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怨靈反噬
斯菲蒂亞靜望宙斯。
誠然,宙斯有各種毛病,就連波塞冬和他自己的子女們也天天給他作對,但大家都不得不承認,這位神明是諸神的王者,名義上的統領。
所以,這一次戰鬥是他的責任與義務,也是古神們到底能不能繼續存在的關鍵!
赫斯提亞望著克拉諾斯,想到昔日被囚禁的黑暗時光。抓住扶手,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如果克拉諾斯勝出,那麼她是不是需要在黑暗中繼續生活。作為火焰之神的她永遠忘不了,在最初誕生的時刻,自己是怎麼和幾個兄弟姐妹生存在黑暗中。
“殿下放心。”斯菲蒂亞的手貼在她手背:“宙斯不會輸的。”雖然斯菲蒂亞看不上宙斯的人品,但不認為宙斯會慘敗。
諸神之王,能夠壓著哈迪斯等人,雖然有大家放水的因素,但宙斯不是弱者。
看看四周,有不少神明士氣低迷,斯菲蒂亞的聲音逐漸提高:“我們的神王是雷霆的主宰者,天穹的化身,難道對付一位被封印許久的古神,還要擔心勝負嗎?”
似乎在呼應她的話,宙斯的力量和整個天空呼應,來自烏拉諾斯的神力協同他的雷霆變作一頭頭巨龍撕咬向克拉諾斯。
克拉諾斯反應飛快,拿著空間神器反擊,紅光飛舞,每一道光輝都象徵空間毀滅力。輕而易舉將巨龍擊殺,空間激蕩,萬神殿不斷動搖。
阿波羅不由皺眉,一個響指,光輝從主神柱流淌而下,揮灑在萬神殿鞏固防禦。
兩位神王的力量旗鼓相當,但斯菲蒂亞隱約察覺不對勁,悄然和下面主持審判的狄俄尼索斯聯繫:“你提前對克拉諾斯動手了?”
“沒,只是在深淵那邊留下陷阱坑了他一下。但他力量強大,仍然跟宙斯旗鼓相當,恐怕很難取勝。你說,假如他擊敗宙斯,未來會是什麼情況。”
“那樣神族就好看了。到時候科俄斯這些古神們會被他請出來上位,但諸神的凝聚力會比現在更糟。”似乎聽出狄俄尼索斯的意動,斯菲蒂亞提醒說:“而且他如果活下來,深淵可到不了我們手裡。”
死神達拿都斯是一位雙面神,他分裂的另一半是他的哥哥修普諾斯,他的核心力量是死亡和毀滅,他契合深淵的力量。按照雙面神議會提出的一個方案:“如果我們用深淵製造飛船,借此逃離世界毀滅的大破滅,可不可行?”
斯菲蒂亞從古老大女神尼克斯那邊得到的經驗,加上蓋亞和狄俄尼索斯的研究。如果有十二位主神聯合打造神舟飛船,或許可以讓諸神安穩度過諸神黃昏,在世界重新開闢後繼續統治天地。
但前提是,製造飛船的材料必須能夠扛過毀滅大劫。
於是,深淵中的古神們必須清理乾淨。這片在毀滅中殘存的世界碎片是最佳的材料。
“放心,瑞亞不會讓克拉諾斯活下來的。”狄俄尼索斯的確心中有那個念頭,但斯菲蒂亞的話將他理智喚醒。
這位女神就如同他情感上的枷鎖,能幫他平復心中瘋狂的念頭。
於是,耐心等待兩位神王的戰鬥結束。
隨著時間的推移,勝利慢慢偏移到宙斯這邊。但宙斯身上也被克拉諾斯的空間刃劃出道道血痕。雖然佔據一點上風,但稍有不慎就會被空間破壞神反擊。
這時候,瑞亞坐不住了。這位時光與大地的女神悄然施展時間的力量,牽絆克拉諾斯一瞬間時光。
但就是這一瞬間要了他的命。
斯菲蒂亞冷哼一聲,想到瑞亞當初對自己下手。目前兩位女神虛以委蛇,面上一副親熱。但暗地裡斯菲蒂亞深恨瑞亞當初對她的干預。
僅僅是一秒鐘的時間!但就是這一秒鐘,讓斯菲蒂亞的本體陷入困境,摩羅斯因此死亡,勒托女神也難以復活。
“在時間掌控方面她不愧是最精深的女神。難怪蓋亞當然那麼欣賞她,想要借助她開拓未來。”
同樣是一秒鐘的牽絆,世界的時間有一秒鐘的凝固,諸神們除卻哈迪斯等少數強大主神有些感覺外,其他人根本沒有察覺。
宙斯趁機以權杖擊中克拉諾斯的胸口,神魂被天雷毀滅,但死前克拉諾斯咆哮著:“宙斯,我的遭遇就是你未來的下場。未來,你也會被你的孩子殺死!”
