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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快還錢》作者:妍小愛【完結+番外】

《(網王)快還錢》作者:妍小愛【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19352個瀏覽者
文案:

越前龍馬在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撞上了一個「外賣小妹」而已。
怎麼就被糊上滿身醬汁了呢?
面對此狀況,對方宣稱——

青木栗子:л( ̄∼ ̄)ξ一盤番茄炒雞蛋1024円。
越前龍馬:……喂。

所以說,這是由一盤番茄炒雞蛋引發的追(jian)債(qing)之旅,這可真真是個杯具!

PS:不要在意章節名,因為作者立志要湊齊一桌滿漢全席。(*/ω\*)

內容標籤:網王 花季雨季 歡喜冤家 情有獨鍾
搜索關鍵字:主角:青木栗子 ┃ 配角:網王你好,網王再見! ┃ 其它:越前騷年你確定你不願意還錢嗎!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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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番茄雞蛋快還錢

  微風劃過枝頭,帶來一片飛舞著轉瞬即逝的粉雨。一枚粉色輕輕飄蕩,落在少女烏黑的長髮上。

  將畫架架在後院的草坪上,左手握著鋪滿色彩的調色盤,紙張與指尖的溫度仿佛融在一起了,手中的畫筆在橘色暖光中嬉戲。

  「栗子,過來一會兒。」站在不遠處的青木太太對她揮了揮手。

  「好的,這就來。」放下手裡的畫筆,青木栗子雙手在身前的畫兜上蹭了蹭,隨即解開。一路小跑過去,「有什麼事?」

  青木太太微笑著拂去她頭上的櫻花,將手裡的外賣箱遞給她,「幫你爸爸去送下外賣,不遠,就在隔壁的柿木阪網球花園。」

  網球……花園?青木栗子困惑地接過自家母親手上的外賣箱,「這份訂單不是說好是爸爸親自去送的嗎?」

  聽到這裡,在倉庫裡正在整理貨物的青木先生元氣滿滿地喊道,「我才知道這次送外賣的地點可是柿木阪網球花園,記住是網球花園!」青木先生明媚憂傷地說道,「你才來日本一個月,你根本就不知道東京的網球殺傷力有多強!」

  「殺、殺傷力?」少女身子向後傾,露出一副『打死我也不信』的表情。「爸,只是去隔壁站送外賣,又不是讓你去宇宙外面開高達。」

  再說了,網球不是都在網球場裡打的嗎?那外面圍著高高的防護網呢,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打到?難不成真有人會在網球場以外的位子打球嗎?

  青木栗子話音剛落,身旁的青木太太一臉無奈地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栗子,自從上周你爸在街頭網球場被一個國中生打到腦子後就得了網球恐懼症,不然他這次怎麼會叫你去那兒呢。」

  少女散漫地走到倉庫門口,靠在牆上對著自家父親說道:「那是因為街頭網球場沒有防護網才會打到頭吧。而且爸,我看過黃曆了,那天和你八字相克,不適宜出門散步的。」

  被自家太太和女兒戳中痛處,青木先生握著拳頭咆哮著:「我才沒有得網球恐懼症!」

  「哦?」青木太太饒有趣味地看著他,「那待會你去送?」

  「……」青木先生尷尬地笑了笑,「飯店才開張沒多久,我一家之主怎麼能離開崗位呢!馬上可就是飯點了!其實吧……我覺得叫栗子去……也不錯……畢竟……可以鍛煉鍛煉她不是?日本和中國可不一樣,你說是吧,栗子。」

  青木先生轉過頭看著自家女兒剛才站著的位子,可是那兒早已人去樓空,只剩下秋風瑟瑟。

  「栗子?」

  青木太太無奈地歎了歎氣,「她在你剛才廢話的時候就已經提著外賣箱走了。」

  >>

  提著外賣箱一路朝著電車站奔去的青木栗子捂著嘴笑了笑,自家爸爸未免把事情說的太誇張了吧?這年頭哪有國中生會打出那麼大殺傷力的網球?況且會打到他的頭也只是碰巧的吧。

  如果日本的國中生能有這般能耐,還要派翠克做什麼?

  青木栗子這麼想著,看看周圍已經到達電車站。話說青木飯店的位子真是風水好,交通也很便利,出門不一會兒就是電車站。

  距離青木家搬來這裡已經一個月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出「遠」門。自家父親在東京開了家中國餐廳,對於吃慣了日本菜的日本人民來說,中國菜無疑是很受好評的。

  少女在這空閒的這一個月假期裡總是獨自一人搬著畫架畫板在後院畫畫,或者幫父母給街坊鄰居送送外賣,只是這一次的外賣地點似乎有一點點的遠?

  正想著,一輛電車慢慢行駛進站。

  只是她踏上剛上電車——

  「啪——!」

  隨著一聲悶響,青木栗子整個人和手裡的外賣箱一起摔倒在地。

  「唔。」少女趴在地上揉了揉頭,然後看著旁邊的外賣箱,立刻坐穩扶好。幸好裡面的東西沒有撒掉,不然……這麼多菜就要損失……

  總之,好多好多錢呢。

  「喂,佐佐部,你拍子打到人家小姑娘啦!」

  「還是個小學生啊。」

  佐佐部回過頭看了一眼被自己一拍子扇到地上的少女,說道:「我在揮拍子,你難道沒有看見嗎?」

  「……」在聽完這句話後青木栗子就火了。

  這個人……難道腦子有病?是誰允許他在電車裡揮拍子了。然後青木栗子將視野對上佐佐部手裡的『兇器』,頓時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為什麼又是網球拍,自家是和網球八字不合還是天生相克?早知道出門會遇見這檔子事,就應該好好看下黃曆。而且出門前她還在思考一個問題,就是怎麼會有人在網球場地以外的位子打網球……而現在,這不就遇見一個嗎?

  「這裡寫著禁止狗與非主流上車,你難道也沒看見嗎?」青木栗子小聲的嘀咕著,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裙子上的灰,將地上的外賣箱拾起。

  「你在說什麼?」

  「我說……」青木栗子抬起頭剛準備重複自己剛才的話語,卻忽然停住了。

  眼前的男生穿著棕黃色的制服,看樣子應該是個高中生。褐色的頭髮,犀利的中分,向外微卷的中長髮,這人的審美是不是還停留在上個世紀。

  另外兩個人,在這位佐佐部的基礎上……一個頭髮短點,一個沒有劉海。如果不是穿著制服,真讓人以為這三個人是剛放出來的洗剪吹組合。

  「佐佐部,打到人家還是道個歉吧。」

  「就是,說到底她還是個小學生嘛。」

  佐佐部對著青木栗子嗤笑著,「抱了個歉。」說完轉了個方向繼續揮拍,「來,我再來告訴你們其他國家打網球的特點……」

  遇見這一幕,青木栗子兩隻黑眸有些發愣,隨後發自肺腑地對著佐佐部吼道——「再了個賤!」

  「……」她故意把最後一個字的咬得特別重,然後提著外賣箱走去了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車廂,總之越遠越好,其實本想罵他兩句的,現在想想還是算了。

  遇見一根筋的二貨,就連耶穌都會束手無策,何況是洗剪吹。她是看出來了,能在電車裡還這麼猥瑣地揮著網球拍,可見他對網球是有多麼深厚的執著,還是不要打擾他的好。

  >>

  青木栗子到達柿木阪的時候正好十一點,離和客人約定好的時間剛剛好。

  站在電車站碩大的指示牌前,少女有些呆住了。

  漢字她是認識沒錯,可是後面這些片假名……不是很懂是什麼意思,於是青木栗子立即掏出手機。

  「喂,爸爸,我到了……嗯,可是我不知道要從南口還是北口出去……什麼?你也不知道?你不是東京人嗎……唔,爸爸你好,爸爸再見。」

  青木栗子掛斷電話後,45度角明媚憂傷的望天。她終於知道自家父親為什麼唱歌的時候五音不全了——因為他這個人時而不靠譜,時而不著調。

  在一聲幽怨的歎息後,青木栗子把目標鎖定在了電車站內一位紮著雙麻花辮的女孩身上。

  「你好,請問一下柿木阪網球花園怎麼走?」

  龍崎櫻乃在聽見「柿木阪網球花園」這幾個字後,立刻抬起頭看著她,脫口而出:「你也要去打網球?」

  「……」青木栗子看了看她,然後又看了看手裡的外賣箱,說道:「你覺得我可能用這個去打網球?」

  龍崎櫻乃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啊,是個外賣箱,原來不是網球包啊。嗯……而且她口音也很彆扭。

  想到這兒,她尷尬地捂住嘴巴,「抱歉抱歉,你不是本地人吧?」

  青木栗子四處看了看,「嗯,我上個月才從中國搬來,所以日語說的不好。」

  「外國人!原來你是外國人!我還是第一次和外國人說話。」

  見對方有些誤解,青木栗子立刻擺擺手,「不是的,我爸爸是日本人,媽媽是中國人。」

  「你是混血?啊,混血真好。」

  「所以說……這地方要怎麼去?」青木栗子認為,在被眼前這位元少女把話題扯遠之前,她應該給拉回來,不然真趕不上午飯時間了。

  龍崎櫻乃抱歉地鞠了個躬,然後指著身後的方向,「從南口出去一直走就是了,剛才碰巧也有個男生問過我。」

  青木栗子點了點頭,「嗯,你真是好人。」

  被人發了好人卡後,龍崎櫻乃有些羞澀的說道,「你也是去看比賽的嗎?我待會也要過去,我還是第一次看網球比賽,很興奮。不如等我奶奶來了,我們一起……人呢?」

  青木栗子此刻正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朝著南口直奔而去。老實說,她現在一點兒也不喜歡網球,更不會想去看網球比賽。

  尤其是在自家爸爸被網球砸到腦子,自己被網球拍扇到地上之後……就連問個路就能扯到網球比賽上去。這裡的人是不是瘋了,為什麼她無處不在的可以看見網球呢?

  想到這裡青木栗子就不得不回憶起上周自己幫父親送外賣的時候,被一個背著網球包的男生撞到,當時手裡提著的番茄炒雞蛋就以一個優美的抛物線飛了出去。最關鍵的是,那人居然沒賠錢就走了。

  就走了……

  走了……

  了……

  青木栗子永遠也不會忘記從自己零花錢裡扣掉的1024円。

  也不知道是不是對色彩的敏感,她很清晰的記得那男生背著黑色的網球包,戴著白色的鴨舌帽,穿著紅色的運動衫。

  等……等等,餘光掃了一眼旁邊,青木栗子看向自己正前方的男生。

  黑色的網球包,有。

  白色的鴨舌帽,有。

  紅色的運動衫,有。

  全部都有。

  於是,青木栗子大步走上前,伸出手,「少年,快還錢。」


第2章 葡萄芬達快還錢

  越前龍馬出南口走了一段距離後,停住腳步。左前方是一個廢倉庫,右前方是一個小賣部,再多走兩步正前方就是大馬路。

  傳說中的柿木阪網球花園……到底在哪裡?剛才電車站裡給他指路的女孩方向感該不會是零吧。

  越前龍馬想到這裡壓了壓帽檐,走向右前方的小賣部。

  「婆婆,請問柿木阪網球花園怎麼走?」

  「網球花園?你走反了,從電車站出來往北口出去就是了。」

  北口?越前龍馬皺了下眉頭,自己說的沒錯,剛才那個女孩的方向感果真是零。於是他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十分了,離比賽開始還有五分鐘。

  從這裡走過去起碼要十分鐘,遲到五分鐘取消比賽資格……應該怎麼辦?

  婆婆看了看他身後的網球拍,問道:「你是去參加比賽的嗎?」

  「嗯。」越前龍馬點頭,「不過總歸是要遲到了。婆婆,我要一罐芬達,葡萄味的。」

  「……」所以說少年,你為何能如此淡定?

  婆婆將葡萄味的芬達遞給龍馬後,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你網球應該打的不錯吧。」

  越前龍馬再度壓了壓帽檐,飲下一口芬達,「還差得遠呢。」

  只是這句話話音剛落——

  「少年,快還錢。」

  「……」

  越前龍馬詫異地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子——提著鐵皮的外賣箱,黑緞般的長髮垂在腰間,一隻手直直地伸在自己面前。

  於是,一時受到驚嚇的越前龍馬就這麼嚇了一跳,手裡的芬達搖搖晃晃,濺了青木栗子一臉。

  在經過某人撲面而來的二氧化碳洗禮後,少女頓時……傻了。

  「唔嗯……上次是油漬,這次是汽水嗎?」青木栗子笨拙地用手擦了擦臉,模樣在越前龍馬看來甚是好笑。

  只是,油漬……什麼的……越前龍馬眨著他那雙琥珀色的貓眼,木訥地看著青木栗子說道:「你……」

  見眼前的少年有了反應,睫毛上還沾著水霧的少女立刻眨了眨眼,「沒錯,就是我。」

  「你是誰?」越前龍馬垂下眼角。

  青木栗子頓時踉蹌了一下,指著自己,「上次被你撞到了的,你還把我手裡的番茄雞蛋打翻了。」

  番茄雞蛋?這讓少年似乎想起了上一周很不開心的一件事。越前龍馬頓時恍然大悟,「你是那個『蛋碎一地』?」

  「……」這是什麼奇怪的形容詞?青木栗子撇著嘴,不滿道:「你才『蛋碎一地』,你全社區都『蛋碎一地』。」

  所以說,這種節操掉了一地的稱呼,是有原因的。

  那天,天氣正好,陽光明媚。青木栗子提著外賣拿著客人的住址在街上走著,只是經過路口的時候,被一個巨大的衝擊力撞開。

  摔倒在地的青木栗子從地上爬起來後映入眼簾的卻是——滿地的番茄炒雞蛋,以及她正前方坐在地上的罪魁禍首。

  而對面同樣被撞翻的越前龍馬揉了揉摔得生疼的腦袋,從地上爬起來坐著,而他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青木栗子說出的——「蛋。」

  蛋?

  越前龍馬定眼看了看撒了一地的雞蛋還有番茄。而後來青木栗子的話,真的讓越前龍馬的貓眼瞎了。

  「蛋碎了一地 。」

  「……」沒錯,的確是蛋碎了一地,可是這話總感覺哪裡不太對?

  在意識到自己手裡的外賣被人撞飛後,青木栗子三步沖上前,看著越前龍馬的眼睛,伸出手,「一盤番茄炒雞蛋1024円。」

  「……喂。」

  越前龍馬從地上站起來,習慣性的壓了壓自己的帽子,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滿身都是醬汁。

  於是某人疑惑地問道,「為什麼我要給你錢?」

  「因為你撞翻了我的番茄炒雞蛋。」青木栗子理直氣壯。

  番茄炒雞蛋?這種東西越前龍馬知道,聽說是很傳統的中國菜。可就算是他撞翻的,他的身上也被糊了一身醬汁呢,這賬要怎麼算?

  「你也糊了我一身醬汁。」越前龍馬說道。

  「這個……」青木栗子環視了一下越前龍馬身上那一大片的油漬,似乎把醬汁湖到別人身上很失禮啊,那菜被打翻了,又要怎麼算呢?

  越前龍馬整理好思緒,起身:「我撞翻你的菜,你糊我一身醬汁,算是扯平了吧,我還有事,再見。」

  「……」青木栗子愣在原地想了想,的確是這樣沒錯。

  她蹲下打算將地上打翻的菜收拾乾淨,結果發現自己的衣服上什麼時候也弄上醬汁了,那這麼說起來……帳就不是這麼算了吧!

  她抬起頭準備喊住越前龍馬卻忽然發現,怎麼這麼一會兒人怎麼跑不見了。

  喂,少年!撞翻了她的番茄炒雞蛋就打算落跑嗎?而此時此刻,青木栗子內心正在咆哮著——臭小子,我詛咒你一輩子都這麼矮!

  當然,某人並不知道自己被人下了這麼惡毒的詛咒。

  關於這件事,越前龍馬現在回想起這件事,他的膝蓋還隱隱作痛,感覺像是中了一箭。大概是最近和老頭子練球次數太多,一定是。

  >>

  在聽完青木栗子的那句「你才蛋碎一地,你全社區都蛋碎一地」後,越前龍馬委屈地垂下眼角,疑惑地看著青木栗子,說道:「我家不住社區,住平房。」

  青木栗子:「……」

  少年,你主治醫師還好嗎?你掉的鏈子都可以繞地球繞成毛線團了吧。

  摸了摸臉上那清新葡萄味的芬達汽水造成的黏著感後,青木栗子徹底囧掉了,指著自己的臉蛋說道:「我的臉被你濺了一臉碳酸汽水,要怎麼辦?」

  越前龍馬喝了一口芬達,淡定地說道:「嘛,前面有水池,去洗洗吧。」說完就朝著水池方向走去,完全無視了青木栗子滿臉的黑線。

  而在青木栗子眼裡看來,眼前的這位少年可謂是和自己的文化差異有著天壤之別,不論是誰說出「你才xx,你全社區都xx」都知道是在發洩情緒吧,他……居然這麼認真的回答自己?

  這莫名其妙的喜感是怎麼一回事?

  「你在笑什麼?」

  「嗯?」青木栗子關掉水龍頭,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臉以及有些濕漉漉的劉海,「你還錢我就告訴你,一共是1024円,謝謝。」

  越前龍馬瞬間囧掉了,她……怎麼老惦記著這件事啊?於是某人低著頭再度說道:「不要。」

  「……」青木栗子插著腰沒好氣地看著他,「算了,如果你能告訴我柿木阪網球花園在哪裡我就不追究你了。」

  柿木阪網球花園?

  越前龍馬抬起頭瞬間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她腳邊那個鐵皮的外賣箱上,「你要去那裡送外賣嗎?」

  「是啊。」

  「可是這麼久,菜應該都涼了。」

  「咦?」青木栗子這才記起來外賣箱的保溫時似乎快到了,吞吞吐吐道:「作、作為一個送外賣的……這不是我該考慮的!總、總而言之看樣子你也應該是要去那裡吧,畢竟背著網球包什麼的。」

  越前龍馬看了一眼自己背著的網球包,將最後一口芬達喝完,完美地扔進不遠處的垃圾簍裡,「誰說背著網球包就一定要打網球了,難道你們家賣中國菜就一定是中國人嗎?」

  聽完他的話,青木栗子撲閃了下眼睛,「我的確有一半中國血統。」

  「……」難怪自己覺得她的口音聽起來很彆扭了。

  見越前龍馬沒有說話,青木栗子問道:「看你去那裡應該不是觀摩學習的吧,是選手麼?」

  「嗯。」越前龍馬抬起頭看向不遠處房屋上的電子時鐘,「而且,還有五分鐘比賽就要開始了。」

  五分鐘?青木栗子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那塊電子時鐘。

  「誒,居然已經這麼晚了!」青木栗子開始胡亂地抓著自己的頭髮,然後一手提著外賣箱一手扯著越前龍馬的胳膊,「你、你也要去那裡比賽吧!我們一起去,你給我指路。」

  說完就拉著越前龍馬走了起來。

  在呆滯了一會兒後,越前龍馬尷尬地看著自己被青木栗子扯著的胳膊,「那個……柿木阪網球花園不是這個方向,剛才小賣部的婆婆說,從電車站出來應該從北口出去。」

  「……」青木栗子停下腳步,木訥地看著越前龍馬,最後困惑地問道:「那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方向錯誤這種事情不是應該不早一點說嗎。」

  越前龍馬撇了下嘴巴,「因為我被人指錯路了。」

  對此青木栗子是深有體會,扯著越前龍馬的胳膊立刻朝著反方向走去。

  「那還真巧,我也被人指錯路了。」

  「……」越前龍馬不得已跟在青木栗子身後一路小跑。老實說,這女孩子……還真的挺奇怪的。


第3章 紅繞肉呀快還錢

  青木栗子拼命跑到柿木阪網球花園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這個時候網球花園內大部分選手的比賽已經開始。

  她在網球場外四處張望,焦急地問著身後的越前龍馬,「你知不知道北高網球部的陣營在哪邊?」

  而此刻越前龍馬反倒是一臉輕鬆,「我連自己比賽的場地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你說的那個?」

  「……」青木栗子霎時間滿頭汗水。

  這位紅衣少年果真是器宇不凡,連淡定的時候都能有一股狂霸酷拽吊炸天的即視感。少女望著他無奈地吐了口氣,揮了揮手,「我去找北高網球部,你也快點去比賽吧,祝你好運,少年。」

  一雙琥珀色的貓眼疑惑似地看著她離去,隨即轉身,雙手拽在褲兜裡大步流星。

  北高網球部的陣營並不難找,老遠青木栗子就能看見那張偌大的牌子。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禮貌地點點頭,「你好,我是青木飯店的。」

  「誒?等你好久了,怎麼現在才來?」迎面走上前的是一位看似莊嚴的男人,其實並不難猜到他就是北高網球部的教練。

  少女尷尬地笑了笑,解釋說來的路上遇上了點事,繞了點遠路。將所有菜全部端出,只是最後清點功能表的時候多出了一盤,青木栗子撓了撓頭,「咦,多了一盤嗎?」

  教練回頭看她一眼,指著那盤菜說,「那是佐佐部點的,不過他不要了,說是要退單。」說完四處張望,「奇怪了,佐佐部人去哪裡了?」

  「……」青木栗子頓了頓,又頓了頓,佐佐部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啊。她閉上眼想了一會兒,立刻就記憶起電車上那遇見的那傢伙也叫這個姓氏。

  少女抽了抽嘴角,「您說的那位佐佐部,是不是褐色的頭髮,犀利的中分,向外微卷的中長髮?」而且揮拍時的動作很猥瑣。

  「是啊,你認識?」教練愣了愣,覺得她的形容確實也很貼切。

  青木栗子立刻擺擺手,「不認識,我亂猜的。」說完把桌子上剩下的那盤菜裝進外賣箱內,鞠了鞠躬,「那麼我先告辭了。」

  「……」

  >>

  抬頭望天一路哀怨地往回走,青木栗子只覺得心中有把無名火在熊熊燃燒。那個叫佐佐部的先是在電車裡一球拍把她扇到了地上,現在又是莫名其妙地退掉她的外賣?想想都覺得難以消氣。

  青木栗子的性格平時還是挺好的,屬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雙倍奉還』的那種。這倒也不是說她有暴力傾向,而是從小就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

  說起來——

  青木栗子停住腳步,將方向對準自己右前方45度的地方,喃喃自語,「那邊不是空餘的網球場嗎?」

  隨著對邊那抹矮小的身影——起跳揮拍,黃綠色的小球快速地朝著對手而去。陽光掠過他清晰的背影,以及青木栗子記憶中那純白色的cap帽子,很快少女就認出了越前龍馬。

  他不是要比賽嗎,為什麼會在這邊?隨後青木栗子把視野遊移到了少年的對面,在知道那個人是誰後,急匆匆走上前。

  這邊龍馬和佐佐部的比賽剛剛結束,被某人完爆的佐佐部直接落荒而逃。可是誰也沒想到,他慌慌張張直奔網球場門口的時候,一個小巧的身影忽然出現。

  緊接著——

  「客人,這是你點的紅燒肉。」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女聲,站在網球場對邊的越前龍馬看見了這樣一幕——少女高舉一盤菜,然後乾脆俐落地甩在了佐佐部的臉上。

  「……」一時間,所有人都傻了。

  所謂青木栗子從小到大很不好習慣就是這個,惹她生氣的人必定會甩別人一臉。不過她一般甩的是調色盤,只是這次恰恰手邊只有菜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佐佐部的反射弧太長,他足足愣了三秒有餘,才捂著臉咆哮,「你大爺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啊?我可是北高網球部的種子選手,佐佐部!」

  青木栗子聳聳肩,有些賣萌裝傻,「佐佐木?是日本新進的植物嗎?」

  「……」佐佐部用手糊了糊臉上的醬汁,這才看清眼前的少女,「是佐佐部,不是佐佐木啊!」說完一副要打人的樣子,這邊龍崎教練剛想阻止,卻不料忽然飛來的黃色小球又一次直直落在他的腳邊,嚇得他一愣一愣。

  發球的越前龍馬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將紅色的網球拍抗在肩膀上,完全無視掉了佐佐部這號人物,對著那邊的青木栗子說道:「你送外賣,都送到這裡來了嗎?」

  少女點點頭,然後看著面前被剛才拿球嚇得有些發懵的佐佐部,「我不止是來送外賣,我還是來給這位客人算命的。」

  「算命?」越前龍馬、龍崎櫻乃以及龍崎教練三人同時眨眨眼。

  佐佐部滿臉裹著醬汁還不忘立嗤笑她,說道:「哼,你這小鬼能算什麼命,我倒要聽聽。」

  青木栗子也不甘示弱,掐指一算,「堪比江東周公瑾。」

  「周公瑾?」佐佐部輕輕皺眉。

  像他這種*青年常年只混跡在網球、裝逼、泡妹子中,怎麼會熟知中國的四大名著呢?別說是裡臺詞最少的是誰都不知道吧!

  替佐佐部做出反應的是洗剪吹組合裡的一人,他恍然大悟,一拍大腿,「你是說佐佐部年輕有為,才高八斗,還能取一個像小喬一樣的美女?」

  「……」青木栗子停頓了很久。話說這麼逆天的誇獎方式,他們是怎麼想到的?

  不遠處的越前龍馬意味深長地彎起嘴角,壓了壓帽子,「她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龍崎櫻乃問道。

  「她的意思……」龍馬看了少女一眼,隨後玩味地說道:「是……死得早。對嗎?」

  青木栗子又愣了一下,點頭回答,「沒錯。」

  「……」

  >>

  最後佐佐部一行人是怎麼丟盔棄甲的她是一清二楚,只是他把這一切的矛頭全部對準了那位元紅衣少年,臨走前還大聲嚷嚷,「越前龍馬,你給我等著!等我修煉歸來,我們再戰三百回合。」之後就一溜煙沒了人影。

  不過那名少年叫越前龍馬,龍馬……青木栗子端倪著下巴想了想,莫非他的父母很喜歡『龍馬精神』這個成語?

  走著走吧,青木栗子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青木飯店的門口,此時已經過了飯點,店內也沒有什麼人。隨後她對著裡屋說道,「我回來了。」

  「栗子,你回來了?」青木先生一臉和藹地望著她,「柿木阪網球花園很難找嗎?怎麼去了那麼久。」一邊說著,一邊接過她遞來的外賣箱。

  少女揉揉頭,有些埋怨,「爸,你以為柿木阪網球花園只有兩室一廳那麼大嗎?以後像是南口還是北口這樣的問題一定要問清楚啊。」

  青木先生訕訕地摸著腦袋笑著,拍了拍栗子的小腦袋,「你這不是找到了嗎?客人還滿意嗎?」

  說到這裡青木栗子就把收來的錢全部交給了自家父親,還順口補了一句,「滿意是滿意,就是還差1260円,那份紅燒肉……被打翻了,爸爸你從我的零花錢裡扣吧。」

  「……」正在數錢的青木先生木訥了,「怎麼又打翻了?」

  少女這次倒一點也不哀怨,興沖沖地聳肩,「就那麼打翻了,我先去後院畫畫了。」

  女孩的心思你別猜,青木先生覺得作為父親似乎也猜不透女兒的小心思。在想起某件事情後,立刻攔住少女,「等一下,栗子。」

  「什麼?」青木栗子回過頭眨眨眼。

  青木先生立刻從裡屋拿出一套水手服,「這是剛才你媽媽去學校領來的,你試試。」

  少女差異地望著眼前這套色彩搭配非常……協調的水手服,囧了囧,「為什麼是紅配綠?」

  「青學的校服一直都是這個顏色啊。」青木先生解釋道。

  「不。」栗子抿著嘴,「我是說為什麼一定要是青學?」

  「青學,全名青春學園。一聽就很有氣勢,據說那裡的教學設備非常出眾,帥哥美女雲集……」

  「爸……」青木栗子歪著頭,直勾勾地看著他。

  青木先生立刻像泄了氣的氣球,「好吧,其實是離家比較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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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糖炒栗子快還錢

  對於青木栗子來說,其實去哪裡上學都無所謂,反正她認為自己的日語水準也就只能是這種程度了。

  如果要說到什麼心花怒放的理由,恐怕最令青木栗子慶倖的就是青學有美術社團。從班長那裡領了入部申請表,填寫完畢,少女背著畫板提著顏料箱一路摸索著朝美術部前進。

  不得不說,青春學園作為日本比較優秀的私立中學來說,占地面積自然不在話下。但美術部這種地理位置較為偏僻的社團,的的確確讓青木栗子找了好久。

  所以,當少女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終於來到美術部大門口的時候——

  「為什麼只有一個人?」站在門口的青木栗子望著裡屋豎著馬尾的少女眨眨眼。

  站在椅子上,正在整理櫃子上畫紙的安室紗奈回眸看了一眼栗子,「你是來今天剛入校的新生?是來交入部申請……啊!」

  最後那個『書』字還沒說完,安室紗奈身子一下失去平,眼看就要從椅子上摔下來。

  「危險!」

  老實說,青木栗子從沒也沒有想過英雄救美這檔子事。但她確實做到了,只是結果有點出乎意料。

  隨著一大摞的畫紙紛飛,安室紗奈緩緩睜開眼睛。怎麼摔下來一點也不痛?而且覺得手感軟軟的,特別有彈性。

  而這位元手感軟軟,特別有彈性的少女無力哀怨,今天出門又忘記看黃曆了。接著趴在地上舉手示意,「你能先從我腰上起來嗎?」

  「啊,抱歉抱歉!」在發現青木栗子為了接她反被自己一屁股坐到地上後,安室紗奈滿臉歉意地站起來,將少女從地上扶起,「你沒事吧?」

  此刻青木栗子只覺得自己滿頭黑線,揉了揉腰脫口而出,「我有事,很有事,我腎虧!」

  安室紗奈:「六味地黃丸,治腎虧不含糖。」

  「……」青木栗子抽了抽嘴角,不知道為什麼好想一巴掌扇過去。

  因為是新生報導的日子,所以美術部的人都早早離去,只剩下作為美術部部長二年級的安室紗奈還在整理東西。

  在青木栗子看來,安室紗奈怎麼看也是美女一枚——皮膚很白,身材高挑,腿也很長,胸部也……少女吸吸鼻子,至於其他的她就不做任何評價了。

  將所有東西全部整理好,收下了青木栗子的入部申請表。將她的東西都放置好後,安室紗奈友好地將手搭在少女的肩膀上,拍著她的後背哈哈大笑,「青木,今天謝謝你了,呆會我請你去喝東西吧。」

  謝謝自己?謝謝自己什麼?謝謝自己給她做人肉護墊嗎……青木栗子囧了一把,「安室學姐,你太客氣了。還有,叫我栗子就好。」

  「不客氣不客氣,走吧栗子。」說完安室紗奈不由少女分辨就這麼把她拖了出去。

  >>

  一路上安室紗奈就在給青木栗子抱怨,說美術部的地理位子實在是太過於偏僻,而且社團也沒什麼人,學校自然是不會安排好的位子給這種冷門社團。

  「這就算了,難道學校就不知道惡性循環嗎?去年據說還有很多想加入美術部的學生因為找不到位子,走著走著就迷路了的例子。」說完露出一副遺憾的表情。

  而旁邊的青木栗子聽得一愣一愣,找社團找迷路,所以才沒有加入美術部?她是不是應該慶倖自己不是路癡呢?

  「安室學姐,這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一點兒也不誇張,真的。當年我剛來青學的時候,也是找美術部找的差點迷路了呢。」安室紗奈說完,不好意思揉揉頭。

  「……」現在青木栗子覺得,不久前自己迷路在柿木阪網球花園什麼的都弱爆了。

  兩人正說著,忽然一名紮著雙麻花辮和一名雙馬尾的女生闖入她們的視線,只見兩人有些焦急地問道:「請問你知道網球部怎麼走嗎?」

  「網球……部?」青木栗子歪著頭不可思議地重複著她們的話,而當她看清其中一名女生的時候,她瞬間淩亂掉了。

  龍崎櫻乃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女,詫異地捂住嘴巴,「是你啊,上次在柿木阪網球花園……」

  「……」青木栗子微微抽搐臉頰,擺手,「不,你認錯了。」

  現在她可以肯定青學才是真正的兩室一廳,這才剛剛從美術部出來沒走幾步路就遇見了這姑娘。最關鍵的是這姑娘現場直播看完了她是如何甩了佐佐部一臉紅燒肉,她現在還有臉嗎?有嗎有嗎有嗎!!

  她一定會嘲笑自己,一定是!

  可是,有些事情往往出乎她的意料。

  龍崎櫻乃興奮地拽著小阪田朋香的胳膊,「朋香,就是她,上次在柿木阪網球花園我指錯路的女生。後來還甩了那個差點用拍子打到我的高中生一臉紅燒肉!」

  ……姑娘,先不說前半段你指錯路的故事,後來她甩人家一臉紅燒肉什麼的,話說那個佐佐部什麼時候差點用拍子打到你了?她怎麼不知道。而且,你別無視她那句『你認錯人了』啊!

  少女身後的安室紗奈頓了頓,用讚揚的眼神看著她,「栗子,沒想到你這麼見義勇為啊。」

  「安室學姐,你……過獎了。」青木栗子囧,她壓根就沒想過什麼見義勇為,英雄救美。

  而這邊朋香也有點自來熟,上前握住青木栗子的手,「你好,我是龍崎櫻乃的朋友,我叫做小阪田朋香!」

  「……」青木栗子望著朋香停頓了很久,龍崎櫻乃?大概是之前給她指錯路那女生的名字,整理好和頭髮一樣淩亂的思緒後,少女這才點點頭,「嗯……你好,我是青木栗子。」

  隨後安室紗奈也很不客氣地介紹自己,「我是二年級的安室紗奈。」

  「安室學姐好。」兩名少女幾乎同時說道,然後小阪田朋香繼續問道,「學姐,櫻乃她正要去網球部交入部申請書,不知道學姐知不知道網球部在哪裡?」

  安室紗奈倒也挺熱心,笑眯眯地望著她們,「那我帶你們去好了,栗子晚點去喝東西你不介意吧?」

  網球部……網球部……網球部……三個字在青木栗子的大腦內無限迴圈,滾動播放。一朝被蛇咬,處處聞啼鳥!她其實想說她真的很介意,因為不久前遇見的各種神一樣的『網球事件』,她整個人到現在都沒有緩過來。

  青木栗子努努嘴,舉手示意,「學姐,要不下次我們再去喝東西吧,我有急事。」

  「哦……」安室紗奈似是恍然大悟眨眨眼,抬手指著某處方向,「沒事我等你,廁所直走左拐。」

  「……」學姐!她不是這個意思啊!

  >>

  最後青木栗子還是無可奈何地跟著她們踏進了網球部的領地,因為無論如何安室紗奈都要去請她喝東西,以示某人用身體給她做護墊的感激之情。

  「前面就是男子網球部,女子的在旁邊。」

  在能看見到網球場後,老遠龍崎櫻乃就看見了一個人,而且是一個男生。

  「咦,那不是龍馬嗎?」櫻乃撫著臉若有所思,而後又揉揉眼睛,「真的是龍馬啊!」

  思緒還處於正確的道路外,青木栗子霎時間就被龍崎櫻乃說出的這個名字拉了回來。定眼看了看不遠處的人,少女木訥地眨眨眼。

  什麼叫無巧不成書,什麼叫巧巧的媽媽遇巧巧!

