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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本大爺才沒有自閉症》作者:柚之木亡【完結+番外】

《(網王)本大爺才沒有自閉症》作者:柚之木亡【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18776個瀏覽者
文案:

ξ沉醉在本大爺與本大爺兒子的華麗之下吧ξ

◆基友說裝修門面是個技術活◆
一句話來說,此文乃溫馨×有愛×基情×殺→擋→再殺→再擋?大爺寶寶養成系列。
◇驕傲又傲嬌的跡部大爺有個自閉症兒子?
◆本大爺才沒有自閉症!本大爺是一華麗又健康的兒童!
◇忍足紳士轉型全能大叔×奶叔?
◆不華麗的忍足大叔居然懷疑本大爺有自閉症!你才自閉症!你全家都自閉症!本大爺只是怕本大爺的父親大人生氣而已!
◇跡部大爺面對悶葫蘆兒子慘遭賊人殺殺殺,額角的十字架蹦蹦蹦!
◆本大爺的父親大人您何時變得這麼不華麗了!
◇跡部大爺今年十五歲,兒子跡部景世今年五歲。咦?好像哪裡不對!
◆明明前段日子您一年才會來見本大爺一次,最近怎麼天天都可以見到了?
◇跡部:本大爺的兒子本大爺會親手保護!
女主:啊,跡部君,記得賭上你王者的榮耀。
◆我……可不可以相信你……叫你一聲……爸爸……

本文已全文捉蟲,歡迎其他啄木鳥來捉蟲O>O
Ⅰ、此文第一卷為跡部大爺,忍足大叔帶孩子的溫馨日常×
Ⅱ、此文第二卷女主女配女反派開始頻繁出場賺奶粉錢×
Ⅲ、此文設定為殺人網球和各種動漫的龍套標誌√
◇本文1v1,HE無誤,沒有意外每晚更新,偶爾雙更。

內容標籤:網王 穿越時空 天之驕子 豪門世家
搜索關鍵字:主角:跡部景吾,跡部景世,板垣默語 ┃ 配角:夏木樹裡,森川春熙,網王眾,網王家人眾 ┃ 其它:自閉症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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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恩怨初起×異界親情√

第1章 本大爺——長的一樣

  偌大的庭院,肥沃的花叢,一架木質秋千。一個看起來四、五歲的男孩靜靜地坐在秋千上,眼睛清澈得好像裡面什麼也沒有,沒有笑容,沒有淚水,只是靜靜地坐著。

  也許是因為雙手並沒有抓牢繩子,一陣巨大的風吹過,秋千擺出了一個不大的弧度,可是男孩卻摔倒在了地上。秋千的周圍並沒有任何的防範措施,小孩子的皮膚本身就很脆弱,只是在地上輕輕地一擦,皮就破了,混雜著些許灰塵,讓他只穿著五分褲的膝蓋變得有些血肉模糊。

  男孩的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那樣慢慢地站起來,又坐到了秋千上,雙手依舊沒有抓住秋千兩邊的繩子,也沒有在意蹭破的膝蓋和手肘,眼裡也沒有一絲淚水,依舊平靜。

  這樣一坐就是一天,直到晚上七點多的時候,才有一個傭人走了過來,輕蔑地瞥了男孩一眼,伸手就要拉著男孩起來,卻被男孩躲過了,頓時有些火大。

  傭人轉身就走開,拿了放著飯菜的託盤重重地放在地上,便不再管男孩了。

  託盤上放著已經涼掉的吐司和一杯牛奶,男孩終於抬眼看了一下晚餐。大概過了一個小時,才從秋千上下來,以及其標準的姿勢跪坐在地上,左手拿起吐司,右手一點點地將吐司撕成了條狀,然後再慢慢撕成碎屑,輕輕地撒在地上。

  只聽院子裡的樹上一陣響動,好幾隻不知名的鳥兒就撲棱著翅膀飛了下來,好像已經和男孩很熟悉了一樣,一點兒都不怕生地用爪子扒著地面,就那樣啄著地上的吐司碎屑。

  見鳥兒都吃飽了,男孩又坐回了秋千,心裡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又或者什麼都沒有想吧。

  夜幕愈發得深沉,慘白色的月光映襯著男孩紫灰色微翹的頭髮顯得有些不真實,深藍色的眸子裡好像什麼都沒有又好像有著點什麼,卻讓人看不出來,也沒有人去看。

  又過了大概一個小時,男孩終於從秋千上下來了,朝著大得不像樣的房子裡走去,而繞著那房子走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哪個門是開著的,又繞回了秋千,坐在上面,眼睛閉了起來,也不知道睡著沒有。

  另一端,網球場內。跡部景吾覺得今天自己異常得煩躁,就好像感覺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但是很快就將自己這種不華麗的想法從腦子裡踢了出去,繼續帶領著部員做著預備活動的跑圈。

  只是才一圈下來,他就以自己極好的動態視力看到網球場的中心突然多出了一個孩子。而更讓他震驚的是,這個孩子的長相幾乎和他一樣,當然是小時候的他,尤其是那顆在右眼下方的淚痣,和他的如出一轍。

  跑在隊伍最前端的他一下子就停了下來,惹得後面的部員差點不華麗地撞上他。

  跡部景吾有些步伐急切地朝著網球場的中心跑去,突然有些擔心那個坐在地上的孩子會被網球砸到。

  一直跟在跡部景吾身邊的樺地崇弘也再次跟隨在了跡部景吾的身邊,在看到地上的孩子時,單純的眼瞳中出現了一絲好奇。

  坐在地上的男孩雖然眼睛微閉,卻早已經醒來了,早在他聽到一片吵雜的時候就已經醒來了。只是並沒有動,身上的一切感官都告訴他,他現在不在秋千上,更不在那個建在山林的別墅裡。

  他僅僅不想動而已,他想知道過多久才會有人發現他。

  跡部景吾很快就跑到了男孩的面前,就那樣睜大了眼睛,生生地看了男孩好久。直到男孩感受到了強烈的視線,不得已地睜開了眼睛,他才有些呐呐地半張開嘴。

  「啊嗯!你這個不華麗的小鬼,坐在網球場的中心是想被球砸死嗎?」跡部景吾還沒準備好說什麼就已經把話說了出來,有些惡劣的語氣讓他有些後怕男孩會哭出來,要知道,他最怕的就是小孩子哭了。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男孩只是看著他,根本就沒有一點兒的反應,沒從地上爬起來,也沒有一絲想出去的動作,眼裡更是沒有一點兒的淚水。

  「你這個不華麗的小鬼沒有聽到本大爺的話嗎?」跡部景吾突然覺得自己心煩意亂,保持著自己的華麗準則,繼續問著。

  男孩依舊沒有開口,只是心裡不停地疑惑,他的父親大人不是一年才會見到一次面的嗎?離這次見面,他們應該有兩年沒有見過了吧。只是,他的父親大人,為什麼看起來年輕了好多,也沒有原來那麼冷冽了。

  「跡部!發生了什麼?」沒過多久,網球部的幾位正選就都跑了過來,來看熱鬧。

  「哇!又一個跡部!」向日嶽人一個跳躍就跑到了最前面,當看到男孩的時候,驚訝地大呼。

  「啊嗯?什麼叫又一個本大爺?本大爺有這麼不華麗嗎?」跡部景吾不滿地扭頭看著向日嶽人。

  「跡部,這孩子該不會是你的私生子吧?」忍足侑士帶著調笑的眼神看著跡部景吾,一隻手還順勢搭在了跡部景吾的肩膀上,一副「我看穿了你喲」的表情。

  「忍——足——侑——士——!本大爺有你那麼沒節操嗎?待會兒上場和本大爺打一場!」跡部景吾極其不爽地看著忍足侑士。

  「小鬼,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跡部景吾不再理會一旁純屬看熱鬧的部員,又把注意力放在了男孩身上。

  男孩感覺到了自己的父親大人的不滿,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來,透過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了網球場的出口,什麼都沒說,只是行了一個標準的貴族禮之後就朝著網球場的出口走去。

  膝蓋上才結痂還未好的傷口牽動著他的神經,帶來絲絲疼痛,可是他依舊什麼反應都沒有,步速一致地走著,大概是腿太短的原因,走了幾十步都沒離跡部景吾多遠。

  而到這個時候,跡部景吾終於發現了男孩身上的傷口。長腿快速地邁了幾步,堵在了男孩的身前,剛要開口,就發現男孩並沒有在意他,而是又繞過他向著網球場的出口走去。


第2章 本大爺——有自閉症

  「啊嗯?你是準備走到哪裡去?」跡部景吾乾脆站在一邊就那樣看著男孩用著自己的小短腿慢慢地走著,眉頭向上挑了兩下,嘴角劃出一道諷刺的笑容,眼裡卻是帶著不淺的擔心。

  男孩再一次沒有理會跡部景吾,就好像自己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繼續走著。

  這下子,不要說跡部景吾了,其他的人也發現了男孩的異常。

  「跡部,雖然我現在還不是醫生,但是我家畢竟是醫學世家,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男孩是自閉症患者。」忍足侑士又看了男孩一會兒,才對著同樣在思索著什麼的跡部景吾開口。

  「侑士!自閉症是什麼?」向日嶽人有些好奇地問著忍足侑士,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是很嚴重的病嗎?

  「自閉症患者的主要特徵有,欠缺口語溝通的能力,對外界事物不感興趣,不大察覺別人的存在等等。」忍足侑士乾脆把自己記得的東西,而又和男孩符合的地方說了出來。

  「可是他剛剛不是對部長行禮了嗎?」鳳長太郎有些疑惑地看著男孩。

  「這樣說來!他也許只是個啞巴!啊!不是……我……」向日嶽人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叫了出來,之後才看到了大家責備的眼光,想到自己這麼大聲地說出來,也許會讓男孩覺得難受,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就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猜測著的時候,男孩已經一步一步地走出了網球場,走到了最近的一棵櫻花樹下,靠著樹幹就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誒?不見了!跡部不見了!」向日嶽人一轉頭,望了兩下,發現男孩不見了,有些慌亂地叫了出來。

  「啊嗯?向日嶽人!你這個不華麗的人,什麼叫本大爺不見了?」跡部景吾不滿地看著向日嶽人,隨後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那個不華麗的小鬼竟然走得那麼快,他低估了。

  「樺地!把那個不華麗的小鬼找出來!」跡部景吾對著樺地崇弘說著,眼裡滿是擔心,卻又有著必定能找到男孩的自信。

  「是!」樺地崇弘應聲後就開始了搜尋,一點兒都不怠慢。

  「都聚在這裡幹什麼?都訓練去!忍足!過來和本大爺打一場吧!」在跡部景吾的一聲令下,圍聚在這邊不知道是真的擔心男孩還是純心看熱鬧的人都興趣怏怏地散了開來。除去忍足侑士無奈的樣子,一切都照舊。

  燦爛的陽光照進三年a組1番的教室裡,調皮地散落了幾縷到跡部景吾的桌上。一整節課跡部景吾那雙深藍色的眸子都一直盯著放在桌上的一隻照相手機,講課的老師看了跡部景吾很多眼,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些什麼,畢竟這裡的學生都是有些家底的,尤其是跡部景吾,誰不知道學校是他贊助的,也許他是在做著什麼生意,如果耽誤了他,也許自己就可以收收東西滾回老家去了。

  一陣輕音樂響起,跡部景吾修長的手指飛快地打開手機,按了兩下,明目張膽地查看著短信。

  樺地崇弘:找不到。

  僅僅只是三個字,便讓跡部景吾的心整個揪了起來,找不到?怎麼會找不到?!連經常找人的樺地都找不到那個不華麗的小鬼!他究竟會在哪裡?難不成憑空消失了?

  跡部景吾的心裡亂糟糟的,也顧不上什麼尊敬師長了,更無視了自己的華麗準則,一手抓著手機就沖出了教室。

  「上田老師,跡部同學今天身體不太舒服,由我給他請假。」在跡部景吾沖出去之後,副班長立刻站起了身,對著老師鞠了一躬,隨後很鎮定地說出了這句話。

  「嗯,我知道了。」儘管大家都知道這只是睜眼說瞎話,但上田老師還是不得已地接受了這樣的說辭。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跡部景吾第一次覺得害怕,就好像如果找不到男孩他就丟失了最重要的東西。也顧不上回復樺地崇弘的短信了,只是跑著,尋找男孩。

  自從出了網球場之後就坐在樹下的男孩在沒過多久之後就被幾個女生圍住了。其中一個想要抱起他,卻被他躲開了,但是無奈人多,他怎麼都掙脫不了,只能被那幾個女生抱著走到了一個教室。

  這裡是烹飪社的教室,門已經被鎖上了。有幾個女生開始製作起點心,而另外幾個則是圍著男孩,對著他問東問西。

  「小朋友,告訴姐姐好不好,你是跡部君的弟弟吧?」其中一個穿著名牌,帶著閃亮的首飾,臉上擦了很多粉的女生臉上堆笑,蹲下身,看著男孩的眼睛問著。

  當然,她並沒有得到回答,男孩依舊沒有理她,也沒有對周圍有任何的好奇。

  「小朋友,姐姐不是壞人喔……」女生說到這裡,對著其餘的幾個女生擠擠眼睛。

  「對啊對啊,我們不是壞人!惠子,快!」其餘的幾個女生在一邊附和著,隨後讓另一個名為惠子的女生把剛做好的點心端了過來,直接遞到了男孩的面前。

  「告訴姐姐吧,你是跡部君的弟弟對不對?你告訴姐姐的話,姐姐就給你吃貓咪餅乾喔!」女生拿著一塊做得挺精緻的貓咪餅乾對著男孩誘惑著。

  可是哪知,男孩竟然完全不理睬她,也沒有對餅乾露出任何的興趣,冷著一張小臉,讓女生一陣的發寒,這樣的眼神,看起來真的和跡部景吾一模一樣。

  「你!你難不成是哪個狐狸精和跡部君的雜種?!」女生看到男孩平靜的眼神,一下子有些像是被什麼刺激到了一樣,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一手拎起了男孩的衣領。

  已經在下課後,撞見幾個女生,聽到了她們的閒談,得知男孩在烹飪社的跡部景吾急急匆匆地趕往烹飪社的教室。

  只是,剛想打開門,就聽到了一個女生尖銳刺耳的聲音,而這話,並不是什麼好話。幾下,門竟然打不開!