宙斯一怒,天雷將空間之神化作灰燼,一點印記都沒有留下。
神王的詛咒預言,這是宙斯永遠邁不過去的坎。
空間之神死後的神力被宙斯繼承,這位神明越發強大,隱隱有超越瑞亞的可能。目光冷冷在阿波羅、雅典娜、阿瑞斯、赫淮斯托斯、阿爾忒彌斯、赫爾墨斯等神明身上掃視。
阿波羅面色淡淡,在勒托死亡後他的性格越發怪異。阿爾忒彌斯看了宙斯一眼,扭過頭去。
赫爾墨斯直視宙斯,雙目澄澈,根本看不出異樣。
這些子女中如果說威脅最大的人當然是……
“宙斯,古神的叛亂已經終結,接下來該是下面那個人了。”赫拉打斷宙斯的沉思,指著大地上的狄俄尼索斯:“他的審判,我們要怎麼辦?”
這時,狄俄尼索斯開始自己的下一步。“冥河的怨靈,聽從我的呼喚,展現諸神的罪孽吧!”
立刻冥河暴動,三位冥河之神失色,只得退入冥界看著無邊亡靈在冥河中翻滾,謾駡著諸神。
哪一位神明沒有一些小摩擦,就連斯菲蒂亞也曾懲戒過一些凡人。
還是那句話,無罪復仇不用在意,但是有罪復仇必須用自己的力量來抵抗。
“以審判之名,罪孽回饋!”
冥河沖入萬神殿,陡然化作一條條分支沖向對應的諸神。
有一位一等神站在宙斯背後,還沒等她說話就被無盡的怨恨詛咒之力淹沒。
她曾經因為一個凡人擅自動用她的貢品對大地施加懲罰,一口氣殺了上萬人。
這份遷怒,讓冥河多出無數冤魂,這時候沖向她身邊將她的神力一點點抵消。先是降級,然後在冥河詛咒中逐漸支撐不下去,最終沉眠在冥河被冥河之水拖入冥界。
“這就是抵抗不了眾生怨恨的代價。”雅典娜還有興致研究冥河水的本質,然後看向身邊飛舞的那些怨靈。
這位戰爭女神手頭也有不少罪孽。比如因為和她比試紡織技藝而被她變作蜘蛛的人類少女。再比如違反智慧女神的規矩,和外人私通失貞的女祭司。
“我自問是一位盡責的神明,我的懲戒有據可循,維持著公正原則。”雅典娜一臉輕鬆,她在大地上還有一座審判所,被祭祀為公正裁決的審判官。
那些怨靈在身邊呼嘯,可根本不能進入她身邊一米。直到一大片漆黑河水潑下,身邊的神力一下子削弱三成。
“這是?”智慧神職一感應,明白過來。當初她在雅典對人類真王有著幾次直接干涉,直接引來命運反噬,讓人類走向另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這對世界而言,未來人類的行動都有一份惡業記錄在雅典娜。
“這明明是宙斯讓我做的!”雅典娜倍感冤枉,但宙斯畢竟沒有出面,而是在背後推手,所以黑鍋被她扛了。
不過慶倖的是,赫莫娜當初曾經對她施展過一次懲戒,降低了很大一部分反噬。所以,雅典娜挺了過來,目光看向其他人。
主神們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肆意妄為的罪孽,唯獨斯菲蒂亞那邊很乾淨。這位掌控著命運的女神,鮮少真正出面對付人。但每一次對付人都有理可循,根本不擔心怨恨的反噬。但是作為主神,也招來一些怨恨,加上她身邊屬神作惡也會算在她頭上,於是也付出一點神力扛了下來。
可大罪沒有,在諸神中最輕鬆。靜靜望著諸神被怨恨之氣充斥的冥河黑水潑灑,不少神明因此墜落冥河,在萬神殿失去寶座。
“一口氣削去三成的神明。一半永久死亡,一半陷入沉眠。”斯菲蒂亞微微一歎,但也明白。這些神明死後力量重歸世界,對世界而言是一件好事。沉眠狀態也是一種修養,生命無損。
冥河之水被神力逐漸淨化,原本動搖整個冥界的冥河終於平緩下來,逐漸恢復澄澈。
三位冥河之神松了口氣:“接下來只需要小心維護,又可以支撐一千年。”
狄俄尼索斯看著天平,厄洛斯值從警戒線不斷下滑,最終來到他們設定的理想值:“看樣子,未來可以支撐很久。但宙斯作為真正的神王樹立威信,未來殺神王降低厄洛斯值的辦法行不通了。不知道殺赫拉行不行?”
