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次穿越23
王真微見陳沂立在那裡,似乎在出神,但是身周的氣息卻一下子變幻起來,王真微只覺得陳沂的身影似乎一下子變得遠了很多,正驚疑的時候,那種感覺又一下子消失了,陳沂似乎是一下子被拉回了塵世之中,整個人變得更加真實起來。陳沂臉上微微一笑,似乎整個天地都變得明媚起來,王真微也是不自覺地笑了起來,等他反應過來,心中不由大駭。
王真微修道多年,自覺道心堅定,饒是如此,還是被陳沂這似乎是無心的一笑所感染,頓時知道,陳沂的精神修為,已經到了一個自己無法忖度的境界,心中一凜,頓時對拉攏陳沂的事情更加熱切起來。
陳沂從那短短的頓悟中清醒過來,見王真微站在一側,微笑道:“勞煩王真人久候!”他雖說只是頓悟了片刻,但是卻收益良多,靈台中陽神變得更加清晰起來,而且,似乎觸摸~到了某一層,他只覺得,距離破碎虛空只剩下一線之隔,但是,這一線之隔,卻是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突破了。
王真微趕緊說道:“哪裡哪裡,公子有此機緣,實在是叫貧道羡慕啊!”
陳沂含笑道:“只是機緣巧合而已,王真人道法精深,大道也是可期!”
“那就承公子吉言了!”王真微伸手虛引,“陳公子,請隨我來!”
一路走著,見陳沂對終南山似乎並不陌生,有些熟門熟路的意思,王真微不由問道:“陳公子看來來過終南山?”
陳沂也不隱瞞,只是說道:“那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看起來,跟當年頗有些不同之處!”
雖說這些年終南山並沒有出現什麼大的變化,王真微也沒覺得奇怪,看陳沂的年紀,覺得陳沂應該是還比較小的時候來過,這麼多年過去了,記憶有些失真也是正常的,或者說,小孩子的眼光跟大人本來就是不怎麼一樣的。
王真微一路引著陳沂往終南山深處而去,又跟他說起終南山上的一些景致,最後,便到了樓觀道所在之處,道觀門前,已經有人在門前等候。
陳沂的確沒想到,樓觀道這些人這麼看得起自己,田穀十老竟然都到了,還有他們的得意弟子也跟隨在側,看到陳沂這般年輕,好些人眼中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田穀十老若說武功,除了個把人有了宗師的修為之外,大多數人只能說是一流高手,而且,他們多半是修煉的性命之道,卻不擅長打鬥,身上氣息平和,看著壓根沒有什麼江湖氣。陳沂到樓觀道來,可不是準備送上門做打手的,他自然想要佔據主動權,因此,雖說不曾放出自身的氣勢,但是,卻精神外放,他如今的精神力,已經到了可以影響天地的時候,要不然,之前王真微也不會輕易被他所感染。
在場的人,大半都是識貨的,他們中幾個人,也曾經見過被佛門追捧到道門第一宗師地位的甯道奇,這會兒見得陳沂,竟是覺得,陳沂竟是比寧道奇還要強出一截去,頓時一個個心中都有些凜然。
王延第一個開了口,笑道:“早就聽說陳公子的大名,如今一見,果然聞名不如見面,相見恨晚啊!來來來,陳公子,快裡面請!”
又有人說道:“不錯,不錯,原以為陳公子只是武功高強,如今一看,道學修為也是不凡,我等之前真是坐井觀天,卻不知道,天下竟然有陳公子這等英傑,真不知道,陳公子的師尊是何等人物啊,只怕已經是陸地神仙了吧,貧道只恨自己孤陋寡聞,竟是不知道門有此大賢,惜乎不能得見!”
這說的自然是陳沂之前跟孫思邈說過的逍遙子,陳沂歎道:“家師逍遙子,前些年已經破碎虛空而去,若是沒有機緣的話,卻是不能返回此間了!”
一群道士頓時大驚:“破碎虛空?自天師孫恩之後,又有道門大賢得以升仙?”
陳沂點了點頭,歎道:“的確如此,我跟隨師尊不過短短數年,師尊便破碎虛空而去,我這個做弟子的,也沒有機會好生侍奉,實在是十分遺憾,不過師尊也是得償所願,我也是為師尊高興的!”
