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社團活動(修)
「河內同學,外面有人找你。」涉谷會一從外面走了進來,「剛才把你的社團報名表交給了音樂部,你認識他們的部長麼?」
「也許吧。」河內遙合起桌子上攤開的課本。說出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真是奇怪的人。」
涉谷會一看著出了門的少女自言自語,長的是很不錯,可是昨天到今天也沒見她怎麼和同學說話,就連她的同桌都說是她似乎是個不好接近的人呢。是不是需要和她談談呢,也許她只是覺得整個班級裡面沒有認識的人所以很困擾吧....
「看到名字的時候就想會不會是你呢。」
門口的少女身材高挑,紫色的卷髮披在身後,張揚卻不討厭,看到河內遙出來,走近。
「原來你就是音樂部的部長啊。」河內遙輕輕的笑了下。
「是啊,不過居然不知道自己競爭對手的檔案,河內同學真讓我吃驚。」她伸出手來,「西村久織,請多指教。」
「沒想到我們會從對手搖身一變成隊友。」河內遙依舊笑著握住她的手,她們曾經在比賽前也這樣做過,她喜歡西村很大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實力,而是她對對手的尊重,「河內遙,請多指教。」
「下課的時候一起去部裡吧,很多人對你久仰大名了呢。」西村久織放開她的手。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被群起而攻之。」河內遙笑著打趣。
「嗯,我倒是很期待哦。」西村久織轉轉大大的貓眼,俏皮的說,「下課我等你。」
「河內你認識西村麼?」
參加完早訓的丸井文太老早就看見她們握手的場面。怎麼看都覺得很像他們比賽時部長之間的握手。不由得好奇道。
「嗯,認識的。」河內遙視線越過丸井文太和旁邊的白髮少年,看到西村久織在A班的門口和遇到的少年們打招呼。
那個人的身影她一下子就看到了,明明那麼熟悉卻不再清晰。
已經整整一年了啊。國一的寒假結束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河內遙轉頭看窗外。老師講課的聲音慢慢的變得遙遠起來。
他變了呢,變得更加的成熟,僅僅是站在那裡都變得讓人不敢去直視。自己素來的自信在他面前總是蕩然無存。
為什麼要用帽子遮住他本來飛揚的短髮呢。那樣一定就看不見他微微蹙起眉時的表情了。
他是不是還是像以前一樣固執死板不懂得變通呢。一定還是維持著那個時候古老的興趣愛好吧。
他的手是不是還是那麼靈活呢,有沒有忘記紙鶴的折法呢。
想著想著,心情變低沉了下去。
回憶,總是越美好越可怕。
「河內遙同學,你是不是不適應?」講台上的老師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講課,看著發呆的少女。
「不,並不是....抱歉。」河內遙收回不知道又飄到那裡去的思緒,不好意思的道歉。
托著腮看著黑板上滿滿的字,已經國三了呢。
時間過得真快,彷彿昨天他們還是第一小學的學生,下課後她站在網球場門口等他一起回家,可是轉眼他們就已經長大,形同陌路。
一張紙條被同桌輕輕的放到桌上。在老師回過頭來之前再快速的轉過去。
「河內同學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可以幫你-----涉谷會一。」
她輕輕的笑了笑,班長果然是個善良的好孩子吶。
「小遙,這邊。」西村久織招呼著剛出教室的河內遙,態度熟稔的好像認識好幾年的朋友一樣,引得B班的同學紛紛側目。
西村久織在立海大也是一個傳奇般的存在,帶領著立海大音樂部的眾人一路披荊斬棘從地區賽到關東大賽再到全國大賽,取得了斐然的成績。尤其是她自己在大提琴比賽中獲得了全國大賽亞軍。也是立海大成績最好的一次。
正準備過去的河內遙輕輕蹙眉,她轉過頭去看門口,發現涉谷會一站在那裡看她,一臉的欲言又止。難道剛才總感覺有一道視線。猛然想起早上的那張字條,竟然也一直忘了給他答覆。
「班長,我沒有什麼事情,謝謝你的關心。」
「啊,什麼?」涉谷會一愣愣的看著河內遙走過來,反應過來之後才發現她已經走遠。他說的話,對方已經聽不見了啊。
是早上那張紙條的事情吧。涉谷會一看著河內遙的背影。有一種奇怪的感情慢慢的升起。他匆匆的抱著一沓作業往辦公室走去。
一見鍾情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絕對不會!
