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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犬夜叉)地獄陰謀師的伴侶》作者:珞神月【完結+番外】

第八十八章

  睡覺睡到自然醒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太陽在天空高高掛了不知多,花曉葵才悠悠轉醒,懶洋洋的蠕動身體,意識已經清醒但是不肯睜開眼,更不想起來,閉著眼睛假寐,舒服的賴床。亮麗柔順的髮絲隨意披散,沒有一根打結,任意散落周圍營造出一種奇異的層次感,花曉葵下意識抱緊懷中暖暖的軟軟的物體,貓一樣慵懶。   

  攬住她纖細腰肢的手臂緊了緊,察覺到花曉葵醒來,奈落緩緩睜開一條眼縫,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暗紅的眸光從半闔的眼瞼中溢出,透出饜足的慵懶和春風得意,俊秀陰柔的臉神色柔和,唇邊天生刻薄的弧度也軟化三分。

  「醒了?」低沉優雅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瞬間叫花曉葵想起昨晚的纏綿,不知為何會發展成這樣,更不知該如何應對,腦袋一片空白,肢體交纏的親膩讓她僵硬的不敢動彈,閉眼裝死。

  「呵——」似乎看穿了花曉葵心底的羞澀,奈落輕輕一笑,率先坐起身,柔軟的薄被滑落到腰際露出白皙削瘦但肌肉堅實的胸膛,背後的蜘蛛印記張牙舞爪,印著幾條指甲刮出的紅痕。

  奈落坐起身帶起了蓋住花曉葵的薄被,充滿曖昧痕跡的身體暴露到空氣中,驟失溫暖,她下意識身體微微一顫,七手八腳的扯回被子,春捲一樣纏住身體,腦袋埋在裡面只露出長長的頭髮。

  好笑的看著花曉葵做鴕鳥狀,體貼的沒有去戳破,奈落光裸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海藻般濃密微微曲卷的長髮任意垂下,鬢角兩縷落在胸前,妖異的暗紅色眸子裡往日隱藏的戾氣消融了一樣不見蹤影,流露出難得一見的無害氣質,更加符合外表展現出的文雅弱氣,大概只有在人見城扮演陰刀少主的時候才露出過這種氣質。

  外面的陽光依舊明媚,金色的光照耀大地,植物生機勃勃,或遠或近的各種鳥兒鳴叫聲偶爾傳進木屋內,門窗的縫隙偷偷溜進幾縷燦爛的陽光。屋外傳來的熟悉嗡嗡聲打斷了屋內曖昧不明的氣氛,奈落的眼神微微一變,最猛勝飛過來必然是有消息要傳遞,他不喜歡做無意義的事,最猛勝所要傳遞的消息自然也就不會是些沒用的八卦新聞。

  目前叫最猛勝關注的地方有三處。第一處就是蓬萊島,密切關注籠罩這座島嶼的結界何時消失,儘管他沒興趣管桔梗是死是活,更沒興趣處理她跟犬夜叉的感情糾紛;第二處是白靈山,雖然神無會把資訊傳遞給他,但他無法完全放心;第三處就是四魂之玉意識體的藏身之所,為了防止被發現,派去那裡盯梢的最猛勝數量只有廖廖幾隻,而且都藏的很隱蔽,粘附潛入玉靈體內的蛛絲能讓他感覺到對方的某些動靜,感知一定位置就是其中之一。

  聽見最猛勝的嗡嗡聲,花曉葵整個人蜷起來,跟只大蝦一樣。

  感到她的不安,奈落安撫的拍拍,「放心,它們不會飛進來。」

  一陣悉悉索索的穿衣聲,奈落拉開門,金色的陽光宣洩進木屋,耀眼的光芒有些刺目,跑進屋內的陽光只有這幾束,奈落很快就拉上門將擾人的光關在門外。

  屋內安靜沉默下來,好一會兒花曉葵才不繼續裝死,笨拙的蠕動蠕動,從春捲裡探出一個腦袋,眼珠無意識的轉了一下,觸及淩亂丟在一邊的屬於自己的衣服,面色可疑的紅起來。

  千里迢迢飛過來的最猛勝報告了一些重要的事,奈落神情微微凝重,揮手讓它們散開,不要在附近逗留。雖然早有預感,但是沒想到這麼快,玉靈果然被曲靈的死觸怒了。琥珀身上的碎片和鋼牙身上的碎片也許有曲靈的殘餘意識存在,結界斬斷了那種冥冥之間的聯繫,那部分也不會知道真相的。

  遙望最猛勝悠悠飛去的背影,悠揚的風吹過他身邊,撩動長髮,奈落沉思片刻,轉身敲敲門,「葵,起來吧,如果是往日我不會打攪你賴床,出事了。」

  「……什麼事?」

  「你先起來。」

  奈落賣關子故意不說,花曉葵疑惑的抓住頭髮,被對方口中的事吸引了注意,竟一時間忘記了羞澀。身體的恢復力很強,除了腰肢還有些虛軟沒有其他不適,笨手笨腳的試圖穿上那件浴衣,可惜怎麼穿都穿不好,無奈只能放棄,把自己穿慣的巫女服扒拉出來穿上。   

  那件新買的浴衣沒穿多久就被扒下來,奈落果然是早有預謀是吧?!

  拉開門,外面的陽光稍稍刺眼,照的瞳孔劇烈收縮,微微酸澀,花曉葵眯起眼適應一下,寬敞的視野,明亮的光線,和煦的微風,她下意識深呼吸,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說吧,什麼事。」

  「剛剛最猛勝傳來消息,玉靈離開自己隱蔽藏身的地方,不知所蹤。」

  「誒?」花曉葵驚訝,「難道它……已經取得夢寐以求的身體可以自由活動了?」

  「這個不清楚,最猛勝只是毒蟲而已,智力不高,不會自己判斷。」奈落搖搖頭,花曉葵穿衣的時間內,他感知了一下自己藏在玉靈體內的蛛絲。「另外還有一個消息,玉靈只怕是已經發現我在它身上動的手腳,粘附於它的蛛絲已經毫無反應,我什麼都感覺不到,排除妖力干擾等原因,加上它詭異的舉動,我推測,很大可能已經被清除掉。」

  「那怎麼辦?」花曉葵不假思索的問,倒不是擔心蛛絲被清理掉後隨之而來的暴風雨,僅僅是下意識的詢問罷了。

  「沒關係,對現在的我來說那縷蛛絲已經沒多大意義,只是少了一個能更準確知道它行蹤的工具而已,它會發現完全在情理之中,我從來不覺得能瞞一輩子,早晚的問題罷了,只不過,現在才發現已經太遲了。」奈落唇邊噙著一抹略含嘲意的微笑,顯得從容不迫。

  「最猛勝沒有追上去嗎?」

  「因為我的吩咐,最猛勝不敢弄出動靜,而且,它離開的太快,根據蟲子們的描述,它們翅膀扇動的飛行速度遠遠不及,不一會兒就飛出了它們的視線範圍。」

  「你看起來並不怎麼意外,既然不在意那幹嘛特意和我說?」花曉葵納悶的問,這麼風輕雲淡的語氣。

  「讓我比較在意的,是這幾件事之間的聯繫,你看那邊。」奈落示意花曉葵看某個方向。

  花曉葵沿著奈落的視線看去,只見遠處有幾隻大大的好像蜜蜂一樣的生物正向這裡飛,正是毒蜂最猛勝。

  「還有!」花曉葵表情微微一變,好大的蜜蜂!

  「剛剛已經有兩撥最猛勝跟我傳遞最新消息,白靈山那邊也出狀況,七人隊全滅,玉靈收走了可以令他們不斷復活的力量,作為棄子不再理會,白靈山崩塌,如果我還在那裡可就真的不妙,可惜山腹內是空的。七人隊接連死亡是幾天前的事,算算時間,從玉靈派出曲靈襲擊殺生丸差不多就開始了。」

  「為什麼最猛勝現在才跟你報告?」花曉葵害怕蜜蜂,最猛勝酷似蜜蜂的大身軀簡直就是噩夢,超級蜜蜂啊。

  奈落攬住她,不讓她的眼睛去看最猛勝,大手安上後腦勺讓臉埋在他的胸口,「害怕的話就別看,放心,最猛勝不會攻擊你的,沒有我的命令。」然後接著前面的話題,奈落回答:「最猛勝必須將整個過程目睹下來,不宜輕易離開,免得錯過了哪些細節,來來往往將最新發生的報告給我也可以,但是,你不會想經常看見它們的。」

  最猛勝由遠而近,奈落的聲音傳過來,「玉靈藏身之所,白靈山,我所命令監視的兩處都已經出事,現在出現的是最後一撥,監視蓬萊島的。三處接連出現異樣的動靜,很難不聯繫到一起。」

  嗡嗡嗡——

  這樣的聲音對花曉葵來說簡直是難以忍受,她害怕,同時也想將發出聲音的源頭統統消滅掉,僵硬著身體,臉埋在奈落胸口。一雙大手捂住她的耳朵,將最猛勝的嗡嗡聲阻擋在外,花曉葵微微鬆口氣,然後心中赫然一緊,監視蓬萊島的最猛勝也來湊熱鬧,前後順序這麼緊湊,時間內前後咬合,監視就像破壞掉白靈山沒有發現目標後大怒,立即馬不停蹄的趕往下一個地點。有四天王鎮守的島嶼應該不會像白靈山一樣被輕易弄崩,畢竟有數量優勢啊,那四個似乎也挺厲害的,可是,無緣無故的,四魂之玉的意識體為什麼會將目標直指蓬萊島?   

  沒過多久,奈落便放開捂住她耳朵的手,「玉靈正在試圖攻陷蓬萊島,那片海面也就只有那個島嶼值得一探,更何況上面還充滿了強烈的邪氣。」

  「它為什麼會突然……」花曉葵沒說完的話中有著濃濃的疑問。

  「也許是因為最猛勝的關係,它不知道我為什麼監視蓬萊島,玉靈這麼做是在試圖讓我主動現身。」奈落思考一下,沉吟,「它很急切,很莽撞,發現自己的力量被偷走而出現這種反應也在意料之中,一個失去冷靜的敵人並不可怕,暴怒固然會讓它的攻擊性提高數倍,但是,也很容易中陷阱。」

  變弱的滋味很難受很痛苦吧,四魂之玉!

  「那個島上有桔梗的複製體,不能讓它這麼肆意,四天王很強,但是萬一戰鬥波及到複製體以至於毀掉她那可就糟糕了,只要看一眼,它大概就能明白你為什麼會監視那個島嶼。它不是笨蛋,聯想能力總是有一點的,何況是這麼明顯的線索,要是抓著她做人質的話……」花曉葵有些焦慮。

  「你不回白靈山一趟嗎?放置在山腹內的四魂之玉應該還沒有被拿走。」

  「哦,對了,桔梗要救,翠子也不能忽略啊!順便把鋼牙的碎片也拿回來,這麼久,以妖怪的恢復力他的傷應該早就好了。」奈落的提醒讓花曉葵恍然,白童子出去「遛馬」還沒有回來,但她不想在浪費時間多做等待,「白童子遛完馬會回這裡,可我不想在等,留張紙條他能看懂嗎?」

  「安心吧,最猛勝會跟他也報告一下的。白童子不是普通的人類小孩,你不用多做擔心,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奈落淡淡的說,壓根不擔心白童子會幼稚的因為找不到他們倆而急的到處找人,不在他身邊,或許更加愜意。

  「那就好。」

  這一連串的事攪的花曉葵根本沒空再羞澀,轉眼間就把注意力挪到了其他事上,說風就是雨的,說著就要動身。

  「在那之前,你不想泡下溫泉好好洗個澡嗎?昨晚流了很多汗。」mbook.cn首發

  「……!」


第八十九章

  舒舒服服的泡了溫泉,換上乾淨的衣服,哪有女孩沒點潔癖的,流了很多汗,忘記了還好,想起來了就難以再忍受,哪怕已經幹掉也會有心理錯覺,覺得不舒服。

  匆匆趕往白靈山,過去清靜的聖域已經崩塌成一片廢墟,碎石泥土成堆成堆,不少樹木都被壓在下面,可憐巴巴的露出一點綠色,縹緲的雲霧沒有了,聖潔的結界沒有了,被蹂躪的很淒涼。四魂之玉被放在山腹內,山體崩塌後理所當然被埋的很深,花曉葵只需看一眼立即苦下一張臉,這要挖到什麼時候才能挖到四魂之玉?

  崩塌的山體那麼大,四魂之玉小小的一塊,混在泥土碎石當中,不知道要挖到猴年馬月才能挖到。

  站在邊上,花曉葵問:「奈落,你有在四魂之玉上做手腳嗎?比如說,纏上蛛絲,然後我們現在只要拉著蛛絲就能從裡面把它扯出來。」

  「沒有。」一點也不體諒花曉葵此刻的苦逼,奈落回答的乾脆。

  「那要挖到什麼時候口胡!」花曉葵抓狂。

  意外的,兩人才到白靈山坍塌後的廢墟沒多久,就立即有不速之客,依靠四魂碎片的力量來得快跑的也快的妖狼鋼牙,第一個來的是他,似乎也在情理這當中。

  鋼牙速度很快,周圍都形成一股氣流,站穩後,做出備戰姿態,藍色的眼睛死死盯住奈落,鼻翼輕動,隨即露出疑惑的神色。鋼牙沒有親眼見過奈落,只靠神樂身上的味道來分辨,現在奈落的氣味和以前有很大的區別,沒真正見過奈落只看過披著白色狒狒皮的傀儡的鋼牙自然疑惑不解了,是,又好像不是。在嗅覺靈敏的妖怪認知中,分辨一個人的氣味幾乎是不會改變的,從氣味中可以判斷出某些資訊,比如大概的年齡,會因為某些原因產生微妙的變化,但本質上不會變得,就像人的指紋一樣,一開始是什麼樣,到死都是那個樣。   

  「你是……誰?」鋼牙疑惑的問,鼻翼不自覺的動動,分辨空氣中的氣味。

  奈落斜眼漫不經心的瞥一眼,沒有回答的意思,當他是空氣,目中無人的態度立即叫鋼牙不滿了。管他是什麼人,身上的氣味和神樂的那麼相似,一定有某種關聯!

  聽到鋼牙的問話,花曉葵轉身看過去,目光開門見山沖鋼牙腿上的四魂碎片看去,碎片的狀態良好,沒有被污染的跡象。「你怎麼還在這裡,山都塌掉了,在留著也沒有意義。」

  「哼,誰說沒意義!犬夜叉那個花心的傢伙又傷了戈薇的心,戈薇明明是那麼好的一個女孩,他卻為了一個死人不要她!」鋼牙忿忿不平,藍色眼睛上下打量花曉葵,那直勾勾看向自己腿上碎片所在位置的目光叫他不禁心生警惕,儘管認出花曉葵來,但他們倆畢竟不熟。「倒是你是什麼回事,明明以前是一個小姑娘,竟然一下子長了幾歲。」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跟妖狼可沒什麼交情,這種涉及隱私的問題沒必要回答,你只要知道我是我就行了。」

  「什麼我是我,聽不懂的話!」鋼牙皺起眉毛,警惕的說:「你一直盯著我的腿看,難道是想奪走我的四魂碎片?就算你是戈薇的同伴,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同伴應該是種很深的羈絆吧,生死之交,刎頸之交什麼的,我跟戈薇的交情貌似還沒到那個程度。」花曉葵眯眯眼睛,視線越過鋼牙看他身後,銀太白角兩個跟班果然也來了。

  體力不如鋼牙,速度更不如鋼牙,兩個累的氣喘吁吁,停下來大口大口的喘氣,抱怨的說:「等等我們啊,鋼牙!」

  稍稍喘過氣後,兩隻抬頭,目光觸及花曉葵,臉色頓時一變,下意識後退兩步,微微顫抖。

  「這這、這個傢伙不就是上次那個……」白角一臉驚懼的神色。

  「是是是啊……那個奇怪的傢伙,明明對四魂碎片感興趣,取出來後又放了回去。」銀太咽了咽口水,「說、說起來,你有沒有感覺她的氣味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裡聞過。」

  「我也這麼覺得,但是想不起來了。」

  「她是戈薇的同伴,退下吧,她想搶四魂之玉!」鋼牙頭也不回的說。

  「誒?戈薇大嫂的同伴?」

  「為什麼戈薇大嫂的同伴要搶鋼牙的四魂碎片?!」

  「本來上次就應該拿走,但是那個時候你受了重傷,我還不想被人說是乘人之危,現在應該好了吧?」

  「那是當然,那種蚊子叮咬的傷,我早就好了!」鋼牙囂張飛揚的說。

  「那就好。」花曉葵笑眯眯,「拿走的理由我就不說了,反正你聽不進去,嘴皮子磨破了也沒用。」

  「放馬過來!」姿態原本已經微微放鬆的鋼牙又擺出準備作戰的架勢,白角銀太兩個跟班趕緊識相的找個地方躲起來,小心翼翼的探出一個頭。

  還沒等花曉葵召喚出園藝師之刃,犬夜叉幾人也跑來了。

  鋼牙不認識奈落,但犬夜叉幾人都認識,一眼就看見了站在花曉葵身邊的奈落,光看臉蛋還真看不出他有什麼變化,彌勒和珊瑚紛紛色變,露出嚴陣以待的架勢,犬夜叉卻是一臉疑惑,他遇到剛才和鋼牙相似的問題。前次聖島上的相遇奈落還未重組完畢,加上島嶼上充斥的花香,他沒有察覺到。

  「你是……奈落嗎?」犬夜叉很遲疑,對於嗅覺靈敏的他來說,認人有兩個重要因素,臉和氣味,臉沒變,氣味卻不太一樣,犬夜叉對自己根據臉做出的下意識判斷感到動搖。   

  「這傢伙就是奈落?」鋼牙語氣有些急切起來,隨即露出疑惑,「但他的氣味和神樂不太一樣,真的是他臭狗?」

  「我也覺得奇怪,氣味不太一樣了,但臉沒有變。」犬夜叉語氣有點茫然,不滿鋼牙對自己的稱呼,很快便反擊,「不要問我,你不會自己認嗎瘦狼?」

  「我沒見過奈落,只看過他的傀儡,而且還披著狒狒皮,連臉都看不清。」鋼牙理直氣壯的一點都沒不好意思,畢竟是連逃跑都能自信滿滿的像是在誘敵深入的性格。

  「犬夜叉,奈落怎麼了?」彌勒不禁問道,聽兩人話中的意思,面前的奈落似乎有些不對勁。

  「奈落的味道不對,跟以前都不一樣,感覺就像……變乾淨了。」

  「這話怎麼說?」彌勒立即追問。

  「以前奈落的氣味就像是有許多種妖怪的氣味混合到一起,一股濃烈的臭味,現在不一樣了,不再是那種混合的臭味,而是……感覺很純粹。」犬夜叉皺起眉頭,不大會描述自己聞到的那種氣味。

  幾個在旁邊自顧自的聊起來,花曉葵聽的無聊,打了一個還欠,揉揉眼睛,「你們談好了沒有,這種問題需要糾結那麼久嗎?變了就變了唄,這是正常現象,畢竟把那些多餘的還會影響思維的頑固部分清理掉了。」

  「多餘的部分?」彌勒皺眉。

  「你們都應該知道,奈落是多種妖怪聚合形成的,很混亂,即便誕生了一個新的意識也難免受到那些妖怪的影響,畢竟它們都沒有死,只是成了他的一部分而已,比較頑固的意志,比如說,對四魂之玉的執著,對巫女法師除妖師之類的怨恨,黑暗殺戮的欲望。前不久終於把最後最難清理的部分清除掉,然後在白靈山重組身體,重組出真正屬於他的軀體,不在受那些莫名其妙類似潛意識的東西影響。」都已經完成了,說出去也沒什麼。

  「咦,應該不止是這樣吧,你身上明明就有奈落的氣味,他身上也有你的氣味。」犬夜叉很疑惑的說,心直口快。「很濃烈,簡直就像是體內散發出來的。」

  「……!」花曉葵心中「戳死他」頓時刷屏了。

  「……」桔梗的神情漂移了一下。

  珊瑚和戈薇都很想掩面,臉色微微尷尬。

  「犬夜叉,」彌勒攬過犬夜叉的肩做哥倆好狀,語重心長的教育:「這個你就不要管了。」

  「???」犬夜叉滿頭問號,思維跟彌勒不在同一個頻道。

  「哈哈哈,犬夜叉,這個你都不知道嗎!」鋼牙大聲嘲笑。

  「……誰、誰說我不知道,瘦狼你少得意!」犬夜叉不甘示弱的跟鋼牙抬杠,死鴨子嘴硬不承認。

  集體默契的忽略掉兩隻,花曉葵目光看向桔梗,做嚴肅狀:「發生了一些事情,說來話長,不過我前面已經告訴過你一些,可以長話短說,他們要聽解釋的話就拜託你了桔梗,我趕時間。」

  桔梗點頭,「好。」

  「奈落陰了四魂之玉一把,它發現後發狂了,結果你也看見了,白靈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它正在試圖逼迫奈落主動現身,跟蓬萊島上的四天王打起來了,為了把握蓬萊島出現的時間最猛勝日夜監視那邊,它發現後大概是認為裡面有奈落企圖得到的東西。」

  「蓬萊島,就是那個島嶼?」桔梗沉吟。

  「沒錯,所以不能讓它破壞了,至少在我取得血液之前不能,我得快點去,萬一波及到那個就糟糕了。因為山塌了四魂之玉被埋在裡面,我想把玉挖出來,翠子不能長眠在這種地方。」花曉葵歎氣,面有憂色。

  因為白靈山的結界對人類無效,所以珊瑚跟彌勒曾經一起結伴進入山中,現在珊瑚最擔心的是她的弟弟琥珀,奈落看起來早早就離開了白靈山,難道說琥珀被遺棄在這裡了嗎?想到這裡珊瑚的臉色不禁一沉,山塌成這樣,琥珀若真的在山裡,就算有四魂碎片的力量也絕對活不下去。不,也許裡面早就已經空掉!