  這邊越前龍馬在和龍崎櫻乃打過招呼後,注意到了她身後不遠處的少女。此時此刻,越前龍馬很肯定,此人就是不久前糊了自己一身番茄雞蛋,要自己還錢,還甩了某龍套一臉醬汁的少女。

  而青木栗子也很肯定,那名少年就是打翻了她的番茄雞蛋,不還錢,還噴了自己一臉芬達的越前龍馬。

  越前龍馬身後的桃城武在看見同班的安室紗奈後,揮舞著手臂愉悅地打著招呼,「這不是安室嗎?你怎麼來了?」

  安室紗奈笑了笑,「有兩位學妹不知道路,帶他們來。桃城,你怎麼沒去比賽……哦,對了,你的腳。」

  兩位?桃城皺皺眉,「這裡不是有三位學妹嗎?」

  看了看身邊的青木栗子,安室紗奈將她推上前,「她是我們美術部今年的新人,青木栗子。」

  忽然被推上前,青木栗子詫異地看著面前的桃城武——個頭很高,髮型清爽,一看就是鄰家清爽大男孩。

  「學長好。」

  「哈哈,你好。不錯啊安室,你的美術部終於招到人了。」

  「桃城……」安室紗奈頓時黑著臉,「如果你還想腳受傷的話,我一點也不介意。」

  「……」

  青木栗子聳聳肩,無意轉身間對上了不遠處越前龍馬那雙琥珀色的貓眼。兩人雖是四目相對,但旁邊的安室紗奈和桃城武人隱隱覺得氣場不太對。

  「你們兩個看樣子認識?」桃城說道。

  兩人同時停頓一秒後做出回答——

  「不認識。」

  「見過。」

  眾人:「……」

  於是,又停頓了一秒——

  「之前見過。」

  「嗯,不熟。」

  眾人:「……」


第5章 香草奶昔快還錢

  「說起來,栗子,你和那個叫越前的一年級生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當天放學後,安室紗奈對著坐在自己對面正在喝香草奶昔的少女如是說道。

  青木栗子抬眸對上她那雙棕色的大眼睛,柔軟的嘴唇離開吸管,「沒有啊,根本就沒有什麼誤會。」

  「是嗎?」安室紗奈表示不解。

  就青木栗子和越前龍馬剛才相遇後那詭異的氣場來看,要說這兩人沒點淵源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對於青木栗子來說,她和越前龍馬之前存在的壓根就不是誤會,而是血淋淋的事實。她糊了越前龍馬一身醬汁,而越前龍馬也噴了自己一臉芬達。這麼說起來,兩人也就扯平了,現在青木栗子要做的,就是千萬不要再和他結下什麼梁子。

  「學姐你光好奇我去了,今天那位桃城學長和你又是什麼關係?」青木栗子反問道。

  安室紗奈笑著晃了晃手,「你說桃城啊,是我同桌,脾氣很不錯,人也長得很帥。」

  「嗯?」少女聽到這個消息後,略微有些想調侃一下安室紗奈,「安室學姐你和桃城學長……」

  意識到青木栗子的想法,安室紗奈笑著擺手,「不是你想的那樣啦,桃城那傢伙從來就沒把我當女生看啊。」

  「……」青木栗子有些木訥,「桃城學長不把學姐你當女生看,你還能這麼高興?」

  「因為我也沒把他當男生看啊。」安室紗奈說道。

  青木栗子這下徹底沒話說了。

  似是想起了什麼事情,安室紗奈從包包裡掏出一張對折的紙張。「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了,這是這周美術部的課題,下周記得交作業哦。」

  「嗯。」青木栗子點點頭,在接過安室紗奈的課題後,她先是輕輕皺眉,再是抽抽嘴角,最後對安室紗奈投去一個疑惑的目光:「學姐,這是你擬定的題目嗎?」

  「不,是美術社的指導老師,伊川老師擬定的,有問題嗎?」

  「沒有。」青木栗子回答道,然後不可思議地揉揉眼睛,確定自己方才並沒有看錯。可不管怎麼看,課題表上寫的依舊是——。

  可是——

  「學姐,菊花不是開在九月的嗎?」

  安室紗奈笑了笑,「對啊,不過你可以臨摹嘛,學校圖書館有很多本水粉畫冊。」

  「那伊川老師為什麼不選擇櫻花這種時花呢?」青木栗子困惑地歪頭。但安室紗奈卻給了她一個神一樣的回答,她說……

  「因為這批畫到時候要在學校裡展覽,櫻花和菊花都是日本的國花,但伊川老師認為菊花更有賣點。」

  「……」

  >>

  雖然青木栗子在經過了兩天的思考,還是完全不能理解伊川老師的思維,菊花的各種意義解釋起來也是頗為複雜。少女想了想,還是不要去糾結的好。

  從圖書館出來,抱著一摞畫冊從操場經過,老遠就能看見幾位穿著網球制服的少女急急忙忙地奔去男子網球部的方位,嘴裡還嚷嚷,「快去快去,晚了就看不見手塚部長了。聽說還有一年級的要出場!」

  「……」站在樹蔭下的青木栗子眨眨眼,疑惑地望著那些女生的背影。才想起自己聽安室紗奈說過,今天是網球部的排名賽。不過,一年級要出場?想到這裡青木栗子頭上冒出不少的黑線,那個所謂的一年級該不會是越前龍馬吧?

  剛轉頭準備邁開步伐的時候,卻被眼前的人嚇住,「啊——!」

  手裡的畫冊嘩啦啦地掉落在了地上,少女瞪著大大的黑眸詫異地望著面前的越前龍馬,一雙琥珀色的貓眼炯炯有神地看著散落一地的畫冊,其中有一本還攤開幾頁。

  少女立刻蹲下來收拾好,嘴裡問道,「你這個人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

  越前龍馬將自己的紅色球拍扛在肩膀上,饒有興趣地望著那本攤開的畫冊,「你們美術社難道要畫這些嗎?」

  這些?青木栗子看著自己腳邊正好攤開的一頁——西方神話女神維納斯,只是有些不巧的是,維納斯現在是裸-體。少女有些錯愕,她只是在挑畫冊的時候正好看見有關於西方藝術的各種名畫畫冊而已,順手借來看看。

  可是現在——

  少女面紅耳赤的將手裡的畫冊關上,整理好。站起來,看著越前龍馬,「這和你沒有關係吧。」停頓了一下,她抬眸看著少年,「我聽說網球部這次的排名賽,你也要出場?」

  只見龍馬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這件事似乎和你也沒有關係吧。」

  「……」這傢伙居然把她的話一字不漏的還回來。

  少女撇著嘴,手裡緊緊拽著畫冊,「那麼這次也同樣祝你好運,少年。」說完轉過頭,邁開步伐。

  低頭壓壓帽檐,少年沒來由地『嘁』了一聲。卻忽然發現樹下一張白色的借閱卡,兩步走上前拾起。

  借閱者的名字寫著偌大的幾個字——青木栗子。

  這是她的名字?龍馬抬頭看著少女離開的方向,卻發現早已沒了蹤影。隨後就聽見桃城武的聲音從網球場那邊傳來,「越前,越前你快過來,馬上就是你的比賽了。」

  沒有做出回應,將借閱卡放進口袋內徑直朝網球場走去。

  這邊青木栗子幽怨地歎了口氣,隨即忽然冒出的安室紗奈卻一把牽住她的手,將她往回帶。

  「安、安室學姐?」跟在安室紗奈身後的少女詫異地說道。

  「栗子,美術社中午會議取消,你陪我去看看網球部的排名賽。」

  「……」青木栗子囧,「學姐,你喜歡看網球比賽?」

  安室紗奈搖頭,「當然不是,我是要看桃城怎麼被完爆。」

  少女瞪大著眼睛,眨了眨,隨即說道:「我覺得依照桃城學長那身軀,想輸的話很難。」

  對於網球部,青木栗子這兩天也略有耳聞。網球部作為青春學園的吉祥物,知名度是非常了得。據說正式隊員各個都有拿手絕活,霸氣側漏。像桃城學長這種半力量半反應能力的選手,自然不在話下。

  先不說校內新聞部的校園日報上男子網球部佔領了一大片的位子,基本每天美術社提早結束部活從網球部的領地路過,都能聽見女子網球部那群女漢子嘹亮的尖叫聲。

  那分貝和此時的尖叫聲簡直如出一轍——

  「啊!!菊丸學長!!」

  「加油,不二學長!」

  「手塚加油,手塚一生推,手塚嫁我!」

  望著這一幕,站在網球場外的青木栗子瞬間狂汗不止。其實,這些女生來看網球比賽……看的根本就不是球,而是人吧?

  發現自己的同桌後,桃城朝安室紗奈這邊揮了揮手,「安室,你怎麼來了?」

  「嗯,我是來看你怎麼被完爆的。」安室紗奈誠實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桃城聽完後微微抽了抽嘴角,「安室你就不能每次盼我點好事嗎……」

  「說起來……」無視掉桃城剛才的話,安室紗奈指了指正後方d組的場地,「從我剛來的時候我就很疑惑,那邊怎麼那麼多人?」

  桃城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立刻會意過來,扶著額頭沉重地說道:「那邊是越前的比賽,除了有比賽的幾位學長,其他正選全來看他比賽了。」最後還補充了一句,「還連帶來了一大票的妹子啦啦隊。」

  安室紗奈眨眨眼,「桃城……最後那話才是你的重點吧。」

  「有嗎?」

  比起正選們的比賽,這位一年級的新人似乎更受青睞?青木栗子聽到這裡皺了皺眉,對於越前龍馬的網球技術她雖然沒看過,但自從上次在柿木阪網球花園看見佐佐部落荒而逃的滑稽模樣,就大致能猜出他的網球水準。

  說不上最強,但至少不弱。

  因為——

  「啊!!!好帥!!龍馬!」

  「龍馬加油!!太帥了!!」

  「龍馬實在是太帥了,龍馬嫁我。」

  看著那些女漢子手舞足蹈,恨不得直接沖進球場的模樣,以及小阪田朋香手上那粉色的橫幅——『龍馬本命』。這邊連帶桃城在內,青木栗子和安室紗奈的腦門上頓時掛上了葡萄搬大小的汗滴。

  而面對這一幕,用青木栗子的話來說就是——我受到了驚嚇。

  >>

  網球部的排名賽結果如何,青木栗子其實並不在意。所以在某人比賽還未結束,她就找理由先開溜了。

  即便是午飯時分,天臺也沒有人。

  拿著畫冊和飯盒,少女找了一塊位子坐下,一邊吃著午飯,一邊看著畫冊。

  沒一會兒,隨著『哐當』一聲,天臺門便被人推開。

  「沒人告訴過你一邊吃飯一邊看書很不容易消化嗎?」

  此時天臺除了對方和自己以外就沒有別人了,意識到聲音的主人是在對自己說話,青木栗子合上畫冊抬眸看著對方,「你是在和我……說話?」

  青木栗子這話中間停頓了一秒,原因就是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網球部一年級的閃亮新人越前龍馬。

  只見這位貓眼少年很是淡定地回答:「這裡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青木栗子瞥了龍馬一眼,努著嘴,上下打量這位手上同樣抱著飯盒的少年。他並沒有穿校服,而是穿著那件白底紅袖的運動衫。這說明他下午,應該還有比賽。

  「看樣子上午你贏的很輕鬆?」

  「嗯。」龍馬應了應。

  「為什麼不和桃城學長他們一起吃飯?」

  「我喜歡安靜的地方。」

  「……」

  少女自然是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隨後把畫冊合上。只是合上的速度太快,青木栗子不小心將其中一頁撕開了。

  『呲——』

  紙張清脆的撕裂聲回蕩在天藍色的天空下,少女黑色的眼眸直直地看著那彎曲的撕裂痕跡。看起來像是一張微笑的嘴臉,但為什麼在青木栗子看來那麼像旁邊某人的笑容呢?

  「哦……」越前龍馬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圖書館的書撕裂是要賠償的。」

  「這點我知道。」青木栗子咬咬牙,摸了摸口袋裡的借閱卡。可是怎麼翻找口袋都沒有發現借閱卡君的蹤影。

  這時,越前龍馬忽然掏出一張白色的卡片,「你在找這個嗎?」

  「誒?」青木栗子定眼看了一眼,這不是她的借閱卡嗎?「你撿到了?」少女剛準備身手去拿,龍馬卻忽然將手縮了回去,習慣性壓了壓帽檐。

  「據我所知你手上這本價錢為824円,加上借閱卡丟失補辦手續200円,一共是1024円。這麼說起來,似乎和那盤番茄炒雞蛋是一個價錢。」

  「……」少女抽了抽嘴角,「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只見越前龍馬說出了一句足以令青木栗子五雷轟頂的話語,他說——

  「圖書館從明天開始由我值日。」

  「……」也就是從這時開始,青木栗子才知道越前龍馬除了是網球部的社團,還是一名非常敬業的圖書委員。


第6章 菊花茶呀快還錢

  「那麼,請你把我的借閱卡還給我。」青木栗子咬咬牙,鄭重其事地朝越前龍馬鞠了鞠躬。書被她撕破了,肯定是要賠的,但至少那張借閱卡她還是能夠拿回來的。

  「唔。」或許是第一次看見少女這麼認真的發言,越前龍馬停頓了一下,最後嘴角彎起一抹弧度,將手裡的借閱卡又放回到了口袋裡,說道:「不要。」

  「……」青木栗子瞬間啞口了,瞪著大大的黑眸直愣愣地望著面前一臉淡定的少年,有些哭笑不得用手指著自己,「這是我的借閱卡。」

  「我知道啊。」越前龍馬回答的風輕雲淡。

  「我……」青木栗子似乎想再繼續說點什麼,手機卻響了。從口袋裡掏出,看著螢幕顯示的是『安室學姐』的字樣。少女沒好氣地瞪了越前龍馬一眼,撇著嘴按下手機上的接聽鍵,「喂,安室學姐……」

  「栗子栗子,你在哪裡?」電話裡傳來安室紗奈的聲音。

  青木栗子歎了口氣,「學姐,我在天臺上呢。」

  「是嗎,快下來,幫忙搬石膏像。」

  「……」學姐,咱們能不挑這個時候搬什麼石膏像嗎?

  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青木栗子掛斷電話後就急匆匆地奔去了樓下美術社。只是剛下臺階沒幾步,少女忽然回過頭趴在天臺的鐵門邊,和越前龍馬打了個招呼,說借閱卡她遲早是要拿回來的。

  望著少女離去的背影,坐在天臺上還在享受午餐的少年壓了壓帽檐,「madamadadane。」

  因為中午那會兒,安室紗奈的電話時間成功讓青木栗子沒又要回自己的借閱卡。所以少女決定下午下課後一定要奔去網球場把這位非常敬業的圖書委員找到。

  只是——

  「你說越前啊,他正在和海堂比賽呢。」桃城指著d組球場的區域說道,接著饒有興趣地端詳了一會兒青木栗子,「青木你似乎對越前那小子很有興趣?」

  少女眨眨眼,立刻擺擺手,「桃城學長你不要誤會……」

  只見青木栗子話音還沒落,桃城就樂呵呵地插腰笑了起來,還一邊說著,「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這就是青春學園的真諦嘛。」

  所謂青春學園的真諦就是拿了別人的東西不還嗎?

  少女揉揉頭表示不解,接著繼續問道:「那越前的比賽什麼時候結束。」

  「比賽剛開始,這個不好說啊。」桃城頓了頓,「可能是五分鐘,也可能是一個小時,如果到了搶七局,打到世界末日都是有可能的。」

  青木栗子此刻不用照鏡子都能知道自己肯定已經滿頭冒煙了。

  「桃城這句話說的很有道理。」說話的是桃城武旁邊一位同樣穿著藍白相間,青學網球部正選球服的男生。戴著黑框眼鏡,手裡拿著小本子在記錄什麼,「越前和海堂的比賽越久,我就越能得到有力的資料,呵呵。」

  乾貞治說的話明明是普通的陳述句,可為什麼在青木栗子看來就這麼毛骨茸然呢?

  桃城摸著後腦勺笑了笑,「乾學長,我記得你也是d組的選手,是來觀察越前的資料嗎?」

  「沒錯。」乾貞治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鏡片上閃過一絲精光,好似背後有道聖潔之光,「數據在手,天下我有。有了這份資料……」

  「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比賽會輸了。」

  「……」

  青木栗子說完便捂著自己的嘴巴,她不是故意要打斷乾貞治說話,只是下意識,真的。少女歉意地鞠了鞠躬,「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打斷學長你說話的。」

  乾貞治搖搖頭,「沒事,不過我似乎得到了新的宣傳方式,呵呵不錯。」

  青木栗子站在風中淩亂萬分,這才抬眸望著旁邊同樣處於淩亂狀態中的桃城武,拉了拉他的衣角小聲問道,「桃城學長,這位學長……」

  「他是越前下一場要對戰的選手,乾學長。」桃城無奈地說著,然後小聲湊到青木栗子的耳邊,「不過我勸你最好離他遠一點,如果他要是請你喝什麼奇怪的飲料,你千萬不要喝。」

  「不要喝?」青木栗子有些不解。

  話音剛落,只見乾貞治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杯顏色怪異,還夾帶著滾滾青煙的飲料。他四處看了看,最後鎖定到了少女身上,「這是我最新研發出來的蔬菜汁,你有興趣試喝一下嗎?」

  「……」青木栗子錯愕地看著那杯冒泡的飲料,總算理解桃城武剛才那句『千萬不要喝』是怎麼一回事了。她往後退了兩步,慌忙地擺手:「不,謝謝學長你的好意了。我想起來今天還有事,學長你好,學長再見。」

  說完一溜煙沒了人影。

  >>

  介於前兩次討回借閱卡作戰計畫失敗,第二天青木栗子決定還是老老實實的去圖書館找越前龍馬。

  少女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好站在架梯上整理書架上的書籍。

  因為處於高空地理位子,遠遠少年就看見青木栗子一股腦地朝自己走來。於是,他不鹹不淡地打了一個招呼,「喲。」

  喲你大爺!

  青木栗子真的很想這麼回答他,但最後還是整理了下思路,禮貌性地揮了揮手,「越前,我找你有點事。」

  「哦……」拖著長長的單音節,越前龍馬沒有看她,自顧自的整理書架上的書本。「找我什麼事。」

  這次少女索性開門見山,「請把借閱卡還給我。」

  早已算到此次少女前來找他的意圖,站在架梯上,越前龍馬意味深長地打量了一下少女,最後從架子上抽出一本書遞給她。

  青木栗子困惑地接了過去,「我是要借閱卡,不是書……咦,這不是畢卡索印象派油畫的線稿全集嗎,我找了好久。」霎時間,少女的思路就這麼被帶走了。

  越前龍馬頓了頓,「這是今天圖書館剛上的新書。」

  這邊少女還在一絲不苟地翻閱著手裡的書籍,「真不錯,等會就借回去看看……不對!說好的借閱卡呢?」

  或許是一時有些急躁,青木栗子情不自禁的將聲調提高了許多,惹得旁邊正在看書的同學投來異樣的眼光。

  少女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小聲地對著越前龍馬說道:「越前龍馬同學,請把我的借閱卡還給我。」

  整理好書架上的書本,越前龍馬從架梯上下來,看著少女手裡提著的袋子,伸出手。

  青木栗子輕輕皺眉有些不解,「你這是做什麼?」

  只見越前龍馬回答的非常理所當然:「袋子裡撕壞書的賠償費。」

  這一點少女早就料想到了,只是……

  「撕壞的書我會賠償,但是借閱卡能請你、先、給、我、嗎!」青木栗子在重複了第三遍後,加重了語音。

  越前龍馬眨眨眼,「那東西昨天我回家的時候,被卡魯賓當玩具抓壞了。」

  「……」青木栗子不停地抽搐著嘴角,不可思議地看著越前龍馬,重複著他的話語,「被卡魯賓……抓壞了?那麼,能叫這位叫卡魯賓的賠給我嗎?」

  還有,既然被抓壞了,這種事情應該早一點告訴她的啊!

  「噗。」越前龍馬有點想笑,解釋並告訴少女,卡魯賓是他家養的一隻喜馬拉雅貓,你總不能叫一隻貓賠給你借閱卡吧?而且,那張借閱卡被卡魯賓弄壞,也的的確確是偶然。

  偶然的在換衣服的時候掉在了地上,偶然的被卡魯賓當做了玩具,偶然的被刮壞了——事情有時候就是如此簡單。

  當然,作為受害者,聽完這句話後,青木栗子更有想抽死越前龍馬的衝動。

  「你是它主人,你來賠。」

  「又不是我弄壞我,為什麼我賠。」

  「因為你是它主人。」

  「我可以把卡魯賓叫來,你跟它對峙。」

  「喂……」

  許是這邊二人爭執的太過於激烈,周圍不論是正在看書,還是找書的同學異樣的眼光更加強烈。最後,圖書館的管理員不得不走過來阻攔。

  管理員卷卷髮大媽撥開人群,沖到少女和少年面前:「吵什麼吵,這裡是圖書館!」

  「知道!」

  「知道。」青木栗子和越前龍馬幾乎是同時說道。

  「……」

  最後的結果也可想而知,感到不爽的卷卷髮大媽直接將二人以一個優美的抛物線給扔出了圖書館。

  圖書館大門『啪』的一下關掉,青木栗子木訥地望著手裡因為賠償撕壞的書加補辦借閱卡所剩無幾的錢包君,又看了看旁邊這位天煞孤星,頓時內牛滿面。

  可越前龍馬倒是十分淡定,拍了拍身上的灰。剛才就在青木栗子賠償書的時候自己正好看見了,幾本書全是有關於菊花的水粉畫。

  「你這個人……」越前龍馬頓了頓。

  「什麼?」青木栗子氣鼓鼓地望著他。

  「沒什麼。」越前龍馬回答道。老實說,不管是第一次看見她,還是現在,這個人真的挺奇怪的。

  少女歎了口氣,像是在自言自語,「既然只是兩百円就算了,以後和他的距離一定要保持在十米開外。」說完,抬眸看了他一眼,說道:「再見。」

  ——再也不見!

  越前龍馬眨眨眼,調侃味十足地說道:「又要去畫菊花嗎?」

  「……」少女剛剛邁開步伐的身體僵住,機械式地轉頭看著他少年。而後扮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是啊,畫幅菊花明年燒給你。」

  「……」

  看著越前龍馬那張有些錯愕的臉,青木栗子不知為什麼頓時感到有些愉悅。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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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糖醋排骨快還錢

  事實證明,青木栗子這一天出門又忘記看黃曆了。

  美術部的部活剛剛開始不到五分鐘,少女連畫架都還沒有擺好,甚至連屁股都沒有挨到板凳。就聽見『嗞——』的一聲,明亮的社團教室在瞬間黯淡了下去。

  美術部的地理位子本來就很偏僻,加上四周都有教學樓或是實驗樓覆蓋,沒有燈光,整間教室顯得黑漆漆的一片。

  面對這一幕美術部的部長安室紗奈快速去調查了一番,但結果卻不盡人意——據說是附近一塊區域都斷電了,不僅僅是學校。

  所以安室紗奈也只有頭頂舉起小白旗投降,「大家今天早點回去吧,明天我們再繼續。」

  於是美術部的成員連畫架都沒有來得及收拾,就三三兩兩離開了社團。

  借著手機螢幕微弱的燈光,安室紗奈整理好自己的書包,臨走前發現青木栗子一個人還蹲在地上整理顏料盒。她好奇地問道:「栗子,你不走嗎?」

  青木栗子點點頭,「嗯,反正回家也沒什麼事,想回去接著畫。」

  「那好吧,你自己注意我先回家了。」安室紗奈說完揮揮手。

  「安室學姐再見。」少女笑了笑,也揮揮手。

  將裝有顏料的瓶瓶罐罐全部收拾好,青木栗子似乎可以說是摸黑在畫架板凳擺放不一的社團教室內行走。

  馬上就可以從畫架迷宮內出去!少女這樣想著,前腳剛剛踏出,後腳不小心勾到旁邊的板凳。

  『哐當』一聲。

  不知是哪位同學的顏料盒沒有蓋上,就這麼翻倒在了地上。顏料盒掉在了地上還好,可偏偏青木栗子剛才那會沒有站穩,整個人也摔倒在地,五顏六色的顏料就這麼糊在襯衣和裙子上。

  「……」面對這一幕,少女只覺得天都塌下來了。

  哀怨地收拾好顏料盒,哀怨地將地板擦乾淨,哀怨地走到水池邊用手帕擦擦身上的污漬。青木栗子覺得,自己最近的運氣實在是跌到了穀底。

  被顏料弄髒的位子面積實在是太大,不管怎麼擦那幾塊彩色的位子依舊很顯眼。

  總不能就這樣走回家,路上被人看見只怕是會被笑話死的。

  「哎……」青木栗子埋著頭,幽怨地歎了口氣。

  忽然聽見旁邊的水池有人在用水,少女抬眸看了過去。大概離自己有三、四個位子的樣子,墨綠色頭髮的少年正好在洗臉。似是發現少女在看向他,他關上水龍頭,抬眸望著她。

  水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額前的劉海被水沾濕,一雙琥珀色的貓眼大而有神。兩人四目相對了一會兒後,越前龍馬伸手將放在檯子上的 白色cap帽子戴在頭上,身形軌跡大概是準備轉過身子離去。

  看樣子越前龍馬並不打算和青木栗子打招呼,但這一次少女卻硬著頭皮叫住了他。

  「越前,你給我站住!」

  「……」於是少年回過頭露出一副『什麼事』的表情。

  霎時間,青木栗子覺得自己有點尷尬。用手遮遮掩掩襯衣和裙子上那大塊大塊的污漬,紅著一張臉,問道:「你……那個……我……」

  一時間,少女卡帶了。

  青木栗子不是沒想過打電話給安室紗奈,但這個時間那位學姐大概早已回到家中躺在沙發上看每日娛樂新聞了。再四處瞧瞧,周圍除了越前龍馬,還有別人嗎?

  見少女吞吞吐吐了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越前龍馬壓壓帽檐,意味深長看著她身上那些色彩斑斕的污漬,說道:「沒想到你這麼認真。」

  「啊?」青木栗子有些不解地回答。

  「我是說……」他指著她裙子那塊污漬,「畫畫都畫到衣服上了,你們這周的課題難道是塗鴉嗎?」

  ……塗、塗鴉你妹啊,塗鴉。

  青木栗子咬咬牙,撇著嘴,看著他那雙好看的眼睛,「才不是,因為停電看不清,所以不小心把顏料弄到裙子上了而已。」

  「哦。」越前龍馬頓了頓,「那你叫住我是做什麼?」

  「我……」青木栗子低著頭,「能借我件外套嗎?」

  「……」

  所以,當青木栗子穿著越前龍馬那件紅色的運動衫回到家裡的時候,青木先生瞬間就驚呆了,三步走上前摸摸她的腦袋,「栗子,你怎麼穿著……穿著……男孩子的衣服回來了?」

  因為自家女兒身上的衣服,分明比她的身材大了兩個尺碼,一看就知道是男孩子的衣服!

  青木栗子睨了一眼身上的衣衫,笑著說道:「爸爸,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今天不小心把顏料弄到衣服上了,找同學借了件衣服穿回來而已。」

  青木先生有些懷疑地望著她,「是……嗎?」

  這時,青木太太端著菜從屋子裡走出來,一臉無奈地望著自己的丈夫,「老公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有男孩子願意借衣服給栗子穿回來,說明人家小夥子心善。」

  「你怎麼不說那小子對我家栗子圖謀不軌。」青木先生說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圖謀不軌……

  青木栗子抽了抽嘴角,走到茶几前倒了杯溫水,「可是爸爸,是我主動找同學借的。」

  主動找同學借的……

  主動找……

  主動……

  青木先生一下子跳了起來,「栗子你該不會有喜歡的男孩子了吧?」

  「噗——!」正在喝水的青木栗子差點就噴了,「咳咳,爸。你說話,能有點根據性嗎?」

  見女兒這幅狀態,青木先生旋緊的心才慢慢緩和下來,「言情劇裡不都是這樣講的嗎,栗子你以後找男朋友一定要找個像爸爸這麼帥這麼優秀的。」

  「老公……」青木太太走過來扯了扯他的衣角,異常認真地說:「現在的女生喜歡的是長得壞壞的男生,不是長壞了的男生。」

  「……」

  「噗嗤。」青木栗子聽完捂著嘴巴,忍住笑容,擺擺手說道:「我回房換衣服了。」

  良久的醞釀,青木先生的思緒還沒有反應過來,木訥地指著自己,看著身後的妻子,「老婆,你剛才是在說我嗎?」

  青木太太笑了笑,聳著肩膀,「哎呀,差點忘記我的糖醋排骨要燒糊了。」

  「……」

  >>

  「誒?顏料弄到衣服上身上,正巧遇見越前就找他借了衣服穿回家?」聽完青木栗子的話,安室紗奈整個人都震驚了。趴在她的身上,揉著她的臉蛋,笑嘻嘻地說道:「嘿,栗子。沒想到這麼快你就和越前那小子勾搭上了,不錯嘛。」

  臉被安室紗奈向揉麵團一樣揉來揉去,青木栗子的話語有些含糊不清,「學姐,不是你想的那樣啦!」

  「哦?那是怎麼樣?」安室紗奈的八卦之心正在熊熊燃燒,「你敢說你和越前不是孽緣?不然為何這麼巧?」

  「……」聽完安室紗奈的話,青木栗子頓時就啞口了。

  回過頭想起之前的種種,少女無力扶額。沒錯,的確很巧,而且巧的是每次都不是好事情發生在她身上。

  想到這裡,青木栗子扯著安室紗奈的衣角,「學姐別說了,趕快陪我去把衣服還給越前,之後我和他就是無形的兩條平行線。」

  安室紗奈笑而不語。

  「請問你們知道網球部怎麼走嗎?」

  「誒?」青木栗子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就傻了,網球部,怎麼又是網球部?少女皺皺眉,抬眸看見一男一女正朝著自己這個方向走來。

  脖子上掛著最新型的單反相機,作為雜誌新晉的菜鳥,芝沙織跟著前輩井上先生在青學裡足足轉了好幾圈都沒有找到傳說中的網球部,最後不得不拉個人問問。

  面對眼前這一幕,青木栗子輕車熟路地抬手指著某個方向,「網球部在那裡。」

  知道方向後,芝沙織樂呵呵地說道:「前輩,我就說是往那個方向走,你偏偏不聽。」

  大概是吃了癟,井上擦了擦臉頰上的汗,「芝,低調低調。」

  安室紗奈笑了笑,有些好奇地問道:「沒想到雜誌社的人都來採訪青學的網球部,看來桃城在他部長的帶領下打出了一片新天地啊。」

  其實對於這一點,芝沙織也是感概頗多,「我一直認為中學生的網球沒什麼看頭,前輩。」

  而井上卻不以為然,一本正經地解釋:「別小看了中學生,去年全國大賽奪冠的立海大你知道吧?各個身懷絕技,橫掃千軍,網球技術出神入化。特別是那個部長,平時總在生病,一痊癒就能奮勇殺敵,絕對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光是站在那兒就能回球,堪稱網球界內的傳奇啊。」

  「……」

  「……」

  「……」

  聽完井上的話,三人全愣住了,青木栗子抽了抽嘴角,小聲道,「這位姐姐,你的前輩是不是腦子摔壞了?」

  對於這一點,芝沙織深有同感,「我也一直這麼認為。」

  一群人來到網球部的時候,還在進行校內排名賽的最後一場。在少女的意料之中,越前龍馬與乾貞治的比賽圍觀人數頗多。幾乎一大半的人都湧入到了那邊,但她也能明顯的看到旁邊一群網球部的漢子,正以『嫉妒羡慕恨』光波橫掃了旁邊的越前龍馬啦啦隊。

  此時,越前龍馬正高調的展示著自己絕技——二刀流。

  當時芝沙織就傻了,整理好淩亂的思緒後,『哢嚓』『哢嚓』不停的按下拍攝按鈕,一邊嘴裡碎碎念,「一年級生就會二刀流?還有沒有天理。」

  青木栗子對於以上觀點,也是感概萬分。

  原本只是來還衣服,但越前龍馬的比賽還沒有結束,所以少女決定等一等。那邊安室紗奈正在和桃城武聊天,識趣的少女決定往旁邊的地挪一挪。結果,撞到一個人,回頭一看——雙馬尾,淚痣,活力四射的加油聲。

  「啊!是青木桑!」小阪田朋香的驚訝聲完全不亞於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笑眯眯地攬住她的肩膀,「青木桑也是來給龍馬少爺加油的嗎?」

  「龍馬?少爺?」青木栗子窘迫地重複著小阪田朋香的話語。少爺這詞是能隨便用的嗎……

  「沒錯沒錯!」也不管青木栗子是怎麼一副表情,小阪田朋香說完又對著網球場裡高呼:「龍馬少爺最棒!龍馬少爺俺嫁!」

  就連一向不善言辭的龍崎櫻乃也微微泛紅著臉,說道:「青木桑,上次謝謝你幫忙指路。還有上次在柿木阪網球花園,你甩那個男生一臉醬汁,那舉動真的是太帥了!」

  「不用客氣。」青木栗子笑了笑,卻又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那邊小阪田朋香剛剛為越前龍馬加油完,牽著龍崎櫻乃的手說:「櫻乃,聽說青木桑和龍馬少爺似乎認識?」

  「好像是的。」櫻乃點點頭。

  雖然不知道兩個人是為什麼認識,但她隱隱約約記得開學第一天青木栗子和越前龍馬相遇的時候,氣場詭異值高達百分之兩百。

  小阪田朋香聽完樂呵呵地對青木栗子伸出手,「那就好辦了,既然認識,青木桑你也加入我們龍馬球迷俱樂部吧!說起來我還是龍馬球迷俱樂部的會長呢!」

  「啊?」少女明顯還沒有反應過來,剛想揮手拒絕,「其實我和越前……」

  而這位龍馬球迷俱樂部會長完全不給少女反駁的機會,指著場地內的越前龍馬說道:「櫻乃,快看!!龍馬少爺又得了一分!」

  青木栗子撇撇嘴,「小阪田,關於剛才……」

  「哇!龍馬少爺好帥!」

  「那個……」

  「龍馬少爺,是在是帥呆了!酷斃了!」

  「……」顯而易見,此刻不管青木栗子說什麼,小阪田朋香也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少女再把視野對上場上的越前龍馬,此刻某人已經完全進入瘋狗模式,見誰咬誰,把對面的乾貞治打的是措手不及。

  乾貞治,男,十四歲,在研究資料這條康莊大道上不斷奔跑,他相信資料就是一切可能,資料就是未來之光明,希望之所在!但是在今天……他的資料王國遭到了來自越前龍馬毀滅性的的打擊!

  「out!6-4,越前勝!」

  >>

  在青木栗子這一周的觀察看來,青春學園網球部的人還真的各個都是奇葩,爭奇鬥豔,百花齊放。

  少女歎了口氣,最後把焦距集中到從球場內一步一步走出來的越前龍馬身上,幾位一年級的新生早已湧到他的旁邊,呱噪地誇讚某人球技了得。

  青木栗子大步走上前,索性直接將手裡的袋子遞給他。面對此女舉動,以堀尾為首的幾位一年級頓時木訥了——看見沒!人家才剛剛打完三場比賽就有妹子上來獻殷勤了!

  似是察覺到他們的誤解,少女解釋道:「你們別誤會,我只是來還越前衣服的。」

  「我們好像什麼都沒有說……」堀尾說道。而且,妹子,現在解釋的這句才是亮點啊好不好!

  明明和乾貞治打了一場那麼激烈的比賽,可是越前龍馬偏偏看起來異常輕鬆。單手接過少女遞上來的袋子,看了一眼,裡面裝著的是自己的運動衫。

  上來第一句話就是:「洗了沒?」

  「洗了。」

  「哦……」停頓了一下,「以後不要再往衣服上塗鴉了。」

  青木栗子整了一會兒,這又才吼道:「都說了,那不是塗鴉!」

  少女有些生氣地看著他,但想著周圍還有人,直接連招呼都沒有打就轉頭邁開步伐離去。快速走到安室紗奈身邊,扯著她的衣角,「學姐,我們快回去吧。」

  「誒?這麼快就回去了嗎,栗子。」這邊和桃城武還在聊天的安室紗奈有點摸不著頭腦,任憑青木栗子扯著她的衣袖離開。

  一向以八卦和吹牛著稱,紅遍整個網球部的堀尾聰史憤憤不平地拍著越前龍馬的肩膀,「越前,除了小阪田和龍崎,你什麼時候還勾搭上了一個萌妹子?」

  越前龍馬皺皺眉,一本正經的回答:「嗯……大概是……因為一盤番茄炒雞蛋。」

  「哈?番茄炒雞蛋?」堀尾等人渾身抖了三抖,以示震驚。

  而令堀尾真正在意的是,「可是,為什麼那妹子會有你的衣服啊!!」

  「嗯?」越前龍馬頓了頓,似乎剛開口說什麼,就被不遠處的菊丸英二打斷,他笑眯眯地朝這邊揮手,「小不點,快過來,馬上就是你的最後一場比賽,贏了就可以升級成為正式隊員。」

  「知道了,菊丸學長。」越前龍馬雙手拽在口袋內,低頭前進。像是想起點什麼,對著身後的堀尾說道:「因為她畫菊花畫的太認真的。」

  「……」眾人瞬間啞口。話說,這兩點有什麼邏輯性的聯繫嗎?

  其實越前龍馬說對了一半,當然,在他結束完校內排名賽,成為正式球員的第二天。路過教學樓一樓的展覽板的時候,他就能夠理解,為什麼青木栗子一定要畫菊花。

  面對整面牆都是黃燦燦的菊花圖,連一向淡定的越前龍馬看的都有些滲得慌。習慣性地用手壓壓帽子,打算轉身離開去網球部練球。忽然就看見邊緣上的一幅畫,右下角寫著『kuri』的字樣。

  kuri……是栗子的意思。

  正想著,越前龍馬就聽見旁邊樓道有男生窸窸窣窣的聲音——

  測過身子望去,就看見網球部的荒井和一位臉上有雀斑的學長,兩人站在樓道下偷笑著。

  「噓,荒井你笑得聲音太大了。」

  「別說話,我賭兩百円,絕對是白色。」

  「我猜是粉紅色。」

  白色……粉紅色……也許是出於好奇心,越前龍馬悄悄走過去,看見青木栗子手裡端著一摞厚厚的畫冊,身子搖搖晃晃地上著樓梯。

  眼神再往下面看一點……

  「……」越前龍馬眨眨眼。這個白癡,難道都不知道自我防範意識的嗎?