「這是今天來報道的新部員,河內遙。」西村久織笑瞇瞇的對下面坐得整齊的音樂部的眾人介紹到。
河內遙?哪個河內遙?
真的是那個河內遙??
底下吵吵嚷嚷的聲音,河內遙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
「果然是你麼,河內遙。」走上前來的少女嬌小的身材利落的短髮。
「你是?」她微微疑惑道。
「我見過你,在部長比賽時。你也應該記得我,和今井良的比賽你不會忘了吧。」語氣中帶著十足的傲氣。
這句話彷彿提醒了河內一樣,她笑著道:「嗯,你在小提琴組以零點五分擊敗小良獲得了關東大賽的冠軍。我記得你,只不過為什麼後來沒有比賽?」
「今年一定會參加的。」對方避過了她的問題,「日暮彩繪,請多指教。」
西村久織在講台上簡單的給眾人介紹了河內遙之後,開始宣佈今年的總體策劃。
「今年的比賽和往年一樣,是分組進行的。下周開始進行校級別的甄選,因為神奈川地區分給咱們學校的名額是每組3個,比去年多了很多,很大程度上歸功於我們去年所取得的成績。神奈川地區比賽只要到了分數線就有關東大賽的資格了,到這裡,對於我們來說才算是起點。大家明白了沒有?」
「是。」
隨著一聲整齊的應答,大家的熱情似乎都被點燃了。
「不愧是部長呢,很有氣勢。」河內遙笑著對走下來的西村久織說道。
「希望今年我們依然能像去年一樣,站在冠軍爭奪賽的場地上。小遙。」
「一定不負所望,久織部長。」
第三章 近在咫尺
清晨,當河內遙背著大提琴出現在教室裡的時候,果然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她看過來。新生總是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河內同學是學習大提琴的?」涉谷會一站起來,接過河內遙剛取下來的琴,幫她靠在了桌邊。
「謝謝你,班長總是這麼熱心麼?」河內遙朝著班長促狹的一笑,難得的想要欺負欺負老實人。
「沒有,啊,是,哎...」涉谷會一羞紅了臉,一時間竟有些語無倫次。
「噗哩~~第一次見咱們的班長大人失態啊。」仁王雅治沖河內遙束起大拇指,「手段高明呀。」
某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到的,站在他們的面前饒有趣味的看著河內遙調侃涉谷會一。
河內遙記得他,這個有著一頭耀眼白髮的同學正是她的後座。
「仁王雅治,快點回到座位上,馬上要上課了。」涉谷打算用說話來掩飾他的尷尬。
「我也想啊,可是班長大人你堵住了路。噗哩~」仁王雅治攤開手做了個無可奈何的動作。
「你們說了什麼有趣的話麼,為什麼班長你的臉這麼紅?」隨後跟過來的丸井文太不明所以的問道,天真的語氣配合著眨巴著的大眼睛,讓河內遙不明白這個人是真的不明白還是故意欺負班長呢。
「沒,沒事。」涉谷會一的臉紅的似乎要燒起來,慌忙的坐下,仁王雅治一邊從過道走過一邊用莫名的眼神看了看河內遙,衝她眨眨眼。
河內遙無奈的回以一笑。這個人怎麼一臉有好戲可看的表情呢。
數學課上到一半,仁王雅治悄悄的用筆戳了戳河內遙的後背,她稍微向後傾了傾身體。
「河內同學好厲害,一來就讓我們的老好人班長臉紅呢,我都是第一次看到,噗哩~~」仁王雅治聲音小小的說道。
「班長只是好心幫我吧。」河內遙斟酌著說辭,「我剛來,還誰都不認識呢。」
「嘿嘿,我是仁王雅治。好像現在這樣介紹有點遲了呢。噗哩~~」仁王雅治撓撓頭髮笑的瞇起了眼睛。
噗哩?果然是奇怪的口頭禪麼?這個人笑起來怎麼看怎麼像個小狐狸。不過和他說起話來心情倒是很愉快。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下課的鈴聲響起,大家一窩蜂的往門外湧去,河內遙從抽屜裡拿出來一個麵包,準備邊吃邊看看書。
「河內同學,吃麵包會餓吧,怎麼都沒有見你去過食堂?」涉谷會一慢騰騰的收拾好東西,教室裡的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我...不太清楚食堂的地方。」
「那你怎麼不早說呢,一起去麼?我可以給你介紹介紹學校。」涉谷會一連忙說道,又發現自己這麼說似乎是有點急切,突然就有點尷尬,偷偷的望了河內遙一眼,見她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又放下心來。
「嗯,這樣也好。」連著三天都吃麵包也有點膩了。
見她答應了,涉谷會一顯得特別的高興,隨即又慌忙的將頭轉過去看著門口,「那,現在走吧?」
「好的。」河內遙將麵包放進抽屜,隨便的收拾收拾桌子,隨著班長往外走。
「弦一郎,你在看什麼?」幸村精市給真田遞過毛巾。看著他表情奇怪的看著場外。
「不,沒什麼。」真田弦一郎拉了拉帽子,似乎剛才那短暫的失神完全沒有出現過。依舊是一臉的嚴肅。但是內心卻翻騰不已。
是她麼?