他思考的同時,灰色的河水沒有停歇,在那些微末小神們的罪孽散去後最終落在那些城邦保護神身上。
任何一位城邦保護神,都是踏著累累白骨建立自己的威名,都是諸神中的強者。雖然他們身上有著城邦彙聚的信念力量,但隨著特洛伊之戰的結束。作為戰敗一方的阿波羅等人紛紛感受到反噬力量。
無數哭嚎的怨靈從他們神體一一穿過,察覺到撕心裂肺的痛苦。
以眾生的苦難鑄造染血的寶座,在此刻一一償還。
就連阿波羅早早得到狄俄尼索斯的告誡,用太陽石抵抗也沒支撐多久。
吐了一口黑血,將太陽上儲存的力量統統拿出來抵抗,才總算保住性命。一臉灰白看向波塞冬和阿爾忒彌斯,他們倆的情況比他好些,但也付出莫大代價。
而宙斯和阿佛洛狄忒站在特洛伊一方狀態就更差了。宙斯剛剛和克拉諾斯打了一架,現在又被強迫支付一大筆神力,他的神力儲備消耗一空,自身都在沉眠的邊緣徘徊。剛剛繼承克拉諾斯的神力,一下子還給天地。
而阿佛洛狄忒更慘,這位女神本來在十二主神中就是最弱的一位,城邦綜合實力最弱。巴巴幫上特洛伊的戰車也是為了未來的勝利果實。
但一下子賠的乾乾淨淨,直接被無數怨恨亡靈打落至沉眠。她的寶座被冰封,女神昏迷不醒躺在神座上,但萬幸的是主神柱沒有崩塌。
阿波羅聲音沙啞對厄洛斯說:“回頭你去愛神殿幫你母神坐鎮。”厄洛斯也受到很多反噬,畢竟他當初肆意玩弄他人的愛情,也遭到很多人的怨恨。但死過一次,並且被阿波羅教導後這些年沒有大錯,勉強挺了過來。
雅典娜等人作為勝利者也不好受,這次傷亡太大,加上狄俄尼索斯將歷代戰爭死亡的怨靈孽力回饋,她們雖然有城邦信念力守護沒有沉眠,但也紛紛丟了一大筆神力。
諸神重創,唯獨斯菲蒂亞和哈迪斯完好無損。兩位神明笑了,斯菲蒂亞在狄俄尼索斯宣告審判結束的那一刻站起身。
這時候諸神氣喘吁吁,根本顧不得斯菲蒂亞。
“諸位殿下,剛剛的審判讓我很有觸動。趁著諸神都在,就讓我們開啟下一個議程吧。”
絕地天通!這位女神偽裝多年,終於露出自己的獠牙。
☆、第101章 諸神的國度
宙斯等主神們面色難看,目前主神們受創嚴重,而斯菲蒂亞則保留大半實力。如果她願意,這時候就能殺死宙斯等主神。
宙斯目光頻頻看向哈迪斯,希望自己的兄長出面。不過,這位死亡的君主閉上眼,在骷髏王座上酣睡,似乎根本沒看到斯菲蒂亞的舉動。
“又裝死!”宙斯心中暗罵,只好維持自己的體面,質問希望女神。“斯菲蒂亞,你想做什麼?”
“陛下,您不覺得,我們神庭的神明太多了嗎?有些低等神連凡人都打不過。”榮光之女敲擊手中權杖,站在萬神殿中央溜達。
宙斯聽斯菲蒂亞的話頓時毛骨悚然:“你想要弑神?”裁剪諸神,清掃不合格的神明?
“不不不,我可不會這麼做,雖然有些人不爭氣,但也是神族一員。我只是覺得大家對大地、對人類的干涉太強了,這對我們神明的威信有損。”斯菲蒂亞看向瑞亞,這位女神面色冷淡,暗中已經彙聚時光之力。
斯菲蒂亞胳膊上神徽一亮,命運之力和瑞亞遙遙對峙。
“別動!”瑞亞耳畔傳來斯菲蒂亞冷喝聲:“如果你動手,命運之力會直接斬斷你的命運線!”