天下實在是太大,破碎虛空雖說也會出現種種異象相隨,但是說實話,天下紛亂,而且很多地方人煙罕至,即便有什麼異象,也是沒人能夠瞧見的,至於什麼氣機之間的感應,那也得距離比較近才行。就像是邪極宗的邪帝舍利,邪極宗的秘法也僅僅只能在一定範圍之內感應到,出了這段距離,那就徒呼奈何了,即便是大宗師,面對天地,也是力所未逮,能夠大致感應到方圓百里,已經是極為了不得了。
一群道士不免歎息,若是早知道道門竟是有這般人物,他們不管用什麼手段,也要把人找出來了,哪怕這位不願意出頭,為道門震懾佛門,但是,只要得了那一位的一星半點的指點,也能受益匪淺啊!可惜的是,等他們知道了,人居然已經飛升了,這,這不是叫人抱憾終身嗎?好在人家還有個傳人在,想到那位是破碎虛空的大能,這些人看到陳沂的武功,也就不覺得稀奇了。
佛門有灌頂之法,道門自然也有類似的法門,說不得,那位破碎虛空的逍遙子前輩破碎之前就給了自家弟子不少好處,不管是灌頂傳功,還是留下了精神印記,可以肯定的是,陳沂就是那位的關門弟子,得了真傳了。他們這會兒渾然忘了,陳沂其實還是慕清流的弟子,一個個都變得狂熱起來,看著陳沂的目光,簡直就像是守財奴看到了一大塊金子,餓了不知道多久的人,看到了一盆佳餚一般,幾乎要將陳沂吞下去,叫陳沂也有些消受不起了。
王延趕緊說道:“陳公子的師尊竟是神仙人物,實在是失敬失敬,陳公子,不知道我等可否有幸,與陳公子論道,互相印證所學呢?”
陳沂點了點頭,微笑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一群人乾脆直接到了樓觀道的論道臺上,上頭早就準備好了蒲團,樓觀道一群道士直接推著陳沂,要讓他坐到主位上去,陳沂也不是什麼狂傲之人,推脫了半晌,才各自分主賓坐下,陳沂坐在了左首第一的位置,又有幾個道童捧了茶水上來各自奉上。
坐定之後,王延很快便問道:“陳小友,不知道尊師是丹鼎派還是符籙派呢?”
陳沂答道:“師尊修煉的卻是內丹之法!”
王真微也在一邊問道:“尊師可是自成一家,或者是另有傳承?”
陳沂也沒有覺得被冒犯的意思,直接說道:“家師原本出身富貴,後來渴慕長生之法,出家做了黃冠,不過,卻不是得了前人的傳承,而是自《南華經》中悟出了道法,因此,自號逍遙子!”
“原來如此!”樓觀道一幫人不由有些失望,他們的傳承歸根結底,源頭還是老聃的那道德經,而南華經卻是莊子所撰,雖說都是道門先賢,但是兩者其實差別有點大,兩人的思想很多地方也是南轅北轍的。而且,讓他們比較鬱悶的是,寧道奇也是從南華經中悟出了自個的根本之道,就算是黃天大~法,也只是稍微借鑒了一些道德經裡面的經義,這麼一算,豈不是說,道德經比不上南華經嗎?這叫這群一直將老子視作道門創始人的道士如何能夠接受?
陳沂看出了他們的心思,卻也沒有多少開解的意思,只是曼聲吟道:“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而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家師最為推崇此篇逍遙游,並從中悟出了一門武功,喚作北冥神功!”
“北冥神功?”一個年輕一些的道士忽然開口問道,陳沂看了他一眼,想起之前的介紹,頓時知道這是誰了,竟是將樓觀道推向了巔峰的人物岐暉,這位算是道門反佛門的急先鋒,他當年也是投資的李淵,李家後來又過河拆橋,將佛門給坑了一把,尊老子做了祖先,岐暉也得了李家的冊封,樓觀道一時大興。
陳沂對這人還是有些好感的,因此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正是北冥神功,逍遙遊中有雲,窮髮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魚焉,其廣數千里,未有知其修也。’又雲:‘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則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因此,師尊所創的諸般武功,莫不以積蓄內力為第一要義。內力既厚,天下武功無不為我所用,猶之北冥,大舟小舟無不載,大魚小魚無不容。北冥神功之所以稱得上一個神字,就在於其可以吸人內力為己所用!”