不會吧,她怎麼可能出現在立海大呢。現在應該在東京吧。
一定是自己多心了吧,可是為什麼看著那個從樹木中隱約看到的人影,竟然想到了她呢。
果然是太鬆懈了麼。
「弦一郎,你分心了。」幸村精市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似乎真的從上面看到了其他的表情。
真田心裡一驚,隨即又有淡淡的無奈,果然是什麼事情都瞞不了部長。
「抱歉。」他沖幸村說道,隨即拿起球拍進了場地。對於他來說,打網球是能讓心情平靜下來的一件事情。
「怎麼樣,我們的網球部不錯吧。」涉谷會一帶著河內遙慢慢的逛了一圈,其實河內遙對這裡已近算是很熟悉了。
她曾經無數次的悄悄跑來,藏在這些樹木的後面,就是為了能夠看到他。那個時候,國中一年級的自己真是傻的厲害呢。
「是很不錯,在網球界素有王者立海大之稱,當然是頂尖的。」河內遙點點頭。
「河內也知道麼?」涉谷會一有點驚訝,隨即又想到,學校還有網球部的後援團呢,網球部的部員們一個一個都紅得發紫。女生們果然都喜歡運動型的男生麼?
「我以前在冰帝的時候聽過的。」河內遙輕輕的解釋。
「要過去看看麼?我們班的丸井文太和仁王雅治也是網球部的呢。」
經他這麼一說,河內遙才想起來到底為什麼覺得丸井文太和仁王雅治會有點熟悉,因為他們出現在那張照片上。擺放在她的書桌上也差不多有一年了呢,她曾經無數次的看過,一年前的他們和現在的他們稍顯不同。所以一時間倒是沒有認出來。
「不,不用了,先回教室吧,有點累了。」她匆匆撇過網球場,那個人站在那裡,還是和以前一樣是個高高在上的領導者。雖然只是個側面,但是她還是看到少年好看的側臉,□的鼻樑,略微尖瘦的下巴,下顎稍微抬起,帶著強烈的霸氣,總是那麼醒目的存在。
那裡帶著帽子的少年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轉過了頭。她慌忙的離開。略顯狼狽。
涉谷會一奇怪的看了一眼突然離開的女生,快走幾步跟了上去。她剛才似乎在發呆。直視著前方的網球場?
果然還是運動型的男生吸引人麼,涉谷會一認真的想了想,自己要不要報個什麼運動的社團試試看?可是好像什麼都不會的樣子。
這個女生越來越讓自己不能自撥,奇怪的是,她明明才來三天,也很少和自己說話,雖然也沒有和別人說過話,但是總覺得她似乎並不是這麼簡單的人,也許真的如媽媽說過的那樣,有些人天生就是不平凡的。
愛情來的總是很突然,莫名的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就是單純的心動了。
涉谷會一笑了笑,等過段時間熟悉了,就勇敢的告訴她吧。
第四章 相顧無言
真田弦一郎坐的端端正正,目視前方。手中的筆不停地抄著黑板上的筆記,工工整整,一絲不苟,和以往每一天的他一樣。
可是沒有人發現他的這些都是機械的動作。
「惠子她們一家搬回神奈川了呢,說是這個週末就要過來拜訪我們呢,真是太好了,我們都已經有三年沒有見了吧。聽說小遙在三年級B組啊,就在你隔壁吧弦一郎,你沒有見過她麼?」
媽媽的話不停的在他的腦海中盤旋,一遍一遍。
小遙。
這個名字就像是一雙手一樣緊緊的揪住了真田的心,多少次想要忘記,卻偏偏每次都能想起。想起少女清亮的大眼睛。想起國一那年從她眼中湧出來的越來越多的眼淚。
想起她送給自己的那個樣式簡單的筆記本,他還沒有看過裡面是什麼。也許早就猜到只是一直沒有勇氣拿出來。
那天看見的果然不是幻覺,她真的回來了。
可是即使她回來了,自己和她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吧。