  「琥珀,琥珀在哪裡?」對珊瑚來說,比起給已經死去的同伴的仇,果然是依靠四魂碎片力量還活著的琥珀更加重要,想報仇什麼時候都可以,但弟弟死了就真的失去了。報仇只能令自己心中的仇恨得到解脫,現實不會有任何改變,死去的人不會復活,若為了報仇而至親人不顧就本末倒置了,顯然珊瑚很明白這個道理。   

  花曉葵側頭用詢問的眼神問奈落。

  「聯繫已經斷開了,玉靈一直想要一個能自由活動的身體,如果現在他還沒有製作出屬於自己的,很可能會附身別人,琥珀可能……」奈落沒把話說完,但裡面透出的意思很明顯。

  「那鋼牙為什麼沒事,他的身上可是有兩塊碎片,不是更好控制嗎?」

  「身體只用一個就足夠了,而且琥珀更加好控制吧,小孩子的意志抵擋不了它的。」

  「你們在說什麼?琥珀他怎樣了,為什麼一直都沒有看見他?」珊瑚激動的問,心中不好的預感攪的她心慌不已,雖然不是很明白兩人在說什麼,但不妨礙她的理解,琥珀現在的處境很不好。

  「唉,意思是說琥珀被四魂之玉碎片控制住了,不是奈落通過碎片控制,而是被碎片本身的意志控制住,會怎樣我也無法預料。」花曉葵轉頭看鋼牙,好心提醒:「你最好也把碎片弄出來,否則很可能會步上琥珀的後塵。」

  「總感覺,」彌勒苦笑一笑,「葵大人的立場從一開始就顯得相當曖昧不明。」

  「人生世事難料,立場什麼,是各種事情推動的。怎麼說也算有幾分交情,我並不大想和你們短兵相接,能和解最好,但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你的風穴還好說,應該能解,珊瑚的血債就……一夕之間失去所有親人朋友的感覺我很明白。」花曉葵眉頭微蹙,有些事就是個牛角尖死胡同,不可能兩全其美的,既然如此就不要老是擺到自己面前膈應自己,出於那點交情她最多周旋一下,但並沒有義務為奈落做的事買單,讓他自己解決好了。

  「風穴的詛咒只有殺死奈落才能解開……」彌勒驚詫的說。

  「他這麼說你就信?」花曉葵用一種思考的口吻問。

  「……」

  「萬一還有其他辦法解呢?你的父親還有祖父難道已經把其他能想到的辦法統統用過,能找到的辦法一個個試遍?」花曉葵繼續用思考研究的口吻詢問。

  「……」夢心師傅告訴他殺死奈落才能解除詛咒,然後他就循著這條路線想方設法的尋找追查奈落。

  「萬一奈落是在忽悠你祖父呢?」五十年前的奈落能有什麼氣候,他可是變成女人才成功暗算到那個喜好女色的法師,只下了一個詛咒而不是當場幹掉他就最說明能力的極限問題了。 「……」

  「彌勒完全被問倒了。」七寶吐槽。

  「是啊。」戈薇道。

  花曉葵轉身,看著眼前這一片山體崩塌後的廢墟,苦逼了,四魂之玉啊四魂之玉,就算能照著大概的方向挖下去,也要耗費不少時間吧,現在正是趕時間的時候,奈落怎麼會把這件耗時間的事放在行程前面?

  感受到一道懷疑的目光投向自己,奈落若無其事的走前兩步,眼睛盯住前面的碎石泥土,一陣微弱的震動後,被頂開一層,一個結界漂浮上來,裡面包裹的赫然是四魂之玉。

  「沒用蛛絲,但我設了結界。」奈落一本正經的解釋。

  「……」花曉葵心中「咬死他」的念頭頓時刷屏了。

  見兩人一副要走的架勢,犬夜叉趕緊出聲攔住,「等等奈落,上次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五十年是不是你……」

  「這個問題重要嗎?」奈落轉身露出嘲弄薄涼的表情,「五十年前是因為你,妖怪們才襲擊村子,親手用爪子撕裂桔梗身體的更是你犬夜叉,你想讓別人分擔一點點罪過,你親手撕裂戀人身體的罪孽就減輕一分,心中會好過一些是不是?」

  「你!」犬夜叉氣的咬牙切齒,喉嚨裡發出低低的獸吼。

  「桔梗很快就可以真正復活了,你應該高興,犬夜叉。」奈落冷冷的看著他,語氣說不出的惹人厭。   

  「喂奈落,臭狗怎樣無所謂,我一定會替死去的同伴報仇的,你覺悟吧?」鋼牙目光銳利,充滿對奈落的痛恨以及警惕,他沒有冒然出手,因為直覺奈落身上有種很危險的氣息,害得他汗毛都豎起來,憑著野獸直覺鋼牙一直都很識時務,報仇不會放棄,但逃跑他也不會含糊。

  「奉勸你,放棄四魂碎片吧,否則……」奈落意味深長的目光掃過躲在一邊的白角銀太,「下一次屠戮同伴的人說不定就是你自己。」

  白角和銀太狠狠打個冷顫,想到鋼牙發狂最先倒楣的就是他們。

  「鋼、鋼牙,要不放棄四魂碎片吧,這東西好像很危險的樣子……」後面的聲音越來越低。

  埋在下面的四魂之玉已經取出,奈落刻意想要透露給他們的資訊也已經達成,花曉葵不知道,無意間做了奈落想做的。多幾個人打頭陣總歸省事,更何況這也是為了桔梗復活,犬夜叉出點力不為過,吸引一下注意也好。

  紫色的結界包裹住兩人,緩緩升起,打不破結界,別人拉也攔不住。

  想要說的話其實還有,比如花曉葵回到原本的身體裡……只是現在不是閒聊的時候。


第九十章

  野獸若是被逼到絕境,發現自己無路可逃,為了生存就會選擇拼死一搏爭取生機。一直隔山觀虎鬥時不時引誘渴望得到它力量的惡徒鬥的你死我活以得到怨恨之血的四魂之玉意識體何曾享受過這種待遇,暴露出真實面孔被奈落一通狠算的它失去往日穩坐釣魚臺的悠閒從容,瘋狂的想要報復以解心頭之恨。

  玉靈有心計有城府,吸收怨恨之血在黑暗中誕生的它不可能是純潔無知的,無人能察覺到它的存在,讓身處漩渦中心的它能以旁觀者的身份冷眼旁觀而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危,渴望它力量的惡徒不會忍心毀掉它,守護它以防被搶走的守護者以為它只是一件珍貴特殊的死物,能讓妖怪增強力量也改變不了死物的事實。

  奈落對它的算計,是誕生於四魂之玉中的這個意識體首次吃到的大虧,焉能不恨?

  看起來有條不絮胸有成竹的絲毫不為即將面對的危險發愁,奈落心底卻並沒有表面那麼悠閒,他很明白,接下來要面對的會是一場無法避免的惡戰,滿懷憤怒的玉靈會做出什麼都不奇怪。

  「五十年前去過這座島嶼,但是沒呆多久,跟佔領統治島嶼的四個妖怪打了一場,很危險,他們的實力非常強,對那個時候的我來說根本就是無法戰勝的物件,所幸最後不知為何突然撤退了,能撿回一條命真的很僥倖。既然要再次踏上島嶼,就順便回報一下五十年前他們對我的‘仁慈’,被當成老鼠戲弄的感覺糟糕透了。」花曉葵遙望視野裡遠處那座形狀古怪的島嶼,仿佛是從水裡被頂出來一樣,主要部分呈現出歪斜的彎月形,一邊高一邊低,歪歪斜斜的似乎隨時都可能失去平衡沉入海中,而事實卻是它在此屹立了無數年從未動搖。

  紫色的結界包裹住奈落和花曉葵,浮在空中,島嶼在兩人的視野裡小小的,濃霧包圍卻沒有營造出如聖域一般仙雲縹緲的感覺,反而鬼氣陰森,似乎吹過的風都帶著恐怖的鬼泣。

  「很平靜。」暗紅的眼映出海面上的島嶼,奈落意有所指的說出三個字。玉靈明明曾對這個島嶼籠罩的結界進行瘋狂攻擊,卻沒有呈現出任何異樣,風平浪靜的連海鷗都吝嗇飛過,耳邊只能聽見海浪的聲音。只有兩種解釋,第一,玉靈知難而退,離開了,第二,這座島嶼已經易主。四鬥神的實力到底怎樣奈落不清楚,但玉靈的力量如何他卻相當瞭解,後者的可能性遠遠大於前者。

  花曉葵沉默,似乎暫時想不出話題,安靜半晌才重新開口,「你是故意把消息透露給他們的吧?」沒有指明是誰,但兩人都清楚,心照不宣。

  「為了桔梗復活,犬夜叉也出一份力並不過分不是嗎?至於他的同伴……去不去是他們的自由,有時候‘同伴’這種羈絆真是奇妙,明明不關自己的事卻硬要牽扯進去。」奈落側頭看過來,暗紅色的眼睛妖異的詭譎。   

  「羡慕?」

  「哼,這種無聊的感情……」奈落冷笑,嗤之以鼻的嘲弄,連掩飾都懶得掩飾,薄薄的唇勾起刻薄冷冽的弧度。

  「不要這麼彆扭嘛,想要得到沒有的東西,這種情緒很平常。」花曉葵故意忽視奈落鄙夷嫌棄的神色,頭微微抬起看著天空,腦海中幻想勾勒出奈落很有人情味很有友愛的模樣,不禁打個冷顫,真是可怕的畫面!趕緊將畫面驅散,轉移話題,花曉葵話鋒一轉,重心轉移,「琥珀失蹤,你故意透露出那樣的資訊,珊瑚一定會來這個島嶼,神樂十有八九也被拐跑了,自由的風只忠於自己的天性,被策反為自由而鬥完全說得過去,算上四鬥神,阻礙就有六個,唔……鋼牙的話,還沒看出徵兆暫時算作預備。完全讓犬夜叉打頭陣太不厚道,你有什麼主意嗎?」

  「擋在前方的阻礙,全部殺掉就可以了。」奈落很平靜的說,風格卻跟以往大不相同。

  花曉葵呆一下,慢吞吞轉頭,懷疑的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身邊的人,嗯,沒有錯啊,沒被掉包,是奈落本人。一向喜歡躲在背後大玩陰謀陽謀拿別人當槍使的奈落竟然會說出這麼……這麼直率的話,喂喂,別學殺生丸裝酷啊,歪了。

  興許是花曉葵的眼神真的太詭異,奈落有些無奈的說:「沒有足夠的情報……我的能力也是有限度的,最猛勝不能太靠近島嶼,地形都是未知,我只能針對以往對玉靈的瞭解做出一些措施罷了。」

  「聽起來很沒把握。」

  「你不也一樣冷靜。」

  「這不一樣,你是智謀型的啊,想不出好對策就是落了下風啊。」

  「誰和你說的?」

  「唔……」眨眼,「我親眼所見。」

  「只不過那樣省力罷了,有人替我去完成不是更加輕鬆嗎?」

  「……不覺得。」用各種手段驅使別人未必就比親自上陣省力,只不過一個是腦力,一個是武力。

  海面很平靜,紫色的結界緩緩靠近,不緊不慢降落在島嶼上,印象中應當潛藏在海水中的巨大怪物卻沒有出現,就是那個怪物抽走了桔梗一部分的血液,可以的話花曉葵想活捉它,可惜失蹤一般不見半點身影。

  森林很安靜,連鳥鳴都沒有,無處不在的蟲子也都消失,周圍安靜的壓抑。

  深呼吸一口氣,「真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啊。」很想插腰大喊一聲「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怕烏鴉嘴,萬一變成真的哭都來不及,念頭在腦海裡打了一個轉花曉葵就果斷作罷。

  從天空上看,島嶼很小,真的踏上才感覺其實不小,環繞島嶼一圈也要挺久的,茂密的森林,拔地而起的山峰,天空飄過似有若無的黑色煙霧……等等,花曉葵定睛仔細一看,遠處的天空的的確確飄過詭異的黑色煙霧,很淡。

  「那個應該不是炊煙吧?」

  奈落抬頭凝神遠視,「炊煙不是這個顏色。」

  「呐,白童子哪裡去了?」花曉葵話題轉的很快,思維跳躍一下。

  「比起這種無關緊要的事,你不覺得找到桔梗的複製體才是當務之急嗎?如果島嶼已經被佔領,四鬥神已經被控制……」奈落沒有把話說完,故意停留在這裡,留下想像空間給花曉葵。

  「走吧!」

  花曉葵並不知道那個複製體被安放在什麼地方,只能繞著島嶼漫無目的的遊蕩,苦惱的尋找可能的地方,突然,地面一陣抖動,不是地震,因為遠遠的還傳來了爆炸的聲音,轟隆隆的,活像山塌掉了。

  「速度真快。」花曉葵看過去,強烈的動靜製造出數米高的灰塵,蘑菇雲一樣升起,那個方向也是視野中黑色氣體最明顯濃郁的位置,源頭嗎?

  「桔梗可以復活,真正的活過來,就算覺得很有可能是陷阱,犬夜叉也會踏進來。」奈落輕輕扯動嘴角,薄涼嘲諷,「有他們吸引注意力,方便我們做小動作,不過肯定拖不了多久,我們才是玉靈想殺死的目標。」   

  「我們動作快點。」花曉葵眉頭微皺,感覺這種做法有點不厚道,雖然犬夜叉皮糙肉厚,但架不住人家更加能操耐勞,而且還玩車輪,近戰能力其他人都不夠看,輔助一下可以,一對一卻是辦不到的,四鬥神和七人隊的實力絕對不在一個水準上。

  「這要看你的表現了。」奈落一點都不著急,慢條斯理的說:「這座島嶼我是第一次踏入,你五十年前來過,雖然只踏上週邊就灰溜溜的逃走……用桔梗複製體的血液製造一具身體,這個提議也是你提出的。」

  「……那個灰溜溜的逃走是什麼意思?」花曉葵用眼神控訴他,這個形容多傷人自尊。

  「我說的是事實。」奈落斜視一眼,不打算收回前面的話。

  「……哼,就算你說的是事實,可是……」花曉葵心虛的撇開頭,看天空飄過的白雲,研究地上爬過的螞蟻,磨磨蹭蹭一會兒才不情不願的說:「其實具體在哪裡我也不清楚……」

  「是誰曾經信心滿滿的說要用這個辦法讓桔梗復活?」奈落冷笑,挖苦的毫不留情。

  「那時候情況不一樣,我哪知道這裡會被棘手的傢伙佔領。悄悄潛入島找到複製體抽取血液,在滿懷怨恨的玉靈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做小動作,同樣的事,難度卻完全不同了。」花曉葵不肯服輸的狡辯。奈落派出最猛勝監視蓬萊島是想隨時掌握這裡的情況,誰料卻被玉靈順蔓摸瓜尋到了這裡。

  走著走著,視野中出現建築的影子,站在高處向下望,看起來應該是一個村子,從房屋的密集度來看,曾經的這裡相當的熱鬧,可惜現在人影凋零,冷冷清清安安靜靜,過去的繁華如曇花一現。

  「這裡……」花曉葵思索片刻,想起一個片段,「我記得島嶼上還有小孩子居住的,不知道五十年過去了,他們是否還活著。問一問熟悉這裡的人,說不定會有線索。」

  「這件事……似乎要暫時擱後。」奈落的語氣驀然深沉下來,暗紅的眼若有所覺看向某處,渾身流露出冷冷的氣息,不善陰鬱,身體微微調整。「我們被發現了。」

  「真是有效率,果然恨我們入骨嗎?」花曉葵沒有散發出明顯的戰意,然而她的眼神變了,慵懶鬆懈從眼底褪下,取而代之的是犀利冷冽,出鞘的刀鋒一樣鋒芒畢露,穿過樹木傳遞來的暴戾殺氣更濃了。

  「不,如果是因為恐懼而憎恨排斥的話,持有可以斬殺那個世界之物的天生牙的殺生丸才是第一位,我們其次。我們打個賭如何,猜猜殺生丸何時會追到這裡,玉靈的氣味和曲靈一模一樣,即使有結界阻擋,一路殘留的氣味也會指引殺生丸。」劍拔弩張的氣氛下,奈落還有閒情逸致打賭,是否有深層的意思很難說,比如激怒還未現身的那位,或者想通過這種方式勾起玉靈心中的恐懼,迫使它露出更多破綻。

  「殺生丸會不會來,什麼時候會追到這裡我不知道,不過有一件事我知道。」樹木後走出一個矮小的身影,一身幹練的緊身服,手持帶有鎖鏈的飛廉,中長的頭髮在後腦勺紮成一束,臉上有幾粒小小的雀斑,孩童特有的大眼睛卻無神空洞的仿佛沒有靈魂,聲音也不是孩子應有的童稚,似男非男似女非女,介於兩者之間。從樹後走出的人,赫然就是從白靈山失蹤的琥珀。

  「今天是你們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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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哦,琥珀……」奈落勾勒出刻薄惡意的冷笑,「看來你潛伏的時間裡並沒有什麼收穫啊,竟然附身在一個意志薄弱的孩子身上控制他的身體達到自由活動的目的,若沒有這個容器,你會是什麼樣子?」   

  「閉嘴!!」對方踩到痛腳的咆哮出聲,渙散無神的黑瞳溢出滿滿的惡意遠怨毒,聲音無比陰鬱仇恨,「奈落,你這個骯髒低賤的半妖,竟然敢如此戲弄我,我會讓你知道後悔是什麼滋味的!!」

  即使被罵作骯髒低賤的半妖,奈落的神色也不曾變化半分,不痛不癢的態度和對方情緒外泄滿目仇恨的樣子成明顯的對比,同樣是語言暴力猛戳痛腳,兩個的反應卻截然不同,哪個更勝一籌一目了然。

  「你可沒資格鄙夷我,四魂之玉是以巫女翠子為中心誕生的靈魂混合物,你不會忘記了吧?」奈落不緊不慢的說,暗紅色的眼冷冷的。

  「你也就只有現在可以逞一逞口舌之快,有一整座島嶼做你們的陵墓,我很仁慈吧!」幾乎實質化的惡意硬生生扭曲了琥珀稚嫩清秀的臉孔,顯得那麼猙獰,聲音與童稚的外形不符透出一股不和諧。

  仿佛是不經意的,也許對方也沒有留意到自己惡意的視線,非常刻意的在花曉葵身上駐留了幾秒,陰冷的神情似乎不單單是因為心裡對她的忌憚以

及欲下死手的殺意,還混合了一絲絲的得意,「得意」往往是在某件事得逞後才會流露的情緒,什麼都還沒做,即便心裡再有把握也是「勢在必得」,就比如玉靈對今天殺死面前兩人的目的充滿信心,勢在必得。

  奈落心臟赫然一緊,不過他沒有展現出這種不安和壞預兆,依舊是不動聲色,但心底卻是暗暗留個心眼。玉靈不會無緣無故產生這種情緒。

  玉靈操控琥珀舉起飛廉,另一隻手抓住鎖鏈,彎彎的鐮刀扭曲變形,竟分裂出許多彎曲猙獰的弧,鋒利的邊緣反射寒光,森冷無比。將手中的兇器用力一擲,發出劃破空氣的呼嘯聲迎面撲來,應接明扛不是聰明的做法,尤其是不知道裡面是否還暗藏什麼玄機,奈落和花曉葵敏捷的閃開。扭曲猙獰的兇器竟如活物般靈活拐彎,撞向花曉葵,速度快的只能感到眼前寒光一閃。

