有在它的面前多做停留就直接向主屋出發了,很可惜啊,還想仔細看看呢。
  “小蟲,你覺得三毛會對我服從嗎?”我問住在我身體裡的還處在孵化過程中的冬蟲,它是一種很神奇的幻獸,似乎能為許多動物所喜愛甚至是服從,不知道能不能讓這隻據說是沒感情的三毛對我服從呢?
  “可以一試。”冬蟲平淡的聲音在我心中響起。
  “可以一試啊……”冬蟲也沒有把握呢,不過即使有把握,我也不想這麼做,一個忠誠的看門獸如果聽從了其他人的命令,那麼它的下場只有死吧,還是就這樣的好。
  “小蟲啊,你什麼時候才能孵出來呢?”鑒於一路風景的無聊,再加上伊爾謎一貫的少言以及糜稽難得的寡語,我開始和冬蟲閒聊起來。
  “孵是什麼?”很正經的詢問語氣。
  “孵啊,就是你從這個顆蛋裡出來的時候。”
  “不知道,目前能量不足。”
  能量不足?什麼……
  “到了。”伊爾謎的聲音,而後糜稽忽然拉了拉我的袖子,我停了下來。
  到了嗎?這麼快啊,我回過神來,一看才知道,我們只是到了管家住的地方,離真正的主屋應該還有一段距離吧,那他說什麼到了,雖然我心裡疑惑,但終究沒有表現出來,因為,我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我應該不熟悉這裡。
  “哦。”我應聲表示明白,看著這棟還是很豪華很寬大的房子面前一字排開的管家隊伍,站在中間的就是那個叫梧桐的人吧。
  “歡迎回來,伊爾謎少爺,糜稽少爺。”
  “歡迎到來,七朵小姐。”
  有錢人家的排場哪!
  “各位好!”我微笑,同時又拉了拉糜稽的袖子,低聲與他交談,“你們家不會就住這裡吧?”
  “不像嗎?”糜稽反問。
  “嗯,”我點頭,“以大門高度以及壯觀來看,這棟屋子完全不成比例呢。”
  “呵呵,去主屋的話還得繼續往前。”
  “啊……還真是麻煩呢,也沒什麼交通工具代步呀。”我小聲地嘟囔著,接著跟著領頭的伊爾謎繼續前行,只是為什麼伊爾謎會忽然停下來告訴我到了呢,在試探些什麼?他又在猜測些什麼?看來得謹慎些了呢。
  一路無語,似乎還算是考慮到我的速度,我們又走了將近一小時才到達了主屋的門口,果然有主屋的氣派啊,一個完全從這座山裡挖出來連接著整座山體的石屋,不過那個十分像監獄欄桿的大門怎麼看怎麼不舒服啊,穿過一條不算亮的通道,總算來到了揍敵客家的大概是會客廳的地方吧。
  “回來了。”客廳裡唯一坐著的人就是席巴了,他的語氣平平常常,絲毫沒有任何的因為見到糜稽這個失蹤五年的兒子的而該有的情緒波動,我一直覺得揍敵客家的人並不無情,所以可以說,他的情緒控制的非常好呢,我這麼認為。
  “是的,爸爸。”糜稽在站在伊爾謎的身旁,一貫的站姿,一貫的表情,一貫的語氣,還是一貫的糜稽啊。
  “那麼你和伊爾謎先離開吧。”
  “是。”伊爾謎聽話的轉身就走。
  “……”
  至於糜稽,他還有些遲疑,我微笑著揮了揮手,安心啦,不會有什麼事的,然後糜稽也離開了,客廳裡只剩下我與席巴兩人,其餘的家庭成員都不在,難道說是都出去出任務了?
  “七朵小姐。”
  “是,小米的爸爸有什麼吩咐?”老實說,他長得不難看,可我還是覺得怪嚇人的,至少沒伊爾謎那麼賞心悅目,恩……總結一下,大概是男子氣概過多了吧。
  “對於你對糜稽的照顧,我們表示感謝,以後我們可以免接一次關於七朵小姐的暗殺任務。”
  汗!殺手家族的感謝方式也真是非比尋常啊,我看起來就那麼像別人想要暗殺的對象嗎?貌似我還沒遇上什麼仇家吧,幻影旅團那個當然除外了,而且憑他們的實力以及我的實力,他們也不可能雇殺手來殺我的。
  “冒昧問一下,免接一次的暗殺任務,我可以知道那一次的委託人是誰嗎?”
  “按照規矩,我們是不可以透露委託人的任何信息的。”
  “啊,那太可惜了,”我狀似苦惱,雖然不知道以後有沒有這樣的人來委託揍敵客家殺人,但如果真有那樣的人的話,能從揍敵客口中得知他們是誰也總比自己花費時間去調查要省事呀,“還要自己調查呀!”
  “想殺了他們?”席巴頗感興趣的支起一隻胳膊看著我。
  “是啊,威脅到自己生命的人就要被除去。”我帶著一臉淺淡的笑意,雖然嘴裡這麼說著,但如果真遇上了,我……會如何決定呢?還真是不知道呀!
  “可惜了!”
  嗯?什麼可惜了?我不是很明白,是不是這裡頗有實力的人說話都喜歡講究深度呀,可這個也太深了些呢,完全不明白講些什麼。
  “這樣的想法很適合我們家,可惜,這樣的體質不適合。”
  哈?我忍住想去揉耳朵的衝動,我想我應該不是聽錯了吧,席巴大叔的話雖然不是很直白,但我想我聽明白了,所謂的適合不過是嫁到這個家族,然後做著他們祖輩傳承下來的這個似乎他們還很引以為傲的殺手職業,而我這樣平庸的體質讓他們否定了我原本可能的適合,呼!生平第一次無比慶幸我有這樣的體質啊,對於殺手這個職業,我無所謂喜歡和不喜歡,可若是自己去幹這個職業,我想我是不願的吧,我是醫生呀,雖不以救死扶傷為己任,但也不想去殺那些素不相識的人哪!
  “呵呵,”我微笑,“體質天生,我也很苦惱呢。”
  “那麼,七朵小姐就在這住幾天吧。”席巴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是,謝謝款待,小米的爸爸。”我笑著恭送主人家離開。
  “……我是席巴。”似乎因為我這樣不倫不類的稱呼,席巴在離開之前終於告訴我他的名字了。
  總算,不用用‘小米的爸爸’這麼長的稱呼了,真好!
  “是,謝謝您的款待。”席巴大叔,我偷偷在心裡加上了這麼一句。
  原來如此呢,他們究竟是怎麼會認為我可以成為揍敵客家新娘或者說是糜稽新娘的候選的呢?我可並不認為我有這麼著名到讓揍敵客家的人也有心攬我入了他們家的族譜呢,這裡發生過什麼我不知道的事了。
  那麼現在,該去問問糜稽了,這個十分不美麗的誤會究竟是如何造成的呢?

  一一碰面

  深夜,揍敵客家的某個房間。
  “她住進了那個房間?”席巴靠坐在沙發上聽著他的長子報告著新住進來的那位客人的情況。
  “是的,”伊爾謎平直的回答,“他的父親……認識這裡。”
  “哦?”
  “不清楚名字,深紫色頭髮和眼睛,很愛笑,能力不明,很強大。”
  蘇木?席巴的腦海里閃過很久以前的那個人名,來自那個可以遺棄任何東西的地方,那個大概可以用朋友這兩個字來定位他們兩人之間關係的人吧。
  “知道了,你出去吧。”
  伊爾謎無聲的離開,留下席巴一人依舊靠坐在那張寬大的沙發之上,朋友啊,席巴有一瞬間的恍惚,似乎是很遙遠的事了。
  第二日清晨,我有些無力靠坐在揍敵客家森林花園的某棵大樹上,被揍敵客家另外三位大人物連續迫人視線的壓迫之下,我還能留有力氣爬上這棵大樹坐到這裡,連我都覺得不可思議了。
  “果然很弱啊!”剛剛踏出那個布滿致命機關的房間我就遇上了在走廊裡不知道是恰好經過還是早就等在那裡的馬哈大人,我們一見面他就丟給我這樣一句話。
  “不過,竟然能住到這裡啊。” 然後他又丟下這樣一句話,走了。
  我暈!這裡的人說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直白了?!忽視這一小段插曲,我再度往外走去,才剛剛踏出那個監獄大門,我又遇上了似乎是在晨練的桀諾大人。
  “果然很弱啊!”再度遭遇上上下下的一番視線洗禮之後,得出的又是那樣的評論。
  拜託!我很清楚自己的實力,也清楚我這樣的能力在這樣一個實力為大的家裡是極有可能被看不起的,但也沒必要每個人一見面就給我這樣一句話吧,縱使我有再好的心理素質也禁不起這樣接連的言語打擊呀。
  可憐我後來還在院子裡遇上了帶著不知是柯特還是亞路嘉的正在散步的基裘,照例又是那些話,不同的是我還接受了人家超高分貝的聲波攻擊,天哪!讓我死了吧!
  現在我終於尋了個相對安靜的地方,伸手揉了揉有些脹疼的額角,也許一開始來這裡就是個錯誤吧?唉!無奈的嘆口氣,望天,既來之則安之,我是一棵非常耐壓的小草,難道還怕這些打擊嗎?
  “喂,你……”
  “等一下!”看清楚來人之後,我連忙出聲阻止他要說的話,大的我不能欺負,小的我還不能打壓一下嗎?
  “你……”
  “你要是也說我很弱的話我絕對把這袋東西扔掉。”這個有著銀紫色頭髮的小孩不就是揍敵客家下任家主的重點培養對象奇犽嘛,幸好我的手裡還有老爹在門口捎給我的他特製的巧克力,呵呵,這下派上用場了。
  “你……占了我的地方。”原本也想來句‘你果然很弱’的奇犽在空氣中彌漫的甜甜巧克力味的誘惑下,立馬改了口,只差沒變成貓臉了。
  “哦,這裡沒有任何標記啊,”我收回剛才還舉在手上的巧克力,衝他微一笑,“不過既然你想呆在這裡,讓給你也行啊。”
  我無所謂的聳肩,很乾脆的給他挪地。
  “喂,”我身旁的樹幹上突然多了個人,伸手,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啊,“巧克力!”
  “沒……”
  “媽咪,甜甜的。”在揍敵客家院子裡遛彎的小金忽然閃電般的衝了回來,呵呵,這小傢伙第一愛玉米,第二愛巧克力,真真是一個聞香而動啊!
  “你是誰?也是甜甜的。”小金對上了一旁坐著的奇犽,直接飛到了他的肩上。
  還真是笨蛋小金,它不知道這樣的舉動縱使它是一隻沒啥威脅的小百靈也有可能在瞬間被秒的嗎?幸好奇犽及時收回了他已經伸出來的指甲,要不然小金現在就是碎片小金了。
  “我是七朵,這是我兒子,小金,那麼這位小弟弟願意自我介紹一下嗎?或者我可以把這個當做是初次見面的禮物喲!”好吧,既然小金喜歡他,那麼這袋巧克力送給他也無妨啦,算是為他們建立一下外交關係吧。
  “……奇犽。”手裡的巧克力袋瞬間不見,而後在他吞了一塊露出滿足的貓臉之後才慢吞吞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那麼,小金就先拜託你照顧一下啦,”我跳下還算比較矮的樹幹,繼續我的找尋糜稽之路,“對了,小金,咬住!”
  “收到!”
  看著一道藍色的身影瞬間急射而出,叼住另一袋被我扔出去的巧克力,呵呵,小金養成條件反射了呀!不過能看到奇犽有些挫敗的臉,感覺很不錯呢!
  離開之後,我繼續在這個花園裡閒逛著,似乎今天一個上午,就把揍敵客家的人全見過了,可為什麼我想找的糜稽還是沒有蹤影呢?
  “伊爾謎你跟著我做什麼?”為什麼聞到的是他的味道,而不是檸檬糜稽呢?
  “你能發現我?” 伊爾謎烏黑無瞳的雙目直視著我,語氣是一貫的平直,連個問句也能問得有他的特色,不就是覺得憑我這樣的實力是不太可能發現他這樣的高手的嘛!
  “是啊,體質平庸是天生,但有些能力也是可以後天培養的啊,你覺得是這樣嗎?”
  “知道奇犽愛吃甜點也是你的能力?”
  我可不是會乖乖回答問題的人哦,依我的猜測,碰上這位傳說中的財迷大人,我想若是我問他糜稽的行蹤,他鐵定是要和我收費的吧,錢我是無論如何也不出的,那還不如交換問題呢。
  “糜稽在哪裡?還有我被邀請到這裡的最根本原因?”
  “……兩個。”良久,伊爾謎吐出這樣一句話。
  “你也可以問我兩個問題,作為交換,”我舉起兩根手指,衝他晃了晃,“當然,你若覺得不公平,這筆交易可以取消。”我也不是非要從伊爾謎的口中得知這些,如果給自己幾天時間,也許也能推出個大概來吧,只是這樣不是很麻煩嘛!
  “如何知道奇犽愛吃甜點?門外遇上的人是誰?”
  恩?問蘇木老爹的事情?雖然說也無妨,不過為什麼呢?
  “成交!”我微笑答應,“奇犽的身上有著濃濃的甜點氣息,一般人是聞不到的。”
  “原來如此。”
  是啊,一個答案解答兩個疑惑,賣便宜了呢。
  “門外遇上的人是我父親蘇木,是個什麼都做的獵人。”我知道的也差不多就這些啊,我很少去問老爹他的過去,老爹也從來沒有向我提起過呢,感覺好像沒這個必要啊。
  “糜稽出任務了,在去救你之前,他說過你是很重要的人。”而他只是實話實說的告訴了家人而已。
  呃!我想我現在一定是一滴冷汗滑落,這個誤會就是這樣造成的?!好吧,我承認這句話是說得不清不楚的,也可以引導人往曖昧的方向去想,但以我對糜稽的了解,他絕對是怕他的親親大哥以為我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乃至不陪他一起去救而故意這麼說的,所以說這是個誤會啊,而他們僅在糜稽回來的第二天就派他去出任務,我想……是不是不希望我們呆在一起呢?
  我掛著滿頭的黑線,別過伊爾謎,在園子裡尋了另一處可以坐人的樹幹,微眯著雙眼看著透過密密的樹葉灑下來的陽光。
  揍敵客家族的各位,我並不想進來這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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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行前夜