  「遭了!有人來了!」門內的女生亂作一團,而烹飪教室並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躲得下這麼多人,窗戶已經全部都被鎖緊了,如果要打開另一邊的窗戶,三層高的樓,跳下去不死也會骨折。


第3章 本大爺——喂東西吃

  「跳吧!跳吧!」突然之間,有幾個女生被逼急了,想要用極端的方式解決。

  「跳什麼跳!說不定是自己人!再說我們也沒做什麼,只是請這個小朋友來吃點心而已!」大概是領頭的女生,慢慢地鎮定了下來,全然沒有了之前咆哮的樣子,那些不好聽的話也好像並不是她說的。

  「惠子!去開門!其他人繼續做點心!」在她的命令下,原本亂糟糟的女生也漸漸地冷靜了下來,開始按照她的指示做自己的那份事情。

  站在門外的跡部景吾有些焦急,但大概也知道門內發生了些什麼,不停地按著門把的手停了下來,目光尖銳地看著那扇門,就好像視線可以把門射穿一樣,那扇門已經隱形了。

  「哢——」門鎖被打開的瞬間,跡部景吾再次快速地按下門把,打開了門,壓根沒有管因為門突然打開而撞倒在門後的女生,長腿一邁就擋在了男孩的面前。

  氣勢淩人地看著一群故作鎮定的女生,二話不說,修長的手抱起男孩就離開了烹飪的教室。

  裡面的女生原本準備好的說辭完全的失去了用途,就好像她們還沒有辯解就已經被認定了最後的罪證,紛紛腿軟地跪坐在了地上。

  「惠子……我們,是不是做錯了。」領頭的女生有些害怕地輕聲問著名為惠子的女生。

  她們真的沒有想做出什麼傷害男孩的事情,只是想探探口風。如果男孩是跡部君的弟弟,那麼她們就可以去討好討好,那樣接近跡部君的幾率就大了一些,如果男孩不是跡部君的弟弟,而是……她們也並沒有想要傷害男孩,最多恐嚇兩句也就罷了,可是,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就好像她們真的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已經抱著男孩走下樓的跡部景吾才沒有心思管那些女生究竟做了些什麼,他只知道,這個和他長得很像的男孩沒事,他的心也突然放了下來。

  「你這個不華麗的小鬼,亂跑什麼?」跡部景吾越想越窩火,他和這個小鬼非親非故,他幹嘛這麼擔心他,忍不住責備了一句。

  男孩依舊沒有說話,眼神也沒有波動。過了片刻,跡部景吾才冷靜了下來。

  他好像記得忍足侑士那個不華麗的傢伙說這個小鬼有自閉症,難道真的是這樣?

  想到此處,跡部景吾把男孩放了下來,從高往下看。他沒有發現男孩有什麼異常,雖然說那雙眼睛太過清澈太過冷靜,但是他記得他小時候也這樣吧。

  至於男孩不說話,也許是像向日說的,無法發聲?

  「知道這是幾嗎?」跡部景吾伸出右手,合攏四指,留下食指,在男孩的面前晃了兩下。

  男孩在心裡更加的疑惑了,父親大人為什麼要問如此幼稚的問題,這明擺著是一,難不成他失憶了?

  沒有得到回答的跡部景吾突然有種想要扶額的衝動,強忍著這種衝動。他牽起男孩的手,朝著三年a組1番走去。

  上午的第三節課已經開始,而跡部景吾則帶著一個和他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男孩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也沒有解釋什麼,這讓班裡的同學和上課的老師都好奇極了。

  「跡部同學,這位是?」老師終究還是忍不住點名問了出來,畢竟全班的同學都好奇地盯著那個男孩而沒有一個人聽他的課,這樣的壓力,他真的受不了。

  「老師你管得太寬了,繼續上課。」跡部景吾一抬眼,說出這句話,立刻讓老師沒了聲音,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說不出來。

  「哇!跡部君好帥!夏木!我敢打賭那一定是跡部君的弟弟!」一個女生對著自己身後的女生說著,一臉的紅暈,興奮得不行。

  「瞎子都看的出那是跡部君的弟弟。」叫夏木的女生冷冷地開口,澆了一盆的冰水。

  「什麼嘛,夏木你怎麼就不喜歡跡部君呢?明明那麼帥!」之前的女生有些鬱悶,不滿地嘟囔著。

  而這些嘟囔聲都傳到了跡部景吾的耳朵裡。下意識的,跡部景吾回頭看了那個叫夏木的女生一眼。而不巧的是,夏木並未看著跡部景吾,而是翻看著一本原文書。

  跡部景吾挑了挑眉,隨後聽到了一聲「咕嚕」,他側過頭,盯著男孩看了許久,在又一次聽到男孩的肚子裡發出的咕嚕聲後,決定帶著男孩去餐廳吃飯。

  小孩子餓壞了可是會影響發育的。

  而這一天,跡部景吾兩次沒有和老師打招呼就在課上走出了教室。副班長也兩次給跡部景吾請著完全就是瞎話的假,兩名不同的老師分別真心覺得在貴族學校教課壓力太大。

  華麗的餐廳內,水晶桌上。跡部景吾坐著翻弄菜單,男孩則坐在他的身邊的位置上。

  「想吃什麼?」跡部景吾難得好心情地看著晃蕩著兩條小短腿的男孩將菜單遞到他的面前。

  男孩再一次沒有說話,這讓跡部景吾很是頭疼,只能隨意地點了兩個小孩子會喜歡的食物。

  餐廳的效率很高,沒等跡部景吾和男孩尷尬多久,一份水果沙拉和芒果布丁就端了上來,在跡部景吾以為男孩會自己動手吃的時候,他再一次覺得很頭疼。

  男孩看都沒有看端上來的食物,而是繼續晃蕩著自己的小短腿,眼睛目視前方卻不知道究竟在看些什麼。

  「吃!」跡部景吾將託盤往男孩的面前推了推,然後僵硬地吐出這個字。

  男孩再一次沒有理會跡部景吾的話,繼續自顧自地晃著腿。

  「你這個不華麗的小鬼!難不成還想本大爺親自喂你?」跡部景吾深吸了一口氣,圓瞪著眼睛看著男孩,話雖這麼說,手卻已經將芒果布丁的託盤端了起來。

  這個時候,能不能得到男孩的回應跡部景吾已經不在乎了,他只是生疏又僵硬地拿著勺子將布丁送到了男孩的嘴邊,如果注意看的話,會發現他的手有著一絲顫抖。

  男孩終於張開了嘴,將布丁吞入口中,慢慢地嚼了兩下。

  在跡部景吾剛松了一口氣的時候,男孩將布丁吐了出來,順帶著低下頭幹嘔起來!


第4章 本大爺——食物過敏

  跡部景吾的臉色頓時呈現了華麗的彩虹色,但在看到男孩好像是因為身體不适才吐出來的時候突然有些揪心。

  「嘟——嘟——岡本醫生嗎?立刻來學校一趟。」跡部景吾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掛斷了電話,他看著不停地幹嘔著痛苦的男孩,不知道該先做些什麼。

  家庭醫生緊趕慢趕還是沒來,即使是分秒的時間,跡部景吾也覺得像是度過了一個世紀。他小心翼翼地拍著男孩的背部,希望讓男孩的呼吸可以通暢一些,而在吐掉了口中的芒果布丁之後,男孩的症狀並沒有好轉,輕拍的動作也並沒有減輕男孩的痛苦。

  半分鐘的時間,男孩的臉色刷地變成了蒼白色,原本粉粉嫩嫩的小嘴唇變得醬紫,手腳開始時不時地抽搐起來,雖然男孩極力地在保持著自己的優雅,可是好像再怎麼也不能做到無動於衷。他好像,做不到父親大人教導的,時時刻刻要華麗了。

  父親大人應該會很失望吧,這是父親大人第一次喂他吃東西。即使……他對芒果過敏。

  男孩已經痛苦地緊閉上的眼裡充滿了快要飛濺出來的情緒。在這個時刻,跡部景吾是不可能看到那麼多的,即使他的洞察力再強,他也還只是個十五歲的孩子,再加上骨肉血脈相連,男孩的痛苦也像是附加在了他的身上,除了盡力想辦法讓男孩能夠舒服一點,其餘那些雜七雜八的,他已經顧暇不及。

  「沒事的……沒事的……我在這裡……沒事的……」跡部景吾一邊持續輕拍著男孩的背部,一邊難得地說出安慰的話語,以至於自己沒有說出本大爺這三個字都沒有察覺。

  大概又過了幾分鐘的時間,跡部景吾實在是等不下去了!

  「該死的,岡本醫生平時挺麻利的,怎麼關鍵時候這麼磨蹭!」跡部景吾低咒出聲,也不管這些詞句會不會有損他的美學了。

  想要抱著男孩跑去醫院,卻又怕姿勢不對反而影響了男孩的病情,萬一病情加深……

  跡部景吾不敢再想下去,騰出左手,再次在手機上按了幾個鍵,找到了忍足侑士的電話,快速地播了出去。

  「忍足侑士!我限你半分鐘內趕到餐廳!」跡部景吾有些發洩地低吼出這句話就掛上了電話,再次全身心地照顧著男孩。

  接到電話的忍足侑士有些莫名其妙。現在是上課時間,不說他接電話已經擾亂了課堂記錄,現在某位元大爺還讓他在上課的時間公然翹課趕到餐廳去,還是半分鐘內!

  饒是忍足侑士也來不及多想,手裡的電話還沒合上就向著老師鞠了一躬跑出了教室,發揮著短跑衝刺的速度向著餐廳趕去。

  他邊跑邊在心裡飆淚,餐廳離教學樓可是很遠的啊,平時走過去也要用個二十分鐘,現在要在半分鐘內趕過去是要怎樣啊?!當他是宇宙新生命體嗎?

  即使在心裡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忍足侑士還是盡著自己最大的速度趕著,畢竟他知道某位大爺現在很是著急,語氣聽起來是很嚴重的事情,連本大爺這個專用詞都忘了用,而他如果不快點趕到,後果可就不言而喻了。

  緊趕慢趕,忍足侑士用了一分多鐘的時間趕到了餐廳。而也許是在上課時間,餐廳內很快地就看到了跡部景吾的身影。

  「怎麼這麼慢!快點給他做急救!」跡部景吾終於騰出了雙手,把孩子交給了忍足侑士,眉頭還是緊緊地皺著,死死地盯著男孩。

  「……跡部,你是不是忘了,我還不是醫生。」忍足侑士頓時有些無語地開口,他家雖然是醫學世家,可是他還沒有專業到可以給人做急救的程度,而且依男孩現在的程度看來,他真的無法斷定男孩是怎麼了。

  「跡部,他之前的情況是怎樣的?」忍足侑士冷靜了一下,推了推眼鏡,問著顯然不在狀態的跡部景吾。

  「之前他吃了我喂的芒果布丁,然後就變成現在這樣。」跡部景吾稍微冷靜了一下,思索著有些混亂的頭腦,給出答覆。

  「初步推斷,他是食物過敏。」忍足侑士又看了下男孩現在的症狀:噁心,嘔吐,呼吸急促,這應該是食物過敏的症狀。

  「要怎麼急救?快點!」跡部景吾再一次催促忍足侑士,他已經顧不得為什麼會食物過敏了,只是急切地想要男孩可以快點舒服起來的辦法。

  「立即從靜脈輸液,對症用氫化可的松琥珀酸鈉、地塞米松或者撲爾敏,這個用藥劑量和方案都需要用儀器對他做進一步檢查才可以,這裡可是什麼都沒有。」忍足侑士無奈地攤攤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書面上的知識他是知道一些。但是,沒有儀器設備他也沒辦法給某位大爺分憂解難。

  「不是有過敏吃維生素c的說法嗎?」跡部景吾再一次詢問,他覺得岡本來得實在是太慢了。而男孩的臉色也愈發得不好,即使男孩並沒有露出過分猙獰的表情,但是身上愈發被虛汗浸濕的衣服已經徹底地顯露出男孩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

  「他現在這種症狀應該是不行的,叫急救車了嗎?」忍足侑士像是想到了什麼,有些不放心地問。雖然男孩和他非親非故,但畢竟是一條人命,某位大爺現在又很不在狀態,他怕沒有急救車耽誤了男孩的病情。

  「我叫了岡本醫生!」跡部景吾說了出來,信心滿滿,就好像岡本醫生會解決一切的事情。

  「跡部……你該不會不知道岡本醫生是你的私人醫生,平時是不會帶什麼設備的吧?」忍足侑士更加無奈地歎出一口氣,隨後拿出自己的手機,飛快地撥打了電話。

  「父親,請儘快安排一輛急救車到冰帝學園,帶上急救食物過敏的設備。」忍足侑士聲音平靜,語速卻很快地敘述著。

  「五分鐘內,大概就會來了吧,跡部,冷靜點。」忍足侑士掛掉電話,看著眼神有些渙散的跡部景吾,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男孩雖很難受,可將兩人的話聽在耳裡,忍不住想要說一句,校醫都去哪兒了!


第5章 本大爺——居然被打

  「忍足……他不會有事吧?」跡部景吾依舊很緊張地問著忍足侑士,儘管他已經在拼命地克制自己的情緒了。

  「不會有事的。」忍足侑士給予肯定的回答,沒有一絲的停頓和猶豫。隨後幫著醫護人員開始急救著男孩。一直到他們上了救護車趕往醫院,男孩平靜地躺在豪華病房內,跡部景吾都還是一副焦急的樣子。

  「跡部,出去吃點東西吧,他,現在需要安靜地休息。」忍足侑士抬起左手看了下腕表,已經十二點半過了。

  跡部景吾僵直站在病床邊的身體終於松緩了一些,走向門口,按下門把,又回頭看了一眼已經睡著的男孩才離開。

  忍足侑士緊跟其後,在跡部景吾的影響下,也不自覺地看了一眼男孩,眼裡流露出一絲憐愛。

  「跡部,這附近有一家還不錯的懷石料理餐廳,要不要去嘗一下?」忍足侑士已經走到了跡部景吾的左手邊,偏過頭看著跡部景吾,卻發覺跡部景吾的眉頭到現在也沒有松下,索性無奈地伸出右手,輕輕地揉了兩下跡部景吾的眉頭。

  果不其然,得到的是跡部景吾的一瞪,忍足侑士暗自輕抖著肩膀,忍著自己即將溢出來的笑。

  「忍足侑士你這個不華麗的傢伙!給本大爺憋回去!」跡部景吾在這一瞬間忘卻了別的煩惱,只是單純地氣忍足侑士那個不華麗的樣子。

  「噗……哈哈……抱歉,跡部,噗……我不是故意的……咳咳,好了,我不笑了。」忍足侑士原本就在拼命忍著,被跡部景吾一說,反而笑噴了出來,看著跡部景吾越發難看的臉色,好不容易才再次忍住了自己的笑意。

  「你說的那家餐廳呢?」跡部景吾的眼神終於又銳利了起來,掃視了四周一圈,也沒有發現忍足侑士所說的懷石料理餐廳。

  「小景,走這邊喲!」忍足侑士明顯心情大好,竟然開起跡部景吾的玩笑來了,他的狼爪搭在跡部景吾的肩膀上,帶著他朝一個有些偏僻的小街走過去。

  「啊嗯?忍足侑士!誰准你那麼不華麗地叫本大爺的?」跡部景吾挑了挑眉,一下子拍掉了忍足侑士的那只狼爪,把忍足侑士丟在後面,一個人走在前面。

  忍足侑士無奈地聳聳肩,笑笑,也不惱某位大爺的舉動,繼續慵懶又散發著荷爾蒙地走著。

  「啊嗯?這就是你說的那家懷石料理餐廳?」跡部景吾明顯不滿眼前這個散發著古老味道的普通小店,揚著下巴看著忍足侑士,希望他可以給出什麼合理的解釋。

  「小景,不進去嗎?」忍足侑士繼續調笑地看著跡部景吾,不等跡部景吾再說出什麼為難他的話,就拉起跡部景吾的手走進了餐廳。

  「喂!忍足侑士!」跡部景吾回過神來,自己已經站在了店內,很平常的和式建築,有些清幽,環境還算不錯,雖然和華麗完全不搭邊,但乾乾淨淨的感覺還算合格。

  忍足侑士壞心地將自己的腦袋擱在跡部景吾的肩膀上,性感的薄唇微張。

  「小景還滿意嗎?」輕輕地呵出這句話的時候,一股溫溫濕濕的氣息染上跡部景吾的耳朵,一下子變成了粉紅色。

  跡部景吾一掌拍開忍足侑士擱在他肩膀上的腦袋,離開忍足侑士一個人的距離,呼吸有些微亂,不知道是不是被氣得!