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該高興還是失落。
一天就這麼渾渾噩噩的度過,真田維持著看黑板,寫筆記,看黑板,寫筆記的動作,直到幸村敲了敲他的桌面。
「弦一郎,你又走神了,整整一天你都精神不集中。」幸村精市站在真田旁邊,語氣雖然輕柔,眼神卻透著犀利。
真田一驚,這才想起來關於今年樂器比賽的事情下午要開會,自己竟然大意到需要幸村親自過來找。隨即站起身來,和他一起走到學生會的辦公室。
這個時候還沒有人進來,幸村走了過去把窗戶打開。風呼啦啦的就吹了進來,夾雜著淡淡的花香。
「弦一郎。」幸村站在窗前,低頭看著下面走出來越來越多的學生,髮絲輕揚,「為什麼?」
真田站在旁邊沒有說話,表情依舊波瀾不驚。
「因情亂心?」幸村的話似是調侃又似認真。
安靜的辦公室裡面,真田的聲音隔了好久才響起:
「算是。」
幸村精市似乎沒有想到真田真的會承認一樣,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帶著明顯的驚訝,「我只是開玩笑。」
「不要影響到比賽。」良久他只是輕輕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你知道,我不會。」真田還是那樣,直視著前方,語調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但是你今天太反常了。這不是你,弦一郎。」
兩個人各有所思,沉默蔓延在不大的辦公室裡面。
漸漸的學生會的幹部們開始到場。
「今天要通知的就是全國樂器比賽的事情,這次我們分到的名額是每組三個人,所以要進行一次校級的選拔,這些大家都知道了吧。」
幸村說完,用眼神巡視了一遍在場的所有人,才接著說道:
「比賽從下個星期一正式開始。今天會議結束以後就貼出通知。這些事情宣傳部長要做好。」
「是。」
「因為時間有點緊張,所以明天下午必須要有名單,沒有問題吧,西村。」
幸村說完看著西村久織。
「是,當然沒有。」
幸村點點頭繼續說道:「場地就選擇在學校的大禮堂。利用每天的社團活動時間,一個星期將校內選拔結束掉。然後整理好進入地區賽的名單。以上。」
一場會議開得乾脆利落。幸村精市的美麗和強大的能力,已經成了立海大永久不變的傳說。
果然,隔天西村久織就將名單交到了真田的手裡。
真田匆匆的掃了一遍 :「報名的人數挺多。」
「是啊,每年都一樣啊,可是到最後的沒有幾個。全國大賽的冠軍也只有一個啊。」西村久織淡淡的歎氣。
「不要鬆懈。」
西村久織無奈的看著已經認真端坐著翻看名單的真田弦一郎,這個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一樣的嚴謹。其實真田少年也是蠻帥的啊,為什麼現在戴上帽子了呢,記得以前有人分析過網球部的眾人,她記得最清楚的就是關於真田的那句評價:禁慾主義者。
這個人要是喜歡上別人會怎麼樣?西村認真的想了會,選擇放棄折磨自己的腦細胞,實在想不出來他對別人的柔情蜜意,想著想著自己就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太惡寒了。還是面無表情是他最適合的表情啊。
真田默默的看著名單,大提琴組,河內遙。
好像自己從來見過她拉琴時候的樣子,國小的時候知道她是音樂部的時候也曾經驚訝了下,後來開始留意了,便能時不時的從她家閣樓裡面傳來低沉悠揚的聲音。國二的時候曾聽媽媽說過她好像進了全國的比賽。
他記不清楚了。又或許只是刻意的忽視了。
這次突然的想要看看她的比賽。
真田看著桌上幾片被風帶進來的花瓣,已經是四月中旬了。月底就是她的生日了吧。認識這麼久,只有去年沒有送禮物啊。
去年...