  左移,右跳,閃身……終於,訪客安全進入了我住的客房。
  “你改了這間房的機關?”這算是我呆在揍敵客家的兩周裡第一次見到糜稽吧。
  “是啊。”我點頭,也真不知道他們家是怎麼想的,連個用來睡覺的房間都裝滿了致命的機關,幸好幸好,這些東西為了致傷的效果考慮全部都是金屬的,那我就不客氣的全改了,而且一天一變,他們想進來也得琢磨一下呢。
  “喂,你怎麼有空來看我了?”
  “剛結束了個任務而已,明天還有一個呢。”糜稽沒啥形象可言的躺在這個房間裡唯一的一個傢具——床上,這幾天這麼頻繁的任務都讓他有些厭倦了呢。
  “明天啊,我明天也要走了呢。”
  “手好了?”
  “嗯,差不多了。”我活動了一下右手臂,治療完的效果不錯,和原來一樣好使啊!
  “那麼老闆,”糜稽坐起身,“明天順便陪我出席一個舞會吧?”
  “任務需要?”我好奇問道,什麼樣的殺人任務還需要帶舞伴出席啊,倒是可以跟去看看呢,之後再去已經約定好的那個地方去看診吧。
  “嗯,雇主唯一的要求就是出席那個舞會,當眾殺死舞會的主人,不過那個舞會,必須要帶舞伴出席的。”糜稽有些無聊的說出此次任務的內容,一個想要弒親的笨蛋哪!而他原本也想隨便找個花瓶充數的,不過想起他的體積,大概沒人願意吧,既然老闆明天要走了,那就順便吧。
  “沒問題。”我一口答應下來。
  “老闆……”糜稽忽然一副很嚴肅的樣子。
  “嗯?”怎麼那麼嚴肅?
  “你……沒管我要錢。”
  刷!一柄手術刀飛出去,掠過糜稽,插到了後面的墻壁上,臭小子,難得我好心一次不跟他收錢,他竟然還一副我見鬼了發燒了竟然不收他錢的樣子,那麼,就如他所願吧!
  “啊!我的卡!”糜稽那個後悔啊,早知道就管好他這張見鬼的烏鴉嘴了,惹怒老闆的後果是很嚴重的,不知道除了丟錢之外還會丟掉點什麼?
  “您的資金已轉入。”機械的聲音在我的手指點下那個迴車鍵後的三秒之後響起。
  一分鐘之後,糜稽用他顫抖著的手指直指著我,一副快要斷氣的模樣。
  “你,怎麼知道我的密碼的?!”
  “你的出生年月日,所用電腦的機器編號,柚水果店的門牌號碼,幾個數字拼拼湊湊,排排順序,再加上我看過你背著我輸過一次的密碼,就是這樣而已。”
  就是這樣而已?!怪胎啊!那麼長串的密碼她就這麼給破解出來了,他……他絕對要改密碼,那張卡里的20億就這麼沒了,他得殺幾個人才能補回來哦!
  “吶,小米……”
  “什麼啊?”糜稽硬生生打了個冷戰,人也不自覺的開始向門口退去,老闆果然開始打他的主意了,通常這個時候,他的直覺特別的靈敏。
  “我明天不是要和你一起參加舞會嘛……”
  “……是。”略顯遲疑的答應,人也已經貼到了門邊的墻壁上了。
  “你不考慮改變一下你的形象嗎?”
  “不用了,這樣很好。”糜稽的手已經伸到了門的把手上。
  “雖然一直有在幫你努力,可是這個營養套餐似乎沒什麼效果呢,所以我決定……”
  “啊!”糜稽終於奪門而逃,“不用了,我走了。”
  腳步聲迴盪在空曠的走廊裡,接著是幾扇門打開的聲音。
  “有那麼可怕嗎?不過是想讓他一夜之間變瘦而已啊。”我低聲喃喃,也許……該和走廊裡那些聞聲而動的揍敵客們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大家一起協作一下呢?
  “晚上好!”我微笑著看著全都被糜稽的大叫給聚到一起的上老下小,“很抱歉吵到你們了,不過是和小米談些事情的時候有了小小的意見分歧而已。”
  “談事情?”席巴說話。
  “不過是小米想讓我協助他出席明天那個舞會的任務,而我,只是想讓他變瘦而已。”
  “變瘦?一夜之間?”
  “是的,”我點頭,開始述說那些所謂的理由,“以前也有試過,不過小米他很快就胖回來了呢,照小米的吃法,很浪費錢呢……”
  聽到錢這個字,伊爾謎似乎有些觸動。
  “小米剛開始瘦瘦的樣子,很漂亮呢……”
  聞言,基裘的情緒開始高漲,電子眼裡紅光亂閃,似乎開始幻想給糜稽穿漂亮女裝的情形。
  “而且聽柚說如果小米瘦下來的話,他的速度可能會比現在還要快一倍的。”
  另外三人聞言也開始感興趣了,於是基裘帶著伊爾謎以及另外一位和服女孩去抓糜稽了,而席巴和馬哈也因為另外有事先行離開,獨留我與有些陰森的桀諾呆在走廊裡。
  “你想做什麼,女娃娃?”
  “呵呵,”我有些苦惱的揉揉頭髮,實話實說,“只是很想小米減肥,這樣一起去舞會才不會那麼的……呃,引人注意。”
  似乎沒料到我的目的竟是這個,桀諾有一瞬間的愣神,看來想的有些複雜了呢,“你的能力,可以改變他人的身體嗎?”
  “呵呵。”我幹笑兩聲,這位桀諾大人的眼睛很毒啊,幸好他不是庫洛洛,要不然我的能力可能早就被偷沒了。
  “改了就不用再變回去了。”說完,桀諾也轉身走了。
  “一定啊。”我回答,怎麼還會讓他變回去呢,有個漂亮的東西擺在身邊總是賞心悅目的嘛。
  終於,在客廳看到了被伊爾謎的釘子定在那裡的糜稽。
  “喂,不要那麼緊張啊,只是個小手術而已。”我笑著安慰,好像我的醫術沒那麼差勁吧,怎麼糜稽竟然那麼怕呢?
  “我和你抓過一個闖入鎮上的?級通緝犯,你嫌他太胖拖著費事而幫他減肥,最終他可是得厭食症死了的。”
  糜稽的話說完,基裘、伊爾謎以及和服女孩姑且稱之為柯特,三個人齊齊看向我,讓我也不禁開始懷疑我是不是庸醫了。
  “啊?”那件事情他竟然記到現在啊,不過當時隨便給那個胖子罪犯減了一下全身細胞的分量而已,他最後得厭食症而死應該不是我的緣故吧,“他是囚犯,而你是小米,不能相提並論喲!”
  “那……”
  “好了,邊做邊解釋吧,”我伸手覆在他的身上,“現在呢,你的身體會開始沒有知覺,我用了點麻醉的藥,要不然會很疼的呢。”
  “上次那個呢,我幫他身體裡的所有細胞都縮了分量的,至於他後來得的那個厭食症,應該是後遺症吧,而這次給你呢,我只是清除你身體裡的大部分脂肪細胞,所以……”
  糜稽的身體在我念力的不斷輸入中漸漸的瘦下去,而我想我此刻的目光應該可以用凶惡來形容吧。
  “以後若是再胖回來,我絕對,不上麻醉。”
  收回手的同時,我的耳邊傳來了基裘高分貝的尖叫聲,實在是瘦下來的糜稽太可愛了,絕對一纖纖美少年啊,引發了她無窮的便裝慾望,於是,可憐的糜稽在帶著無限哀怨的眼神被他親愛的基裘媽媽拖到了更衣室,這個晚上,他大概就會在那裡度過了吧。
  我、伊爾謎、柯特三人同時收回同情的目光,而後各自回房。
  今夜,就這麼過去了。