  「忍足侑士!今天下午部活和我打一場!」跡部景吾對著忍足侑士低吼出聲,索性這樣的舉動並沒有引起旁人的側目。

  「跡部,我錯了,不過今天下午我們大概是不會回去參加部活了吧?」忍足侑士舉起兩隻狼爪,很無辜地眨眨眼睛,表示自己錯了。即使那個樣子在跡部景吾看起來,無比地欠抽。

  「啊嗯?那就留到明天吧,打兩場!」跡部景吾恢復了正常,挑了挑眉,隨意地說著,順便找了一個包間,端端正正地跪坐下來之後,修長的手指在功能表上點著。

  當然,來這裡哪有不吃懷石料理的道理,跡部景吾只給自己點了幾道菜,之後就不管忍足侑士了。

  忍足侑士倒也不惱,只是點了幾份自己常吃的料理。

  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兩個人都靜心品味著食物,第一道菜上的時候過了十分鐘,之後的菜每類菜之間過渡的時間是六、七分鐘左右,兩個人雖然點的東西不多,卻也吃了好一會兒。

  用餐期間,兩人都是大家族裡長大的孩子,飲食禮儀很到位,雖然少了一些趣味。

  待兩人都用完之後,忍足侑士率先付了錢,跟在跡部景吾身邊走出了這家店。

  店外的陽光太過炎熱,跡部景吾皺了皺眉,立刻思及還在醫院的男孩,輕鬆了沒多久的心情又沉重了起來。

  朝著原路返回,醫院離這家店並不遠,更可以說是很近,走都只需要十分鐘左右的時間,路旁的人很多,跡部景吾有些煩躁地拼命想避開這些人。

  忍足侑士見狀,走到了跡部景吾的身邊,幫他擋掉了一部分的人群,直到走進醫院自才覺的和跡部景吾拉開了一臂的距離,現在可不是開某位大爺玩笑的時候,那個男孩還不知道怎麼樣了。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傳到了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兩人的耳朵裡,來不及思考趕到男孩的病房裡,看到的卻是一個護士一手正按著男孩,一手則重重地打在了男孩白白嫩嫩的屁股上,褲子被脫了一半。

  跡部景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行動的,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將男孩抱回了手中,那個女護士被他甩開了手,好像是沒踩穩地,自己摔倒在了地上,撞倒了一邊的輸液瓶,地上一片狼藉。

  「本大爺不打女人!滾!」跡部景吾惱怒地瞪著摔在地上的女護士,一點憐惜之心都沒有,有的只是怒火。

  女護士想要反駁,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能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起來,蹭到門口的時候,聽到了一句話。

  「這位小姐,不好意思,你去領下三倍的薪水,明天不用來了。」這是忍足侑士的聲音,他隱藏在眼鏡下的眼睛此刻正散發著寒冷的光盯著女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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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本大爺——細心上藥

  「你!你!你你你憑什麼?!」女護士頓時氣結,結結巴巴地想大聲質問忍足侑士卻又被忍足侑士的眼光給嚇得有些哆嗦。

  「就憑我是這家醫院以後的繼承人!」忍足侑士幾乎想都沒想就說出了這句話,但是在他說完之後,驀然後悔了。因為在他的身後,他的父親正站著,並且看樣子是聽到了他所說的話。

  「有!有錢人有什麼了不起的!走就走!」女護士再一次被忍足侑士的話給刺激到了,怒火更加高漲,甩了一下原本盤著卻因為摔倒散落得有些亂糟糟的頭髮,頭也不回地走了。

  忍足侑士再看向自己的父親,頓時覺得自己很憋屈,父親那一臉的終於逮到他說的這句話的奸詐表情是怎麼回事啊!

  反觀跡部景吾,已經將自己的怒火掩藏在了心底,露出一臉的柔和對著男孩,即使男孩沒有哭鬧,但那白白嫩嫩的小屁股上一個鮮紅的手掌印足夠讓人知道剛剛的護士究竟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

  「父親,給我剛剛那個女護士的所有資料。」忍足侑士平靜地說著這句話,只是眼裡如狼找到獵物一般的精光瞞不了他的父親。

  「待會兒自己來辦公室拿!你也該學著接手了。」忍足瑛士有些調笑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狡猾的樣子完全就是一匹成年的狼。

  忍足侑士看著自己的父親離開病房門口,索性關上了門,再看向跡部景吾,那副心疼的樣子看著他也突然心疼起來。

  走近跡部景吾,拍了拍他的肩膀,順便想用手輕輕地碰一下男孩還紅腫著的小屁股,卻被男孩躲開了。

  忍足侑士有些尷尬地挪開手,想了想,還是去洗手間將乾淨的純棉毛巾浸濕後,擰得半幹,把毛巾交給了跡部景吾。

  跡部景吾拿過毛巾,輕輕地敷在了男孩的小屁股上,男孩的身體明顯地顫抖了一下,密而長的睫毛抖動了兩下,好像在強忍著自己的疼痛。

  毛巾的兩面都敷過之後,跡部景吾將毛巾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另一隻手拿過忍足侑士遞來的另一塊毛巾。

  「跡部,我去拿點外敷的藥。」忍足侑士聲明了自己要去做什麼,隨後在跡部景吾的點頭之下,兩手空空地走出了病房。

  院長的兒子,未來的繼承人,這頭銜固然好用,卻也只能隨意地拿一些外敷的不打緊的藥,畢竟他現在還不是醫生的身份。

  拿過一瓶進口雲南白藥氣噴霧外加一些酒精和棉球,忍足侑士可不敢怠慢了這個男孩,看樣子男孩和跡部景吾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雖然即使是他也不知道跡部景吾是什麼時候有的私生子,但他可是知道跡部景吾家是除他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孩子了。

  回到病房並沒有花多少時間,男孩已經安穩地趴在了病床上,只露著有些紅腫的小屁股。

  「跡部,他比較信任你,你來嗎?」忍足侑士舉了舉手中的藥品,看著男孩的眼裡有的只是無奈。

  「啊嗯?本大爺從來沒給人上過藥!」跡部景吾丟給忍足侑士一個讓他全權負責的眼神,隨後從男孩的身邊站了起來,給忍足侑士讓出了位置。

  「那總得讓他允許我碰吧。」忍足侑士繼續無奈地打開酒精的塞子,拿出一個棉花球,沾了少許的酒精,讓棉花浸濕,在自己的手背上試了一下,隨後拿著棉花看著那個越發腫脹的小屁股,竟然也有了些心疼。

  儘量讓自己輕輕地擦上去,可是棉花接觸皮膚的時候,他依舊透過棉花感覺到了男孩幾不可聞地顫抖,不知道是在害怕他還是因為疼痛,又或者兩者都有。

  當消毒結束的時候,忍足侑士才吐出了一口氣,接下來的噴霧就簡單的多了,只是幾下就徹底地上好了藥,而那個小屁股依舊還是紅通通的,讓人有些不忍看著。輕輕地給男孩將寬鬆的病服褲子拉上去,原本想囑咐男孩只能趴著睡,卻發現男孩很是聽話,老老實實地趴著根本沒有亂動。

  「跡部,你想怎麼處理?」忍足侑士最終還是邊收拾藥品邊詢問了跡部景吾的意見。

  畢竟,這件事情,最生氣的應該就是跡部景吾了吧,他最有權利給那個女護士一擊。

  「這件事我們回去再說。喂!小鬼!你好好地躺著!本大爺明天過來的時候別還是這麼不華麗!」跡部景吾對著忍足侑士說完之後就朝著男孩有些惡狠狠地說出這些話,儘管那些話裡滿滿的都是快要溢出來的擔心。

  終究,還是沒有得到男孩的回答,但是跡部景吾還是選擇相信男孩,跟著忍足侑士輕輕地退出了病房。

  兩人出現在忍足瑛士的辦公室時,讓正在打盹地忍足瑛士愣了一下。他顯然是沒想到,跡部景吾會跟著他的兒子一起來,不過這樣就更有意思了不是嗎?

  「跡部家的,這個職員畢竟是我忍足醫院的人,只要侑士簽了這份同意繼承這家醫院的合同,接下來的事情我就不會再多說半句,而若是侑士這孩子不肯簽,那這份……資料,我也是不會透露的。」忍足瑛士掂了掂手中那份不薄的資料,老謀深算地坑著自己的兒子。

  據他所知,自己的兒子可是和跡部家的繼承人關係很好,但這究竟是表面上的還是私底下也是如此,那就要看自己的兒子怎麼抉擇了。

  「忍足,你如果做的好,本大爺就不把你的訓練翻倍了!」跡部景吾對著忍足侑士挑了挑眉,儘管樣子很認真,但說出來的話卻讓忍足侑士覺得自己是不是耳朵不行了,要去看看耳科醫生。

  他大爺什麼時候說過要把訓練翻倍了?這下子,他要是不簽那個不平等協議,他可就真的訓練要翻倍了。而簽了那個不平等協議,他也壓根就得不到什麼實質上的好處!他根本就是被跡部景吾無禁止地奴役,徹底地翻不了身了呀!忍足侑士覺得自己像是一匹還沒吃到羊就踩到了石頭滑了一跤摔在泥塘裡的落魄狼!


第7章 本大爺——交給忍足

  「跡部,這件事情,我們要不要先商量一下。」忍足侑士還是有些不死心地看著跡部景吾,希望同一個網球部,並且還是好部長的某位大爺會看在他是網球部死忠並且為網球部爭奪了很多成績的份上,給他留一條生路。

  「啊嗯?難道你覺得商量比能見到明天那華麗的太陽還要重要嗎?」跡部景吾完全不緊張地看著忍足侑士,誰讓這只狼今天一直開他玩笑,即使他知道那是他獨特的安慰人方式,但他才不是那麼好開玩笑的!

  這是後果加重了嗎?絕對是加重了?原本不是只要訓練翻倍嗎?現在已經威脅到他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了,這麼嚴重的事情,他還有猶豫的餘地嗎?

  「……我簽。」忍足侑士考量了一下,是繼續和跡部景吾耗下去加重砝碼,還是爽快地答應合算,最後的結果當然是爽快地答應來的合算,他可不希望到最後,他今天就見不到月亮了。

  拿過一支簽字筆,忍足侑士規規整整地寫上自己的大名,儘管那支筆被他握得快要斷掉了,他也不想要再表現出一絲自己的窘態。

  見到自己的兒子把賣身契簽好,忍足瑛士心裡大爽,越看跡部景吾越滿意,笑容也越發得加大了,恨不得把跡部景吾也拐來給忍足家管醫院,有他壓著,自己的兒子就別想偷懶!

  「那麼,資料我拿走了。」忍足侑士已經將自己幽怨的情緒藏在了心底,即使萬般的不願,也終究是簽了字,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了,索性不再管那不平等的合同,一把拿過了自家父親手中的資料。

  最後,頭也不回,禮也不行地直接離開辦公室,倒是跡部景吾很有禮貌地對著忍足瑛士行禮之後才離開。

  拿著資料,又看了一眼男孩,兩人才回到了冰帝。並且沒有回教室,而是去了學生會長的專用辦公室。

  忍足侑士記得自己上次想要找跡部景吾吐槽自己,就來這裡抽風了一次。不過,這次來做的可不是這麼無聊的事情,而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包含了他和跡部景吾怒火的事情。

  跡部景吾已經坐了下來,紅茶也沒有泡一杯,快速地開始翻閱那遝資料。雖然速度很快,但是卻看得極其仔細,生怕漏了什麼有用的資訊。

  忍足侑士在一邊看著跡部景吾看得極其細心,反而走到茶水間,開始煮起義大利紅茶,動作很是熟練,可以看得出他一個人在東京生活得很好。

  義大利紅茶很快就煮好了,忍足侑士倒了兩杯,放了一杯在跡部景吾的桌子上,另一杯自己端著慢慢地喝著,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的不是和跡部景吾一起看那份資料,而是在一旁等待著跡部景吾做定奪。

  雖然說看現在的樣子是不可能輕饒那個女護士了,但是他還是怕跡部景吾會一時間心軟,不過就算跡部景吾心軟,他忍足侑士可不會心軟,那個間接,直接導致他簽訂了不平等條約合同的罪魁禍首,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過了將近半個小時,跡部景吾放下了手中的資料,收整齊擺在一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端起放在一邊的義大利紅茶,喝了一口,心下有些驚異,竟然還是熱的!抬眼看向忍足侑士。

  「小景不用那麼感動喲,我不過是換了幾次紅茶而已。」忍足侑士笑得分外妖媚,就好像男女通殺一般,他還是忘了自己吃的虧,再一次在老虎頭上放貓咪。

  「本大爺才不會有那麼不華麗的情緒!這次的那個女人,就交給你了!」跡部景吾果然不是好惹的,在忍足侑士說出這句開他玩笑的話之後,他反而把自己的事情全部丟給了忍足侑士。

  當然不是想看忍足侑士出醜,僅僅只是想看到忍足侑士窘迫的樣子,那就像是一匹淋了雨的落湯狼,特別有趣,他算是明白忍足侑士總是開他玩笑的原因。

  忍足侑士千想萬想也沒有想過,跡部景吾會把那個讓他發那麼大火的女人丟給他處置,這是個燙手山芋。接吧,他做不好大概某位大爺就不會給他好臉色看了,不接吧,某位大爺也許現在就會和他翻臉。

  「跡部,你不想親自處決這個女人嗎?」忍足侑士絞盡腦汁,想不到自己可以全身而退的辦法,只能試探著問。

  「啊嗯?本大爺這是信任你!放開手去做吧。」跡部景吾修長的手臂一揮,很有氣勢,但是那笑著的華麗表情看在忍足侑士眼裡真的是很鬱悶,他可以不要這種差事嗎?他可以不要這種信任嗎?