  而的的確確的是,青木栗子根本沒有這方面的意識,端著手裡這一摞畫冊,生怕全部灑落在地。抬腿準備再上一個臺階,忽然發現有什麼物體正在貼近她的裙擺。

  「啊——!」感到有什麼不對勁,少女大叫一聲,手裡的畫冊全數掉落。

  側頭看去,只見越前龍馬站在她的身後,用網球拍壓住她的裙擺,一雙琥珀色的貓眼裡,散發著駭人的氣息,似是有些生氣地對著樓梯下的兩位學長說道:「沒想到學長們除了打網球有不乾淨的習慣,原來還有這種癖好。」

  看了一眼身後有些錯愕的青木栗子,越前龍馬再度加重語氣,「所以說,你們還差得遠呢!」


第8章 水果拼盤快還錢

  「越前……你、你怎麼在這裡?」大概是對越前龍馬的忽然出現感到驚訝,偷窺的兩人連說話都有些打結,畢竟偷看女生內褲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對他們的反應似是在意料之中,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我是特意過來提醒學長們,再不去社團就要遲到了。」

  越前龍馬明顯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而且一旁的青木栗子也是漲紅一張臉,不知所措地瞪著他們。

  荒井見情況不太妙,扯了扯旁邊那人的衣袖,「山田,快走吧。」

  「切,臭小子真是多管閒事。」

  說話間,兩人便一溜煙沒了蹤影。

  見兩人匆匆離去,越前龍馬眨眨眼,回眸看了看臉色依舊通紅的青木栗子,只是還未等他開口,少女就搶先一步說道:「那個……越前,你能把你的拍子……先挪開嗎?」

  「……」動作一直維持於剛才,越前龍馬這才反應過來,將網球拍挪開,抗在肩膀上,「抱歉。」

  青木栗子蹲下,彎腰有些手忙腳亂地整理散落在地上的畫冊。或許是剛才那件事的後遺症,她總是時不時的用手拽住自己的裙擺,然後抬頭羞紅著臉看著旁邊的少年,「剛才……真的是謝謝你了。」

  越前龍馬此刻雙手枕在腦後靠在牆上,指著樓下走廊上的販賣機,「只是這樣而已?」

  「誒?」青木栗子將畫冊收拾好,重新站起來,木訥地望著越前龍馬,的確不明白他的意思,於是問道:「難道還有什麼嗎?」

  「嗯……」越前龍馬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她,最後搖搖頭轉身離去,「我先走了,還有社團活動。」

  青木栗子有些不解,站在原地困惑了好一會兒。最後眼看越前龍馬要走遠,她走下兩層臺階,借著縫隙對著少年喊道:「呐,越前……為了表達我的感謝,送你一幅我的畫如何?」

  「……啊?」

  老實說,越前龍馬並沒有想過要多管閒事,幫青木栗子去壓住裙擺。但當自己的確看見那一幕的時候,就有點力不從心了。可是他剛才那句話的意義其實是想說『我想喝芬達』,但少女卻出乎意外給予的回答他『我送你一副我親手畫的畫吧』。

  難道她打算畫一幅芬達送給自己嗎?

  越前龍馬這樣想著,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網球部。此時,網球部的部活已經開始,而這位超級新人卻因為幫女生壓住裙擺而光榮的遲到了。

  對此,就算是唯一一名一年級正選,網球部部長手塚國光也不會私自給他開後門,然而這位冰山部長,想也不想地說道:「越前,圍操場十圈。」

  這樣的結果簡直就在自己的意料之中,越前龍馬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手塚,接著乖乖地奔去操場跑圈。望著這樣一幅場景,因為剛才偷窺未遂而被這位一年級的小學弟教訓的荒井、山田二人正躲在一旁偷笑。

  ——活該,叫你沒事耍什麼帥!

  架子鼻樑上的金絲眼鏡一道反光,察覺到有人在偷懶,站在網球部的門口,手塚國光部長一點也不客氣地說道:「荒井、山田偷懶,罰跑十圈。」

  「……」

  這一次輪到不遠處跑圈的越前龍馬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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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對於自己要送越前龍馬怎樣一幅畫,青木栗子也是萬分困惑。當她將這件事一句不差地講給旁邊同樣在畫畫的安室紗奈的時候,這位學姐幾乎笑抽過去,「喂喂,栗子,人家這樣英雄救美,你就只送一幅畫的嗎?」

  「不可以嗎?」青木栗子拿起畫筆在油畫布上蹭了蹭,「難道日本不能用送畫來表達自己的謝意嗎?」

  對於青木栗子的身份,安室紗奈也是較為熟知。知道她是中日混血,家裡開了一家中國餐廳,據說生意很不錯。

  有些好笑地摸著青木栗子的腦袋,安室紗奈說道:「當然可以,那你說說你要送給越前怎麼樣的一幅畫。」

  青木栗子嘟著嘴,埋怨地看著她,「學姐你到底有沒有聽清我的重點呀,我要是知道畫什麼畫送給他我就不會來詢問你了。」

  「嗯……」安室紗奈沉思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提議:「乾脆畫幅玫瑰送給越前好了。」

  「噔——」的一聲。

  青木栗子聽到這位學姐的提議後,整個人怔在椅子上木訥了好一會,結果不個重心不穩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少女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好氣又好笑地扯著安室紗奈的衣角,「學姐,你別嚇我好不好,你到底知不知道玫瑰是什麼意思啊?」

  「不就是『我愛你』的意思嗎?」安室紗奈攤手,說的是那樣的風輕雲淡。

  這一舉動,惹得一旁的青木栗子投去一個衛生球。「學姐,你還是不要說話好了。」

  「……」

  最後,少女只得自動忽略安室紗奈的提議,想了半天,忽然記起之前在圖書館門口,似乎說過這樣一句話——

  ——「畫幅菊花明年燒給你。」

  「噗——!」青木栗子忽然笑了起來。

  面對少女的怪異舉止,旁邊正在畫畫的安室紗奈捏了捏她的臉頰,「栗子,你一會兒愁一會兒笑,該不是瘋了吧?」

  「才不是。」青木栗子擺擺手,「我知道我要送什麼了。」

  「嗯?」

  之後的某一天,越前龍馬路過教學樓一樓的展覽板的時候,就發現美術部展覽的一排菊花圖全部撤下了。後來,再看見青木栗子那副畫的時候,是在自己的教室門口。當然,那時少年並不知道少女手裡抱著的就是那幅畫。

  趁著下課期間打算小憩一會兒,就發現堀尾聰史以一副『我羡慕我嫉妒我恨』的模樣叫住自己,「越前,有女生找你。」而後,在越前龍馬的耳邊小聲嘀咕,「喂喂,越前,這妹子莫非是看上你了不成?」

  摸摸因為睡覺而淩亂的墨色頭髮,少年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慵慵懶懶地走到教室後門,就看見青木栗子抱著一副裱好的畫站在門口。

  那幅畫用淺棕色的牛皮紙包裹了,至於裡面是什麼圖,他也不知道。

  只見少女此刻笑得十分開懷,「上次那件事可真是謝謝你了,越前。所以,為了表達我的謝意,這幅畫請不要大意的收下吧。」說完,一股腦把畫遞給他。

  還沒反應過來的少年下意識地去接住,一臉困惑地望著她,「畫的什麼?」

  「嗯……」青木栗子拖著長長的單音節,無辜攤開手聳了聳肩,「到時候你回家拆開就知道了。」

  「……」越前龍馬望著手裡的畫框有點發懵,等再度回過神的時候,發現少女已經一蹦一跳的離去。

  完全不理解為什麼她剛才看起來那麼開心,一向情商捉急的少年也自動忽略了這一部分。以至於,他帶著這幅畫回家的時候,正在鐘臺上敲鐘的越前南次郎,露出一抹違和的詭異笑容。

  「嘿,少年,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將臉從泳裝少女雜誌後探出,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越前南次郎好奇地看著自家兒子手裡抱著的東西,「是相框嗎?」

  「不是。」越前龍馬快速回答,「是一幅畫。」

  自家兒子莫名其妙抱著一幅畫回來?

  面對這樣毫無疑問是八卦的節奏,越前南次郎似是不安好心地從鐘臺上跳下來,伸手就要去搶越前龍馬手裡的畫,「是哪位美麗的少女送給你的定情信物嗎?」

  聽到『美麗的少女』以及『定情信物』這樣敏感的字眼,越前龍馬的嘴角明顯地抽搐了兩下,「不是。」

  「哈哈哈。」聽到少年的回答,越前南次郎忽然笑起來,「你不用不好意思,來,我看看是什麼樣的畫。」

  越前龍馬看了一眼手裡的畫,最後還是遞給越前南次郎,兩人徑直朝著屋子走去。

  由於那幅畫是用牛皮紙包裹了好幾層,拆起來似乎是有點麻煩。但看畫的主人精心包裹的這麼嚴實,看來是很在意自己的作品。越前南次郎頓了頓,將最後一層牛皮紙撕下來的時候,望著一副黃燦燦的的圖,頓時有點不好受。

  卻又不可否認的是——

  「這幅畫的主人很用心,畫工很不錯,只是……這是一副……油菜花?」越前南次郎不可思議地說道。

  這時站在裡屋打開冰箱拿了一罐葡萄芬達正準備喝的少年,差一點就噴了出來。好幾個回合都沒有緩過來,大步走過去看了看,才反應過來——這不是之前在一樓展覽的菊花圖嗎?

  想到青木栗子拿現成的畫拿來作為謝禮,越前龍馬恍然間想起不久前在圖書館前兩人拌嘴的場景。

  ——「畫幅菊花明年燒給你……畫幅菊花……菊花……」

  頓時覺得有點力不從心,抬眸好心提醒自家這位腦袋差根筋的老頭,「這是菊花,不是油菜花。」

  對於這位腦袋除了美女,就只剩美女的色老頭,越前龍馬並不指望他欣賞畫的水準能比自己高幾個檔次。

  可老頭兒的話,很成功的將越前龍馬的思緒給弄亂了。

  「嗯?菊花?」越前南次郎摸摸腦袋,「那這位少女送你菊花又是什麼寓意呢?一般不會有人平白無故送人畫的吧。」

  青木栗子的確不是平白無故送自己的畫,而是為了表達她的謝意。

  想到這裡,少年聳了聳肩肩膀,一臉無所謂的回房,「我怎麼知道她送這幅畫室什麼寓意。」

  「哦……」聽完越前龍馬這句話,越前南次郎發出一聲古怪的拖遝聲,笑得像只偷腥的貓,「你終於承認是女生送的了?」

  「……」一時間,越前龍馬無言以對。

  ——該死的,居然被自家老頭兒給耍了。

  越前龍馬將最後一口芬達一飲而盡,準確無誤地扔進客廳的垃圾桶裡,「為什麼一開始就認為是女生送的?」

  面對少年的提問,越前南次郎回答的理所應當。只見他用手指著畫右下角的簽名,「kuri……栗子的意思,這麼可愛的名字一定是女孩子。」

  越前龍馬面對越前南次郎的分析有點發懵,「我覺得這個名字一點也不可愛。」

  最後少年找了一個要回房做作業的理由先行離去。等自己把作業敲定,從房裡走出來的時候,發現老頭兒仍在研究青木栗子那幅畫的含義究竟想表達什麼。

  坐在長廊上用逗貓棒正陪著卡魯賓玩耍,忽然就聽見不遠處的越前南次郎,似是恍然大悟一般,敲了敲手心。

  「我知道了!」

  「……」越前龍馬撇著嘴看著他,沒有說話。

  越前南次郎抱著畫走到他的旁邊坐下,笑嘻嘻地問道:「少年,你知道菊花的花語是什麼嗎?」

  「哈?」越前龍馬露出一副苦瓜臉。

  常年混跡在網球圈裡的傲嬌少年,怎麼會去研究每種花的花語是什麼呢?世界之大,那麼多種花,就算他想去記住,也不一定能夠記住菊花的花語是什麼吧。

  越前南次郎摸著下巴得意洋洋,自言自語,「一定是的,小子,這姑娘絕對對你有意思。」

  「……」越前龍馬仍舊沒有說話,只是有些錯愕地看著他。

  「菊花的花語其實有很多意思,像是清淨、高潔、真情……」

  聽完越前南次郎的解析,越前龍馬窘迫地眨眨眼。回答道:「那麼她送我一定沒有任何寓意。」

  而且,最近網路上還瘋傳菊花另外一種詭異的意義。

  「小子,別打斷我。」越前南次郎沒好氣地說道,接著眉眼一彎,「菊花的花語……還有『我愛你』的意思。」

  「……」越前龍馬眨眨眼,又眨了眨眼,最後抽搐著嘴角,「老頭子,那我更寧願相信她送我是不安好心。」

  「哈?」

  >>

  「阿嚏——!」坐在畫架前正在完成這一周的課題,青木栗子捂著嘴巴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隨後在旁邊的櫃子上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

  正巧青木太太端著水果進來,看著少女正吸著鼻子,將紙巾扔到垃圾簍裡。

  「感冒了嗎?」青木太太關心地問道,將手裡的水果盤伸了過去。

  青木栗子笑著擺了擺手,用叉子在盤子裡叉了一顆草莓送進嘴裡,「沒有,就是鼻子忽然癢癢的。」

  「那就好。」她笑了笑,將水果盤放在旁邊的書桌上,四處張望了一番,「說起來,栗子。你之前在家裡畫的那副習作呢?」

  「媽媽,你說的哪一副?」少女說話間又往嘴裡送了一顆草莓。

  青木太太走到少女平時存放畫框的櫃子前,看了又看,「就是不久前你拿去學校展覽的那副,就是一副很漂亮的菊花圖。」

  「那個啊。」青木栗子頓了頓,「嗯……送人了。」

  「啊?送人?送給誰?」

  面對青木太太的提問,又怕自家母親誤會些什麼,少女一五一十地全盤攤牌。說之前同學幫自己解決了一些麻煩,又借自己衣服穿回家,所以把那副畫送給人家當做是謝禮了。

  聽起來理所應當,可青木太太有些失望,「啊……我還準備把那幅畫掛在飯店裡呢,真的是很漂亮。」

  被人稱讚自己畫的漂亮,自然是滿足了作為國中一年級少女的虛榮心。可偏偏青木太太的這一點,讓青木栗子很是費解,「媽媽,就算是掛在飯店也沒必要時掛一副菊花吧。」

  而且菊花的意義也不是特別好啊——除了那詭異的網路解釋,在中國菊花可是上墳時用的花束呢。

  「說的也是。」青木太太想了想,「不過說起來……菊花的花語倒是挺不錯的。」

  「花語?」壓根就忘記了還有花語這麼一說,又想到是自己主動提出送越前龍馬一副畫來表達謝意,青木栗子立刻問道:「菊花的花語是什麼?」

  見自家女兒有點緊張,青木太太詫異地眨了眨那雙明亮的黑眸,「你這麼緊張做什麼?說起來……你把畫是送給了上次借你衣服的男生了吧?」

  「是啊!」

  「哦……」青木太太摸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菊花的花語有清淨、高潔、真情的意思……」

  聽完自家母親的解釋,青木栗子松了口氣,喃喃自語:「太好了,幸虧沒有什麼別的意思。」

  可是青木太太的下一句,讓青木栗子被雷得外焦內嫩。

  「還有『我愛你』的意思。」青木太太頓了頓,意味深長地望著自家女兒那張窘迫又淩亂的臉,「你不會對那男生真有意思吧?」

  青木栗子「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差點把旁邊的調色盤打翻,連連擺手,「不不不、不是的,我真的不知道還有這個意思啊!」

  她會決定送越前龍馬那副菊花,明明是因為菊花的含義並不是什麼的好詞語啊!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別不好意思,女孩子到這個年齡有喜歡的男生是很正常的現象。」完全不知道自家女兒已經接近石化狀態,青木太太仍舊在調侃。

  青木栗子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媽媽,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普通的送他一幅畫表達謝意而已……」

  「哦?是這樣嗎?」青木太太笑了笑,接著又問道:「不過,那男孩子知道菊花的花語嗎……」

  青木栗子長吸一口氣,站在原地,內牛滿面,「我希望他不知道,媽媽你覺得可能嗎?」

  青木太太無辜攤手。


第9章 梅子飯團快還錢

  其實青木栗子完全沒有把握越前龍馬是否會想到菊花花語這方面的事情,如果他不知道呢?那麼這件事將會隨波逐流。但一想到萬一他知道這方面的事情,少女的臉就燒的通紅。整個晚上在被窩裡輾轉反側,焦躁不安。

  糾結到了淩晨,青木栗子才把頭探出被窩——總而言之,不能冒風險,明天去學校一定要找他拿回來。

  俗話說的好:送出的禮物,等於是潑出去的水。

  雖然青木栗子決定要去找越前龍馬把那幅畫拿回來,可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就這麼貿貿然去把昨天才送出去的東西拿回來,即便是白癡也會詢問理由的吧。

  要想一個什麼樣的理由呢?

  不可否認的是,這樣一個看似簡單的問題,整整折磨了青木栗子一個上午。等少女再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是午休時間了。

  這個時候那傢伙應該在網球部練球!

  想到這裡,青木栗子連午飯都顧不上吃就急急忙忙地沖出教室。彼時,捧著飯盒準備午休期間和青木栗子一起吃飯的安室紗奈正興高采烈地往這邊走來。

  站在少女的教室後門,看見她正朝這邊走過來,安室紗奈對著她揮了揮手,「栗子,一起吃午飯……誒?」

  出乎安室紗奈預料的是,這位小學妹完完全全無視了自己,像一陣風一般與自己擦肩而過,頭也不回的向樓梯口奔去。

  捋了捋有些淩亂的髮絲,安室紗奈迷茫地站在原地眨了眨眼,喃喃自語:「栗子……這是怎麼了……還準備給她吃我親手做的梅子飯團呢。」

  >>

  如青木栗子所預料的一樣,這個時候的網球部果真在練球,但是越前龍馬在哪裡呢?站在網球場外,少女顯得有些焦急。這時,她發現了一個十分顯眼的身影——穿著橙綠相間的雜色t恤,手裡抱著裝滿網球的框子。

  這個人……她記得是跟越前龍馬一個班的,昨天她到越前龍馬的教室找他的時候,就是這個人帶的話,當時的表情她還記得十分深刻。

  而且四處看看,青學男子網球部裡唯一一個從不穿隊服的成員,想不顯眼都難。於是青木栗子興沖沖地大步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

  感覺到肩膀上有一份力量,正在撿球的堀尾抬眸望去,第一個反應就是,妹子!第二個反應就是,這妹子是來找我的?第三個反應則是,這妹子看起來好眼熟。

  只見青木栗子笑眯眯地看著他,柔聲道:「沒錯,還是我,我還是來找越前的。」

  「……」此話猶如晴天霹靂一道光,刺瞎了堀尾聰史的雙眼。

  青木栗子見這人望著自己木訥地半響沒有吭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便把目光對準旁邊同樣在撿球的勝雄和勝朗,「你好,我是一年d組的青木栗子,我來找越前龍馬。」

  「龍馬的話,正在和學長們練習。」說完指著某個方向。

  這邊堀尾似是才反應過來,連忙轉過身說道:「你要是對網球有興趣,或是有什麼不懂的其實可以來問我。」

  「……」

  「我叫堀尾聰史,網球球齡兩年……」

  「嘿,堀尾。」

  「其實技術不一定比越前差,好歹我也是學了兩年的網球。老實說,越前那小子……」

  「喂!!堀尾!」大概是覺得堀尾一個人閉著眼睛說的太自我陶醉,站在對面的勝雄和勝朗有點看不下去了,這才大吼道。

  「吵什麼吵?對了,那個女生呢?」這才發現剛才站在身後的少女沒了蹤影,堀尾又問道。

  勝雄勝朗二人無奈攤手,「她早走了,在問了龍馬打球的球場後就走了。」

  「……」

  青木栗子此刻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來到越前龍馬訓練的球場後,怔了一會兒。因為越前龍馬離自己的距離比較遠,少女叫住了旁邊正彎下腰系鞋帶的大石秀一郎。

  「打擾了,這位學長。」隔著綠色的防護網,青木栗子笑著說:「能幫我叫一下越前嗎,我找他有事。」

  大石細細打量了一下少女,最後微笑著說『沒有關係』,接著轉頭走向越前龍馬的所在地,「越前,那邊有個女生找你。」

  大石說這句話的時候,越前龍馬正坐在板凳上喝芬達。抬眸遠遠望去,發現站在防護網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青木栗子的時候,一口碳酸飲料差點嗆出口。

  一手握著芬達,一手拽在褲子口袋裡。少年慵慵懶懶地走上前,隔著防護網看著外面的少女,「青木……你怎麼來了?」越前龍馬一向是淡定極了,所以詫異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可嘴巴上仍舊不饒人,「今天不用畫菊花嗎?」

  「……」菊、菊花你妹啊!

  青木栗子聽完少年的話,非常想爆粗口。但想想四周還有那麼多人,於是耐著性子把怒氣值壓低了不少。可仔細想想,卻總覺得哪裡不太一樣。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青木栗子疑惑地指著自己。

  與越前龍馬不一樣,這位唯一一名一年級的網球部正選球員,在來校的第一天就已經名聲大噪,青木栗子自然是知道他的名字。況且,之前在柿木阪網球花園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他的名字。而自己卻截然相反,只是個真空小透明,她也從未在越前龍馬面前介紹過自己。

  可站在她對面的少年,解釋的非常在理,「你的借閱卡,上面的名字那麼大,想不知道也難。」

  一向難以記住女生的名字,但青木栗子所給予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

  「哦……」青木栗子恍然大悟,這才想起這傢伙還弄壞了她的借閱卡!原本被壓制的怒火又開始節節攀升,少女抽了抽嘴角,「能借一步說話嗎?這樣總給我一種在探監的錯覺。」

  「……」越前龍馬啞口,最後還是點點頭,走了出去。

  原本還在納悶午休期間不在美術部呆著跑網球部來找自己是什麼原因,在聽完青木栗子一大堆的解釋後,少年終於抓住了她來找自己的重點——拿回那副畫。

  少女和他面對面,一臉的焦急,她可不想讓越前龍馬誤會些什麼……所以,要儘早接收回那副菊花圖。

  越前龍馬雖然此刻一副淡定的表情,但他心知肚明——恐怕當初青木栗子送自己那幅畫的時候也沒有想到那一點。

  「為什麼要把畫拿回去?」越前龍馬問道。言下之意就是,你送給我的東西你再拿回去不符合規矩。

  聰明如他,青木栗子自然是知道這樣做很不妥。但比起『禮貌』與『清白』顯然少女更在乎的是後者。所以她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我覺得那幅畫吧,畫的不好。嗯……真的不好,你一定不會喜歡那種黃燦燦的圖!我再畫幅更好的送給你。」

  潛臺詞就是:看吧看吧,我多麼的善解人意。

  青木栗子說話的時候語氣很堅定,態度一度正經到讓越前龍馬懷疑她來找自己拿回那幅畫的理由究竟是什麼?

  十二歲的女孩子愛畫畫是常有的事。

  十二歲的女孩子因為畫畫而根本沒那個火星時間研究星座,花語一類,照樣是常有的事。

  所以青木栗子後知後覺發現那件事情的時候,悔得腸子都青了,就差沒去研究到底是哪位仁兄吃飽了沒事做去搞什麼『花語』這種無聊的噱頭。

  可這位少年偏偏要跟她唱反調,「不要。」

  「噗——!」青木栗子當時就呆了,眨巴眨巴了下眼睛,「為什麼?」

  越前龍馬壓壓帽檐,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因為那幅畫已經拆開了。」

  這讓少女松了口氣,「拆開了也沒關係,我不介意。」

  「……」越前龍馬看了她一眼:「主要是老頭子和媽媽很喜歡,所以……」

  青木栗子瞪大眼睛等待著回答:「所以?」

  >>

  將手裡的畫擺放端正後,倫子夫人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菜菜子,「這樣擺正了嗎?」

  菜菜子莞爾一笑,「是端正的。」

  將倫子夫人扶好坐下,菜菜子捂著嘴巴笑了笑,「嬸嬸,怎麼想著把這幅畫掛在客廳裡呢?」

  越前倫子坐下倒了一杯茶,遞給菜菜子,一邊說道:「這是龍馬帶回來了,想著也沒地方收納,倒不如掛起來好看。」

  「龍馬?」菜菜子不解,「龍馬不是網球部的嗎?這麼會帶著一幅畫回來?」

  聽到菜菜子的這句提問,躺在走廊上躲在報紙後面偷看美女寫真集的越前南次郎懶散地說道:「這幅畫是女生送給他的,沒想到這小子還挺有魅力的嘛,嘖嘖嘖。」

  「女生?」菜菜子感到萬分驚愕。

  所以,當青木栗子得知越前他們一家把自己畫的畫掛在客廳的時候,整個人風中淩亂了。現在她要怎麼做?總不能沖到人家家裡,把那副畫給扯下來吧?

  無奈之下,少女只有舉小白旗投降。

  卻又有些擔憂地詢問,意圖是要套越前龍馬的話,她努努嘴,說道:「既然你爸媽這麼喜歡……那就算了……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

  青木栗子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家人看見那幅畫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

  「唔。」越前龍馬看了她一眼,「沒有。」

  「真的?」

  見她這麼在意,越前龍馬饒有興趣地調侃了一下,「你這麼在意,莫非那幅畫有什麼不想我知道的寓意?」

  「……」聽到越前龍馬這麼說,青木栗子連連擺手加搖頭,「不不不,什麼都沒有,既然這樣,你就當我沒來找過你吧。」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那麼越前,請跟我一起念:幻覺你好,幻覺再見。」

  「……」

  青木栗子話音剛落,就扭頭小跑離去。

  留下還站在原地不知所云的越前龍馬一臉不解,隨後不知怎的,少年的嘴角忽然揚起一抹複雜的微笑。

  ——這個人,可真不是一般的奇怪。

  青木栗子抬頭,望著湛藍的天空眨著眼。像是心中一大塊石頭落了地,接著搖搖頭打算回教室。她這才發現,自己剛才那會兒走的急,連便當都沒有吃,肚子好餓。

  還沒走兩步,就看見龍崎櫻乃和小阪田朋香兩人直直朝自己這邊走來,看樣子應該是去網球部。

  「這不是青木桑嗎?」龍崎櫻乃打了打招呼。

  青木栗子點頭,「你們好。」

  「正好,剛準備有事和你說呢。」旁邊的小阪田朋香立刻說道,非常興奮地拽著青木栗子的胳膊,「剛才勝朗邀請我們去他家的網球俱樂部玩,青木有沒有興趣?」

  「啊……這個啊……」少女猶豫了一會兒。

  「而且龍馬少爺也會去哦,青木桑作為龍馬球迷俱樂部的一員一定也會去吧?」

  「……」這下子青木栗子徹底不猶豫了,「週末我要寫生,沒時間。」

  似是有些失望,小阪田朋香憂傷地說道:「那還真是可惜……還想人多,可以給我的王子加油打氣呢。」

  「王………………子………………?」青木栗子不可思議的重複著,她說的是越前龍馬?

  看見青木栗子有困惑,龍崎櫻乃好心地解釋說:「朋香說的是龍馬。」

  ——果然如此。

  「是啊。」小阪田朋香立刻閃起星星眼,「龍馬少爺就是我的王子啊,青木桑你真的不去嗎?」

  只見青木栗子一臉正經地拍著小阪田朋香的肩膀:「不去,所以請你轉告王子。我還在披荊斬棘的路上,還有雪山未翻,大河未過,巨龍未殺,帥哥未泡……讓他繼續死睡吧。」說完,漸漸遠去。

  「……」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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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橘子汽水快還錢

  美術部週末寫生的位子是在距離學校不遠的小山丘上,時值春意盎然之際,光是想像就能感受到微風拂過臉龐的綠意。青木栗子整理好畫具和顏料,匆匆忙忙地奔去玄關,換好鞋子。

  「那麼我先出門了。」少女將最後一小片土司塞進嘴裡,鼓著包子臉吐詞含糊不清。

  青木太太大步從廚房內走出,叫住她:「栗子,你的便當忘記帶了。」

  剛剛沖出大門的青木栗子在聽見聲音後,又折返回來,接過青木太太手裡的便當盒,「太好了,差點就忘記了。媽媽你真是我的小天使,麼麼噠。」說完在青木太太的臉上親了一口,扭頭離去。

  這一次美術部組織的寫生也是臨時決定的,當初安室紗奈告訴青木栗子的時候,少女也是怔了很久。原本週末已經答應青木先生在店子裡幫忙,但後來想了想,青木栗子就果斷放了自家父親的鴿子,就這麼一大早上就提著畫具顏料走了。

  畫筆在紙張上細細勾勒,偶有微風拂過,少女伸手將淩亂的髮絲捋到耳後。

  「說起來……栗子,上次我去你班上找你吃午飯的時候,你怎麼像沒看見我一樣就沖出去了呢?」安室山奈自帶了一個折疊的小板凳,坐在少女的身旁忽然問道。

  青木栗子側過頭木頭似地望著安室紗奈眨眨眼,一副困惑不解地表情,「學姐你什麼時候來教室找過我?」

  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這下安室紗奈徹底無語了,感情她壓根就沒看見自己。於是這位學姐擺擺手,露出明媚憂傷的表情,「栗子,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的心捧出來就跟碎掉的餃子餡一樣!」

  「哦……」青木栗子頓住,右手握住的畫筆繼續在紙張上來回,「那再粘起來就好了。」

  「……」這一次,安室紗奈徹底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

  望著安室紗奈那張窘迫的臉,青木栗子笑了笑,「開玩笑的,學姐你說的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見少女這樣說了,安室紗奈長舒一口氣,「就是前天中午啊,我看你走的那麼急以為有什麼事情呢,發生什麼了嗎?」

  前天?青木栗子停下畫筆沉思了一會兒後,腦袋後面忽然冒出三根黑線。扭過頭,欲哭無淚的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安室紗奈。

  接著——

  這位美術部的部長完全笑抽過去了!在附近寫生的美術部成員和在山丘山遊覽的人,在聽見安室紗奈那詭異的笑聲後,全部投來古怪的眼神。

  「部長她……沒事吧?」

  「部長今天又沒有吃藥?」

  「說不定安室部長已經將畫畫練到了最高境界,走火入魔。」

  更有甚者對著附近遊覽的人鞠躬又鞠躬,「不好意思,沒看好,又給放出來了。」

  察覺到這一切的不協調,青木栗子立刻伸手捂住安室紗奈的嘴巴,阻止她繼續發出笑聲,「學姐,你夠了。」

  掰開青木栗子的手,安室紗奈緩了好一會兒才把氣收回來,「我還納悶那會兒你為什麼笑得那開心,感情是把那副菊花圖送給越前了?」

  安室紗奈話音剛落,少女立刻比出『噓』的手勢,「學姐你聲音小點,難道你想全美術部都知道嗎?」

  隨後又哀怨地將手拿下來,「畫是拿不回來了,我只求越前永遠不要知道。」

  安室紗奈攤開手,無奈搖著頭,「放心吧,一般沒人會去研究菊花的花語是什麼。我看啊,現在大部分的人看見菊花大概只會想到撿肥皂,所以栗子你放心。」

  「……」青木栗子莫名抽著嘴角,為什麼她現在聽到這句話,再去想那副菊花圖就會覺得很驚悚呢?

  「不過啊……」安室紗奈接著說,將胳膊搭在少女的肩膀上,斜著靠在她身上,一臉笑眯眯地說道:「昨天上課的時候桃城和我說,他今天要和越前他們幾個一年級生去附近的網球俱樂部打網球呢。」

  青木栗子點點頭,「這個我知道啊。」

  那天拿畫未果往回走的時候,她就已經聽小阪田朋香和龍崎櫻乃說過了,所以一點也不吃驚。但是,安室紗奈跟她說這件事又是怎麼回事?

  等等。

  青木栗子的表情很是錯愕,機械式地扭過頭滿頭大汗地望著面前一臉笑眯眯的安室紗奈,一字一句地問道:「學姐,你剛才說……越前他們在……附近……的網球俱樂部?」

  「沒錯。」安室紗奈狠狠地點頭,指著山丘坡上的某一條小徑,「從這條路一直走下去就是青春網球俱樂部,栗子你難道不知道?」

  青木栗子扶額,咬著牙,「學姐,我才來日本不到一個月。」

  「唔。」安室紗奈似是才反應過來,摸了摸下巴,「說的也是。」

  對於安室紗奈的智商不再做任何指望,青木栗子一手托著下巴好奇地望著安室紗奈,「可學姐你怎麼把桃城學長的行蹤打探的那麼清楚……難不成……學姐,我覺得你和桃城學長才是孽緣吧?」

  桃城武和安室紗奈的關係好,少女一向都知道。可關係好到可以互報週末行蹤,沒點奸-情她還真的不信。

  「喂喂。」安室紗奈笑著擺手,「我不是說過了嗎?那傢伙根本不把我當女生看。只是桃城這傢伙非要找我借漫畫書。」

  說完從背包裡拿出一摞單行漫畫小本,在少女眼前晃了晃。

  青木栗子深吸一口氣,撇著嘴,「明天去學校的時候不是也可以給嗎?」

  「我也是這麼說,可是桃城那傢伙知道美術部的寫生地點在網球俱樂部附近後,就非要我帶來。」安室紗奈話剛說完,手機便響了,「看吧,說曹操曹操到。」

  少女沒有接話,回過神的時候發現剛才聊天聊的太入神,鉛筆把紙張上去全蹭上了雜亂的線條,於是拿出橡皮擦。

  「你說你在來的路上遇見一個和尚……然後那色和尚不讓道……你們吵了起來……然後的芝小姐來了……你們三個人……」安室紗奈聽完電話那頭桃城武的解釋手,驚訝的捂住嘴巴,「三個人一起真的好嗎?」

  電話那邊的桃城武早就不耐煩了,「你別亂想,總之安室你還是送下來吧,這色和尚把路擋著我壓根就過不去。」

  桃城話音剛落,安室紗奈就能聽見附近有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聲線大概是位大叔。

  「小子你在跟誰打電話,是不是要跟約會的女孩子解釋一下?」越前南次郎大聲嚷嚷著,然後湊近桃城的話筒,「小姐,你聽我說你這男朋友完全不可靠,看見老人家居然都不讓道。」

  桃城武一把將越前南次郎推開,對著手機話筒說道:「就是這樣,安室你快點過去。」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嘟嘟嘟嘟——」

  安室紗奈:「……」

  掛了電話,安室紗奈將自己的畫具什麼的都整理好,接著把背包背上。望見安室紗奈這一舉動,青木栗子扭頭問道:「是桃城學長來了嗎?」

  只見這位學姐搖搖頭,困惑地皺皺眉,「不是,他說他來的路上遇見了一個色和尚不讓他過來,後來又遇見了芝小姐,結果三個人……我還是先過去吧,栗子你等會兒,我大約十分鐘就過來了。」

  「好。」青木栗子點點頭。

  >>

  事實證明安室紗奈是坑爹的,少女坐在山丘上等了足足半個小時安室紗奈都沒有回來,於是青木栗子找到了美術部的伊川老師:「老師,安室學姐去找人已經找了半個小時了,我想去找找她。」

  正在幫其他同學做指導,伊川美咲抬眸看了看少女,接著微微一笑,「那好,青木同學你自己小心一點。」

  其實青木栗子只是打算走一段距離看能不能碰見正往走的安室紗奈,但結果卻不盡人意,「安室學姐明明走的是這條路,為什麼還沒看看見她呢?」

  事實又一次證明——

  青木栗子迷路了。

  「……」站在道口中間,少女只覺得春風吹在身上有些涼意。四處看看,別說是安室紗奈的影子了,連人影都沒有。無奈之下,青木栗子掏出手機,「真是的,我居然忘記可以打電話給安室學姐……」

  青木栗子的話語在此刻停住了,兩隻黑眸直直地望著手機螢幕右上角的電池量。

  「不……不足5%?」少女自言自語道,然後快速撥通安室紗奈的電話,只是還沒接通,手機就沒電了。

  望著手機螢幕上的關機動畫,青木栗子霎時間就呆若木雞了。說好的5%呢,為什麼她連電話都沒接通就關機了,這是虛電吧!!

  青木栗子抱著手機淚流滿面,她似乎記起來了……她昨天晚上躲在被子裡玩手機遊戲玩的似乎忘我了……然後,早上起晚了沒充電……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她只知道,手機關機的那一瞬間,她哭了。

  既然找不到人,那還是回去好了。青木栗子覺得,找不到路再原路返回一定是正確的選擇,但是,這次的選擇似乎有些偏離了軌跡。

  「砰——」

  一隻黃色的小球重重地砸到少女面前綠色的網球防護欄上,青木栗子似是錯愕地望著面前的一幕,然而對方顯然比她更加錯愕。

  「啊,是青木桑。」小阪田朋香處在遠遠的觀看席上就能一眼看到站在防護網外的青木栗子,因為是出於較為偏僻的f球場,自然是在整個網球俱樂部的最邊緣,所以挨著少女寫生的山丘就一點兒也不奇怪了。

  青木栗子無奈扶額——感情她直接走到了網球俱樂部!

  距離少女最遠的是越前龍馬,站在對面的區域內,將紅色的網球拍握在手裡,若有所思地看著站在外面的少女。

  小阪田朋香牽著龍崎櫻乃的手,走到青木栗子面前,「青木桑,你不是說今天要寫生的嗎?怎麼來了呢?」

  少女聽到這裡抽抽嘴角,「不是的,我正好在附近寫生。只是現在看來……」似乎是迷路了……

  「真的嗎?」聽完青木栗子的話,小阪田朋香笑起來,「那麼我和櫻乃可以去參觀下美術部畫畫嗎?」

  「嗯?」青木栗子顯得有些詫異,但很快整理好表情,告訴小阪田朋香一句實話,「可是我不知道要怎麼原路走回去,而且手機沒電了,所以……」她頓了頓,「可以把手機借我用一下嗎?」

  「……」

  >>

  十二歲的國中生玩手機玩到沒電忘記充,是常有的事情。

  十二歲的國中生為了避免玩手機玩沒電,而沒有買手機,也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青木栗子好不容易找到網球俱樂部的後門,進去把網球場裡所有的人都問了個遍後,才知道——只有越前龍馬帶了手機。此時,少女站在少年的面前,無奈歎了口氣,又鞠了鞠躬,「那麼,越前請借給我手機。」

  其實對於青木栗子的出現,越前龍馬並不是特別的驚訝。雖然早就知道她是美術部的成員,但因為找人把自己找迷路,這真的讓越前龍馬囧了一把。

  於是少年也是一聲不吭,默默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她。

  顯而易見的是,安室紗奈再一次把她給坑了。

  「啊,栗子啊……這怎麼不是你的手機號啊?」

  「學姐,為了找你我迷路了手機還沒電了你信嗎?」

  「啊咧,那你在哪裡?」

  「青春網球俱樂部。」

  「……」電話那頭瞬間沉默了三秒,接著安室紗奈的聲音再度響起,「那你在那裡等我把,我解決完這邊的事就和桃城一起過去……喂,色老頭你在看哪裡?快點給我讓開……嘟嘟嘟——」

  「喂,學姐!!安室學姐!!!」望著話筒裡傳來忙音的手機,青木栗子石化了。

  少女只覺得,現在恐怕是除了送給越前龍馬那幅畫之外,她最後悔的就是她獨自一個人出來找這位學姐!