  噌——

  兵器交接發出一聲尖銳清脆的撞擊聲,一霎那,兇器彎出的猙獰弧度出乎意料的竟再次分裂,目標是花曉葵的頭顱,如此近的距離,刺穿她腦袋所需的時間一秒都不用,閃躲或者再次使力打飛它卻需要一秒以上,轉移注意力和反應都是需要時間的。

  奈落絕對來不及救,閃開的時候兩人是分頭跳躍的。

  一波接一波的連環攻擊,第一次對上的,因人而異恐怕都會吃上不大不小的虧,花曉葵卻眼睛眨也不眨,兵刃交接的同時便使力將兇器往上一挑,拖延出短暫的一霎那,雷厲風行的將兇器正在分裂的弧削掉,下一個動作便是擊飛。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仿佛早就熟悉對方的攻擊模式,也好似刻入骨的戰鬥***在有意識的避免暗算。

  兇器不依不饒的再次沖向花曉葵,弧刃分裂的更快,一根根刺出,前後左右都沒有放過,雖沒能刺穿目標卻也一定程度上妨礙了花曉葵的活動,如倒扣的牢籠小小限制了她的活動範圍。

  除妖師的武器一般都是用妖怪的骨頭牙齒做成的,琥珀的這把飛廉自然也不例外,分裂出骨刺鋒利堅硬。以橫掃千軍的氣勢將妨礙自己的弧形骨刺統統斷成兩截,下一個動作迎上撲面而來的扭曲兇器,造型稍顯古怪的園藝師之刃表面浮起淡淡的綠色,隔空劈下,飛出一道弧形綠刃,撞上扭曲猙獰的兇器,粉碎。

  整個過程看似長其實很短,只有短短幾秒罷了,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交鋒。玉靈首先攻擊花曉葵也算是有點出人意料,因為它一開始就跟奈落針尖對麥芒的,似乎忽略掉了旁邊的花曉葵,仇恨怨毒都給了他。

  「做得不錯,平靜安逸並沒有消磨掉你的身手,真是不錯!」玉靈讚賞似得說道,語氣卻是十分嘲諷,以及一絲絲得意的暗喜,仿佛剛才確認了一件令它高興的事。   

  「一開始和我針鋒相對,製造出會先對我動手的錯覺掩人耳目,吸引我的注意,實際上卻是另有目標。難怪最先的攻擊偏了一些,並不是正正瞄準我。」奈落暗暗惱火,神情並無明顯變化,只是眼神沉了沉,更加陰暗。

  「你的結界收拾起來有一點麻煩。」玉靈勾勒出尖酸刻薄的冷笑,「果然是沒用的半妖,只能仰望別人的強大在黑暗中瑟瑟發抖,最擅長的不是攻擊而是防禦結界,相想必你一定曾經有一段刻骨銘心的經歷吧,軟弱無力的痛苦深深印在你的靈魂中。因為恐懼而製造保護自己的結界,因為弱小貪婪而垂涎強大的力量!」

  跟奈落一樣喜歡戳人痛腳,喜歡把人埋藏最深的陰暗扒拉出來曬曬,善於解讀不光彩的一面。玉靈的話花曉葵壓根沒捉住重點,思維跳脫,腦海裡浮現四個字:同性相斥。如果他們不是敵人,就沖這驚人相似的習慣愛好,一定會臭味相投,現實卻是兩個針尖對麥芒,「既生瑜何生亮」六個大字在天空飄啊!!

  如果生氣了,大有惱羞成怒的意味,如果不生氣,會憋死自己,玉靈的話太考驗挑戰自製力,或多或少都會不舒服,哪怕事實並不是那樣也會感到發堵惱怒。

  花曉葵小心翼翼的覷一眼奈落的神色,沒反應,真的不在意還是自製力登峰造極實在看不出來。

  「你要說的話就是這些?」海藻般濃密微微曲卷的長髮柔柔的垂下,做貴公子打扮,後腦勺上紮成束,不是隨意披散的,奈落眼皮都沒抬一下。「琥珀不過是個脆弱的人類,附身他,你能發揮出多少自己的力量?我們的命,不是你靠一張嘴皮子就能說死的,讓我見識見識,你還有什麼花招!」

  玉靈的話浮雲了,被說的人都沒反應,自然是徹底失敗,花曉葵很快也把那些話浮雲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奈落的非暴力不合作氣的玉靈一陣發堵,語言攻擊什麼,也是需要別人配合的,自己一個人說的爽叫做獨角戲,奈落那暗紅的眼依舊冷冷的,玉靈惱羞之下心理作用噌噌的冒頭,頓感那是看跳樑小丑的鄙夷眼神,怎麼看怎麼刺目。

  兩行血淚從琥珀的眼眶中流出,沿著臉頰蜿蜒淌下,觸目驚心。

  「……」花曉葵嘴角抽搐,難道是奈落不配合給它的打擊太大,氣哭了?

  「……」血淚流的太毫無預兆,奈落也是呆了一下,然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玉靈也呆愣一下,抬手擦掉血淚,剛擦掉血淚又留下來,鍥而不捨的破壞它陰冷狠毒的形象,好像真的是被奈落氣的掉眼淚,雖然奇怪了點,流的是血。將琥珀的意識拖入黑暗,削弱他的精神製造出空隙好讓自己附身的玉靈非常明白血淚流出的由來,根本不是它自己流的,而是琥珀在黑暗中一遍又一遍重溫殺死親人的罪孽,痛苦到瀕臨崩潰發出的悲鳴。奈落還沒什麼,似乎有所察覺,但花曉葵的眼神就太奇怪了,詭異驚詫到嘴巴微微張開,瞠目結舌的,好像在說:你咋突然哭了?

  擦……

  不是花曉葵這貨思維太脫線,實在是血淚流的時機太湊巧,玉靈感到面子有點掛不住就抬手擦,擦了又流擦了又流,加上琥珀是個小孩子,多像受了委屈在默默哭泣啊。粗暴的頗有惱羞成怒意味在裡面的胡亂抹了抹流下的血淚,玉靈扯出一抹猙獰的表情,惡狠狠的瞪著眼神越發詭異的花曉葵。「臭丫頭,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血淚又流下來,原本挺有威懾力的一句就這麼走調了。

  面子又被琥珀無意識涮了一把的玉靈頓時感到這個馬甲不好用,應該換一個。

  「……」花曉葵。=_=|||

  奈落髮出低低的嘲弄,這無疑是火上澆油,順著花曉葵無意識中製造出的怪異氣氛說:「我的話讓你這麼傷心嗎?四魂之玉啊,在戰鬥中哭泣真是令我大吃一驚,已經數百年之久的你心靈竟如此脆弱,對呢,所以才總是冷眼旁觀,將持有者引上懸崖然後再推一把。暴露身份會令你恐懼,無法自由活動的你只能在貪婪者手中碾轉,小心翼翼掩藏自己的存在。呵……想要自由的身體嗎?真是可憐又可悲的傢伙!」   

  玉靈的嘴巴可以很惡毒,但是它不善於跟人鬥嘴,無人發現自然也就無人能和它交流,奈落這麼一說它就傻愣了,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才好,心裡十足的憋屈,一方面又覺得如果反駁豈不就是變相的向奈落示弱,承認他的話。

  僵持一會兒,玉靈突然開口打破詭異的平靜。

  「奈落,你為什麼要讓最猛勝日夜監視這座島嶼?這座島嶼上有你窺視的東西?」玉靈緊盯奈落的眼睛,似乎試圖從他的神色中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這句話的意思是……玉靈並沒有發現桔梗複製體的存在嗎?花曉葵暗暗歡喜,很緊張。

  一道視線狀似不經意掠過花曉葵。

  「呵,這是自然,我奈落從不做沒有意義的事,你應該也明白才對。」奈落竟然承認了,大大方方不做掩飾。

  啊!你怎麼可以說出來了!!花曉葵用眼神猛戳奈落,有幾分氣急敗壞。

  「這座島嶼由自稱四鬥神的四個妖怪統治,現在已經是我的傀儡,島上並沒有奇特之處,除了籠罩的結界,以及人類和妖怪曾在這座島嶼上和平共處外。」玉靈扯出刻薄的嘲笑,眼神掃過花曉葵,「為了心愛的人,尋找傳說的世外桃源嗎?低賤的半妖和巫女,似乎也就只有這裡才能容納,可惜,村子已經被毀掉,只有幾個兢兢戰戰生活在死亡陰影中的半妖小鬼和一個空蕩蕩的村子。你的願望落空了!」

  「不勞費心。」奈落皮笑肉不笑。

  「……」感覺話題徹底脫離他們真正目的的花曉葵,玉靈的想像力其實也蠻豐富的。

  血淚一滴一滴,溢出眼眶,落到地上,猩紅似乎沾染了琥珀的痛苦絕望,傳染到空氣中。

  玉靈神色微微一變,它以為陷入黑暗無法自拔的琥珀竟然開始萌生出反抗情緒,是什麼喚醒了他的反抗意識,這個小鬼,明明應該就這麼死寂或者心靈崩潰掉才對!


第九十二章 琥珀的心靈

  陰沉黑暗的天空,風很冷,夾雜著難聞的血腥味,眼前的場景更是叫琥珀窒息,心臟赫然收縮的痛苦盤旋胸腔,恐懼揮之不去,神經不聽指揮,僵硬的跟石頭一樣站在原地。

  父親無力的倒在地上,脖頸處有一個熟悉的傷口,是他的飛廉製造出的致命傷,一個村朝夕相處,上一秒還對他笑安慰他的同伴也都倒在血泊中,致命傷同樣是脖頸處的血窟窿,那是他的飛廉戳出的。

  無法動彈,腦海裡一片空白,手上還抓著飛廉,鋒利的廉刃沾滿血跡,正一滴一滴的往下落,濺在地上的聲音在耳邊無限擴大,震耳欲聾,震的腦海嗡嗡作響,眼前發花。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一個聲音在回蕩。

  琥珀茫然的睜大充滿恐懼的眼睛,不停的在心中問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父親死了,被他用飛廉殺死了,同伴死了,被他用飛廉殺死了,在大家打敗妖怪的時候,他突然偷襲了大家,一個一個倒在他眼前,回望的眼中還充滿了不可置信,至死眼睛都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答——

  血液沿著飛廉的弧度從尖刃上滑落,一滴,一滴,在琥珀的耳邊無限擴大,每一聲都猶如爆炸響徹耳際。

  血,好多的血!飛廉在滴血,屍體倒在血泊中,不停的淌啊淌,浸濕出蜿蜒的血流,爬到他的腳下,鞋底被血沾濕,血的氣味很刺鼻,想吐卻張不開嘴,只有眼淚溢出乾澀的眼眶,無聲的哭泣。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僵硬如一具傀儡,無形中有一股力量操控著他,就像提線人偶一樣。   

  這是第幾次了?第幾次殺死大家了?

  琥珀已經記不清,他只知道自己在不斷的重複這個過程,各個場景,各種經過……有溫馨的午後,有緊張的訓練,有熱鬧的慶典,時間地點不同,結果卻是唯一的,每次都是這樣,當他放鬆下來以為不會發生,事情就會來個大轉折,重複他殺死至親殺死同伴的過程。心情如海面的浪花起起落落,為什麼他還活著,為什麼連安靜都不肯給他,為什麼要殘忍的逼迫他一次又一次面對,不如就這麼消失。

  做不到……!

  琥珀以為自己已經在一次次殺戮中麻木了,但是,當飛廉再一次刺穿父親的脖頸,那種利器刺入肉中的感覺傳達到他的神經末梢,傳達到他的大腦,心靈再一次顫抖,再一次悲鳴。

  啊,又一次了…………

  琥珀僵硬的站在屍體前,背後是熊熊燃燒的大火,無數的妖怪襲擊了村子,耳邊全是村民痛苦絕望的哀嚎,火焰啪唧啪唧的燃燒,吞噬村子,而他卻做了妖怪的同黨向自己的親人同伴下手,大家就這麼毫無防備的死在他手中,眼睛都瞪的好大,一個個睜著死不瞑目的眼,死死看著他。

  「琥珀!」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來,珊瑚一身戰鬥服打扮,美麗的臉掛著淚水,身體都在顫抖卻堅強的沒有一蹶不振,「我們要給父親還有大家報仇,絕對不能讓大家就這麼白白死了!!」

  琥珀眼睜睜看著珊瑚毫無防備的轉過身,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抬起,飛廉毫無意外狠狠刺入她的背部。珊瑚僵硬遲鈍的轉過身,眼睛瞪得很大,淚水沿著面頰滑落,有不可置信,更多的是悲哀痛苦,獨獨沒有憎恨。然後,她也倒了,血液從背後泊泊的流出,沾濕了戰鬥服。

  火好大,他從小生活的村子正在被火焰吞噬,他的同伴被妖怪啃噬,而他的手,正在親自屠戮自己的至親。

  答——

  至親的血從鋒利的尖刃滴落,泥土上綻開朵朵紅梅。

  「喵——」可愛的雙尾貓毫無防備的磨蹭著他的腿,似乎在安慰他,大大的貓眼純真無暇,懵懂可愛。

  人偶的提線再一次牽動,可愛的雙尾貓也變成了屍體的一員,小小的身軀沾滿血跡。

  是不是即使他就此沉寂,噩夢也不會結束,是不是即使他絕望心死,加在他身上的罪孽也會一遍遍重複,逃避解決不了,就只有迎難而上了!!!

  動啊,快動啊!!

  琥珀在心中瘋狂大叫,催促身體動起來。

  僵硬的轉過身,一步一步朝未知的方向前進,每一步都象機器人一樣僵硬,透明的眼淚在他稚嫩的臉頰上勾勒出一道道淚痕,似乎在回應他的痛苦絕望,猩紅粘稠的血淚湧出眼眶,觸目驚心。琥珀不知道自己該走去哪裡,只是順著直覺,漸漸的,前方出現一排人影,一排弓箭手拉滿弓指著他,後面坐著一個男人,是人見城的領主。領主端著小小的酒杯,陰冷的笑著,仿佛眼前的一切不過是供他取樂的戲劇,除妖村的慘劇不過是戲劇上的一幕而已。

  琥珀盯住領主,他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一幕是琥珀死前看見的最後場景,印象無比深刻,無論是指著他的弓箭手,還是領主嘴邊的陰冷笑容,那種不將人命當一回事肆意玩弄的神情,殺死他的就是領主的那聲命令:放箭。

  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親手殺死親人同伴傷害了姐姐,跟意識清醒的一遍一遍重複殺死他們的罪孽,所帶來的感覺完全是兩回事,後者更加刻骨銘心,心中的憎恨也更加強烈。琥珀知道當初的事有貓膩,領主或許不是最終的罪魁禍首,但是此刻,領主臉上輕賤人命的神情吸引了他所有仇恨。一遍又一遍的殺戮讓琥珀感到自己如提線人偶一樣,正好,領主用輕賤生命冷酷殘忍的眼神看他,仿佛他只是一個供人取樂的人偶,那張可恨的臉跟無形中控制他不斷重複罪孽的力量重合到一起。   

  玉靈神色猙獰,感到自己頭痛欲裂,這種滋味它從來沒有感受過,四魂之玉是沒有感覺的,也不曾有能傷害到它的力量讓它品嘗過這種疼痛的感覺。第一次有這種感覺,玉靈非常恐慌,它知道人受傷了會感覺到痛,可是痛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它不知道。受傷了才會感覺到痛,可是它沒有受傷,這具身體保持的非常完好,除了……玉靈慌張的擦著血淚,受傷了就會流血,只有這裡在流血,為什麼會擦不乾淨,傷口呢,傷口在哪裡?

  琥珀的意識正在反抗,玉靈知道,可它不知道頭為什麼會頭痛欲裂,從未感受到過的劇烈痛楚折磨的它驚慌失措,這回它是真想哭了。玉靈是不會哭的,它不知道哭是種什麼滋味,但琥珀的身體會哭,劇烈的痛楚刺激到孩子的淚腺,這種想要哭泣的感覺傳遞給玉靈,它又不知道該怎麼忍住,眼淚頓時如開閘的洪水一瀉千里。

  「今天一定要……嗝……你們有來無回……嗝……該死的奈落,竟然敢偷取我的力量……嗝……還有你…嗝……」玉靈一邊放狠話一邊打嗝,哭的太厲害了就會打嗝的。人類的身體不止會動,還會哭會笑會癢會痛會麻痹,對這些都完全沒經驗的玉靈自然是如失控的火車頭脫軌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花曉葵囧了,前面還殺氣騰騰一副打算把他們都幹掉的兇狠樣子,突然來個360°的大轉變,一邊流淚一邊打嗝的放狠話完全沒有威懾力啊大哥,比前面還要挫啊有木有!!

  「…………把鼻涕擦乾淨再說吧。」奈落詭異的停頓一下。

  「……」花曉葵嘴角抽搐。好吧,別介意,真的不能介意,誰叫玉靈以前沒有血肉之軀,就好像一個從未開過車但一直垂涎小轎車的人突然有了一輛轎車,駕照都沒考就喜滋滋的坐上開上馬路,不出事故才奇怪。

  馬甲不好用,玉靈再一次深刻感受到。它不覺得是自己不哪裡不對,都是琥珀的錯,都是因為琥珀的意識在拼命反抗它才會感覺這麼難受才會這麼奇怪!

  「……說實話,看它這副德行,我什麼戰意都沒了。」花曉葵側頭,眼神還是挺詭異的,「還打嗎?」

  「……當然,現在我們停手,等它恢復過來不見得也會手下留情。看情況,玉靈對身體還相當不適應,只看到擁有身體後能自由活動而忽略了其他,真是愚蠢的可笑!」奈落毫無憐憫之心的嘲諷,「戰鬥中突然哭得淅瀝嘩啦也就只有它才會做得出來。」

  「哈哈,別這麼刻薄嘛!」鬆懈的身體再次擺出戰鬥姿勢,花曉葵鎖定眼前的人,目光冷冽下來,「不過你說得對,等它緩過來不見得也會手下留情,不能看它現在不適應身體而弄出搞笑的場景就心軟!」牛牽到北京還是牛,玉靈附身人類的身體依舊是玉靈。

  「我倒是有一點驚訝,它竟然將自己與琥珀身體的契合度調的這麼緊密,否則就不會可笑的被身體影響到這種程度。」奈落暗紅的眼睛閃過一抹幸災樂禍。

  玉靈頭很痛,這種難耐的痛楚奪走它大部分的注意力,狠狠瞪一眼面前的兩人,它認為應該調整一下狀態再繼續,顯然這裡不是合適的地方,遂,想暫時離開。

  奈落可不會任由它離開,細細的蛛絲撲向玉靈,觸手一樣靈活,看起來細細的似乎一扯就斷,其實非常柔韌,想扯斷需要費些力氣。玉靈飛身閃開,花曉葵卻似算准它的落腳點一樣默契的進行下一個攻擊。兩人合力攻擊讓玉靈一陣手忙腳亂,加上頭痛欲裂的厲害,動作不禁也遲鈍幾分,應付起來頗為吃力,幾次都是險險避開化解。

  為了脫身,玉靈發出呼喚,將四鬥神當中最厲害的龍羅呼喚過來,已經被控制住成為它的傀儡的龍羅很快就趕過來,身後還帶了一串尾巴,赫然就是犬夜叉幾人。

  看見奈落和花曉葵他們吃了一驚,但想想也沒什麼奇怪的。

  珊瑚一眼看見滿臉血淚混著淚水的琥珀,發出呼喚:「琥珀!」   

  這一聲呼喚似乎穿過了重重迷障,傳到了猶在噩夢中掙扎反抗玉靈的琥珀耳中,頓時衍生出更多勇氣和力量,反抗的更加厲害劇烈了。玉靈神色難看,頂著快要痛瘋他的劇痛匆匆跑掉,留下龍羅斷後。


第九十三章(改錯)

  玉靈匆匆逃跑,小小的身影躍入茂密的叢林幾下就不見了人影,斬草除根做個瞭解也是花曉葵和奈落來到這個島嶼的目的之一,自然是不能眼睜睜看著它逃走,「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還是非常通俗易懂的,雖然不知道它究竟是怎麼回事,但不把握時機落井下石一下就太傻了!更何況,因為花曉葵的打亂奈落和犬夜叉雙方的關係錯雜起來,扭成麻花,珊瑚是絕對不可能跟奈落和平共處的,就算她真的可以放下心中的仇恨不代表也可以容忍奈落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趕緊從龍羅的糾纏中脫身才是正事,敘舊什麼的就免了,好歹也要顧慮一下犬夜叉那些被奈落算計了一次又一次的同伴的情緒。