  「跡部你就不怕我很容易就放過了那個女人?畢竟我可是對女人下不了多重的手呀。」忍足侑士再一次不怕死地試探跡部景吾,希望跡部景吾可以自動把這個燙手山芋給拿回去,然後自己吃了。

  「本大爺才不信你能輕易饒過那個女人?忍足侑士,你還瞞不過本大爺的眼睛。」跡部景吾信心十足地挑眉看著忍足侑士,大有,你有什麼招數都使出來吧的架勢。

  忍足侑士一下子噎住,聲音發到喉嚨口硬被憋回來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原來他大爺早就看透了他,那麼還給他下這麼多套,害得他還抱有著一絲不實際的希望,現在倒好,希望徹底破沒,他認命還不行嗎?他認命給某位大爺奴役,只要還能看到某位大爺那麼豐富的表情,還是挺值得的!

  「那跡部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就絕對幫你辦到位!」忍足侑士也不是那麼好吃虧的人,拼命地維護著自己的一點點小利益。

  「啊嗯?本大爺答應你!」跡部景吾想都沒想就一口應下,他以為忍足侑士會要求的是訓練偷偷懶什麼的,這種事情他還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畢竟忍足侑士的實力遠遠不止他表現出的那麼一些。

  「那以後我就直接叫跡部你小景了,答應了事可不能反悔喲。」忍足侑士心情大好地看著跡部景吾突然陰鬱下去的表情,心裡笑翻了天。


第8章 本大爺——打練習賽

  「忍足侑士!現在!立刻!馬上!和本大爺打一場!」跡部景吾臉色不好地瞪著忍足侑士,紅茶的杯子被他重重地放在桌上,就差沒敲出一個坑了。

  「是,是,小景。」忍足侑士無所謂地挑挑眉頭,站起身就往操場走,反正他早就被罰要和某位大爺打一場,是早是晚都不打緊了,只求某位大爺別一直用破滅的輪舞曲,手可是會吃不消的呀。

  畢竟不能因為他一個人的原因讓某位大爺的手用壞了呀!

  各自拿著網球拍,走到了網球場上,也許還是上課的時間,操場上並沒有什麼人,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走到場地中央。

  「正反?」跡部大爺語氣有些不和善地問忍足侑士。

  「小景發球就好了喲。還請手下留情呀。」忍足侑士有些慵懶地笑著,走回自己的場地,瞬間,眼鏡下的眼睛變得認真起來,光芒四射。

  「砰——」跡部景吾已經拿出第二顆球,而第一顆球,早已經在上個瞬間壓在了底線,忍足侑士看著從自己腳邊擦過去的球,右手推了推眼鏡,嘴角上揚了幾個度數。

  當跡部景吾第二個球發過來的一瞬間,忍足侑士已經站在了球會落地的那個點上等著,只不過那顆球好像早已知道了忍足侑士的預謀,調皮地在落地之後躍到了另一個詭異的角度。

  忍足侑士燦燦地松了松緊握的球拍,原本預備好的姿勢也懶散了開來。走回原點,再次做出預備的姿勢,握著球拍的手不禁更加得用力了,身體的每一寸肌肉都緊繃著,等待著跡部景吾的下一球,眼中的光芒越盛。

  「砰——啪——」這一球忍足侑士已經可以很好的接到,並且完美地回擊,同樣是個壓底線的球,精准率已經變成了習慣般的存在。

  「啊嗯!忍足你這個不華麗的傢伙終於認真了嗎?但是,贏者是,本大爺!」跡部景吾看著忍足侑士回擊過來的那球,笑得囂張卻華麗。

  接下來的就是持久戰,忍足侑士和跡部景吾都不是體力差的人,沒有一方願意認輸。若要是平時的忍足侑士,一定早就打出一個壞球,然後懶散地對著跡部景吾揮揮爪子表示自己輸了,但是這一次的忍足侑士卻是難得地發著狼性,或者說是難得在球場上發著狼性。

  眼看著幾個小時過去了,操場上的人越來越多,大多是些放學後參加運動部部活的人,而網球部的人也陸續來的差不多了,當然這是要除去萬年睡覺的綿羊同學的。

  只是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都好像並沒有感受到身邊的人越來越多,兩個人眼裡都只有彼此,汗水痛快地流淌著,雖然氣息不勻地喘息著,但嘴角卻都上揚著,眼裡的是享受著這一刻的快樂!

  當最後一球從忍足侑士的球拍邊上擦過時,這場只能算是練習賽的比賽已經結束了。

  忍足侑士和跡部景吾各自喘息休息了一會兒之後,走到場地中間,兩雙手握在一起,臉上的笑容是同樣的美麗,這是屬於運動少年獨特的美麗。

  只是,忍足侑士的笑容,好像在一瞬間變得有些不一樣了,跡部景吾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卻發現忍足侑士依舊緊緊地握著他的手,或者用抓著來得更加恰當,頓時心裡不明忍足侑士又要搞什麼鬼。

  「小景還真是很強啊,不過,手沒事吧,用了那麼多次破滅的輪舞曲。」忍足侑士抓著跡部景吾的手,就那樣隔著網拉著跡部景吾往醫務室的方向走去。

  忍足侑士到現在仍然能感覺到右手被破滅的輪舞曲擊中球拍,球拍從手中掉落時的麻木感,加上之後又是不停地在硬接著破滅的輪舞曲,忍足侑士當然知道這對用這招的跡部景吾來說,手的負擔同樣很大。

  「本大爺才沒有你那麼脆弱!」跡部景吾彆扭地想要繼續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自己怎麼用力都抽不回,有些怒了,頭朝著忍足侑士那邊偏過去,狠狠地瞪著忍足侑士。

  「小景這麼認真地看著我,我會以為小景喜歡我喲。」忍足侑士的笑容愈發加深,更有作勢要吻跡部景吾手指的架勢。

  「忍足侑士!」跡部景吾的怒火重新燃燒起來,更加用力地掙扎,只是忍足侑士的臉色突然有些不好,掙扎的力度稍微減輕了一些,眼睛看向忍足侑士那只抓著自己的狼爪。

  那只狼爪白皙且骨節分明,指腹和手掌掌心都有著一層薄薄的繭子,但手腕處,有些紅腫,大概是承受了太多次破滅的輪舞曲的原因,超出了手腕的負荷。

  「忍足侑士你這個笨蛋!」跡部景吾再次發火,卻沒有再掙扎自己的手,只是小心地不讓忍足侑士的手腕會有更重的傷勢。

  「我好感動,小景這是在關心我嗎?」忍足侑士好像並不在意自己手腕上的痛楚,依舊魅惑地笑著,離開了網球場,沒有了球網的間隔,兩人的身體更加的相近。

  「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跡部景吾難得地露出了一臉的無奈,也不管自己的表情是否華麗了,他是真的不明白這個被眾人稱作天才的人,腦袋裡裝的究竟是些什麼東西了。

  「小景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小景喲。」忍足侑士繼續露著狼般的笑容,就好像跡部景吾是那只羊一般。

  跡部景吾盯著忍足侑士看了幾秒,最終決定遵循自己的第六感,雖然說他覺得第六感很不華麗。

  「本大爺才沒那麼多閒空聽你說廢話!」跡部景吾說得就好像原本問出這個問題的並不是他自己一樣,雖然說完之後耳朵有些微紅。

  「是,是,小景最忙了。」忍足侑士附和著某位大爺的話,心裡卻是滿足地看著跡部景吾露出的不同表情,這些表情都是他一個人的,他可不希望除了他之外的人看到這些彆扭又可愛的表情。

  醫務室的路不遠,卻被他們走的好像有些漫長,不過,這樣漫長的感覺,沒有一個人討厭,反而很是安心。


第9章 本大爺——去誰家住

  「哢——」當醫務室的門被打開之後,忍足侑士發現執勤的老師竟然不在,不禁挑了挑眉,看向跡部景吾,同時側過半個身子讓跡部景吾進來。

  「沒想到冰帝也會有這麼不華麗的醫務老師,竟然在執勤時間擅自離崗。」跡部景吾好像是很不滿自己這麼華麗的冰帝也會有這樣的事情,眉頭更加得緊鎖,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氣中帶著一些緊張。

  「小景,不用擔心,把你的手交給我吧。」忍足侑士笑著熟練地從一個角落翻出了醫療箱,厚重的醫療箱裡好像什麼都有。忍足侑士坐在病床上,打開醫療箱,隨即抬眼看了下跡部景吾,居然還站在那裡,有些渾身不自在的樣子,只好無奈一笑,騰出一隻手,一把拉過跡部景吾。

  跡部景吾正全方位地打量著醫務室,卻冷不防地被忍足侑士這樣一帶,整個人一下子就坐在了病床上,一隻手還被忍足侑士那只狼抓著。

  「忍足侑士你最好真的會弄,不然本大爺可饒不了你!」跡部景吾可不太放心把自己的手交給忍足侑士,這萬一原本並沒有什麼大礙的手給忍足侑士這半路出師的醫生瞎折騰壞了,可就太冤了。

  忍足侑士只是勾勾嘴角,繼續笑著,隨後在醫療箱裡翻出止疼噴霧和雲南白藥氣噴霧,又翻出了幾卷繃帶。

  「忍足侑士!你別和本大爺說,這種小傷要用到綁帶!」跡部景吾眼看著就有些不對,再看到忍足侑士有些玩味地用手指擺弄著那些繃帶,左眼一抽,把自己的手縮了回去。

  「小景,這你就不懂了,這傷雖然看起來不嚴重,可是如果不好好地保養,會有惡化的可能,我可是將來要做醫生的人,小景你就是我的第一個病人,我一定會好好地對待你的。」忍足侑士特地湊近了跡部景吾,把腦袋貼在跡部景吾的頸邊堅定地說著,隨後趁跡部景吾一身的不自在,動作飛快卻謹慎地將噴霧依次噴上了跡部景吾的手,那修長的手指在忍足侑士的手中輕輕地捏著,噴霧涼涼的,很舒服,讓跡部景吾愜意地微閉上了眼。

  噴霧噴完,那繃帶的感覺就不是很好的,跡部景吾穿的衣服都是特定的布料,柔軟又不會刺激皮膚,而這繃帶,雖然也是上乘的貨色,卻依舊讓跡部景吾感覺到了粗糙,很不舒服。

  「這繃帶,太不華麗了。」跡部景吾不滿地看著那已經把手覆蓋住了的繃帶,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腕,是沒有之前的脹痛感了,不過這麼不華麗的東西,他可不要一直綁著,等到離開忍足侑士的視線他就把這東西給拆了。

  「小景,下次想做壞事情別當著那人的面想呀,我會看緊你的,這綁帶你是別想拆下來了。」忍足侑士笑著伸出右手,輕輕地觸了觸那繃帶,愈發得覺得跡部景吾可愛了。

  當然這念頭要是被跡部景吾知道了,忍足侑士可就真的要遭殃了。

  跡部景吾被忍足侑士說中心思,一下子有些窘迫,卻仍不忘自己的華麗準則,看著忍足侑士的眼睛就開始反駁。

  「啊嗯?誰說本大爺想做壞事?本大爺怎麼可能做這麼不華麗的事情?」跡部景吾嘴硬地否定掉那些原本就只是想想的事情,畢竟這手還是他自己的,忍足侑士的話,還算有一定的可取性,他就勉強地綁著這繃帶吧。

  只不過,這繃帶怎麼越看越眼熟,跡部景吾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學校裡也有一個手上整天綁著繃帶的人——白石藏之介。

  實在是太不華麗了,繃帶這麼不舒服的東西,怎麼會有人喜歡到整天綁著。

  「既然小景沒有想,那麼就和我一起回去吧。」忍足侑士突然腦子裡想到了一個計畫,有些認真地看著跡部景吾。

  原本這句話說出來,尤其是從忍足侑士的嘴裡說出來,跡部景吾一定會覺得忍足侑士安了什麼難測的心思,不過,忍足侑士這樣的人用這麼正經的表情說出這句話,他倒是不得不重視起來了。

  「本大爺為什麼要去你那個不華麗的地方?」跡部景吾很是疑惑,卻依舊挑了挑他華麗的眉頭,示意忍足侑士快點給他解釋清楚。

  忍足侑士把醫療箱整理好,放回原處,隨後坐回病床上,看著跡部景吾,繼續認真地盯著,之後,咧嘴笑了起來。

  「哈哈……小景你實在是太可愛了……哈哈哈……」忍足侑士有半晌沒有緩過來,而跡部景吾的臉色卻是一下子就黑了起來,他就不應該相信忍足侑士這傢伙會有什麼正經事!

  「忍——足——侑——士——!」跡部景吾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叫出忍足侑士的全名,這讓忍足侑士渾身一個激靈,馬上止住了笑意,擺正了自己的表情,隨後繼續一臉正經地看著跡部景吾。

  「小景啊,我不是在開玩笑,先不說你的手怎麼樣,那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鬼你總不能帶回家養吧?不要說是明眼人,就算是一般人,看到那個小鬼也會想到小景你,要不是我瞭解你,也會把那個小鬼當做你的私生子的呀。」忍足侑士有些不滿那個冒出來的小鬼長得這麼像跡部景吾,要真說這個小鬼和跡部景吾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他還真的不信,不過,私生子什麼的,一定是不可能的!

  跡部景吾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自己那些不華麗的心情,看著忍足侑士的眼神好像真的不像是開他的玩笑,而他說出的話,也不乏道理,也就思考了起來。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鬼,他是真的不認識,不要說不可能是他的私生子,就算是親戚中,他也確定沒有這個小鬼,如果親戚中真的有這麼像他的小鬼,一定早就鬧得沸沸揚揚的了,不可能到現在才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這樣就更加不可能把這個小鬼帶回家,但是忍足侑士的家就不同,忍足侑士是離開關西的家族到東京來一個人生活的,而房子也是自己租的,所以就不用擔心別人的閒言碎語,尤其是現在忍足瑛士知道了這個小鬼的存在也沒有說什麼,那麼忍足家一定就不會多嘴和跡部家的人說閒話。

  不過,他,為什麼要去忍足侑士家?


第10章 本大爺——不該奢望

  「啊嗯,那個小鬼就暫時放你家了,但本大爺才不會去那麼不華麗的地方。」跡部景吾想了片刻之後,仍然不願住在忍足侑士家,誰知道他住進狼窩會發生什麼,不信任地瞥著忍足侑士。

  忍足侑士輕笑了幾聲,才在跡部景吾的不滿目光下再次忍住笑意,隨後正色。

  「小景,那個小鬼只信任你,誰都看得出,我之前能給他上藥都是因為你在我身邊。」說到這裡,跡部景吾當然就明白了,只是他真的不明白那個小鬼為什麼會對他比較特殊,也許,他和那個小鬼真的有什麼聯繫。

  忍足侑士見跡部景吾神色漸朗,從病床上站起來,輕拍了一下有些褶皺的白色床單,做了一個紳士的禮,把手伸在跡部景吾的面前,嘴角牽起一絲邪魅的笑容。

  跡部景吾嫌棄地拍掉忍足侑士的狼爪,自己從床上站起來,走向門口。

  忍足侑士收回手,推了推眼鏡,嘴角維持著弧度,長腿一邁,比跡部景吾快上一步,率先打開了門,側過身讓跡部景吾先走,卻不料又遭到跡部景吾的一瞥。

  「小景這麼看著我會讓我以為你想要我把你抱回家喲!」忍足侑士反而愈發覺得跡部景吾可愛,不過可愛這個詞,他可是不準備再說出來了,不然大概下一次,就該輪到他包紮了。

  「你想像力太豐富了忍足侑士!」跡部景吾原本看到忍足侑士的手還想問一句,現在聽到這話,他覺得忍足侑士一定好的不能再好了!他為什麼要擔心他的手!多此一舉!