一群人頓時傻眼了,天下竟有這等武功,這簡直是作弊啊,便是聖門的那些被人冠以魔功之名的武功,也沒有這樣的功夫,別人辛辛苦苦幾十年修煉出來的內力,你直接就能靠著北冥神功吸走了,這簡直是駭人聽聞,岐暉臉上卻是露出了嚮往之色,又問道:“吸人內力,終究還是別人的,卻是難以如自己修煉出來的一般如臂使指吧?”
陳沂看了岐暉一眼,笑道:“若有這等弊端,這門神功又如何能稱得上一個‘神’字呢?”
☆、第五次穿越24
岐暉忽然說道:“陳道友在這邊說起這北冥神功,想必有什麼想法吧!”
陳沂拊掌一笑:“岐道友果然心思機敏,不錯,陳某雖說並未真正出家,不過,也算半個道門之人,如今道門雖說還算昌盛,但是尋常百姓都知道,佛,日也,道,月也,儒,星也!可見道門如今狀況如何,月光雖說皎潔,卻還有陰晴圓缺,哪裡比得上大日煌煌,陳某自然不甘如此。道門之所以落後,除了教義之外,說白了,還是缺了自個的力量。我這北冥神功,自然比不上那等直指天道的四大奇書,但是,卻也是一等一的功法,雖說有些局限之處,比如說,想要修煉這門武功,要麼是之前從未修煉過內功,要麼就得廢掉原來的真氣,才能修煉,而且雖說北冥神功自然有化去異種真氣收為己用之能,但是,也因為如此,這門武功突破先天的難度卻是大了不少,除非一直堅持不吸收他人內力,如同修煉其他心法一樣,吸取天氣元氣,自然這般一開始進度會差一些,而且在知道北冥神功有此之能之後,又有什麼人能夠按捺住走捷徑的心思呢?這麼一來,道門起碼能夠培養出一批一流高手來吧!”
岐暉苦笑一聲,然後說道:“我道門若說一流高手,並不算少,當然了,不比佛門重視的是精神修為,道門極為看重肉身,若是肉身受損,難免影響求道之路,因此,卻是不擅爭鬥之術。若是有了北冥神功,那自然是再好不過!我道門之所以難以與佛門相抗,卻是輸在了低端和高端上,道門零零散散算起來,光是較大的支派就有七八個,宗師級別的高手不僅沒幾個,而且互相之間還有些理念上的爭執,因此,卻是不比佛門,哪怕理念不同,但是卻是一致對外。還有就是,佛門僧兵眾多啊,我道門論起信徒遠比不上佛門,佛門南北各個支派,加起來大大小小的寺廟怎麼也有幾千個,每個寺廟起碼能供養十個左右的僧兵,一些大寺更是豢養著上百甚至上千的僧兵,我道門如何能比!”說到這裡,岐暉不由有些悻悻起來。
陳沂其實知道,道門本身也有道兵,只是這等道兵,修煉的多半是一些類似於神打的法門,這等法門雖然進益破快,威力也很大,但是,卻極為影響壽命,每出手一次,都會給道兵的肉~身帶來極大的負擔,因此,修煉的人並不多,沒辦法,這年頭識字率很低,道門的武功多半是內功心法,性命雙修,若是不識字,悟性不高,壓根修煉不起來。不像是佛門那邊,僧兵修煉的卻是那種特有的由外而內的法門,只要有著足夠的供奉,直接就能讓佛門供養上萬甚至更多的僧兵。
陳沂笑吟吟道:“佛門有外功,我道門也能有啊!”
王延他們聽了都是一驚,王真微急忙問道:“莫非逍遙子前輩也創出了類似的武功?”