  奈落手指微動,細細的蛛絲不知何時已經黏在玉靈身上,不論它逃到哪裡他都能感覺到。

  龍羅是四鬥神當中最厲害的,但他只有一個人,自然不可能攔得住在場所有人,最多只能拖延一下,然後就有人從他的攔截網中偷偷溜走。玉靈的命令在他腦海裡大打折扣,就像水面上的圈圈,蕩漾開一圈圈漣漪後很快就會平靜,不留下一點痕跡,龍羅的好戰天性被激發,很快便跟犬夜叉打的飛沙走石忘乎所以。明明玉靈的命令是攔截奈落和花曉葵,照情況,只不過是換個地方跟犬夜叉打而已。穿過龍羅的攔截網向玉靈奔去,珊瑚尋弟心切,雖然她沒有辦法確認琥珀的具體位置,但是雲母是貓妖啊,鼻子比人類靈敏不知多少,這點距離追蹤琥珀還是辦得到的。彌勒坐在珊瑚後面,神情嚴肅,一手抓著法杖,「珊瑚,琥珀一定會沒事,你稍稍放鬆些,這次一定能把琥珀帶回來!」語畢,眼神有意無意瞥一眼視野中將他們遠遠拋在後面的奈落,潛意思:控制琥珀的奈落貌似都不管他了,這次一定能帶回琥珀。

  「嗯。」珊瑚神色凝重,不知是因為奈落就在視野中還是因為即將見面的琥珀,那一眼觸動了她的心靈,琥珀滿臉血和淚的悲傷表情。「法師大人,剛才……」

  「嗯,我看見了,琥珀他……」彌勒斟酌措辭,顧慮到珊瑚的心情只能表達的含蓄一些,「看起來不太對勁。」

  「……是想起那個時候的事,所以……」珊瑚眼神黯然,看奈落背影的視線不禁帶上殺氣。

  「如果琥珀已經恢復記憶,不可能是這種反應。」彌勒猶豫一下還是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我知道。」珊瑚情緒低落,但是哀傷的氣氛沒持續多久,身體隱隱顫抖起來,劉海遮擋住眼睛落下一大片陰影,十字路口爬上額頭,從牙縫裡擠出,「法師大人,你在幹什麼?」

  「接下來很顯然會有一場大戰,如果不現在盡情的摸摸珊瑚的屁股,等下就沒機會了!」彌勒理直氣壯的說,手頗為享受的摸著珊瑚的臀部,一臉陶醉。   

  「……!」珊瑚拳頭握緊,忍無可忍。(#‵′)凸

  「啊!!」彌勒發出銷魂的慘叫。

  前方對玉靈緊追不捨的花曉葵聽見,側頭瞟一眼後方,「聽起來好象是彌勒的聲音,該不會又摸珊瑚的屁股了吧?活該被揍,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想這個!」

  「哼哼,彌勒一族一向是這副德行。」奈落嘲弄的冷笑,「當初的彌雅法師法力高深,對我窮追不捨,無論我怎麼換身體都擺脫不了他的追殺,最後還是發覺到他的這個弱點才終於設計打敗了他。在美麗的女人面前就失去了警惕,真是愚蠢可笑!」

  「……被逼得只能扮成女人,你似乎也不比彌雅法師光彩多少,半斤八兩。」花曉葵後腦勺滑下一滴汗,顧慮到奈落的心情,斟酌一下才訕訕的補充:「你的能屈能伸比彌雅法師因美色誤事要……要……哈哈,韓信忍□之辱後來成了一個非常厲害的人物。」可惜功高震主,下場不好,不吉利。「……漢高祖劉邦原來是個地痞流氓來著……」

  「哼!」奈落輕哼,似乎不介意自己曾經扮成女人暗算彌雅法師的事被花曉葵知道。「停止你那笨拙的安慰吧,要是介意我當初就不會那麼幹,命都保不住的情況哪還有心情顧慮尊嚴這種虛幻縹緲的東西。」

  「呵呵……」花曉葵乾笑,真豁達。

  兩人的速度都很快,穿梭的叢林中也絲毫不減俐落,幾下就躍的老遠。漸漸的,周圍浮現出許多個淡綠色的小光斑,星星點點的散落在樹林間,很漂亮,奇異的是,花曉葵發現這些光斑不是螢火蟲,似乎都是獨立的智慧生命體,擁有心靈,似乎是游離的靈魂化身。

  「這座島嶼上都看不見什麼人,以前見過的半妖小鬼也不知道哪裡去了,這麼大量的光斑……」花曉葵突然停下來,凝神仔細觀察螢火蟲一樣美麗的淡綠色小光斑。

  「你有什麼想法?」奈落也停下來,瞥一眼花曉葵的舉動,抬手,淡綠色的小光斑幽幽的浮在掌心,然後又慢慢的飄走。

  花曉葵嘗試跟這些小光斑做溝通,如果它們都是靈魂變成的,這些小的體積,它們自己之間交流大概不會有太大負擔,但跟她交流的話可能就會比較吃力,太小,支持不了多少能量消耗。

  【能聽見我的聲音嗎?】花曉葵用心靈之語做溝通,專注盯住一個小光斑,聚精會神,目不轉睛。

  【是你在和我們說話?】聲音的主人非常驚訝。

  【是的。】

  【你們來到這個島嶼上有什麼目的?這個島嶼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四鬥神毀掉了村子。】

  【四鬥神被打敗了,一團不知道什麼東西。】

  【平靜難道就無法降臨到這個島嶼嗎?】

  【最後只剩下六個個孩子了,何時才能從死亡的陰影中解脫?】

  一石激起千層浪,原本安靜漂浮的淡綠色小光斑紛紛七嘴八舌的交流起來,花曉葵的耳邊聲音吵雜,有問她的,也有各說各的,好似站在吵雜的集市裡一樣,散落在樹林間的光斑漸漸聚攏,東一句西一句。

  【停停!】花曉葵黑線的阻止光斑們繼續無意義的言語,【我沒興趣聽你們無意義的牢騷,乾脆一點,我乾脆開門見山的說,我們做一個交易如何?】

  【交易?我們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作為代價給你。】

  【有,說是交易也不儘然,只是為了顯得公平才這麼說。你們提供一些我想知道的資訊如何,作為代價,四鬥神會從這個島嶼上消失,從他們手中佔領島嶼並且控制他們的玉靈也一樣。】

  【玉靈?】

  【打敗四鬥神的兇惡之徒嗎?】

  淡綠色的小光斑又七嘴八舌的交流起來,很熱鬧。

  「……」同時跟很多人說話真的好累啊,心靈上來說。

  【可以,我們已經一無所有,這個條件反而是我們占了便宜,只是這樣真的好嗎,無論是四鬥神還是那個玉靈,都不是簡單好對付的角色。】   

  【這個你們就放心,玉靈原本就是我的敵人,四鬥神已經是它的傀儡,也是必須消滅掉的目標。】

  花費了一會兒功夫和小光斑達成共識,它們便自發的開始提供消息,花曉葵很快就得知了桔梗複製體的具體位置,也在這個方向,似乎玉靈就是直線朝那裡跑去的。螢火蟲一樣美麗的光斑游離漂浮,形成兩條光帶指引方向,就在兩邊,一眼看去就像在夾道歡迎。

  花曉葵心中有點小焦急,玉靈原本似乎還沒有發現桔梗複製體,但現在直直朝那邊跑去,肯定會發現。

  「我們快點走吧,桔梗的複製體就在前面,攔住玉靈已經遲了,但至少能阻止它動她。」

  奈落點點頭,暗紅色的眼睛似乎因為光線落差的原因顯得有些陰沉,密林裡陽光大部分都被樹冠擋住,很少能照到下面,因此樹下的光線有些陰暗,風一吹就陰森森的。

  兩邊樹木飛快後退,前方漸漸分開,視野裡出現一個矮小的身影,赫然就是被玉靈附身的琥珀,只見他正仰著頭,旁若無人的盯住上面被藤蔓樹杈交織托住的巨大球體看。藤蔓樹杈交織成網狀,可以清晰看見裡面浮動著液體,不時的有氣泡上浮,奇異的是,那些液體竟然沒有一滴從網狀的洞漏出來,黑色的絲狀物隨著液體浮動而浮動,這個球體裡面包裹著一個渾身光裸的女人,面孔如此熟悉。

  桔梗……

  「哼哼……」玉靈發出低沉陰森的笑,「雖然不知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麼,但是毫無疑問,這個應

  該就是你們的目標吧?一個和桔梗同樣面貌的女人,不對,應該說,簡直就是活著的桔梗,一樣的臉,一樣的氣息,除了沒有靈魂,連靈力的波動都一模一樣。」

  「琥珀——」騎著雲母在天上飛的珊瑚發出悠遠的呼喚,因為是在天空飛,珊瑚和彌勒並沒有遇見那些小光斑,而且在半空追蹤地上奔跑的人難免會有點失誤,茂密的叢林又不適合體積變大馱著兩人的雲母穿梭。

  玉靈神色一變,露出痛苦的表情,空洞無神的眼睛露出些許神采,遲疑的回應,「姐……姐……」

  「琥珀!」珊瑚一聽,幾乎喜極而泣,她的弟弟回想起她了。

  「……姐姐。」這次琥珀堅定的多。

  「琥珀,堅強一些,不要被打倒了,無論何時你都是我可愛的弟弟!」這次,那滿臉的血與淚讓珊瑚明白了什麼,用堅定的眼神直視琥珀,鼓勵道。

  「……現在……還來得及嗎?」

  「還來得及,還來得及!」

  琥珀痛苦抱頭,玉靈跟他的精神劇烈衝突,誰也不讓誰,一時間竟不分上下,只是時間一長琥珀肯定會敗下來,現在只是憑著一股蠻勁跟它硬碰硬罷了。

  「嘛,我幫個忙好了。」花曉葵伸出雙手,召喚出園藝師之壺。

  泉水的力量立竿見影,一股黑色的邪氣從琥珀身上滲透出來,一縷一縷,花曉葵立即將壺化成刃,腳一彈沖上去,乾脆俐落毫不拖泥帶水的一揮,黑色邪氣被斬碎,玉靈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琥珀倒了下去。

  陰冷的微風吹過,野草搖晃擺動,花曉葵依舊保持作戰姿勢毫不放鬆,只是過了好半晌也不見其他動靜,好似玉靈已經死在了她剛才的那一擊中,她不相信對方會這麼輕易死掉,但戒備半晌就是沒其他動靜,不禁感到微微疑惑。花曉葵不動,久到珊瑚焦慮的跑到她面前扶起昏倒的琥珀。

  愣愣的看琥珀,脖頸處的碎片已經恢復純潔,乾淨的沒有一絲污染。花曉葵走回奈落身邊,還是狐疑的不肯放下戒心,跟奈落對視一下,面面相覷。

  風吹過,帶來些許涼意,樹葉摩挲發出細碎的聲響,藤蔓樹杈交織的球體中,一雙黑色美目盯著外面的人,靜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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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珊瑚的決定

  一直到琥珀被珊瑚叫醒,都風平浪靜的沒有任何異動,似乎四魂之玉的意識體已經在花曉葵方才的致命一擊中銷聲匿跡了。   

  跟只能靠四魂碎片的力量維持生機命薄如紙的弟弟比起來,珊瑚根本沒心思去管控制琥珀的是什麼東西,現在怎麼樣了,滿心滿眼只有琥珀倒地昏迷不醒的模樣,焦急萬分,輕撫輕拍琥珀的手微微顫抖,透露出她心底的恐慌,真的很害怕唯一的親人會就此長眠不醒。

  「琥珀琥珀!」珊瑚呼喚道,手上力道不敢太大,對待易碎的水晶一樣小心翼翼。

  彌勒幹練果斷的伸手探了探琥珀的呼吸,還有氣,安撫珊瑚的情緒。「珊瑚,冷靜一點,琥珀沒事,他還有呼吸,應該是附身他的邪物被清理驅除掉一時受到一些衝擊,身體不適陷入昏迷。」

  珊瑚稍稍冷靜下來,溫熱的手掌覆蓋包裹住琥珀微微發涼的手,男孩因為從小到大就接受除妖師的訓練,掌心長了一些繭子,薄薄的,有點粗糙。「雖然有點涼,但還是暖的,脈搏沒有停止。」珊瑚鬆口氣,因為親眼看見琥珀倒在自己眼前而懸起的大石頭總算落下。

  微風吹拂,撩動樹枝綠葉,撫弄滿地的野草,悉悉索索的細碎摩擦聲到處都是,陽光難以穿透茂盛的樹冠照到地面,只有少許斑駁的光點,隨著樹枝搖擺一起晃動,風,有些涼意。

  花曉葵不敢放鬆,她不相信玉靈會這麼輕易就被打敗,勝利來得太容易,讓那五十年的掙扎交鋒情何以堪,太過唾手可得就顯得虛假,難以置信。

  警戒四周,任她耳聽八方眼觀六路也沒能找出一點可疑的地方,沒有了危險氣息的刺激,花曉葵刺蝟一般的戰鬥狀態不知不覺放鬆下來,銳利的叫人不敢直視的眼神恢復往日一貫的慵懶散漫。

  緊閉的眼睛睫毛微微顫抖,琥珀緩緩睜開眼睛,眼神迷茫一副還不清醒的模樣,愣愣的盯住珊瑚看好半晌,才遲疑的出聲:「姐…姐……?」

  「琥珀!」珊瑚喜極而泣,弟弟終於認得她了。

  「姐姐……」琥珀躺在珊瑚懷中,男孩本該明亮的眼卻迷茫渙散,「我覺得做了好長一個夢,夢中父親和大家都被我殺死了……我好害怕……」

  珊瑚聞言渾身一僵,心頓時沉下來。她知道,奈落就是利用了這一點才用四魂碎片控制住琥珀的,讓他忘記過去,記憶一片空白,成為聽他命令的傀儡。想到這裡,珊瑚似乎終於想起旁邊還有別人,眼角餘光瞄到淡然優雅,好似一切都與他無關的奈落,琥珀看不見的角度眼神洩漏出仇恨,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不過真好,我殺死了領主,我替大家報仇了!」琥珀低落的聲音雀躍起來,有種解脫的輕鬆,即使不看他的臉也能感覺到那種如釋重負的心情。

  聞言,花曉葵詫異的看過來,從琥珀的言行中發覺到一絲不同尋常。

  「……琥…珀?」珊瑚赫然睜大眼睛,瞳孔微微收縮,兩手鄭重的搭住琥珀的肩膀上,雙目認真嚴肅的盯住他的眼睛,努力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試探性的詢問:「琥珀,你知道是誰害死了大家嗎?」

  「姐姐?」琥珀驚詫,滿臉疑惑,好像珊瑚問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問題,「當然是人見城的領主了,是他操控我殺死大家,還下令放箭,我和姐姐都被箭矢傷得很重,我……我……」琥珀又露出迷茫的眼神,「我覺得很冷很害怕,然後就倒了一個好黑的地方,沒有姐姐,也沒有父親,什麼都沒有,很冷……還有什麼壓得我無法呼吸……」

  ……領主…………

  珊瑚眼神暗了暗,那是琥珀最後看見的場景,就連她一開始也被扮成人見城少主的奈落給欺騙了,琥珀什麼都沒看見自然不知道,最初她也以為是妖怪侵佔了領主的身體,然後對除妖師村子使計。想明白琥珀為什麼會認為領主是罪魁禍首,珊瑚不禁又為新的疑點感到不解,琥珀的思維狀態似乎有些不對勁,她也沒看見領主是怎麼死的,但是,絕對不是琥珀殺死的,為什麼他會認為自己報仇了?是夢嗎,但是夢中的場景琥珀怎麼會用訴說事實一樣的口氣說,語氣中的如釋重負也絕對不是假的,他真的認為自己報仇了!!   

  花曉葵若有所思,琥珀的思維或者說記憶似乎有些混亂,被玉靈附身果然對他造成了很不好衝擊嗎,而且還留下了不大不小的後遺症。那些血淚要絕望到何種程度才會流出來,何況還那麼多,一個小男孩受不了這種痛苦而殘留一點後遺症也不是奇怪的事。大人都不見得能承受的了,不能指望一個還不成熟的小孩子能全身而退,事實上,他能靠自己的意志讓玉靈吃了那麼一個虧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珊瑚陷入自己的思緒思考,久到琥珀露出擔憂的眼神,漸漸忐忑不安起來。是姐姐是不是討厭他了……對啊,他可是殺死了父親和同伴的兇手,姐姐會討厭他也是理所當然的,他是罪人!

  一直注意的彌勒察覺到琥珀目光中的絕望越來越濃重,眼神逐漸趨於死寂,半乾涸的血淚襯托下那麼的觸目驚心,一想琥珀的經歷也就明白了,這個心地善良柔軟的男孩在鑽牛角。珊瑚曾經也說過,琥珀性格較為內向靦腆,這種性子並不大適合做一名除妖師,只是除妖師是家族世代相傳的行業,也就從小訓練他,這是傳統。

  彌勒輕輕拍拍珊瑚的肩膀,提醒:「珊瑚。」

  珊瑚從自己的思緒中醒來,看見琥珀好似要哭出的自責神情,立即明白了彌勒的意思,暗自懊惱自己的粗心,竟然沒有考慮到琥珀的感受,他一定是在胡思亂想了。安慰安撫是一定的,這是她最珍惜也是僅剩的家人,可是說什麼好?

  「…………琥珀做得很好。」珊瑚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你給父親和大家報仇了,是一個優秀的除妖師,父親會以你驕傲,姐姐也以你驕傲。」

  「……真的?」琥珀愣住,然後小心翼翼的問,深怕對方只是安慰他。

  「真的……琥珀已經是個能獨當一面的優秀除妖師了。」珊瑚柔聲安慰。

  「姐姐,我們一起重建除妖村吧!」琥珀露出一個靦腆羞澀的淺笑,憧憬的說出心底的渴望,沒有了那些沉重的心理壓力,他才像一個普通男孩,眼睛明亮。

  「好……」珊瑚聲音微微顫抖。喉嚨哽咽一下,將實話吞回去:其實奈落才是真正的仇人,其實他並沒有報仇,而且還被仇人當作工具利用。她不敢賭琥珀知道真相後怎樣,弟弟還能露出這抹羞澀純淨的笑容,是比報仇更能令她欣慰的,死去的人無法復活,還活著的更加重要。珊瑚暗暗做下決定,向琥珀隱瞞真相,真相的痛苦就讓她一個人來承受好了,她不想再看見琥珀出事。

  奈落,為了瞞住琥珀,她不會再像以往那樣刻意的追蹤報仇,但是,祈禱自己最好不要被她抓到機會,否則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報仇珊瑚是絕對不會放棄的,但是為了琥珀,她暗暗決定將主動的向奈落報仇改為被動的。

  「……徹底被無視了呢。」花曉葵慢吞吞的吐槽。

  「這種小事無關緊要。」奈落一直抬頭盯著藤蔓樹枝交織的球體中包裹的物體,液體緩緩流動,時不時冒出氣泡,裡面的女人眼睛眨也不眨看著他們,黑色美目盈盈如水,面容姣好,清麗幽美,只是神情稍顯呆滯空洞。「這個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桔梗複製體?」

  「嗯,有了這個,桔梗就可以真正復活了!」說到這個,花曉葵就掩飾不住的雀躍。

  「哼,你倒是高興的很。」奈落斜視。

  「那是自然。桔梗救我一命,我還她一命,哪裡不對嗎?」花曉葵期待憧憬的望著球體,裡面女人與她四目相對,複製體渾渾噩噩,沒有自主意識,光裸的被人看光也不會感到羞恥。「人情債還起來可不容易,尤其是這種救命的人情債,對方越強大就越不容易還。」

  對奈落來說,球體裡面的桔梗,跟光著身體到處跑的野獸沒有任何區別,絲毫沒有避嫌的意思,研究的看了蠻久,實在考慮什麼臉上是不會表現出來。

  「……喂,你不覺得目光太放肆了嗎?」猛然注意到,眼前這個桔梗雖然不是真的桔梗,但跟桔梗無限接近啊,盯著人家身體評頭論足的實在太變態了,尤其是奈落還是個異性。   

  「安心吧,我不是彌勒。」奈落語氣很自然的說了一個冷笑話。

  「……」

  躺著也中槍的彌勒表示他很無辜。

  轟——麥.殼@網!首發

  一聲巨響突然傳來,地面微微振動,引起幾人注意。

  龍羅和犬夜叉的戰鬥不停的轉移戰場,無意識的挪動,不知不覺竟向這邊靠近,感受到妖氣的碰撞,估摸沒過多久就會轉移到這邊,花曉葵舉起鋒利的園藝師之刃,試圖劃開球體外面包裹的那些藤蔓樹枝。

  粘稠的透明液體從破洞中滲出,隨著裂口變大,湧出更多透明液體,落到地上濕掉一大片。複製體並沒有自己的思維,呆呆楞楞的,隨著液體湧出的力被帶到裂口邊,花曉葵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蔫蔫的液體殘留,滑滑的。

  「你身上帶狒狒皮沒有?」

  奈落看她一眼,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條白色狒狒皮遞給她。

  敏銳的感覺到空氣中妖氣波動,花曉葵抓住複製體飛身閃開,只見藤蔓樹枝纏繞交織的球體被風之傷打的粉碎,幾條好似被巨大的爪子抓出的巨大痕跡橫在地上,深深的。


第九十五章 花曉葵受傷

  「犬夜叉,看准了再揮刀啊混蛋,差點被你誤傷!」花一秒上下掃一眼察看複製體有沒有被傷到,花曉葵沖犬夜叉大吼,不滿的揮下拳頭。

  即使與危險擦肩而過,清麗幽美的少女依舊沒有反應,美麗的黑眸一片迷茫,懵懂空洞的不會思考,只是無意識的轉頭,視線跟著視野中會動的物體移動,她只是一具沒有靈魂沒有自我的軀殼而已。

  「龍羅往這邊跑,我也沒辦法控制!不要叫我混蛋……」犬夜叉中氣十足的回吼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呆呆的盯著花曉葵身邊的少女,「桔…桔梗……?」

  因為看見另一個桔梗,犬夜叉目瞪口呆,差點被龍羅砍到,翻身一個飛躍閃開,用力一揮刀使出風之傷反擊。也許是無意識的超常發揮,風之傷威力一下子變大,原本打的旗鼓相當吃了幾記風之傷也沒有受到太大傷害的龍羅竟然被吹飛了,狂暴的氣浪席捲樹林,風之傷所經之處樹木無不是七零八落,滿地殘枝斷木。

  沒有了妨礙,犬夜叉把注意力都放在複製體上,金色的眼睛似乎是想研究出朵花來,鼻翼輕動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得到的資訊讓他懵了。「是桔梗……」不是妖怪變得,這個氣味是桔梗的,活生生的桔梗!