  「那麼小景今天晚上就回去整理行李吧,我這邊有空房。」忍足侑士也不再開玩笑了,這次的事情,有點蹊蹺,既然小景把事情交給他了,那麼他就一定調查清楚。

  那個護士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打小孩子,一定是有人在背後做了什麼手腳。思及此處,忍足侑士的眼鏡開始反光,嘴角的笑容變得莫名的陰沉,當他和小景都是傻子嗎?太單純了呀。

  忍足侑士的心裡已經有了底。

  跡部景吾瞥了一眼忍足侑士,隨後揚著下巴,不再看忍足侑士,徑直朝停在被玫瑰花包圍的大門口的加長版勞斯萊斯邁開步子。

  回到家中的跡部景吾徑直大步邁到了游泳池邊,傾身倒下,墜入水中,沒有爆炸性的水花,有的只是深邃的漩渦。只是片刻,便浮上了水面。

  「少爺!少爺!——」在一邊的管家急得連聲叫喊著,生怕跡部景吾出什麼事情,已然花白的鬢角上滴落下幾顆汗珠。

  跡部景吾沒有理會管家的聲音,或者說他完全沒有意識到管家在叫他,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半隔著水面,望著有些泛紅的天空,半晌過後,終於又露出了張揚的笑容。

  他好像已經想明白自己應該怎麼做了,只不過,現在需要的是時機,一個把那個小鬼介紹給自己父母的時機,不可能一直把那個小鬼放在忍足侑士的家裡,且不說那是一個狼窩,即便是沒有一點兒的危險,也不可能讓那個小鬼永遠地呆在別人的家中。

  一夜好眠。

  而忍足侑士卻有些傷腦筋了。

  他在跡部景吾走後就一點兒也不敢磨蹭,回家收拾東西,雖然說家裡也不至於太糟糕,但是要符合某位大爺的美學卻還是有些難度的。

  推掉了最近剛釣到的長腿美眉,回到家中就開始將一些不華麗的東西給收拾掉,而空出的那間房也按照一般孩童的喜好佈置完畢了,就等著跡部景吾拿著行李過來。

  可是當忍足侑士將一桌豐盛的菜肴擺放在桌子上等待著跡部景吾到來時,他突然想起來,某位大爺好像並沒有確切地回復他會不會今晚就搬過來,這倒是他的疏忽。

  一等,就等到了茶飯盡涼。

  忍足侑士有些無奈地聳聳肩,安慰了一下自己,刻意沒有去看牆上勤勤懇懇指向淩晨一點的藍色妖姬浮雕的鐘。

  再沒有胃口去動筷子,只能禮節性地用保鮮膜包好飯菜,放進了冷藏箱。舒絡舒絡有些僵硬的骨頭,沖了個熱水澡,有些鬱悶地窩進自己的被子,開始小小地埋怨一下跡部景吾。

  同樣的一夜,卻是怪夢擾人到天亮。

  醫院裡,護士雖然值班,卻也已經不在男孩的病房裡了。偌大的病房內,一張蒼白的king病床上,男孩小巧的身子蜷縮在一起,雙眼微閉,睫毛輕顫,看起來並沒有睡著,不知道是在恐懼著什麼還是對這裡感到不安,也許只是因為,還是小孩子吧。

  可是,直到天際泛出白光,男孩還是沒有睡著,原本好不容易紅潤起來的臉頰也變得蒼白無力,偷偷睜開的眼睛裡依舊什麼都看不出。

  他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等到父親大人,也許他不應該如此地奢望,畢竟昨天他已經和父親大人見到了一面,而且父親大人還喂他吃了東西,如此地關心著他,他怎麼還可以期盼著父親大人今天還會過來。

  冷靜下來之後,他看了看窗外,好像什麼都看不到,想要坐起來一些,卻一下子翻到了地上,摔得有些疼,卻沒有哭,更是沒有表情,就好像這樣的事情並不值得他去哭泣,或者說他已經習慣了摔倒。

  「嗯?我是忍足侑士……」忍足侑士被一陣鈴聲吵醒,原本就怪夢纏繞了一夜,這會兒剛有些迷糊,就被鬧醒了,心情雖不好,卻還是秉承著自己的風度,接了電話。

  「啊恩?忍足侑士你這個傢伙不會還在床上吧!本大爺給你五分鐘,立刻下樓!」跡部景吾的聲音讓忍足侑士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一下子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拉開深藍色的窗簾,如預想的一樣見到了跡部景吾的身影。

  淺棕色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顯得不可一世,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插在西褲的口袋,背倚著一輛銀色的賓利,臉上帶著他再熟悉不過的彆扭又驕傲的表情。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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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本大爺——假髮被扯

  忍足侑士自然是不敢怠慢,原本要花半個小時整理著裝儀錶,現在只用了三分鐘,畢竟某大爺的命令他可是不敢違抗的。

  對著鏡子最後正了正領帶,剛下樓就見到跡部景吾滿臉的不耐。

  「五分十二秒!忍足侑士今天訓練翻倍!」跡部景吾側身拉開車門,長腿一邁,坐到駕駛位上,留下一串幾乎看不出的汽車尾氣給忍足侑士。

  「啊啦,小景的起床氣還真大呀。」忍足侑士想要推自己的平光眼鏡,手到一半,卻發現自己並沒有戴眼鏡,燦燦地放下手,插入西褲口袋。

  跡部景吾當然不是臨時改變自己的意圖才留下忍足侑士一個人的,一切都和他計畫的一樣,當然忍足那個傢伙他可是不擔心,球場上多年的默契足矣。

  忍足侑士並沒有超過五分鐘,作為一名冰帝的網球部正選隊員,對於時間的概念當然是不會錯的,而跡部景吾故意說他超過了時間,只能說明這是給他的暗號。

  當跡部景吾到達醫院的時候,忍足侑士已經在醫院門口了,兩人只是對了一個眼色,就若無其事地走進醫院,來到男孩的身邊,瞥見男孩微青的眼眶,跡部景吾的心再一次揪緊了,揉了一下男孩的紫灰色頭髮。

  「啊嗯,這小鬼太麻煩了,忍足你隨便找個人看著,本大爺先回學校了!」這聲音不大,卻足以讓躲在門外偷聽的人瞭解的一清二楚。

  「是,是,小景還真是心軟呀。」忍足侑士在這種關鍵時刻也還不忘調侃一下跡部景吾,雖然想拍跡部景吾肩膀的狼爪被躲開了。

  只要稍微留心一下,便可以發覺本應在睡夢中的男孩的臉部肌肉抖動了一下,身體僵硬了一瞬間。

  他果然是在奢望,父親大人能夠在今天看他一眼已經是奇跡的存在了,他卻還奢望從父親大人的口中聽到一些安慰的話語,這樣太不華麗了。

  呼吸漸漸均勻下來,他要乖乖聽話,變得華麗起來,不能再做生病這種不華麗的事情。

  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先後離開了醫院,而忍足侑士則是從醫院出來後又從醫院的偏門走進了醫院,當然,他沒有忘記變裝,平光鏡原本就只是裝飾物,沒有了平光鏡的遮擋,每一個死角都看的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病房內的護士,毫不友善地拍醒了男孩,隨後就要給他打針,只不過,男孩不知為何突然掙扎起來,那瓶子上的是瞞不過男孩的眼睛的,而忍足侑士更是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單詞的意思。

  只是……這背後的黑手,還是沒有露出馬腳,要調查這兩名護士的背景,最好……再多一點線索!不過,當務之急是阻止這名護士!

  「砰——」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戴著護士帽面目猙獰的護士突然嚇得摔掉了手中的注射了麻醉劑的針筒,硬抓著男孩的左手也松了下來,張了好幾次嘴,都沒有發出聲音。

  忍足侑士剛想說些什麼,那名護士就像是瘋了一樣,猛得一把推開擺滿藥物的推車,朝著門口沖去!

  忍足侑士反而鎮定地側了側身,冷笑著看向被門外五個保衛人員制止住的護士。

  「怎麼樣?還跑麼?我知道你不會說出你背後的人是誰,不過……我不急。」忍足侑士摸了摸自己紫灰色的假髮,突然溫柔地笑看著那名護士。

  「敢動我忍部家的孩子,就要知道後果是什麼!」忍足侑士看著護士的眼睛裡冒出的疑惑和張開的嘴,心裡一陣的明朗。

  「什麼忍部!這不是跡部家的孩子?!」原本只是慌亂的護士這下終於顯現出了恐懼的狀態,之前還在想要掙脫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呵!真不知道是哪家的人,想要害人都會弄錯物件。」忍足侑士這句話說的清清楚楚,想必有些人一定也聽見了。

  他真是,期待之後的動靜呀。

  沒有關緊的窗戶帶進一陣風,卷起蒼白的窗簾,男孩面對窗戶坐著,靜靜地聽著身後的紛擾,眼裡沒有一絲波動。

  他好久都沒有遇到這種狀況了,自從他搬到那間空曠的別墅之後,就再也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件。作為跡部家的長子,他是知道的是凝血劑,而注射凝血劑是讓他死亡,之前也總是遇到這種事件,他必須保護好自己。

  忍足侑士處理完事情,讓人把護士帶下去之後才發現男孩那小小的身影背對著門口,蒼白的小臉對著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想些什麼,只是那股傲勁還真是和跡部景吾一模一樣。

  無奈地搖搖頭,坐在他的身邊,想要揉揉他的頭髮,卻又怕他會抗拒,畢竟,就算他帶了一頂紫灰色的假髮,他也不是跡部景吾,小孩子是很敏感的。

  「啊啦,之前那個哥哥只是為了配合我演一場戲,並不是真的要對你說出那樣的話的喲,別看他那個樣子,他可是很關心你的呀。」忍足侑士突然有些局促,面對一個小小景,他還真是不知道怎麼安慰人了,不過,這個孩子的話,應該和別的孩子不同吧,這種年紀就會這樣隱忍,只不過,小孩子還是像孩子一些比較好。

  這種年齡就應該調皮搗蛋,做一些傻事,太乖了反而讓人不知所措呀。

  男孩沒有回答,繼續看著窗外,只不過,心裡有些暖暖的,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但是,他知道,這個人對他沒有惡意,即使他帶了一頂和父親大人頭髮顏色一樣的假髮。

  窗外,一個病人伸手扯了扯樹枝,翠綠的枝條斷了一截,而窗內,男孩伸出白白嫩嫩的小爪子,用力一扯忍足侑士的假髮,假髮掉落了一半,掛在忍足侑士的腦袋右邊。

  忍足侑士只覺得自己魅惑微笑的嘴角突然不聽話地抽動了兩下,整個面部表情就突然不協調僵住了,側過身低下頭,看到一張面無表情的小臉,頓時有一種想要咆哮的感覺。


第12章 本大爺——初次張口

  依舊沒有等到男孩的話語,不過能夠拉扯他的頭髮算是有進步吧,忍足侑士戴正自己的假髮,伸出雙臂,抱起男孩,沒有預料中的掙扎,而是乖乖地伸出兩隻手抓著忍足侑士的衣領防止自己掉下去。

  「我們這就去換衣服,換好衣服帶你去見小景,啊啦,就是那位很關心你的……哥哥。」忍足侑士說到這裡卡了卡,他打心底裡覺著跡部景吾更像男孩的父親。

  「呀咧……好像,忘記帶衣服來了。」忍足侑士走到一半突然僵住了,想要用手推自己的眼鏡,卻發現自己不僅沒有戴眼鏡,而且自己的兩隻手都沒有辦法騰出來。

  忍足侑士硬著頭皮就這樣抱著男孩從醫院裡走了出去,出院手續當然是直接免掉,等到他以後再處理吧。

  街上紛紛嚷嚷的人群都突然靜止了一般,好些人小聲地對著身邊的熟人議論起來。

  而那些手指指著的正是抱著還穿著病服的男孩的忍足侑士,而那些並不大的聲音卻一句句地傳到了忍足侑士的耳朵裡。

  「這年代,樹林大了什麼鳥都有啊,這麼好好的一個青年怎麼就喜歡小孩子。」附帶著一聲歎息,顯得誠懇。

  「唉……員警也不來管管人販子,這樣下去怎麼得了。」某位義正言辭的過路人讓忍足侑士的眉毛又抽動了一下。

  不愧是和小景長得很像的孩子,一句話不說就可以把人置於這種地位,還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還是小景可愛些,這孩子,早些還給小景的好呀。

  忍足侑士快速地穿梭在各個商場中,卻發現,根本就沒有適合這個男孩的衣服,因為……他是敏感性皮膚,再名貴的衣服不是適合他的皮膚性質的就會起紅點。

  這種事情不都應該是小景來做嗎?他扮演一個嚴厲的父親就好了呀。

  「呀,這可麻煩了,我們穿原來的衣服怎麼樣?」忍足侑士有些頭疼地看著明顯臉色更加不佳的男孩,經過這一個上午他都已經可以習慣性地抱著這個男孩了,而且學會了單手托抱。

  騰出來的右手就做一些瑣事,比如說……

  現在,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看著通訊錄的第一個號碼。

  小景。

  要不要打過去呀?

  嘛,算了,這點事情都辦不好,指不定小景要讓他訓練翻倍了呀。

  忍足侑士最終還是作罷了,揉了揉男孩的紫灰色頭髮,再戳了一下男孩帶著嬰兒肥的臉,捏一下小鼻頭。

  唉,沒有小景好玩,都沒有一點反應的呀。

  忍足侑士突然見到男孩的嘴巴開始顫抖起來,隨後半張半合,一時很激動,都拿出了手機按下了錄音鍵,就等著男孩說出第一句話。

  「啊嘁——」男孩抖動了一下身體,打出一個噴嚏。

  睜開微濕的眼睛,睫毛撲閃撲閃,眼裡帶著一絲狡黠,想的東西都浮在臉上了,父親大人可不是你可以染指的!