陳沂笑道:“的確!”陳沂想到的卻是混元功,這是正兒八經的由外而內的法門,不需要懂多少武學知識,只要動作做到位,自然而然就能修煉出內力來,配合混元掌還有自己所創的混元劍法,即便資質差一些的,在這個天地元氣非常濃厚的次位面,起碼也能有個二流的水準了。
王延沉吟片刻,然後問道:“陳小友拿出這等武功,對我道門乃是大功,不知陳小友有何要求,只要我樓觀道能做到的,定不推辭,即便我樓觀道力有不逮,天下道門,也是義不容辭!”
陳沂直接說道:“陳某之前說了,自個也是半個道門之人,不願見道門屈居佛門之下,因此才有此等想法,不過,陳某的武功走的是一個‘博’字,因此,想要參考道門諸多經義以及各類法門,以求更進一步!”
王延直接拍板道:“陳小友也是道門之人,道門並非固步自封之輩,互相交流也是理所應當,道門至高神功黃天大~法都已經由孫師侄贈予陳小友,我等如何會吝嗇其他法門,陳小友儘管自便便是,便是陳小友想要見識江湖上其他門派的法門,道門也當為陳小友行此方便!”
陳沂欣然點頭:“既是如此,那就勞煩諸位了!”
陳沂也不忌諱什麼,直接當眾將北冥神功與混元功拿了出來,又將修煉的關竅一一說明,對面的都是道門高人,雖說論起武功,跟石之軒比起來都差了一些,但是,論起見識,卻是天下少有,當即看出,這兩門武功走的都是道門的路子,北冥神功自然不必再說,如今的道門中,能與其相提並論的武功也不多見,不過是稍微遜於四大奇書一籌而已,雖說僅僅只是內功心法,但是道門不缺什麼刀法劍法之類的法門啊!道門的武功在積蓄內力上,速度一直不怎麼樣,不過就是勝在中正平和,不容易走火入魔罷了。而北冥神功卻是彌補了這一缺憾,這些道心已經頗為堅定的老道們看了,都快有心轉修這門神功了。
至於混元功,原本他們以為也就是尋常的外門武功,結果一瞧,卻是一門難得的動功,加上配套的抱元勁,還有劍法拳法,怎麼著也算是一流的功夫,放到尋常的小一些的門派,作為鎮派神功都不為過。甚至,陳沂一時意動,還附贈了天罡北斗陣的陣法,這等合擊的武功,對道門來說,也是頗為重要的。
一群老道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心裡都明白,這份人情欠大了,而且好處太大,樓觀道一家根本吞不下來,何況,田穀十老中好幾個原本也有著其他的師承呢,這兩門武功,看來最終還是得跟道門其他支派共用,相應的,真要如王延所說,天下道門,日後對陳沂所求,就得義不容辭了。
好在陳沂不是什麼野心勃勃之輩,要不然,換一個想著稱孤道寡的,道門就得夠嗆了,頭一件事,光是扭轉陳沂的命格,就得費大功夫。對於佛道兩門來說,命格之說,並非虛無縹緲,宗教都有扶龍庭的說法,自然得瞧好了命格再說,若是原本不過是升鬥小民,你給再多的支持,說不得頂多就是個暴發戶,甚至因為命格支撐不起這樣的富貴,直接夭亡。
而陳沂呢,道門幾個高人用望氣之法已經看過了,雖說面相極好,甚至還有紫氣升騰,問題是,不是龍氣,陳沂若是沒有人強行扭轉命格,根本就沒有人間富貴的命,反而仙道有期,這般一來,想要扭轉他的命格,那又談何容易呢!
接下來一段時間,陳沂跟樓觀道一眾道人依舊是整日裡談玄論道,他不急著看樓觀道的典籍,反而想要跟這些修道多年的道士交流一下他們的感悟,以博采眾家之長,平常也會說起道門如今的情況。
跟全真教相比,這年頭的幾大道門,實實在在是比較封閉的,天師道的前身五斗米教還會讓教眾繳納五斗米就能入教,到了如今,道門更傾向於走上層路線,在平民中,卻是沒有多少信徒,人家直接信奉佛門去了。
這麼一來,道門自然也就缺少了根基,畢竟,上層的人,跟底層是不一樣,越是聰明的人,越是不容易為信仰所惑,就像是楊堅,雖說被佛門吹捧得像是大能轉世一樣,但是等他上了台,哪怕宣導佛門,出於其自身的利益,也不會叫佛門成了國教,還是得提升道門的地位,用來牽制佛門。楊廣更是誰都不信,只信自己,這才叫佛門失望,想要另外扶持一個代言人。結果呢,老李家同樣是一幫過河拆橋的。比楊家還無恥,楊家起碼還尊瘋了佛門一段時間呢,李淵上臺之後,直接就開始滅佛了,而且還是釜底抽薪,直接從底層著手,沒有度牒,就是假冒的,給我做苦役去吧!