驚覺自己又走神了,真田收回了思緒,不能再想了,難怪幸村說自己這次太反常了。這樣下去一定會對比賽造成影響的,即使現在開始的只是地區賽而已。他也不允許自己有一點點的差錯。
河內遙背著大提琴經過網球場,音樂部有獨立的練習教室,在網球場對面的那棟社團活動樓上。
還是忍不住轉頭看了看場上的那個人,從很遠的地方就看到了,還是那件一成不變的土黃色的訓練服。記得國一那個時候還曾經取笑過他,但是仔細的想想似乎其他顏色的訓練服也都不適合他。這次他的場地面對著她。帽簷太低,遮住了他的表情。看不真切,慢慢的走近,從敞開的衣領處還是能看到他精緻的鎖骨。和以前相比更加的成熟,更加的有氣勢。僅僅一年而已,變化居然這麼多。河內遙自嘲般的笑了,這一切,現在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在他拒絕自己的那一天,就沒有關係了吧。
哪怕他們曾經青梅竹馬,也都是曾經而已。
弦一郎。
河內遙正想轉過視線,哪想到少年忽然抬起頭來,四目相對,河內遙停了下來。還是禮貌的朝著他笑了笑。
真田稍微想了想,放下了拍子,走向了河內遙。留下了一群目瞪口呆的隊員。
「那個...不是...我們班的河內遙麼...和...副部長....」丸井文太似乎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噗哩~」
「我明白。」柳生拍了拍搭檔的肩膀,相當的理解已經被震撼的說不出話來的仁王。
柳蓮二略略的驚訝之後拿出本子刷刷刷的記錄開來。
幸村精市看著背著大提琴的少女,原來就是她麼,讓弦一郎分心,但是以前好像從來麼有見過。
他轉過頭看了看不知道什麼時候聚集到一起的正選們。
柳蓮二會意,翻開本子:
「河內遙,開學轉入立海大三年B組,畢業於神奈川第一小學。國中一直就讀於冰帝,擔任音樂部副部長。擅長的樂器是大提琴。國一和國二樂器大賽大提琴組東京賽區,關東賽區冠軍,全國大賽分別是亞軍和冠軍。去年以零點零二分的優勢略勝西村久織。其他屬於個人隱私。」
柳蓮二說完合上本子。
「個人隱私還不是被你知道了,噗哩~~」仁王雅治斜靠著搭檔,遠遠的看著兩人。
「很厲害的人呢。」柳生拍掉仁王打在他將榜上的狐狸爪子。
「看不出來呢,是不是雅治。」丸井文太吹著綠色的泡泡糖,大大的貓眼咕嚕咕嚕的轉。
幸村看著遠處正在說話的兩人,微微瞇上了眼睛:「和弦一郎是同一個國小的呢。」
「恐怕還不是這麼簡單吧。」
最後一句話輕的連路過的風都沒有驚動。
河內遙看著走過來的少年,微微僵硬了身軀。
「咳...」真田想都沒想就走了過來,可是見了面之後卻連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兩個人隔著鐵絲網沉默了。
河內遙的心緊緊的縮了一下,先前的期待都化作冷水從頭澆到腳。她微微一笑,點頭:「日安,真田君。」
真田被這句話猛然驚醒,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她這麼說也沒什麼不對,隨即也點點頭:「日安,河內桑。」心裡卻微微有點酸澀。
「真田君還要訓練吧,我先走了。」河內遙示意自己背後還有一個大提琴。說完微微的彎腰,離開了網球場。
「啊,不要鬆懈。」
真田站在場邊,目送河內遙的背影消失在樹木的盡頭。她和以前不像了,從內到外都不一樣了,不再有以前的小孩子氣,變得沉穩很多。似乎也瘦了很多,頭髮染成了亞麻色。皺了皺眉,他不喜歡,還是以前的黑髮好看....旋即一驚,她頭髮的顏色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吧。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之間變成這樣了呢,弦一郎,你面對我,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淚水還是不可遏止的從眼睛裡面流出來。