  過了片刻。

  忍足侑士才有些呆愣地看了看依舊在快速走動的錄音時間,一閉眼,狠狠地按掉電源鍵,深吸了兩口氣,露出一個一直在鏡子裡練的魅惑笑容,除了面部有些僵硬,心裡更是僵硬的不行。

  至於跡部景吾當然也沒有清閒地呆著,他正在改裝忍足侑士的家,畢竟這裡即將是他入住的居所,雖然公寓樓實在是太不華麗了,但是看在那個小鬼的份上,就勉強住一段時間。

  三個小時前,跡部宅。

  跡部景吾看著難得聚齊的父親和母親,恭恭敬敬卻依舊沒有捨棄自己的驕傲,邁著長腿走過去,露出自信的笑容。

  「父親大人,沒記錯的話,跡部家,有繼承人出去歷練的慣例吧?」

  跡部景吾的父親大人沒有抬眼,卻也沒有否定跡部景吾。

  「二十歲,既然二十歲之前定會被請出家門,那麼不如自己邁出這一步。父親大人,請准許我搬出去。」跡部景吾鎮定自若,儼然一個孩子長大了,也有主意了的模樣。

  「景吾啊,你有沒有足夠的覺悟!」跡部景吾的父親大人放下手中的電腦,看了一眼跡部景吾,隨後又繼續關注自己的股市。

  「父親大人,我有足夠的覺悟。」跡部景吾對於自己尊敬的家人不會用本大爺來自稱,但是他並沒有放低自己的身份,他可是跡部家的人!

  「規矩你聽說了吧?所有的信用卡都會凍結,金卡都不能用,要靠自己的雙手,做的到就去收拾東西。」跡部景吾的父親大人好像早就料到自己的兒子會有這麼一天,並不是特別的驚訝,而是頭也不抬地說完這串話,就好像已經練過無數遍一樣,而坐在一邊的跡部景吾的母親大人也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景吾在同齡人中,尤為出眾,早些出去歷練也好。只是……這裡面似乎有貓膩。

  跡部景吾的父親大人眼眸微斂,心思已不在股票那彎曲綿延的線上。

  直到跡部景吾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一個行李箱,裡面只有幾件換洗的衣服加上自己平時的一些存款,輕裝走下樓的時候,對著自己的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鞠了一躬,這才聽到母親大人的一句話。

  「路上小心。」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話,卻已經包含了作為一個母親的所有關心,即使她有著跡部夫人的這個身份,卻依舊是一名為人母的普通女子。

  「本大爺出發了!」跡部景吾這句話是在走出自家宅門口才說出來的,耀眼的陽光照射在跡部景吾的身上,更增添了他作為王者的光輝。

  而現在,跡部景吾正不滿地看著裝修公司換掉忍足侑士的大門,公寓樓的大門一般都是深棕色的,而在跡部景吾的指揮下,已經換上了一扇看起來價格不菲功能齊全絕對安全係數超高的防盜門。

  原來的那扇普通防盜門已經被裝修公司回收走了。跡部景吾帶出來的現金也並不多,畢竟一般錢都是放在卡裡的,這些現金原本也只是給網球部裡幾個貪嘴的買零食的,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安全第一,尤其是有個孩子在。

  抱著男孩正巧走到自己公寓樓門口的忍足侑士看著裝修公司的人員往外撤,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快走幾步乘上電梯。

  在看見一張白色大門上鑲嵌著幾朵紅色玫瑰的時候,他有種想要下樓的衝動,強忍住,對著站在門口的跡部景吾露出了一個不華麗的笑容。


第13章 本大爺——要跟誰睡

  「笑得這麼不華麗,怎麼樣,這門夠華麗吧!」跡部景吾一隻手扶在門把上,輸入密碼,隨後指紋認定,虹膜認定,終於門開了,房子內的裝設倒是沒有改變,只不過整體深藍基調的房子弄上了這樣一個大門,還真是讓人有一種進入了異空間的感覺。

  「小景,你怎麼就把門換了。」忍足侑士托了托男孩,脫下鞋子,換上室內拖鞋,順帶右手關上了那扇華麗的大門,正準備打開電燈卻被跡部景吾阻止了。

  忍足侑士看著拉住自己手的跡部景吾一臉的嚴肅,也不再掛著那張笑著的臉了,一雙眼角上挑的眉眼刻畫在棱角分明的臉上,擺出一個好看的形狀。

  帶著一些格外吸引人的認真。

  正在忍足侑士和跡部景吾對視的起勁的時候,男孩開始掙扎起來,忍足侑士有些尷尬地揉了揉男孩的頭髮,卻發現男孩並不聽話,還在掙扎,只能把他放下來。

  終於下地的男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病服,隨後,小臉上帶著一些緊張和敬畏,對著跡部景吾就是一個九十度鞠躬。

  「呃……小景,我看我們還是坐下來說吧。」忍足侑士終於是忍不住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打開了窗簾,讓陽光照射進來,平日裡,忍足侑士是不怎麼打開窗簾的,他還是喜歡開著電燈,那種陽光照射進家中的感覺不適合他。

  他是一匹在夜間等候狩獵的狼,只不過,現在因為家中多了兩個人,打破了他這樣的定位,既然有家的溫暖,就無須那樣的冷冽了。

  就讓這暖橙色的陽光融化一室的深藍,忍足侑士對著窗外勾了勾嘴角。

  「大白天的笑這麼難看要勾引哪個女人?啊嗯?」跡部景吾一巴掌拍上忍足侑士的肩膀,眉頭皺在一起,晃了晃手中剛從餐桌上拿起的沒有一點茶水的杯子。

  忍足侑士繼續笑著接過白瓷茶碗,那茶碗上蔓延的瑰色花朵都立刻遜色了幾分,修長的手指熟練地從冰箱裡拿出上好的紅茶。

  「這不是就小景一個人嘛。」忍足侑士邊忙活手裡的事情邊調侃跡部景吾。

  「啊嗯?你的意思是這個小鬼不是人?」跡部景吾看著規規矩矩跟在他身後的男孩有些無奈,雖然他已經習慣身後跟著樺地,但是他還真是不習慣身後跟著一個六七歲的小鬼,怎麼看都有點虐童的嫌疑吧。

  忍足侑士的眉角一跳,原本上揚的嘴角也下滑了幾度,倒好手中剛煮完的紅茶,把茶碗遞給跡部景吾,又拿起一杯蹲下身,吹了兩口,遞給男孩,才拿起自己的那杯喝上一口茶,休息一會兒。

  「看來你照顧的不錯?」跡部景吾有些詫異地看著忍足侑士,眼裡更多的是認可。

  「小景託付給我的人我當然要好好照料著呀。」忍足侑士顯然沒有太多的心思去開跡部景吾的玩笑,也沒有太多的精力去和跡部景吾玩文字遊戲。

  他全身鬆懈地坐在皮質沙發上,微閉上眼眸。

  跡部景吾難得的沒有開口說些什麼,慢慢地品著自己手中的紅茶。

  這味道,多煮了三十二秒。

  忍足這傢伙有心事啊,這個不華麗的傢伙究竟在想些什麼!

  本大爺在這裡他就不知道說出來?!

  想著,跡部景吾就莫名得窩火,重重地放下茶碗,這一聲,倒是驚著了男孩,讓他顫抖了一下。

  父親大人生氣了!不過……現在這個樣子的父親大人才像是他印象中的父親大人,忍足大叔要倒楣了!看他還敢捏他的鼻子!看他還敢隨便揉他的頭髮!本大爺的頭髮是你可以摸的嗎?!本大爺的頭髮只有父親大人可以摸!

  男孩的嘴角帶著一些幸災樂禍的笑,只不過在場的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

  「小景,給我五分鐘,五分鐘就好,讓我靜一靜。」忍足侑士突然開口,聲音有些低啞,眼睛依舊沒有睜開。

  他一個晚上被怪夢纏繞,早上又做了那麼些費神費力的事情,現在想要休息一下,在屬於自己的空間內整理一下自己的心緒,儘管這間房子已經不是只有他一個人了。

  不過,讓小景看到他這種狀態也沒有什麼事吧,畢竟,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藏得住小景的眼睛呀。

  「忍足侑士!把你那不華麗的樣子收起來,有什麼事不能和本大爺說?啊嗯?」跡部景吾不滿地盯著忍足侑士,恨不得把他看出一個洞。

  「啊啦,小景的視線這麼熱烈,我還真有些不好意思呀。」忍足侑士緩緩睜開自己的狼眼,側過頭,對上跡部景吾的眼睛,眨了兩下。

  「萬年發情就不能消停一下,啊嗯?」跡部景吾看著這樣的忍足侑士,莫名的覺得忍足侑士還真是有風騷的資本。

  「是,是,小景,你的房間我昨天就收拾好了呐,至於這個孩子,是跟你睡還是跟我睡?」忍足侑士從沙發上站起來,牽過男孩的手,好整以暇地詢問跡部景吾的意見。

  「除了這個,你就沒有其它的事情要和本大爺說?」跡部景吾一動不動地坐在位置上,右手隨意地放在膝蓋上,左手手指不規律地敲著餐桌。

  忍足侑士蹲下來,看著男孩,笑了一下。

  「聽哥哥的話,呆在房間裡,我們過會兒就過來。」忍足侑士說完這句話,就牽著男孩的手把他帶到了自己的房間,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後悔了。

  可是……房門已經關上了。

  他的房間裡還有一些畫冊……

  不知道有沒有收拾好。

  這個孩子很乖,應該不會亂翻吧……

  忍足侑士努力阻止自己抽搐的嘴角,整理了一下衣領,回到客廳,坐在跡部景吾對面。

  「幕後黑手的線索還太少,他們居然想要害死這個孩子,不過,看起來這件事情和小景你關係不淺,你想想你們家有沒有什麼仇家。」忍足侑士已經把精力全部放在這件事情上了,他絕對不會允許有誰傷害他身邊的人。


第14章 本大爺——不吃白飯

  「啊嗯,商場上的仇家本大爺不清楚,不過,現在,本大爺沒有收入來源,明天去找兼職。」跡部景吾好像並不是要忍足侑士說這件事情,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當然更不會這麼容易就解決,裡面涉及到的方面太多,也不會有哪個仇家這麼顯露在表面,那種人還真是沒有資格做他跡部家的對手的!

  「誒?」忍足侑士覺得自己好像幻聽了,腦袋突然一愣,僵著,眼睛忘了眨。

  小景說什麼?

  沒有收入來源?兼職?

  這種事情會從某大爺的嘴裡說出來?

  「忍足侑士!閉上你那不華麗的嘴巴!」跡部景吾瞪了忍足侑士一眼,左手一拍桌子。

  「小景,你莫非也離家出走了?」忍足侑士帶著一些疑惑,似笑非笑地緩緩吐出這句話,拿起桌上的紙巾,擦掉從水杯中震出的茶水。

  「啊嗯,別把本大爺想的和你一樣不華麗,本大爺這是出來歷練。」跡部景吾左手撫上自己的淚痣,笑得自信滿滿。

  當然,還要來奴役一下這匹色狼。

  被關在忍足侑士臥室內的男孩繞著房間走了幾步,發現沒有人,松了松自己的小筋骨,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右手抹掉自己因為哈欠溢出眼角的淚水,走到忍足侑士的床邊,坐了下來。

  小短腿在床邊晃來晃去,眼睛四處望著,沒過一會兒就從床上跳了下來,因為他覺得床板不太舒服。

  小手掀開床單,從床單下拿出了一本東西。

  「原來忍足大叔喜歡放那麼多母貓在床單下,怪不得父親大人總說他不華麗!」男孩滿眼嫌棄地翻著手中的畫冊。

  封面上一群泳裝美女,在海灘邊玩的不亦樂乎,水花晶瑩。

  第一頁是戴眼鏡的身材高挑惹火的禦姐,第二頁也是禦姐……一直到最後一頁都是禦姐。

  男孩將手中的畫冊放進忍足侑士的床頭櫃抽屜內。

  在打開抽屜的時候,看到了一本類似筆記本的東西,還上著鎖。

  男孩拿起那本深藍色復古風的厚本子前後看了兩下,無聊地放回原位。

  偷看別人日記這種不華麗的事情他才不會做呢!

  父親大人說過要尊重他人的*,就算是忍足大叔這樣沒品的色狼也還姑且算是有*權的人。

  走到書架邊,隨手拿起一本書。

  《純情羅曼史》,這是什麼書?看起來就是些情情愛愛的,無聊。

  男孩塞回手中的書,又繼續尋找著能讓他感興趣的東西,卻發現書架上的書都是些愛情劇,完全沒有他想要看的東西,不免對忍足侑士的印象更加的壞了幾分,而自家的父親大人的印象自然是增加了幾分。

  「不就是有人要害本大爺嗎?這種事情父親大人不是應該很快就解決嗎?」男孩又坐回了床邊,無聊地嘀咕起來。

  都是忍足大叔,原本就難得見到的父親大人好不容易回來,還要被他霸佔著!

  「最討厭忍足大叔了!」男孩繼續不滿地叫了一聲,隨後鑽進忍足侑士的被子,躺在那張大床上開始睡覺。

  他不想再去管大人們的事情了,那些複雜的事情他多多少少也有所耳聞,但是不需要他去做什麼,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至於父親大人為何會回來這麼久,他也找不到原因,現在他能做的就是睡個好覺,把自己弄得華華麗麗的,這樣父親大人才不會嫌棄他,自己才能算得上跡部家的孩子。

  忍足侑士終於弄清楚了跡部景吾現在的狀況,有些無奈,卻也沒有辦法去改變跡部景吾的做法,即使,跡部景吾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但他忍足侑士想要養兩個人,還是不成問題的,現在主要的問題就是。

  小景不可能會做白吃白住的人!他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做一個吃白飯的人。

  「小景,我記得附近有家咖啡廳好像招服務生呀。」忍足侑士準備提出自己的寶貴意見,當然得到的是跡部景吾的一瞥。

  「你是要本大爺去賣笑?啊嗯?忍足侑士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啊?」跡部景吾坐在沙發上,一手換著電視頻道,一手拿著忍足侑士準備好的玫瑰酥糕點往嘴裡送。

  「當然不是,我怎麼可能捨得小景去抛頭露面呀。」忍足侑士哭笑不得地擺擺手,看著自己手中的一塊玫瑰酥有些下不了口。

  「怎麼?你還擔心本大爺會白吃白住你的?」跡部景吾看著忍足侑士那不華麗的表情,一下子按掉了電視的電源,把遙控器丟在茶几上。

  「小景,要不,你看這樣如何?你整理屋子來抵消住宿費和伙食費。」忍足侑士心裡那叫一個不是滋味,他總覺得自己的好日子到頭了,奶爸他真的是當不來呀。

  「本大爺可不是來當你保姆的!明天本大爺就會找到兼職,到時候你別再唧唧歪歪的!」跡部景吾不敢置信地看著忍足侑士,怒火頓時升了起來,騰地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幾步就走到了男孩呆的房間,右手拉開門,長腿邁進去,砰地關上了房門。

  「誒?等……」那是……他的臥室……

  忍足侑士的話還沒有說完,跡部景吾就已經帶著怒氣隔開了空間。

  晚餐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去請那兩尊佛呀,啊!午餐好像還沒有解決。

  忍足侑士好不委屈地捂了一下自己的胃,看了一下牆上的鐘。

  下午一點三十七分。

  他的薪水最多夠這個月結束,畢竟家裡多了兩個人,吃的不能馬虎,用的昨天已經準備好了,自己一個人馬虎一頓也沒有什麼,但是他可不指望跡部景吾能和他一樣吃茶泡飯。

  忍足侑士兼職的是一份翻譯類工作,不穩定,但翻譯完一本書,足夠他過上一個月了。

  嗯……他好像忘掉了一些什麼事情。

  今天……是上學日!