  換人與易容

  “小米呢?”我看看這尊面癱門神,很意外啊,我可不知道揍敵客家有送客這項優良傳統,他出現在這裡而糜稽卻不見了,那麼只有一個原因:任務變了。
  “任務變了,我與你同去。”
  “我只答應了小米。”不理他,我轉身走在下山的路上。
  “糜稽的藥效還沒過去。”
  “不可能!”我下的藥我還不清楚,絕對不可能到現在藥效還沒過去的,我微眯了雙眼,他在打什麼主意?要知道騙一個醫生藥物上的事情可是很不聰明的做法,還是說……這是真的?
  “這是事實。” 伊爾謎平淡的說道,往路旁站了站,一副你可以隨時回去查看的樣子,事實上,這個時候的糜稽早在去往另一個任務的路上,所謂的藥效還沒過去只是一個藉口,雇主以雙倍的報酬要求臨時變更任務,要求扮成另一個人去參加這次舞會並且殺掉舞會主人,而這女伴的人選也是已定的,因為要易容,糜稽因此被替換下來,而眼前這個是現成的免費幫手,伊爾謎不想錯過再去找別人,比如說是分家的女性成員,只是要求她們協助的話還需要付錢,那麼就是她了。
  “……我知道了。”微微思考之後,我並沒有追回去查看也沒有再去詢問,只是繼續在前面走著,不過是換了個人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我也沒見過上流社會的舞會,去見識一下也好,最後當然是想知道換人的原因,對於糜稽藥效還沒過去的這個藉口,我可是十分的不相信呢!不過對於伊爾謎一點也不怕我折回去查看的這個舉動,我很疑惑,他竟這麼篤定我就不會回去嗎?
  瑞迪城的夜晚比往常要來得熱鬧,一切全因這座城裡或者說是這片大陸上極其有名的三大黑道之一的葛裡家族族長舉辦舞會,要盛大的慶賀他流落在外的小兒子的歸來,一時之間,整座城市車水馬龍,燈火輝煌,整一個黑道狂歡的夜晚。
  我和伊爾謎端坐在舞會場地迪樂大飯店的一個貴賓套房裡,一個小時前,他帶著我潛進了這間房間,敲昏了原本就在房間裡的一男一女,然後伊爾謎在自己的臉上不知怎麼的弄了幾下,就變成了地上躺著的男子的模樣,原來他的易容也可以不用釘子啊,是用念力改變樣貌的嗎?不清楚原理耶,而當看著他向我走來時,我反射性的向後退去,一直貼到墻上。
  “不痛?不過敏?”這些可是我最關心的問題,這身皮膚太過敏感,萬一他一不小心讓我的臉因為疼痛或者過敏而腫成豬頭,那我一定追殺他到天涯海角。
  “不會。”平淡的回答。
  “那麼做吧!”我仰頭閉眼,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錯過了伊爾謎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大概一分鐘之後,在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之下我睜開了雙眼,掏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對著照了半天,接著又對著地上躺著的那名女子看了半天,最終冒出來那麼句話:
  “雙胞胎耶!”
  “喂,”我掀了掀地上女子的眼皮,“她的眼睛是深藍的。”
  “這個,記住。”旁邊遞過來一個盒子和一張字條。
  盒子我知道,應該是隱形眼鏡之類的吧,可這個字條是資料嗎?如果是資料的話也太少了吧,總共也才大約2×6釐米的見方,能寫些什麼東西?我仔細一看,紙上就那麼一行字:艾麗.伯特奇,路里.葛裡的未婚妻,性格冷淡。
  “就這樣?”我拎著手裡的一張紙片,高度懷疑這裡有縮水的成分,揍敵客家情報中心的辦事成果就是這樣嗎?還有就這麼點內容有需要記到紙上嗎?直接口述我就能記住了。
  “資料很全,總結一下就是這樣。” 伊爾謎回答了我的疑問。
  伊爾謎啊伊爾謎,表情簡單,說話簡單,肢體動作也很簡單,可是一份資料用得著縮的那麼簡單嘛,艾麗.伯特奇,性格冷淡,唉,到底是怎麼個冷淡法呀?是像伊爾謎一樣的面癱,還是美女瑪琪那樣的冷淡,又或者冬蟲那種單純的冷……這位大少爺到底知不知道冷淡可以以很多種方式表現出來的啊,不過既然他給的資料那麼簡單,那麼就依我所想的表現出來吧,大概這位伯特奇小姐的冷淡是那種貴族千金那種受著一堆繁瑣禮儀約束著的與人有著淡淡疏離的冷淡吧,想來應該不難裝才對。
  就這樣,我裝成了艾麗.伯特奇,一個據說有著冷淡性情的貴族小姐,伊爾謎裝成了路里.葛裡,一個據說有著溫和性情的黑道後裔,如果不是我的身高不夠的話,我還真覺得不如由我去裝那個路里.葛裡呢,伊爾謎這樣的面癱微笑……我還真想不出來,怎麼覺得像這種面部肌肉僵硬固定的人去微笑是一件很令人發寒的事呢,明明伊爾謎是一個賞心悅目的美人嘛!難道說我的腦細胞構成異於常人,不懂得去幻想美人露齒嗎?
  我和伊爾謎依然呆在這個房間裡,各自換上了早已準備好的禮服,經典高雅的黑啊,不過手上拎著的高跟鞋卻讓我十分犯愁了,生平沒穿過這種鞋子啊!
  “換雙鞋?”我打著商量的口吻,換人的原因早在一開始伊爾謎變臉時我就猜到了,這項任務要求易容,而糜稽不會易容或者不會精確的易容,所以這項任務自然就轉交給伊爾謎了,而我被要求跟隨的原因可能多半99%是因為伊爾謎不想花錢。
  我想如果我現在臨陣退縮的下場大概就是被釘死在地上吧,所以我還是不費那個心思謀劃逃跑了,陪人蔘加個舞會也沒什麼損失的,至少我已經從糜稽那裡劃了20億了,至於伊爾謎……呵呵,以後總有機會坑他錢的,不急不急。
  “……”伊爾謎偏頭看了看對方手中的細高跟鞋,不語。
  “好吧,不換鞋,”我將鞋又套回自己的腳上,扶著身旁的椅子站了起來,感覺了一下,“三十分鐘,我能維持一個上流社會小姐氣質的極限。”
  要死了,到底是誰發明這種高跟鞋的,好看是好看,可是相當的虐腳啊,尤其是我這種平衡能力不好的人,三十分鐘之後,我大概會是脫了鞋打赤腳的狀態吧,如果那時還在舞會上的話,那可是會留下很大的破綻呢,所以伊爾謎大人還是早點完成任務的好。
  “可以。”
  又枯坐了將近十五分鐘之後,一名侍者禮貌的敲門進來,提醒屋裡的我們舞會開始,我們可以下樓了。
  終於,要殺人了呢。

  舞會與醉酒

  一片安靜。
  舞會中有重要人物出現時的靜場,一群衣著高雅舉止得體服裝統一(全是黑色)的男男女女們將他們所有的目光聚焦到了通往二樓的鋪著紅色地毯的樓梯上,一對身著黑色晚禮服的樣貌出色的男女正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來,舉止優雅,可以明顯地看出男子很愛護他身旁的這名女子,下樓的時候手一直很體貼的在扶著她。
  而真實的情況是這樣的:
  “這個時候性情溫和的路里是否應該攙扶著他的未婚妻艾麗下樓呢?”我低聲提醒著還不太自覺地伊爾謎,實在是看到這漫長的樓梯時我心裡不太確定了,高度懷疑自己能否保持平穩且優雅的走完全程,所以我實在是需要一個類似拐杖功用的東西或者是人來讓我扶持。
  “……”
  伊爾謎裝扮成的路里.葛裡溫和的向我微笑,然後他的手就這麼滑到了我的腰際,事實上我的本意只是希望他紳士的曲起他的胳膊,好讓我的手放進去有個支撐而已,哪知道伊爾謎竟是這樣的理解並且表現了我的語言,他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禁有些懷疑。我的體溫向來偏低一些,而此刻腰間傳來的那明顯的高出我體溫許多的溫暖讓我極不適應的繃緊了身體。
  原來伊爾謎也是暖的。
  腦海里忽然冒出的這個不著邊際的認知讓我險些失笑,也放鬆了些許,隨著伊爾謎放慢的步伐與他一同步下樓梯,樓底下那個有著嚴肅神情的帶著歲月風霜的男子便是高斯.葛裡吧,路里的父親,他看著我們剛才的動作眼底閃過一逝的困惑,隨即淺色的眸子裡盪漾著一份溫暖,一份父親對兒子關愛的溫暖。
  剛才……我們那樣的動作不對嗎?為那個男人眼底一逝而過的困惑,我也在困惑著。
  “父親。”我和伊爾謎走到了那個男人的面前,伊爾謎喚了他,我則是努力調動臉部肌肉扯出一抹淡淡的還算自然的笑,在我的認知裡,像這樣大規模的黑道聚會上,似乎女人是沒有什麼發言權的,所以我只需要乖乖的在一旁充當一隻活動的冰山花瓶就好。
  “歡迎大家……”
  高斯.葛裡開始簡短的發言,以及隆重介紹他失而復得深得他心的小兒子,路里.葛裡,對這些沒什麼興趣的我沉靜的站在伊爾謎的身旁,時不時地分心到舞會裡的其他人身上。
  比如說,高斯身後那位應該是路里哥哥的年輕男子,有著與路里十分相似的溫和微笑,我想他大概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雇主吧,一個想一箭雙鵰的人,他這樣的計劃在普通的貴族家庭使使可能還可以,但這樣一個勾心鬥角更為激烈的黑道家族裡,恐怕……呵呵,與我無關呢,思考太多了,伊爾謎的任務是裝成路里去殺人,而我的任務是充當花瓶,其餘無關,就是這樣。
  再比如說,靠在大廳一邊承重石柱上的一位黑衣少女,此刻正用無限哀怨的眼神遊走於我與伊爾謎之間,似乎往我這邊的比較哀怨而往伊爾謎那邊的就比較留戀,咳!她是路里欠下的風流桃花嗎?雖然與我無關,只是被這樣熱切的眼神關愛著,感覺不是很好呢。
  眼前忽然出現一個托盤打斷了我的觀察,托盤裡放著一杯色澤清透的飲料,我伸手拿了,哦,到了該舉杯同慶的時刻了,可是這杯子裡的……嗅嗅,竟然是酒啊,好象不喝不行呢,看著高斯緩緩舉起的手,我也不動聲色的舉起手中的酒杯,心裡卻是那個翻江倒海啊,前世的我可是名滿醫院的‘一杯醉兩杯倒’,現在雖然是換了身體,也不知道還會不會那樣,但應該沒什麼大礙吧,只是個醉酒而已,前世也沒聽人批評我說我的酒品很差的,想來應該還好的,而且我也可能不醉呢,那麼就喝吧!
  義無反顧的,我喝下了慶賀的酒。
  片刻之後,沒有頭暈,沒有臉紅,難道說我有酒量了?!五分鐘之後,事實證明我還是沒有酒量的,我輕扯伊爾謎垂在一旁的胳膊,腦子雖然有些昏沉,臉上卻還維持著原有的冷淡。
  “我去外面,透透氣。”
  維持著淡淡的疏離,我優雅的穿過人群,禮貌的和一些衝我微笑的人點頭,終於來到了飯店中心的小花園。呼!果然還是醉了啊,我雙眼迷濛的尋了個地靠坐,腦袋也開始暈乎乎的,不知道伊爾謎什麼時候殺了那個高斯啊,到時候他還記不記得要帶我出去呢?似乎我還知道自己醉了呢,比前世醉酒的情況要好些呢,自己竟還知道?!
  “你……不是說……不會搶走路里的嗎?”
  誰啊?哭哭啼啼的,我眯了眼湊近發聲源,咦?是大廳裡的那個黑衣少女啊,果然如我所猜的是那個叫路里的人惹下的桃花啊,來找我做什麼,我又不是艾麗.伯特奇,雖然我今天在扮她,可麻煩這位大小姐能不能明天再來找她哭訴理論,哪怕撒潑殺人都行啊,今天艾麗.伯特奇休假了,我只是個代班的,現在的我只感覺暖暖的,飄飄的,很舒服,想睡覺了啊。
  “麻煩你啊……不要在我……旁邊哭呢,很吵的,那個男人……你要就拿去……好了。”我有些搖晃的站起身來,與這個哭得可憐柔弱的女孩對視,不就是為了個男人嘛,竟然吵我睡覺,可惡!有重影呢,我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甩了甩頭,總算,清楚些了。
  “你……”黑衣少女吃驚的瞪大了雙眼,而後,一把匕首自她的手中向我刺來,哦?惱羞成怒,想殺人滅口了?果然來參加舞會的人即使是一個柔弱的千金小姐也不能放鬆呢,畢竟是黑道出生的小姐呀。
  我輕鬆控制了黑衣少女手中的匕首,轉而架到了她纖細白嫩的肌膚上,好不容易有些暈乎的腦袋指揮自己的眼睛對上她那雙驚恐慌張甚至有些後悔的眼睛,我輕輕的笑了。
  “不會死的!”我好像還沒殺過人呢,而且殺了她也沒有錢拿,不合算!
  “嗯?”似乎聽到了什麼東西劃破肌肉的聲音,空氣裡也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我看著定格在她頸間的匕首,沒有移動半分呀,怎麼……她就睜著那雙驚訝的眼睛滑到了地上呢?我眯著眼看向倒在地上的她,血自她的身體裡飛速的蔓延出來,如血紅色的花朵般妖艷綻放,她在苟延殘喘著……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著一個人在我面前被殺,竟然……沒什麼感覺呢?!
  “死了喲~~★”
  恩?我抬頭,又是誰來了啊!