  歎了口氣,青木栗子把手機遞給越前龍馬,「越前,謝了。」

  面無表情地接過少女遞過來的手機,隨即放到自己的背包裡,「你現在要怎麼辦?」

  「不知道。」青木栗子四處望瞭望,「安室學姐說她和桃城學長在一起,等會一起過來。」

  「唔。」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少年並沒有再說話。

  原本青木栗子打算安安分分在旁邊找個位子坐下,等著安室紗奈過來找自己。可不知怎麼,發生了吵鬧聲後,一群人都忽然跑到a球場的區域了。

  出於好奇心,青木栗子也走上前,在她看清楚那吵鬧的聲音是誰後,她和旁邊的龍崎櫻乃一起愣住了。

  龍崎櫻乃扯了扯青木栗子的衣角,「青木,你覺不覺得那個人很眼熟?」

  何止是眼熟?褐色的頭髮,犀利的中分,向外微卷的中長髮……這不是那逗比佐佐部還能是誰?

  青木栗子眨眨眼,「不是眼熟,他就是上次被我糊了一臉紅燒肉的高中生吧。」

  聽到青木栗子這麼說,小阪田朋香立刻四處瞧了起來,「哪裡哪裡?就是上次差點用網球拍打到櫻乃的傢伙嗎?」

  龍崎櫻乃點點頭,指著佐佐部,「嗯,就是他。」

  這邊女生的討論聲話音剛落,越前龍馬就從隔壁的男生群裡走出來,嘴角彎起一抹弧度,有些嘲諷地對著那些人的方向說道:「喂,握拍的手法記住了嗎?還有握拍的名稱記住了沒有?」

  佐佐部回眸一看,臥槽,嚇尿了。

  大概是見自己兒子尿性不太對,旁邊的佐佐部大叔抬頭看了一眼越前龍馬,「兒子,你認識他?」

  「這個……」佐佐部還未說完,眼神又立刻掃到不遠處的青木栗子身上,第二次又給嚇尿了,「怎麼那個小丫頭也在?」

  「嗯?」看完佐佐部的目光望向自己,青木栗子朝著他微微一笑,那笑容有些笑裡藏刀,「嘿,少年。還記得大明湖畔的紅燒肉嗎?」


第11章 草莓牛奶快還錢

  青木栗子的話語成功的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個……大明湖畔的紅燒肉……到底是什麼玩意啊喂!深知這一點的恐怕除了少女本身之外,就只剩下越前龍馬和龍崎櫻乃了。

  此時,已經滿頭冒煙的佐佐部狠狠地抽搐了下臉頰,這讓一旁的佐佐部大叔很是費解,「兒子,你還認識那個小姑娘?」

  佐佐部立刻擺起手來,如同抽風一般,「不不不,不認識。」

  ——逗比。

  青木栗子當時的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抬頭看了看旁邊撇嘴的少女,坐在草坪上單手拖著下巴的越前龍馬忽然說道:「呐,那邊的大叔,能不能教我打網球啊?」

  語氣相當的耐人尋味,不論是誰都可以從越前龍馬那傲慢的態度中讀出『我就是想玩死你』的資訊。可無奈佐佐部一家的反射弧都太長,壓根就看不出這樣明顯的資訊。

  只見這位大叔忽然露出和藹的笑容,讓青木栗子內心默默吐槽:大叔,這和你剛才的畫風不太一樣。

  「你想讓我叫你打網球啊,可以啊。」佐佐部大叔樂呵呵地說道。因為越前龍馬這種類似於『奉承』的態度,大大的滿足了這位逗比大叔的虛榮心。

  察覺到事態的詭異,作為兒子,佐佐部當然要好心的警告自家老爸一句:「爸爸,這小子打的不比你差。」

  「你在胡說什麼,這小子不相信這裡的教練,指明讓我教他呢。」

  依舊沒有察覺到某人的傲慢心裡,這一點讓青木栗子不得不去懷疑,佐佐部一家的反射弧到底是sin曲線,還是cos曲線這樣看似沒有任何營養的事情。

  眼看越前龍馬扛著自己的紅色球拍慢慢走下臺階,青木栗子聳聳肩,準備在網球上臺階的邊緣上找個餐桌坐下,慢慢觀看這場比賽。

  可那名佐佐部大叔卻好死不死地叫住她:「那邊那位……」

  少女停住腳步,左看看右看看,發現周圍的人都把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最後抬起手指著自己的鼻尖,「大叔,你在叫我嗎?」

  「對。」佐佐部大叔的笑容令少女毛骨悚然,一度燦爛到青木栗子想把旁邊這把塑膠椅子直接甩在他臉上的心裡都有了。

  「有什麼事情嗎?」

  「我看你和我兒子似乎認識,不如我也教你打打網球如何?」

  「……」青木栗子對佐佐部一家的認知從逗比升級為中二的逗比,卻始終也更改不了他們一家都是逗比的本質。

  少女看看自己身上的著裝——為了方便寫生她穿的是牛仔短褲加一件簡單的t恤,然後是一雙白色的單鞋。長髮垂在腰際,而且,她沒有帶橡皮筋。

  ——穿成這樣怎麼愉快的打網球?

  而且,很久以前青木先生就已經牢牢的警告過她:日本的網球殺傷力非常之高。

  於是青木栗子果斷的拒絕了這位大叔的邀請:「謝謝大叔你的好意了,我覺得……」說話間停頓了一下,少女的黑眸看向網球場內的越前龍馬,「越前似乎更需要你的指導。」

  已經走到網球場內的越前龍馬倒是聽見這句話後有點吃驚,她倒是把事情全往自己身上推了。

  「哦……是這樣嗎?」佐佐部大叔大概是有些失望,但很快整理好表情,樂呵呵地拍著旁邊越前龍馬的肩膀,「小子,不要害怕,我會好好的教導你的。」

  「唔……」不可否認剛才這位大叔拍在自己肩膀上的分量有點重,越前龍馬面無表情的壓壓帽檐,最後抬眸上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那麼大叔,請多指教。」

  其實少年的言下之意就是:看我怎麼玩死你。

  不過很可惜,察覺到這一切的只有看臺上的一群人。

  龍崎櫻乃很是費解地望著青木栗子,在她耳畔邊小聲問道:「龍馬他……應該沒問題吧,總覺得這個佐佐部大叔也不是泛泛之輩。」

  青木栗子抱臂苦笑著,模樣有點無情:「反射弧已經突破天際的人,能是泛泛之輩嗎?」

  龍崎櫻乃:「……」

  >>

  一場來自少年『惡意』的比賽就要開始了,圍觀的眾人紛紛在球場邊找好位子坐下。原本青木栗子是打算去臺階上的茶餐廳點杯水喝的,但小阪田朋香卻很無情的把她又給拖了回來,按在板凳上坐好。

  不明所以的少女瞪大眼眸,問道:「小阪田,我只是去買杯水喝。」

  「不行!現在龍馬少爺的比賽開始了,我們作為龍馬球迷俱樂部的會員一定要全程360度無死角的為龍馬少爺加油助威!」一口氣說完一大摞的話,小阪田朋香拍了拍胸口,還不忘對旁邊的櫻乃也問道:「你說對不對,櫻乃?」

  似乎覺得朋香的作為有些出乎常人,但作為一名稱職的閨蜜,龍崎櫻乃還是很給面子的點點頭,「朋香……嗯,你說的很對。」

  「……」青木栗子囧。

  所以說,她到底什麼時候答應加入越前的後援會了?

  越前龍馬還在用網球拍顛球,可對面那群摳腳大叔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一個勁的嚷嚷著什麼『佐佐部先生你不要出手太重哦』『對方可是個小孩子哦』『打到花花草草就算了,打到小孩子可要怎麼辦哦』。

  「切,這群大叔可真吵!」朋香握著拳頭憤憤不平。

  櫻乃則立刻安慰她,「朋香,不要生氣。」

  「我要是越前,就直接一網球拍糊他們臉上了。」青木栗子單手拖著下巴淡淡地說道:「不過說回來……越前打球的技術很厲害嗎?」

  「當然很厲害!!我的龍馬少爺是最棒的!!」朋香立刻回答道,絲毫不顯得猶豫,「難道青木桑不關心龍馬少爺的輸贏嗎?」

  「朋……朋香……」櫻乃拉了拉她的衣角。

  「這個啊。」坐在二人旁邊的青木栗子顯得格外淡定。第一,她並不關心這場比賽的輸贏。第二,這麼算來她是第一次看越前龍馬打球,也不太清楚他的實力。第三嘛,就是……

  「我現在比較關心我口好渴,能去買杯水嗎?」

  「……」

  最後小阪田朋香的意願還是不讓青木栗子離開,而是從自己的背包裡掏出一瓶橘子汽水扔給了她。

  少女也是不怎麼客氣,接過後就喝了起來。

  「比賽開始,越前發球局。」

  比賽已經開始了,將金黃色的小球拋入空中,少年輕輕起跳,揮拍。迎著陽光,少年的墨綠色髮絲鍍上了一層金光,動作流暢,姿勢可以說是相當完美。

  越前龍馬是拿右手發球的,這一點在龍崎櫻乃看來頗為不解,「龍馬……怎麼用右手呢?」

  旁邊喝汽水喝的正嗨皮的青木栗子皺皺眉,「難道越前不是慣用右手的嗎?」

  「龍馬,他是左撇子。」

  「唔……」青木栗子沒有再接話,而且默默的繼續觀看龍馬的比賽。少年是左撇子這一點,她還是有點意外的,不過仔細回過頭來想想,這傢伙平日裡的舉止似乎是左右手齊出動,自己沒怎麼在意,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為什麼龍馬少爺不用外旋發球!絕對可以秒殺這個討人厭的老頭子!」朋香依舊處於噴噴不平的心態之中,龍崎櫻乃整整安慰了她三個回合,也沒有平息她的怒火。

  所以最後,龍崎櫻乃放棄了繼續安慰小阪田朋香的念頭,轉過頭從背包裡掏出一盒草莓牛奶和青木栗子一起邊喝邊看著比賽。

  前期越前龍馬的招式沒有什麼特別誇張和花哨的地方,僅僅只是把打過來的球還擊到對方的場地內而已。

  或許是覺得越前龍馬的網球程度太過一般,自信心爆棚的佐佐部大叔笑嘻嘻地把越前龍馬的球回擊過去,嘴裡還碎碎念。

  「很好很好,你打的不錯嘛。」

  「對,就是這樣。」

  「不用客氣,放心朝叔叔的胸口打過來吧。」

  佐佐部大叔上一句話剛落,青木栗子含在口裡的汽水差點就噴湧而出。從口袋裡拿出紙巾擦擦嘴巴,喉嚨還有些發癢。

  這個佐佐部大叔……腦袋是不是有病?他打球的時候,居然還有精力去說話?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比賽的時候是禁止雙方球員對話的?

  結果越前龍馬絲毫不客氣的就把球……朝他的胸口回擊過去了。

  青木栗子汗了一把,這個逗比大叔只是說說而已,你也用不著真的朝他胸口打吧?要打,也是打腦袋好嗎。

  越前龍馬趁著回擊球的空隙,大步邁開步伐,走上網前,卻不料對方一個抽球,直直的劃過他的臉頰,失之交臂。

  雖然眾人對越前龍馬優先被破了發球局而感到失望,但場上的少年卻明顯一副不溫不火的態度。沒有在意剛才那一球,而是繼續普通的發球,普通的回擊。

  觀看了這麼一下會兒後,青木栗子微微皺起眉頭——日本的網球果然還是很普通嘛,哪有爸爸說的那麼誇張?

  眼看越前龍馬把球打到了對方右邊的死角,眼看那佐佐部大叔是追不上了,朋香拼命的扯著櫻乃的手臂歡呼:「這一球那大叔絕對回不過來!」

  可是——

  佐佐部大叔快速奔到網球前,一擊華麗的抽擊,從龍馬那兒又得了一分。

  「……」眾人頓時哀鴻遍野。

  ——喂喂越前,你搞什麼飛機啊!

  從越前龍馬那兒連得兩分,佐佐部一家的自信心立即昇華成了中二病症,一個個插著腰站在那兒故作豪放,「臭小子,沒有我打不回去的球。」

  佐佐部更是符合著自己的老爸,「活該小鬼,我爸爸可是被人稱為目黑的黃金獵犬。」

  龍崎櫻乃:「黃金?」

  小阪田朋香:「獵犬?」

  佐佐部大叔顯得得意洋洋,嘴角弧度上揚,露出一顆金牙。

  場外的眾人頓時就是這個表情:=皿=!

  當然面對這一幕,淡定自若的越前龍馬面無表情的吐槽了一句:「大叔,你的金牙太刺眼了。」

  「呵呵呵呵呵,等我從我這裡拿了分再說吧。」

  這一次青木栗子沒有差點噴出來,而是已經噴出來了:「咳咳。」狀態明顯是被那顆金牙給晃了眼。

  不過,話說回來。

  青木栗子湊到龍崎櫻乃和小阪田朋香面前問道:「你們難道不覺得這個外號,有點不合適嗎?」

  「怎麼了嗎?」櫻乃問道。

  少女搖搖頭,有些困惑地說道:「也沒什麼,只是……你們在被別人說是狗的時候,會露出高興的表情嗎?」

  「……」

  貌似……還真不會。


第12章 愛心便當快還錢

  對於佐佐部一家的智商不再做任何指望,不管是『黃金』還是『獵犬』都能讓青木栗子找到槽點滿滿的地方。

  恍惚間,越前龍馬就已經輸掉了發球局,頓時眾人瘡痍滿目。

  龍崎櫻乃更是憂傷地扯著青木栗子的衣角,擔心重重地問道:「青木你看,龍馬他出了好多汗。」

  少女不是近視眼,自然是看得相當清楚。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勾勒出優美的弧線,琥珀色的眼眸微微抬起,嘴角依舊是那抹熟悉的笑容。

  「出汗說明他新陳代謝良好。」

  「……」

  據青木栗子最近這段時間的觀察,越前龍馬屬於那種傲慢,好勝,自信心強大到無法忽視而且嘴上還不饒人的少年。按道理來說,越前龍馬做事向來都是十分有把握,怎麼會無端端就這麼白送了發球局呢?

  少女開始托腮思考,總是從安室紗奈的嘴裡聽到桃城學長如何如何誇讚他們網球部的一年級新生越前龍馬怎麼怎麼叼,怎麼怎麼拽,怎麼怎麼厲害。

  現在看來……難道是自己的畫風不太對嗎?

  不過——

  青木栗子抬眸看向網球俱樂部的大門方向,「安室學姐……真的好慢啊。」

  扭開手裡的瓶蓋準備喝口汽水潤潤喉嚨,剛剛含了一口,龍崎櫻乃身旁的小阪田朋香徹底忍受不住了,忽然站立起來,沖到青木栗子面前,大聲道:「青木,快來和我們一起為龍馬少爺加油!」

  「噗——!」

  冒泡的液體噴湧而出,青木栗子掏出紙巾擦擦嘴角,一臉無助地看著面前義憤填膺的小阪田朋香,顯得有些哀怨。

  她只是想好好喝口汽水而已,怎麼就這麼難呢?

  「咳咳,小、小阪田……你能讓我完完整整的喝一口汽水嗎?」少女瞪著黑色的眼眸眨了眨,露出一副天真的表情。

  龍崎櫻乃尷尬地拉扯住小阪田朋香的衣袖,「朋香,你冷靜一點。」

  「龍馬少爺已經輸掉了發球局!櫻乃你讓我怎麼能夠冷靜!我現在已經火冒三丈了啊。」小阪田朋香依舊出於義憤填膺的狀態之中。

  這讓青木栗子不得不好心勸勸她,「小阪田,我剛看見自動販賣機那兒有賣蜂蜜雪梨茶,或許能給你下下火。」

  「……」

  大概是看見小阪田朋香實在是太過於激動,加藤勝朗的父親加藤教練走過來安慰道:「你們不需要太擔心,越前他剛才之所以會輸掉發球局……」

  「是在調戲那個大叔?」青木栗子淡淡地接了一句。

  她這麼說不是沒有道理,從少女觀察剛才越前龍馬發球局那一小段時間來看,少年既沒有出現懊惱的表情,也沒有亂了本身的節奏。而且眼神中依舊透露著狂霸酷帥叼炸天的不屑態度,信心滿滿。

  不是他在調戲那位佐佐部大叔,就是越前龍馬根本是在賣萌。

  聽完青木栗子的話,周圍一群人汗了。整理好思緒後,加藤教練擺手,「不是的,他是在一邊觀察對手的狀態一邊熱身。」

  「熱身?」眾人恍然大悟。

  青木栗子單手托著下巴眨眨眼,望著賽場上正在對打的二人。既然有實力,卻又一邊觀察對手一邊熱身……這不是等於變相的在調戲嗎?

  「切。」不遠處的堀尾聰史板著一張臉,「那他的意思是說和我們比賽連熱身都不用了嗎?」

  話音剛落,只見越前龍馬兩步走上前,揮起球拍,一個抽擊球快速掠過。如同一道金色的陽光,擦過佐佐部大叔的面龐。

  「0-15」

  「……」

  剛才的球速用三個字來形容的話,簡直就是快准狠,不能更無情。說起來,日本國中生能打出這種球速的人並不多,越前龍馬的技術可謂是非常令少女吃驚。

  這邊歡呼雀躍聲不斷,對面的幾位大叔就如同幹了一碗熱翔的蛋疼表情。

  佐佐部大叔更是咬牙切齒,「可惡,臭小子我是一時鬆懈了,不要囂張。」

  「叔叔。」越前龍馬忽然笑了,語氣裡仍舊充斥著挑釁的味道:「你從剛才開始就在底線沒移動,偶爾也到網前來啊。」

  聽到這句話的青木栗子狠狠滴抽了抽嘴角——是她的錯覺嗎?為什麼有種『你來嘛你來嘛,不來哭給你看』的即視感。

  眼看越前龍馬快速上網,看情形應該是想來一發短球。於是佐佐部大叔想也不想邁開步伐大步流星地沖上前。結果……很逗比的腿抽筋了。

  比賽最後佐佐部大叔宣告失敗,原因僅僅只是不做熱身導致小腿抽筋失去比賽能力。

  在得知兩人狼狽地望著一臉傲氣的越前龍馬,卻在此刻聽到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越前龍馬居然是青春學園那個唯一一名一年級的正選球員。

  對此青木栗子很是費解,這個名號就這麼的牛逼?

  >>

  佐佐部一家落荒而逃後,也差不多到了午餐時間,青木栗子站在臺階上對著網球俱樂部的大門張望了一次又一次,久久還是沒看見安室紗奈的身影。

  由於站的久了,望的次數也很頻繁,這讓越前龍馬吐槽為:「喂,你是打算扮演望夫石嗎?」

  「才不是什麼望夫石,別把我和安室學姐湊一對,我和她沒有可能。」青木栗子攤開手說道,隨後扮了個鬼臉,「也不知道她和桃城學長怎麼處理事情的,居然還不來。」

  「唔……」越前龍馬沒有繼續接話,而是順手拿起桌子上的果汁自顧自喝了起來。

  大概是看見青木栗子來的時候手上空空如也,小阪田朋香也是很友好地將青木栗子拉到桌子旁邊,將她按到椅子上,「青木桑你肚子應該餓了吧,要不一起吃午飯吧?」

  「誒?」少女此時顯得很詫異,連忙擺擺手,「不用了,這怎麼好意思呢?而且我帶了便當的。」

  話才剛剛說出口,青木栗子就後悔了。她怎麼就忘記了,她的便當還留在寫生的地上在呢,況且自己這麼久沒有回去,伊川老師似乎會很擔心吧。

  小阪田朋香倒也算是蠻熱情,一個勁的說:「沒事,我做了很多,青木你不要跟我客氣。況且,你的便當應該還在寫生的位子吧。」

  「……」一語直中青木栗子的膝蓋。她的便當!還是媽媽親手做的美味便當,居然就這麼仍在了寫生的位子。

  坐在旁邊的堀尾和勝郎勝雄等人也是毫不客氣,紛紛吃起小阪田朋香做的便當。大肆誇讚這位龍馬球迷俱樂部的會長廚藝了得。

  青木栗子頓了頓,還是順手在桌上拿了一個飯團開始咀嚼起來。

  「味道很不錯。」少女如實表達。

  聽完青木栗子這話,小阪田朋香更加高興,把便當盒全部推倒少女面前,「青木你多吃點,不需要和我客氣。」

  「嗯……好的。」青木栗子拍了拍胸口。

  「喂喂。」旁邊的堀尾有些抱怨,「朋香你這明顯也太偏心一點了吧。」

  「我就偏心你要怎麼樣?」

  ……

  看著眼前鬥嘴的兩人,青木栗子忽然眉眼一彎。話說這樣的場景好像有點似曾相識?

  偏頭看了一眼隔壁的少年,越前龍馬和他們不再一個餐桌上吃飯,偏偏要坐在靠網球場邊緣的位子上單獨吃飯。加上少年自己本身也忘記帶便當,所以在小阪田朋香的再三鼓舞下,龍崎櫻乃同學卯足了勇氣,將自己的愛心便當伸到越前龍馬面前。

  而後,紅著一張臉,吞吞吐吐道:「那個……龍馬……你覺得我做的便當……那個……味道……」

  少年的視野並未看向害羞的龍崎櫻乃,隨後緩緩道:「還差得遠呢。」

  「……」櫻乃少女瞬間石化了,想也不想的抱起便當一路跑開。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成功打擊到了龍崎櫻乃脆弱的少女心,少年依舊振振有詞,「反手拍實在是太弱了。」隨即轉過頭,「便當呢?」

  見自家閨蜜哭著跑走了,這邊還在招呼眾人午餐的小阪田朋香歪頭不解,但還是追了上去,「櫻乃,櫻乃你等等我。」

  面對以上這一幕,連同青木栗子在內,眾人默默的為龍崎櫻乃點上32根蠟燭。

  堀尾聰史:「越前這傢伙……」

  加藤勝朗:「果然……」

  水野勝雄:「嗯……」

  青木栗子:「情商為負數。」

  三位男生對少女的觀點一致贊同。

  莫名覺得有些好笑,青木栗子拿著飯團走到越前龍馬那張餐桌旁,在他對面坐下。少女此刻垂下眼眸,表情有點窘迫,「越前,你知不知道剛才你的行為很不紳士啊?」

  對面的少年仍在吸著果汁,面無表情地看著少女,「觀察別人反手拍的把握程度也算很不紳士?」

  「……」青木栗子深吸一口氣,眨眨眼,搞了半天他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眾人一度orz給跪了。

  這邊青木栗子撇著嘴,準備再說點什麼的,對面少年的手機忽然響了,於是她也沒多問。看著越前龍馬對著電話那頭嗯嗯哦哦了半天,最後他把手機遞給自己。

  「幹嘛?」青木栗子困惑的去接電話。

  「是桃城學長,說是你們美術部的部長找你的。」越前龍馬解釋道。

  聽見是安室紗奈找自己,少女想也不想的接過電話,對著那頭抱怨道:「學姐你到底在做什麼啊?怎麼還不來……什麼?因為三個人路上爭吵影響交通,交警要帶你們回去做筆錄……可是關你什麼事情?交警說你火上澆油也算在內……可是學姐我下午的寫生怎麼辦?你說伊川老師下午有事所以取消寫生了……」

  少女華麗麗的風中淩亂了。

  「學姐你敢不敢不這麼坑我啊!」青木栗子幾乎是欲哭無淚地咆哮著,「我的畫具畫板什麼的還在山丘上呢。」

  電話那頭的安室紗奈笑著揮手,「沒事沒事,我和伊川老師聯繫過了,畫具畫板那些伊川老師幫你提回社團。至於你的背包剛才老師他們下山的時候和我們遇上就交給我了,我提著挺輕的裡面沒什麼重要的東西吧?」

  青木栗子覺得額頭上已經掛滿了黑線,「學姐,我的午餐在包裡。」

  「哦……」安室紗奈托著長長的尾音,「正好我的桃城還沒吃飯。」

  少女瞬間秒懂,扶著額頭,緩緩道:「學姐你拿去吧,下次記得洗乾淨還給我,另外請我吃飯。」

  「好啊。」安室紗奈回答:「中國菜怎麼樣?」

  青木栗子囧,「學姐,我家就是中國餐廳。」

  「哦,那就去你家吃。」

  「……」學姐,你丫的就是一腹黑吧!

  掛斷電話,青木栗子秉著一臉無比憂傷的表情把手機交給對面的越前龍馬。從少年剛才聽到的對話以及少女的表情,不難猜出她被她敬愛的學姐給坑了。

  「桃城學長他們什麼時候來?」越前龍馬問道。

  青木栗子板著一張苦瓜臉,鬱悶地倒在桌子上,「不來了,被交警叔叔帶回去喝茶了。」

  「……」少年愣住了,「所以呢?」

  「所以學姐讓我和你們一起離開這個深山野林,順帶一提……」青木栗子問向隔壁桌的三個男生,「你們知道xx街xx號從這裡要怎麼走嗎?」

  「嗯?這個位子……」堀尾摸著下巴喃喃道:「這個位址似乎和越前家挨得很近吧?」

  「……」喂,為什麼她從來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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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羅宋湯呀快還錢

  青木栗子自打上學後,從未在來回學校的路上遇見過越前龍馬,其原因有三。

  第一,少女一直是健康活力派,早睡早起。而少年則有著賴床的不良習慣,所以早上在路上錯開也是理所當然。

  第二,美術部的部活往往比網球部要早結束半個小時,所以當少女已經提著畫具慢悠悠的走回家的時候,少年則還在網球場裡揮灑汗水。

  第三,這也是作為一名稱職的『外賣小妹』青木栗子最容易忽視的地方,越前龍馬的家居然挨著寺廟。寺廟呀,這麼奔放大氣有品位的地方……也難怪她偶爾到這附近送外賣的時候會忽略掉這戶人家了。

  開學前她就是在這附近和越前龍馬撞到而打翻了一盤番茄雞蛋的。少年的家住的近……這種事她應該早就想到的。

  由於得知青木栗子的家和自己家只隔了兩條街,越前龍馬也算是做了一個順水人情,和少女一路同行,從網球俱樂部將她帶回到青木飯店。

  然而看見自家女兒回來除了一個大活人,帶去的東西全都不在的時候,一家之主青木先生的愛女之心節節攀升,立即就將青木栗子從越前龍馬身旁給拽了回來,還一個勁的詢問:「栗子你的畫具呢?你的背包呢?怎麼和男孩子一起回來?」隨後還很小聲地在她耳邊嘀咕:「這小子沒對你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在青木先生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連環攻勢下,青木栗子想也不想地按住了他的嘴巴,「爸爸,你的問題好多。」

  意識到這是被自家女兒嫌棄了,青木先生立即處於石化狀態。隨後還是青木太太走出來,將他給推進屋裡。

  好不容易解釋完事情的一切,青木太太摸著下巴笑得十分開懷,對著越前龍馬說道:「原來你就是越前啊,我聽栗子提起過你,上次還謝謝你借我們栗子外套,還有幫我們栗子壓住裙擺呢。」

  「媽媽!」青木栗子漲紅著一張臉,拉住青木太太的圍裙。

  自家母親的行為讓少女有些哀怨: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媽啊,這種事不要說的那麼直白好嗎?

  越前龍馬倒也沒怎麼在意這些細節,只是直勾勾地看著青木太太,「阿姨你太客氣了。」

  「哪有的事,我家栗子比較笨,只知道拿自己的畫做回禮,還希望越前同學你不要嫌棄。」青木太太依舊笑眯眯地說著,卻絲毫沒發現身旁的少女已經滿頭冒煙。

  「媽媽!你再不進去,爐子上的羅宋湯就要燒糊了!」青木栗子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

  青木太太先是眨眨眼表示不解,而後意味深長地看了青木栗子一眼,擺擺手,「我先進去了。」

  好不容易平息了這一切,青木栗子有些無奈地看著越前龍馬,「總之很感謝你,越前。」

  站在飯店外面,越前龍馬抬頭看了一眼上面的招牌。充斥著濃郁的中國古風氣息,色調是較為喜慶的紅色,飯店名稱是草體的中國繁體字。

  「唔……」越前龍馬壓壓帽子,無視掉了少女剛才的感謝:「你家是中國餐廳……」

  青木栗子撇著嘴,沒好氣地瞪著他:「是啊,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嗯……」少年發出淡淡的鼻音,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沒什麼,我先回去了。」

  「哦,那麼……明天見。」青木栗子揮揮手。

  聽見少女剛才的那番話,越前龍馬還有些疑惑,隨即轉身離開,擺擺手,「再見。」

  還在納悶剛才越前龍馬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錯愕,青木栗子皺著眉頭回想自己剛才的話似乎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於是一蹦一跳的走進屋子。

  其實所謂的『明天見』對於青木栗子來說只是揮手告別的敬語,因為她對安室紗奈就總是這樣說。

  可令少女沒想到的事,她第二天在天臺吃午餐的時候,果真和這位少年又見面了。當然,跟著少年來的還有桃城武,只見這位陽光大男孩笑得十分燦爛,對著少女……身後的安室紗奈揮手:「喲,安室你果然也在呢。」

  安室紗奈招手,示意他們坐過來。「誒嘿嘿,桃城你和越前的感情真好,總是可以看見你們在一起。」

  桃城大大咧咧地將龍馬攬在懷裡,哈哈大笑,「當然,我可是所有正選球員裡第一個和這小子對打的人呢,對不對越前?」說完還不忘問一句懷裡的少年。

  越前龍馬反正沒給桃城武好臉色,掰開他的大手臂,「桃城學長,你勒的我很不舒服。」

  桃城沒有注意這些,還在揉著腦袋笑。之後注意到青木栗子的手裡只握著一袋麵包,身邊放著一罐水蜜桃味的芬達。

  「青木你中午就吃這些?」桃城武問道。

  說到這裡青木栗子就一肚子氣沒地方撒,黑著一張臉,「還不是因為昨天安室學姐久久沒有回寫生的地方,結果我自己走迷路了。便當還被學長你們吃完了,所以我今天只有吃麵包的份咯。」少女說的很是輕鬆,還聳了聳肩。

  忽略掉少女前一段的話,桃城武鄭重其事地道謝:「昨天真是謝謝你的便當了。」

  「……」青木栗子頓時無言以對。

  其實少女也不是特別記仇的人,但還是忍不住想要調侃一會兒:「學長,你們昨天被交警叔叔請去喝茶還愉快否?」

  「……」這次換桃城無語了。

  越前龍馬抱著便當盒和一罐葡萄味的芬達很自然地在少女旁邊坐下,青木栗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聽說這周你們網球部要參加分區預賽。」

  「身為美術部的成員,為什麼會對網球部的事情那麼清楚?」越前龍馬沒有看她,只是打開自己的便當盒自顧自先吃了起來。

  聽到越前龍馬這麼說,青木栗子瞬間抖了三抖。短短一個上午這個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座學校,少女所在的一年d組自然也有不少女子網球部的女漢子,以及龍馬球迷俱樂部的成員,她會知道也不算稀奇。

  於是少女咬了一口麵包,口齒含糊不清地解釋著:「還不是你的球迷俱樂部成員說的,說這周男子網球部的正選都要去參加分區預賽,據說前兩名才能參加都大會。」

  「哦……」越前龍馬應了應,最後扭頭對上少女的眼,「那你為什麼對我的球迷俱樂部那麼感興趣。」

  「我……這個……」青木栗子吞吞吐吐半天也不知道要作何解釋,總不能說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拐進你的球迷俱樂部,明明對網球一點兒也提不起興趣。

  越前龍馬忽然笑了,「你難道也是其中的一員?」

  青木栗子紅著一張臉,「才不是,是龍崎和小阪田自己決定了,我從來沒有答應過。」

  「是嗎?」

  面對少年反問,少女只鼓著包子臉沒有吭聲,終於知道什麼叫做不做死就不會死了。青木栗子快速將麵包幹掉了後,順手拿起身邊的芬達就站起來,走到安室紗奈的身邊,「安室學姐你吃完了嗎?」

  「吃完了,怎麼了嗎?」安室紗奈不解地眨眨眼。

  青木栗子撇著嘴,拽著她校服的衣擺,「沒什麼,陪我去一趟美術部,我想畫畫。」

  「誒?栗子,栗子你等一下。」安室紗奈收拾好自己的便當盒就一路跟了出去。

  對此感到不解的桃城往越前龍馬身邊湊了湊,一副『越前你小子幹了什麼』的表情,問道:「你對青木說了什麼嗎?」

  越前龍馬誠實搖頭,「沒說什麼。」

  「我怎麼覺得她看起來蠻不爽的呢?」桃城皺著眉頭看著二人離開的方向。

  越前龍馬沒有說話,只是順手拿起身邊的芬達一飲而下,忽然發現……等等,味道似乎不太對。於是少年凝眉看向自己手裡的這罐芬達——粉紅色的桃子圖示。

  「……」瞬間好像覺得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或許是覺得越前龍馬此刻的表情很錯愕,桃城武拍了拍他的肩膀,「越前你怎麼了?」

  遲疑和詫異僅僅只是一秒鐘的事情,下一秒越前龍馬便將那罐水蜜桃味的芬達放在了身邊,搖搖頭:「沒什麼。」

  察覺到自己拿錯了芬達罐子的少女在頃刻又走了回來,少年身邊的桃城武困惑地揮揮手,「青木你怎麼又回來了?」

  少女扭頭看了一眼桃城武,「學長,我回來拿我的汽水。」

  於是急匆匆走到越前龍馬旁邊,彎下腰將手裡的葡萄味芬達的汽水罐子和自己那罐交換回來,越前龍馬直勾勾地看完這一幕後,忽然間問道:「我的,你沒有喝吧?」

  「嗯?」青木栗子偏頭看了一眼少年,拿起自己的那罐汽水喝了一口,「沒有,正好下樓梯的時候發現了,怎麼了嘛?」

  「沒有。」

  「唔……」青木栗子撇著嘴沒有說話,只是和桃城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桃城武笑眯眯地和青木栗子打完招呼後,有些疑惑地望著身邊的越前龍馬,「越前,我記得……剛才你似乎……喝了一口青木的飲料?」

  「……」越前龍馬閉上眼,語氣有些耐人詢問,「桃城學長,那一定是你的錯覺。」


第14章 茶碗蒸呀快還錢

  此時,圍繞著青木栗子展開的黑色氣場越來越濃密,原因不僅僅只是單一的一個理由那麼簡單。首先,龍馬球迷俱樂部的會長小阪田朋香似乎已經將少女作為了會員,而且很誠懇地邀請少女在這個週末陪同她與龍崎櫻乃去觀看青學男子網球部的比賽。

  當然,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越前龍馬本人沒錯,可少女自然是不會找他去理論這件事。

  於是當青木栗子回拒小阪田朋香這番好意地時候,對方竟完全無視了少女一臉便秘的表情說道:「青木你不需要說什麼的。」

  「誒?」少女眨眨眼。

  「龍馬少爺的比賽的地方距離你們寫生的公園很近,你可以不用那麼趕。」

  「……」青木栗子沉思了很久,才提起自己的問題:「小阪田,你怎麼知道我這次的寫生地點在哪裡?」

  朋香笑眯眯地拍打她的肩膀,「是你們的部長安室學姐告訴我的啊,她說她已經答應桃城學長給他加油了。」

  「……」

  其實青木栗子只想吐槽一下安室紗奈:#專注賣隊友三十年#說的就是你吧?還有,她怎麼尋思著後半句話那麼曖昧呢?

  其次,就是之前安室紗奈答應請她吃飯,吃得自然是中國菜,吃飯的位子自然也是少女家的飯店。雖然安室紗奈在放學前已經和她打了招呼說她晚點來,但等少女換好便服出門迎接她的時候,就發現這位可愛的學姐身後莫名其妙多出了兩個人。

  一高一矮。

  在良久的醞釀及思緒整理後,青木栗子慢慢地抬起自己的手臂,面無表情地打著招呼:「嗨,桃城學長,還有……越前。」

  「哈哈哈哈,你好啊青木,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你是混血。」

  青木栗子笑了笑,「不,學長,你不知道也沒關係。」說完順勢拽起安室紗奈的胳膊就往飯店裡面拐,一邊在她耳畔邊小聲嘀咕著:「學姐,你不是說請我吃飯嗎?怎麼還有桃城學長和越前呢?」

  安室紗奈倒不以為然,摸著青木栗子的腦袋一本正經地說:「反正請一個也是請,請兩個也是請。正好這周週末桃城和越前要參加比賽,就當是提前慶祝咯。」

  聽見是自家女兒的學姐學長來飯店吃飯,青木先生自然是不好意思收錢,一臉笑眯眯地對著餐桌上的少年少女們誇下海口——儘管吃,不要錢。

  「……」其實青木栗子早就預料到是這樣的結果,但在學校多次受安室紗奈照顧,青木栗子也覺得是該請這位學姐來家裡吃頓飯。

  可是,說好她請自己吃飯的……怎麼就反過來了呢?