如此相見還不如不見。
第五章 彼此逃避(修)
東京 「聖·格尼」咖啡廳
「為什麼小遙還不來呢。」今井良看著大大的落地窗外來往的車輛人群抱怨著。
「只是我們來得太早罷了。」矢代佑子插著一大塊蛋糕就往嘴裡送。
「你這樣實在是太野蠻了,簡直和你們家的大胃王有的一拼。」今井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要淑女一點淑女一點。都給你說過多少次了。」
「哼,我也不明白就你這樣刁蠻任性的大小姐,瀧美人一定是腦子發熱了才喜歡你的。」矢代佑子毫不在意的將大塊的蛋糕送進嘴裡。氣的今井良咬牙切齒。
「行了行了,你們兩個今天是週末就休戰吧。」河內遙推開門走了進來,這兩個人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消停。
「小遙,你終於來了呢。都等你好久了。」今井良嘟著嘴巴,往裡坐了坐給她騰出來一個位子。
「好久不見了小遙,好想你,我們都沒有分開這麼久過吧。」矢代佑子滿嘴的蛋糕,說話含糊不清。
「你看看佑子這個樣子,多讓人痛心疾首,我為他們家桃子默哀。」今井良指著矢代佑子向河內遙控訴。
「小良難道不知道他們家桃子也這樣?人家小桃就喜歡這樣.」
河內遙的一番話說的矢代佑子眉開眼笑:「就是就是,還是小遙最好了。」
「切~」今井良拋過一個白眼。
「對了,小遙你轉學太突然了,都沒有問過是什麼原因呢。」矢代佑子想到了正事。
「也沒什麼大事,因為今年爸爸媽媽被立海大聘過去了。」說完,招呼著服務生點了三杯瑪奇朵。
「你爸媽不是一直都在東大麼,幹嘛突然去立海大啊。」今井良很不解的問道,再怎麼說東大的名聲在世界範圍內來說都是很有名的吧。
「這個我也不明白,但是也沒有問過,他們有自己的打算的吧。」
「對了,今年的樂器大賽又要開始了,冰帝失去了你真是可惜。」矢代佑子淺淺啜了一口咖啡。
「我在立海大參加。」
河內遙的回答並沒有讓她們太驚訝,彷彿已經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這次再也不能並肩作戰了呢。」今井良遺憾的說。
「對了,立海大音樂部的部長就是去年大提琴組和我角逐冠軍的那個西村久織。」河內遙往後移了移,舒服的靠在沙發的靠背上。
「哎?對哦,她是立海大音樂部的部長,我都忘了告訴你呢。」今井良攪拌著咖啡,看著杯子裡面成漩渦狀的液體,心裡還是浮起淡淡的失落,總覺得有點悵然,「我發現一年級的新部員山崎雅不錯,我提拔上來補了你的缺.」
「山崎雅?好像在哪裡聽過吧?」
「肯定就是跡部說的吧,那是他的表妹。人倒是不錯,就是有點浮躁,一年級的孩子麼,也是自然的。」今井良說著聲音漸漸的小了下去。
「你在憂鬱什麼呢,真是的。」河內遙伸手揉了揉她酒紅色的卷髮。
「她對月傷懷呢唄,啊,現在是對咖啡傷懷。」矢代佑子擦了擦嘴,認真的打量著河內遙,「一個星期多沒有見過了呢,讓姐姐好好看看你。」
河內遙瞪了她一樣:「回去看你家桃城君去吧。」
惹得今井良咯咯直笑。
「他那張臉看得我都免疫啦。」矢代佑子笑瞇瞇的說。
「看看現在的表情,甜蜜的要滴出油來了。」今井良伸手戳戳佑子的臉,被她伸手拍掉。
「回去戳你家瀧美人去。」
「對了,小遙。這次回去見到他了吧。」三個人笑夠了,佑子才決定開口。其實這是她和小良早就想問的話。
「啊,見到了。」河內遙怎麼會不明白自己這兩個閨蜜的心思,只怕是早就想問了吧。
「怎麼樣?」今井良小小聲的問道。順便觀察著她的臉色。
「就是,『日安,真田君』和『日安,河內桑』這樣的咯。」河內遙淺淺的笑。卻看的今井良眼睛發酸。
「他什麼人啊他,小遙你對他日思夜想那是他的福分。哼,那種表情嚴肅的像個大叔的人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看上的,我說你就別吊死在一棵樹上了,上次追你的那個什麼....額....美術部那個,不是挺好的麼。」今井良氣的雙手一拍桌子,咖啡都差點從杯子裡灑出來。