道門因為是本土的宗派,歷來受到的打壓並不多,但是,想要真正弘揚道統,卻是遠遠不足,跟佛門相比,道門幾乎是從未真正鼎盛過,宋朝的時候,道門倒是興盛了一陣子,但是在民間,卻因為蠱惑帝王,煉丹長生,又強行改易信仰,想要搞出一尊全新的神靈出來,最終壞了名聲,元朝的時候,又叫密宗很是打了臉,弄得尷尬無比,往後,能成氣候的道門高人就很少了。
而且,道門就算弄出了再多的神仙,那也沒用啊,最多在民間留下一些或真或假的傳說,對於老百姓來說,多個神仙又不會真的多個人保佑他們,他們要的是自個吃飽穿暖,佛門雖說不行,可人家許諾了下輩子呢,這麼一來,道門也就沒有多少競爭力了。
星際時代,信仰什麼的,早就被無數的哲學家科學家什麼的,解析得差不多了,神靈或許真的存在,但是絕大部分,不過是願力的集合體而已,人們的願力到了一定的濃度,就能夠真正塑造出一尊神靈出來。科學家算是發覺了願力的存在,但是,一直沒能真正運用上,畢竟,他們又不想造神,尋常的願力,不過就是夾雜了強烈意念的精神力而已,太過駁雜散亂,根本沒法子用。因此,卻是一直在打擊神道信仰,以免真的搞出一個不知道處於哪個維度的神靈出來,到時候干涉人間,麻煩可就大了。
而陳沂經歷的第一個次位面,普通老百姓的信仰已經差不多定了型,陳沂琢磨了一下,這些應該可以作為道家的補充,乾脆就跟樓觀道這群人商議了起來。
☆、第五次穿越25
雖說到最後,大家已經有了議案出來了,無非就是山神,水神,土地,城隍那一套,問題是,想要做成這套體系,沒有官方的支持是不可能的。若是沒有官府的支持,不管你想祭祀誰,那都是違法的,官府可以名正言順地搗毀,何況,這也要擔心引起佛門的反彈,歸根結底,還得看道門的實力呢!
陳沂出了個主意,然後便不再多管了,他安心留在樓觀道,閱讀樓觀道收藏的諸多道書,裡面多有先秦兩漢時候的典籍,想想那個時候,道門其實還是研習的治國之術,漸漸的,完全就變成哲學了。
黃巾教和天師道倒是曾經想要創立一個政教合一的國家,但是很顯然,他們失敗了。
如今的道門,哪怕是為了防止統治者的忌諱,也是不能隨便施什麼符水什麼的收攏人心,起碼不能把自己包裝成救世主的模樣,這就給道門帶來了很大的局限。
不過,陳沂的主意給了道門一個很好的出路,仙道誘惑不了那些百姓,那麼神道呢?有句話叫做神恩如海,神威如獄,何況,陳沂出的那個主意裡面,弄得卻是跟老百姓的生活息息相關的小神,掌握住這些信仰,那麼,道門就天然立於不敗之地。
慈航靜齋已經選擇了楊堅,道門這邊商議了一番,盤點了一下天下英雄,發覺還真的只有楊堅有天下之望,雖說這會兒湊上去算是趁熱灶,而且楊堅從小在佛門養大,還曾經得過幾次佛門之人的庇護,天然傾向於佛門,但是,道門本身也沒有太多的選擇了,何況,做皇帝的,哪怕相信什麼輪回轉世,但要他們為了虛無縹緲的來世,折騰自己這一輩子,那顯然可能性也不大。而道門那邊,又很快搞出了一套理論出來,比如說,大凡帝王,本就是應運而出,得了紫薇帝星的眷顧,即便是去世,也能在陰土稱王,人道的力量自然能夠保護帝王乃至其親近之人不受輪回所侵,自然也沒有所謂的在陰土受苦的說法。所以,你對佛門也沒必要太客氣了,佛祖再了不得,也是管不了人間帝王的。
道門自然不能說,佛門管不了你,我們道門管得了什麼的,不叫人心裡記恨才怪。道門這邊自然也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才能從人主那裡獲得負責神靈祭祀的權利,因此,沉寂了很長時間的道門一下子活躍了起來。