  「目瞪口呆吧笨蛋!」看到犬夜叉的挫樣,花曉葵得意的叉腰大笑,「桔梗很快就可以真正的復活了!」

  「犬夜叉……」桔梗從後方匆匆趕過來,發現氣氛有些古怪。疑惑的目光掃視全場,一下子定睛在她的複製體身上。面容跟自己完全一模一樣,只是表情太空白,眼神太懵懂迷茫,沒有靈魂,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這個,就是葵說的那個嗎?果然是跟她一模一樣。復活有望,到時候就真正可以和犬夜叉長相廝守,桔梗不禁隱隱有幾分雀躍,以及一絲急切,自被鬼婆裡陶強行喚醒以來,第一次這麼迫切激動。

  犬夜叉目瞪口呆,視線在兩個桔梗之間來回轉,看看那個,看看這個,「啊……呃……」巨大的刺激下言語功能暫時混亂,從喉嚨裡發出無意義的聲音。

  沒有讓他失態多久,被打飛的龍羅非常頑強的跑回來了,雙刀的威力交疊,妖氣肆虐,他絲毫不會手下留情,將在場的幾人都捲入了妖力攻擊範圍,無差別殺傷。

  奈落的紫色結界立即展開,包裹住自己和花曉葵不受傷害,順便護住複製體桔梗。暗紅的眼睛斜睨一眼,儘管目前她並沒有展現流露出異樣,但他有不好的預感,而玉靈在島嶼海岸初遇時說的話,未必就是它心中真正的想法,故意說出來擾人視聽的也不一定。

  相似的黑暗本質就該瞭解,他奈落會在意旁人的眼光,灰溜溜跑到一個世外小島隱居?真可笑!   

  珊瑚、琥珀和彌勒騎在變大的雲母身上避開了龍羅的攻擊,天空優勢,戈薇則是被七寶化成的古怪巨大紅色物體托起,圓圓的粉色球體,真像是氣球,看起來很軟,桔梗被犬夜叉一把攔住閃到一邊。氣浪翻滾,飛沙走石,灰塵漫天,視野被塵埃遮擋住,最多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

  龍羅的行動也被這巨大的塵埃遮擋住,不知道他會從哪裡開始攻擊,或者先攻擊誰。

  然而龍羅非常執著自己的目標,玉靈的命令大概完全拋到九霄雲外,不依不饒的就認准了犬夜叉。

  紫色結界漂浮半空,奈落凝視下方,不動聲色的說:「活生生的桔梗之軀已經得到,玉靈不知生死,遲遲不見它才出現,也許真的消失了也說不定,要知道,它的力量應該已經很虛弱了才對,原先情況就不大好,硬闖蓬萊島的結界想必消耗非常大,而且……」

  「而且什麼?」花曉葵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好奇奈落未說完的話是什麼。

  「你不覺得龍羅似乎有些奇怪嗎?這個島嶼上應該是被四個妖怪佔領了,出來跟我們戰鬥的卻只有龍羅一個,其他三個或許隱藏在暗中,正在等待出手。」

  控制結界,奈落向海岸飄去。

  「誒?要離開?」

「不是,是試探。」

  不出奈落所料,結界剛飄到海岸上空,平靜的海面就赫然射出炮彈,一下接連一下,仿佛源源不斷,結界的力量完全攔住炮彈的爆炸,但是這麼密集的攻擊下難免會震動。

  「明明來的時候還沒有。」

  結界落下,不在試圖離開島嶼,水中的怪物接到的命令或許是阻止任何人離開島嶼,當奈落停在沙灘上不在有所動作後,就平息下來,海面又恢復風平浪靜,廣闊的天空沒有一隻海鷗,只有飄過的朵朵白雲以及海面爭先恐後奔向海岸的浪花渲染出一種大自然的寧靜。

  突然,一種焦慮的危機感籠罩住花曉葵,奈落也貌似感覺到什麼,皺起眉毛。沒有時間讓他們思考,危險總是來的迅速叫人毫無防備,從林子深處飛出一個不明物體,沖著他們所在的地方,然後「砰」的一下爆炸,空氣裡彌漫火藥的氣味,攻擊的軌跡方向完全相反,並不是潛伏在海中的怪物幹的。

  炮彈是遠端攻擊,拉開距離非常吃虧,儘管距離開若遠到離開炮彈的射擊範圍就沒事,但海裡還有一個在虎視眈眈呢。既然來了,奈落和花曉葵就不打算兩手空空毫無收穫的回去,無論玉靈是否真的消失,四鬥神這個麻煩都必須解決,很明顯他們不會善罷甘休,那就只好分出勝負。

  一邊是海,一邊是陸地,處在夾縫當中,還真看得起奈落跟花曉葵,犬夜叉那邊卻只有龍羅一個。

  目前,四鬥神已經有三個現身,還有一個行蹤不明。

  炮彈不要錢一樣發射,爆炸遍地開花,奈落瞥一眼看起來傻傻呆呆的桔梗複製體,帶上她無疑會拖累自己這一方,不帶上葵肯定不同意,只能讓葵暫時留下來,他一個人去解決那邊隱藏的四鬥神之一嗎?

  骨子裡的多疑讓奈落無法對這個還未洗去可疑的複製體放心。其實花曉葵去消滅躲在暗處的凶羅,奈落留下來看住複製體最好,不安定因素放在自己眼皮底下隨時監視最放心,可是奈落怎麼開口?總不能這麼說,「葵,你去消滅四鬥神,我留在這裡看住桔梗複製體。」

  思考片刻,奈落決定自己去一趟,花曉葵的戰鬥力不弱,她並不是需要人保護的柔弱公主。

  「你和她留在這裡,我去消滅敵人。」奈落說道,然後刻意提醒一遍,「小心她。」

  花曉葵慎重的點點頭,奈落的憂慮她也想到了,雖然只有一部分,她也直覺複製體有些可疑,儘管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這麼想實在有些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但她無法想像,在他們到達以前,玉靈站在那個培育複製體的容器前只是單純的看,沒做任何手腳。

  奈落向炮彈飛來的軌跡向某個方向飛去,他的靠近磁石一樣吸引走了所有炮彈的攻擊。   

  沙灘上只有兩人,海風很大,充滿濕濕鹹鹹的味道,以及海水的腥味,對於在內陸長大的花曉葵來說,這種海的味道聞起來有點不適應,怪怪的。

  複製體乖乖的站著,視線追逐沙灘上起起落落的海浪,似乎那是世界上最有深意的事物,怎麼研究都不會膩煩。

  轉頭盯住她單純的樣子,花曉葵皺起眉毛,難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但是,玉靈消失的實在太輕易,來的太容易反而有種不真實的感覺,而且,玉靈若是死了,四鬥神為什麼還是沒有恢復過來?唔……就算恢復過來,反應大概也差不多,全力驅逐入侵者。

  還有,白童子和神無哪裡去了?不明白呀不明白。

  一道道眼熟的彎月形風刃直沖花曉葵,她反應迅速立馬用園藝師之刃擋住,跟琥珀一起從白靈山消失的女人從一片巨大的羽毛上輕盈的落到地上,妖豔的面容,一身和服,赫然就是神樂。

  「神樂?」花曉葵皺起眉毛,「你變成了玉靈的同伴?」

  「哼!我只是想要自由而已!而它給了我夢寐以求的自由!」神樂紅色的眼睛中滿是驕傲和喜悅,過去,她都只是迫於奈落的威脅才聽令與他,現在她終於自由了。「四魂之玉的確非常神奇,奈落已經無法在挾制我,我重新擁有了心臟!」神樂抬手覆上自己心臟位置,揚眉吐氣說的就是她現在這樣吧。

  「作為交換,你成為了玉靈的手下?這樣和聽令於奈落有什麼不同嗎,不過是換了個發號施令的人,這傢伙的本質並不比奈落高尚多少。」神樂背不背叛花曉葵沒感覺,本來嘛,她們倆又不熟。

  「我是風,自由自在的風。作為交換,協助它殺死你和奈落而已,你們一死我就輕鬆了,不在有任何束縛。」神樂優雅的展開摺扇,冷笑,「不要以為我還是以前的我,如果對我印象還停留在過去,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你誤會了,是完全沒印象。」花曉葵吐槽,神樂的實力怎麼樣,她真的一點也不清楚。

  「怎麼樣都無所謂,你今天必須死在這裡!」風刃伴隨話音落下席捲而去。

  花曉葵反射性的閃開,驟然發現複製體依舊傻傻的盯住湧上沙灘的浪花,風刃來了也不知道躲,完全遮罩了外界的資訊,只會發呆,她心中一緊,神樂完全沒有顧忌,躲不開絕對會被風刃削成幾截。只好救急,撲過去推開她,這時,一道寒光從幽暗的林子裡飛出,直擊花曉葵的致命點。

  野獸捕獵成功的一瞬間是最沒戒心的,因為這一瞬間它全神貫注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獵物身上。花曉葵推開桔梗躲避風刃的這一瞬間也是警惕心最弱的時候,因為對複製體的關注超過了對外界的注意。

  即使反應足夠快,花曉葵還是不免受了傷。她趴在桔梗複製體身上,潔白的上衣很快被血染紅,鋒利的飛廉刺入她的身體。攻擊的時機把握的恰好,仿佛一直在看不見的地方暗中伺機尋找機會。

  琥珀小弟顫抖的從林子裡走出,血淚已經擦乾淨,此刻掛滿透明的眼淚,滿眼不可置信,驚恐的看著刺傷花曉葵的飛廉,還留在在傷口裡沒拔出,明晃晃的鐵證。腦海猛然浮現出飛廉刺入珊瑚背部的場景,以及父親同伴脖頸上飛廉製造出血窟窿。

  又一次……又一次在違背自身意願的情況下,被無形的力量控制攻擊了別人!又一次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做出了不可饒恕的事,他始終沒有辦法脫離怪物的控制嗎?

  「啊啊啊啊啊——」琥珀發出淒厲的慘叫。

  「……」為什麼他這個動手傷人的反而叫的比她這個受傷的還要慘?被琥珀的慘叫嚇到,背上抽痛的花曉葵頗為無奈的抬起頭,她都沒叫啊口胡!

  現在不是發牢騷吐槽的時候,還有一個神樂虎視眈眈呢,雖然她暫時動不了。花曉葵瞅一眼被藤蔓纏住的神樂,幹才她推開複製體的同時召喚了藤蔓。手繞到背後,握住柄用力一拔,痛的她齜牙咧嘴,傷口流出更多的血,

笨拙的輕輕覆上傷口進行治療,一邊疑惑。   

  為什麼這次琥珀被控制的出手後,飛廉沒有增殖生出鋒利的弧,如果刺入她體內的尖銳部分延長一下,或者分出幾個銳弧,她就凶多吉少了,內臟被打穿或者攪爛可不是開玩笑的。

  話說,這是調虎離山吧,是吧是吧?

  奈落要對付的是一個,她要對付的有神樂,海裡潛伏的那個要小心,尚未脫離控制的琥珀,還有……花曉葵瞅瞅躺地上兩眼望天懵懂迷茫的桔梗。

  ……原來她才是最慘的那個嗎?


第九十六章 將計就計

  白色的上衣紅色血跡觸目驚心,但花曉葵衣服下的傷口其實已經結疤不在流血,治療的效果相當顯著,沒有完全癒合但只要不會妨礙戰鬥就行。接下來的戰鬥不知會怎樣,能量自然是能省就省。

  飛廉孤零零的躺在沙灘,未幹的血液顏色黯淡正在慢慢凝結。花曉葵心頭有幾分凝重和疑惑,風刃飛向複製體是很兇險,驟然改變動作因此遲上半拍也說得過去,但琥珀的時機把握的太巧合了,而且,那一瞬間,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麻痹了,儘管只有短暫的一霎那卻也露出較大的破綻,躲開致命處實在是驚出她一身冷汗,一般人早被飛廉戳出一個致命的血窟窿死掉了。

  視線挪到被藤蔓捆綁的結結實實無法掙脫的神樂,花曉葵的眼底充滿研究懷疑,是神樂嗎?不,神樂是風的使者,能力是控制風,沒有這種能直接影響別人身體的能力,就算變強了也不太可能發展出脫離本身天賦的能力,一般都會選擇自身熟悉的力量。琥珀……眼珠斜視,琥珀正崩潰的抱住頭,一臉驚恐,聞聲趕來的珊瑚緊緊抱住他,焦慮不安的拼命安撫。

  「沒關係的琥珀,沒關係的,一定會好起來!」珊瑚的聲音隱隱顫抖,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知道琥珀的情緒非常激動,揪痛了她的心。好不容易才恢復過來,為什麼又會變成這樣?

  「又不是你被偷襲差點死在琥珀和神樂的夾擊下你當然這麼說。」花曉葵臉有些黑,不能怪她這麼不懂體諒,許久沒有受傷,疼痛刺激到她的大腦,因為不經意的大意而受傷,叫她頗為惱怒。她是挺喜歡琥珀的,靦腆羞澀的孩子逗弄起來特有樂趣,但是被偷襲一把差點陰溝裡翻船加上背後隱隱流露出的隱患,作為受害者她不至於連冷嘲熱諷一句都不行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咽吧?

  珊瑚似乎這才看見沙灘上的花曉葵,白衣上的血跡特別醒目,被丟在一邊的飛廉血跡斑斑,訴說著剛才發生的事,臉色一白,無疑,她也是回想起曾經的慘劇,嘴唇顫抖說不出反駁的話。明明……琥珀一直都在她的身邊,為什麼一眨眼就不見了,然後就傳來他淒厲的慘叫。

  複製體桔梗眼神迷茫懵懂的望著天空,同樣的神情,花曉葵看在眼裡的心情卻不同了,因為那個時候,只有複製體離她最近,而且有肢體接觸,原本也頗為懷疑玉靈是否做過手腳,只是尚未看出跡象,現在,這個懷疑更加清晰強烈了,幾乎浮出水面。

  雖然還不清楚背後究竟是誰搗的鬼,但是……花曉葵的目光陰沉下去,犀利尖銳的叫人不敢直視,嘴邊扯出一抹冷笑,真的是挑起她的怒火了,才從頻繁的戰鬥中脫離沒多久,竟然就變得遲鈍懶惰起來,被一個傀儡偷襲到!!   

  舉起鋒利的園藝師之刃,直指一臉懵懂無辜的複製體,臉上已找不到分毫方才救她時的焦急,眼底冷然毫不動搖,那是看敵人的眼神。

  「你瘋了嗎?」神樂不可思議的看著花曉葵,「就算她不是真的桔梗,卻也跟桔梗有著一模一樣的臉,剛才救她不就是因為這個嗎,才一眨眼的功夫就……」花曉葵是如何捨己救人神樂看的一清二楚,就是覺得複製體是對方的拖油瓶看起來一副很沒用的樣子,她才會循著這個方向攻擊,花曉葵若是躲開了複製體就會被傷到,就算賭錯了也無所謂,反正她對桔梗沒好感,身為妖怪才不會關心作為宿敵之一的巫女的死活。

  讓桔梗復活,只要有活生生的血液就行,並不需要完整複製體,四鬥神製造出眼前的這個傢伙,必然是別有用心,連心智都沒有宛若傀儡,帶著也是拖油瓶,而且還有窩裡反的危險,不如乘早解決。

  跟桔梗如出一轍的美麗黑眸一眨不眨的看著花曉葵,懵懂迷茫無辜到極點,赤子一般純潔,似乎完全沒有發覺自己面對的危機,盈盈如水的眸子有種別樣的溫婉安寧。一縷青絲從肩頭滑落垂在胸前,海邊的風幽幽吹拂,柔順飄逸的長髮隨風搖曳。

  然而這一切並不能叫花曉葵改變主意,她已經學會必要時一定要冷酷果斷,否則倒楣的就是自己。僅僅是瞳孔微微收縮,毫不遲疑的就要揮刃……一個炮彈從海裡飛出,落到花曉葵腳下站的地方爆炸。

  感覺到危機的花曉葵已經跳開,沒有因爆炸受到實質性的傷害,只是被風吹亂了頭髮。

  「真是冷血的女人,一旦感覺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即使是面對桔梗這張臉也能毫不猶豫的動手嗎?」面前的「桔梗」發出冷笑,刻薄的嘲弄,「或者說,這才是隱藏在你那副虛偽臉孔下的真面目,自私自利!」

  「你當我是犬夜叉嗎?」花曉葵鄙夷,如果是犬夜叉那個單細胞,只怕真的會被那張臉孔迷惑住而下不了手,「一個假貨而已,桔梗只有一個,哪怕在出現一個跟她長得一樣的女人,那也不是桔梗,所謂獨一無二大概說的就是這個,不可替代的存在。」

  「你說什麼!」旁邊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大吼,花曉葵轉頭,赫然就是犬夜叉,跟龍羅的戰鬥打的他灰頭土臉,火鼠裘也有一點破爛,整個人灰撲撲的,顯然他是聽見那句話了,正火冒三丈的怒視花曉葵。

  「說的就是你!」花曉葵冷哼,鋒利的刃一指複製體桔梗,「你要是能一刀劈了她,我就收回剛才的話,承認你其實沒那麼挫,並且和你道歉!」

  犬夜叉眉毛抽抽,瞪著大大的金色眼睛,說風就是雨的立馬舉起鐵碎牙指著「桔梗」,那張和愛人一模一樣的臉以及鼻間嗅到的桔梗活著時候的氣味無一不叫他動搖迷惑,臉皮狠狠的抽了下。身體已經僵硬砍不下去卻還是要逞強的舉著刀。

  「怎麼了,砍啊!」

  「……」犬夜叉臉皮抽搐,他怎麼能傷害桔梗,雖然他知道那個是假的,但是,動不了。

  「你真有閒情逸致,都死到臨頭還有心情跟白癡玩耍。」頂著複製體桔梗皮囊的玉靈冷笑,嘴賤惡毒不打折扣。

  一聲「白癡」讓犬夜叉黑了臉,原本砍不下去的硬生生湧出砍人的欲望,手癢之。

  「這裡閒雜人等太多,換個戰場吧!」玉靈頗為目中無人的說。

  語畢,周圍的環境陡然一變,讓花曉葵該死的眼熟。

  「如何,非常懷念吧?」玉靈輕蔑的笑,「這裡是我的世界,不要想著把我拉入你的夢境,你的那些小把戲,我都已經看透了。當五十年前你進入我的夢境中,你就註定了會輸,在結局到來之前都只是令遊戲更加精彩的掙扎罷了。」神色驟然一冷,眼底殺機盎然,「不過,現在我已經厭煩了,是時候讓這場戲落幕了!」

  「……」這算什麼,戰鬥前打擊對方士氣嗎?還是得意忘形了都容易話癆?