「什麼美術部的那個啊,對我家副部長有意見啊那你。」佑子白了情緒激動的小良一眼,穩了穩自己的咖啡杯,再看著對面的小遙,「不過籐真還真是很好很有前途的一個孩子啊,長得多可愛啊,而且對你一往情深。昨天還問起你呢,一臉的難過,看得我都不忍心,嘖嘖。」
河內遙哭笑不得:「你們兩個是故意的吧。」
今井良板過她的身體,直視她的眼睛:「小遙,我們都知道的。你忘記他國一那年多麼義正言辭的拒絕過你?多少個週末你從東京趕到神奈川偷偷地去看他的訓練。多少次你翹掉課去看他的比賽,你不煩?我們給你打掩護都打煩了。小遙,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你睜大眼睛看清楚好不好。不要折磨自己了,也不要再折磨我們了。」
「本來以為時間長了就可以忘記了,說不定能你還能在冰帝找到你真正喜歡的那個人呢。沒想到你又要回到神奈川去了。」佑子自嘲的笑笑,「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你們不瞭解他。」河內遙企圖解釋點什麼。
「是,我們不瞭解他,但是我們瞭解你。你給我清醒點。」今井良生氣的搖著她的肩膀。
「可是,我不甘心啊,我那麼喜歡他。」
「你,真是沒救了。」今井良氣的轉過頭不看他,拿著咖啡猛喝兩口。
「也不知道誰說讓我淑女一點的。」矢代佑子笑嘻嘻的看著氣得不輕的小良。
「讓我最後再試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
「從國一到現在你變了好多。小遙。」矢代佑子扭頭看著窗外,毫無關係的話讓河內遙和今井良都是一愣。
*****
「弦一郎,你不是說今天家裡有人拜訪麼?」幸村奇怪的看著這個本來不應該在網球場的人。
「啊。」真田發出一個沒有意義的單音節就離開了。
「副部長今天好可怕。」切原赤也抓抓糾結的海帶頭,決定要離真田遠一點。
說不清楚是為什麼,今天是河內一家拜訪的日子,本來是要留下的,臨時卻改變了主意。明明不應該是自己不自然的,明明應該不是自己躲著她,不是自己每天都想著她才對,為什麼一切都好像是反了過來。
她的出現就好像是一個導火索,將自己深埋在內心的種種情緒全部炸出了表面。
那個時候明確的拒絕了她,是因為從來沒想過從小一起長大的她會對自己抱有不一樣的感情。那個時候也像現在四月飛花的季節。
他看著少女眼中落下的淚,抿的很緊的嘴唇,甚至輕輕顫抖的身體。
自己當時什麼也沒有說就那麼看著她離開了。
可是拒絕了她以後自己反倒茫然了很長時間,重要的比賽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週末的時候她也從來不借口來家裡看看了。心裡突然變空。也經常想起兩個人以前的事情。
從國小開始的一點一滴,漸漸的清晰到每天晚上都會想起。最後所有的記憶都化作她的眼淚,重重的擊在自己心裡。
最後也是因為全國大賽的原因,所有不受控制的情緒硬生生的讓自己埋進了心裡。
現在和那個時候何其的相似。
「副部長和牆壁有仇麼,總覺得好可怕。」丸井文太一直盯著真田,見他每次都準確將球擊在牆壁上特定的一點,可憐的牆壁已經微微的出現了一個半圓型的凹陷,終於忍不住揚起可憐兮兮的揚起小臉問著幸村。
「弦一郎只是在茫然吧,也許,想通了就好了。」幸村笑得一臉風輕雲淡。
「也只有部長才能在真田那張萬年不變的臉上看到茫然的表情吧。噗哩~~」仁王雅治拎著球拍,痞痞的站在場地中央壞笑。
作者有話要說:恩 我發現了
這兩個女人都是弟控
哈哈哈~
第六章 所謂過往(修)
1991年 4月5日
今天要上一年級了,媽媽說可以和真田君在一個班。好開心。
1991年9月12日
真田君是不是不喜歡我呢,為什麼從來不對我笑。
1992年3月23日
整個假期都沒有見到弦一郎,媽媽說他現在忙著開始練習劍道了,真厲害。
....