命運神殿,本體出手,在無邊命運線的糾纏下,手中翻出瑞亞的命運線,隱隱針對她施法殺意。
瑞亞默默傳音:“你想做什麼?”
“不做什麼,你看著就好,對你沒什麼損害。”同時,斯菲蒂亞對諸神說:“我不需要弑神,我只是想要請大家高坐神壇,老老實實遵守我們神族的規矩。”
“規矩?什麼規矩?”赫拉在宙斯之前開口:“這就是你的提案?”
“這是當初我們商議過的,在主神會議中要分離人類和諸神的行為。不能讓人類隨意誹謗諸神,探知諸神的隱秘。可是諸神在人間留下血脈,無數半神神子頂著父神母神的榮耀肆意妄為。如果是主神的後代,就連三等神和二等神也不被放在眼裡,甚至被這些有著人血的半身欺負過。”斯菲蒂亞來到一位海洋女神身邊。
這位女神在反噬之力下面容憔悴,斯菲蒂亞輕輕上前托起她的下巴,將她散亂的頭髮梳理好,柔聲說:“這位殿下,如果我沒記錯。幾年前有一位神明的後代闖入你的領域,將你帶回去作為戰利品向他的國民炫耀?”
女神臉色一變,但斯菲蒂亞盯著她雙目,主神威嚴之下難以說話,默默點頭。
將一位女神作為戰利品,這是半神英雄們最榮耀的象徵行為。不過很多英雄辦不到,所以會拿甯芙仙女或者其他神明女性後裔來彰顯自己的勇武。
“把俘虜女神當做自己榮耀的勳章。真不知道,這是哪位殿下傳下來的毛病。”斯菲蒂亞輕巧將一群女神綁在自己的戰車上,赫拉和阿爾忒彌斯等人的目光不自覺在宙斯身上徘徊。
宙斯倍感尷尬。
斯菲蒂亞輕輕一笑,又來到另一位神明邊上:“聽說,殿下前些年和一位凡人搶妻,最後被那個凡人擊敗,讓我們神族顏面大失。”這位神明悻悻然,不吭聲。這種丟人的事情可不願意提及啊
“陛下。人類之中的強者太多了。”斯菲蒂亞轉了一圈,說了不少人神之爭的衝突立案,最後又回到宙斯身邊:“說起來,這都是陛下的錯。”
是啊,所有神明中就是宙斯最喜歡留情,大地上那些半神英雄有一半跟他有關。
引起不少低等神明心□□鳴,他們作神很悲劇,除卻要被高等神明奴役外,還要受到那些神明的後代歧視。憑什麼?自己是真真正正的神明,但是居然不如這些半神英雄?
“這位女神很懂得拉攏人心啊!”雅典娜心中一歎,萬神殿中那些低階神明,有不少人面色鬆動,似乎有意站在斯菲蒂亞的一方。
“高舉大義名分,行動起來會方便很多。”斯菲蒂亞暗笑,指尖從宙斯英俊的臉龐慢慢滑落:“陛下在大地處處留情,靠的是這張臉蛋還是你的甜言蜜語?”從嘴唇慢慢滑向喉嚨,在喉結停留。
宙斯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他感覺到這位女神指尖神力吞吐,如果斯菲蒂亞有一丁點的殺意,他必死無疑。
女神的動作輕柔,在堅實的胸膛、跳動的心口輕滑,但他內心毫無任何異樣曖昧情愫,只有無邊的恐懼。尤其是手指最後慢慢向著腹部挪移。“還是說,陛下靠著自己的天賦力量?”
“尊貴的復活者,祈願女社。您為諸神完成那麼多願望,如果你有什麼願望的話,本王一定以神王之力助你完成。”隱約察覺女神的不懷好意,宙斯感覺發話。
“斯菲蒂亞。”赫拉驚呼出聲,在斯菲蒂亞的手落在肚臍時女神突然反手從宙斯身邊拿走雷霆權杖。
“這是陛下說的,我的懇求希望諸神來幫我實現。”
“除卻閹割陛下外,我的願望只有一個。暫時隔離人類和神明,我們諸神高舉神座在天穹,將大地留給人類。”
“把大地留給人類?”阿瑞斯暴怒:“斯菲蒂亞,別忘了,你是神明,損害諸神的利益對你有什麼好處!”