  認識與離開

  “死了……我也能讓她再活過來。”我不滿的喃喃,明明已經告訴人家她不會死的了,結果她還是死了,被眼前這個……嗯……看不清楚呢,我搖晃著湊近,恩,原來是個紅頭髮的大帥哥,賞心悅目呢,那麼就原諒他隨便殺人的罪過了。
  “嗯……那麼就讓她活過來好了……◆”紅發男子微低了身子與我對視。
  “不要喲,”我有些不穩的再度靠近他,看他的高度似乎很好靠的樣子,站著好累哦,借他來靠靠吧,事實上我也這麼做了,“讓她活過來……很浪費藥呢,又沒有錢賺……”
  “或者……”我眯了眼抬頭看他,看入一雙灰色的狹長雙眸中,“你給我錢……我就救啊!”
  “呵呵呵呵呵……?”紅發男子笑了起來,連帶著他的胸膛也在震動著。
  “唔……不舒服……”我拍了拍他肌肉結實的胸膛,雖然觸感還不錯,可這樣的震動很不舒服啦,我不能好好睡覺了。
  “奇怪的果實喲……?”紅發男子眯了雙眼,最初很弱,大概是學過一些念能力,看上去沒什麼發展潛力,這樣的人是應該歸入爛蘋果的,可是他很有耐心的一直看了下去,僅是一瞬間,匕首如同有意識一般架到了那個女人的脖子上,操作系的念能力嗎?現在的她竟然還可以無視殺氣撲到自己的懷中,真是奇怪的果實喲!
  “果實?”我皺了皺眉,好熟悉啊,然後我有些困惑的抬頭看看我倚著的免費人墻,“不像啊!”
  “不像什麼??”饒有興趣的聲音。
  “像西索哪!”我完全忽視了身旁忽然而至的大量冷氣流以及手底下忽然變硬的人墻,自顧自的接著往下說,“你不認識他吧……他啊,是個魔術師喲……雖然妝化得像……嗯,像小丑呢,而且,他也喜歡叫人果實,就是……就是……”
  我忽然從他的懷裡退出,彎下腰去,背後兩道冷風吹過,遠處兩株樹上傳來‘噗噗’兩聲,恩?什麼聲音?我有些疑惑卻依然動作不慢的脫下另一隻高跟鞋,我說怎麼一直站著都不舒服呢,原來……咦?咦?又怎麼了?好像我飛了幾圈又落到了地上,我有些反應遲鈍的眨眼,再眨眼,原本我站著的地方插了好幾張的撲克牌,疑惑的抬頭,第三次眨眼的時候,我看到了一排的念釘釘上了一排的撲克……伊爾謎和西索大戰嗎?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釘子和撲克呢?
  好疑惑呀!會飛的撲克……特殊的BT式語言……雖然長得不太像……我記得他好像……藍發的……唔……不太清楚了,好像還有什麼顏色……算了,反正都具有這兩種標誌了……那麼……姑且,就是西索了。
  “你是誰?”伊爾謎淡淡的聲音自我的斜後方響起,這才發現我的人墻換人了,我現在正半倚在伊爾謎的身上。
  “你又是誰呢?★”西索開始有些興奮的輕舔撲克牌,眼前這個忽然出現的黑髮男子看上去是個不錯的果實呢。
  咦?他們不認識嗎?印象中……他們好像關係不錯的呢!這裡竟然不認識?!
  “你們……不認識呀?”語氣無比遺憾。
  “剛才,五千萬,現在,一千萬。”這是財迷伊爾謎的聲音。
  剛才……哦,是飛起來的時候,伊爾謎救了我,現在……我看看……哦,原來靠他身上還要錢哪!小氣,我靠西索去!
  “我沒錢!”我瞪他一眼,他休想從我這裡揩去一毛……哦,應該是一戒尼。
  “我們,該認識嗎?◆”西索打量著這個再度向他走過來的女子,醉了的緣故嗎?竟然一點也不怕自己的殺氣喲!而且對自己也很熟悉的樣子,很期待呢,她會有怎樣的表現?
  “沒關係……現在不認識……馬上……”
  哎?又怎麼了?又……飛了?!
  “該走了。” 伊爾謎面無表情的陳述事實,而他也在帶著我這麼進行著,任務已經完成,舞會主人確認死亡,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保證她的安全直到離開這裡是與糜稽的協議,他收過錢了,如果能從她那再收一份的話……不過事實證明,好像沒這個可能。
  “任務完成了?唔……我要去出診了。”
  聽完我的話,伊爾謎將我放了下來,糜稽只說帶她到安全一些的地方,這裡應該可以了,那麼他可以走了。
  “喲~~就要走了嗎?★”
  “西索……”我還惦念著要介紹他和伊爾謎認識的事,想我當初就覺得,他們兩人的相處是一種異常詭異的和諧啊,這在獵人世界可是不多見呢,所以絕對不能錯過喲!
  “我要,介紹你們認識。”這幾個吐的那叫一字正腔圓,完全沒有一絲醉酒的語氣。
  “好喲~~?”西索興趣盎然,這顆大果實很值得期待呢。
  “不用。”伊爾謎乾脆的拒絕,他不想認識這個很奇怪又危險的人。
  “哎?我和你說哦……”我連忙拉住要走掉的伊爾謎,“他啊……”
  悄悄話之後,伊爾謎停在了那裡,不走了。
  “西索,他是伊爾謎,是個殺手喲!那麼伊爾謎,他是西索,是個……嗯……”西索是什麼職業的?不管了,“是個愛打架的。”
  好了,介紹完畢!可是兩位被介紹的人沒有握手,沒有點頭,沒有說話……一片冷場。
  “呵呵~~小果實這麼了解我喲~~那麼小果實又怎麼稱呼呢??”
  “我是七朵,職業獸醫……醫生是兼職,所以啊以後找我看傷……打八折喲!”已經是跳樓價了,“若是找我打架……勉為其難……按原價的80倍收費。”
  “哦……為什麼是80倍呢?”
  “因為啊……我很弱呢!”語氣中帶著一絲極弱的無奈,我有些搖晃的赤足走在大馬路上,好困呢,要找個地方睡覺。
  目送慢慢向前走的身影,伊爾謎忽然面無表情的開口:“**********,我的電話,殺人委託,九折。”
  “醫生與殺手喲!呵呵呵呵呵★……”西索笑著轉身離開,今晚似乎沒想像中那麼無聊呢!這兩顆果實值得等待喲,不過……有些興奮了呢,路上,應該還有人喲!
  之後,另一道身影追上之前那道纖細的身影……夜,過去了。
  清晨,我自宿醉的頭疼中醒來,看著熟悉的酒店客房的天花板發呆了五分鐘,之後……
  “讓我死了吧!”
  把頭埋在被子裡,我低聲喃喃,貌似昨晚我在西索的懷裡呆了很久,又在伊爾謎的身上靠了一會,還自作主張的要替他們自我介紹,在不情願的伊爾謎的耳邊述說西索可以給他帶來許多生意的好處……
  天哪!真是醉酒誤事,還好自己記得清楚,以後見了西索,躲我想是不可能躲過去了,不過倒是可以想想怎麼去應付他,至於現在,該實行原本的計劃了!
  跳下床鋪,對著鏡子梳頭,咦?容貌變回來了,連隱形眼鏡也被摘掉了,什麼時候弄的?我怎麼沒印象,還是說……伊爾謎這傢伙!咬牙切齒中,一副隱形眼鏡也沒幾個錢,竟然連這個也要收回去,小氣鬼!
  哼!我要出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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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診與操控