  最後一點,說起來有點複雜,但把事情脈絡理清楚了,說起來也就沒那麼複雜了。還是和上一點有關,桃城武和越前龍馬似乎都是第一次吃中國菜,也不知道要怎麼點。

  於是桃城武對著少女問道:「青木,你家招牌菜是什麼?」

  青木栗子似乎剛準備開口說話,桃城身邊的越前龍馬就搶答了,「番茄炒雞蛋。」

  「……」少女足足愣了三秒沒說話。

  「哦,那就要一個番茄炒雞蛋。」桃城喃喃地念叨著,隨後看向身邊的越前龍馬,「越前,你怎麼知道?」

  越前龍馬此刻單手托腮,撐在餐桌上,沒有直面桃城武的提問,而是語氣意味深長地對著對面的青木栗子:「是嗎?」

  想到當天的怨念,少女深吸一口氣,撇著嘴:「是啊,好到蛋碎一地的菜自然是招牌菜。」

  「……」一旁的安室紗奈和桃城武抖了三抖,兩人在旁邊竊竊私語。

  「安室,我怎麼覺得越前和青木像是有仇呢?」

  「就因為一盤番茄炒雞蛋?不至於吧……」

  大概是覺得提到這個名詞桌上的氣氛很是奇怪,桃城武索性直接把菜譜甩到越前龍馬面前,哈哈一笑:「越前你看看有什麼你想吃的?」

  一雙琥珀色的眼在菜譜上掃射了一番後,對著正對面的青木栗子問道:「有茶碗蒸嗎?」

  「茶碗蒸?」少女錯愕了。

  原本還想著是什麼好端大氣上檔次的菜,結果在安室紗奈的解釋下青木栗子才知道,茶碗蒸就是日式燉雞蛋。

  再簡單來說,就等同於中國的雞蛋羹。

  由於是飯點,飯點裡的人手本來就不太夠,最後就演變成青木栗子扮演起跑堂小妹的角色。這惹得桃城忍俊不禁:「我一直以為中國的傳菜員比較……傳統一點的呢。」

  傳統?青木栗子挑眉,「那我是不是還得頭上紮兩團丸子頭,穿大紅色的旗袍?」

  桃城一本正經的點頭:「差不多就是這個形象。」

  青木栗子有點囧:「學長,你說的那是春麗。」說完便將越前龍馬點的那碗茶碗蒸放在他的面前,眯著眼道:「幹了這碗敵敵畏,週末比賽好上路。」

  「……」正在喝茶的少年生生嗆了一口,一雙貓眼垂下望著對面坐下正在夾菜的少女:「這裡面沒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越前龍馬尋思著認識青木栗子這麼久以來,她的性格也算比較鬼馬,不會有什麼惡作劇吧?

  不過少女這次真沒做什麼手腳:「如你所見,裡面除了雞蛋還是雞蛋。」

  「……」於是越前龍馬也沒再說話。

  一頓飯吃下來也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倒是送走他們後,青木栗子回到飯店看著自家父親趴在吧臺上神秘兮兮地望著門口。青木栗子扭頭看了一眼門口,隨後問道:「爸爸,你在看什麼?」

  「就是那小子,上次送你回家還借你衣服穿的那個墨綠色頭髮的小鬼。」

  一聽這形容就知道是誰了,青木栗子歪頭問道:「越前,他怎麼了嗎?」

  青木先生指了指吧臺上放著的一摞名片,「那小子拿了我們家的名片以及外賣電話。」

  「所以……」

  所以第二天青木栗子就接到了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然後點名一定要有『雞蛋羹』,重複了不下三遍。少女摸著下巴尋思著這語氣怎麼和某人那麼像呢?

  於是想也不想的問道:「你該不會是……越前吧?」

  對方倒也不避諱,少年如實描述說媽媽要加班,家裡的表姐有聚會不在家,就他和自家老頭子在家沒有飯吃,所以想點外賣。

  秉著一萬個不情願的心,青木栗子還是提著外賣箱循著越前龍馬告訴她的地址,走了兩條街來到了少年的家裡。

  少女原以為開門的時候對上的是越前龍馬的臉,可似乎……有點偏差。

  「喵——!」

  「……」

  「卡魯賓!」

  一隻喜馬拉雅貓佔據了青木栗子的所有視野,從門內忽然撲到少女的身上,導致青木栗子整個人硬生生地坐到地上,疼得差點沒掉眼淚。

  而更悲劇的是,灰色的貓爪子在少女白色的連衣裙上蹭了不下五個。

  望著這一幕越前龍馬怔住了,抱起少女身旁的卡魯賓,然後問道:「你沒事吧?」

  青木栗子挑眉,對著他吐了吐舌頭:「讓你一屁股坐在地上你能沒事嗎?」

  覺得有些歉意,少年大步走上前對她伸出手,示意想把她給拉起來。但青木栗子卻十分不給面子,直接打掉越前龍馬的手,自己站了起來。

  「衣服髒了。」青木栗子說道。

  越前龍馬看了一眼,指著懷裡的卡魯賓:「這次你可以和卡魯賓當面對質。」

  青木栗子恍惚間想起上次自己的借閱卡就是被這只腳卡魯賓的貓給撓壞掉了的,就因為這件事她和越前龍馬還在圖書館裡理論了半天,結果被管理員直接甩了出來。

  「算了吧,我又不會和貓咪慪氣。」說完少女細細打量越前龍馬抱著的卡魯賓,「這就是你家的卡魯賓嗎?」

  「嗯。」少年回答。

  「挺萌的。」青木栗子湊到卡魯賓面前看了看,剛准抬手摸摸它的腦袋,就看見卡魯賓抬起一隻爪子就要往自己臉上忽。

  還好青木栗子反應快,躲開了。皺著眉頭,對著越前龍馬說道:「不過和你性格挺像的。」

  越前龍馬不解,「什麼意思?」

  「一樣的難以相處。」青木栗子回答,然後將旁邊的外賣箱提上前,接著另外一隻手攤開:「一共是3850円,直接給3800円就好。」

  越前龍馬剛準備說點什麼,青木栗子就聽見裡面傳來中年男子的聲音:「阿拉,少年,只是叫你拿下外賣而已,怎麼這麼久?」

  只見一名穿著深色和服,留著小平頭的大叔懶懶散散地從裡面走出來,下巴處還有沒有剃乾淨的胡渣。

  青木栗子望著走出來的越前南次郎不由的抖了抖身子。

  在發現門口站著的是和自家兒子差不多年紀的女生後,越前南次郎頓時領悟過來:「什麼嘛,原來門口站著的是女孩子啊。少年,是你女朋友嗎?」

  這句話引起了青木栗子與越前龍馬的共鳴。

  兩人異口同聲:「絕對不可能!」

  「……」越前南次郎尷尬地摸著自己的後腦勺表示驚訝。後來詢問了半天才理解過來,青木栗子是這家中國餐廳老闆的女兒,正巧也在青學讀書。剛才因為卡魯賓跳到了少女身上還蹭了幾隻貓爪印,才耽誤了這麼久。

  不過最最重要的是她跟龍馬竟然認識!認識的程度居然熟到那女生將自己的習作送給自家兒子……這麼說……

  「停,叔叔!」青木栗子立即打斷了越前南次的腦補,「我會送那幅畫是有原因的。」

  越前南次郎攤開手,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什麼原因,莫非是……」某人開始端倪著下巴思索。沒過多久,他忽然敲了敲自己的手掌心,一臉微笑著……就把越前龍馬直接轟了出去。

  少年手裡抱著的卡魯賓是被越前南次郎強行抱過去的,大門被『啪』的一下關上。青木栗子和旁邊的越前龍馬露出默契的表情——『喂,你這是做什麼啊?』

  隔著院子外的鐵門,越前南次郎古怪地說著:「你的貓把人家少女的裙子蹭髒了,快去請人家吃飯。」

  越前龍馬站在門口盯著那扇鐵門,有些埋怨:「臭老頭,剛才叫的外賣……」

  「啊,我會全部都吃掉的,沒你的份哦,少年。」越前南次郎說話的調調充滿調侃。

  「……」根據越前龍馬前十二年對越前南次郎尿性的觀察,他現在這麼做,自己一點兒也不驚訝,只是他現在有些窘迫:「喂,臭老頭,我的錢包。」

  話音剛落,一個黑色的皮夾從上面拋了過來。

  「還有網球包。」

  接著一袋網球包從上面拋了過來。

  青木栗子表示——她驚呆了。

  越前龍馬看了看自己的錢包,背起網球包然後自顧自朝街道上走去,發現青木栗子仍舊愣在原地,「你站在那兒幹嘛?」

  青木栗子如實回答:「你爸爸剛才的外賣……錢還沒給我。」

  「嗯……」越前龍馬閉上眼,轉過身子邁開步伐:「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瞬間覺得自己被人給坑了,青木栗子反應過來後,大步追上越前龍馬的腳步:「喂喂,越前你不能這樣啊!快還錢啊少年。」

  綜上所述,以上三點鑄就了少女此時此刻無比的哀怨。而這些哀怨,青木栗子全數發洩在了自己手裡這份雙層芝士漢堡上。

  其實她真沒想過會越前龍馬真的會請自己吃飯,可為什麼請的偏偏是漢堡呢?這一點讓青木栗子有些鬱悶:「外賣的錢你真不打算給了嗎?」

  正對面的少年咬了一口漢堡,面無表情道:「那份外賣本來就是老頭子要我叫的,要給錢也是他。」

  青木栗子撇著嘴,尋思著怎麼才能讓越前龍馬乖乖把那3800円給她的時候,旁邊忽然傳來一個女生的聲音。

  這個女生留著一頭杏色的妹妹頭,劉海兩側夾著淺綠色的髮夾,額頭很寬,髮際線很高,眼球很大,衣服過於寬鬆。總而言之,審美很有問題。

  只見她背著手,理所應當地望著二人:「你們是青學的嗎?」

  青木栗子輕微皺眉,不太理解為什麼她會知道自己和越前是青學的,況且他們又沒有穿校服,只是越前龍馬正好背了一袋網球包。對面的少年沒有理會她,只是一個勁的在吃漢堡。

  倒是少女開口回答:「是的,請問你是……」

  橘杏笑眯眯地插著腰,完全無視了青木栗子的提問:「嗯,聽說青學網球部的正式隊員很有名,聽說已經決定了後天分與預賽的正式隊員。」

  「……」越前龍馬還在吃。

  「不否認,那就是承認了?」橘杏還在說,「青學的單打一號應該是隊長手塚,二號是不二對不對?不知道單打三號是誰呢?」

  越前龍馬將漢堡全部吃完,抬眸看了一眼她:「你好吵。」

  「……」

  橘杏足足愣了三秒有餘,接著聽見不遠處服務台的收營員叫住了她:「客人,你點的餐好了。」

  橘杏這才回過來,對著越前龍馬揮了揮手:「那你要加油。」

  青木栗子瞠目結舌地看完這一幕後,扭頭看著越前龍馬:「我終於知道了。」

  越前龍馬不解:「什麼?」

  「終於知道學校裡你的人氣外為什麼那麼高了。」少女認認真真地解釋,「吃個飯都能讓妹子主動來勾搭你,校內人氣高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越前龍馬沒有回答,只是淡漠地將手裡的可樂吸完。接著站了起來,「走了。」

  「回家嗎?」青木栗子問道。

  「不是,去街頭網球場,和桃城學長約好了。」少年回答,然後偏頭問道:「要一起嗎?」

  「唔……」青木栗子聯想到一個月前自己爸爸就是在街頭網球場被打到頭後,立即擺手,「不用了,美術部今天還有習作。」

  「哦,那就算了。」越前龍馬從背包裡拿出白色的cap帽戴上,隨即揮手,「我先走了。」

  「嗯,再見。」青木栗子對著越前龍馬的身影揮了揮手,只是過了一段時間後,少女慢慢地停住了腳步。

  等等,那傢伙好像還是沒給錢她!


第15章 夾心餅乾快還錢

  「志季之森……運動公園?」當青木栗子看見這塊木質牌匾的時候,就有點掐不住了。雖然不太理解伊川老師為何將寫生地點定在運動公園,但為什麼偏偏這麼巧,隔壁區域就是打網球比賽的位子呢?

  少女坐在石階上,雙手托住下巴有點悶悶不樂。

  看見青木栗子一人獨自坐在石階上,安室紗奈提著畫具很自然地就在她的旁邊坐下了,看著少女緊皺的眉頭,安室紗奈伸出手撓了撓她的腰:「栗子,你看起來很不開心?」

  青木栗子扭頭看向安室紗奈,淡漠地說道:「拒絕和賣隊友的人說話。」

  「……」安室紗奈忽然就秒懂了,有些無辜地攤開手:「這又不能怪我,小阪田學妹來問我,我總不能騙人吧。」

  「哎。」青木栗子悠揚地歎了口氣,最後擺擺手,「算了,不過學姐,青學的比賽什麼時候開始?」

  「大概還有半個多小時,桃城說青學是第一種子所以晚一個小時。」安室紗奈說話間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鐘,忽然覺得有些困惑,於是反問道:「栗子,你怎麼忽然這麼關心青學的網球比賽了?」

  青木栗子的視野沒有看向她,而是慢慢地從整理好自己的畫具:「我不是關心網球比賽,我只是想找越前那傢伙。」

  「誒——」安室紗奈故意拖長尾音,露出壞笑的模樣,「什麼嘛,搞了半天栗子你果然喜歡越……」

  趁著安室紗奈話還沒說完,青木栗子就從背包裡掏出一塊夾心餅乾塞進她嘴巴裡,「這是我媽媽昨天烤的餅乾,給學姐你嘗嘗。」

  「嗚嗚——」被餅乾給生生地噎住,安室紗奈眼角含淚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副『栗子你做什麼』的表情,甚是不解。

  而青木栗子則淡定地解釋說:「另外,我找越前只是希望他還錢,沒有別的意思。」

  「……」安室紗奈無語凝噎。

  >>

  美術部的寫生也沒有多長時間,基本上每位元社員完成一幅作品後就開始放羊了,伊川老師望著這一幕也有些為難,想著是週末就提前讓美術部的寫生活動解散了。

  安室紗奈早就答應桃城武幫他加油打氣,美術部解散後想也不想地就背起畫具拉著青木栗子的手就往網球場的方向跑。

  少女跟在她身後一路小跑,心裡有些埋怨為什麼她總是遇見這樣的事情。只是還沒走到網球場的區域就迎面跑來一位和自己穿著同樣校服的女生。

  「龍崎?」青木栗子挺住腳步,喊住不遠處的龍崎櫻乃。

  還在原地轉轉悠悠不知道要走向哪個方向的龍崎櫻乃在看見安室紗奈和青木栗子後,瞬間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安室學姐,青木,能遇見你們真是太好了。」

  安室紗奈三步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怎麼了龍崎,你也是來看網球部比賽的嗎?」

  「啊……」聽到安室紗奈這麼說,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是的,可是我一直找不到去網球場的路。」

  青木栗子微微抽了抽嘴角,她們寫生的這個方向明顯和網球場是反方向吧?迷路能迷成這樣,是不是也算是一種技能呢?

  於是少女好心提醒:「龍崎,你方向走反了。」

  「啊!!我就知道!」龍崎櫻乃大驚失色,捧著臉蛋一臉憂傷。

  青木栗子站在原地看了看,想著龍崎櫻乃的好閨蜜小阪田朋香怎麼沒看見人影呢,於是下意識地問道:「小阪田呢?」

  「朋香她不來了。」

  「啊?」

  「她說她要在家照顧雙胞胎弟弟,所以要我通知你一聲,替她那份一起給龍馬加油。」

  「誰要給那傢伙加油了啊?」青木栗子小聲嘀咕著。抬眸看了一眼斜後方廣場上那偌大的鐘塔後,拉了拉安室紗奈的衣袖,「學姐,再不去比賽就要開始了。」

  「啊,是啊。讓我看看地圖。」安室紗奈小跑到指示牌那邊,還沒看清楚告示,就有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你們是青學的吧,青學的比賽場地在那邊。」說完指著某個方向。

  青木栗子側頭一看,尋思著這妹子怎麼那麼眼熟呢?一頭杏色的妹妹頭,劉海兩側夾著淺綠色的髮夾,額頭很寬,髮際線很高,眼球很大,衣服過於寬鬆。

  「你是前兩天在漢堡店……」青木栗子若有所思地說著。

  而對方明顯也認出了她,「哦……你是前兩天和那個墨綠色頭髮男孩子約會的那個……」

  「停!」青木栗子立即打斷她的說話,「這位同學請停止你的腦補我和那個男生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你覺得我們有什麼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所以你想勾搭那傢伙的話請繼續勾搭!」

  「……」

  青木栗子劈里啪啦說了一堆,讓站在彼端的橘杏有點懵住。身後的安室紗奈和龍崎櫻乃更是一副無解的模樣。

  橘杏眨眨眼,她什麼時候說她要勾搭那個男生了?

  原本橘杏想再說點什麼的,安室紗奈忽然看見鐘塔上的時間,就意識到時間已經來不及,拉著青木栗子和龍崎櫻乃就先行離去。

  「比賽要來不及了,謝謝你告訴我們地方,不見。」

  「……」

  跟在安室紗奈身後的少女有些不解,「學姐,你剛才說話真的一點也不客氣啊。」

  「因為我討厭自來熟的女生。」安室紗奈一本正經的回答。

  青木栗子繼續抽著嘴角,「是嗎?」

  「好吧。」安室紗奈笑了笑,「因為我不喜歡妹妹頭的女生。」

  「……」學姐,你的理由每次都這麼犀利。

  到達比賽場地的時候,青學的網球部的正式隊員也才剛到,第一場比賽的對手是玉林中學。青木栗子對這個中學不太熟,只知道名字和中國一家賣串串的連鎖店[1]名字一樣。

  學校名字這麼有食欲,想必對方選手的實力也一定讓人很有食欲。

  周圍的人仍舊在竊竊私語,話題全部都是圍繞著青學各個正選而展開的神聯想,更有妹子手舞足蹈地歡呼呐喊——「手塚,手塚,你要去哪裡呀!」

  不過很可惜,這次比賽據說隊長手塚並不會出場。

  越前龍馬和桃城武出任的是雙打二號,這讓旁邊的安室紗奈有些困惑,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喃喃地說道:「雙打?桃城這傢伙沒吃錯藥吧,早就和他說了藥不能停,好好的怎麼就放棄治療了呢?」

  青木栗子怎麼覺得安室紗奈的話她有些聽不懂呢,「學姐,說人話。」

  「桃城和越前打雙打必跪。」

  「……」你直說啊!繞這麼大一個圈子!青木栗子心裡這麼想著,但仍舊不太明白:「雙打怎麼樣了嗎?越前和桃城學長的實力我看挺強的呀。」

  安室紗奈攤手,摸著她的腦袋:「栗子,網球裡雙打和單打的概念完全不一樣。」

  青木栗子聳聳肩,「至少我覺得油畫界單人構圖和雙人構圖也沒什麼大的區別。而且……」少女把視野對上了場上玉林中學雙打二號的組合,「一個土黃色刺蝟頭,一個泡面馬尾頭,怎麼看也是越前和桃城學長這邊比較小清新一點吧。」

  「……」安室紗奈愣了好久:「栗子,你關注的重點似乎不太對。」

  >>

  「第一場比賽雙打,青學代表:桃城、越前。玉林代表:泉、布川。」廣播裡已經響起比賽的號角,青木栗子趴在看臺上,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

  之前在青春網球俱樂部的時候,她就目睹過越前龍馬的實力,不過論正式比賽的話,這還是第一次。

  「之前輸的那麼慘,現在還出來打雙打啊?」

  「……」青木栗子聞言抬起頭,發現說話的依舊是那個留著妹妹頭的女生。她怎麼覺得這妹子有點陰魂不散呢?

  少女往橘杏的方向挪了挪,「你是玉林中學的嗎?」

  橘杏看來者是之前遇見過的女生,笑了笑:「不是,玉林中學的校服那麼難看。」

  「我也覺得很難看。」青木栗子贊同的點點頭,但似乎又想起點什麼:「你剛才說之前輸的那麼慘……什麼意思?」

  橘杏聳聳肩,「就是前兩天在漢堡店遇見你和越前之後,他和桃城去了附近的街頭網球場,結果被玉林中學這兩個人打的很慘。」

  「完爆?」

  「對,完爆。」

  「……」青木栗子摸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活該,誰叫他不還錢了的。」

  「嗯?你剛才說什麼了嗎?」橘杏握著手裡的水汽罐子,反問她。

  「沒有,是你的錯覺。」

  話音剛落,越前龍馬和桃城以及與對手已經完成了友好的交流,各自站在自己的場地內了,擺出了雙打的基本陣型。

  一向以雙打著名的黃金組合菊丸英二和大石秀一郎望見這一幕作為前輩來說,不免還是有些興奮:「小不點和阿桃不錯嘛!不知道比賽會不會贏!」

  大石讓菊丸立刻坐下來,「英二你快坐下來,你擋住後面的觀眾了。越前和桃城一定會贏的啦!」

  「呵呵,是嗎?」不二眯著眼,端倪著觀望:「我怎麼覺得很難呢,我剛才聽越前說,他似乎是第一次打雙打。」

  「不是吧!」眾人頓時哀鴻遍野,「越前和桃城這是拿生命在打雙打啊!」

  和桃城一個年級的海堂有些看不下去了,「桃城這傢伙盡會給二年級丟臉,嘶——」

  「海堂,你能不能說話不要加口癖,會嚇到小孩子的。」大石好心提醒。

  海堂點頭:「好的大石學長,嘶——」

  「……」

  聽說越前這是第一次打雙打,隊長手塚皺皺眉,對著旁邊的龍崎教練問道:「教練,你怎麼看?」

  龍崎堇皺眉,表情雖然滿若桃花,但實際上說出的話殺傷力極強:「沒事沒事,如果他們輸了,等他們打完球讓他們罰跪就好,不多,就半個小時。」

  眾人聽完龍崎堇的話開始為桃城與越前感到深深的擔憂——喂喂,太后都發話了,你們兩個還不速速解決!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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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香蕉皮啊快還錢

  事實上越前龍馬與桃城武的蹩腳雙打組合贏了,贏的方式呢,也比較獵奇。將一塊完整的球場一分為二,各自站在各自的領域活動。

  這讓青木栗子想起美術界黃金分割線的構圖法。

  原本呢,比賽贏了大家應該相互勾肩搭背歡呼雀躍一番,但龍崎教練此時此刻一點也不興奮,只見她把越前龍馬和桃城武喚到面前,左右手齊出動,狠狠捏著二位少年的臉頰。

  語氣也是尤為氣憤:「你們也該想想我的立場啊小子,讓人家看到那樣的雙打,我的老底都被你們丟沒了。」

  臉頰被人扯的生疼,越前龍馬辯解道:「可是我們贏了。」

  「贏了有什麼用!現在全世界都在笑話我們青學的雙打很獵奇啊!」龍崎教練義憤填膺,最後將手鬆開,一臉明媚憂傷:「越前,桃城,你們給我跪半小時再說。」

  「……」

  ——喂!太后娘娘,不是說輸了才罰跪的嗎!

  雖然說理想很豐滿,但是現實呢……卻很殘忍。桃城武和越前龍馬兩人埋著頭,紅著臉,一副『你們看不見我你們絕對看不見我』的尷尬表情,生生跪在青學陣營前面那塊空餘的水泥地上,整整半小時。

  青木栗子托著下巴,趴在圍欄上,望著戴白色帽子的少年,嘴邊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活該。」

  大概是跪的時辰也到了,太后娘娘發話說可以跪安了。於是桃城武幾乎是扛著越前龍馬一溜煙回到青學的陣營的椅子上。也許是覺得丟臉,也許是少年真的渴了,越前龍馬拋下一個『我去買飲料』的理由慣性地壓著帽檐離去,然後找到公園內的自動販賣機,鬱悶地坐在長椅上喝著芬達。

  青木栗子不知道旁邊的橘杏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只覺得這個女生有點奇怪。莫名其妙的出現,莫名其妙的離開,神出鬼沒。於是聳聳肩,四處張望了一下,打算去解決一下個人問題。

  走到附近安室紗奈的身邊,少女指著某個方向:「學姐,我去那邊解決一下個人問題。」

  「沒問題,對了栗子,你等下回來的時候幫我帶瓶橙汁。」

  「好。」

  少女點點頭,在回來的路上找到了網球場附近的自動販賣機,大老遠就看見越前龍馬獨自一人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仰頭喝著芬達,似乎是在悶悶不樂。

  青木栗子徑直走了過去,站在自動販賣機前張望了一番。正巧站在越前龍馬的面前,少年的余光落在她的身上,有些詫異:「你怎麼在這裡?」

  「幫安室學姐買飲料啊。」

  「我的意思是……」越前龍馬語氣忽然加重:「你怎麼會在這所公園。」

  少女沒有正面看向她,依舊對著少年旁邊的自動販賣機。從口袋裡摸索出幾枚硬幣:「正好在附近寫生就被安室學姐拖來看比賽了。」數了數手裡的硬幣數量,察覺似乎身上的零錢不夠買瓶飲料,於是偏頭望著坐在長椅上的少年。

  「越前,你有200円的零錢嗎?」說著青木栗子對著正面的少年伸出手。

  越前龍馬抬眸對上她的眼睛,最後從口袋裡掏出兩枚硬幣給她:「剛才的比賽你全看見了嗎?」

  「是啊。」青木栗子若有所思地摸著臉,「我對網球不是很瞭解,但至少能看出來你跟桃城學長的打法和其他人不一樣,嗯……簡單來說,就是意外的獵奇。」

  「唔……」越前龍馬沒有再吭聲,畢竟將球場一分為二這種想法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的。

  「不過你和桃城學長跪在那兒的樣子的確也很囧啦。」青木栗子的話語充滿愉悅的意味,最後又給補上了一刀。

  「咳。」這次少年完完全全地嗆了一口葡萄汁,皺著眉不滿地望著面前地少女。

  青木栗子貓著腰從自動販賣機的取物處拿出那瓶飲料,握在手上:「嘛,總而言之,越前……關於前兩天去你家送外賣的那3800円你是不打算給了嗎?」

  繞了一大圈,青木栗子才開始進入正式話題,因為少女認為,依照越前龍馬這幅古怪的脾氣,直接找他拿錢是不太可能。但好歹拿不到錢,也能在這之前好好調侃他一番。

  對於青木栗子『討債』的話題,少年一點兒也不陌生,將手裡空著的易開罐仍舊垃圾簍內,他意味深長地望著自己面前的少女:「青木。」

  「什麼?」少女直直地看著他。

  原本想著他這麼一本正經地喊自己的名字是要說什麼哲理性的話,可這位少年始終不改那副傲嬌樣,他說:「以後彎腰的時候低點,很容易走光。」

  「……」

  青木栗子地臉唰的一下就紅了,想起自己剛才彎腰拿飲料的時候似乎也沒怎麼去注意這些。兩隻手迅速憋到身後,蓋住自己的裙擺:「你你你……你這傢伙!」

  這讓少女想起不久前,她抱著美術社的一大堆畫冊搖搖欲墜地上著樓梯的時候——自己被人偷看,越前龍馬卻非常大義凜然地沖上來幫自己壓住裙擺。

  可這位一時大義凜然的少年此刻卻像是樂在其中:「好心提醒而已。」

  「……」這下青木栗子陰沉著臉,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聽起來像是在關心她,但她怎麼總覺得那裡怪怪的呢?

  一時間青木栗子反應過來了,結結巴巴地說著:「你你……越前,你該不會……看、看見了吧?」

  少女此刻的臉頰更加緋紅,一副嬌羞的模樣,黑色的眼眸泛著水霧,像是在不知所措。

  越前龍馬有些錯愕,甚至是驚訝。他真的什麼都沒有看見,只是在他這個角度覺得青木栗子動作幅度有點大了,因為想起不久前那件事才好心提醒而已,怎麼她這話說的他像是偷窺了一樣呢?

  少年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無視掉青木栗子剛才的那句話,走到自動販賣機前,投下一枚硬幣:「該走了,青學的比賽大概已經進行到單打二號了。」

  「喂,你……」站在少年的身後,看不清楚他是怎麼樣的衣服表情。青木栗子顯得有些著急,準備反駁些什麼,但越前龍馬忽然轉過身子。

  少女的視野瞬間對上了一罐……葡萄味芬達?青木栗子呆呆地從越前龍馬手上接過,還笨拙地說道:「謝謝……」下一秒,少女就開始後悔了。

  ——怎麼節奏又被他給帶走了呢?

  「請你的。」越前龍馬將芬達遞給青木栗子後,雙手拽在口袋裡,邁著步子朝網球場走去。

  青木栗子怔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少年與自己擦肩而過。被風吹起的髮絲纏在臉頰上,有點癢,是錯覺嗎……為什麼剛才那一刻,她覺得越前龍馬似乎也沒有那麼令人討厭。

  思緒在短暫的紛飛後又收了回來,手裡握著兩瓶飲料,青木栗子一路小跑追上越前龍馬的腳步,用握著汽水罐子的手壓住少年的手臂:「越前,別以為一罐芬達就能收買我,外賣你還是得……呀!」

  最後『還錢』二字硬生生被少女又給憋回了嗓子眼。

  會把吃剩下的香蕉皮隨便亂甩不是一個兩個人愛做的事情,況且這裡還是運動公園,頑皮的小孩子占多數,垃圾隨手就丟掉了也就能夠理解了。

  但為什麼偏偏是香蕉皮,為什麼偏偏這香蕉皮還就被她給踩到了?如果僅僅是青木栗子一個人摔倒也就罷了,頂多少女羞紅著臉爬起來再追著越前龍馬鬧一頓就好,可偏偏就是這麼巧,青木栗子連帶著把越前龍馬也摔倒了。

  並且,少女此刻的姿勢簡直就是紅果果的調戲嘛——直接壓在了越前龍馬的身上。

  「……」

  「……」

  霎時間,兩人都愣住了。


第17章 蜜糖罐子快還錢

  青木栗子黑色的髮絲纏在越前龍馬的臉龐,整個人都貼在少年的身上,膝蓋處傳來陣陣的刺痛感,手裡的兩灌汽水因為撞擊脫離了少女的手心,在旁邊滾動了好幾圈也不知道滾落到了哪裡。

  白色的cap帽子就掉落在少年身旁,越前龍馬睜著琥珀色的眼,望著湛藍j□j的天空,白雲悠悠的劃過他的眼角,他此刻能夠清晰地聽見少女的心跳。

  這一幕發生後,兩個人都愣了好幾秒。

  「痛。」

  最先發言的是青木栗子,她緩緩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晃悠望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少年。

  於是少女這才反應過來,立刻爬起來抱膝坐在地上。望著膝蓋處那因為摔倒而磨破一大塊皮的傷口,她委屈地垂下眼角:「真是糟糕透了。」

  越前龍馬從地上慢慢地爬起來,撿起身旁的帽子再次戴在頭上,走到青木栗子面前蹲下:「這場事故的始作俑者,你有什麼要發表的?」

  青木栗子抬頭與他四目相對:「很痛!」

  「似乎我被你壓在下麵所承受的傷害更大。」

  「……」面對越前龍馬的大實話,少女啞口了。

  或許青木栗子本身的反射弧也比較長,越前龍馬的情商也不怎麼高。如果說剛才的那一幕她和龍馬兩人沒什麼反應的話,那麼接下來這一幕,青木栗子徹底沒轍了。

  雖然是對方把自己給推倒的,但好歹青木栗子也是個女生,看著少女那因為破皮而有些紅腫的傷口,越前龍馬還是友好地伸出手,試圖想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先起來吧。」

  「還算你比較紳士。」青木栗子說著,就把自己的手遞給越前龍馬。

  少年的身高顯然在同齡人裡不算高的,可因為常年打網球力氣還是比較足的。稍稍用點力,就將青木栗子從地上拽了起來。又由於慣性,青木栗子一不小心又栽到了少年的懷裡。

  剛才由於疼痛站佔據了大部分的神經,少女根本就已經忘記她與越前龍馬近距離接觸的事實。可這次栽到他的懷裡,猛然讓青木栗子身子僵住,她甚至可以聞到越前龍馬身上那淡淡的葡萄香。

  「喂,青木。」少年叫著她的名字。

  「什麼?」少女下意識回答,紅著臉然後輕輕推開越前龍馬。

  越前龍馬撇著嘴,微微皺了下眉頭。剛才他的確沒用什麼力氣,但卻輕而易舉地就將她拉了起來,以至於撲到自己身上:「你好輕。」

  「喂……越前……」青木栗子抽了下臉頰,依照她觀察越前龍馬這麼久的尿性來看,他這是想吐槽自己的體重?

  「難道我看起來很重嗎?」青木栗子頓了頓:「還有,手……可以鬆開了嗎?」

  「……」

  越前龍馬的手此刻還緊緊握著青木栗子的手,在短暫的沉寂後,少年將手放開聳聳肩,顯然不以為難:「先回網球場那邊,傷口需要處理。」

  說完就……就直接走了。

  青木栗子悶悶不樂,揮舞著手臂表示抗議:「越前,你難道就……就這樣……」

  越前龍馬偏頭,看了她一眼。臉上的笑容讓人捉摸不透:「嘛,剛才是你叫我鬆開的。」

  「……」少女怔在原地,有些淩亂了。

  最後青木栗子還是扯著越前龍馬的慢吞吞走回到了網球場,老遠就看見二人朝這邊走來。等待許久的安室紗奈顯得有些焦急,徑直走了過去。察覺到少女的腿受傷了,略微驚訝:「栗子,你的腿怎麼摔破了?」

  「這個……」青木栗子把到嘴邊的話語又給咽了回去。

  反倒是被她扯住衣角的越前龍馬直接吐出了事實,不過,他自動跳過了自己也摔倒在地的片段:「她踩到了香蕉皮摔倒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安室紗奈皺著眉頭,從越前龍馬那接過青木栗子的手。

  「抱歉。」少女吐了吐舌頭。

  越前龍馬把青木栗子交給安室紗奈後,什麼話也沒說,筆直就朝青學的網球陣地走去。因為耽誤的太久,青學這邊不二的比賽又是秒殺,少年剛剛回到陣地整場比賽就結束了,就等著握手言和了。

  並且,某人還得到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自己居然下場比賽被禁賽了!原因呢,自然是因為他和桃城學長那蹩腳的雙打讓龍崎教練覺得很丟臉,算是給他們一點教訓。

  不過從安室紗奈口中聽到這個消息的青木栗子就顯得有些幸災樂禍了,捂著嘴偷笑:「看來越前這下有得受了啊。」

  此刻少女坐在網球場地附近的長椅上,安室紗奈正在幫她檢查傷口,忽然抬起頭,語氣古怪地說道:「栗子,我尋思著怎麼每次越前倒楣的時候,你總能這麼高興?」

  青木栗子一副『那是理所當然』的表情,嘴角不經意間微微上揚:「那是當然,因為他我可沒少倒楣。」

  「此話怎講?」

  「就好比剛才……等等,安室學姐,你的八卦之心是不是越來越濃烈了?」青木栗子把話快速收了回來。

  安室紗奈從自己的包包裡拿出一枚創可貼,撕開包裝袋:「我看你們兩個就是個歡喜冤家,前兩天在你家吃飯的時候我就能聞到你和越前之前彌漫著戰爭的硝煙。」

  「……」青木栗子攤開雙手,「嘛,誰叫他欠錢不……啊!」

  最後一個字又被青木栗子吞了回去,原因是安室紗奈大大咧咧地直接就把創可貼貼在了她的傷口處,弄得她生疼。

  「學姐,你好歹是個女孩子,下手就不能輕點嘛?」青木栗子忍著眼淚,抱怨著說道。「還有……為什麼是這麼可愛的創可貼?」

  少女瞪大眼睛看著膝蓋上那燦爛的粉紅色,上面的圖案是可愛的hello kitty。

  安室紗奈訕笑著:「這點疼痛我相信栗子你是可以忍住的,而且栗子你不覺得這個創可貼很卡哇伊嗎?」

  青木栗子面無表情:「學姐。」

  「誒?」

  「我能咬你一口嗎?我相信這點疼痛你也是可以忍住的。」

  「……」

  >>

  和玉林中學的比賽結束後,差不多已經是午飯時間。和往常一樣,青木栗子約了安室紗奈,安室紗奈約了桃城武,桃城武約了越前龍馬,於是就出現了眼前四個人其樂融融一起吃便當的場景。

  但是,安室紗奈和桃城武發現,這頓午飯吃得簡直就比前兩天在青木飯店的時候還要沉寂。

  「栗子,越前你們渴不渴,需不需要我和桃城去買飲料?」安室紗奈說道。

  因為氣氛太過壓抑,安室紗奈和桃城武覺得吃不下了,兩人就想要不借著去買飲料的理由跑開一會兒算了。

  「嗯,好。」

  「嗯,好。」

  「……」

  青木栗子和越前龍馬異口同聲地說道,借著兩天抬起頭對望了一會後,各自扭開頭。

  「其實也不是那麼渴。」

  「其實也不是那麼渴。」

  「……」

  氣氛瞬間變得越發的沉寂了,桃城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他該怎麼說?這兩個人的默契真是意外的好……於是某人也只是尷尬地笑了笑:「那……我們先走了。」

  一溜煙,桃城武和安室紗奈就沒了蹤影。

  青木栗子眨眨眼,最後沉默了很久才忽然開口:「欠我的3800円加上害我摔倒,越前你打算怎麼賠償我?」

  越前龍馬態度依舊散漫,單手撐在身後,閉上眼懶懶道:「嗯……似乎剛才也是因為你我也摔倒了。況且……」少年的語氣很硬,「是你把我推倒的。」

  「但是……」青木栗子覺得自己有些力不從心了,「如果你肯還錢的話,我也不會追上你了呀。」更不會莫名其妙的就踩到什麼香蕉皮,也就不會推倒越前龍馬了。

  越前龍馬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最後目光落在她膝蓋上那粉色的創可貼:「傷口已經處理了……」

  「嗯?」青木栗子看了看自己的膝蓋,用手摸摸創可貼:「是啊,幸虧安室學姐隨身帶了創可貼」

  似是意識到什麼,青木栗子快速解釋:「不准嘲笑我,這個創可貼我也不想的!」

  「我還什麼都沒說……」越前龍馬的表情顯得有些無辜了。

  「……」青木栗憋紅著臉,然後拍了拍臉,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冷靜後,她才恍然大悟:「越前,我們在討論有關於還錢的問題,你不要每次都……」

  「那個……青木桑?」

  「……」青木栗子的話語忽然頓住,緩慢地回過頭看著叫住自己名字的男生。

  此人留著一頭褐色的碎發,透亮的黑眸,身上同樣穿著青學的制服。

  只見對方緩慢地說道:「原來你還沒走啊,等會要一起畫畫嗎?」

  還沒走……一起畫畫……他是美術部的成員嗎?為什麼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那個……嗯,你好,其實我想說……你……」你是誰啊!