  他好像……沒有請假?他萬年全勤生居然沒有請假!無故缺勤!

  小景……也不像是會給他請假的人,網球部今天估計是有夠亂的呀,他也有夠亂的呀。


第15章 本大爺——發現苗頭

  次日,忍足侑士和跡部景吾總算是去上課了,只不過早晨因為男孩的事情那個還是有些小小的糾結。

  把這樣的孩子放在家裡,讓他一個人當然是放心不過的,而這兩個算不上大人的人,都要上學,跡部景吾又要尋找新的兼職,所以放學能看孩子的只有忍足侑士,事實上,網球部的訓練也不能耽擱,關東大賽即將拉開帷幕。

  雖然去年的都大賽是冠軍,冰帝為王,但是還是不能放低訓練,現在的冰帝,其實存在很多問題。

  「喂!小鬼,你一個人呆在家不要亂動東西,可以做到?」跡部景吾看著男孩,心裡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有點不想離開,不捨得?他怎麼可能會有這麼不華麗的感情!

  男孩看著自己的父親大人鄭重其事地囑咐他,站得直直的,點了點自己的腦袋。

  「好!中午的時候忍足這傢伙和本大爺都會回來的!」跡部景吾勉強地拍了拍男孩的腦袋算是獎勵。

  留下桌上那份屬於男孩的早餐,黑森林蛋糕和一杯牛奶。

  男孩的餐桌禮儀自是不差,不過這難免就有些枯燥乏味,在餐桌上不說話,說話的時候不吃東西,缺少了一些平常家裡的樂趣。

  等到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離開了房子,就只剩下男孩一個人,空無他人的靜寂中只有男孩呼吸的聲音。

  男孩伸出自己的左手看著自己的五個手指,短短的,軟乎乎的,這種跨度練鋼琴很困難,而這五根手指正好是男孩現在的年齡。

  他今年五歲了,長得比其他同齡的孩子都要高,他喜歡運動,但更多的時候是一個人躲起來,靜靜地看著這個世界的動,聽著山野樹林沙沙作響。

  運動可以促進骨骼的生長,可以愉悅人的心情。

  這是從書上看到的,可是男孩覺得這非常正確,他只有在跑起來的時候才能開心一點,雖然這只是他一個人的時候的一點娛樂方式。現在,有忍足大叔和父親大人在。

  他還記得自己有記憶的地方就是在那個山林的宅邸,而見到父親大人的少得數的過來的次數中,父親大人給他先後帶來了鋼琴老師,網球老師,禮儀老師……

  幸好,他擁有自己的靈魂,有著自己的情緒,他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壞。

  二歲的時候,他會走沒多久,跑跑跳跳經常摔倒,而這個時候禮儀老師來了,教會了他如何華麗地行走,如何華麗地跑起來,如何華麗地一舉一動。

  禮儀老師原本性格溫和,卻也被他那原本調皮的樣子給弄得有些脾氣暴躁,現在想想還真是不太華麗。

  之後,他的性子漸漸地就華麗了起來!因為他可是跡部家的孩子!在他人面前絕對不允許表露出自己的真正想法,防止被人利用。

  隨時保持警惕,要有清醒的頭腦,鎮定地應對一切突發事件。

  作為跡部家的孩子,就要有隨時會被人陷害,被人綁架的覺悟!

  他不是為了華麗地死,而是要華麗地活下去!

  三歲的時候,他開始練習鋼琴,只不過那個時候,他的手指還太過短,太過軟,敲擊琴鍵一點力度都沒有,不過基本功一直在練習,樂理知識也在從零學起。

  這也可以算得上禮儀的一部分吧,鋼琴這種華麗的東西當然是要他來彈奏的!

  網球一直到四歲才開始學習,這個時候,父親大人察覺他的身體素質並不是很好,決定讓他開始運動,學習了網球,聽說父親大人在學生時代,還是網球部的領頭人物,這樣他就更加要努力!不能丟跡部家的人!

  老師並不會每天都陪著他,一個月來一次,教給他知識之後就是他一個人的練習,他知道家裡的傭人都會在父親大人回來的時候表現得特別溫和,也會在老師來的時候恭敬奉茶,只是……

  在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在那個宅邸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就像是被施了魔法,變得不可理喻,只不過……他後來習慣了,看了書也知道這是人性的另一面,他不怪他們。

  因為……

  他還不夠強大!

  他要強大到和父親大人一樣,站在哪裡,所有人都會折服,一個真正的王者!

  男孩吃完最後一口黑森林蛋糕,將叉子和牛奶杯放在盤中,小手端起,邁了好多步才走到廚房,將其放在水槽中。

  清洗這種東西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而如果踩在搬來的椅子上,不小心摔了反而會惹得父親大人生氣吧。

  讓傭人來整理就好。

  男孩坐到沙發上,歪了歪自己的腦袋,看著牆上的鐘,上面的日期好像有些奇怪。

  走慢了十五年?

  說起來……這裡的電視……好小而且好厚,是他在書上看到的老式電視,看起來好重。

  電視這種東西不是對著空中的數位模擬器說一聲就可以把電視節目出現在眼前的嗎?

  男孩揉了揉眼睛,再次睜開,看著這裡,越發地覺得奇怪了。

  唔……要不要看忍足大叔的日記?

  那裡面一定記錄著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並且他現在很想知道。

  男孩有些心理折磨了,按照從小受到的教育來說,是不可以亂翻他人的東西的,可是他現在住在這裡,那麼他也許可以算得上是這裡的半個主人?

  只是,這裡的書也許他還有資格可以翻看,但是那本日記是屬於忍足大叔的私有品,他怎麼可以去翻?

  但是,忍足大叔的性格暫且不說,父親大人怎麼可能允許一個錯誤的時間擺在這裡還不去糾正?

  看一下吧?就看一下?然後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父親大人應該不會發現?

  忍足大叔應該不會和父親大人告狀?

  男孩已經站起來了,腳步不自覺地朝著房間挪近,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要證實一些事情而已。

  手中已經不自覺地拿著那本筆記本了,而上面的鎖其實並不難開,只是一般的數位密碼,只有三位元,全部試過來也並不需要太久的時間。

  這種鎖的初始密碼一般都是888,男孩的小手輕輕地撥動著。

  誒!開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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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本大爺——油畫牆壁

  「忍足大叔……你這密碼不會就是唬人的吧……」男孩一臉的無奈,手指劃過頁腳,翻開那本也許會告訴他心中疑惑的答案的日記本。

  ……

  空白!

  空白!

  空白!

  男孩的手愈發快地翻動日記本,可是每一頁都是空白的。

  直到最後一頁——

  呀,如果是美女誤闖了我家,那麼請在這裡留下聯繫方式,一定會讓你度過一個美麗的夜晚。

  當然,如果是小偷君打開了這本本子想要尋找各類密碼,那麼抱歉,我從來沒有把密碼記錄在除腦中以外的地方,請自行離開,謝謝。

  如果是網球部的你們想要挖我的料,那麼恭喜你們被耍了呀。

  「啪——!」男孩重重地扣上這本日記本!

  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華麗,嘟著小嘴鼓著兩腮,氣呼呼地將日記本的密碼轉動到原來的數位,丟回抽屜關上。

  他開始翻箱倒櫃,小腿在地上飛快地跑著,也不嫌累,管不上什麼*了,他就當這裡是自己的家,畢竟自己的父親大人都住在這裡,而且……昨夜。

  父親大人和他睡在一張床上,雖然一直在抱怨床不夠大,不夠軟,不過這點他也贊同!

  父親大人會睡在他身邊的這件事情他這輩子都不會忘,這是多麼的奇跡的一件事情啊。

  男孩想起來就雙頰緋紅,像顆小蜜桃一般。

  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遮住眼裡的羞澀。

  父親大人身上的玫瑰味很華麗,淡淡的,很好聞。

  只是……這樣的父親……會不會只是個幻影……

  時間,現在時間是他最大的疑惑。

  男孩從書房的一個櫃子中翻出了油彩畫筆,顏料,調色盤等等一系列的油畫工具。

  擠出亮紅色,混合著些許水,調到最鮮亮的顏色,男孩對著大廳的深藍牆壁就開始了自己的工程。

  唔……這朵玫瑰,加點亮金色的邊也許比較華麗!

  荊棘就用黑色好了!

  男孩已經全然忘記了自己之前的準則,不能爬在凳子上,而他現在正踩在兩張椅子中間又放了的一張椅子上,椅子還有些晃動,重心要是錯一點兒,就會垮掉,男孩就會從高達一米五的地方摔下來吧。

  可是男孩已經慢慢地移動著椅子,費力卻開心地塗了半面牆壁。

  將幾朵玫瑰畫好之後,男孩開心地將椅子放回原位,洗掉了調色盤和畫筆,坐在沙發上看著那面還未幹的牆,笑得特別開,露出了白嫩嫩的小虎牙。

  「嗯,還算華麗!」男孩看了好久,吐出這句話,小手摸著自己的淚痣,這是他從自己的父親大人那裡學來的動作。

  畫畫磨掉了一上午的時間,而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紛紛從學校趕著回來。

  「喂!忍足!你說那小鬼不會有事吧?」跡部景吾有些不華麗地擔心著,一上午的課也難得的走神了,不斷地加快自己的腳步。

  幸好,忍足侑士的家離冰帝並不是很遠,當初搬來的時候就特地選了離學校近的住所,比較方便,現在還真是幫到忙了。

  「小景一上午都想著他,我可是會吃醋的呀。」忍足侑士絲毫不擔心地調侃著跡部景吾,畢竟那樣的防盜門,想要進去大概會很容易讓人發覺吧。

  而在他看來,那個男孩好像真的不是自閉症,只是。

  忍足侑士又對跡部景吾拋了一個媚眼。

  和小景一樣悶騷罷了呀。

  「啊嗯,忍足侑士你一個上午不找事就閑得不舒服是嗎?」跡部景吾瞥都不願瞥忍足侑士一眼,最近這類的話他聽多了,也不會像之前那麼不華麗了。

  「呀,小景生氣了?那男孩一定不會有事的,那麼乖?」忍足侑士原本想要誇一下小男孩,卻突然覺得自己的語氣一下子變成了疑問,那究竟是無心之舉還是故意對他如此?

  午間,三年a組1番一陣喧鬧。

  原本就因為昨日跡部景吾沒來上課有些吵吵嚷嚷,今日中午,忍足侑士在教室門口等跡部景吾,兩人一起走出校門的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那些原本一下課就到學校餐廳吃午餐或者去草坪上吃自己帶的便當的人都不急著出去了。

  下了位置和自己關係好的人開始議論紛紛。

  「夏木,夏木!」藤納戶發色的女生激動地轉身叫著自己身後的女子。

  「嗯?森川怎麼了?」夏木平靜地打開自己的便當盒,裡面是清一色的素食。

  「據我斷定!忍足大人和跡部大人一定有一腿!」森川笑著伸手就撚起夏木便當盒中的一塊梅乾飯團丟進自己嘴裡。

  「森川……我說過多少次了,吃東西不要直接用手拿!」夏木冷靜地盯著森川的眼睛,等待她的回答。

  「好啦好啦,夏木你就是這個樣子才交不到朋友嘛,再說我洗過手的!」森川無所謂地笑著亮出自己那雙白白淨淨的還沾著一些紫菜的手。

  夏木的內心一陣無力,將自己的便當盒往裡挪了挪,開始解決自己的午餐。

  「夏木,啊啊,算我服了你了!你就一點兒都不好奇昨天跡部大人和忍足大人都不在發生了什麼事情?今天中午他們一起出去要做什麼?」森川一邊舔掉自己手上的紫菜一邊有些激動地說著。

  「森川……你知不知道你的外形和你的性格很不符合。」夏木說著全然和森川問的問題不一樣的話。

  「啊啊,我知道我知道,誰讓我父母給了我這樣的外表呢?這是天生的沒辦法嘛!誒!不對!夏木!我們是在說跡部大人和忍足大人,你別轉移話題!」森川有些無奈地看著自己到腰的長髮,整齊的平劉海,一種淑女的東西裹在她身上,可是這不是她嘛。

  夏木不再理會森川,認認真真地吃著自己的便當,留下森川一個人激動地自說自話,這也就是森川的獨特之處,就算夏木的反應再不強烈,她都可以自娛自樂。

  「呐呐呐,夏木,所以我們去跟蹤吧!」森川突然抓住夏木的肩膀,激動站起來。

  ……

  夏木的內心一群不明的物體跑過。

  「森川……你的手。」夏木的腦袋低下來了,讓人看不清她的情緒,只是聲音格外的冷。


第17章 本大爺——清洗手掌

  「呃……」森川愣了一下,燦燦地拿下自己的手,班裡原本的吵雜全部像是按了暫停按鈕消失了。

  「啊哈哈,夏木你別生氣嘛,我忘了你有潔癖,哈哈咳。」森川乾笑著伸手又拍了幾下夏木,然後停了下來,迅速收回手,小心翼翼地瞅了幾眼夏木的衣服。

  夏木原本清爽整潔的校服上,沾了幾個有點油膩的口浮水印,整個人有些僵硬地低著頭站了起來,用紙巾擦了一下手,拿著吃完的便當盒,路過森川的時候叫她跟著。

  一路無話走到盥洗室,夏木伸出左手,森川無奈地一巴掌拍上去。

  「喂喂喂!夏木你知不知道這樣子真的很容易讓人誤解啊!」森川接著又一個巴掌拍了上去,順便當自己手中的油膩都蹭上去,一臉的無所畏懼。

  「森川,衣服。」夏木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臉上的表情快要有裂痕了,她的平靜形象啊,就快要被森川這個孩子給弄得毀掉了。

  「是是是!這就給你拿衣服去,你給我等著夏木大小姐!小的這就給你去拿運動衫。」森川笑著再次拍拍夏木,反正這衣服也要換了,也不在乎這一點點的油漬了!

  而且這衣服是她拿回家去洗,她拿回家也是給自己家的僕人去清洗,所以她還是沒有什麼損失的啦,反而還可以看到夏木的一連串的好表情,她的心情也很愉悅!