  流星街啊流星街,我果然還是財迷心竅的跑到這裡來了。
  若不是看在高達100億戒尼出診費的份上,還真不想跑這一趟呢,畢竟是流星街啊,幻影旅團中許多人的……呃,可以稱為出生地或者成長地?總而言之,流星街是他們的大本營哩,不過據我分析,他們目前在這裡活動的幾率小於10%,畢竟沒事乾老呆在這個空氣不好資源不好的流星街做什麼,外面可是有許多他們感興趣的東西可以搶呢,所以根據這個分析結果,我接下了這筆生意,出診流星街的聖彼得亞大教堂。
  當初一看到這筆委託的時候我還大大的驚訝了一番呢,開在流星街的大教堂,想想就覺得這開教堂的人一定很強,要不然怎麼能在那樣一個鬥爭激烈的地方把教堂開起來呢?雖然很好奇,但我還是去了封郵件告訴對方不去出診,那樣的地方危險呢,而且糜稽也很忙,沒空幫我去做調查,不過後來對方再度發來郵件,把價錢提到了100億,並且再三聲明,他所住的地方是流星街除了中央之外治安最好的?區了,而且我還從他無意中的言語中發現雖然那是座教堂,可那只是一棟原本功用是教堂的房子而已。於是,看在錢的面子上,我答應出診了,當然,上門服務前我也有做過好好調查呢,雖然電腦技術不如糜稽,但侵入對方電腦的本事我還是有的,結果大致猜測這位叫安迪的先生沒有什麼其他不良企圖,而且所提供的銀行卡號也隸屬於本人且有比100億還多的錢,那麼,這樣就夠了。
  囑咐小金飛回貝戈鎮的水果店後,我就這樣隻身來到了流星街,可是誰來告訴我?區在哪裡啊,我現在呆的又是什麼區啊?回應我的是滿天淅淅瀝瀝的小雨以及明處暗處錯綜複雜不懷好意的眼神,唉!我將傘又遮回頭上,雖然從頭到腳都包在斗篷裡,但我也不希望斗篷淋濕呢。
  “Q小姐?”
  嗯?來接應的人?我看著眼前忽然冒出來的大概只有十來歲的一個小男孩,淋著雨站在離我不遠處的一個垃圾堆旁,琥珀色的雙眼直直的盯著我,沒有任何的情緒含在裡面,死一般寂靜。
  呵!久經歷練的小孩啊!一雙無波無浪的眼睛可以媲美伊爾謎呢。
  “請帶路。”這個安迪是什麼人物,手底下只是個十來歲的孩子也有這般的氣質,還是說流星街這個年紀的小孩都這樣?好奇呢。
  男孩隨著我的話轉身,開始不緊不慢的在前面帶路,我撐著傘在後面慢慢的跟著,默默地看著雨點灑落打濕他瘦弱稚嫩的肩膀,他……不冷嗎?還是說習慣了?我有些疑惑的伸手,雨滴沁涼滴入掌心,我微微縮了縮手,果然是……習慣了嗎?
  雨依然在下著,孩子依然在帶路,我依然在跟著,一切都很平靜,可是為什麼我的心底總有個小小的鼓在不住的敲著呢?
  一個小時之後……
  “可以了,”我忽然停了下來,藏在斗篷裡的臉上泛出了一絲苦笑,竟然分析錯誤了啊,若不是風過吹起男孩頸後細碎的頭髮,我看到的那一根天線,我到現在還在說服自己,我是不可能那麼背的,可事實就是我還真是那麼背啊,“現在要去的地方不是聖彼得亞大教堂吧。”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依然撐著傘站在那裡,沒有一絲一毫要逃走的意思,因為跑不掉啊,尤其這次他們還是有備而來的時候,但如果……我是說如果,只俠客一人來的話,我會有機會嗎?
  前面的男孩默然的轉過身,琥珀色的雙眼看著我,不發一言,我的腳靜靜的在他的視線之下向後退了一步……男孩衝過來向我攻擊……還不出來嗎?只是這個男孩的身手可還不足以阻止我呢,我邊退邊想,然後……退去的身形突然定住,男孩的手自我的臂上劃過,傘自我的手中滑落,手垂落到斗篷之中,一切再度回覆最初的對視。
  如果,現在有一面鏡子的話,會發現我現在的眼睛和男孩的一樣,深紫色的無波無浪般的寂靜。
  “啊呀!我們又見面了,七朵小姐。”俠客帶著一臉的笑容出現在我的視野範圍,那個男孩不見了,大概被他給弄走了吧。
  我不能動,不能說話,甚至不能眨眼,唯一能做的就是睜著我的雙眼盯著他,大意了嗎?大概吧,反正我是知道一件事了,俠客是可以一下子操控兩個人的,而我現在被他操控著,由此,可以發展出無限個可能。
  比如說,我被俠客帶回去,由庫洛洛指派派克讀取我的記憶,然後他們就知道了一切,會怎樣?大概是由團長根據我的存在對旅團的相對安全以及危險性的考量再來定奪是殺了我,還是放了我,或者……收我入團?念頭剛起,立馬被我拍死,想也不可能,那麼是殺了我還是……
  由現在的情形看,團長對我還是很感興趣的,鑒於前一次的經歷,由我遺失的一張紙進而引起他的興趣,不過就我看來,遺跡分析這一項能力,雖然他偷不走,但這並不是必需的,收集資料他們有俠客,要論頭腦他們還有團長,至於能力,我想,他們中的每個人幾乎都能在一個小小的遺跡裡全身而退,所以,我的遺跡分析不是必需的,但上一次之後,我就不確定了,庫洛洛現在是否也對我的念能力感興趣,如果是,如果能力就這麼被偷走了,那麼我就會活著,那麼我就應該換份工作了吧,也許可以讓他……
  “七朵小姐是怎麼發現的?”俠客碧色的雙眸看著我。
  “……”我看著他,無語。
  “啊,我倒忘了,你現在不能說話呢。”俠客說的一臉無辜,“那麼我們邊走邊說吧。”
  “……”我不由自主地隨著他的步伐開始前進,也開始回答他的問題,雖然不想,但是在這種極度的劣勢之下,我不會無畏的逞強。
  “那個男孩,他不會念,在這樣的天氣這樣的行走中,我觀察了他一個小時,連呼吸都沒有亂一下,最重要的是,他的身體不好,身上散髮的是常年與藥為伴的味道。”這個孩子應該是那個安迪先生要我醫治的人吧,可惜了,這樣漂亮的孩子今天之後我可能見不到了呢。
  “這樣呢,七朵小姐早就知道是我了嗎?”走在前面的俠客不曾回頭的依然向前走著。
  “不,我只是猜測會是你們中的一人而已。”因為你們出自流星街哪!我跟在他的身後,雨淋濕了我的斗篷,淡淡的血腥味自我的身上散出,轉瞬,融入了污濁的空氣裡,消逝。
  “為什麼會認為是我們呢?”
  “因為,我只與你們有過大概算是交惡的關係啊。”我說的無比誠實。
  ……
  談話依然在繼續,在流星街這天的雨中,一個茶色頭髮的男子輕鬆隨意的走著,身後,一個從頭包到腳的外來者在跟著,隨著每每提起的腳步,什麼東西自她的身上滴落,沒入地上的水跡中,細看,是淺淺的紅,暈染,消失在一片水色中。

  前半與後半

  到達的地方果然不是聖彼得亞大教堂,只是一棟極普通的類似倉庫一般的建築,唉,虧我還很想看看那個教堂呢,現在已經沒可能了啊!
  我在俠客的控制下步入了倉庫,看見了好幾隻蜘蛛,庫洛洛坐在倉庫中央幾個廢舊的木頭疊成的位子上,身旁堆了許多的書,他的身前身後散落的站著或坐著瑪琪、窩金以及信長,包括前次看到的和沒看到的以及前來捉我的俠客,這一次,蜘蛛總共來了五人,比上次少了兩人,有備而來捉我的話這麼多人也綽綽有餘呢,只是我的行蹤就那麼容易被知道嗎?還是說……他們之中……
  “請問你們有什麼事?”我用著我目前唯一還能動的嘴,雨水順著我的斗篷下擺滴落到倉庫的地上,手上依然有東西滴落,融入地上的水跡中,時間……可能不多了。
  “七朵小姐猜不出來嗎?”庫洛洛不答反問,黑色雙眸在我腳下那攤水跡中只停頓了半秒復又回到我的臉上。
  “猜?”我問道,很想苦笑,“我也想猜啊。”可是人心難猜啊!庫洛洛的心就更難猜了。
  “這張圖,七朵小姐還認識嗎?”
  是上次我否定的那句話?已經早就確定的事又何必再問呢,又或者說這次預謀抓我是想讓我做什麼?之所以問這句話……是和遺跡有關嗎?
  我直接問他:“你想讓我做什麼?”
  “坎帕拉斯遺跡。”庫洛洛微笑。
  “那是,什麼?”我敢發誓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麼,可為什麼這座倉庫裡的氣壓忽然比平時低了許多呢,難道他們認為我在說謊?!天地良心哪!
  “一座迷宮。”庫洛洛不以為意的回答。
  “迷宮?”啊!是半個多月前我看的那本書!“原來那叫坎帕拉斯遺跡啊。”
  “我明白了。”難道說他們並沒有找到這個遺跡在哪裡又或者不得其門而入?聽起來這個遺跡似乎很有挑戰性呢,可是那本《奇幻的迷宮之旅》我才看了一半呢,也還沒得到什麼具體的信息,如果……如果我還能看到明天的天空的話……也許……心跳似乎越來越弱了呢!
  “我想……”
  “團長!”一直靜靜看著的瑪琪忽然出聲,視線落在了我所站的地面上,地上的水跡已被我手上不斷滴落的鮮血染紅。
  “俠客!”
  依著團長的吩咐,我在俠客的手機操控下脫掉了我外面穿著的斗篷,斗篷底下是淡紫色的短袖毛衣以及及踝的同色長裙,與上次不同的是左耳上長至鎖骨的十字耳墜以及有著紫花圖案的右手上那十幾個的細細銀環,唯一觸目的是白皙胳膊上的那一小道細細的傷口,血自那裡凝成一滴,而後滑落,然後又是一滴,滑落……
  “啊!”俠客忽然醒悟,“在那裡便受了傷,只是血怎麼止不住呢?”
  眾人的視線集中到我蒼白如紙的臉上,我想……時間真的不多了,已經留了那麼多的血……我想……
  “我想知道,醫生俱樂部裡有你們的人吧?”我說的肯定,糜稽建立的那個平台,也只有我們這些內部工作人員才有可能入侵系統,進而得知別人的近期行動,而我就是這麼被發現的吧,那個人是……
  “……”沒人回答我。
  “?……我的血型……”
  沒有時間了啊,墜入黑暗之前,我聽到了冬蟲的聲音,那麼,接下來,就拜託了!有些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
  至於庫洛洛,看來我又要和你一賭了!賭你會不會救我!
  隨著語音的消失,我的身體忽然向後仰去,離地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又忽然停住,身體四周掀起強大的氣流……
  “擺脫控制了?!”俠客吃驚的看著他的手機,這種情況自他開發出他的能力起,除了人死掉之外可還沒有出現過,而她這種情況也不像呢。
  “哦?變強大了?!”窩金的大嗓門。
  “沒有說的那麼弱嘛!”信長也在一旁評論。
  說話間,冬蟲已經完成了取代,那一瞬間,屋外的天空飄起片片白雪,只一兩秒的時間,又恢復成初時的絲絲細雨,纏繞在身體四周的白色氣流終於漸漸散去,樣貌仍是原來的樣貌,但縈繞在身體周圍的清冷氣息以及隱隱的強大氣勢不禁讓人懷疑,她真是原來的她嗎?
  “右前方,殺意,對手不明。”
  不若初時說話間帶著的那種軟軟糯糯的餘音,平平淡淡沒有一絲起伏的聲音在倉庫響起,餘音未散,人已離開原地,速度不快,至少,在幻影旅團的眼中,這種速度是遠不及飛坦的,只是令他們稍有興趣的是,她竟然衝著窩金去了,不論個人實力的高低,窩金可是他們之中純戰鬥系的人哪!憑她的能力……
  “啪!”
  一掌對上了一拳,白皙的掌對上了巨大的拳,沒有骨頭斷裂的聲音,沒有痛苦的表情,仿佛這一次的對戰如同握手般那麼平淡,只是兩個人都伸了手,而後碰觸到了一起,只是這樣而已。
  “變弱了嘛!”是信長的聲音,指的是窩金。
  “太弱了。”是冬蟲的聲音,指的是自己。
  “女人,你說什麼?!”
  他可從來都不弱啊!迅速收手,窩金的大拳頭再度出擊……仍是一拳一掌,仍是那麼安靜的對著,仿佛早就知道出拳的方向,她的手就在那裡等著,只是這次,換了左手。
  一秒的靜默,血自手臂上滑下,滴落。
  “你做了什麼?”窩金問的有些疑惑,就在剛剛,他的念能力,不見了,不是被封住,而是如同從未擁有過般的,消失了。
  “有威脅的東西要被除掉,不過現在……”冬蟲的回答沒頭沒腦的,倒是滴落的血提醒了它,現在該做的是救人。
  “止血,救人。”如同飄一般的移動,冬蟲已經來到了瑪琪的面前,帶著一臉的冷淡,伸直了受傷的胳膊,語氣是理所當然般的平鋪直敘。
  “窩金,瑪琪。”庫洛洛簡簡單單的話阻止了窩金衝過來的腳步以及瑪琪已經扯在手中將要揮出的念線。
  “你是誰?”庫洛洛的語氣裡深深藏著他對她的興趣。
  “我聞過你的味道。”大大的紫色雙眸對上漩渦般的黑色雙瞳,沒有焦距。
  “看不見?”無關答案的提問。
  “止血,救人。”冬蟲沒有回答問題,在它看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救活這具身體,這具它依附的與它息息相關的身體。
  “為什麼找她?”仍是無關答案的提問。
  “止血,救人。”
  還是這樣沒有一絲感情的回答,庫洛洛聽著卻笑了,嘴角揚起一絲弧度,這是從任何一個角度看都顯得很紳士的微笑,可在另一個沒人發現的角落,那笑卻像是將這世界都看在腳下。這樣的笑,在他的團員們看來,是這位團長大人已經知道什麼信息了。
  “不救呢?”
  “不救?”似乎有些困擾,冬蟲微微蹙了眉,“會死。”
  “你們,陪葬。”應該是這樣吧,主人有過這樣的想法,拉下這幾個人一起死在主人看來好像不是什麼吃虧的事,只是真的會死嗎?冬蟲有些疑惑。
  “全部,殺意。”說完陪葬的時候,冬蟲似被驚擾了一般,原本放鬆著的身體瞬時緊繃,有殺意就等於威脅生命,威脅生命的東西就要被除掉,這是冬蟲認定的。
  “收斂殺氣,瑪琪,你去。”庫洛洛微笑著下了命令,雖然不是很明白他們團長的用意,但是團員還是照做了,解釋,總會有的。
  “俠客,去拿足夠的血袋,”庫洛洛的視線並未離開一旁被醫治的白髮少女,脣邊是那淺淡的寓意不明的微笑,“A型的。”
  早在預料之中嗎?那麼救醒你吧。