目光看向普羅米修士,不少人懷疑這位女神的舉動和普羅米修士這位人類先知者有關。
“如果不是他攛掇,這位一向溫和的女神怎麼會有這種計畫?”諸神仍然不敢相信,這位鋒芒畢露的女神是不久之前那位以寬容溫柔著稱的祈願女神。
這種肆意狂妄的態度,即便是斯菲蒂亞當初頂撞宙斯的時候也沒有,反而讓不少人想起曾經的災難女王。唯有那位女神,才能逼迫宙斯,才能指點天地山河,豪情不遜男神。
阿波羅不由失神:“看多了那些軟和性子的女神,突然看到這位女神好不適應啊。不過也正是這樣,這位女神身上的黑暗魅力才最讓人嚮往。”
最讓男神們喜愛的女性有兩種,一種是讓人呵護在手心,小心翼翼捧著,讓人憐愛的類型。而另一種,則是能夠激起男神征服欲的女神,享受的是征服的過程。
這位女神無疑是後者,萬神殿一眾男神中能夠壓她一頭的人才有幾個?捫心自問,阿波羅自己都沒把握能夠穩壓她。
“正因為我是神明,所以要站在世界的角度來考慮。一切都是為了更偉大的利益。”斯菲蒂亞一臉嚴肅:“人類在大地上繁衍,隨著諸神的退避,人類會大幅度繁衍,對諸神收穫人類的信仰大有幫助。”
“現在整個大地上才有多少人?如果人類的數量翻了十倍,大家會多出多少信徒?多得到多少貢品?”
“神明,唯有神秘才能使人敬畏,唯有力量才能讓人順從,唯有恩惠才能讓人愛戴。諸神天天和凡人爭風吃醋,隨便在大地施展神力降臨恩惠,只會讓凡人失去對神明的敬畏心。認為神明對人類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應該,甚至有人囚禁神明、欺騙神明。”
拿著雷霆權杖,女神的態度嚴厲起來:“諸神啊!我們是世界最高的一極,象徵世界的法則。你們能夠忍受凡人的這種褻瀆嗎!”
不少神明被斯菲蒂亞蠱惑,一個個熱血沸騰,想到神族的榮耀,忍不住出聲附和。
雅典娜微微一歎,雖然明知道這位女神肯定也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但既然掀動諸神的意志,那麼大勢已定。
“達拿都斯殿下,聽說前些年你差點被凡人捕捉了一個化身?您可是冥府少有的大神。”
“阿波羅殿下,您不久之前被凡人盜取神力,又怎麼想?”
“雅典娜殿下,你對於那位妄想挑戰你的瀆神者,怎麼看?”
一個個強大神明挨個質問,眾人無言以對。
“那你想怎麼做?諸神日後不踏足大地?被軟禁起來?”赫拉有些意動,詢問斯菲蒂亞的方案。
“偉大的天后,我們諸神的領域從來都不在大地。”斯菲蒂亞欠身行禮,方才的鋒芒立時收斂,似乎仍然是那位溫柔寬容的女神。“和凡人爭鬥,對我們來說太掉價了。我們只需要將神域建立在天穹化作明星,以此樹立我們的威嚴。用天和地的差距宣告我們的尊貴。”
距離產生美,離得太近,反而難以讓人察覺人神之別。
“人類不容許上天,天是神明的領域。但是神明可以借助化身降臨大地。”斯菲蒂亞用雷霆權杖一指:“諸位請看。”
在已經被毀滅的特洛伊城,阿喀琉斯舉著一根金色石柱立在城池的地基核心。
“阿喀琉斯?他不是死了麼?”阿波羅一驚,阿喀琉斯的死亡是他最寵愛的神射手造成,這件事他還對希望神殿進行賠罪,但沒被接受。只是由忒提斯收走阿喀琉斯的屍體避開特洛伊之戰。
“他是死了,但他是神明孕育的神子,在死亡後從冥府走出,食用不死草而封神。”
阿喀琉斯本來應該是一位強大的神明,只因為出生之時被海神詛咒,所以跌落到半神境界。經過死亡的歷練後成為真正的神明。
斯菲蒂亞說:“我讓他確立天柱,以結界籠罩大地,將大地的力量上限壓制在半神等級。也就是說,半神以上的存在會被強行從大地驅逐。這也是對大地的保護。畢竟在蓋亞女神死後,如果我們強行在大地降臨真身,很容易會破壞沒人守護的大地。”
諸神的身高這是一個關鍵。泰坦巨神們都是天父烏拉諾斯和地母蓋亞的孩子,他們的身高雖然不能說是擎天立地,但都是以萬米計算。在大地上隨意動手,破壞太大。
“諸神高舉神座,而凡人們的上限就是半神,也不用擔心他們獲得弑殺神明的力量。到時候如果他們突破上限,直接帶入天界進行封神就好。這樣,可以壯大我們的神族。”斯菲蒂亞有自己的規劃,在如今主神們受創的時候根本不經過他們同意。
從雷霆權杖開始,一一將十二主神的權能打入自己煉製的天柱。
得到十二主神的力量加固,天柱拔地而起擎天立地,隨著天柱升高金色波紋從天柱向著整個大地覆蓋。
綿綿不絕的金紋掃蕩,諸神的神域被神力驅逐,一片片宮殿從大地升起,攜帶著不少土石緩緩飛天。
“諸神啊,世界是我們的,但是我們需要一片淨土,專屬於諸神的領域。”斯菲蒂亞指著空中那片片浮島:“那是我們未來的國度,高舉王座,我們在天穹俯視大地和眾生!”