  看著青木栗子一臉困惑的表情,對方明顯有些失望了,沮喪地指著自己道:「我是和你一個社團的七川悠。」

  七川悠?

  青木栗子在腦海裡搜索了一下這個名字以及這張臉,這才反應過來,這傢伙似乎每次部活畫畫的時候都坐在自己的附近。

  忘記對方的名字和臉就算了,居然直接忘記對方和自己一個社團,青木栗子默默在內心給七川悠同學點滿了蠟燭。

  少女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是真的在微笑:「七川同學你也沒回去啊?」

  七川悠不好意思地揉揉頭,說道:「因為青木的繪畫功底在社團也是比較優秀的,所以就說想找你請教一下繪畫技巧。可是部活解散後沒找你人,我就想一個人在附近寫生,沒想到居然遇見你了,好巧。」

  「是啊……好……巧。」青木栗子尷尬地笑了笑。

  七川悠還在繼續:「其實我特別喜歡青木你開學時畫的那副菊花圖,畫得特別生動,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找你買下那幅畫。」

  「……」青木栗子直接啞口了。

  特別喜歡他那副菊花圖?還說畫的特別生動?居然還找自己買那幅畫?青木栗子把以上三點合在一起總結了一下——少年,你口味這麼重你爸媽知道嗎?

  不過話說回來,有人喜歡自己的作品是好事,只是她有些納悶。

  「社團裡那次習作畫的好的也不止我一個人,七川同學你為什麼一定要買我的畫?」青木栗子甚是不解。

  七川悠的話就像是摸了蜜糖一樣,「因為我不僅欣賞青木你的畫,同樣也很欣賞你本人。」

  「……」青木栗子不是白癡,自然是明白七川悠想表達什麼意思。只是,那幅畫……現在估計還在越前龍馬家的客廳裡佛光普照呢。

  「很感謝你欣賞我的畫,只是不好意思,七川,那幅畫……我送人了。」

  「送人!!!你送給誰了!?」七川悠顯得很吃驚,居然能讓自己的女神主動把畫送出去,看來對方的來頭一定不小。

  「送給……」青木栗子扭頭,看著自己旁邊的越前龍馬。本想自己說出口的,但是某人的速度比她要快。

  「送給我了。」旁邊的越前龍馬淡然地說道,然後還笑著加重語氣耐人尋味地說:「而且是她主動,親自,為了感謝我,特意到我班上,送來給我。」

  「——!!!」

  「……」

  前者七川悠驚訝不已,後者青木栗子汗流不停。


第18章 蜜桃芬達快還錢

  青木栗子尋思著越前龍馬的這句宣言不太對,但旁邊的七川悠已經石化了。

  少女有些不知所措:「越前……你這話說的……」

  「越前……越前龍馬?」七川悠在聽見某人的名字後,似是恍然大悟般領悟過來。

  因為光顧著找青木栗子說話去了,壓根就忽略了旁邊一直默默吃著便當的越前龍馬。不過對於少年這響亮的名字,七川悠也是略有耳聞。

  不就是網球部唯一一名一年級的正選球員嗎,不就是得到他女神親手畫的一副畫嗎,你有必要這麼拽嗎?

  不過,越前龍馬一向都是這副脾氣。只是在七川悠的眼裡,越前龍馬剛才的那句話就是紅果果的挑釁。

  七川悠現在這副模樣明顯是吃醋了:「越前君可真是有福氣,能有幸得到青木親自畫的作品。」

  越前龍馬面無表情,一雙琥珀色的貓眼裡充滿愉悅的氣息:「也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如果你也幫她壓住裙擺的話,估計也會收到。」

  「什、什麼?壓住裙擺……你、你居然幫青木……那個……」聽完少年的話,七川悠的思路混亂了。

  幫女神壓住裙擺=近距離接觸=可以拿到女神親自畫的作品。

  混蛋,這麼好的事情怎麼就沒人來告訴他?等等。

  「用、用……混蛋你用哪裡壓青木的裙擺啦!」

  「……」

  望著七川悠這幅表情,青木栗子就知道他似乎是誤會什麼了:「七川,不是你想的那樣,總之就是越前幫我了點忙,所以我道謝才把我的那副畫送給他的。」

  當然,要拋開菊花那詭異的解釋還有那坑爹的花語!

  「這,這樣啊……那……那我還真是可惜……不過青木,如果我也幫你忙,下次是不是可以也送給我一副你的畫?」

  「……」青木栗子有點懵。

  這個人剛才不是說要找自己買畫的嗎……怎麼現在又變成讓自己送了呢……而且,自己為什麼要送給這個她壓根就記不住臉的人呢?

  「等有機會吧。」她試圖推脫。

  「好的,那麼我先告辭了。」七川悠滿意地點點頭,隨即用一股讓人難以理解的眼神掃射了一下越前龍馬後,離開了。

  青木栗子仍舊有些淩亂,端著手裡的便當盒,木訥地望著越前龍馬:「你剛才為什麼要那麼說?」

  「嗯……誰知道呢?」越前龍馬淡淡地說道,接著起身站起來,「我去附近的空地練習一下,反正下場比賽禁賽。」

  「不等桃城學長回來嗎,他不是和安室學姐買飲料去了嗎?」

  少年沉思了一會兒後,指著某個方向:「不了,桃城學長下場比賽,至於飲料……等會你送來。」

  「噗,憑什麼啊?」青木栗子撇著嘴問道。

  「憑我幫你打發掉了那人。「越前龍馬說著,望著七川悠離開的方向。

  「你怎麼知道我……」

  以越前龍馬2.0的洞察力察覺到這些細微的事情不是難事,加上青木栗子剛才已經把表情都露在了臉上。

  「表情很明顯。」

  「咦,真得很明顯嗎?」青木栗子捧著臉,模樣有些驚慌,隨後也回頭看了看那個方向,最後哀怨地歎了口氣:「其實我最不會處理這種事情了,況且……我也不是說自己的每幅畫都會送人的。」

  越前龍馬聳聳肩,徑直朝網球場附近的空地走去:「那麼飲料就拜託你了。」

  「……」

  所以說,她什麼時候答應給他送飲料了?

  >>

  與水淵中學的比賽越前龍馬很可惜地被禁賽了,但桃城武是下下場比賽禁賽。所以他和安室紗奈賣完飲料回來後,時間也不早了,於是熱熱身就直接奔上了賽場。

  因為桃城武的一時粗心,越前龍馬一向最喜歡的葡萄味芬達不小心被某人按成了水蜜桃味,所以當青木栗子繞著運動公園繞了大半圈終於找到越前龍馬的時候,這位少年就開始小小的不滿了。

  望著手裡的易開罐上印著的粉色小桃子,他眨眨眼:「水蜜桃……」

  青木栗子拿著自己的飲料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下,索性一頭倒在上面:「桃城學長弄錯了,嘛,不過桃子味的汽水也挺不錯的。」

  「隨便。」其實對於越前龍馬來說喝什麼口味都無所謂,只是比較偏重葡萄味的而已。只是恍惚間看見那熟悉的桃子標誌,他忽然就想起不久前自己在天臺喝了一口少女的水蜜桃芬達。

  想到這裡,越前龍馬忽然怔住。原本對著牆壁可以接到的球,也劃過球拍滾啊滾,滾到少女的腳邊。

  青木栗子順手彎腰撿起滾落到腳邊的網球,站起來遞給越前龍馬:「阿拉,我還以為越前你的球技非常厲害呢,居然對著牆壁打都接不到球嗎?」

  「還差得遠呢。」少年手扶著帽檐,走到少女面前從她手上接過網球,然後重新回到那塊空地上。

  青木栗子聳聳肩,因為對於網球沒什麼特別的興趣,和水淵中學的比賽越前龍馬又不會上場。少女對於這場比賽的『看點』很失望,於是乾脆從背包裡掏出上次從圖書館裡借的書,就坐在少年附近的長椅上看。

  不知過了多久,越前龍馬忽然開口了:「呐,青木。」

  「什麼?」少女抬眸,看著越前龍馬還在對著牆壁練習,「你難道想一邊打球一邊聊天嗎?」

  「差不多。」越前龍馬輕鬆回擊著反彈過來的黃色小球:「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學畫畫的?」

  「誒?」青木栗子眨眨眼,對少年忽然提出的問題表示困惑:「你怎麼忽然問這個?」

  「隨口問問……我對這些沒什麼研究,但是老頭子說你上次送來的那幅畫畫工很不錯。」越前龍馬說道。

  青木栗子食指點著嘴唇想了想:「在小學吧,美術課上總是會隨手塗鴉,後來就養成習慣了,現在也喜歡課本和草稿紙上塗鴉呢。」

  其實愛畫畫的孩子都有一個不好的習慣,就是喜歡在課本或者草稿紙上塗鴉。顯而易見,青木栗子就屬於這一類人。

  「嗯?」越前龍馬的單音節意味深長,「是這樣……」

  少女沒有再接話,只是反復看了幾回合越前龍馬追球和回球的動作後,才又開口:「越前你學網球的時間也不短吧?」

  「嗯,大概。」

  「大概?」

  少年還在不斷回擊:「我也不記得是什麼時候開始學的,有記憶的時候家裡就全是網球拍和網球,等自己意識過來的時候就在打網球了,想停也停不下來了。」

  「……」青木栗子懵住,喝了一口飲料,不解地回答:「喂喂越前,這是什麼理論,你該不會是打網球已經打到走火入魔了吧?」

  「隨你怎麼說。」

  「……」噗,又傲嬌了。

  「不過,你之前那句『我也不是每副畫都會送人的』是什麼意思?」越前龍馬忽然用左手抓住飛回來的小球,轉身看著她。

  青木栗子攤手:「就是字面意思啊,所以少年你要懂得感恩,我可是第一次送別人自己的畫。」

  越前龍馬皺眉,語氣古怪:「哦……是這樣嗎?」

  青學與水淵中學的比賽比想像中結束的更快,前三盤全是比分6-0快速秒殺。桃城來空地找越前龍馬的時候,少女正坐在旁邊看書。

  「青木你居然在這裡,剛才安室還在到處找你呢?還有越前,聽芝小姐說,龍崎教練的孫女也在找你。搞了半天,你們兩個跑這裡來做什麼?」

  「練球加熱身。」

  「看書加休息。」

  「……」所以說,這兩個人的默契為什麼總這麼好?

  >>

  與不動峰的比賽,越前龍馬出任單打二號。前期不二和河村的比賽由於河村手腕受傷棄權,菊丸和大石的黃金雙打自然是贏的還算輕鬆,至於出任單打三號的海堂,打的比較吃力,但結果也是可喜可賀的贏了。

  「只要小不點這場比賽贏了,我們就是分區預賽的冠軍了。」

  「是啊是啊,越前加油!」

  青學的陣地裡全是為越前龍馬加油的聲音。不過對面的不動峰倒是困惑滿滿:居然派一年級的小孩子來打單打二號,青學這是在小瞧他們嗎?

  「單打二號,青春學園越前龍馬對不動峰中學伊武深司。」

  越前龍馬和伊武深司上場後都擺出了標準的開賽姿勢,青木栗子拖著受傷的膝蓋將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欄杆上:「不動峰中學的人還真的都是怪人,上場和海堂學長打球的那個神尾居然只露一隻眼睛,這是在小巧我們青學嗎?」

  安室紗奈安撫著她:「也許這是人家的風格,長的倒蠻帥的。」

  「學姐,你有想法?」

  「沒有,我可不喜歡獨眼龍。」

  「……」

  青木栗子和安室紗奈談話間,越前龍馬就憑著發球局直接用外旋發球拿下了四分,不過發球局的最後一場開球卻被對面那個叫伊武深司的傢伙給打了回來,不過越前龍馬並沒有亂來陣腳。他就像是就料到了這一點,用一球扣殺回擊給了對方。

  「1-0,青學領先。」

  開始不被不動峰眾人看好的越前龍馬在拿下了自己的發球局後不免讓對面的眾人感到壓力:這個一年級的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青木栗子雖然不懂網球,但也能看出場上的兩個人的實力都不一般,而且這場比賽也是具有強烈的壓迫感。

  「他怎麼不用左手?」青木栗子問道。

  「越前是在觀察對面不動峰的狀況。」

  「……」回答她的並不是身邊的安室紗奈,而是不知什麼時候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橘杏。

  青木栗子被嚇了一跳:「是你啊……你……你中午那會兒怎麼突然沒人影了?」

  橘杏拿著飲料,背著網球拍靠在圍欄上,「嗯……中午那會我哥哥叫我去吃飯,所以我提前走了,不過等會就是他的比賽了,我當然要過來看看。」

  「……」青木栗子只覺得以上這句話的信息量有點大,「你……你哥哥是不動峰那邊的部長?」

  因為現在已經是單打二號,下一場就是單打一號,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不動峰那邊的部長似乎是叫橘桔平來著。

  「沒錯,忘了自我介紹,我叫橘杏,不動峰一年級。」

  「嗯,我叫青木栗子,青學一年級。」少女點點頭,又有點納悶地望著橘杏。她說她和不動峰的部長橘吉平是兄妹……兄妹……可是為什麼長得一點都不像!怎麼看也是她哥哥比較帥吧!

  「哦……」橘杏拖著古怪的尾音,「說起來我午飯那會我看見你和越前在空地那邊,就你們兩個,你們不會是……」

  「……」妹子,你到底要她解釋多少遍!她是清白的!

  看著青木栗子愣了半天沒說話,橘杏笑了笑:「開玩笑的,我當然知道你們沒什麼,我先過去不動峰那邊了。」

  「……」妹子,你為何放棄治療。

  >>

  在青木栗子和橘杏的談話後,越前龍馬在調戲完伊武深司後立刻換用了左手,一臉的傲慢態度外加欠打的笑容,十足的挑釁味道。

  「性格還真的挺討厭的,越前不會又在賣萌吧?」青木栗子看著場上鬥志高昂的越前龍馬,拖著下巴面無表情地說道:「就算是對待學長輩分的人態度也這麼傲慢?」

  聽著青木栗子的抱怨也是一大堆,安室紗奈摸了摸她的腦袋:「看來你挺瞭解越前的?」

  「學姐,我這不叫瞭解。」

  「那叫什麼?」

  「叫看透。」

  「……」

  場上被越前龍馬戲弄的已經燃起三味真火的伊武深司終於爆發了,所持的對角球直逼對邊球場的底線,墨發少年俯身沖了過去,眼看還差一段距離,少年立刻換上了右手。

  「嘭——!」黃色的小球被回擊到了伊武深司領域內。

  青木栗子瞪大眼睛看著快速把球拍換到了右手的越前龍馬:「傳說中的二刀流?」

  「這種回擊的方式必須要左右手都能使用的人才可以使用,所以會這個招式的人並不多,你不用太驚訝。」

  「誒……龍崎……龍崎老師。」看著為自己解說的龍崎堇,少女對著她禮貌地點點頭。

  龍崎教練呵呵一笑:「你不用這麼拘束,我之前見過你,沒想到你也是青學的學生。」

  之前見過……青木栗子抽著嘴角尷尬地笑著。如果當初因為那個逗比佐佐部退掉她的外賣,她至於當著人家面甩那傢伙一臉紅燒肉嗎?

  實在是罪過。

  「讓您看見那樣一幕真是的很失禮啊。」

  「沒事,我只是覺得那個叫佐佐部的人活該。」

  「……」

  越前龍馬在場上十分的活躍,幾乎等同是佔領了整座球場。伊武深司的狀態似乎漸漸被某人給壓制住了。

  可對面的伊武深司在這種緊要的關頭,非但沒有緊張,而是打出了……

  「好普通的球。」青木栗子說道。

  「可別小瞧對面不動峰的人,簡直就是殺出來的黑馬,實力都很了得。」龍崎教練望著這一幕,說道。

  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青木栗子繼續觀看著。突然,越前龍馬的動作停滯了一個節奏,在短暫的停頓後,越前龍馬整個人忽然僵住。

  「嗯?這傢伙又在賣萌?」青木栗子自言自語道,忽然手機響了,是媽媽打來的:「媽媽,怎麼了嗎?」

  「栗子啊,你還在寫生嗎?」

  「沒呢,和安室學姐在看我們學校的網球比賽,正好在寫生的公園裡。」青木栗子說著,繼續趴在圍欄上看比賽。

  青木太太用肩膀夾著電話,在廚房內走動著:「那你晚上回來吃飯嗎?」

  「嗯,應該會回來吃。」

  「剛才伊川老師打電話家裡,說有個美術比賽想推薦你參加,參加的人在比賽前一周要出去寫生,我想著挺不錯的就幫你答應了。」

  「……」青木栗子沉寂了。

  「栗子?栗子?你不會生氣了吧,我想你在日本也沒怎麼走動,能夠出去寫生也是好事,比賽嘛,重在參與。」

  「……」

  「栗子?」

  「媽媽。」青木栗子瞪大眼睛,聲音幽幽地說道:「我回家再和你說,這邊有事。嘟嘟嘟……」

  「……」

  球場上越前龍馬此刻正雙膝跪地撲倒在地上。就在剛才她接聽電話的功夫,紅色的球拍不知道什麼時候脫離了少年的手,撞上了右前方網球柱,立刻變得四分五裂。而由於反彈的慣性,壞掉的網球握柄,直接對準了越前龍馬的左眼。

  「越,越前?」青木栗子關上電話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四周忽然變得漆黑。她站在彼端,看著那名跪在球場上四處滴著鮮血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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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生理鹽水快還錢

  第一次看見越前龍馬負傷跪在地上,抬手捂著左眼,指縫間淌著觸目驚心的紅色。一臉慘白的少女就直直的怔在那兒,顯然,青木栗子是被嚇到了,連忙抓起身邊安室紗奈的衣角,將臉靠在她的肩上。

  她不知道龍崎櫻乃是什麼時候沖進球場的,也不知道龍崎教練是怎麼讓她孫女離開的。等青木栗子平復好心情的時候,越前龍馬已經被青學的一干人拉在椅子上坐好。

  因為青學的男生們手腳都太大大咧咧,龍崎教練又年齡過大。無奈之下,桃城對著不遠處的安室紗奈揮了揮手:「安室,你過來幫忙看看,越前的眼睛老是止不住血。」

  「哦,好的,馬上過來。」安室紗奈應著,剛剛邁出腳步,卻發現自己的衣角正被人拉著,「栗子?」

  青木栗子深吸一口氣,努力調節自己的呼吸:「我也去看看。」

  原本非參賽人員是不能進場的,但由於青學這邊的情況較為特殊,工作人員還算通情達理,將青木栗子和安室紗奈放行進去。

  「學姐,待會下手輕一點,不要直接就用棉球沾血。」

  「知道啦知道啦。」

  青木栗子沒好氣地盯著她:「別答應的這麼快,你別沒跟人家止住血,反倒是弄瞎他了。」

  安室紗奈笑著:「哎喲栗子,你現在怎麼這麼關心越前龍馬了?」

  「……學姐!」少女氣的差點跺腳。

  「安啦,我知道的。」

  可事實證明青木栗子的顧慮一點兒也不多心。

  「學姐,很痛。」越前龍馬皺著眉頭說道。

  安室紗奈尷尬地揉揉頭:「抱歉,多少會有一點,越前你忍下。」

  越前龍馬眼瞼破損的傷口處還在不停的流血,在安室紗奈換掉第六團棉球的時候,作為副部長的大石有點看不下去了:「教練,越前的血根本止不住,雖然這樣說很可惜,但是恐怕只能棄權了。」

  「真的要棄權嗎?」

  「沒辦法啊……」

  四周都響徹著哀嚎,蹲在急救箱旁邊的青木栗子四處望瞭望,最後看著越前龍馬:「要棄權嗎?你這樣下去可不行。」

  越前龍馬睜開的右眼看著蹲在旁邊的青木栗子,努了努嘴:「你覺得可能嗎?」

  「你……」青木栗子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

  桃城武走到賽場上把越前龍馬那只爛掉的網球拍拾起,不禁感歎道:「居然都爛成這樣了。對了越前,我把你壞掉的球拍放進你的背包裡。」

  少年點頭:「桃城學長,麻煩你再拿一隻新的球拍出來。」

  「……」眾人一致沉默。

  青木栗子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小聲道:「你是巴不得眼睛瞎掉嗎?」

  「反正傷到的是眼瞼又不是眼球。」

  「可是……」

  少女的話還沒說完,裁判便朝著這邊走來,意思也很明朗,作為裁判雖然不該管轄選手的私事但還是強烈建議越前龍馬棄權,除非能止住血。

  依照少年強硬的性格自然是不會就這麼善擺干休,只見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裁判面前隨手就用袖子擦了擦眼瞼上流出來的血漬。

  這氣的剛才幫越前龍馬止血的安室紗奈哇哇大叫:「越前你做什麼,用衣服擦傷口是會感染的,你以為你只是擦破點皮嗎?」

  可少年依舊擺出那副剛硬的態度:「我要比賽。」

  「……」這孩子沒救了,他對網球的熱愛已經突破天際,朝著冥王星的軌跡一去不復返了。

  坐在旁邊從開始就一聲不吭的龍崎堇不得不發話了:「越前你這小子真是的,血都沒止住還想比賽嗎?」

  「是的教練。」

  「你還真是個無藥可救的笨蛋。」

  「教練,不行嗎?」

  「真拿你沒辦法,你自己找人幫你止住。」龍崎堇露出無奈的表情,悠悠的歎氣。

  越前龍馬沒有回答,而是徑直朝安室紗奈走去,「學姐,拜託了。」

  「……」手裡還拿著棉球和消毒水的安室紗奈像是有些受寵若驚,不得不說出一句大實話:「可是剛才已經用了六團棉球都沒止住啊越前,如果這第七團還沒止住,我們是不是可以召喚個神龍什麼的……」

  眾人一致orz給安室紗奈的冷笑話跪了。

  越前龍馬僅僅也只吃驚了一秒鐘,但還是很有禮貌地鞠了鞠躬:「學姐,真的拜託你了。」

  安室紗奈撇著嘴,最後讓越前龍馬先坐在椅子上。傷口處還在不停流血,用到第八團棉球的時候,安室紗奈徹底沒轍了,最後看向旁邊的青木栗子。

  「栗子,你有沒有什麼良策?」

  青木栗子頓了頓:「我媽媽以前是護士,她有跟我提過怎麼止血。」

  「……」眾人又一次沉默了,最後爆發了:「那你還等什麼啊!安室快閃開,青木上!」

  於是安室紗奈被拋棄了。

  ——喂喂,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傢伙!

  一群人強行把急救箱塞到青木栗子的手上,少女愣了愣,接著又放回到原地,從裡面拿出了一瓶生理鹽水。先幫越前龍馬把傷口附近消毒,然後拿出粉末狀的消炎藥塗在傷口處。

  少女的手無意間劃過他的臉龐,越前龍馬單睜著另外一隻眼望著青木栗子,在短暫的發愣後,少年果斷選擇閉上了眼睛。

  「唔……」

  「消炎藥遇見傷口當然會痛,不過也會起到暫時止血的效果。」青木栗子講解道,說完從急救箱內拿出繃帶和紗布。

  大概是因為刺痛感很不舒服,越前龍馬輕輕皺眉。

  青木栗子這次反倒也沒幸災樂禍了,眉眼一彎,將繃帶貼在紗布上,蓋住越前龍馬的左眼:「呐,如果你要以運動的狀態活動,恐怕最多只能堅持十分鐘。」

  「十分鐘就夠了。」越前龍馬說道,從椅子上站起來。

  最後考慮到越前龍馬的狀況,部長手塚發話說最多給少年十分鐘的時間,十分鐘沒有拿下比賽,青學就選擇棄權。

  桃城武將少年的紅色球拍扔給了他:「越前,加油!」

  「是!」越前龍馬說道,最後在上場前,他偏頭看了一眼正在幫大石整理急救箱的青木栗子,「青木。」

  「什麼?」青木栗子抬頭,對上他的視線。

  背對著陽光的少年嘴角忽然上揚,扛著球拍說道:「謝了。」

  「……」

  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卻忽然有種心跳絮亂的感覺,青木栗子怔在原地沒有吭聲,只是眼睜睜的看著他大步邁向球場。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只是一瞬間,她忽然覺得少年像光一樣耀眼。

  「青木桑,你怎麼了?」注意到少女一直愣在原地,旁邊的大石好心的提醒。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青木栗子連連道歉。「抱歉學長,剛才……」

  ——居然走神了……

  大石微微一笑:「沒事,幫越前包紮傷口這件事,作為網球部的副部長,我要先跟你道謝。」

  青木栗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不不不,學長你太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

  幫大石收拾好急救箱,安室紗奈拉著青木栗子先離開了網球場。察覺到某人的異樣,安室紗奈端倪著下巴,一抹壞笑道:「嘖嘖,栗子,我剛才可是瞧見你望著越前走神了呢,你不會真對越前有意思吧。」

  「……」走在後面青木栗子忽然怔在原地,紅著臉低頭,「學姐,你看錯了。其實我只是在感歎一下今天天氣真好,很適合踏青。」

  「……」安室紗奈囧,栗子你的理由還能再扯淡一點嗎?「啊拉,是嗎?」

  「是!」說完少女獨自一人走到看臺處。

  瞅著青木栗子這幅模樣,落在後面的安室紗奈望著少女的背影不禁暗自感歎:「這丫頭這是在傲嬌嗎……」

  >>

  場上的比賽仍在繼續,儘管只有一隻眼睛的視野似乎也沒有對龍馬產生什麼影響,但心理上似乎還是造就了一些壓力。時間正在一點一滴的流逝,十分鐘的時限迫在眉睫。

  還只剩下最後的一分鐘,越前龍馬左眼上的紗布已經再一次被血染紅了。

  「傷口已經裂開了嗎,真可憐。」安室紗奈說道,最後看向從開始就一直沒有說話的青木栗子,「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吐槽點什麼嗎,栗子。」

  青木栗子抖了抖身子:「安室學姐,你覺得我對待一個傷患能吐槽些什麼啊?」

  「那可不一定呢,我又不是你。」

  青木栗子只覺得安室紗奈的這番話非常古怪:「學姐,你說這話是想表達……」

  「別說話,越前最後一球定勝負了。」安室紗奈的表情忽然非常鎮定。

  「……」青木栗子停頓住話語,側頭望著場上那名墨綠色頭髮的少年。

  越前龍馬一擊扣球,擊中了對面伊武深司的場內,卻沒有像普通的球那樣規律性的彈跳起來,而是飛向了反方向!。

  而那名叫伊武深司的人反應很敏捷,直接用左手抓住了越前龍馬打來的網球。

  然後——

  「比賽結束,青學越前獲勝!」

  青學的眾人都在興高采烈的歡呼,雙方隊伍握手言和後,一年級的堀尾勝雄勝郎等人都在為越前龍馬表示祝賀。

  趴在圍欄上的青木栗子歎了口氣,隨後轉身,「學姐,我先回去了。」

  「嗯?你不去給越前說點什麼嗎?」安室紗奈笑著,「怎麼說,他能上場還幸虧有你呢。」

  青木栗子沒有說話,因為膝蓋上還有傷,她慢吞吞的拾起放在地上的畫具和畫箱:「不了,媽媽剛才打電話讓我早點回家吃飯。」

  說完提著畫具慢悠悠地行走著,忽然,聽見一個聲音。

  「喂,青木。」

  「……」少女轉頭,看著站在網球場門口的越前龍馬。「一起走。」

  「誒?」青木栗子表示很震驚。

  左眼的繃帶處還時不時溢出血漬,越前龍馬走到她的面前:「教練說要帶我去醫院處理傷口。」

  「那你去不就完了嗎?」

  「她說,你膝蓋上的傷也需要處理,所以一起。」少年說的振振有詞,讓青木栗子不得不懷疑這人到底少年本人的意願呢,還是龍崎教練的意願。

  青木栗子眨眨眼:「龍崎老師……知道我腿受傷了?」

  越前龍馬淡定地點頭,「嗯。」接著補充說:「腿上那麼顯眼的創可貼,是個人都能看見。」

  「……」少女只覺得她剛才一定是眼睛瞎了,才會覺得眼前這貨像光一樣耀眼。

  站在路口等待越前龍馬許久的龍崎櫻乃有點焦急,急忙對著身邊的龍崎堇問道:「奶奶,龍馬怎麼還沒來,他做什麼去了?」

  龍崎教練正看著手錶,一副詫異地表情:「櫻乃你剛才沒聽見嗎?」

  「聽見什麼?」

  「龍馬那小子說,青木的腿也受傷了找她順道一起。啊,說起來那會兒你和堀尾他們在一起沒聽見。」

  「……」


第20章

  「說起來,你這個傷口是怎麼弄的?」

  「不小心踩到香蕉皮摔倒了。」

  「真可憐,剛才那個男孩子眼睛也受傷,據說是打網球受傷的。你說現在的男孩子,居然連打網球都能打傷眼睛,難道是傳說中的殺人網球?」

  「……」

  面對眼前這位護士小姐,青木栗子表示自己極度無語。她偏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不遠處的越前龍馬,此時醫生正幫他重新換上紗布。

  處理完自己傷口的青木栗子慢悠悠地朝著越前龍馬走去,問道:「越前,你好了嗎?」

  越前龍馬應了一聲:「嗯,馬上。」

  坐在越前龍馬對面的醫生端倪著少年這傷口,有些匪夷所思,忽然間問道:「你這傷口……真的是打網球造成的?」

  少年如實回答:「沒錯。」

  醫生先生回頭望了一眼青木栗子,「他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少女頻頻點頭。

  醫生先生大為吃驚,哆嗦著身子繼續問道:「打傷他的那人沒殘廢吧?」

  「……」青木栗子怔了一秒後,這又才笑起來攤手,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雖然她並不知道那位叫伊武深司的人手臂到底有沒有受傷,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那個人膝蓋一定中了一箭。

  從治療室走了出來,龍崎櫻乃首先就開始發言了:「龍馬,你沒事吧?」

  「嗯。」

  龍崎教練:「那就去下一個地方了,對了,青木。你如果不趕時間的話,要不要一起?」

  青木栗子提起剛剛讓龍崎櫻乃幫忙看著的畫具和畫箱,疑惑地看著龍崎教練:「我倒是沒什麼事,不過龍崎老師這是要一起……去哪裡?」

  「既然沒事那就不必廢話了,快走快走!」龍崎堇笑呵呵地就將越前龍馬和青木栗子給拎進了車裡,完全不給二人反駁的機會。

  等到了目的地,青木栗子大概就能猜到一些什麼了。薑黃色的竹席裝飾,以及店鋪門面上掛著的日式紅燈籠……最關鍵的是上書『壽司』二字。

  「壽司店?」

  「壽司店?」

  望著面前的店鋪,青木栗子和越前龍馬異口同聲地說道。兩人相望不過一秒後,越前龍馬率先走到門口,將門打開。

  青木栗子歪頭借著縫隙也看向屋內,只見青學網球部眾人正在裡面玩的不亦樂乎,舉杯暢飲。

  少女瞬間汗了,果真是慶功會。

  門再度被越前龍馬關上,少年轉過身子,睨了一眼少女:「我想先回去,你呢……」

  最後的問號君活生生地被越前龍馬給吞了回去,只見桃城學長快速推開門,伸出手就一把抓住越前龍馬,「越前,你別想跑。」說完發現旁邊還有一人,於是左右觀望了一會兒:「原來青木你也在啊,你沒跟安室在一起嗎?」

  青木栗子頓了頓:「因為中途去了一趟醫院,所以……不過既然是青學的慶功宴,我看我還是回去好了,畢竟提著畫具和畫箱什麼也不太方便。」

  少女對著龍崎堇鞠了鞠躬,剛轉身準備離去。卻發現自己的後衣領被人拽住,回眸一看越前龍馬正拉扯著自己。少年一本正經地看著她,最後說道:「等會一起走。」

  「為什麼?」

  「因為順路。」

  「……」青木栗子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桃城拽著龍馬,龍馬托著自己一路走進了壽司店。

  對於青木栗子,桃城武並不陌生。但其他的人卻不一定了,一臉困惑地表情直勾勾地看著少女,惹得青木栗子渾身不自在。

  「這不是剛才小不點比賽的時候幫他止血的妹子嗎?」菊丸英二率先開口,一臉好奇寶寶的模樣。

  青木栗子意識到自己還未做正式的介紹,連忙鞠了鞠躬:「學長們好,我是一年級的青木栗子,請多指教。」

  「呵呵,你好。」

  「嘶——」

  「你看起來有點眼熟啊,以前是不是來網球場找過小不點?」

  「照目前的形式來看,青木與越前之前就認識的幾率高達90%。」

  「幹你這麼說還真有,有次還是我通知越前的。」

  青木栗子&越前龍馬:「學長,你們真是夠了。」

  「哇哦,大石你看看,她和小不點的默契真好。」

  「亂猜什麼啊,青木和越前本來之前就認識,我和安室都知道。」桃城武忽然說道。

  幹推了推眼鏡,手在小本子上寫點什麼:「那這麼說幾率就是……100%。」

  青木栗子抽搐著嘴角,側頭看了一眼越前龍馬,小聲說道:「越前。」

  「什麼?」少年回頭看向她。

  少女皺著眉,表情很是認真:「真是難為你了,能在這樣一個奇葩滿天飛的社團裡存活下來,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越前龍馬錯愕地眨眨眼,借著扭過頭,徑直朝裡面走去。「算是吧,說起來好餓。」

  青木栗子撇了撇嘴,最後還是將畫具和畫箱放在一旁,走了進去。

  免費的晚餐不吃白不吃,再說越前龍馬可沒少差她的錢,所以青木栗子尋思著這頓壽司大餐就當是越前龍馬償還他所欠的債務。

  吃到一半青木栗子忽然想起還沒有跟媽媽打電話報告晚上不回家吃飯這件事,於是擦擦手立刻掏出手機在鍵盤上飛快地打字。

  剛剛發完郵件,少女合上手機。就發現自己身旁的桃城武和越前龍馬兩人扭打在了一起,大概事件的起因是因為一塊壽司。

  你打過來,我還回去。動靜越來越大,索性一個不注意,打翻了桌上的茶。淡綠色的茶水順著桌沿直接流到了青木栗子的衣服上。

  「啊——!」

  在一聲慘叫後,世界清靜了。

  那塊深綠色的茶漬在淺綠色的百褶裙上分外顯眼,被桃城壓在身下的越前龍馬回頭看了一眼後,頓時察覺到自己剛才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上的茶。

  「越前龍馬!」

  「啊,抱歉。」

  「……」青木栗子瞪大眼睛,借著四處看了看。眾人皆以一種『看好戲』的態度觀看著自己與越前龍馬。最後少女咽了口氣,掏出紙巾擦拭著裙子上的污漬:「沒事,下次注意。」

  於是眾人繼續燃起剛才的歡樂氣氛。

  「對了越前,跟我拍張合照吧?」一旁幫手塚等人拍完照片的芝紗織忽然走過來,示意要跟越前龍馬合影。

  少年也沒有拒絕,只是沉默著。

  芝紗織見狀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桃城,「桃城,你幫我拍下照。」

  「好的,沒問題。」桃城拍著胸脯說道,「不過……這個單反相機要怎麼玩?」

  「……」芝紗織也沉默了,只有先教會桃城武怎麼玩單反相機。

  同一時間,菊丸英二拿著馬克筆走了過來,一臉笑眯眯地拍打著越前龍馬的肩膀,「小不點,讓我在你的紗布上寫點字,算是慶祝地區選拔賽的勝利。」

  一向傲嬌慣了的越前龍馬自然是不會答應,立刻扭開頭,「不要。」

  「來嘛來嘛小不點,我會很溫柔的喲。」

  「不要!」

  「來嘛……」

  「不要!」

  怔在一旁咀嚼著壽司的青木栗子囧了,她覺得菊丸英二和越前龍馬的這段對話畫風不太對。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越前龍馬拗不過菊丸英二,硬生生地被人在左眼的紗布上寫上『都大會必勝!』的字樣。

  不過,越前龍馬的這幅模樣倒是挺喜感的。

  「你在笑什麼?」頂著寫滿字的紗布,越前龍馬看向正捂著嘴巴偷笑的青木栗子。

  少女也不避諱,索性直接笑出聲:「沒……噗……只是覺得……唔,挺搞笑的。」

  「唔……」少年望著她笑岔氣的模樣,撇著嘴沒有吭聲。

  做壞事得逞的菊丸英二還嫌不夠,隔著越前龍馬問著那頭的青木栗子,「青木桑你要不要也在小不點的紗布上寫點什麼?」

  「可以嗎?」青木栗子詫異的指著自己。

  菊丸英二微笑著點頭:「當然可以。」

  「那我要寫。」青木栗子立刻接過菊丸英二遞來的馬克筆。

  夾在兩人中間的越前龍馬尋思著這件事不太對,於是抬頭望著旁邊滿臉春光的菊丸英二,黑著線:「菊丸學長,似乎我才是當事人。」

  「怕什麼,青木好歹也是你的再生父母,給自己父母寫點字算什麼?」

  「……」

  良久的沉默後,青木栗子和越前龍馬再度同時開口。

  「誰要她做父母啦?」

  「誰要做他父母啦?」

  「……」

  繼續沉默——

  菊丸一邊笑著捂住肚子一邊拍打桌面:「哇哦,小不點你和青木的默契真的好好哦,都快趕上我和大石了。」

  青木栗子繼續和越前龍馬對望,最後同時炸毛。

  「誰和她默契好?」

  「誰和他默契好?」

  「……」

  「喂,越前你不要學我說話。」

  「喂,青木你不要學我說話。」

  「……」

  菊丸還在旁邊笑,但姿勢已經從坐著演變成了躺著。眼淚溢出眼角,他努力平復自己內心的波瀾:「青木你和小不點默契這麼好,要不要考慮湊一對?」

  青木栗子orz跪了:「菊丸學長求你不要調侃我了。」

  菊丸擺手:「好了,我不打趣你們了,青木筆交給你了。」

  青木栗子歎了口氣,最後扭開筆蓋看著越前龍馬的左眼,「越前,快過來讓我乖乖寫字。」

  越前龍馬也沒有躲閃,反倒一字一頓地問她:「你要寫什麼字?」

  少女聳聳肩,「我才不會告訴你呢,快過來,別走!」

  青木栗子說完一把抓住越前龍馬的衣領,臉越來越湊近越前龍馬。抬起手,就在紗布的空白處寫下『越前龍馬是豬』的話語,然後蓋上筆蓋,「大功告成。」

  盯著少女的面龐怔了一會兒,少年摸著左眼,「你到底寫了什麼?」

  「越前龍馬帥到沒朋友。」

  「……喂。」

  「好吧,其實是越前龍馬是豬。」

  「這還不如剛才那個……」

  無奈隔壁桌子的動靜有點大,堀尾和勝雄勝朗的打鬥幅度太大,直接撞到了面對越前龍馬的青木栗子,然後沒有防備的少女就這麼……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又一次把越前龍馬……推、倒、了!