  醒來之後

  一棟普通的二層小樓,二層向西的窗戶邊靠坐著一個女孩,夕陽在原本白色的細碎卷髮上鍍了一層淺淺的淡金色,女孩的身上披著一件略厚的暖黃色毛衣,手裡捧著一杯還在冒著熱氣的牛奶,沉靜的看著桌上攤開的一本厚厚的書,桌子的另一邊,是高高摞起的兩疊書本,女孩雙手捧著杯子小小的喝了一口,視線落在桌上的那兩摞,皺眉,嘆氣。
  “看不完啊!”這個女孩就是我,大失血後甦醒的我,甦醒之後身體虛弱的我,身體虛弱卻還要幹活的我,不看不行,目前我可算是被軟禁著吧,而且對這個坎帕拉斯遺跡,我自己也很有興趣呢。
  癱在了身後的椅子上,雙手輕輕摩挲著溫熱的玻璃杯子,冰涼與溫熱的鮮明對比,體溫似乎比原來更低了呢,大失血後的反應嗎?自我醒來之後,這個房間裡除了瑪琪來過便再沒其他人的出現,我知道庫洛洛、俠客、信長他們都不在,但這棟屋裡有瑪琪、窩金,甚至還多了一個陌生人的氣味,大概是另一隻蜘蛛吧,我不甚在意的想,留下三個人看守目前沒什麼戰鬥力的我,還真是謹慎呢,可我暫時是不會跑的,因為時機還不到呢,甦醒之後,我從冬蟲那裡知道了昏倒之後所發生的,庫洛洛他……應該已經從冬蟲的言語中猜測出什麼了吧,會怎麼做呢?我微皺著眉頭思考……
  “啪!”
  杯子掉落地上,碎了的聲音,我閉了雙眼,試圖平和的呼吸,來緩和一下突如其來的眩暈以及全身的無力感。
  “小蟲?”是它出什麼事了,我的身體在醫學上的各項檢查裡可是完全健康的。
  “能量嚴重不足。”冬蟲的聲音自心中響起,明顯低弱了不少。
  “什麼能量,怎麼補充?”一直以為冬蟲是同我的身體一起吸收食物營養的,現在看來,這些營養對它沒用,它應該有其它的能量來源,是什麼呢?
  “毒,還有冰。”
  毒嗎……從來不知道冬蟲的能量來源是毒呢,難道說……這次的大失血?它帶走了我血液裡所含著的毒素嗎?既然,是毒藥的話……我的視線落在手上的十幾個銀環上,這裡面的東西應該夠了吧,還有冰……是指嚴寒嗎……我一手撫上冰涼的額頭,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思考呢,還是先給冬蟲喂毒吧。
  緩緩調動身體裡的念能力,將銀環裡存著的藥盡數的納入身體裡,一直伏在前臂上的那朵紫花忽然開始伸展它的枝條,向上蔓延,迅速的布滿全身……最終,花朵綻放在兩眉之間……
  藥竟然不夠呢,我驚訝的睜眼,跌入一雙黑瞳,什麼時候來的?我與他對視,看不到呢,他的眼裡除了無邊的黑暗,什麼都看不到呢,而我這邊,恐怕一雙眼眸早就泄露了許多的信息了吧,等待,等待著全身的圖案悉數退去,紫花又安靜的蟄伏在腕間,向他,我揚起一貫的笑容,信息泄露又怎樣,我還是會跑掉的,而且是成功的跑掉喲!
  “你回來了。”回來了,接下來會怎樣呢?
  “七朵小姐剛才在做什麼?”庫洛洛收回落在我身上的視線,坐到了一旁閒置著的椅子上,身後是窩金、瑪琪以及……庫■?!竟然是他啊,我忍住自己想要扭頭看看窗外是否有十幾二十棟一模一樣房子的這種衝動且會被懷疑的舉動,將視線平移再平移,最終依然落在了庫洛洛的臉上。
  “只是喂藥而已,”我笑,並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和他做什麼深入的探討,“團長先生找我有事?”
  “窩金的念去了哪裡?”他看過,窩金的念不是被壓製或者封住,而是消失了。
  “他的……念?”我看著在這個房間裡占了很大空間的大個子,他在瞪我!不過就是念消失……消失?!笑,我竟然早忘記這回事了,眯著眼睛發現,大個子似乎被我的笑激怒了,若不是庫洛洛的刻意阻止,此時怕是已經撲了過來吧?他的念消失,冬蟲並沒有告訴我,因為那不是它做的,冬蟲吃毒藥卻並不會運用毒藥,而我會,只不過是昏倒之前我在手上布滿了‘彌陀果’,一種可以散念的毒藥而已。
  “沒了,我用了散念的彌陀果。”
  “解藥,”冰山美人淡淡的衝我說道,接著又向房間裡的人解釋一下彌陀果的功效,“彌陀果可以散念,但它的藥性很尋常,一般對念力高手沒什麼效果。”
  “彌陀果是一般,可是我做的藥,不一般呢,”我笑,如同他們對己身實力的自信,我對自己的制藥也有著非比尋常的自信,甚至可以說是自傲了吧,“至於解藥得現配,你們去找?”
  “七朵小姐沒帶嗎?”庫洛洛反問。
  “吃完了。”我很正經的回答,確實是吃完了啊,剛才全喂冬蟲了,房間裡出現一瞬的靜默,我提筆在紙上寫下了許許多多的藥,反正他們應該是去搶的,搶多搶少應該也沒啥區別吧。
  “這個,”我將紙遞了出去,沒人接,“或者我去?”我倒是很樂意呢。
  “瑪琪。”
  在庫洛洛的吩咐下,瑪琪接下我手中的紙出去了,而後庫洛洛、窩金、庫■都開始向外走去……
  “團長先生!”庫洛洛在我的呼喚下停住,轉身看我,“那個坎帕拉斯遺跡,你們著急嗎?”
  “七朵小姐的意思是?”
  “以我看書的速度,看完這些,”我比了比桌上的這幾摞,“再加上分析的話,大概是一個月。”所以一個月太久了,和幻影旅團朝夕相處一個月,那是我極不願嘗試的生活,現在,對於幻影旅團,沒有想象中的恐懼害怕,若說對他們還有什麼情緒,大概最多的便是無奈吧,還有……可能就是刻意想去疏離,他們的世界和我的世界,不是一個啊。
  “團長先生看過這裡所有的書嗎?”我問,“如果有詳細的講解,大概……五天。”最快了,還是熬夜的那種。
  思考片刻,點頭,於是……
  “坎帕拉斯的王朝我已經大致讀過,那這個王朝曾經的地理位置呢?”
  “曾經位於****大陸上,現在那裡是一片沙漠。”一張地圖在庫洛洛的解說之下攤在我的面前。
  “坎帕拉斯三世的起居飲食乃至個人喜好?”
  “……”
  “三世在位前二十年間的物資流通呢?”
  “……”
  ……
  時間飛速流逝,又是一片夕陽,我和庫洛洛竟在房間裡呆了一天一夜,咨詢差不多已經完畢,接下來是分析的時間,我輕搖著手中的筆桿,視線停在坐在一旁低頭看書的庫洛洛身上,暖暖的橘色朦朧之下,他低頭看書的神情竟是分外的溫馨祥和,我想我是迷惑了。
  “吶,團長先生,”我握筆的手輕托下頜,聲音比往日低了幾分,竟帶了絲絲的誘惑,“我,可以要報酬嗎?”
  “……七朵小姐覺得多少合適呢?”庫洛洛聞言抬頭,身體只直起了稍許,卻沒入了原本身後的陰暗。
  一切都是假象,我果然是被迷惑了啊,現在的庫洛洛才是真正的他啊,優雅,黑暗,危險以及俯視一切,我竟然在向他要報酬呢,神奇呀,卻不害怕呢,可是要多少合適呢?原本也只是過是一時興起的戲言,我還真沒仔細思考過呢。
  “……”
  兩人,相對無言。
  “咚咚!”敲門聲。
  “團長,有人送來這個。”進來的是庫嗶,手裡捧著一個盒子,盒子裡的是……
  “小金?!”盒子裡還在裝著鴕鳥的某只迅速抬頭,然後光速飛入我懷裡,藏好之前,瞄了一眼一旁的庫洛洛,然後藏的更深。
  “咳!咳!”這麼快速度的撞過來,是個人都得岔氣啊。
  “人呢?”庫洛洛問的是庫嗶,看的人卻是我,悄無聲息的將東西送到幻影旅團的家門口,收件人是這位七朵小姐,這該是警告吧。
  “沒發現。”這麼多一模一樣的建築物裡竟然沒有弄錯一棟,準確地將東西送到門口之後才發出少許刻意的聲響,警告呢。
  “小金從不曾離我太久,這次大概是家人受不了它的吵鬧而把它送來吧。”我隨意的藉口到鴕鳥小金身上,反正他們會查的,不是嗎?
  只是柚啊,這絕對是警告呢,雖然心裡暖暖的,只是他們是不受威脅的幻影旅團啊。
  但願,你和老爹都會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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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與白天