諸神無言,只看著斯菲蒂亞在諸神力量最弱的時候完成這一步。就算有人有異心,也被哈迪斯警示,乖乖看著自己的神域飛天,如同星辰照耀大地。
☆、第102章 天空的群星
安特慢慢睜開眼:“這就是神明的力量啊!”
環視四周,這座神殿跟他在大地的王宮一模一樣,但是比起凡間那醉人的權利,作為神明所掌控的力量更讓人沉迷。
隨著特洛伊之戰過去五十年,當初作為勝利者的希臘聯盟因為戰利品反目成仇,最終回到故土的英雄幾乎沒有幾個。這是宙斯等人的遷怒,對付不了斯菲蒂亞,難道還不能用凡人撒氣?
就連赫拉她們都沒吭聲,比起凡人,宙斯他們才是她們的親人,雖然有利益之爭,但這才是同族。有人會為了外族,出賣同族的利益嗎?
整個大地陷入戰火,這是諸神離開大地時留下的火種。各國紛亂,在不和女神的力量下紛爭四起,這種壓力之下不斷有英雄突破至半神,完成自身蛻變,甚至有三位半神被宙斯感召,通過天柱飛入天界封神。
安特便是其中一位,雷霆神殿所屬的神明。
從自己的宮殿走出,只見自己的神國如同明星一樣在天穹閃耀,而神國周圍有一片片光輝,那是跟他一樣同屬於宙斯管轄的神明。
“殿下。神王要召見您。”一道金光從遠處那片雷霆之海飛到,金鷹化作俊秀的青年,對他傳訊宣告宙斯的旨意。
安特一聽,立刻隨金鷹使者前往宙斯的神國。那是一顆巨大的天體,厚重的氣息遠遠撲面而來。在諸神建造的星辰中,這顆天體也是最巨大的。當然,太陽除外。不過目前的太陽也僅僅和宙斯的星辰以及月亮大小類似,和斯菲蒂亞前世截然不同。
天空是諸神的國度,按照十二主神的屬性分列排布,以圓形環繞奧林匹斯山神庭。從一點鐘的方向分別是宙斯、赫拉、阿波羅、赫淮斯托斯、阿瑞斯、雅典娜、赫爾墨斯、波塞冬、阿爾忒彌斯、阿佛洛狄忒、哈迪斯以及斯菲蒂亞。
每一位主神都建立自己獨有的星體,除卻阿波羅利用太陽,阿爾忒彌斯利用月亮,這對雙胞胎佔據三點和九點的位置彼此遙遙呼應。
主神們的核心屬神跟他們一起將神殿佇立在星辰裡,而其他神明則僅僅將神殿懸浮,建立自己的神國,如同浮島一樣飄蕩在天空,閃耀光明,在大地看來便是神明的星辰。大多數的神明僅僅是因為陣營吸引,坐落在主神的領域範圍內。
安特目前還沒選擇,到底要不要真正作為宙斯的屬神,僅僅是屬於宙斯管轄範圍內的普通神明。宙斯作為名義上的主神,就找過去見一見,詢問未來道路。
路上,安特見到遠處一片金色汪洋,汪洋中有一位大神正在建造自己的神國。那位巨人身材魁梧,一舉一動傳遞著無匹神力。
同樣是剛剛建立神國,自己的神國連對方十分之一都沒有。好奇心一起,對身邊的使者說:“那位殿下是?”