佛門那裡不知道道門在搞什麼鬼,但是敏銳地覺得,道門是有什麼大計畫,在之前,道門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都是在蠱惑皇帝滅佛,但是這回,宇文贇命不久長,幾乎不理朝政,宇文贇一死,楊堅就要按照計畫改朝換代了,而楊堅可是佛門的鐵杆,這麼多年來,可是一直在給佛門行方便,哪裡會隨隨便便就改弦更張了。
因此,佛門那邊雖說心裡疑惑,並且暗地裡面多加打探,但是道門這邊卻也就是核心的人知道這次的計畫,因此,硬是沒打探出什麼名堂來,只是得了一些似真似假的消息,被道門故意放出來的各種假消息弄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陳沂還在樓觀道沉浸在諸多典籍中的時候,楊堅已經悍然篡位,逼著剛剛上臺的小皇帝宇文闡禪讓,自己做了皇帝,定國號為隋,改元開皇。
楊堅的動作極快,一些其實也有異心的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結果就已經塵埃落定,許多人順勢投靠了楊堅,轉手就幫著楊堅鎮壓一些打著宇文家旗號,要討伐楊堅的人,楊堅也知道,自個這個皇帝來得比較容易,下面的人盤根錯節,早就成了氣候,若是大動干戈,只怕又要橫生波瀾,因此,對北周的老臣極力加以安撫,很快,就控制了局勢。
而道門這邊,動作也很快,楊堅剛剛坐穩了位置,道門就順勢奉上了《長生訣》。在很多人看來,長生訣已經失落多年,但是,以道門的潛勢力,他們既然有心討好楊堅,那麼,將長生訣找出來,就很是容易了,將《長生訣》抄錄了一份副本之後,道門就直接將《長生訣》獻給了楊堅。
大凡做皇帝的,沒有不想長生不老的,哪怕秦皇漢武那樣的人,也是如此,何況楊堅這會兒其實年紀也不小了,這年頭,即便是武功高手,除了一些精於養生之術的,否則的話,壽數都不算很長,像是宋缺,隋末的時候,哪怕看著依舊年輕,但是已經兩鬢斑白,人家還是大宗師一流的人物呢,都會衰老,何況其他人呢,皇帝更是一個平均壽命比較短的職業,如武則天,乾隆那樣的老不死,簡直是鳳毛麟角。楊堅雖然自覺自己並不算老,但是,對於長生的渴望卻是由心而生的。
道門這個禮物簡直是正好撓到了癢處,何況,楊堅如今對佛門也有些不可言說的心思,做皇帝的,其實很煩一件事,那就是有人挾恩求報,佛門的確在楊堅上位的過程中出了不少力,但是在楊堅看來,沒有佛門,自己最多就是艱難一些,也不至於就不能成事,而且,他覺得自個對佛門已經夠客氣了,當年宇文邕滅佛,北周對佛門一直算不上友好,若不是楊堅從中轉圜,佛門哪有如今的聲勢,他上臺之後,刊印佛經,對佛門多有關照,結果佛門猶不知足,還想要更多,甚至想要向楊堅索取國師之位,楊堅哪裡肯答應,因此,便起了制衡的心思。
正好道門這回送上門來了,道門可沒有像佛門那樣貪得無厭,只是跟楊堅說,請楊堅允許他們祭祀土地城隍。
楊堅瞭解了一下土地城隍的配置之後,便答應了下來,這實在算不上什麼,一鎮設一個土地,一郡設一個城隍,土地廟裡面也就是三個人左右,城隍也不足十人,這個規模,比起最小的佛寺也多有不如,就算是一些大戶人家的家廟,裡面也要養上十幾二十個人呢,他這麼一盤算,頓時覺得,道門胃口不算大,因此,很是大方地下了旨,當然了,建設土地城隍廟的支出,楊堅是不會管的。
楊堅卻是沒有多想,土地廟城隍廟遍地開花之後,道門在底層就有了足夠的根基,在地方上也有了威望,甚至可以插手地方上頭的事情了,而道門顯然不會沒事提醒他,因此,道門如願以償,楊堅也借機給佛門傳遞了這樣一個資訊,沒有你王屠戶,我楊堅也不用吃帶毛豬,你們不幹,有的是人幫我!