  玉靈一個示意,背後突然飛出無數妖怪,撲向前方。數不盡的妖海戰術且驅使的都是低級妖怪,花曉葵早就熟悉這種戰鬥模式所以暗自奇怪。它這麼信心滿滿,必然是有殺手鐧才對。   

  才一揮動園藝師之刃,花曉葵立馬就感覺到不對勁,身體如缺乏潤滑劑的機器人一樣動作遲鈍凝滯,頗為不順暢。綠色的刃芒直逼飛來的妖怪,藤蔓如鮮花綻開的花瓣圍繞刃芒一同沖過去,一擊秒殺,但花曉葵的神色卻一點也不高興。

  「如何,已經感覺到了嗎?」玉靈勝券在握的冷笑。

  「五十年前?」

  「你以為,我將你困在夢境裡只是讓你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戰鬥而已嗎?」玉靈毫不留情的嘲諷,「妖怪死後會立即復活,因為我的力量,當然,你受傷了也會很快就恢復,因為我的力量。還不明白嗎,我、的、力、量。」後面四個字,玉靈刻意一字一頓的說,就是要讓對方明白自己敗在哪裡,「你能活到現在完全都是因為我不讓你死。一次次的受傷恢復受傷恢復……迴圈下來,我的力量一點點滲透充斥你的靈魂,從夢境出來後隨著你的靈魂碎片慢慢復原,也蔓延浸染了你的身軀。比起消滅危機,將給我帶來危險的力量化為自己的不是更加好嗎,這樣,這種力量帶來的威脅就不是威脅。」

  冷汗滑下花曉葵的額角,這麼早之前,玉靈就已經開始設計她,前面想要殺死她的姿態都只是故意做出來掩飾真正目的的障眼法嗎?

  「安心吧,不論是你還是奈落,都會成為我的力量,吞了我那麼多能量,也該還回來了!」說到這裡玉靈的神情不禁變得猙獰,用桔梗的臉做出這麼猙獰的表情,實在是破壞她的形象。

  花曉葵一動不動,僵硬的舉著園藝師之刃。

  玉靈放心的虛空踏步走過去,狠狠的一把揪住花曉葵的頭髮,冷笑,「已經動不了了吧?」

  花曉葵眼瞼半闔,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垂下的眼簾遮擋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嘲諷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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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幻境

  四魂之玉的意識體雖然口口聲聲說是五十年前就設計了花曉葵,但事實果真如此嗎?自然不是。它最初的目的是殺死花曉葵,將危險扼殺在萌芽當中,然而折騰了一通發現,看似挺好捏的軟柿子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硬骨頭,起初實力很弱,但成長速度卻相當驚人,翠子又總是一而再的阻撓它,有意識的引導她成長。能以一人之力抵抗玉之內眾多妖怪,爭鬥數百年都無法分出勝負,翠子的庇佑下找不到空隙。

  消滅不掉,只好委婉一點,轉為吞噬,要在翠子的眼皮底下做小動作並不容易,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就只有多花點時間慢慢磨,潛移默化的侵蝕,這一耗就是數年。

  故意歪曲時間說成五十年前目的不是非常明顯嗎,就是打擊花曉葵的士氣信心,如果它開口說是三十年前或者二十年前才想到的,因為消滅不掉只好採用折中的法子,還能營造出那種老謀深算的氣場嗎?不會,氣勢馬上就會顯得矮下一截來。殺死和吞噬選一個,它一定會選殺死。

  它說的話,十句只能相信九句,一開始就是在虛張聲勢。

  玉靈狠狠揪著花曉葵漂亮的長髮,頂著和桔梗一樣耳朵皮囊卻做出一臉猙獰的表情,陰狠毒辣。看著可恨的仇敵在自己的語言攻擊下臉色漸漸慘白,眼中的光彩漸漸黯淡,替換上絕望是非常愉快的事,不止有成就感,還揚眉吐氣一把,過去積累的鬱悶之氣統統舒緩傾吐出,神清氣爽。   

  以為情況都在掌握之中的玉靈不知道,它自以為令對方絕望的話當中不經意洩漏出一個致命資訊,足以拆穿它紙老虎的身份,讓很多迷霧重重的疑團真相大白,而那時,也是它的末路。

  「這個地方,你應該很熟悉吧?你就呆在這裡,慢慢的被我吞噬掉吧!」玉靈冷笑,因為自信滿滿,所以根本毫無防備,下一秒,得意洋洋的冷笑凝結在臉上。

  鋒利的園藝師之刃狠狠刺穿了複製體,鮮血噴湧而出,花曉葵的巫女服上濺得都是,血色的花瓣遍佈,就像凋零的紅梅一樣淒美。包裹住複製體的白色狒狒皮也沾染了血色的紅梅,濕掉的皮毛凝結的東一塊西一塊。

  玉靈不可置信,因為劇烈的疼痛表情扭曲的猙獰,「為什麼……你…還能動?」

  花曉葵面無表情的握著柄又往裡刺入幾分,血液沿著鋒刃緩緩淌落。「你話太多了,想要用言語打擊我,但是功力還差得很,引導人性的陰暗吸引災禍才是你擅長的。」

  「唔……不可能,你應該不能動了才對,就算沒有相信我的話而喪失鬥志,也不可能一點作用都沒有!!」玉靈唇角落下一道血絲,不甘心將讓它硬生生忍下幾分無法忍受的痛楚。

  「啊,你說這個,的確是有用,我的身體感覺到麻痹還有一點不受控制的僵硬,尤其是被琥珀刺傷的傷口,特別強烈。你是五十年前就做準備了,還是剛想到不久讓琥珀偷襲才得手?還是,之前都是做無用功,直到附身琥珀偷襲才成功?」花曉葵笑的譏諷,「你可是敵人,你說的話一字不漏的相信才是真的傻,我有自己的判斷力。」雖然一開始的確是動搖了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恢復冷靜,誰叫玉靈太話癆,讓她發現這麼重要的資訊,雖然還只是猜測,但結合之前的種種跡象,可信度非常高。

  「……故意不動是想引誘我靠近然後突然偷襲嗎?原來巫女也會做這種事,跟卑劣的妖怪沒有任何不同!」

  花曉葵恍若未聞,用力拔出園藝師之刃,血濺出,居高臨下看著無力癱軟的玉靈,它痛苦的捂著腹部。「你,其實本身並不具備任何殺傷力吧?」

  冷不丁的一句卻叫玉靈神色大變,掩飾情緒的冷笑:「你在妄想天開嗎?期盼這樣,然後自己就可以輕鬆勝利!這怎麼可能,我的力量如何,」玉靈唇邊勾勒出刻薄陰冷的弧度,「一直跟奈落一起的你不是應該最清楚才對,那個可恨的小偷!」

  「那為什麼……我從來沒見過你親自戰鬥過,我是說,不依靠別人的身體,不通過操控別人的軀體戰鬥。」花曉葵眼底映出複製體的臉,臉色蒼白,腹部的傷口血跡斑斑,指縫血液未幹,但已經不在流血。「很痛吧,作為從沒有感覺的冷硬玉石中誕生的你,對疼痛更加敏感,更加難以忍受,因為你不曾經歷過成長中磕磕碰碰的疼痛沒有任何免疫或者習慣,既然這麼痛,為什麼不離開?」

  「……」玉靈神色陰鬱,殺意肆虐。

  「因為你脫離了肉體,就絕對不可能戰勝我!」花曉葵肯定了,通過玉靈的態度神色。玉之內,是無數妖怪攻擊她和她戰鬥,離開後,它與奈落的爭鬥屬於心靈精神上的,夢境之中顯露出的真身的確也沒有那種符合四魂之玉力量的強大,唯一的損傷就是奈落的心靈之樹差點被毀掉,在白靈山時,驅使七人隊,後面白靈山的崩塌沒有親眼見過無法肯定,但是可以推測出是附身到依靠四魂之玉碎片的力量而維持生命的琥珀身上,,蓬萊島就更好解釋,它已經有可以控制的身體了,以及現在。種種事態結合到一起,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想法剛出來,花曉葵還有些疑心自己是否對坐入號了,但通過玉靈的反應她可以肯定的確是事實。不參與到搶奪者的戰鬥中,冷眼旁觀,除了是因為別人無法發現它的存在,還有自身的原因,沒有能對別人造成直接傷害的能力,所以,它只能當一個漁翁穩坐釣魚臺。   

  這種跡象早早就已經露出端倪,可惜以前她一直沒有聯想到,被四魂之玉強大的力量唬到了,一般人都不會想到,擁有這麼強大力量的玉靈會這麼雞肋,尤其自己還被狠狠算計過一次的情況下。明明認為翠子是阻礙,明明想要殺死她卻僅僅只能用大批妖怪來牽制,從未顯出過真身,而是讓無數妖怪跟她們戰鬥。

  玉靈站起身,腹部猙獰的巨大傷口已經癒合,手中幻化出弓箭,瞄準花曉葵,神色淩然,與桔梗面對邪惡妖怪的神情幾乎一模一樣,自有一股神聖威嚴不可侵犯的氣勢。

  花曉葵不由自主的呼吸一窒,有一霎那,她以為自己面對的真的是桔梗。

  「桔梗的箭是消滅邪惡的破魔之矢,從黑暗中誕生的你能使用桔梗的這種力量?」花曉葵眼睛眨也不眨,「破魔之矢的靈力對人類並沒有什麼附加作用,威力只會比普通箭矢好一些罷了,畢竟依附了強大的靈力,而不是如射中妖怪那樣傷害加倍。」

  「哦,那也要你真的是人類才行!」

  「什麼意思?我是人類這個事實,難道還會有疑問!」花曉葵嗤之以鼻。

  「人類?」玉靈冷笑,「人類可以五十年而青春常在容顏不老?人類能有這種力量?或許曾經是,但現在,你真的還是人類,而不是披著人類皮囊的怪物?!」

  「那要看心中對人類是種怎樣的定義,如果對人類定義是弱小短壽,我自然是已經脫離這個範疇,若定義是靈長類哺乳科,就算升天做神仙了我依舊是人類。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不要想用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打擊我的心神。」花曉葵完全沒有因為玉靈的話沮喪,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異類。

  「一派胡言!」靈長類哺乳科是什麼,玉靈表示很無知。

  「我以人類的角度來出發,怎麼會是一派胡言,只是代溝而已。人不要太妄自菲薄,憑什麼人類就只能弱小,將強大的同類視作異類,是自甘墮落的表現,自卑又驕傲,將自己圈在了一個狹義的圈子裡,然後用所謂的常識衡量世界。」花曉葵的心態很豁達,不會無病***,也不愛鑽牛角尖。

  箭矢射出,複製體體內擁有桔梗的力量,四鬥神相當完美的將這份力量也複製了下來,破魔之矢直沖花曉葵。

  迅速揮動園藝師之刃,箭矢斷成兩截,依附的靈力散掉,沒對花曉葵造成任何傷害。

  桔梗是算是遠程攻擊的法系高手,破魔之矢那叫一個厲害,近距離雖然攻擊力也不錯,但近身戰鬥上卻是絕對不擅長的,玉靈也並不擅長戰鬥,因為一直「養尊處優」。

  箭矢射不中花曉葵,玉靈卻對眼前的場景視若無睹,猶自一箭一箭的射箭。周圍非常的黑,仿佛黑洞一樣吞噬掉了光線,深幽一片連地面都沒有,能看見的就只有自己和面前的人,面對面,有種奇妙的感覺。

  花曉葵皺起眉毛,她不想在和玉靈做無謂的糾纏,戰鬥自然是乾脆點,早些結束啊。乾脆俐落毫不拖泥帶水將射向自己的箭矢都斷成兩截,她感覺被飛廉刺傷已經癒合的傷口不知何時有種奇異的癢癢感,剛開始細碎輕微,就像螞蟻爬過,然後那種攪得人心癢難耐的感覺漸漸強烈起來,非常想伸手狠狠撓撓。但現在不能分心,只能速戰速決然後撓撓。

  用力一揮刃,沖到複製體面前,奇異的是,對方卻沒有露出驚慌失措的神色,唇邊綻開一抹詭異的微笑。桔梗的面容清麗幽美,氣質乾淨聖潔,玉靈抬頭,唇邊一絲微笑,頗有幾分慈悲為懷的氣場,憐憫柔和。

  出乎意料,它不躲不避,一把伸手抓住花曉葵,緊緊的,仿佛烙在她的手臂上,掙脫不開。身後的黑暗仿佛張開了猙獰的血盆大口,什麼看不見也能感覺到空間扭曲,似乎穿過了什麼。這片漆黑種能看見的只有玉靈和自己,人一般都不會死命低頭盯著自己的身體看,玉靈就成了花曉葵眼中吸引注意力的中心。穿梭扭曲空間的短短幾秒,竟隱隱生出幾分恍惚感,沒有及時甩開玉靈的手,心神微微動搖,而這一霎那似乎決定了某些事。   

  玉靈得逞譏諷的笑,然後,意料之外的自爆了。

  如此近距離的爆炸,光轟的一聲巨響就震的花曉葵頭昏耳鳴,精神衝擊下心神動盪,警惕戒備高度緊繃的精神露出破綻,一時間渾噩一下,然後才恢復意識,但她發現周圍的景觀都變了。

  熟悉的房屋,熟悉的小巷,熟悉的景物,花曉葵迷茫的站在道路中間,傻呆呆的望著前方發呆。

  這裡是她穿越前走的那條小巷,也是她撿到那個神秘綠色水晶球的地方。

  微涼的風徐徐吹過,撩動髮絲的感覺那麼真實,低頭,身上穿著那個時候的那身衣服,天上下著毛毛雨,牛毛一樣細細的雨絲細細密密的落下,在頭髮上形成一顆顆笑水珠。

  看起來就像……她被爆炸震回家了?


第九十八章 出乎意料(捉蟲)

  所謂的自爆其實不過是幻覺而已,玉靈附身的桔梗複製體好好的,只是利用視覺衝擊以及精神衝擊雙重作用製造出一霎那微小的破綻,用幻覺入侵花曉葵的心靈。無論是看見熟悉的面孔突然自爆,還是心心念念想要消滅的物件突然自爆,都會叫人愣上一下吧?這時緊繃的神經就會稍稍鬆懈,防備薄弱。妖海戰術已經沒有用,對現在的花曉葵來說,玉靈不會過分強化某個妖怪,萬一傀儡反噬就不好了,所以驅使的雜碎妖怪依舊是雜碎妖怪,力量並沒有變強,只是不死。

  花曉葵只稍稍思考便明白過來,而且,奈落只是暫時被支開而已,隨時都可能回來,她能發現它的弱點,奈落有沒有發現很難說,或許已經隱隱約約有些推測,只是沒機會證實。玉靈有心掩飾,卻阻止不了自己暴露弱點,殺生丸不在,她就是最大的眼中釘,先拖住,然後慢慢收拾,若被奈落得到肯定的情報,可就更加不好對付了。

  想要破除幻覺,精神力以及堅定的意志是關鍵,但是,即使知道,花曉葵還是忍不住遲疑。好像……很久以前,玉靈曾經使用過相似的招數,有跡可循的拙劣幻覺沒有迷惑住她,而五十年後的現在,心靈精神堅韌不拔的她依舊動搖遲疑。涼涼的雨絲落到臉上的感覺是那麼真實,同樣的招數施展出來,段數卻明顯不同了,懂得吸取教訓更上一層樓。

  真想……再一次見見,那些令人思念的臉,令人懷念的人。就算知道是幻覺,只是敵人製造出來的幻覺,還是控制不住心中的希冀,被時空強硬掐斷的感情,不合時的洶湧澎湃,一發不可收拾。

  毛毛細雨隨風飄落,落在頭髮上變成一粒粒微小的雨珠,細細密密的,熟悉的家鄉,熟悉的建築,每一樣都牽動花曉葵的心靈,無法克制的悸動。腳釘在地上,理智告訴自己這是誘惑人心的幻覺,應該趕緊破除,不要給玉靈機會,感情卻阻止自己,想要沉淪。

  想要……再見一次…………

  「真是……討厭啊!「花曉葵抬頭喃喃自語,天空被雲遮得嚴嚴實實,沒有露出一個角落,毛毛細雨細細密密的隨風飄落,停駐到樹木野草上,點點晶瑩剔透,點綴出一片濕潤。」怎麼也壓不下心底的蠢動,所謂陽謀……就是讓人明知道是陷阱也只能跳下去吧。只有這一次,跟過去告個別吧……即使是幻覺,至少可以……」舒解那份思念,不要變成心中紮根的刺。

  明明已經過去很久,久到親人的臉都變得模糊,更何況是居住的房子,但奇跡的是,花曉葵沒有任何遲疑抬腳就熟門熟路的朝某個方向前進,似乎家的位置深深烙在心底,不假思索就能找到。   

  玉靈,暫且讓你緩口氣,既然已經被她發現這個弱點,一定會好好利用,心中的負擔少了很多啊,一隻張牙舞爪虛張聲勢的紙老虎不難對付,發現這個秘密只是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更加明瞭而已。

  不是一腳踏進玉靈顯而易見的陷阱,而是去了卻一個心結,花曉葵很明白自己的心意,某種程度上來說,或許該感謝提供了這麼一個機會的玉靈,儘管它目的不純。

  比起強硬的圈困,果然還是柔韌的蛛絲能得到更好的效果,這一局,你賭贏了,玉靈。

  視野轉回外邊,獸羅對付起來稍微有些棘手,喘不過氣的火炮攻擊躲避起來不難,而且奈落非常擅長防禦結界,火炮根本不能令他的結界起哪怕一絲漣漪,絲紋不動。身材高大魁梧的獸羅除去火炮攻擊,自身的近戰能力也是非常強悍的,看他的肌肉就能明白,遠攻近戰都擅長的對手棘手程度上自己大大超過精通單方面的對手,可惜獸羅的腦子不怎麼靈光,一打起來就容易得意忘形,興奮的猛攻急擊,中了陷阱也是慢一拍才發覺。被奈落算計的跟潛伏在海中的剛羅互相誤傷兩敗俱傷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剛羅的腦袋也不咋靈光呀。

  一口氣解決掉兩個,奈落往來的方向回去,視野中並沒有花曉葵的身影,他皺起眉毛。

  珊瑚護著失魂落魄的琥珀警惕的與桔梗複製體對峙,彌勒也是一臉戒備,隨時準備出手,然而那個複製體似乎看不懂眼前兩人的備戰架勢一般,臉上神色波瀾不驚,不知該說是懵懂好還是漠然好。

  妖怪的嗅覺比人類靈敏,即使不是嗅覺出眾的犬妖也能分辨出人類無法嗅出來的氣味,而且是這麼近的距離,染血的飛廉孤零零躺在沙灘上,血跡半乾涸,粘稠的暗紅。奈落神色微微一變,暗紅的眼珠驀然陰鶩下來,戾氣肆虐眼底,雖然很快就控制好情緒,但神色依舊陰沉的可怕。他嗅出來,那是花曉葵的血的味道。

  這把飛廉是琥珀的,本該被珊瑚帶著跟犬夜叉一群人一起活動的人出現在花曉葵所在的沙灘,借刀殺人的把戲奈落沒少玩,稍稍一想就得出頭緒。眼神略過複製體逗留在失魂落魄的琥珀身上,奈落目光深沉的凝視,直叫珊瑚心驚膽跳,下意識摟緊失而復得的弟弟,分出警惕與奈落對視。

  花曉葵行蹤不明,現場又蹊蹺的很,前因後果不瞭解奈落也能判斷出絕對和眼前的桔梗複製體有關,她若沒做什麼,珊瑚和彌勒為何這麼警惕的看著她,要知道,桔梗現在算是他們的同伴呀,有著她的臉孔的複製體就算得不到友好也不該被這麼防備,人類的情緒就是這樣的。

  視線掠過珊瑚和彌勒,暗紅的眸子審視複製體幾秒,低沉優雅的聲音從奈落喉嚨溢出,冷冷的,混合著某種叫人不寒而慄的壓抑怒氣。「四魂之玉,葵在哪裡?」一身深色的和服,海藻般濃密曲卷的長黑髮柔柔垂下,臉孔文雅弱氣,眼神卻一點都不和善,只有滿滿的冷意敵視,嗜血暴虐不時閃爍,猶如鎖定目標的野獸。

  複製體不言不語,白色的狒狒皮包裹住她的身體,腹部被花曉葵穿刺製造出的大傷口留下的血跡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受過傷。桔梗的面容姣好清麗,一言不發凝視一方時渾身自有一股優雅聖潔的氣質,複製體很好的繼承了這項特質,美麗動人的眸子盈盈如水,不見半分戾氣。

  「葵大人的話,和她一起消失了,然後只有她回來。」彌勒回答,警惕的眼神盯住複製體,別誤會,他可不是在幫奈落,更不是覺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只是想著奈落與她拼的兩敗俱傷最好不過,反正他說的實話,而且也是奈落自己想知道,先開口問的。只是……彌勒暗暗皺起眉,葵大人該怎麼辦?果然還是該找個機會堂堂正正的打敗奈落嗎?用小伎倆挑撥離間真是不爽,而且這是奈落最擅長的手段。