  「啊,原來是這個鍵嗎?」

  與此同時,終於學會單反相機的桃城武在這個瞬間按下了快門。

  然後,然後他和芝紗織看著鏡頭裡拍攝出來的畫面愣住了。

  琥珀色的眼與少女的黑眸四目相對,兩人就這樣愣著出神。率先反應過來的越前龍馬躺在榻榻米上,嘴角一彎:「第二次。」

  「……」

  青木栗子咬咬牙——越前龍馬,我能拿塊豆腐拍死你嗎?


第21章

  索幸青學網球部的眾學長們的反射弧都比較長,青木栗子將越前龍馬推倒這件事很快就被眾人們轉開了重點。

  青學以頭號保姆著稱的大石秀一郎立刻走上前,將青木栗子攙扶:「青木沒有摔著吧?還有越前,沒事吧,眼睛別又碰上了。」

  越前龍馬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摸著後腦勺,「沒事。」

  雖然事件的重點從『少女推倒少年』轉變到了『是否受傷』這樣的話題上,但青木栗子畢竟是個女孩子。女孩子把男孩子推倒了……這又算什麼?

  少女只覺得自己在青學網球部已經沒有臉面可言了,找了一個藉口就先行離去了。

  所引發的後果就是青木栗子心神不寧了一天,到第二天去學校的路上整個人都晃晃悠悠的。或許是青木栗子這幅沒睡醒而略顯呆萌的樣子,讓小偷先生覺得這妹子好欺負,於是下一秒,少女就發現手裡提著的書包被人搶走了。

  不僅如此,來者的力量實在是太足,還硬生生地撞向少女的正面。青木栗子在原地轉了一圈後,腳底一劃,一下子撲倒在了地上。

  「喂……那個……抓小偷!」頭一次遇見這樣的事情,青木栗子只覺得一切實在是太戲劇化。

  走道兩側都有人,可是沒有一個人去幫忙追的。

  青木栗子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瘸一拐地朝那小偷的方向走去,卻發現那小偷莫名其妙的忽然跌倒在地。

  忍住困惑的少女以最快的速度跑過去,發現那小偷旁邊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天被自己在壽司推倒的越前龍馬。

  青木栗子詫異地眨眨眼,「你……怎麼在這裡?」

  少年此刻右手拿著網球拍,黑色的網球包放在他的腳邊:「我每天本來就要走這條路。」

  「……」少女這才想起來,越前龍馬的確和她家離得很近。

  越前龍馬從地上撿起少女的書包從空中拋給她,青木栗子勾著身子努力接住越前龍馬拋過來的書包後,忍痛皺了皺眉。

  再順眼看看趴在地上已經暈倒兩眼泛著蚊香圈的小偷先生,誠然他的後腦勺出已經鼓出了紅色的胞。

  「你該不會是拿網球砸中他的後腦勺吧?」青木栗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越前龍馬將網球拍放進背包內,回頭看了她一眼,「是啊,不可以嗎?」

  「……」青木栗子沒有吭聲。

  附近值班的治安人員已經趕到,而且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想著還要趕時間上學,青木栗子拉著越前龍馬先走了。

  經歷了剛才那戲劇化的一幕,青木栗子不得不去懷疑自己眼前的這名少年是否能力有點逆天了?

  他的眼睛上仍舊還包著紗布,只是昨天被馬克筆塗鴉過的紗布已經換下了。

  青木栗子不太明白,為什麼自己每次遇見狀況的時候,出現的人總是越前龍馬。大概是盯著少年看得太出神,惹得旁邊的越前龍馬很不自在,只見少年問道:「你看著我做什麼?」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青木栗子紅著臉將頭扭了回來,「啊拉,有嗎?」

  「……」越前龍馬沒有吭聲,只是困惑地看著她。

  兩人朝著學校走了一段距離,已不知過了多久,青木栗子忽然開口:「剛才那件事,謝謝你,越前。」

  「剛才……」越前龍馬想了想,「也沒什麼,只是舉手之勞。」

  「舉手之勞……你不要把抓小偷說的和吃飯一樣簡單啊。」青木栗子沒好氣地說道:「不是所有的國中生網球都有你玩的那麼牛逼。」

  「那是當然,因為我很強。」

  「……」青木栗子沉默了,她在考慮是要吐槽越前龍馬太自信,還是吐槽他太中二。不過最後她兩者都沒說,「不過越前你家和我家離那麼近,我卻總是很少早上遇見你。」

  越前龍馬看了她一眼,「嗯,我平時起的比較晚。」

  「你還真是誠實。」青木栗子說道,「那今天怎麼出來這麼早?」

  「因為早上有集訓。」

  「哦……」少女應了一聲,氣氛又沉寂下去了。她低著頭,偶爾斜睨看幾眼旁邊的越前龍馬,最後努著嘴說:「關於昨天那件事……」

  越前龍啊麼停下腳步,疑惑地問道:「哪件?」

  「就是不小心把你推倒……」

  「你說的是中午那次,還是下午那次?」越前龍馬面無表情地問道,可青木栗子聽到的語氣卻異常古怪。

  她很肯定,越前龍馬這是故意的。

  少女仰天扶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越前我能拿塊豆腐拍死你嗎?」

  「……」

  >>

  青木栗子不得不承認因為小偷事件加上路上和越前龍馬鬥嘴鬥得實在是太歡樂,不知不覺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

  意識到在去學校的路上已經看不見學生党的蹤影時,少女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然而,事實證明她的預感是准的。

  「越前,我們是不是遲到了?」青木栗子抽搐著嘴角問著旁邊一臉淡定的越前龍馬。

  而越前龍馬則一點兒也不在意,「好像是。」

  就當兩人貓著身子準備偷偷溜進學校的時候,果斷還是被青學的風紀委員逮了個正著。此風紀委員為三年級的某學長,戴著黑框眼鏡,左手臂上圍上紅色的袖章。

  只見他插著腰,直直地盯著二人:「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越前龍馬和青木栗子一致沉默。

  風紀委員學長,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還在質問:「不要以為你們不說話我就查不出來你們哪個班的。有種你遲到,有種你報名字啊。」

  「……」二人依舊保持沉默。

  「咳。」他清了清嗓子,「看你們這身高,想也知道是一年級的。再不說話,放學我就罰你們掃廁所了啊。」

  兩個人這才有了反應,緩緩道出名字。

  「一年級,青木栗子。」

  「越前龍馬。」

  風紀委員滿意地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記錄什麼,這讓青木栗子覺得此人和幹學長在某方面如出一轍。

  「很好,放學後你們兩個就負責掃操場了,進去吧。」

  「……」

  ——喂,說好的不掃廁所,怎麼變成掃操場了呢?

  對此青木栗子在心裡咒駡了那名風紀委員學長一整天,等下午放學安室紗奈來教室找她一起去社團的時候,少女很歉意地說道:「學姐,我今天上學遲到了,被罰掃操場,你先過去吧。」

  安室紗奈聽見這個消息後有點吃驚:「栗子你居然會遲到,你不是平時起很早的嗎?」

  「嗯……早上來學校的時候遇上了一點事。」

  「嗯?」安室紗奈眯著眼上下打量著少女,「不會又跟越前有關係吧?」

  「……」青木栗子抖了抖身子,「學姐你怎麼知道?」

  安室紗奈把書包鉤在食指上,然後搭在肩膀上,彎下腰看著青木栗子那雙黑眸:「你的臉上明顯寫著『越前龍馬去死』這樣的資訊,我這麼英明神武能不知道嗎?」

  青木栗子瀑布汗,「學姐你這麼英明神武不去做神棍真是太可惜了。」

  「……」

  「開玩笑的學姐,我稍微晚點去,很快的。」

  安室紗奈摸著她的頭,「好吧,那你快點來,沒有你我可是很孤單寂寞冷啊。」

  告別安室紗奈,青木栗子順路去了一趟越前龍馬的教室,此時只有少年一人,他正慢悠悠地清理自己的東西。發現站在後門的身影後,他抬眸問道:「你怎麼來了?」

  青木栗子聳聳肩,「一起。」

  好在風紀委員下手不太重,劃分打掃的範圍也不是特別大,將最後一點垃圾倒入垃圾桶後,青木栗子將裝垃圾的黑色垃圾袋系好。

  越前龍馬把手裡從一樓雜物室借來的掃帚和垃圾鏟遞給青木栗子,「這個你拿去還掉,我去倒垃圾。」

  青木栗子看著某人還處於獨眼龍的狀態,拍著他的肩膀:「少年你現在是帶病之身,要不我去倒垃圾?」

  越前龍馬怔了一會兒,最後強行把手裡的工具遞給她,然後拎起垃圾袋:「去雜物室等我,背包幫我看一下。」

  「哦。」青木栗子應了一聲,背著越前龍馬的黑色網球包,抱著一堆工具直奔教學樓一樓的雜物室。

  將所有東西交還完畢後,青木栗子忽然發覺有人在拍自己的後背。她本以為是越前龍馬到完垃圾回來了,回眸一看,整個人都僵住。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和自己一個社團的七川悠同學。

  「青木你在這裡啊,需不需要我幫忙啊?」七川悠路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大大的笑容讓青木栗子不忍直視。

  少女關上雜物室的門,回頭說道:「七川你怎麼在這裡?現在不是部活時間嗎?」

  七川悠拍了拍胸脯,「我聽部長說的,部長說你今天上學遲到被風紀委員罰掃操場,我特意溜出來看能不能幫你什麼。」

  青木栗子自行腦補完他的意思,昨天還說幫自己的忙是不是就可以送一副畫給他,現在就跑來示好了。

  少女歎了口氣,「不用了,我都已經做完了,七川你先回社團吧?」

  「已經做完了嗎?」七川悠顯得很失望,「不過沒關係,下次青木你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儘管告訴我,我一定第一時間飛奔過來。」

  ——那我一定第一時間踹飛你。

  青木栗子心裡默默的吐槽,從七川悠身邊走過,「嗯,有機會我一定告訴你。」

  七川悠在看見青木栗子身後背著的黑色網球包後,不禁感到萬分困惑,「青木你身後的網球包……是誰的?」

  青木栗子側頭看了一眼越前龍馬的網球包,「哦,今天被罰跟我一起掃操場那傢伙的,他去倒垃圾了。」

  七川悠不開心了,直直地盯著那黑色的網球包,尋思著這次又是誰能讓他的女神幫忙看東西,簡直是豈有此理!

  他四處看了看,走廊兩邊的盡頭都沒有人,於是他深吸一口氣,忽然攔住青木栗子:「青木,我有話要和你說。」

  青木栗子眨眨眼,表示很不解,「誒?你有什麼話不能去社團和我說嗎?」

  「不行,我一定要現在就跟你說!」

  「那你說吧。」青木栗子看著他。

  認真過頭後反而變得不好意思了,七川悠覺得現在就說『請你和我交往』這樣的話是不是太過直白,索性婉轉了一下:「青木你這個週末有空嗎,我想請你看電影。」

  「……」青木栗子瞬間嘴巴張成了一個「0」字,平復完自己的心情後,她吞吞吐吐道:「這個週末……呃……我……」

  「你這個週末不是要和我一起出去的嗎?」

  「——!」

  「……」

  詫異的青木栗子和吃驚的七川悠同時回頭,只看見墨綠色頭髮的少年站那兒,金色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打在他的身影上。

  越前龍馬一臉詭異的笑容:「呐,青木,你可是先答應我的。」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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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氣氛凝聚了很久,青木栗子甚至可以聽見隔壁水池滴水的聲音。她瞪著大大的眼睛,望著少年,遲遲未消化剛才越前龍馬的話語。

  他……這算是在幫自己解圍?可是……這話怎麼聽都充斥著曖昧的味道。越前龍馬,他……沒傻吧?這種狗血的劇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最後少女選擇了淡定,努著嘴準備說什麼。

  其實青木栗子開口想說:越前,你腦子沒壞掉吧?

  但到了嘴邊,卻說的是:「越前,你回來了?」

  青木栗子在心裡為自己捏了一把汗,偷偷睨了一眼旁邊已經石化掉的七川悠。而越前龍馬像是根本就已經無視掉了七川悠一樣,徑直朝少女走去,「背包給我吧。」

  「啊,好的。」青木栗子連忙把身上的網球包遞給他。

  接過少女遞上來的網球包,背在身上後,越前龍馬果斷一把牽住少女的手,頭也不回的帶著她離開了教學樓。

  青木栗子步伐不快,甚至是有些跟不上越前龍馬的腳步。

  另一方面,眼睜睜看著青木栗子被越前龍馬搶走的七川悠這才回過神,對著少女的背影伸出手,「青木!」

  青木栗子微微扭頭看了一眼七川悠,他此刻的模樣就等同於那些晚間八點檔的言情劇中的苦情男配,這簡直狗血淋漓的絕了。

  眼看已經快走到網球部的區域,青木栗子不解地喊道:「喂喂,越前你放開我啊,戲已經演足了。」

  「……」

  聽見少女這話後,越前龍馬立刻刹住車。突如其來的刹車讓青跟在身後的青木栗子一下沒反應過來,生生撞在了越前龍馬的後背上。

  「唔。」青木栗子捂著額頭,悶悶地看著他,「雖然不知道你剛才為什麼會那麼說,但還是很感謝你剛我解圍啊,越前。」

  越前龍馬轉過身,看著她的眼:「那你這次是不是又要送我點什麼?」

  「比如菊花圖嗎?」青木栗子忽然沒心沒肺的笑起來。

  越前龍馬不滿了:「才不要。」

  「那……菊花茶?」

  「不要。」

  「那麼送……」

  「卡魯賓的貓糧和貓砂。」

  「……」青木栗子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了,不可思議地重複著他的話:「貓糧和貓砂?」雖然知道越前龍馬愛貓心切,但也不至於愛到這種地步吧?

  「嗯。」少年點頭。

  「難道你自己沒有什麼需要的嗎,比如網球拍或者護腕帽子什麼的?」說完青木栗子就後悔了,她自己怎麼也跟著這麼認真起來了?

  越前龍馬搖頭,「這種東西家裡就有很多。」

  「哦……」少女明白了,「那我還是送你菊花茶好了。」

  「絕對不要><!」

  「……」噗,難道少年又傲嬌了。

  最後到底要送什麼東西也沒有得出個結果,越前龍馬只說要趕去部活先行離去了,至於這個問題的答案,之後再來討論。

  青木栗子站在原地愣了半響沒吭聲,就這樣看著越前離開了。

  總覺得今天越前龍馬的畫風不太對,少女也沒多想,就回了美術部。回到美術部,青木栗子最尷尬地就是怕和七川悠碰面,但她趕到美術部後卻意外的發現他根本就不在。

  難道還沒有回來?

  青木栗子找到自己的畫架位子,在安室紗奈的旁邊坐下。

  見少女懲罰歸來,安室紗奈投來一擊古怪的眼神,「嘖嘖嘖,栗子你捨得回來了?」

  「是啊。」

  「哎喲,剛才七川君可是問我你為什麼沒來了,結果說了你的去處後,那傢伙竟然就翹掉了部活,簡直無情呀!」安室紗奈的語氣一點也不生氣,反倒這是在調侃她嗎?

  「……學姐,你這是在怪我嗎?」少女指著自己的鼻尖問道。

  安室紗奈彎起一抹笑容,「我哪裡敢哦。」

  「……」青木栗子吸了一口氣,「那七川人呢?」

  「不知道,出去說找你後就沒回來,你沒看見他嗎?」安室紗奈攤手。

  「看見了,不過中途出了點事,又分開了。」

  「誒?」安室紗奈拖長尾音,放下手裡的畫筆,湊到少女面前。「快來跟我說說,七川和越前遇見後是怎麼樣的一幕場景?」

  青木栗子正好系好了圍裙,一臉『拒絕和賣隊友的人說話』的怨念表情。好歹安室紗奈跟青木栗子也相處了那麼久,她當然知道此時青木栗子想要表達的資訊:「好啦,我錯了。下次我一定一定不會把你的行蹤告訴別人,更不會賣你。」

  「你確定?」狐疑的眼神。

  「我確定。」

  「哦……」青木栗子沒有看向她,而是直接從畫箱裡拿出自己的畫筆,「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七川約我這個週末看電影。」

  「——!!!」安室紗奈激動了,「你答應了?」

  「沒有,因為正巧越前來了。」

  「然後越前也約你週末出去約會,兩位男生眼睛對眼睛,頓時電光火石一發不可收拾!」

  青木栗子覺得安室紗奈腦補的過了:「……學、學姐?」

  可安室紗奈還在說:「我敢說依照你和越前之前的關係,這小子一定會說他先約的你,然後拉著你的手無視掉七川直接離開,只留下七川一人獨自以淚洗面,黯然傷神,栗子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少女枉然了,醞釀了很久才將飛出去的魂拉扯回來:「安室學姐,你怎麼知道?」

  「嘛,狗血言情小說裡都是這麼寫的。」安室紗奈攤手,最後領悟道:「難道真是這樣?」

  青木栗子點頭,安室紗奈囧了。

  少女覺得安室紗奈猜測的大致內容一樣,但其實還是有一點不一樣。那就是越前龍馬壓根就沒有約她週末出去約會什麼的,所以呢,她這段傳奇性的故事還是沒有達到那麼狗血的地步。

  最後美術部的部活都已經結束了,七川悠還是沒有回來,甚至之後的幾天部活他都沒來,只告訴身為部長的安室紗奈說『身子不舒服請假了』。青木栗子在想那傢伙是不是受不了打擊就這樣走了呢,況且越前龍馬那會兒說的語氣倒也蠻真的?

  但語氣再怎麼真也真不了事兒。

  可是這一次青木栗子失算了。

  本想著週末就在家安安靜靜畫畫或者幫青木飯店端盤子的少女,在週六中午忽然接到一個外賣電話。

  來者的聲音甚是耳熟,而且又一次指名要雞蛋羹。

  這次青木栗子也不多問些什麼了,只說:「越前,你確定會給錢嗎?這次一共是5768円,還是老規矩抹掉零頭只要5700円。」

  「……」電話那頭瞬間變得如海一般的深沉,少年開口說:「這次媽媽在家。」

  「哦,那就好,等我半小時。」掛了電話,少女就把已經抄好的菜譜遞給青木先生,接過外賣單的青木先生狐疑地望著自家女兒。

  「栗子,這又是哪家的外賣?」

  「越前,爸爸你見過的,就是上次來飯店吃飯的那個墨綠色頭髮的男生。」

  青木先生回想了一下後,立刻就抓狂了,「栗子,你以後還是少接那戶人家的電話。那小子肯定對你有意思!!」

  少女囧了,「爸爸,拜託你先進去炒菜好嗎?」

  「……」爸爸桑此刻內牛滿面,被女兒嫌棄了。

  提著外賣箱走到越前宅後,出來迎接少女的並不是越前龍馬,而是表姐菜菜子。第一次看見菜菜子的少女差點還以為自己走錯了人家,但回頭看了看門牌,的確寫著【越前】沒錯啊。

  菜菜子微微一笑,「你是青木飯店的嗎?」

  「嗯,是……」

  「進來吧,我是龍馬的表姐越前菜菜子。我聽龍馬說過你,你也是青學的學生啊。」

  居然是表姐,青木栗子點點頭,「姐姐你好,我是青木栗子。」

  給了外賣收了錢,青木栗子鞠了鞠躬準備說自己先走的,忽然被在二樓坐在床邊的越前龍馬喊住,少年單手托著下巴,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青木,在那等一下。」

  「……」於是少女原地愣住了。

  越前龍馬從二樓下來後,菜菜子很識趣的走開了。等待的空余時間,少女就坐在戶外走廊上休息了一會兒,然後就看著越前龍馬抱著卡魯賓走了過來,也在旁邊坐下。

  「找我有什麼事情?」青木栗子問道。

  越前龍馬把卡魯賓放下,看著青木栗子打趣地說:「呐,我說你還差我一頓人情吧?」

  搞了半天話題又回到了那天,青木栗子看著面前在狗尾巴草玩的不亦樂乎地卡魯賓,忽然間說道:「那你想我怎麼還?」然後指著卡魯賓「我能抱抱它嗎?」

  越前龍馬點頭,然後這次很誠實地說:「卡魯賓的貓糧和貓砂。」

  「喂……」怎麼還是這個東西啊。少女抱起卡魯賓,一臉不解地看著越前龍馬。

  越前龍馬見少女一副發愣的表情,「不可以?」

  「也不是不行。」

  「那就這麼敲定了。」少年順手摸著卡魯賓的毛,「原本想明天我去找你的,但是教練讓我明天帶她孫女去修球拍。」

  「誒?」青木栗子錯愕了,正巧卡魯賓也同樣歪著頭『喵』了一聲。少女抱著貓哈哈大笑:「越前,你看你看!你家貓的表情真可愛……」

  笑完後就發現越前龍馬剛才的那句話信息量實在是有點大:「明天找我……和……和龍崎教練的孫女……龍崎?去修球拍?」

  「嗯。」少年點頭。

  「……」青木栗子眨著眼,「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帶她修理完球拍後我去找你。」

  「然後……?」

  「然後一起去買卡魯賓的貓砂和貓糧。」越前龍馬說的一本正經,這讓青木栗子不得不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尋思著自己以前整蠱他太多次,要報復自己?

  於是少女舉手示意:「其實我可以自己一個人去買,然後送來你家。」

  越前龍馬的語氣沒有什麼波瀾起伏,一如往常那副平靜的表情:「不,一起去。」


第23章

  青木栗子仍舊很困惑,她雖然不太理解養貓咪需要注意一些什麼事項,但越前龍馬的意思好像是說卡魯賓的貓糧和貓砂都是去指定店鋪買的指定牌子。

  理由嘛,就是怕她一個人去買不放心,買錯貓糧或者是找不到店鋪。

  一時間青木栗子的腦子漿糊了,她到底是看起來多蠢,連貓咪的用品都買不好嗎?不過越前龍馬最後那句話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啊……

  ——「不,一起去。」

  「唔……」想到這裡青木栗子的臉就紅了。

  所以到了第二天,青木先生吃完午飯一臉興致滿滿地走到客廳的時候,正巧看見青木栗子已經在洗手間梳理頭髮,還樂呵呵地說道:「栗子你今天下午可沒事了吧,這次可是約好幫爸爸去店裡幫忙的喲,真乖。」

  青木栗子拿起梳子在洗手間的鏡子前將頭髮梳好,一臉抱歉地對著青木先生說:「爸爸,這次又要放你鴿子了,我和同學約了要去買東西。」

  青木先生的臉色立刻就黑了下去,內牛滿面:「你要去買什麼東西,美術社的用品嗎?」

  「啊,不是,是貓咪用品。」少女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玄關處換鞋子。

  青木先生還沒理會過來,點點頭,「哦,貓咪用品啊……」

  沉寂一段時間後——

  「什、什麼!!貓咪用品,我們家養貓咪了嗎?」青木先生四處看看,難不成栗子真抱了流浪貓回來嗎?

  青木栗子換好鞋子後站起來,插著腰苦笑地看著自家爸爸,「不是,是越前家的貓,好像品種是喜馬拉雅貓。」

  「……」青木先生石化了。

  此時,對著玄關處整理自己儀錶儀容的青木栗子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外面套著一件蓮藕色荷葉袖的小外套,看起來淑女氣質十足。

  正在廚房燉湯的青木太太探出身子觀望了一下,「我生的女兒穿什麼都好看,栗子這是要出去約會啊,和越前嗎?」

  「約、約會?!」青木先生明顯給嚇了一跳,立刻踏到玄關處。

  青木栗子慌張地擺手,「不是約會,只是一起……」

  「栗子!和男孩子約會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跟我說呢!」青木先生緊張地看著她,惹得青木栗子渾身抖了三抖。

  她抽搐著嘴角露出笑容,「不是約會,只是幫他家的貓買貓砂和貓糧。越前上個星期又幫了我一點忙,我琢磨著不能又送一幅畫吧?」

  青木先生松了口氣,「那你還是要注意點那小子,爸爸跟你說,除了爸爸外,男生都是狼。」

  青木太太可是失望了,不滿地走到青木先生旁邊揪住他的耳朵,「哼,不知道我國中那會兒每天給我寫情書在儲物櫃裡放糖果的是誰呢。」

  「……」

  青木栗子捂著嘴巴笑了笑,然後抬頭看了一眼始終意識到時間也差不多了就先揮手道別了。

  >>

  人氣太高也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至少這對於越前龍馬來說理論上是成立的。上午要陪龍崎教練的孫女龍崎櫻乃去修理球拍,下午呢,又要和青木栗子一起去隔壁商業街買卡魯賓的用品。

  越前龍馬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週末這麼繁忙。

  將龍崎櫻乃送上車後,越前龍馬回過頭正好對上桃城武的那張大臉,少年壓了壓帽檐。

  「越前,你什麼時候龍崎又攪合到一起了?」桃城武質問道。

  越前龍馬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我還想問桃城學長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桃城武吞吞吐吐地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我……我正好在附近漢堡店吃飯,然後就看見你和龍崎了啊!」

  越前龍馬的語氣更加地風輕雲淡:「我記得……這附近似乎沒有漢堡店,桃城學長。」

  意識到自己的跟蹤行為被察覺道了,桃城武立刻轉換話題:「你這是跟學長說話的口氣嗎!」

  少年錯愕地眨眨眼,「那應該用什麼口氣?」

  「……」桃城武完敗。

  越前龍馬沒有理會桃城武,雙手揣在口袋裡朝另外一個車站的方向走去,桃城武又急急忙忙地跟上去,嘴裡碎碎念,「我還以為你會和青木的關係比較好呢,搞了半天,是龍崎嗎……看來我和安室都猜錯了?」

  少年抬頭睨了一眼桃城,「猜錯什麼?」

  「我……沒什麼沒什麼,啊哈哈哈哈。」桃城武滿頭大汗地擺擺手,「不過越前你現在要去哪裡?回家嗎?」

  越前龍馬搖頭,「不,去b區的車站。」

  「b區的車站?」桃城武撓撓頭,那個車站好像是安室過來的車站吧……壞了!桃城武立刻抓住越前的手,「你去那邊做什麼?」

  少年繼續不解地眨眼,「桃城學長……」

  「誒?」

  「你今天好奇怪。」

  「奇怪的是你吧!我看著你和龍崎在那邊街頭網球場練球還在想你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你小子勾搭的妹子還不少呢,不過你去那邊車站到底是做什麼?」

  越前龍馬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接青木。」

  桃城武:「=口=!」

  沉寂了一會兒後,桃城武爆發了,一把揪住越前龍馬的衣領:「你小子給我從一而終可不可以!一會兒龍崎一會兒青木,你讓人家青木怎麼想?」

  越前龍馬被桃城武這忽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甚是不解:「我本來今天就只約了青木……」

  「誒?」桃城武松開手,「你約了青木……那龍崎是怎麼回事?」

  「教練讓我帶她修球拍而已。」

  「……」臥槽,鬧烏龍了!

  等等,事件的重點好像朝著什麼不正常的方向進行了,桃城武問道:「你約青木……喂,越前你終於開竅了嘛。不錯不錯,哈哈哈哈。」正說著,他一把攬過少年,揉了揉他的頭。

  越前龍馬單手捏住帽檐,「桃城學長你今天果然好奇怪……」

  青木栗子到達和越前龍馬約定的車站的時候,就看著二人直直地朝自己這邊走了過來,還在想為什麼桃城學長在這裡的時候,桃城武就率先開口了,「青木你別誤會,我不是來打擾你們的,你們快去約會快去約會!」

  「誒?學長,不、不是約會……」

  「好啦好啦,我知道的,這就是青春!」

  「……」

  說著就把越前龍馬和青木栗子往旁邊推了。

  還處於迷茫期地青木栗子看著旁邊的越前龍馬不解地問:「桃城學長怎麼在這裡……」

  少年搖頭:「不知道……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就在這裡了。」

  青木栗子皺著眉百思不得其解地回頭看著正對著他們揮手的桃城武,「我連招呼還沒打呢,就把我推開了,總覺得他有貓膩。」

  「貓膩?」

  「是啊。」青木栗子摸著下巴,「安室學姐家上周養了一隻小倉鼠,我問她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她就說不用下午要出去,我問她和誰一起,她也支支吾吾了半天,後來才說是以前的青梅竹馬……」

  「倉鼠……和我們一起?」越前龍馬有些不爽地看著她。

  青木栗子還在點頭,「是啊,不過她沒來,所以還是我和你兩個人……越前,你的表情看起來很囧啊。」

  「沒什麼。」少年撇過頭,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說起來……」青木栗子端倪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越前龍馬:「你週末也穿運動衫嗎,我以為你會像其他男孩子一樣,穿便裝什麼的。」

  「習慣了。」

  「唔……」青木栗子沒有說話,只是盯著越前龍馬的側臉。

  大概是察覺到少女的目光,越前龍馬回過頭問道:「怎麼了嗎?」

  「我只是覺得越前你不戴帽子會比較帥氣。」

  「……」

  「啊,我……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意會到自己說出一些曖昧的話語,青木栗子立刻為自己辯解:「我只是……那個……感歎一下。」

  越前龍馬忽然在一家寵物店門口停住腳步,「到了。」

  青木栗子抬起頭看了看這家寵物店的招牌,棕黃色系的搭配,加上可愛的pop圓形字,果然很可愛。

  店名叫「寵物之家」是個比較大眾的名字,一進店裡,老闆娘就很熱情地出來迎接,「這不是龍馬嗎,有來買卡魯賓的東西嗎。」

  「是的。」越前龍馬應了應。

  注意到越前龍馬身後的青木栗子,老闆娘詫異地捂住嘴巴,「這位可愛的小姐是和你一起的嗎?龍馬。」

  越前龍馬回頭看了一眼青木栗子,「嗯,一起的。」

  留著一頭蛋捲頭的老闆娘趣味地看著青木栗子,匪夷所思地望著越前龍馬:「你不是每次都是一個人來買的嗎,這次怎麼帶女生來了?」提出完問題後,蛋捲頭的老闆娘一臉壞笑地問道:「這位莫不是你的女朋友吧,龍馬。」

  越前龍馬沒有吭聲,倒是站在櫃檯前看貓糧的青木栗子一臉通紅地指著自己,「阿姨,你誤會了,其實我們只是朋友關係。」

  蛋捲頭的老闆娘不以為然,笑眯眯道:「是,是,戀人都是從朋友開始的……」

  ——阿姨,你這句話的吐槽點好多。

  總而言之,青木栗子急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越前,你快點解釋啊!」

  可是身邊的少年比較淡定,像是懶得去計較這些,對著老闆娘就是一句:「還是之前買的那些,然後多要一隻逗貓棒。」

  青木栗子:「=口=!」

  越前龍馬,你不辯解真的好麼……


第24章

  由於越前龍馬經常買的貓糧牌子沒貨了,蛋捲頭的老闆娘立刻讓店裡的夥計去隔壁街的分店調貨,說是讓他們在這裡坐著休息一會兒。

  青木栗子平時也不是特別安分的人,家裡也沒有養過寵物,自顧自地蹲在小貓小狗的籠子外面和它們玩耍了起來。

  反而越前龍馬比較淡定,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不言不語,只是偶爾朝青木栗子那邊看幾眼。

  蛋捲頭老闆娘給少年端上一杯水,意味深長地望著和青木栗子,故意感歎道:「真是個活力十足的女孩子呢。」

  「嗯。」越前龍馬淡淡地應了一句,「不過還差得遠呢。」

  「誒?」或許是對於越前龍馬的話語感到不理解,老闆娘困惑地撫摸著臉龐,歪著頭看著少年,「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龍馬你帶女孩子來買東西。」

  「因為她欠我一個人情。」

  「哦,人情……」老闆娘故意拉長尾音重複著越前龍馬的話後攤開手表示自己對於少年情商的無奈後,便去了裡屋整理貨物。

  不同于越前龍馬天生就具有吸引小動物的本能,青木栗子可以說是和小動物的關係相處的非常不融洽。不是貓咪一爪子差點撓在她手上,就是才剛滿月的小狗對著她哼哼。

  最後嚇得少女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見如此場景的越前龍馬不經意的彎起嘴角,幾乎差點就笑了出來。但很快,少年的心思就被青木栗子給猜中了。

  「越前你要是想笑可以直接笑出來。」

  「才沒有。」越前龍馬抬起頭看著少女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坐在自己的旁邊,靠在沙發上。

  青木栗子歎了口氣,「啊…… 還以為只有你們家的卡魯賓是這麼對我的,搞了半天,全世界的小動物對我都是這幅態度嗎?」

  「……」越前龍馬還是想笑,卻依舊沒有笑出來。

  青木栗子揮舞著拳頭,「夠了啊越前,這有什麼好笑的!」

  大概少年與少女的笑點不在一條水平線上,或者說兩人的思考方式也是不同尋常。好歹兩個人一個是在美國長大,一個是在中國長大,相交點嘛……是在日本。

  但怎麼說呢,兩個人的默契卻時不時的總能合上拍。

  就好比蛋捲頭老闆娘把調貨回來的貓糧裝好遞給越前龍馬後,詢問道要不要給他們兩個人拍一張合照貼在照片牆上,算是給寵物店做宣傳。

  只是這個提議很快就被兩個人給否決掉了。

  「不要!」

  「不要。」

  「……」蛋捲頭老闆娘尋思著這兩個人的氣氛不太對,接著也不再說什麼,「一共是3700円,不過給龍馬你一個優惠,一共收3500円就好。」說完小聲在龍馬耳邊嘀咕,「以後記得多帶女孩子來玩。」

  「哦……」越前龍馬有些心不在焉地應著,從口袋裡掏出錢包準備付錢。

  可這個動作被青木栗子攔截下來了,她說:「不是說好了是我來買嗎,我還欠你一個人情。」

  越前龍馬眨眨眼,扭頭把錢塞給老闆娘,回過頭對青木栗子說:「不了,人情留在下一次。」

  「……」青木栗子的腦袋裡只留下一段資訊,那就是——越前龍馬,你耍我呢!

  但青木栗子的脾氣還是很倔強的,可還是熬不過越前龍馬,兩個人爭執了一會兒後,才說那只逗貓棒讓青木栗子來付錢。

  對於越前龍馬是不是在耍她,青木栗子已經不想發表任何意見,出寵物店的時候老闆娘還樂呵呵地朝她揮手說下次再過來玩。而少女當時只想說一句話——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和越前龍馬一起出來了。

  直到兩個人走到公車站的時候,青木栗子的奧火還是沒有消掉,這時少年很識趣地從車站的自動販賣機給她買了一杯蜜桃味的芬達遞給她,可是少女很不給面子的扭頭不要。

  越前龍馬撇著嘴站在她的旁邊,手裡握著那罐芬達,「搞不懂你們女孩子為什麼總是在生氣。」

  青木栗子低著頭望著自己的腳尖,「你還惹怒過哪位女生嗎……」

  「龍崎,早上帶她去張辰大叔那修球拍的時候也是莫名其妙的生氣。」

  「嗯?」青木栗子微微偏頭看向少年的側面,「總有個原因吧……」

  越前龍馬頓了頓,拉開手裡芬達的易拉環:「一路上總問我很多問題,然後我說她很吵。」

  「……」青木栗子汗了,喂喂,這不管是哪個女生聽到這話都會生氣的吧,更何況那位妹子對你還存在著濃厚的愛慕之情呢。

  少女歎了口氣,最後從越前龍馬手裡搶過那罐開了封的芬達,喝下了兩口,「越前你的情商腦回路太奇葩了……」

  對青木栗子的話吃了一驚,越前龍馬活動了下剛才被少女拿走芬達的手,「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越前龍馬不再說話,等青木栗子喝完芬達,公車也來了。

  一路上青木栗子托著腦袋望著窗外不吭聲,越前龍馬也只是坐在旁邊閉目養神,良久後,他才開口:「後天都大會開幕。」

  「嗯,我知道,安室學姐跟我提起過。」青木栗子回頭看向越前龍馬。

  「哦……」越前龍馬回答,想了想又問道:「所以那天美術部有寫生嗎?」

  「……」這一前一後有什麼聯繫嗎?