1995年12月28日
今天突然變得好冷,社團活動之後去網球場等弦一郎。到了才發現他已經走掉了,為什麼每次不論多麼晚我都會等他,可是他卻從來不記得等我呢,媽媽說是因為今天太冷了,說因為這點小事情哭會讓弦一郎討厭的,可是我還是不明白今天是天氣冷,那麼以前的那麼多天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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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4月25日
聽說弦一郎參加了立海大附中的網球部,而且現在才一年級就已經是副部長了,這也難怪,弦一郎從國小的時候網球就打得很厲害。今天還是偷偷的逃掉了下午的課,去神奈川看了他。一年級的他就有了領導者的氣勢了,連學長們都認真很聽他訓話呢。可惜的是,他還是沒有看到我。
1997年5月21日
今天是弦一郎的生日,早上起來就在想送什麼東西好,小良說送他喜歡的護腕好了,我不知道他喜歡的牌子,還被桃城取笑了,哦,忘記說了,桃城武是佑子青梅竹馬的男朋友,雖然比佑子小一歲,但是他們真讓人羨慕。可是弦一郎他收到禮物的時候也還是面無表情,他從來都不問我從東京過來累不累,要不要去家裡坐坐之類的話。但是算了,這才是我認識的弦一郎吧。
1998年1月1日
今天去神社裡面給弦一郎祈福了,小良和佑子都鼓勵我要去給弦一郎告白,可是還是有點緊張,他喜歡我麼?可是總覺得自己這麼想念著他,他卻一點都不知道,有點不公平呢。
日記到這裡就斷掉了,因為那之後自己拒絕了她,她最後將本子塞在了自己的手裡哭著跑掉了,之後整整一年再也沒有聯繫。他將這個本子放在箱子的最底下從來沒有打開過,今天鬼使神差的找出來。
為什麼呢,也許是因為媽媽說今天小遙並沒有來家裡。心裡卻泛上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是害怕吧,害怕什麼,連他自己都說不明白,王者立海大,皇帝真田,沒有死角。可是面對壓力從來不曾退縮的他,在聽到媽媽那句話時,卻真真切切的害怕了。
他看著裡面的筆跡,從稚嫩逐漸的變得娟秀。
他走到書桌前,照片中的女孩子笑得一臉純真,自己站在她的旁邊。這還是國小三年級的時候兩家人一起去賞櫻的時候照的吧。照片後面是彎彎曲曲的字跡。
攝於1993年3月17日小遙要和弦一郎永遠在一起。
這個照片他們是每人一張的。小遙那個時候神神秘秘的拿著筆寫著。寫好才給自己看。
今天翻開這個本子對真田的震動不能不說是巨大的,他看到的是一個委委屈屈的小女孩持續了多年的感情,從一開始的友情慢慢轉化為愛情的過程。自己從來沒有等過她麼?真田皺著眉頭細細的想。
記憶中的站在網球場邊的女孩,從穿著短裙短袖的女孩子慢慢的過度成裹著棉衣衝他招手的女孩。漸漸的長大,最後變成了國小畢業照之後她含著淚說,弦一郎一定不能忘記我哦。再最後畫面變成扭頭跑掉的少女。
最後的最後是她沐浴著傍晚的陽光從遠處走來,向他點頭,禮貌的微笑「日安,真田君。」
想到這裡,真田突然從回憶裡驚醒,才明白自己從剛才開始的那種害怕是什麼。
原來,是在害怕現在的她已經不再喜歡自己了。
原來,自己竟然是喜歡她的麼,那種喜歡一點一滴的滲入自己的生活,讓他不明白那到底是一種習慣還是一種喜歡,直到她的表白,她的離去,直到現在她的回來。
原來當初拒絕了他,卻把自己推入了一個陷阱,一個自己布下的陷阱,讓自己的心慢慢的淪陷。
可是現在是不是已經來不及了呢。
少女不帶溫度的聲音再次盤旋在腦中:
「日安,真田君。」
和記憶裡從來都對他笑的溫暖的女孩子相去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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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河內遙進門,在玄關處脫掉鞋往裡面看了看。
「小遙,吃過飯了沒有?」河內惠子從廚房裡面出來看到剛從東京和朋友見面回來的女兒。
「嗯,已經吃過了,我上樓去了。」河內遙說著就要往樓上走去。
「今天去了真田先生家裡拜訪,和以前沒怎麼變呢。就是弦一郎那個孩子都不在家,這麼多年沒見了,挺想那個孩子呢。」河內惠子狀似無意的隨便說說。
河內遙上樓的腳步一頓。不在?果然如此麼。
他在逃避自己吧,也許只是因為網球部有訓練吧,自己以前也總是在週末的時候去立海大看他呢。
說起來,自己也在逃避他吧。
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好像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既然現在是一個學校了,那麼以後見了他自然點就好了。她躺在床上,看著牆上那幅放大的照片,照片上的自己笑的傻兮兮的,旁邊的少年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表情,三年級時候的弦一郎就是那幅冰山臉了吧,難怪會嚇哭別的女孩子。
哈哈,這個樣子的弦一郎從來沒有改變過,一定沒有人敢給他送情書吧,絕對不會有人喜歡上這樣的人吧。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不要大意的冒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