楊堅做了皇帝,即便是佛門幾大宗師,拿楊堅也沒太多辦法了,一方面對楊堅產生了芥蒂之心,一方面也不能自個打嘴,說自個當年挑選的華夏天子是個昏君,咱們想辦法把他幹掉吧,因此,還是得給楊堅效力,比如說,楊堅要一統天下,佛門該幫忙還是得繼續幫忙。
佛門也不甘心平白給人做了嫁衣,自個卻沒得到相應的好處,因此,楊廣帶人滅陳的時候,搜遍了整個陳國皇宮,卻沒有找到傳國玉璽,道門那邊趁機拋出了一個消息,慈航靜齋的梵清惠在楊廣攻入陳國皇宮之前,已經進了皇宮,不知道用什麼條件,說動了陳叔寶的寵妃張麗華,從張麗華那裡取得了傳國玉璽。
慈航靜齋那邊自然矢口否認,說張麗華是魔門妖女,慈航靜齋怎麼會和張麗華同流合污呢?結果很快就被佛門拿出證據打了臉,一方面,一直以來,慈航靜齋跟陰葵派都是有著默契的,雖說平時敵對,但是遇到很多涉及到雙方道統的事情的時候,哪怕事後打得不可開交,但是當時卻會默契合作;另一方面,張麗華給陳叔寶生了一對兒女,陰葵派要張麗華殺死自個的一雙兒女,張麗華畢竟是一個母親,哪裡捨得殺死自己的孩子,慈航靜齋趁機與張麗華接洽,以保住張麗華的孩子為條件,從張麗華那裡得了傳國玉璽。
這下子,慈航靜齋一下子背負了兩重罪名,藏匿南陳餘孽,私藏傳國玉璽。你們到底是想要幹什麼呢?雖說想著佛門勢大,慈航靜齋又頗有威望,而且武功極高,帝踏峰也不知道究竟在何處,楊堅想要教訓慈航靜齋也沒有辦法,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但是,回頭,卻是直接打了佛門一個大嘴巴,楊堅由王延主持受了智慧大戒,又命自個的心腹大臣蘇威,楊素對王延執弟子之禮,又下令重修樓觀道,嚴達直接又廣收門徒,度滿了一百二十個道士,均有朝廷供奉,一時間,道門聲勢大漲,對佛門有了咄咄逼人之勢。
面對這等局面,佛門也很鬱悶,原本已經回山清修的梵清惠只得再次出山,協助隋軍攻打嶺南。問題是,宋缺一點也不給她這個老情人面子,親自掛帥,嶺南那邊無論是地形還是氣候,都非常複雜多變,又有諸多夷族,豢養毒蟲,驅使猛獸,因此,隋軍進入嶺南之後,便舉步維艱,損失慘重。
饒是梵清惠親自出面,請宋缺退讓,好讓天下一統,宋缺卻是絲毫沒有動容,他不能因為兒女私情葬送了宋家的百年基業,何況,楊堅登基並不光彩,哪怕他改回了漢姓,也不能抹去楊家多次與鮮卑通婚,又曾經為鮮卑人效力的歷史,因此,宋缺卻是壓根不會臣服于這樣的君主,哪怕梵清惠說願意與宋缺攜手歸隱,宋缺也是斷然拒絕,最終直接鬧崩了。
楊堅固然不得不捏著鼻子封宋缺做了鎮南公,永鎮嶺南,梵清惠也是裡子面子都丟光了,接著,叫佛門更丟臉的事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