  「哼……」清麗幽美的複製體好似這才回神,從奇妙的自我世界中脫離,頭微擺,發出一聲冷笑,「奈落,用這麼可怕的眼神看著我,是在威脅我嗎?你打算對我做什麼?」玉靈優雅的緩緩抬手,扒住肩膀上狒狒皮的一角,微微扯動,慢條斯理的好似自己裡面並不是空無一物而是穿戴整齊,露出半邊白皙細嫩的肩膀。   

  「!!!」彌勒錯愕的睜大眼睛,很期待的盯住那半露的肩膀,故作嚴肅也遮掩不去某種外露的氣場。「難道說……要在男人面前脫掉嗎,一位如此絕色的美女竟然對在場的男人毫不顧忌,真不知是大膽還是……啊!!」

  該稱讚一聲珊瑚的確非常瞭解彌勒的性格,話說平時也是她最常被彌勒吃豆腐,感觸頗深,一看見複製體慢條斯理的一副準備扯下狒狒皮的架勢並且露出半邊白皙的肩膀,頭也不回就知道身後的彌勒是什麼反應。二話不說,曲臂一個肘擊狠狠捅了下彌勒的腹部。

  「給我注意一下場合,現在都是什麼時候!!!」珊瑚額頭青筋暴跳,十字路口一跳一跳,咬牙切齒的臉硬生生扭曲的猙獰,嚇的懷中的琥珀也不失魂落魄了,渾身一個激靈,仰頭看著珊瑚,狠狠咽下口水。

  「嘶……」彌勒抽氣,弓著背揉揉痛處,頑強的沒幾秒就恢復過來,理所當然到自然而然,頗為享受的摸珊瑚的屁股,悲痛深沉的說:「你說得對珊瑚,現在是這麼緊急的時刻,我居然被敵人迷惑了心神,果然是因為我的右手被詛咒了嗎?雖然不知道她是誰,但是毫無疑問非常危險,連葵大人都失蹤了,我們應當更加小心才是……」

  「那就把你的手拿開!!」珊瑚握緊拳頭實在忍無可忍,狠狠一個暴栗賞給彌勒,火冒三丈的大吼,神情恐怖的跟惡魔似得,從沒見過英姿颯爽平時一向對自己很好的姐姐露出這麼可怕的神情,琥珀呆若木雞。「不要嘴上一套手上一套混蛋!!都這種時候了你在做什麼!!!」

  彌勒陣亡倒地,頭上好大一個包。

  這麼一鬧,因為琥珀而凝重深沉起來的氣氛卻出乎意料的輕鬆開來。

  玉靈用力將狒狒皮一掀隨意丟到地上,彌勒打了雞血一樣唰的坐起來,可惜什麼春光都沒看見,黑色氣體包裹住它的身體,迅速化成合身的衣物,彌勒頗為失望,隨即反應過來故作嚴肅正經的輕輕咳嗽一聲,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好像剛才那人不是他。珊瑚全都看在眼裡,拳頭又癢了。

  「退開。」奈落突然出聲,冷冷的說。

  「什麼?」一時沒理解他在對誰說,彌勒疑惑的反問一句,然後反應過來是對自己和珊瑚說的,因為奈落的眼睛是看著他們的,一部分注意力放在複製體身上防備警惕它的動作。

  奈落為什麼叫他們離開,彌勒想不出理由,總不可能是不想把他們捲進

去這種一想就覺得可笑的原因,或許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奈落要是這麼好心,世界上就沒壞人了。

  不等彌勒和珊瑚做出回應,玉靈動手了,一把幻化出的弓箭瞄準奈落,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出。奈落反應迅速的閃開,靈活敏捷的向玉靈沖過來,然而箭矢正面躲過去不代表就結束了,飛到奈落身後的箭矢詭異的劃出一個弧度轉彎,從背後向奈落飛來,氣勢洶洶不可抵擋。奈落腳下一點只能先閃開,拖延出的時間足夠玉靈做好第二發的準備,再次瞄準射出兩隻箭矢。

  玉靈對戰鬥節奏的把握似乎越來越得心應手,漸漸摸出一些門道,射出的箭矢不會消失,到後面,幾乎是漫天箭矢追著奈落跑,從各個不可思議刁鑽非常的角度圍困奈落。

  「怎麼了,不反擊嗎?老鼠一樣只知道躲來躲去真是狼狽,太難看了,奈落!」玉靈譏諷嘲笑,神色掩飾不住的得意洋洋,氣焰囂張,似乎認為戲耍奈落這樣就足夠了,沒有再射出箭矢,站在原地觀看。

  玉靈腳下的地面裂開一條小縫隙,猛然鑽出幾條觸手,一把狠狠纏住玉靈的腳,並且向上蜿蜒。玉靈心中一驚,試圖用弓斷開觸手,很快地上滿是碎塊,它累的滿頭大汗也只是攪碎了觸手而沒能將地下的根源斬斷。積累到一定程度,碎肉活過來一樣紛紛湧過來包圍住玉靈,並且向上爬。複製體不是大力猩猩,掙脫不開碎肉的包裹,顧慮到肉身的脆弱性負荷程度有限,以那種肌肉強度來說,要掙開碎肉的纏繞絕對是超負荷的,很快就被整個包裹住。追著奈落跑的漫天箭矢被控制的飛回來救駕,一股腦撞上包裹住玉靈的那層厚厚的肉膜,一聲巨大的爆炸激起漫天塵土。戰鬥技巧上玉靈有待磨練,利用箭矢的力量的確實現了第一目標將它從肉膜包裹的困境中解救出來,卻也炸的她頭昏腦脹,半天爬不起來。   

  「葵在哪裡?」奈落冷冷的問一聲。

  「咳咳……」玉靈痛苦的咳嗽兩聲,譏諷的笑,「你以為你有威脅我的資格嗎?她的小命可是握在我的手上,激怒我對你沒有好處奈落。」

  「哦,這個籌碼如果真的有你說的那麼有力,為何不早點用出來,而是磨磨蹭蹭的掖著藏著?」奈落絲毫不為所動,顯然不吃玉靈這一套。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不知道她的行蹤更令你恐慌吧,想救也找不到線索,但是如果出現在視野中,即使被挾持,比起未知,能救回來的希望也大上許多。」

  奈落用暗紅的眼睛盯住玉靈許久,看的直叫人毛骨悚然,冷笑,「你以為,你的秘密還沒有被發現?還能藏多久?真正的強者,和虛張聲勢的外強中乾到底是有分別的。從我做好最壞的打算,卻意外的用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好的成果,我就開始有了懷疑,儘管過程不令人愉快但完全在意料之中。你被發現那一刻起,就註定無法再置身事外,你不甘寂寞企圖獲得一具自由活動的身體時,就註定不能再俯視眾生穩坐釣魚臺。」

  「咳咳咳!」玉靈咳嗽變得劇烈。

  「桔梗那個女人,或許也已經發現。」

  茂密的叢林中走出人影,赫然就是桔梗。看見她,奈落做出一件極其出乎意料的事,在桔梗毫無防備中猛然出手攻擊,陶俑的身體頓時碎裂開,靈魂飛出來。

  「桔梗大人!」

  「桔梗大人!」

  伴隨兩聲驚叫,從陶俑中飛出在天空迷茫盤旋幾圈朝另一個方向遲疑了一會兒的靈魂仿佛找到了目標,調頭氣勢洶洶的朝複製體沖去,巨大的慣性撞的複製體一下子前傾一下子後仰。


第九十九章

  半空盤旋似乎在尋找目標的靈魂勢不可擋的撞向複製體,拋棄了另一邊傳來的親切眷戀的吸引,強大的慣性撞的她一會兒前傾一會兒後仰,正如當初鬼婆裡陶把桔梗喚醒時的場景。

  來自外部的刺激引發劇烈反應,比起玉靈,自然是桔梗的靈魂與這具沒有靈魂的空殼更加匹配,由桔梗血液培育出的複製體與她的靈魂非常契合,即使和原本的身體有些那麼一點區別,不過這一點瑕疵是可以忽略的,甚至對現在的桔梗來說還是一件好事。

  四鬥神吸取桔梗的血液培育複製體,目的就是為了她的一身靈力,理所當然的,培育過程中只注重靈魂的保持,而不曾關注複製體的體質問題,用妖力澆灌浸泡了整整五十年,人類的細胞發生微妙變化,沾染上部分妖怪的特性。那種微妙的力量滲透到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中,已經被完全接納,與身體完美的融合到一起。

  具體有怎樣神奇的意外變化,桔梗以後自然會慢慢發覺,現在就不詳細說明。

  花曉葵的計畫是利用複製體的血液製造出一具身體,但奈落並沒有遵從她的這個願望,而是直接利用複製體對桔梗靈魂的呼喚,讓她直接在這個身體上復活。可是,別忘記裡面還有另一個意識,理所當然,桔梗與玉靈發生了爭奪,無論有意無意都無法避免。玉靈不會容忍另一個意識在這具身體裡,有琥珀的教訓在前它不會在同一個坑裡連續栽兩次,桔梗即使無意爭奪也不行,陶俑的身體已經被奈落毀掉,她只能拼一口氣,否則好不容易破鏡重圓的戀人又將天人相隔。   

  奈落的舉動叫人措手不及,冷不丁將桔梗拉下水,雖然她原本就打算消滅淨化玉靈,但趕鴨子上架和自己迎難而上是兩碼事。

  「奈落,你做什麼!?」彌勒站起身質問。附近沒有瞅見最猛勝的身影,彌勒見縫插針,抓住右手封印風穴的珠子,做出準備使用的姿態。

  「做什麼?看不出來嗎?當然是讓桔梗復活。」奈落冷笑,睜眼說瞎話,讓桔梗復活是真的,但裡面居心不良的成分也抹不開。「玉靈不過是個只會虛張聲勢的廢物而已,作為曾經聲名遠揚的巫女,桔梗怎會輸,自己的身體被一個邪物侵佔使用,她看見了一定也很難受,親自把它趕出去最好不過。身為守護四魂之玉的巫女,淨化玉也是她的職責所在,桔梗那個女人不是一直把四魂之玉視作自己的責任嗎?」

  「就算這樣……!」彌勒咬牙,道理聽上去似乎對,但從奈落口中說出無論什麼都會變味。

  奈落現在只有孤身一人,曾經無數次想要殺死他,現在仇人站在自己面前,沒點想法是不可能的吧?彌勒心中就不可遏止的冒出一個念頭,趁這個機會把奈落吸進風穴裡去!

  眼神無意識掃過珊瑚,彌勒心中一沉,強烈的願望牽動神經,右手不禁握緊。風穴的存在就像懸在腦袋上的劍,不知何時就會落下來,讓他命喪黃泉屍骨無存,時時刻刻在死亡的威脅中的滋味不好受,每每回憶起父親被風穴吸入的場景渾身就止不住顫抖,不論過去多久都是他心頭抹不去的噩夢。

  或許祖父和父親都被奈落的話引入誤區,被告知只有殺死奈落這一個辦法就鑽了牛角尖,他也不敢賭是否真的有其他辦法能解除風穴。想要活下來,和心愛的人一起生活……

  「哦,法師,你想用手中的風穴把我奈落吸進去嗎?」奈落不冷不熱的扯動嘴角,天性薄涼的聲音以及習慣的說話方式,組合到一起就成了萬年討人嫌的腔調。

  被戳破心思,彌勒心神微微一震,如果是以前,遇到這樣的機會他一定會動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顧慮。彌勒非常珍惜來之不易的同伴,雙方錯綜複雜的關係叫他不敢輕舉一動,和同伴心生間隙醜陋的活下去是他不願意見到的情況。彌勒有屬於自己的驕傲和原則。

  「怎麼了,法師,不動手嗎?」奈落咄咄逼人,故意激怒彌勒一樣催促,絕對是因為心裡不爽,所以戲耍別人出氣。「!」彌勒臉色深沉的放下抓住右手風穴封印的珠串,「我會找到其他辦法解除風穴,奈落,五十年的前不過是個垃圾而已,這樣的你所下的詛咒威力能有多強多複雜!」鼓舞自己的同時狠狠打擊刺激了一下奈落,這是一個不容改變的事實,即使現在已經不一樣,拔去了這根心頭刺,也在心頭留下一個創口。

  奈落的神色不變,但暗紅的眼卻深沉了幾分。

  「法師大人……?」珊瑚愣怔的喃喃自語,她有點不明白,但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一夕之間家破人亡,被犬夜叉一眾接納的她也是非常珍惜這份彌足珍貴的同伴之情,可以的話她也不希望出現間隙。

  另一邊,桔梗和玉靈展開了激烈的鬥爭,精神靈魂上的爭奪外表上看不出什麼端倪,因為桔梗的靈魂擠入那個軀殼後,複製體就停電似得倒下去了。

  奈落搜尋什麼一樣注意周圍,回來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神樂的氣息,但是卻沒有看見她的身影。

  「神樂剛才在這裡?」有現成的目擊者,不用白不用。

  「和葵大人一起消失了。」彌勒心生疑惑,神樂不是奈落的分_身嗎,為什麼奈落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什麼?奈落神色微變,心中猛然生出不好的預感。

  這個無聊的遊戲,還是早點結束吧!感覺到白童子正在迅速向這邊靠近,奈落認為時機已經差不多成熟,從懷中掏出缺了兩塊碎片的四魂之玉,通體圓潤剔透,泛著純潔到不含一絲雜質的光芒,燦爛奪目璀璨耀眼。似乎這塊沒有了強大能量的四魂之玉拿在奈落手中的時間裡,已經和他達成共識心意相通,立即領會的綻放出強烈的光芒。普通人眼中僅僅只是明亮刺眼而已的光芒,卻讓複製體中桔梗靈魂和玉靈的爭奪達到白熱化,硬生生把玉靈從軀殼中逼出來。   

  一團霧氣狀的東西竄出,空氣中回蕩一陣宛若野獸受傷的尖嘯,四魂之玉的光芒叫它無法忍受,想要逃走卻徒勞無功,沒頭蒼蠅似得到處亂撞,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住玉靈,讓它無法離開光芒照耀到的範圍。

  「這個力量,是翠子的力量。如果是活物的話還要抽出靈魂,但是你的話就可以直接淨化。無用的雜碎妖怪幫你拖住了翠子,消耗她的力量,你才高枕無憂到現在。玉的裡面一直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真是悲哀啊,翠子不需要你,將形成四魂之玉的靈魂包括自己都淨化掉,是翠子的願望,你卻不能沒有翠子,因為她是維繫四魂之玉的必須存在。」奈落嘲諷,耀眼的光芒照進他的眼底,暗紅色的眼珠折射出冷漠的光。

  「可惡的奈落!!」不男不女的聲音滿是怨毒。

  「桔梗……可惡!」犬夜叉拄著鐵碎牙狼狽的從林子裡走出,一眼便看見了心愛的女人,臉上可疑的泛起紅暈,掩飾自己的尷尬一般咒駡一聲。

  包裹身體的狒狒皮被玉靈扯掉扔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是由它的力量幻化出來的,玉靈被逼出軀體,遮掩住身體的衣服自然是在四魂之玉的光芒下雪一樣消融。犬夜叉一眼看見桔梗虛弱的坐在沙灘上,手中無奈的抓著白色狒狒皮緊急遮掩著身體,幸好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玉靈吸引走了,只有剛拄過來的犬夜叉第一個注意到。

  「犬夜叉……」桔梗白皙的臉蛋也浮現醉人的嫣紅,以這樣的姿態醒過來實在太無奈太考驗她的羞恥心,壓下了真正復活的喜悅,尷尬羞澀。

  犬夜叉慌亂笨拙的連忙脫下自己的火鼠裘丟到桔梗身上,撇過頭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桔梗,眼神在彌勒和奈落之間徘徊幾下,果斷駐留在彌勒身上,金色的眼睛充滿警惕,防賊一樣。

  「……喂喂,沒必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吧?」讀懂犬夜叉的眼神,彌勒後腦勺掛汗。

  「誰讓法師大人你平日裡劣跡斑斑,犬夜叉會這麼想也是理所當然的吧?」珊瑚理解犬夜叉的想法,鄙視一通彌勒平時的作風。

  玉靈在翠子淨化的力量下掙扎,一道劍氣從天而降,狠狠將霧氣狀的一團劈成兩半,一聲淒厲的尖嘯蕩漾開,好似從另一個世界傳過來一樣悠遠。

  銀色飄逸長髮,臉上有妖異的戰紋,一身厚重的和服,穿著精巧的鎧甲,氣質冰冷優雅,戰慄的貴公子殺生丸。天生牙的力量對玉靈傷害很大,原本是奈落都束手無策的無形無體只能靠翠子的力量壓制,他的到來立即打破僵持的局面,勝利的天平傾斜。

  「殺生丸!」犬夜叉驚愕的不自覺叫出對方的名字。

  殺生丸身體微側,金色的妖瞳斜視犬夜叉,發出鄙夷輕蔑的冷笑,這兄弟倆關係一如既往的糟糕。「犬夜叉,還是一樣的不長進,太難看了。五十年前被這個女人封印,現在依舊不吸取教訓嗎?果然是愚蠢的半妖,你身上流淌的父親的血,真是被你狠狠糟蹋了呀,犬夜叉。」

  這番話……殺生丸似乎誤會什麼了啊,但也難怪。五十年前犬夜叉為了桔梗,想要摒棄妖怪的血變成人類,後來雖然不了了之,但現在桔梗可是復活過來了,而且並沒有因為以前的矛盾心生間隙,兩人一副和好如初的情景。

  「殺生丸你這個混蛋……」犬夜叉咬牙切齒,喉嚨裡發出低低的獸吼。

  殺生丸轉過身,持刀專心致志注視玉靈,眉毛微微擰起,以他的眼力能夠清晰的看出,即使被劈成兩半,眼前這團散發著和曲靈一樣氣味的不明物體也沒有被傷到要害,只是受創而已。   

  兩團霧氣互相盤旋追逐一陣,融合到一起恢復原樣。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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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殺生丸的到來可以說是巧合到不像是巧合,剛好是玉靈被逼出軀體想要逃走的時候,被翠子的淨化之力吸引住全部注意力,對殺生丸的劍氣毫無防備。

  且不論是殺生丸是自己尋到這裡還是被有心人引到這裡,玉靈孤身奮戰,想它死的卻有好幾個,而且都聚到一起,局勢一邊倒,結局已經註定。

  另一邊,被幻覺困住的花曉葵遭受到一場危險,誰也沒料到,本來以為只是一場迷惑人心拖延時間的幻覺,裡面竟然還有除她以外的人,混在以假亂真的幻覺中伺機偷襲,一條小命差點被葬送掉。

  「神樂!」花曉葵咬牙,差點就死在自己一時的鬆懈大意下,好險!

  「失敗了啊,真是可惜!」神樂無限惋惜的歎氣。

  「看不出來,你這麼盡心。」花曉葵嘲諷,周圍的幻覺依舊停留在熟悉的場景沒有因為神樂的暴露發生變化。

  「被奈落差使和被四魂之玉差使,我都是聽命於人,但是有一點不一樣,在奈落手下,我是絕對不可能得到自由的。」神樂自嘲的勾勾唇,「別忘記了,我是從奈落體內分裂出來的,對他的心思做不到了若指掌也能想到一些。」

  不是不知道,神樂明白,她受到四魂之玉的引誘,搖擺不定的心蠢蠢欲動而做出背叛的舉動,等到心中的竊喜興奮消褪真正看清現實後明白過來,被別人差使是不可能自由的,自由不是嘴上說說就是。她是風的使者,追求渴望能像風一樣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或許只有化身成風的那一天,才是她得到自由的時候。

  神樂的出現打破花曉葵心中暫時的迷蒙脆弱狀態,夢醒了,就要面對現實。只是一個神樂根本不是花曉葵的對手,即使她的力量被強化過也彌補不了兩人之間的巨大鴻溝。突然,神樂身上出現一個巨大的傷口,幾乎將她劈成兩半,血液噴湧。

  神樂愣怔,發出慘烈的叫聲,「啊——」

  花曉葵滿臉莫名其妙,那道傷口和她無關,不是她弄出來的。和她曾經在四魂之玉內部看見的場景一樣,受到致命傷害即使是以妖怪的生命力也難以熬過去的神樂竟然在幾秒後恢復過來,好似不曾受過傷,只有衣服裂開的痕跡和斑斑血跡訴說她曾經受到的傷害。

  「……真是噁心的手段,外部有人在攻擊玉靈,而神樂成為了它的替身嗎?」花曉葵喃喃自語的判斷。醫者不能自醫,恢復別人的傷勢比治療自己的傷便捷很多,至少不用考慮因為劇烈的疼痛折磨而露出破綻,一定程度上也能唬弄別人,製造出一種不死的假像,施加心理壓力。

  神樂的痛苦才真正來臨,簡直讓看的人毛骨悚然,身體不斷受傷不斷恢復,一遍一遍重複,可以看出外界的攻擊是怎樣一場暴風雨,受苦的全是神樂。   

  雖然神樂背叛了,但她嚴格上來說並沒有真正做出令她不可原諒的事,花曉葵沒有看人受虐的嗜好,嘴唇緊抿神情嚴肅。戰鬥只是不想死只是想活下去,本性可沒有變態掉,她看不下去。

  「……這…算是我被蠱惑的懲罰嗎……?沒有力量卻妄圖得到……」神樂吐出一口血,壓抑自嘲。

  花曉葵握緊園藝師之刃,眼睛微微眯起,回到原本身體取回所有力量的她和剛從四魂之玉裡出來不可同日而語,到底,你是小看了別人啊!