  微涼深沉的夜,透著些許燈光的房間,兩個人的呼吸,一個悠長,一個沉靜。
  庫洛洛的視線專注的落在他面前的書本上,他的大衣口袋裡,手機在輕輕震動著。離他不遠,靠墻的一張床上,是微微起伏的一團,在沉靜的呼吸。
  “團長,查到了。”電話裡是俠客的聲音。
  “是什麼?”庫洛洛的的坐姿未變,只是原本放在書邊的手現在正拿著手機,視線只在接電話的那一刻落在床上那人的身上,而後便投入了窗外的茫茫夜色裡。
  他並不認為她會聽到,事實是,自她倒入那張原本屬於他的床上睡覺以來,連呼吸都沒有波動過,睡得極沉,即便如此,她的身上仍是布了一層淺淺的紫色的纏,顏色卻比上次淡了許多。
  “她的資料裡多了一個監護人,名字是蘇。”
  “哦?”監護人嗎?透過這個,查到的會是什麼?
  “通過這條線往下查,最終查到的那個人,”俠客頓了頓,接著說道,“是蘇木,關係是父女。”
  他?!庫洛洛的視線再度落回床上,漆黑的雙瞳淹沒了心底掠過的那點淡淡的驚訝。
  “我知道了,俠客你繼續留在那裡,我們,很快會過去。”
  掛了電話,庫洛洛隨意的靠在了身後的椅背上,垂下的眼瞼遮蓋了眼中如墨玉般的光華,七朵,女,16歲,喜好四處旅遊……這是最初俠客查到的關於她的資料,簡單平凡,如同被設定一樣,她的一切似乎被很好的隱藏,這次再查,已然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
  他的父親是蘇木,一個在流星街裡有著如雷貫耳聲名的人物。流星街這樣的地方,劃分著不同的區域,區域與區域之間是少有來往的,一個人在一個區裡出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但若想在整個流星街裡出名……近五十年來,便只有一人。
  他,在以這樣的方式向他們警告呢。
  怕了嗎?
  怎麼會呢。
  夜依舊深沉,依然是兩人的呼吸,一個悠長,一個沉靜。
  轉筆,轉筆,我在冥思苦想中習慣性的轉筆。
  連續三天兩夜的熬夜工作之後,過度的腦力活動讓我放棄了繼續思考,放任自己倒在身後的一張床上陷入高質量的睡眠之中,直到一天一夜之後的現在,我才補足了體力起來,對著這張幾乎快完成的地圖發呆,好難呢,到現在我都沒想出這座迷宮的入口在哪裡,睡覺之前也是卡在這裡的,我就不信了,深深深呼吸,再度埋頭書堆之中。
  房間裡,除了我之外,沒有其他人。
  幾個小時之後,某朵呈大字型躺在了鋪滿攤開書本的地板上,而後似想到了什麼似的翻了個身,趴到了地板上,伸手翻著那本剛好能夠到的書,接連幾行看下來,頓時泄氣,怒瞪了那張困擾她已久的地圖,抓起,丟出,而後,整個人又趴到了地板上……
  庫洛洛打開房門時便看到了這樣的情形,一個很沒形象的女孩以及滿地板的書籍,還有……那張有待完成的地圖,飄到了他的眼前。
  “入口在哪裡?”一隻手接住了那張地圖,只掃了一眼,便問出關鍵。
  “團長……先生?”有些驚訝於他的突然出現,我竟完全沒有感覺,視線停在他手上的那張地圖上,這個人自我開始畫圖起就沒再關注過我在這方面的動作,只是在這個房間裡做著他一貫做的事情——看書,也許……該詢問一下,那個最早被我否定的想法。
  “團長先生,”我迅速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拍身上沾染的少許塵土,微歪了腦袋詢問,“一個迷宮,可以沒有入口,又或者,全是入口嗎?”
  “……沒有入口……”聽了我的話,庫洛洛視線不移的看著地圖,繞過腳下名為書籍的障礙物,走到了書桌前坐下,“等於全是入口嗎?”
  身後,庫洛洛低沉的嗓音入耳,我微微的一震,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僅從門口到書桌這段短短的距離,就著手裡的那張地圖,他說出了那個最早被我否決的想法,真是聰明的讓人生恨呢。
  “是的,否定了其他所有可能會有的入口之後,只剩下這個最先被否決的想法。”我亦走到他的旁邊坐下,說出這個想法。
  “依據呢?”
  “依據啊,”我低聲喃喃,一手輕敲額角搜索著自己腦中的資料,開始慢慢的整理,“吶,坎帕拉斯三世在位時僅有過一次人口物資大調動,很顯然他是在修建這座迷宮,按那本奇幻之旅的書裡的記載,迷宮的面積僅為這麼大,”我隨手在紙上畫了一個方塊,“但根據正史上所記載的數據,哦,它們被做過掩飾修改,以及野史的那些零碎信息,還是能夠粗略估算出真正修建的面積並不只是那麼大,差不多是一倍呢。”
  “書裡所描述的那個近似於天堂般的地方,只不過是那個作者在被欺瞞的情況下替人做了一次免費的宣揚歌頌而已,這也是部分事實,因為這座天堂的隔壁就是地獄呢。”
  隨著思路的逐漸連貫,一些原本被我忽略的部分也逐漸清晰起來, 庫洛洛只是一直在旁靜靜的聽著,沒有打斷我這番幾乎是冗長的言論。
  “一個太過完美的人不是不存在就是他在以假象矇蔽世人吧,坎帕拉斯三世也許就是後者,看著很多人在布滿陷阱的地獄裡為了生存而掙扎,可能……很有趣呢,”我對上庫洛洛的眼,“啊!依據……書裡有寫,是在……”
  我起身,自那攤滿一地的書中翻了兩三本出來,攤開放到了庫洛洛的面前。
  “雖然寫的極其隱晦,但也可以……嗯,這段,筆者以一個精神病患者的口吻描述的夢……還有這段,奇幻之旅途中所聽到的這些奇怪的聲音……還有這個……”我翻過一頁頁的書,指給他看那些容易被人忽略的段落,“迷宮全是入口,坎帕拉斯三世喜愛從上方觀看那些人在地獄裡逃生的樣子,所以迷宮的上方沒有封閉,從高處的哪裡都可以放人下去,至於沒有入口,他死後將迷宮改成陵墓,已經全部封死了,所以沒有正常的渠道可以進去。”
  我說的是沒有正常的渠道,至於其他要炸、要挖的方法,那是都可以用的,只是這些方法,一般的遺跡挖掘者是不愛的,會破壞遺跡的完整性呢,而且也很容易造成坍塌的。
  “那麼,就炸開它。”
  哈?我有些吃驚的瞪他,他就不怕把遺跡都破壞了嗎?啊!真是笨呢,大概他們是想要遺跡裡令他們感興趣的那些珍貴的陪葬品吧,遺跡本身可能無用呢。
  “哦,這樣啊。”我點點頭,拉過那張地圖,開始做最後的檢查。
  “出口,只有一個?”庫洛洛的聲音自我背後響起,他已然站了起來。
  “嗯,只在天堂那邊。”我依然低了頭,手中的筆沒有停過。
  他轉身向門外,我抬頭,看著房門打開又關上,視線微微的垂下,落在地圖紙上,思緒百轉千回。
  他,看出了什麼?

  地上與地下

  刺眼的陽光,乾燥的氣流,高大的仙人掌,乾枯的屍骨,這裡是哈菲特沙漠,一旦迷失便沒有出路的死亡之地,一片連沙駝也穿越不了的禁忌之地,一群穿著各異的人徒步行進在這裡,走在前方的是一個年輕的黑衣男子以及……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個子。
  我安靜的跟在庫洛洛的身邊,忍受著空氣裡彌漫著的千百萬年來累積不散的死亡氣息,同他們一起來到這片沙漠是預料之中,因為我是不被信任的,所以縱使我是累贅的可能性高達70%,這次的遺跡之行我也是非來不可,沒有不願,我正期待如此。
  腳步停住,我們到了。
  兩三根被嚴重風化侵蝕的看不出年代出處的石柱平躺在一片沙地之上,沙層之下便是那座迷宮了,之前就被派來勘查過的俠客熟門熟路的在這片沒什麼標記物的地方找尋著放置炸藥的最佳地點,畢竟我們還是要下去的,隨便放一個萬一炸塌了,可不就白來了,旅團的其他成員隨意的分散的站著,而我,早早的就躲在了窩金的身後,那大片的陰影裡,乘涼。
  沙漠的太陽,實在是很毒辣呢,而且空氣也異常的沉悶,是一向如此嗎?我以手遮眼掃過萬里無雲的天空,看上去很正常呢。
  “媽咪,”怕熱的小金從我的斗篷裡探出個腦袋,而後整個身子都鑽了出來,小小的在空中飛了幾圈,又落到了我的身上,“怪怪的。”
  “怪怪的?哪裡?”獸類的直覺一般都是異常的靈敏,那這裡會發生什麼事嗎?流沙群或者大沙暴?還是說爆炸的時候坍塌了?
  “空氣。”
  空氣?看來是氣候的變化了,會是沙暴嗎?我看向庫洛洛那邊,一早小金開口說話的時候他就有在注意了吧,那麼,他有什麼想法呢?
  風從我們之間輕微的溜過,原本滯留的空氣開始細細的流動,這個沙漠……起風了,漸漸,衣服在隨風擺動,些許散落的發絲滑過面頰,由最初帶來的些微癢意到現在打在臉上的刺疼,風越來越大了。
  “起沙暴了。”要在天氣變化超越自己的承受能力之前進入迷宮,而以我的能力……是不是該想個辦法早點突破呢?我微低了頭開始思索。
  “俠客……”
  庫洛洛的聲音自另一邊隱約的傳來,攜著沙子亂卷的狂風掃散了他的話語,我聽得不真切,大概是吩咐俠客趕緊炸個出口的話吧,風越來越緊,我裹緊了自己,努力的把身體釘在這片沙地上,唔……有些站不住了呢,不知道被這風卷走的話……是生是死呢?兀自在那胡思亂想之際,一隻大手已然抓住了開始隨風飄搖的我。
  “你是團長的客人,被風吹走了可不行。”
  窩金大咧咧的話語在我的耳邊炸開,完全不受狂風的影響,強化系的人難道連聲音都強化了嗎?此刻,我完全沒注意到這沙漠裡的風已經可以用狂沙亂舞來形容了,腳下忽的一空,竟然還坍塌了嗎?!帶著這樣的念頭,我往下墜去,原本拉住斗篷的雙手因為驚訝而鬆開,小金從裡面滾出,被風帶走……
  “……”
  驚呼聲被撲面而來的沙子掩蓋,眼睜睜的看著小金被肆虐的颶風帶走,久違的心慌,我不由自主的攥緊了心口的衣服,默默祈禱,千萬,千萬要活著呀!
  躲過上面落下的碎石散沙,我一臉陰郁的看著它們將這個洞口填滿,整個地底一片黑暗,看來從這裡上去找小金是不可能的,也不知道它怎麼樣了。
  “喂,該走了!”同我一起掉下來的只有在上面拉著我的窩金,似乎完全不在意現在的環境,嗓門一如既往的大,在整個地底引起陣陣回聲以及細沙被震落的簌簌聲。
  看來,算是因禍得福,我們進入迷宮了。
  “大個子,如果不想被活埋,最好降低你的說話音量呢。”因為小金生死未卜而心情不好的我在一旁涼涼的說著。
  “哦?會塌下來啊!”窩金的語氣顯得有些興奮,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響亮,顯然,完全沒注意到我對他的稱呼。
  “嗯,是啊,”這個地方年久失修,搞不好真被他的聲音震塌了呢,我伸手揮了揮再度簌簌下落的細沙,伸手從兜裡掏出一支手電,打亮,經常因為種種緣故而在夜裡走路,所以我的身上總是帶著可以照明的手電,現在,也派上用場了。
  “不知道團長先生下來了沒有,雖然把遺跡震塌也沒有什麼關係,但這裡的藏品不拿走的話可有點可惜呢,你們來這不是為這些嗎?”我斜睨他一眼,語氣淡淡,拿著手電謹慎的走在前面。
  “……”這回,窩金沒再說話,只在我的微後方跟著。
  空氣裡飄蕩著的不是被封千年的腐朽氣息,而是新鮮的空氣,還有空氣中尚未飄散乾淨的絲絲模糊的陌生人的氣味,在這之前,有誰來過……氣味!腳步一滯,該死的,我竟忘了小金的嗅覺也是同我一般靈敏的,如果用上‘尋香’的話……我連忙去掏我的兜兜,那個瓶子,我應該是一直帶著的。
  “在找什麼?”窩金在一側問我,聲音明顯壓低了許多。
  “藥,”說完之後,敏銳的感覺了空氣中的凝滯氣氛,我又接著補充,“小金不見了,這個瓶子的香味可以引導它找到我。”
  前提自然是它也下了這座迷宮的話,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我收起瓶子,繼續向前走著,空氣依然帶著淡淡的凝滯,呵呵,還在戒備嗎?我不甚在意的微笑,又沒什麼恩怨,毒他做什麼,而且提煉各種各樣的毒藥是費時費力又費錢的事情呢,我可不想隨便浪費啊。
  迷宮的走形和推測的差不多,我有些無聊的按著記憶中的路線前行,光掠過的地方帶著不少陳舊發黑的血跡,有著千奇百怪的陷阱或是散落一地的枯骨,我目前所在的位置曾經是那個地獄般的存在吧,難怪沒什麼值錢的藏品呢,再度無聊的撇嘴,過了前面那個彎,就該到達天堂,也就是那個坎帕拉斯三世的下葬地了吧。
  “嗯?”小小的驚訝,在沒拐彎之前,我的視線凝在了地上那攤頗有造型的枯骨身上,他的手在掩蓋著什麼?好奇的蹲下身子,仔細地研究起來,身後的窩金隨著我的動作,也把視線集中到那攤枯骨之上,呃,更確切的說,他的注意力80%都用在我的舉動上了。
  這一路之上,只我和他兩人,也正因為只我和他兩人,他才分外的對我關注,應該是代替不在的庫洛洛注意我的一舉一動,還真是難為他了,對這些他似乎不是很有興趣的事情。
  “他藏了些東西。”個人覺得強化系一味單純,直來直去的性格還是蠻可愛的,所以我低聲告訴了他我在注意的是什麼。
  站起身用腳尖撥開了那隻乾枯的手骨,復又蹲下,呵呵,真是藏了東西了,會是什麼呢?我小心翼翼的翻開地面上的石塊,石塊的底下一個用防水紙包的妥妥當當的像是書本的東西,不會是什麼秘史吧?!我頗有興趣的想著,順手將石塊恢復原狀,只是,是誰……讓這對枯骨擺出這個姿勢的呢?如果不仔細研究……帶著淡淡的疑惑,我將一堆骨頭推到了一邊,然後,站了起來。
  “大個子,這個東西是我發現的哦,所以算是我的了,可以跟團長先生說,這是報酬喲,”我晃了晃手中的東西,然後將它放進了兜裡,“吶,大個子,要走了喲。”
  “什麼大個……”
  要反駁的話被遠處傳來的輕微動靜給打斷,是庫洛洛他們吧,人漸漸的靠近,氣息在逐漸的清晰,是庫洛洛、瑪琪以及飛坦,還有另外一個……霎那間笑容燦爛,一掃之前的陰霾,我快步的趕往拐角處。
  竟是小金?!真要好好的感謝它的救命恩人呢!