  青木栗子捉摸著越前龍馬的話總是奇奇怪怪,於是如實回答:「沒有。」

  「嗯……這樣啊。」越前龍馬說完睜開眼,望著少女,「那天我想吃中國菜。」

  少女更加的不解了:「哈?」

  「所以那天中午我要點外賣。」少年的言下之意就是,我要吃你們家的中國菜,所以那天你給我送過來。

  「……」少女眯著眼覺得不爽,但到了嘴邊卻問的是:「你要吃什麼?」

  「雞蛋羹。」

  她就知道是這玩意,可是……可是……「可是為什麼我要聽你的啊!」

  「因為你還欠我一個人情。」

  「我不是買了逗貓棒嗎?」

  「這不算。」

  青木栗子覺得,她以前真是太低估某人的腦回路了。這個越前龍馬分明就是在耍她嘛!於是少女抽搐著臉,問了一個非常值得她去問的問題。

  「你這次肯定會給錢吧?」

  「喂……」

  少女雙手合十舉過頭頂:「請原諒我之前被你坑的體無完膚!」

  「……」越前龍馬不說話了,沉默了一會兒後開口說:「會的。」

  這讓青木栗子舒了一口氣,好在越前龍馬怎麼說也是個男生,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她就不信這次越前龍馬會不還錢。

  下了車,兩個人正巧順路,青木栗子看著天色還很早,又不是特別想回店子裡幫忙,自己提議道說:「我去你家看看卡魯賓吧。」

  少年投去一個不解的眼神。

  青木栗子微微一笑,「好歹我自己買的東西我親自給啊,我就不信這樣你家貓咪對我那是那副態度。」說完,晃了晃手裡那只逗貓棒。

  越前龍馬其實倒也蠻樂意,只回應了一句「嗯」後就再也沒有了下文。

  事實上,卡魯賓對待青木栗子的態度倒也好了不少,只是偶爾在青木栗子抱著它玩的時候掙扎一下,接著跳到青木栗子的臉上。

  倒在走廊上的少女欲哭無淚,把逗貓棒扔給越前龍馬發誓說自己再也不會踏進他們家一步,就算是送外賣也好,也絕對不會踏進家門。

  越前龍馬摸著腦袋不解。

  ——好像有點事與願違啊。

  頓感力不從心的少年抱起卡魯賓看著少女由於摔倒而淩亂的頭髮忽然笑出了聲,「唔……要試試用食物和卡魯賓交朋友嗎?」

  這個提議果斷還是被青木栗子否決了,「不要。」

  ——她的脾氣還真是挺倔強。

  「算了,來日方長。」

  「什麼意思?」少女不解。

  越前龍馬的態度那是那麼的平淡,引用之前青木栗子的話:「字面意思。」

  「……」下一秒,少女甩了一句『明天見』後就奪門而出。

  青木栗子只覺得自己果真是遜斃了,於是這天就這樣草草落幕,等第二天她去學校的時候,安室紗奈就主動過來她班上約她去畫室吃午餐,各種八卦問題炮擊。

  所有的主題全都圍繞一個人——越前龍馬。

  青木栗子手裡的天婦羅「啪嘰」一下掉砸了地板上,少女紅著一張臉,「你怎麼知道我昨天和越前在一起?」而後想了想,「一定是桃城學長告訴你的。」

  安室紗奈一副「沒錯,你真聰明」的表情笑了笑,「你昨天和越前都去做什麼了?看電影?吃晚飯?逛街?電玩?」

  青木栗子往嘴裡喂了一口飯:「買貓砂和貓糧。」

  「哦哦,買貓砂和……」安室紗奈覺得這節奏不太對,「貓砂和貓糧?你們約會搞什麼飛機啊!」

  青木栗子秒秒鐘堵住她的嘴巴,「不是約會,我只是被越前龍馬耍了。」

  「哈?耍了?」

  「是啊,明明說好欠他人情嘛,就約好昨天休息一起和他給他家貓買貓砂貓糧,這也沒錯吧……可是最後付錢的時候他又說把人情留到下一次,還問我明天有沒有寫生活動,我說沒有吧,他就說讓我明天都大會的時候給他送什麼外賣……你說他是不是耍我?」

  「……」安室紗奈聽完後只想說兩個字,「臥槽……」

  「學姐,你好歹是個美女,注意一下措辭啊!」

  安室紗奈索性直接站起來捏著她的兩隻耳朵,「我這是對你說的啊!你的戀愛神經是不是慢半拍啊?」

  被安室紗奈捏的生疼,青木栗子含著眼淚問道:「我又怎麼了啊……」

  「越前這小子明顯是對你有好感啊,笨蛋。」

  「……」

  青木栗子足足呆了兩秒,最後笑了起來,「學姐你多慮了吧……是誰都可以,越前的話……不太可能吧?」

  「那你對越前呢?」

  青木栗子頓了一下,最後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他能把以前欠我的錢還給我,我們還是好朋友。」

  「……」栗子,你的情商還能補好嗎?

  兩人正說著,畫室的門就被打開,青木栗子回頭一看,是和自己一個班的女生清水久美,只見這位紮著高馬尾的女生一臉笑眯眯地說道:「青木,下午第一節體育課我們兩個要先去搬跳馬用的墊子哦,啊……你還在吃飯啊。」

  青木栗子看了看自己的飯盒,「是啊,清水要不你先去,我隨後就到。」

  清水久美點點頭,「那好,我去體育館等你。」

  安室紗奈企圖把話題再給扯回來,可是青木栗子都是應付的嗯嗯哦哦。

  吃完午餐後少女快速收拾好自己的飯盒等雜物,回頭對安室紗奈揮揮手,「學姐,我先走了。」

  安室紗奈機械般的揮著手,等青木栗子走了才無奈地笑出來,「這丫頭的情商……不會和越前那小子一樣吧?」

  換好運動裝的清水久美提前去體育館,隨後趕到的青木栗子獨自一個人在更衣室裡換運動裝,心神不寧。

  少女忽然想起不久前她在運動公園把越前龍馬推倒的場景,耳根一紅,臉頰上也是淡淡的粉色,水霧蒙上黑色的眼眸。

  她微微握緊拳頭:「騙人……不會吧……」

  「咚——!」

  「誒誒誒?誰?」被聲音嚇了一跳,青木栗子四處張望,還以為是不是又有偷窺的色-狼。

  結果,她尋著聲音找過去,發現的竟然是——

  「喵……」

  「卡、卡魯賓?」

  「喵喵……」

  「……」

  此時此了,這只藍色大眼睛的喜馬拉雅貓正趴在窗臺上,兩隻圓溜溜的眼睛正看著她。

  雖然對方是只貓,可青木栗子總估摸著哪裡不太對,再往自己身上看去,才發現自己現在除了比基尼外什麼都沒穿。

  她迅速套上運動裝,再看向窗臺,卡魯賓又不見了。

  青木栗子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探出窗外看了看……卡魯賓已經從二樓跳下,不知道要跑去哪裡。

  「卡魯賓……為什麼會在學校……」少女喃喃地念叨著,結果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越前家的貓……好像把她給看光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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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並不太確定那只喜馬拉雅貓是否是越前家的貓,但青木栗子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學校是不允許帶寵物來學校的吧。

  再說,帶寵物來學校這件事被學校知道的話,可是會重罰的。就算越前龍馬那傢伙的腦子裡有坑,也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吧。

  「青木你在更衣室裡呆了好久,而且我還聽見奇怪的聲音耶。」

  把跳馬用的墊子搬到體育館門口後,和少女一直值日的清水久美忽然問道。

  青木栗子身子一僵,笑了笑:「沒什麼,只是不小心撞倒櫃子上。」

  「誒?是嗎……可是我好像在外面聽見了貓叫。」

  「你聽錯了,那是我的手機鈴聲。」青木栗子努力辯解。

  「原來青木你喜歡貓咪的嗎?」

  青木栗子訕笑著魔腦袋:「算、算是吧。」

  只是說完後,青木栗子才意識到一件事情——她……為什麼要幫越前龍馬去辯解這些呢?

  「墊子整理好了,青木你要不要去喝點什麼?」

  「好啊,一起去吧。」

  兩人剛剛走出體育館,青木栗子老遠就看見某個熟悉的在體育館附近的泳池邊晃蕩,一頭墨綠色的頭髮十分的顯眼。

  在發現有人盯著自己看的時候,越前龍馬扭過頭與體育館前的青木栗子對上了視線。

  「越前?」

  「什麼什麼……啊,那不是網球部的越前龍馬嗎?」清水久美趴在少女的肩膀上指著遠處的越前龍馬,「聽說青木你和越前君認識?」

  「嗯,算是。」

  「哦……」清水久美甜甜的一笑,「看樣子越前君是來找你的呢,那我這只浴霸就先走了喲。」

  「喂,清水,不、不是的!!」青木栗子無奈的伸出手,卻發現清水久美完全無視了她,一蹦一跳的就離去了。

  怎麼看也是湊巧碰見的吧,她到底從哪裡看出來越前是特意來找自己的。

  可偏偏,這個越前龍馬真的就朝自己走過來了!

  青木栗子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午安,越前。」

  「嗯……」越前龍馬心不在焉地搭理她,眼神在四周遊弋,「青木你怎麼這個時間在體育館?」

  發現越前龍馬壓根就沒心思和自己說話,青木栗子撇著嘴沒好氣地回答:「今天體育課正巧我值日。」

  「哦……」越前龍馬仍舊心神不寧。

  青木栗子歎了口氣,問道:「越前,你是不是把你家的卡魯賓帶到學校來了?」

  越前龍馬愣了一下,有些緊張地看著青木栗子:「你為什麼這麼問?」

  被少年的轉變嚇了一跳,青木栗子指著更衣室的方向:「因為……我剛才換運動裝的時候在更衣室的窗臺上好像一隻喜馬拉雅貓,和卡魯賓長得很像。」

  越前龍馬沒有回答,徑直朝女子更衣室那邊跑去,幸虧青木栗子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的胳膊,「那邊可是女子更衣室越前!而且那只貓後來跑走了。」

  「……」越前龍馬這才停住腳步。

  青木栗子尋思著這氣氛有點不和諧,越前龍馬不會是個戀貓控吧?然後事實上,越前龍馬也證實了青木栗子的猜想。

  「誒?因為把逗貓棒帶到學校,所以卡魯也跟著跑來了?」坐在體育館的臺階上,青木栗子托腮懶懶地望著一旁的少年。

  越前龍馬此時此刻的模樣看似有些擔心,老實說,青木栗子還是頭一次看見越前龍馬的這幅表情。

  「我買的那只逗貓棒?」

  「嗯,不小心被我塞進了背包裡。」

  也是出於好心,青木栗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啦,越前,待會兒體育課結束我也幫你去找找好了。」

  「嗯,謝了。」

  「你這麼客氣的跟我說話,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嗯?」越前龍馬一臉困惑地眨眨眼,「不習慣?」

  青木栗子笑了笑,「是啊。不過越前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少女頓了頓,「我在女子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你家貓把我看光了。」

  越前龍馬的回應反倒是很平靜,「你可以讓它對你負責。」

  「……」少女身子僵住了。

  「或者其他的什麼也可以……」

  猛然一瞬間,青木栗子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燙。什麼叫做其他的也可以?少女下意識的往邊上挪了挪,然後站起來,吞吞吐吐道:「我、我先回班上去。」

  看著少女匆匆離去的身影,越前龍馬嘴角彎起一抹弧度。

  >>

  下午的課似乎比平時更難熬一些,直到美術部的部活結束,青木栗子也沒有打聽到有沒有人看到一隻喜馬拉雅貓。

  「那個……青木……」

  「嗯?」正在收拾背包的少女回頭望去,只發現那名名叫七川悠的少年正站在自己的身後,一臉的笑容。

  青木栗子黑線一排,他不是上周請了一個星期的假麼?什麼時候來學校的。

  「你好,七川君。什麼時候來學校的?」

  她這是在關心自己嗎?一定是在關心自己!七川悠這麼默默的想著,不好意思地摸著頭:「沒想到青木你這麼關心我啊,我今天才來上學的,上個星期受了風寒發燒了。」

  「風寒?」少女皺了皺眉頭,「我記得上星期一周都是晴天,也沒有颳風。」

  七川悠頓了頓:「嗯,我體質不是特別好了。」

  他才不會告訴他的女神,他是看見越前龍馬搶走了青木栗子,頓時傷心受挫,晚上回家洗了一個涼水澡,才變成這樣的呢!

  「哦……」青木栗子沒有理會他,收拾好自己的書包就和安室紗奈先揮手道別。而後也禮貌性的和七川悠打了打招呼,「我先走了七川君。」

  「好的!青木再見!」七川悠笑了笑,隨後和自己的死黨一起清理畫具,「田中,我聽隔壁班的春日野說,他們網球部的活動室裡有一隻狸貓。」

  「……」青木栗子的腳步頓住了。

  「不是吧。」

  「是啊,可是那兩位學姐說,真的是狸貓。」

  想了一想,青木栗子又轉悠回來對著七川悠問道:「你剛才說……網球部的活動室有一隻狸貓?」

  七川悠看見青木栗子又回過頭問他,立刻激動地回答:「對啊!說是剛發現的!」

  「謝了,我先走了!」說完一溜煙,沒了少女的蹤影。

  七川悠站在原地,傻笑著自言自語:「她……她對我說謝謝……我考,我就知道她其實和那個越前龍馬沒什麼關係的吧!」

  但是下一秒,七川同學就被打臉了。

  田中:「安室學姐,青木桑聽見狸貓後怎麼跑這麼快?」

  安室紗奈:「哦,青木說越前家的狸貓丟了,她正在幫忙找。」

  七川悠:「┭┮﹏┭┮這不科學啊……」

  少女一路跑到網球部的領域時,一群人正圍觀在活動室的門口,其中還有桃城武。青木栗子打不走上前,朝桃城武鞠了鞠躬:「桃城學長。」

  「啊,青木你來得正好。」

  「誒?」

  「我們正準備把越前家的貓送去給他。」桃城武話音剛落,一直長毛的喜馬拉雅貓就從他的懷裡探出腦袋,直接蹦到青木栗子的身上。

  一群人囧囧的眨眼,「看來青木桑很受小動物歡迎嘛。」

  青木栗子看了看懷裡的卡魯賓,尷尬地笑了起來,「這個……算是吧……」

  好在這次卡魯賓沒有用爪子撓她或者跳到她的臉上,不然她真得抓狂。

  由於順路,青木栗子跟著桃城武一道去了越前龍馬的家,看見來者是桃城武的時候越前龍馬狠狠地就把門給關上了。

  吃了閉門羹的桃城武氣得炸毛:「越前!你這是對學長的態度嗎?」

  少女聳了聳肩,「桃城學長你這樣當然不行,看我的。」

  「嗯?」

  「越前,你家的貓還要嗎?不要的話我帶回家養了!」

  下一秒,越前龍馬就直接沖出了大門。

  然後,卡魯賓很很無情的拋棄了少女,投奔到少年的懷裡。青木栗子皺皺眉,果然貓和主人都是一個性格。

  越前龍馬說欠桃城武一個人情,要和他用比賽的方式還人情。少女琢磨著男孩子的細胞真的和女孩子不是一個構造。

  想著這也沒她什麼事情了,青木栗子擺手說自己要先回家了。

  正巧這個時候桃城武在裡屋換運動裝,越前龍馬抱著卡魯賓站在外面,忽然叫住她:「呐,青木。」

  「怎麼了?」少女回過頭看著他。

  越前龍馬想了想,最後說道:「我也欠你一個人情。」

  「嗯?」聽完少年的話,青木栗子古怪地笑了起來,「你打算用什麼來表達你的謝意嗎?啊,讓我來想想……」

  越前龍馬睨了她一眼:「你剛才是不是說你要把卡魯賓帶回去養?」

  青木栗子反應過來:「啊,那只是叫你開門的一種方法。」

  少年撇過頭,「反正都一樣……」

  「嗯?」

  「沒什麼。」越前龍馬看著她的眼睛:「明天來看我的比賽吧。」

  「……」青木栗子覺得哪裡不太對,「你不是說要吃中國菜嗎?」

  「嗯,來看我比賽,順帶吃中國菜。」

  「……」

  「不行?」

  「好像是你欠我人情。」青木栗子埋怨道。

  越前龍馬淡淡應道:「嗯……那比賽完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誒?」腦袋有些木訥,但很快少女的思維就被越前龍馬的後一句話打破。

  少年說:「也算是卡魯賓把你看光的補償。」

  「……」

  青木栗子想,越前龍馬你還是拿塊豆腐把自己拍死吧。


第26章

  青木栗子還是比較遵守承諾的,第二天她就帶了二人份的中國菜便當急急忙忙的奔去了都大會的比賽場地。

  這兩份便當都是青木太太做的,雖然青木栗子看見越前龍馬的那份外賣用便當盒裝的時候著實吃了一驚,還詢問自家媽媽為什麼不用外賣盒裝。

  而青木太太則一臉微笑地回答:「外賣盒裝會比較麻煩。」

  少女覺得這個理論哪裡不太對,但還是在換好衣服後帶著兩份便當出了門,不過忽然青木太太叫住了她:「栗子,今天早點回來吧,家裡晚上又客人要來。」

  明顯少女的動作僵持了一會兒,「客人?」

  「是啊。」青木太太靠在牆上打趣地說道:「所以你早點回來吧。」

  「哦,嗯……」少女淡淡地應了一聲。

  那照這麼說,昨天越前龍馬是不是跟她說過,比賽完後陪她去她想去的地方?青木栗子頓了頓,算了,還是留下一次吧。

  青木栗子不是路癡,但不是路癡的少女也有偶爾走錯路的黑歷史。很顯然,此時此刻青木栗子完全已經走到了場地的另外一邊。

  這個時候,她看見了一個人。

  是一個男生,黑色微卷的頭髮,校服是白色的襯衣配上深紅色的領帶,褲子則是深棕色,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

  青木栗子很不想去和這個人搭訕,但是四周看看也就只有這個人了。

  於是少女大步走上前——

  「你好,請問這位同學你知不知道青學的比賽場地在哪裡?」

  「嗯?」男生回眸看了一眼身著青學校服的少女,忽然間反問道:「你是青學的?」

  青木栗子點頭,「是的。」

  「哼,沒想到青學的女生都來看比賽了嘛,看來這一屆的青學真是人才輩出,就連勾搭妹子的技巧也日益增長……」

  「……」青木栗子皺眉,這個人……腦子裡是不是有坑?

  此男眼神妖嬈嫵媚,話語是滔滔不竭,其實少女完全不知道自己眼前的這位男生誠然就是青學下一場比賽的對手——聖魯道夫的軍師兼主力。

  ——觀月初同學。

  順道一提,他是個話嘮。

  就在觀月初的感想還未發表完,青木栗子就面無表情地打斷了他:「所以,青學的比賽場地在哪裡?」

  「在那邊……」觀月初指了一個方向,然後接著繼續發表感言,「所以說,你們青學的下一場比賽就會和我們學校對上,我勸你們還是做好心理準備。」

  青木栗子本來想走的,在聽了觀月初的話之後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他兩眼,「你們學校……啊,我記得你身上的校服。」

  早在四月份開學前青木栗子就研究過青木飯店附近的各個國中,由於女生在這個年齡階段多少有點中二加上愛美之心,顯然也會去注意一下學校的校服。

  不過青木栗子比較悲劇,挑來挑去還是挑了一個校服像菜葉子一樣的青學。

  聖魯道夫在東京還是具有一定的名氣,聽見青木栗子對自己學校熟知,觀月初自然是開始洋洋得意。

  只見他撫著下巴,微笑道:「沒想到我聖……」

  「是聖地牙哥對嗎?」

  「……」觀月初足足愣了三秒,緊接著咆哮道:「才不是聖地牙哥!」

  青木栗子眨眨眼,不是叫聖地牙哥?她明明記起這個學校的名字像教堂一樣,當初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這所學校第一個就被她pass掉了。

  「那是叫聖安德魯麼……」

  「也不是!!!」

  「聖彼德堡?」

  「是聖魯道夫!!」觀月初已經無力去和青木栗子打啞謎了。

  青木栗子恍然大悟般點點頭,「對,就是這個名字!」

  「那你剛才猜了三次都沒猜對!」

  「其實我是故意的。」

  「誰會信啊!」

  觀月初氣的炸毛,半響後才醞釀過來,他幹嘛要和一個姑娘家去爭論這些?總而言之,等他理清思路的時候,青木栗子已經不見了。

  提著便當盒往青學陣地走去的少女聳了聳肩,默默的小聲吐槽道:「那傢伙是不是早上出門沒吃藥?」

  於是,遠在其他場地正在觀察對手行情的觀月初同學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

  >>

  青學都大會第一場比賽完勝,全程都是6-0秒殺制度,所以沒過一會兒,青學的第一場比賽就結束了。

  「啊,是青木桑!」

  眼尖的小阪田朋香首先看見青木栗子朝這邊走來,秒秒鐘就沖上前握住她的手:「我還以為青木你今天不來了呢,害我還擔心了好一陣子。」

  對小阪田朋香的話摸不著頭腦,青木栗子擦了擦汗,「你……你擔心什麼?」

  「就是聖魯道夫啊!」說著,她指了指不遠處的某個場地,「青學下一場的對手,一看就是集叼絲為一體的奇葩學校,剛才他們的部長還跑到青學這邊來刺探敵情!」

  「這跟我不來有什麼關係?」青木栗子仍舊不能理解。

  小阪田朋香擺了擺手手指,一副『你不懂』的天真表情,「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後援會的人數上我們就不能輸給聖魯道夫!」

  「……」她果然還是覺得理解不能。

  安室紗奈比青木栗子要提前趕到比賽場地,少女一來就把她偷偷拖到一旁,古怪地問道:「你怎麼來這麼晚?莫不是……」說著盯著她手裡的便當盒,「給某人做午餐給耽誤了吧?」

  青木栗子臉微微一紅,「這個……」

  「啊哈,被我猜中了!」安室紗奈得意地打了一個響指。

  青木栗子撇著嘴,「是越前自己說要吃我家的中國菜。」

  「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青木栗子急忙回答道,「不是特意給他做的。」

  「等一下,我好像沒有特指說是越前吧?」

  「……」青木栗子囧了,她、她居然被安室紗奈擺了一道。

  安室紗奈拍打著她的肩膀,一臉憂傷的沉重說道:「我要是越前,聽見你這話一定會傷心欲絕,含淚而終。」

  少女推開她的手,「學姐,成語是你這麼用的嗎?」

  兩人正說著,遠處的龍崎櫻乃就朝這邊揮了揮手,「學姐,青木桑,青學對戰聖魯道夫的比賽要開始了。」

  「好的,馬上來。」少女應了應。

  走到青學比賽的場地外,青木栗子第一眼就能捕捉到場內那名戴帽子少女的身影,他正在聽龍崎教練分析戰況,但餘光還是能夠瞟到站在最前排的青木栗子。

  越前龍馬忽然間就回過頭,對著青木栗子說了一句什麼,但是只做了一個嘴型。少女眯著眼讀了讀,最後得出的結果居然是——你、好、慢?

  (╯‵□′)╯︵┻━┻掀桌啊!她這麼慢到底是為了誰啊?

  龍崎櫻乃:「龍馬剛才朝這邊說了一句什麼?」

  堀尾聰史:「不知道啊!」

  小阪田朋香忽然興奮地捂住胸口,「是不是龍馬少爺在跟我告白?」

  眾人沉默了一陣子後,集體開口。

  「朋香,你想太多了。」

  受到來自群眾的打擊後,朋香苦著一副臉,「那龍馬少爺到底說的什麼?」

  「他在說……我要喝葡萄味芬達。」青木栗子忽然接下這句話。

  眾人再度沉默了一陣子。

  「越前有說這麼長的話?」

  青木栗子:「有啊,越前不是最喜歡喝芬達的嗎?」

  下一秒,小阪田朋香就自告奮勇的去買飲料,還拖著龍崎櫻乃一併離去。

  「我去買!」

  青木栗子歎了口氣,頓感累覺不愛。

  而安室紗奈則斜睨地打量她,最後在青木栗子的耳邊問道:「剛才越前是在對你說『你好慢』吧?」

  少女稍稍有點吃驚,「學姐,你知道?」

  「青木,總是逃避這一點可是很不好的行為。」

  「學姐,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安室紗奈也不再繼續打趣青木栗子,只是自言自語的小聲道:「嘖嘖,兩隻傲嬌……怎麼談戀愛?」

  第一場比賽時單打二號,青學這邊由桃城武和海堂熏出場。越前龍馬仍舊出任單打,說是單打三號。

  聽到桃城武第一場比賽就要上場,而搭檔竟然是海堂的時候,安室紗奈忽然插著腰大笑起來,「冤家搭檔,龍崎教練可真有她的。」

  青木栗子端倪著想了想,「你確定這不是要跪的節奏?上次桃城學長和越前搭檔差點就跪不見了,這次和海堂學長湊一對……能贏?」

  「放心,桃城和海堂可是一對好基友。」

  安室紗奈話音剛落,隔壁準備進場的桃城海堂二人雙雙異口同聲道:「誰和他是好基友了!」

  「哇哦,你們的默契不錯啊,都快趕上我們家栗子和越前了。」

  雙雙躺槍的少女和少年相視對望了一會兒,最後同樣撇開了視野。

  不過由於不是自己的比賽,越前龍馬不用呆在球場內,倒是一點也不避諱地直接走到青木栗子的旁邊,盯著她手裡的兩個便當盒:「便當……」

  青木栗子抖了抖身子,立刻把便當撇到身後,「你別誤會,只是媽媽覺得拿外賣盒很麻煩。」

  越前龍馬嘴角弧度一彎,「我隨意。」

  青木栗子沒有接茬,而是兩個人同時沉默了半響後,同時開口——

  「那個……」

  「關於……」

  忽然間,兩個人的話語又都收了回去,越前龍馬側臉看了看她,「你要說什麼?」

  青木栗子想了想,「關於你欠我的那個人情,下次吧。」

  越前龍馬微微皺眉,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哦……」

  「今天家裡來客人,所以晚上要回去。」

  「嗯。」越前龍馬應了聲,用手壓了壓帽子,最後又忽然補充道:「下次,不准再放我鴿子。」

  「……」她……這等於是在放鴿子?

  青木栗子不懂。

  眼看場上桃城海堂和對面的聖魯道夫的兩位*絲男已經進入白熱化的戰鬥,越前龍馬卻忽然對旁邊的少女問道:「要不要喝點什麼?」

  「嗯?好啊,蜜桃芬達吧。」

  「一起去。」

  「誒?」

  「我說,一起去。」越前龍馬又強調了一邊。

  青木栗子有些不滿,但還是和旁邊的安室紗奈打了一聲招呼,然後讓她幫忙看一下自己帶來的兩份便當。

  「去吧去吧,等越前比賽的時候再回來也沒有關係哦。」安室紗奈如是說道。

  於是少女就這麼跟著少年身後匆匆離去。

  與此同時,饒了兩圈終於買到葡萄味芬達的小阪田朋香和龍崎櫻乃回到場地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心心念念的王子不見了。

  「喂,堀尾,你有看見我們家龍馬少爺嗎?」

  堀尾一副『你好煩』的表情,「越前?我怎麼知道?說起來,青木怎麼也不見了?安室學姐你知道嗎?」

  安室紗奈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這個啊,我也不知道呢,要不等等吧。」

  ——她才不會讓其他人去打擾他們呢。


第27章

  越前龍馬的步伐很快,快到跟在後面一路追不上的青木栗子連掐死他的心都有了。明明場上桃城學長和海堂學長的比賽已經陷入了苦戰,這小子居然還有心情拖著自己跨越了半個會場到對面的自動販賣機買飲料。

  「越前,你最近是不是腦子裡有坑?桃城學長和海堂學長此時正陷入苦戰誒,就這麼離開是不是不太好?」跟在後面的少女抱怨道。

  一向都唯恐天下不亂的越前龍馬此刻忽然停住了腳步,轉過頭回答:「所以呢?」

  「所以我們不是應該留下來……」說道這裡青木栗子頓住了,應該留下……留下來幹嘛?

  可想而知,越前龍馬早已考慮到了這一點,「就算我們留在那裡也沒什麼用。」

  「也是。」青木栗子點點頭,「依照一般劇情的發展,重口味都會敗給小清新。」

  重口味自然是指聖魯道夫的那些個叼絲男,小清新嘛,自然就是指的桃城和海堂,因為不論青木栗子怎麼看,也是桃城和海堂這邊比較帥氣。

  「再說,桃城學長和海堂學長不會輸。」

  「……」也不知道越前龍馬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心,但青木栗子尋思著她好像從認識越前龍馬以來,他總能這麼的自信滿滿。

  談話間,兩人正巧走到了自動販賣機的旁邊,然後越前龍馬幫她買了一罐蜜桃味的芬達。接過少年手裡遞上來的飲料,青木栗子赫然發現越前龍馬只買了兩罐飲料。

  青木栗子皺皺眉:「其他人的……不用買嗎?」

  越前龍馬拉開易拉環喝了兩口,然後看向她,「一開始本來也只打算請你喝。」

  「……」

  青木栗子覺得最近越前龍馬的話語,越來越……讓她會胡思亂想?就在少女還在腦補什麼的時候,越前龍馬已經拿著飲料罐在附近的一棵大樹下躺著。

  還站在原地發愣的少女忽然被旁邊一群沖過來打鬧的熊孩子撞了一下,手裡握著的飲料罐掉在地上咕嚕咕嚕地滾動了兩圈。

  青木栗子歎了口氣,大步走上去把飲料罐撿起來,然後拉開,結果——

  「砰——!」

  「……」

  「……」

  粉紅色的冒泡氣體從少女手中的飲料罐噴湧而出,好在青木栗子反應敏捷,飲料才沒有弄到身上,不過手上倒全是濕濕的黏著感。

  望見這幅景象的越前龍馬忽然間就笑了,坐在地上望著彼端的少女,「沒人告訴過你碳酸飲料搖晃後是會冒泡的嗎?」

  「難道沒人告訴過你,比賽期間離開自己的場地不太合適嗎?」青木栗子朝他丟了一擊衛生球。

  越前龍馬深吸一口氣,一頭躺在草坪上,雙手枕在腦後:「那裡太吵,想靜一靜。」

  青木栗子覺得她這輩子恐怕都摸不清楚少年到底在想些什麼,端著飲料罐就朝附近的洗手池走去,「那你一個人靜一靜,我去洗手。」

  少年有些不滿,撩開帽檐看著她:「我什麼時候說過一個人靜一靜了?」

  「誒……那你的意思是……?」青木栗子眨著眼睛,不解地看著他。

  越前龍馬也沒有直面性地回答她,只是又把帽子壓了下去,悶悶地說了一句「算了,你去吧。」

  青木栗子只覺得越前龍馬最近的情緒越來越反復無常,又或許是自己最近的理解能力不太夠?

  一邊想著這些問題,少女一邊走到洗手池旁邊,將飲料放在上面的檯子上,擰開水龍頭。

  洗手完畢後,青木栗子又拿起飲料罐往回走,腦袋裡還在想著最近越前龍馬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結果心不在焉的她,居然撞倒了一個人,而那個人……身後還跟著一隻長相十分像猩猩一樣的高大男生。

  三秒,青木栗子足足看著後面的高大黑猩猩看了三秒,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網球場,而不是野生動物園。

  「噢?你的飲料,撒到本大爺的身上了。」

  「……」

  只見大猩猩面前的男生忽然說話了,青木栗子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身上。這個人看起來挺高了,身材也很不錯,與同齡的男生在氣質上有很大的出入,似乎更添一份貴族傲氣。

  眼角下有一顆淚痣,倒是多了抹帥氣。

  只是,這個人的身後為什麼跟著一隻大猩猩,還有……他……為什麼要自稱『本大爺』?

  「啊恩?你怎麼不說話了,是看到本大爺……」

  「你為什麼要自稱本大爺?」青木栗子不解地問道。

  「……」跡部頓了頓,看了一眼身後的樺地,「因為這樣才配得上本大爺的身份,對吧,樺地?」

  只見他問完後,身後的大猩猩贊同的點點頭。

  青木栗子抽了抽嘴角,便沒在接話,看著對方身上被自己撒上的汽水污漬後歉意地鞠了鞠躬,「不過我把汽水弄到你身上真的不是故意,很抱歉。」

  大概是看青木栗子主動道歉有點吃驚,跡部景吾嘴角一彎,端倪地看著她,「沒想到青學的女生還是挺華麗的嘛,本大爺……」

  「你能別自稱本大爺了嗎?」青木栗子實在是受不了對方的這種自稱法,明明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偏偏一口一個大爺,很顯老啊……

  比如「你大爺的!」、「我去你大爺的!」、「我大爺的」……這些好像都不是什麼好詞誒。

  「……」顯然,跡部景吾這是懵住了。

  不過好在是受過高大上教育的世家弟子,跡部景吾為人倒也很紳士,只是深吸一口後微微一笑,然後離去了。

  青木栗子站在原地靜靜的遠目,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個男生身上穿的校服,似乎是叫……冰帝?

  不過因為這所學校是個貴族學校,繼聖魯道夫之後,冰帝學園第二個就被青木栗子給pass掉了。

  還在感歎自己接二連三的遇見怪人的青木栗子默默地轉身,結果對上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睛?

  條件反射的少女向後退了兩步,這才看清眼前的人兒,她平息了一下剛才收到驚嚇的心情,「越前……你走路怎麼都沒有聲音的?」

  站在面前的少年看向她看向望去的方向,盯著剛才的二人組皺了皺眉,「你在看什麼?」

  「沒看什麼。」青木栗子聳聳肩,」

  顯而易見的是越前龍馬此刻的表情,滿滿都在透露著「我絕對不信」的堅定表情,眯著眼撇著嘴。

  青木栗子緩緩歎氣,「剛才遇見個奇怪的男生,好像是冰帝的……還自稱本大爺……」

  「哦。」越前龍馬看了一眼跡部景吾的背影,「那個猴子山大王……?」

  「誒?」青木栗子一驚,「越前你認識他?」

  「不認識。」

  「那你叫他猴子山大王……」

  「他後面跟著一隻大猩猩不是嗎?」

  少女覺得他這樣給別人取綽號,真是意外的……毫無違和感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後面跟著大猩猩不是應該叫猩猩山大王麼……

  然後,然後就沒有下文了。只見越前龍馬轉過身,往回走,走到一半還偏過頭看向少女,「你還要站在原地站多久?」

  回過神的青木栗子立刻三步並作兩步跟上越前龍馬的腳步,「你很喜歡給別人取外號?」

  越前龍馬回過頭看著她,「如果你想我給你也取一個我不介意。」

  「……喂,越前。」

  「比如栗子……」

  「這好像本來就是我的名字。」青木栗子抱怨道,暗自吐槽越前龍馬給別人去外號的技能也不過如此,可是少年卻像是得逞了一般,忽然笑起。

  那笑容,青木栗子一生都不會忘記。

  「那以後就這麼叫好了。」

  「……」

  一瞬間,青木栗子覺得除了自己和越前龍馬外所有的場景都變成了灰色。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只有她和少年兩個人,靜靜的相望。

  青木栗子忽然好像明白了點什麼,明白了最近圍繞在她身邊那種不和諧的曲調究竟是從何而來。

  少年的身影越發的燦爛起來,恍惚了她的眼,忽然間心跳加速。

  「喂,你在發什麼呆,栗……」

  「找到找到了!越前,青木你們在這裡做什麼?菊丸學長和大石學長的比賽已經開始了。」少年最後的聲音被吞沒,哽咽在了喉嚨裡。

  堀尾的這一聲呐喊把青木栗子拉扯回到了現實,「堀尾,還有……龍崎,小阪田,你們怎麼都來了?」

  小阪田朋香攤開手,無奈地歎了歎氣,「桃城學長讓我們來找龍馬少爺。」說完一股腦湊到越前龍馬面前,「龍馬少爺,雙打二號對面的聖魯道夫棄權了,所以菊丸學長和大石學長的比賽就提前上場了,不過……學長們陷入了苦戰,你快回去看看。」

  越前龍馬大概是有些不能理解,又或者是不滿些什麼,壓了壓帽子問道:「就算我去觀戰又不會起到什麼作用。」

  「誒?可是桃城學長說,龍馬你是青學網球部的吉祥物,去了一定可以大獲全勝。」龍崎櫻乃說道。

  「這種迷信的事情,桃城學長他是怎麼想到的……」青木栗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越前龍馬睨了少女一眼,最後邁開步伐,「回去了。」

  像是對她在說,又好像是對自己在說。怔在原地的少女就這樣木訥地望著少年的背影,然後緊跟住他的步伐。

  回到場地後,場上的比賽仍舊在繼續。一向神經粗條,卻心思縝密的安室紗奈卻發現青木栗子自打回來後就心神不寧,於是挪步到她的旁邊,沉重地拍打著她的肩膀,「栗子,我只能幫你倒這裡了。」

  「哈,學姐你說什麼?」青木栗子問道。

  安室紗奈一副『你再裝傻試試』的表情,「剛才我可是竭盡全力要幫你和越前製造二人世界,可誰知小阪田他們吵著要去把越前拉回來。」

  「誰要和他整什麼二人世界呀……」青木栗子悠悠地說道。

  「嘖嘖,口不對心。」

  「學姐,你真是……」

  「我說,栗子啊。」安室紗奈忽然嚴肅地問道,「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一件事……就是越前喊的不是你的姓氏,而是名字。」

  「……」

  刹那間,少女領悟到了一個她非常不願意面對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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