  淩空一劃,一道弧形裂縫出現,目標,趁玉靈沒有空閒沉浸到自己的心靈世界,摧毀它的心靈之樹!

  殺生丸的攻擊遲遲沒有奏效,每一下都像在做無用功,傳到他大腦的的確確斬到東西的資訊像是錯覺一樣。見攻擊不奏效,暫時停下手中的動作,殺生丸凝神,審視玉靈霧狀的真身。

  「單純用劍無法殺死四魂之玉的意識體,翠子的淨化之力也只能做到牽制而無法令它消失,淨化的靈力不夠嗎?」桔梗已經裹好身體,但是不敢輕舉妄動,在眾人面前若無其事的穿上衣物,她做不到這麼沒臉沒皮,只是用火鼠裘和狒狒皮完全遮掩住自己的身體而已,一扯就散。

  「用風穴的話…

…」彌勒完全是好心,想要幫忙消滅掉敵人,殺生丸絲毫不領情,他的想法中,彌勒若是隨意插手了就是搶奪他的獵物,那不叫幫助,而是紅果果的冒犯。斜視,金色的妖瞳冷冷瞪一眼企圖打開風穴的法師。

  犀利的眼神下,彌勒僵硬住,訕笑的鬆開意圖解開封印的左手。

  奈落冷眼旁觀,只是單手托著四魂之玉好讓翠子散發淨化之力牽制玉靈,默默轉動思緒。果然,消滅玉靈一般的方法不行,即使殺生丸的天生牙對那個世界之物有克制作用也不能徹底殺死玉靈,更加關鍵的東西沒有被傷到,就算玉靈暫時消失了,過去一段時間等它恢復過來就又會出現。那個東西必然是在一個它自信安全不會受到傷害的地方,對玉靈來說是必須的,類似妖怪心臟一樣的東西……

  暗紅色的眼睛凝視掌心耀眼的四魂之玉,刺眼的光讓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突然,霧氣狀態的玉靈劇烈一震,受到無形的攻擊一樣,表面雲層似得翻湧也停下來,按下停止鍵一樣。沒有慘叫,因為它沒有感覺到痛楚,只是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漸漸流失,思考越來越困難,腦海裡一片空白,如人偶的發條失去了動力漸漸停止。

  殺生丸看準時機,用力一揮天生牙,這次玉靈沒有再發揮它的頑強生命

力,陽光下的冰雪一樣消融。似乎是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經完成,四魂之玉的光芒暗下來。

  虛空裂開一道縫隙,花曉葵從裡面走出來,有點狼狽,拄著園藝師之刃。看見她雖然有點狼狽,但精神看起來還不錯,奈落剛要鬆口氣,眼神陡然被花曉葵白衣上已經乾涸的血跡吸引,暗紅的眼睛驀然一沉,不動聲色的掃過琥珀。

  白童子不知何時來了,騎在炎蹄身上悠閒愜意的浮在半空,見情況穩定下來就,炎蹄與他心有靈犀一樣,不等吩咐就會意的落下來,停在奈落身邊。神駒白馬高大威武,即使不是愛馬的人也能看出它是一匹優秀的好馬,俊朗豐碩,肌肉勻稱線條流暢,短短的皮毛沒有一縷雜色,純潔乾淨的白色,紅色的鬃毛火焰一樣耀眼。

  炎蹄優雅的踢踢蹄子,鼻子裡噴出一口氣。

  「給你,我拿來了。」白童子隨手將兩塊碎片丟給奈落,赫然就是鋼牙身上的那兩塊。

  奈落一把接住,將碎片放入四魂之玉的缺口,一陣光芒後完美的融合到一起,兜兜轉轉,四魂之玉終於完整了。

  「另外,自稱是蓬萊島四鬥神之一的凶羅被殺生丸殺掉了,非常囂張的攔在他面前,挑釁以為十足的敘舊。看來,五十年前來過這個島嶼的不止是那三個人啊。」白童子把自己剛才看見的事告訴奈落。 這樣一來,佔領蓬萊島的四鬥神,龍羅、凶羅、獸羅和剛羅全軍覆沒了,因為封印著他們力量的寶箱依舊在鳴動之釜中,培育出的桔梗複製體沒有配上用場,全部打敗後沒有發生一次合體,直接死的不能再死。

  奈落隨意點下頭,表示知道。

  「玉靈還沒有消失,只有四魂之玉還在,它就會再次出現,只是下一次就沒有這麼好對付了。吸取失敗的教訓重新構造自我,玉靈將會更加強大。四魂之玉會吸收持有人心中的黑暗化為自己的力量,它在我的手中這麼久,下一次……」奈落對著花曉葵說,不過那個音量旁邊的人也都能聽見,這個事實沒有隱瞞的必要。雖然沒有說明,但頭腦聰明一點的稍微一轉就明白,他已經說的很明顯。

  「……面對一個擁有奈落頭腦的四魂之玉對吧?」彌勒接下他的話,想想那個場景,心中一陣惡寒。

  奈落把四魂之玉遞給花曉葵,「由你來說,也算是了卻你的一個心願,翠子終於可以從四魂之玉中沒日沒夜的戰鬥中解脫了。」

  花曉葵接過四魂之玉的手頓時僵硬住。

  「玉靈因四魂之玉誕生,只有四魂之玉消失它才會真正消失。」奈落淡淡說,「啊,還有另一個選擇,就是惡徒們不在覬覦四魂之玉的力量,沒有了這些黑暗的染指,它就不會被污染,玉靈誕生少了這些必須的糧食就會胎死腹中,但這是不可能的。人類心中的黑暗是不會消失,這是人類骨子裡的劣根,妖怪的欲望不會消失,妖怪奉行弱肉強食的規則,弱是罪。」

  四魂之玉靜靜的躺在花曉葵掌心,她愣怔的盯著,手隱隱發抖。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喉嚨乾澀的厲害,聲音在舌尖打個轉咽回去,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反駁。

  「不用悲傷。」似乎感覺到花曉葵的猶豫掙扎,圓潤的四魂之玉中傳出一個女聲,光聽聲音也能想像一下翠子是多麼的英姿颯爽威風凜凜。「我在四魂之玉中戰鬥了數百年,只有它消失了,我才能得到真正的安息。當初與妖怪們拼死戰鬥,生命的最後拼死一搏,我也沒有料到竟然會誕生四魂之玉這樣的東西。多少的腥風血雨,多少的人禍災難都是因四魂之玉而起,只有拖著四魂之玉一起消失,才能讓杯具停止,才能少許彌補我的罪孽。」

  四魂之玉表面映出翠子的身影,「我想得到安息,拜託你了。」

  「…………好。」花曉葵用乾澀的聲音應道,「我的願望……」

  四魂之玉中心光芒閃爍,似乎是翠子在等待花曉葵說出那句話。

  「消失吧,四魂之玉……永遠的。」

  這一聲,為持續數百年圍繞四魂之玉的腥風血雨畫下一個完美的句號,困在四魂之玉中的靈魂都得到了解脫,包括那些被玉靈驅使和翠子戰鬥了數百年的妖怪。神樂不在被控制,只是沒有了四魂之玉力量的治療,受的傷非常重,四魂之玉碎裂的悲鳴中,她化成了真正的風,得到夢寐以求的自由。

  四魂之玉,成也翠子,敗也翠子。


第一百零一章

  玉靈被徹底消滅,儘管對翠子的事有些無法釋懷,但就目前來說似乎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了。花曉葵不是一個喜歡逞強,明知道辦不到還不肯承認的人,她很豁達,想要做的事就一定會努力去做,實在完成不了也不會耿耿於懷到鬱鬱寡歡,她知道自己已經努力了,盡最大的努力去爭取過。讓四魂之玉消失是她的願望,是翠子的願望,現在願望實現,翠子的靈魂終於得到安息,她悵然無法再見到這位陪伴了她五十來年亦師亦友的巫女,但也由衷的祝福翠子能有一個美好的轉世。   

  四魂之玉碎裂飛散四處是戈薇射出的箭矢惹的禍,為了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她和犬夜叉踏上收集碎片的路途,很歡笑,有悲傷,有危險,有驚奇,經歷了各種各樣的事情,四魂之玉已經徹底消失,雖然偏離了初衷,但也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現在,似乎是她該回到屬於自己的時代的時候了。

  一群人站在食骨井前,戈薇背著她的黃色大背包,推著她的自行車。

  「哦,無論看幾次,我都難以想像這麼普通的一口枯井裡隱藏著一條時空隧道,外表上,怎麼看都是一口廢棄的枯井。」花曉葵站在井邊向下看,撇撇嘴。

  「你來看過這口井?」桔梗疑惑的問。

  「唔……幾次吧。」花曉葵漫不經心的說

,解釋起來就會牽扯出一大串有的沒有的,四魂之玉都已經消失了,就讓那個圍繞四魂之玉展開的故事石沉大海好了,反正也已經沒有意義。對無數個偶然必然的因素無數微小細節編制出的命運軌跡,無數人的命運軌跡交織成的龐大命運來說,一個結局既定,過程固定的故事沒有多大意義。

  戈薇眼神掃過犬夜叉,最後定睛在所有同伴身上,掩飾掉眼底的那一點眷戀不舍,強作笑顏。雖然性格中有那樣這樣的缺點,但優點也是很多的,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有著這個年齡的女孩通常都有的毛病,揪著拼命指責數落沒有意義,這是成長必經的過程,區別只在於有的人改掉了,有的人保留下來。

  初戀失敗,戈薇心情低落,但也努力不讓這種情緒影響到大家,她的豁達開朗讓「放手」變得有尊嚴,即使失敗也無損她在同伴們心中的形象和好感。

  「我要回去了,四魂之玉已經消失,我也該回歸正常的生活。果然,還是那邊的生活才適合我,為了這邊的事情總是請假,功課落下很多,不努力的話不行,接下來我需要好好用功才行。」戈薇揚起一抹笑容,「說真的,四魂之玉徹底消失真是太好了,我也松了一口氣,原本就是因為我不小心把玉弄碎了才惹出那麼多事,現在皆大歡喜,我也可以不用那麼愧疚了。」

  「就算沒有你,憑玉靈的性格一定也會弄出事。」珊瑚努力忽略掉旁邊的奈落,努力忍住想滅了他的衝動,擠出一個微笑,手臂輕輕摟住琥珀的肩膀,「不必太自責,戈薇。」

  「還會在過來嗎?」七寶淚眼汪汪的拉住戈薇的手臂。

  「嗯,我還會再過來的。這口井連接著我家,我隨時都可以過來玩,不用擔心,不過最近恐怕不能來,需要用功趕上落下的功課。我現在都有些看不懂以前學過的那些東西,跟朋友們的關係也有些……畢竟不像以前那樣經常一起出去玩了嘛,我也要好好補償一下她們。」戈薇摸摸七寶的頭髮,心裡明白,不來的原因除了她說的那個外,還有犬夜叉,待她理清自己的感情能坦蕩的面對犬夜叉後一定會過來,共同經歷多少次危險發展出的同伴之情,她不想隨隨便便丟棄。

  「這口井,跳下去就行了吧?犬夜叉也能穿過這口井……」花曉葵突發奇想,「那我也試試!」

  以前是軟弱,知道自己即使回到那個時代也見不到家人,現在是好奇,心靈無所畏懼無所逃避,只是想試試能不能穿越這口井,如果能穿過去一定要好好逛一下久違的現代商業街,至於錢……這裡村子隨便拿個罐頭過去都是古董,有奈落在,難道還用怕被人坑嗎?

  「啊對了,葵君也是現代人,一定非常想念從小長大的時代吧?」戈薇想起來說,然後好奇的問:「葵君來過日本嗎?」   

  「沒有,我連省份都沒出去過,更何況是國家。」撇去戈薇疑似插足桔梗和犬夜叉的第三者行徑,花曉葵還是比較樂意和她交流的,因為本身和她沒有直接矛盾沒有直接衝突。

  「那如果能過去的話,我可以做導遊,帶你好好逛一逛東京!」戈薇邀請道。

  「啊?」花曉葵眨眼,「好啊。」站到井沿上,「我先來試試!」

  花曉葵跳下去,可惜什麼都沒發生,井底依舊是井底,硬梆梆的地面。「啊啊啊啊……這口破井是靠什麼判斷的啊,明明犬夜叉是土生土長的卻可以穿越,我這個時代與這裡不符的人卻不能,沒天理!」

  白童子躺在附近的一棵樹下無聊的打個哈欠,炎蹄側躺露出肚皮讓他靠著自己,和諧的一幕被彌勒法師看在眼裡。其實他一早就想問問了,畢竟白童子的臉實在太令人誤會,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一直用詭異的目光打量奈落,側頭和身邊的人竊竊私語。

  「你覺不覺得那個孩子跟葵大人長的很相似?」彌勒湊到珊瑚耳邊小聲問。

  「嗯,和奈落長的也有幾分像。」珊瑚沒開口,琥珀點頭道。

  「對吧對吧,如果他們兩個有孩子,我覺得大概就是長這個樣子。」彌勒用遇見知己的八卦口氣和琥珀探討。

  不死心的折騰半天,食骨井依然沒反應,花曉葵只好悻悻的罷手。爬出井口就看見彌勒奇異的眼神,目光有意無意總是擦過在樹下休息的白童子,和琥珀竊竊私語。

  「你們在說什麼?」花曉葵奇怪的問。

  「葵大人,能問一個問題嗎?」彌勒笑眯眯的問。

  「什麼問題?」

  「雖然覺得很不可思議,畢竟葵大人才蘇醒過來不久,但那個孩子的長相實在……請問是不是你和奈落的……」

  「是啊是啊。」花曉葵奇異的沒有羞澀,而是很大方的承認了,並且補充上一個天雷,「是奈落生的。」

  「……」一排石像全都杆在井邊,慢慢風化。

  戈薇回去後果然很久都沒有來這裡,剛開始大家都不在意,因為她前面已經說過,但漸漸的就覺得不對勁了。彌勒和珊瑚的孩子都快出生,戈薇始終沒有來過一次,尤其是七寶,他堅定的認為是因為犬夜叉傷了戈薇的心,所以她不過來了。熬不過同伴的請求,犬夜叉無奈的只能到食骨井邊,想要跳進去,看看那邊戈薇是怎麼了,結果出乎眾人的意料,犬夜叉也無法再穿過那口井。食骨井似乎變成了一口普通的井,隱藏在裡面的時空隧道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時候,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對楓之村來說,桔梗是已經死去的人,犬夜叉是半妖,並不適合呆在人多的地方長久居住,所以就兩人搬到了附近的深山裡。桔梗依舊秉著她的悲天憫人幫助貧苦的人們,是金子總會發光,桔梗或許就是那種人,漸漸的,又積累起了名氣。

  楓婆婆的年紀大了,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她已經是很長壽了,在一個夜晚,安詳的逝世。

  楓的死去讓桔梗非常傷心,頗為消沉了一陣子。

  這具四鬥神培育出的身體與她原本人類的身體有著某種微妙的不同,妖力日積月累的侵蝕讓她具有了一定妖性,不是半妖但也類似,就壽命這一項,她不用在擔心了,十年二十年過去,桔梗依舊年輕美貌,絲毫沒有老去的跡象。這些時間裡,她漸漸發現身體的奇妙之處,巫女聖潔的靈力竟然與不屬於人類的力量完美融洽的存在與一個身體裡,成為了一個整體。

  兩人守得雲開見日出,過的很幸福。

  花曉葵在日本這塊小地方實在呆膩了,吃穿住行都不習慣,就算在奈落的城堡中她享用的東西都是最好的,但不習慣就是不習慣,奈落只好專門找了一些中國來的華裔來服侍她。日本似乎非常崇拜中國的宋朝,哪怕改朝換代國號不再是宋,他們依舊用宋人來稱呼。

  話說,得知原人見城現在的奈落城竟然還在的時候,花曉葵其實挺吃驚的。   

  古代娛樂少,總是沒什麼事情做,花曉葵感覺很無聊,曾經的沒有電腦會死星人變成了現在的一坐就能坐一整天星人,其中的蛻變需要多麼艱辛的過程啊!當巫女的時候還有事情做做,現在真的是吃了睡睡了吃,天黑了的娛樂就是做某種運動,體形神奇的沒有橫向發展,孩子有好多個……她覺得自己真的已經完美變化成某種能吃能睡能生孩子的很會「哼哼」的生物。

  耳邊傳來腳步聲,不用轉頭她也知道是誰來了,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回來了。」

  「嗯。」一雙堅實的手臂摟住她,溫熱的氣息噴吐在她敏感的耳畔,挑逗的輕輕舔舐,激起一陣陣電流竄過。

  反手摟住奈落的脖頸,花曉葵後仰,送上自己白皙的脖頸,溫熱的唇順從的移到皮膚細膩的脖頸上輕輕舔舐啃齧,耳鬢廝磨,體溫漸漸上升,曖昧的氣息彌漫開。火熱的大手遊動,緩緩勾開衣襟,探進去,挑逗的輕輕勾勒摩挲,圍繞敏感點打轉,點燃炙熱的火。

  「唔……」壓下幾欲從喉嚨溢出的低吟,花曉葵睜開眼睛,「你不覺得現在時間不對嗎?白日那個啥太墮落了,這麼好的天氣,這麼好的日子應該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還有什麼比現在我們要做的事情更有意義,繁衍後代可是非常神聖的儀式啊!」奈落低低一笑,純粹的睜眼說瞎話,臉不紅氣不喘的瞎扯一通。

  「那抱怨兔崽子太多占去我太多時間的傢伙是誰啊?」花曉葵鄙夷的說,推開奈落的腦袋。「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也消磨不掉你旺盛的精力……你有事情做,我一直呆在這裡可是很無聊的!」

  聰明的人,有野心的人,都是不甘寂寞的,奈落不認為自己已經天下無敵,注重修煉,但是天天修煉太枯燥,就撥出一部分精力時間管理城池,後來為了把一個個喜歡跟他搶人的兔崽子打發出去,就出兵攻佔附近的城池,一人管理一個,明明是這樣,還總是樂此不疲的想要花曉葵給他生孩子。看見又一個留著自己和妻子的血的孩子誕生,心裡就有一種幸福感,因為孩子見證了他們一起度過的歲月,將那種羈絆系的更深。

  起初花曉葵也是興致勃勃的參與管理,但是時間一長她就沒興趣了,太枯燥乏味,管理城池不是遊戲,她的責任感也不允許自己隨隨便便不負責任的亂下決定,最後一股腦推給奈落做。

  奈落的有一個決定,花曉葵舉雙手贊成,那就是暗中蠶食整個日本島國,等他們成為了這個國家的地下君主,侵華戰爭還會有嗎?當然是沒有。至於回國,用自己的知識令國家強大起來什麼,都是浮雲,她還不想找死。日本一個貧瘠的彈丸小國,沒什麼太厲害的角色,但中國就不一樣,誰知道是不是隱藏著活了數千年的老不死啊。這個世界妖魔橫行,那就說明神仙是有的,神仙是存在那就說明她和奈落其實還都只是小角色,當當土霸王就行了,想回去指點江山也要看這個時代土生土長自有一套潛規則的正派人士同不同意。

  嗯,總的來說,她日子也過的很美滿,皆大歡喜果然是個令人喜歡的詞彙。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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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是還可以
蠻喜歡這篇女主個性
不會聖母
卻帶有自己的性格
點破犬夜叉中各種盲點
人類被怪物侵略好像是正常的什麼的
雖然不太理解女主怎麼一直沉睡##(只看過動畫一些
但是總體來說奈落好申請啊啊啊啊
相比來說,犬夜叉根本花心大蘿蔔
感謝作者大大,轉發者
本帖最近評分記錄
  • 悠于 現金 +2 認真回覆 2016-6-11 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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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性,有能力,雖然不知道覺醒了什麼。
還有或許是設定拿到園藝師所以回不去,那個水晶球裡面富含的能力要修煉,導致前面那個可以回去,或者只是葵反應不及,才沒回去,有點亂不確定是哪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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