  再見

  “媽咪就在前面呢,小金說的沒錯吧,媽咪用了‘尋香’在指引小金呢。”小金清脆的聲音通過曲曲折折的通道傳到我的耳朵,這般親切的語氣讓我分外疑惑和它在一起的不是庫洛洛他們,而是另有其人。
  它怎麼會不害怕了?!
  “……”
  有人和它說了話,低低的,模糊的傳了過來,辨不清楚,大約是個男聲,應該是庫洛洛吧,這麼快……竟讓怕他的小金也對他也友好起來?
  “‘尋香’是媽咪特製的追蹤香,小金如果走丟了的話,可以循著香味找到媽咪的。”是小金清楚的回答。
  我輕笑,真是個誠實的孩子,一旦認定對方沒有危險,便有問必答了,所幸,這些東西都沒有多大的關係。
  “小金。”我輕輕的喚它,聲音不大。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已然掠過耳鬢,而後又急匆匆地再折了回來。
  “媽咪!”帶著滿滿的撒嬌口吻。
  “沒事就好呢,”我伸手摸摸它的小腦袋,心裡感慨萬千,“被誰帶下來的?”
  “是庫叔叔。”小金飛到了我的肩上站好,親昵地蹭蹭我的臉蛋表示重逢的歡喜。
  “庫……叔叔?”錯愕!庫洛洛啊,剛才只以為小金不害怕他了,可沒想到小金和他的關係竟發展到了這樣友好的地步,稱他叔叔了?!這著實讓我不解呢。
  “是啊,”小金歪著腦袋,以為我的驚訝是因為不知道這個庫叔叔是何許人也,“庫叔叔就是……啊,就是他啊!”
  小金撲楞著翅膀飛起,飛到了剛剛才走過來的庫洛洛一行人的面前,無比歡快的繞著飛了一圈,“媽咪總是叫庫叔叔團長先生的,叔叔救了小金之後小金有問他的名字噢,叔叔說他是庫洛洛.魯西魯,”接著,小金又飛回了我的面前,“媽咪,叔叔是小金的救命恩人喲!”
  所以就對他那麼友好了嗎?完全忘了最初它是如何的害怕他,見了他就直往我懷裡躲的了,我,無言了,人家的一次可能只是有目的的援手就把它給收買了,完全忘了自身對那個人下的那個最初的野獸直覺:危險,單純的小金呢。
  “那麼,謝謝團長先生了,”微低了頭,我淺淺的笑著,垂下的眼瞼遮去了眼中閃過的萬千情緒,再度抬頭,已是一臉的雲淡風輕,將小金拎回自己的肩上站好,我迎上庫洛洛的視線,“從那頭過來,什麼都沒遇上呢。”
  除了剛剛挖到的那個東西,是我們之前的來訪者特意留下的記號嗎?如果是的話又是為了什麼呢?庫洛洛他,有看出遺跡已經被人造訪過的這個事實了嗎?又或者……此刻,庫洛洛的視線平移到了我的身後,而窩金的聲音自那裡炸開,思緒在片刻之間,斷線,沒有抓住。
  “團長,他們呢?”
  小滴和俠客去了哪裡?
  “分散了。”
  庫洛洛淡淡的回答,轉身,沿著剛來時的路向前走去,我和窩金默默地在後面跟著,在搖移的淺黃光線中,我的思緒如線團一般的層層纏繞著。
  是遇上之後分開了,還是一直都沒有遇上?
  是猜出我要離開的路線派他們去探查,還是只是分頭行動他們去找收藏了?
  ……
  “七朵小姐,可以為我們照亮前面的路嗎?”
  “是,”紛亂之間聽到自己的名字被人呼喚,直覺的答是之後,回神的大腦才後知後覺的收到了那句話裡的含義,看一眼隱在前方光暈中晦暗不明的庫洛洛,我直直的從窩金的旁邊穿過瑪琪和飛坦之間走到了他的身側,兩人之間,是傾斜了五度的三人距離。
  明明之前也是黑著走過來的,這會兒又要……
  時間,在我的腹誹之中,悄悄溜過,離主墓室的距離也越來越近了。
  終於,可以走了呢!
  應該,走的順利吧?
  主墓室應該是一個很有趣的地方,沒有推測錯誤的話,那裡除了藏品之外,最多的擺設應該就是鏡子了,一面面及地的鏡子反射了一地黃金,整個墓室,一片誘惑人心的金光,布置那裡的人,有著難以滿足的貪婪慾望呢。
  來到主墓室的時候,小滴和俠客正在那裡清點著收藏,墓室裡的耀眼金光隨著藏品的漸漸減少在減弱,終於,在我們進入的時候柔和了許多。
  呼!輕輕吐氣,我環視了一下整座主墓室的內部結構,除了我們進來的那扇石門,其餘的墻壁全部都是鏡子,在坎帕拉斯王朝的傳說中,鏡子是渡人前往死後世界的一個重要媒介,通常一面就已足夠,而這個坎帕拉斯三世竟在這裡放了這麼多面的鏡子,除了本有的貪婪以及固有的下葬傳統,可能還有什麼作用嗎?
  腦海里忽然冒出這個奇怪的想法,心臟也不由得漏跳一拍,這個……算是我的直覺嗎?偶爾冒個頭的直覺嗎?
  “……和一地黃金……”
  回過神的時候聽到俠客的說話聲,是在說著這次的收穫吧,我的視線蕩了過去,微微的一閃之後依然執著的蕩到了俠客的身上。
  什麼時候,他們已以三人之姿將我圍在了中間?呵,不願放過我嗎?知道我要從這裡離開了嗎?俠客是先來探探環境的嗎?
  “喲,七朵小姐。”俠客微笑著衝我打了招呼。
  “喲,俠客先生……”回了一個相同的招呼,禮貌的笑意因為再度的心音漏拍而凝固在嘴角,如果這是我的直覺的話,這裡會發生什麼呢?
  “這裡……”我不確定的再度開口。
  “有些奇怪。”瑪琪淡淡的接下。
  似乎為了印證瑪琪的直覺,四周墻壁上的鏡子毫無預兆的粉碎,跌落,墓室裡的光芒頓時暗淡了許多,一個個穿著破爛葬服的人形物體帶著作嘔的腐爛屍臭味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他們是什麼?!
  “呃!”我捂住了嘴彎下腰,這樣濃烈的腐朽氣味,深深的刺激著我靈敏的嗅覺神經,惹得我的胃裡翻江倒海,“僵屍?!呃!木乃伊?!”
  “僵屍是什麼東西?”俠客發揮著好奇寶寶勇於發問的精神。
  不是僵屍,那麼是木乃伊了,木乃伊復活?!這麼多的,該怎麼對付呢?我皺了皺眉頭看著逐漸靠近的木乃伊們。
  “呃!”才剛直起的身體被他們身上濃重的氣味熏得彎了下去,接著,耳邊傳來打鬥的聲音,可是,卻沒有一個木乃伊對我發起攻擊。
  為什麼?
  啊!我果然是笨蛋!這個時候還去想什麼為什麼,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屏住自己的呼吸,我依然放鬆了自己的身體,維持著彎腰的動作,思緒在片刻間飛速運轉,用不著費力去找那道隱藏著的門了,利用這個突發的事件,那個一早就被標記著的出口,我要從那裡離開。
  微微繃緊了身體,一顆雞蛋大小的黑色圓球自我的手中滑落……停住,一根細細的念線纏上,球懸在了半空……半秒之後,圓球消散,濃重的黑色煙霧剎那間彌漫……團員們的動作一瞬間的停滯,我迅速的向出口移動,而後他們追上……身上所有的刀具飛出,再加上木乃伊們異常配合的替我阻攔……手終於碰觸了那個出口的機關。
  危險!這個時候異常敏銳的直覺……偏頭,刀鋒掃過,左耳的十字耳墜飛落……伸手,夠不著,我的身體卻跌入迅速打開又合上的門後……隱約,還有軟軟的餘音飄蕩在這間再度封住的墓室裡。
  “啊!耳墜……好可惜呢……”
  煙霧漸漸消散,木乃伊們也已經在團員的身手中變成一地殘骸,他們的團長站在那個最靠近出口的地方,手上,銀色的十字耳墜安穩的平躺。
  那個女孩,再度,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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