金鷹使者停下腳步,望著那邊領域仔細看了看,面帶畏懼之色:“那是擎天者阿特拉斯殿下的神國,他從十年前開始建造神國,至今還沒有完成。他的神國就是一顆微小的星辰,圍繞著主神的主星。”
阿特拉斯,普羅米修士的兄弟。隨著斯菲蒂亞立下天柱,這位擎天者再不用支撐天地,直接被斯菲蒂亞以主神的名義傳召,收做自己的屬神。
“阿特拉斯?傳說中的擎天之神?他也是陛下的眷屬?”那片金色海洋就在雷霆領域邊上,安特理所當然將他認定為宙斯陣營的神明。
“不,以那條彩虹光帶為界限,那邊都是榮光女神的領域。”
“希望之主嗎?”這些年斯菲蒂亞在諸神力量消退的時候在大地上不斷派出自己的使者平息各方紛爭,進行調解,維護和平,影響力漸增。
安特一聽是這位女神,保持敬重:“那麼,等我拜見完主神後,正好去拜見一下這位殿下。”
“安特殿下。”金鷹欲言又止,最後才說:“殿下,在陛下的領域,這位女神是一個禁忌,您未來適應神族的生活會慢慢知道神族的往事。但是現在,在陛下面前千萬不要提及這位女神的名字。”
當初斯菲蒂亞的所作所為將宙斯狠狠得罪,連帶不少大神對斯菲蒂亞埋怨,這些年斯菲蒂亞躲在榮光之星,除卻一部分盟友外幾乎不和外人見面。
安特一聽,正要多問,但雷霆神殿已經到了,只得閉口不言拜見宙斯。
宙斯並非以真身見面,在諸神審判中不少神明受創嚴重,除卻阿佛洛狄忒沉眠外,宙斯、赫拉等神明也紛紛進入淺層睡眠,只借助意志留在神殿處理事務。
安特進來後,只見神殿中央的寶座有一片刺目神光,只得低下頭顱向宙斯問好。。
宙斯只有意志體降臨,所以用神光雷霆包裹,對這位新晉神明安撫鼓勵後,看他暫時沒有加入自己神系的念頭,也不多言,就讓他退去。
目前宙斯雖然仍然是神王,但是斯菲蒂亞隔絕人神通道,將波塞冬和哈迪斯的神域也都拉到天上,按照諸神的屬性排列。以這兩位的脾氣,宙斯管不住。
這是真正的諸侯林立,宙斯就如同周天子一樣,只有名義上的稱號,而沒有實質上的主權。
聖山的主人隨著聖山諸神一個個自立門戶建立星辰,他連赫爾墨斯和雅典娜都難以召喚。而目前的聖山,只留有瑞亞這位古老女神。這位女神在聖山鑽研時光之道,連斯菲蒂亞都無可奈何。她是聖山的守護者,也是神庭的召集人,目前名義上保持中立。
榮光之星,斯菲蒂亞默默感悟命運法則。隨著她將諸神趕到天界,無形中愉悅世界本源,整個世界的原力在她身邊湧動,將整個世界的法則對她開放。在這股力量下,關於命運的法則越發精深,在命運神殿的本體終於可以鬆口氣,身邊的命運線慢慢鬆動。
“絕地天通,是真正德惠於世界的舉動。雖然明面上諸神將大地讓出去,但神明仍然是世界上力量最強的一環。如果不樂意,完全可以讓波塞冬以大水毀滅如今的文明,重新建造新的文明。”
斯菲蒂亞注視大地,如今大地的紛爭正慢慢散去,人神的壁壘正一點點加強,人類的潛力慢慢消退。
“我讓厄裡斯用紛爭之力促進人類的競爭,但如今成神的人也不過三人。大多數人都被哈迪斯殿下收入冥府,作為他的生力軍。”斯菲蒂亞敲擊桌案:“也好,我和哈迪斯是盟友,就算在諸神黃昏中也是守望互助的盟友,在新世界我獲取命運和黑夜,他掌控大地,彼此並不相干。”雖然斯菲蒂亞保持一定警惕,但哈迪斯沒有撕毀盟約她當然也不會動手。
望向門口,阿特拉斯已經建立自己的星辰,環繞斯菲蒂亞的主星運行。
十二主神都有權利建立自己的神系,或者說星系,只要身邊有一等神級別的強者,就有資格建立一顆明星圍繞主星運行。
斯菲蒂亞這裡,除卻她之外還有忒提斯、普羅米修士、赫斯提亞三位主神。雖然忒提斯和赫斯提亞的力量一水一火,應該在火神和海皇那邊,但作為斯菲蒂亞的核心嫡系,她們的星辰從兩位主神的領域脫離,最終落戶在斯菲蒂亞的主星邊上。
十二主神,便是十二個神系星雲,其中最強大的仍然是宙斯。這位神明在斯菲蒂亞這裡四顆主神級別的星辰,哈迪斯那邊八顆大星的威脅下,最終拿出最後底牌。當初蓋亞身邊的巨人被冥神們擊殺,仍留有一部分投靠宙斯,這裡面一共有三位強大的獨眼巨人,還有十二位一等神級別的巨人。共計十五顆星辰圍繞雷霆之星。而在這些星辰中還有各種巨人生息,每一個都堪比神明。
巨人,不愧和神明一樣都是蓋亞的血統所出。
普羅米修士和阿特拉斯一起來到斯菲蒂亞的神殿對她道謝。
“沒什麼,我多一位屬神,壯大自己的勢力而已。不過你們另外兩位兄弟,在我的查看下已經被宙斯擊殺,恐怕沒辦法復活了。”
普羅米修士神色一黯,也知道他們四兄弟不可能齊聚,勉強一笑,對斯菲蒂亞道謝後帶著自己的兄弟前往自己的神殿。
“殿下,您覺得他會不會跟阿特拉斯一起聯手,準備架空我們?”青鳥望著普羅米修士的背影,對這位先知者,她本能保持著戒心。
“無所謂,只有他們倆個沒辦法架空我,別忘了,狄俄尼索斯還在呢。”前些年,那位公然審判諸神的存在,主動將自己的星辰落在斯菲蒂亞邊上,以酒神的面目存在。無形間告知所有人,關於他們倆的關係。
所有打斯菲蒂亞主意的人,都要考慮考慮狄俄尼索斯的威脅。如果打不過這位神明,那麼只得放棄對付斯菲蒂亞的念頭。
“雖然不想這麼說,但是他會保護我的。”斯菲蒂亞想到這位密友,突然想到深淵。
“不知道深淵的情況怎麼樣了。”借助主神的權利和狄俄尼索斯通訊,詢問關於深淵的情況。
“深淵已經開始被達拿都斯清理,你回頭也可以過來幫忙。如果真身不方面,就由赫莫娜的化身,我已經幫你重塑,就在阿塔亞山脈的桃園。”狄俄尼索斯在阿波羅那邊做客,回了一句後關閉聯繫。
阿波羅問:“那傢伙找你?”
“嗯,沒事,就是詢問下深淵的進程。倒是你,被我審判後傷勢不輕吧?”狄俄尼索斯坐在溫泉邊上,手托著下巴望著泉水中靜養的太陽神。
阿波羅在太陽上的光之泉浸泡,利用光明力量恢復神力。
“還成。”阿波羅遊了兩下靠在岸邊,隱約可見健碩的身材,金髮貼在額頭濕濕嗒嗒:“提前有準備,損傷不大。對了,我的那個計畫你覺得怎麼樣?”
“可以是可以,但需要連斯菲蒂亞和阿爾忒彌斯都瞞著?”
“瞞著,這件事我能依靠的人只有你。唯有你幫我,我才能脫身離開,去準備那件事。”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行動?”
“目前大地各國紛爭,在削減一定人口後會進入平穩發展的階段,這應該也是你佈局的最後一步,帝國建立?”阿波羅瞥了酒神一眼:“我的光輝照耀大地,在極西之地發生的事情也難以瞞過我。你在極西之地將人類真王的血脈保留,為的是什麼?”
“我需要借助真王的血脈建立一個人類大統一的帝國。”這是狄俄尼索斯從一開始就準備的設想,什麼真王的誕生,什麼特洛伊之戰,都是為這個做準備。
“當然,我也需要你的幫你,我需要你一個神子來建立這個帝國。為此,作為太陽神的你可以最快恢復神力。用太陽力量,改變整個世界的結構。”
阿波羅沉思一下,忽然從泉水中站起來,大大方方走出來帶著狄俄尼索斯去拿生命寶瓶。
望著這位男神坦坦蕩蕩的身體,狄俄尼索斯皺眉:“你就不能穿上衣服嗎?你不覺得這樣很羞恥麼?”
阿波羅一挑眉:“放心吧,作為光明之主,我沒有任何見不得人的地方,我所在之處就是光明,根本不需要羞恥。”
除卻生命寶瓶裡面的一道精神體外,阿波羅還坦蕩跑去武器庫翻出來一柄神槍:“我的這個孩子和這柄誓約之槍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