  「森川你信不信我這腿會立刻掃到你身上!」夏木雙手轉動,雙腳在原地跳動了一下,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笑容這種東西會出現在夏木的身上簡直就是如同雪天出現彩虹一樣稀奇。

  「我這就走,您在這等著!」森川對著夏木燦爛地笑著,順便一個九十度的鞠躬,好像完全不怕夏木會真的踢到她的身上一樣。

  等到森川離開,夏木才松了一口氣,她還真的是很噁心這件衣服,當然更噁心的是自己手上那黏糊糊的感覺,像是有幾萬隻螞蟻在心上撓著。

  立刻將手伸到自動感應式的水咀下,溫熱的水放射出來,流淌在手心中,立刻擠了一些洗手液,粉紅色,很惡俗的顏色,不過也是粉色玫瑰的顏色,當然這洗手液的香味也是玫瑰花的味道。

  洗手液的粘稠和手上那黏糊的感覺完全不同,這種的粘稠是為了將手中的髒物去除,所以她並不反感,而且還有些喜歡,因為這個物質可以讓她變得清爽起來。

  沖去手上的泡沫和髒物,夏木將手用紙巾擦乾,隨意地等著森川將衣物拿來,而森川的速度是很快的,當然這是因為森川經常做出這種事情,而夏木一直無法習慣衣服上沾著油漬,僅此而已。

  「下次準備一套校服給我。」夏木接過那件寬大的運動服,怎麼看怎麼無奈,還有一下午的課,全班就她一個人穿著運動服,那還真是突兀。

  「啊呀,夏木,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衣服,一般尺碼都是不行的喲。我的衣服也不能給你穿對吧,運動服將就將就吧。」森川笑嘻嘻地戳了一下夏木的胸部。

  ……

  聽到森川的話,夏木的嘴角終於抽搐了起來,她的胸部……是a她當然知道,不用她一直提醒!!!

  夏木兩手握拳,迅速放置到胸前,穿著室內鞋的兩腳成斜馬步,後腳蹬地向前邁步,整個身體側轉成另一側斜馬步,後腿一個迴旋踢上森川的肋骨。

  森川的雙手交叉擋住,卻還是連連後退,好幾步之後才停下來,她滿臉僵硬地笑著。

  「休想傷到我哼哼哼!」森川的手還有些麻,夏木的這腳是用了八分力氣踢的,當然不是想要傷到森川,但還是足以給她教訓。

  夏木無奈地拿著運動服進去換衣間,將身上的衣服換下,套上運動服,寬大的讓她更加無奈,瞅瞅自己那平坦的胸部,一拳捶上紅木門。

  「誒誒誒!夏木你怎麼了!發生什麼意外事故了?被外星人攻擊了?」森川小跑過來,敲了敲門,就有些好奇外加興奮地詢問!

  夏木狠狠地推開門,一下子撞上了森川的額頭,原本歡快的聲音變成一聲慘叫。

  森川捂著額頭,蹲在地上,嗚咽著。

  「嗚,夏木你個壞蛋,你故意的!」森川突然一手捂著額頭,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另一隻手指著夏木的胸部,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嗯哼!我就是故意的又怎樣啊?」夏木雙手交叉在胸前,隨意地看著森川那委屈的樣子,毫不動容。

  廁所的門口開始堆積了一些人群,可是正在情緒中的夏木並沒有發覺,而森川發覺了也當作沒看見。

  「夏木小壞蛋,你個抖s!」森川伸手到自動水咀下,然後將手中的水潑向夏木,臉上剛笑一下又牽動了額頭上的傷,痛得齜牙咧嘴。

  「森川!你還我衣服!」夏木見狀不對,迅速躲開,卻還是沾到了不少。

  門口的騷動越發的大,沒等森川繼續動作,就被一聲叱呵制止了。

  「森川!夏木!說了多少次不要在盥洗室玩耍!」板垣作為風紀委員長,只能頭疼地來制止這兩個人,她連午休時間都不能放鬆下來到休息室欣賞自己剛收集來的黑膠唱片。

  「板垣委員長好!我們就是來洗個手!」森川一見到板垣,立刻立正站好,九十度鞠躬,說著無謂的狡辯詞。

  夏木毫不在意地慢慢整理好自己的著裝,理了理頭髮,隨後對著板垣微微鞠躬,走出盥洗室,留下在那接受批評的森川,一個人回教室。

  男孩在家中等了一刻鐘,僅僅只是盯著牆壁上的秒針走動,等待著父親大人的歸來,一點兒也不困倦,只是偶爾會想到自己的母親大人,他好像從來就沒有見到過。

  這一點他從來沒有問過,沒有人可以問,後來也大概地猜到了一些,不想問,只要父親大人一天不提起,他就一天不會詢問母親大人的事情。

  「哢……」門被打開,男孩興奮地小跑過去,卻被打開門的那張陌生的臉給驚到,沒來及多想,迅速轉身跑進房間,快速鎖上門!


第18章 本大爺——嘗試蹦極

  冷靜,必須冷靜下來,作為跡部家的長子,必須冷靜。

  男孩將書架上的書幾本幾本地抱下來,堆在門口,他想要直接把書架堵過去可是他做不到,只能先這樣爭取一點時間。

  這個房間裡應該有更加重要的東西!

  想想,不要急……

  被子!衣服!

  男孩跑到床邊,瞥到床頭櫃上的固定電話,將其拿起,在腦海中思索了一下,發覺想不到任何有用的資訊,他不知道父親大人的號碼也不知道其他人的,只能僵硬地按下110三個鍵。

  「事件還是事故?」電話那頭立刻傳來聲音,男孩聽著房門開鎖的聲音,有些急切。

  「入室搶劫事件。東京市……」男孩快速地報出重點,隨後掛掉電話,將衣櫥裡的衣服,袖子對袖子,褲腳對袖子,快速地打著結,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有些絕望。

  忍足侑士的房子在十七層,就算有那麼多的衣服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這個人開鎖的功力想必是很厲害的,聲音極輕,幾乎聽不見,而且大門那樣的鎖都能被打開,男孩想起來就有些恐懼了。

  父親大人……快些回來。

  男孩系了二十幾件衣服褲子之後,將一頭綁在了床腳上,打了死結,而另一頭綁在自己的腰上,同樣是死結,短短的小手拉住被子的一角,扯到窗邊,捧起來一點點往下送。

  而被子並沒有掉落在地上,而是掉落在了十二層的陽臺上,碰翻了陽臺上的綠蘿花盆,瓦片碎裂,發出刺耳的聲音刺激著男孩的神經。

  爬上窗戶,看著有些頭暈,一張白淨的小臉已經因為氣息不勻變得通紅,加速的心跳讓他的手有些微顫,腳也有些下不去。

  哼!本……本大爺!就當嘗試一次這不華麗的蹦極!

  男孩深吸一口氣,雙手緊緊抓住這衣褲連成的繩子,究竟牢不牢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雙腳鎖住繩子,終於將身體放了下來,整個身體已經騰空在了樓外。

  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那雙白嫩的小手上,一隻手鬆開一點下移一段,抓牢,另一隻手才往下移。腦子裡已經一片空白,耳朵裡除了自己的心跳聲和喘息,就只剩下破解門鎖的悉索碰撞聲。

  「哢——」只是輕輕的一聲,男孩就知道門鎖被打開了,而自己堆在門前的東西也會很快被推開,手上的力道一松,整個身體往下墜落,雙手護住頭部,腰間猛得一緊,滑落到了十二層的位置,男孩踩在軟乎乎的被子上,從口袋中掏出剪刀,幾下將身上的繩子剪斷。

  樓上的吵雜讓男孩更加的緊張,這個陽臺很幸運的沒有外玻璃,可是內窗戶卻是緊閉的,鎖得很牢,連同花盆破碎的聲音都沒有引起屋主的注意,很可能說明屋主不在家。

  「難道本大爺就要被逼死在這種不華麗的地方,啊嗯?」男孩伸出自己明顯被勒出紅杠的手,食指和中指分別放在兩眉間,其餘的手指自然的撐著臉部其他地方,這是父親大人想要看穿事情本質的時候經常做的動作。

  男孩希望這個時候也幫助他找到自己的生存之處。

  左邊——一盆碎掉的綠蘿,右邊——有一張不大的籐椅,一張方形木桌,周圍有一些其他的綠色植物,地上是他扔下來的被子……

  突然男孩像是想到了什麼,拿著手中的剪刀剪開那床被子,良好的絲綢被粗劣地剪開,露出裡面的蠶絲被褥,只是十幾秒中,那床被子就已經被男孩毀得面目全非。

  「呵!這孩子受過訓練,這麼能逃!」樓上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男孩的耳朵裡,只不過現在他把一切都做好了,至於成不成功,也只有試試看了。

  父親大人,他盡力了。

  父親大人……請快點回來。

  樓上三名性格迥異的男子對著窗外飄蕩的那條繩子有些犯難,這繩子經過的地方有五層樓,究竟男孩會在哪一層他們並不知道,如果要每層樓都去看一下,還真是有點難辦。

  「竹本,你來說怎麼辦。」黑色飛機頭的男子想要拍上竹本的肩膀,卻被生生躲過。

  「你們花重金雇我,就為了抓一個小孩子?開鎖也是我,現在拿主意也是我?那你們兩個來幹嘛的?」竹本背著自己的單肩包,一隻手在裡面掏著什麼,語氣有些聽不出心情。

  「呃……」他們就是來監視他的,這種事情還真是不能說出口,另一名平頭小子尷尬地抓抓自己的腦袋。

  「說吧。」竹本從包裡拿出攀岩用的防護工具和繩索,隨後靠著窗邊,血色的眼睛就那樣盯著其餘的兩個人。

  黑色飛機頭的男子一隻手摸到了口袋中的槍支,有些神經繃緊地抓住,和平頭小子對視了一眼,一旦有異常就……

  「你們的頭頭雇了你們多少錢,給我九成,你們這些吃乾飯的。」那雙血色的眼睛掃過那雙緊繃的手微眯,隨即,咧開雪白的牙齒,沒心沒肺地笑起來。

  「啊?那個……呃……你是說你要錢?」平頭小子的嘴角僵硬了,說話有些支支吾吾,而黑色飛機頭直接往後一倒,摔在床上,無力地將手從口袋抽出。

  「當然,不然冒著生命危險下去追這事就歸你們嘍。」竹本將自己手中的用具往前一堆,笑得特別欠抽,有錢不敲血本無歸。

  平頭小子往後退了兩步,一手拖起倒在床上的飛機頭男子,湊在他耳邊嘀咕。

  「怎麼辦,給不給?」一面對著竹本乾笑著,一面在背後捶著飛機頭男子希望他快點給個答案。

  「給!你給!」飛機頭男子冷著臉瞪著平頭小子,隨後一掌把平頭小子推了出去,平頭小子踉蹌了一下才站穩,有些木木地伸出兩個手指。

  「這樣如何?」平頭小子燦燦地笑著,詢問竹本的意見。

  「二分二角二元二十元二百二千二萬二十萬二百萬二千萬還是二億?你是多二。」竹本邁了一步,拍著平頭小子的肩膀,拍一下說一個數字,最後繞到他身後,雙手分別伸出兩隻手指,給平頭小子擺了一個兔子造型,映在窗戶上別提多好玩了。


第19章 本大爺——才沒有病

  「二……二十萬。」平頭小子一咬牙,將自己的家底暴露出來,他原本只想說兩萬的,一看竹本提出的數字越來越高,覺得自己沒先說清楚還真是有些二!

  「成交。」竹本兩手一拍,和著自己那帶著笑意的聲音,三下五除二地就把用具穿戴好,攀岩的繩索從視窗垂下,半個身子已經懸在空中,竹本腳尖墊著牆壁一蹬瞬間下去了半米,而臉上的笑容變得陰鷙駭人。

  區區二十萬就想讓他賣命抓疑似跡部財團的公子?這麼低級還能找上他真的是讓人匪夷所思,二十萬的日元雇傭個三流人士就好了,何必找上他,雖然這是額外敲的,不過他本身就拿了那麼一百萬的日元而已。

  為了這個錢去得罪跡部財團他還沒這麼笨,雙方面賺錢才是他的生意之道。

  十六層……無異常。

  十五層……嗯……無異常。

  十四層……十三層……

  十二層……呵,這牆壁上的灰塵好像少了一塊。

  竹本的腳鉤住牆壁,一下子就跳進了十二層的陽臺,腳步極輕。

  破舊的被褥,淩亂的花草盆栽倒成一片……

  嗯?一張用綢緞桌布鋪著的紅木方桌?一張籐椅。

  「哈哈哈……」竹本突然輕聲地笑起來,雖然極度誇張,聲音卻是很輕的。

  男孩的心跳突然再次加速,他好像……被發現了!

  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一個激靈,隨後桌布向上被掀開,一縷刺眼的陽光照射進男孩的眼睛,讓他的目光有些呆愣。

  「小貓咪抓到了。」竹本笑嘻嘻地對著男孩露出一個齜牙咧嘴的笑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心情有多好。

  而男孩卻是更加的緊張了,不過事到如今,他再想逃開也沒有辦法了。

  男孩從桌下視死如歸地走出來,站直那小小的身軀,下巴微翹,左手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露出一個華麗而張揚的笑容,想要掩蓋住自己的慌亂和絕望。

  「啊嗯,想要多少錢?」男孩問出這句話,等待竹本的回答,心裡也因為自己的無助稍微冷靜下來了,沒有比現在更壞的情況了。

  「小貓咪談錢多傷感情,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麼發現你在這裡的嗎?」竹本擺擺手,熟練地坐上籐椅,一手毫不客氣地揉上男孩紫灰色微翹的頭髮。

  「給本大爺放下你那不華麗的手!」男孩不滿地伸出右手,狠狠地拍掉自己頭上那不安分的手,一副高傲不可侵犯的樣子。

  「小貓咪,不是你技術不好,怪只怪你運道欠佳,這房子是我表妹的,要是讓她看到她那些珍愛的盆栽變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子,你猜她會怎麼處置你?」竹本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鑰匙圈套在食指上轉起來,好不悠閒。

  男孩拼命維持的笑容下降了一個弧度,眼睛不自覺地躲開了那片特地被自己佈置成陳舊儲藏間感覺而糟蹋掉的植物林。

  竹本緩慢地從籐椅上站起來,又慢動作地將鑰匙插入內室窗門,打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男孩進屋。

  而男孩有些猶豫,他不明白這個男人究竟要做什麼,他的目的何在,而若是進了這屋,就是進了籠子,也許再也逃不出去了。

  「不進來也沒事,待會兒樓上的兩個傢伙就會下來找了。」竹本褪去自己身上的用具,眼尖地從男孩身上抽出那把剪刀,「哢嚓」剪斷了安全帶,只不過他剪多了一段,反正這套用具也基本上廢了,他也不在乎,要讓那群人不發現這裡還是很簡單的。

  畢竟樓上那兩個吃乾飯的連從視窗往下看監視他的勇氣都沒有,兩隻軟腳蝦估計都沒注意到他這邊的動靜,想是覺得他也不可能逃脫吧。

  男孩聽到竹本的話語,一個和兩個,進一步新的發展和原地絕望,他毫無置疑地只能選擇前者。

  這是以紅木為主的屋子,紅木的地板,紅木的沙發,紅木的餐桌,這樣的屋子,若是發生火災,可就有些不妙了。

  除去這紅撲撲的一片,便是一團一團的綠色,全部都是植物,各式各樣,有種進入了原始森林的錯覺,男孩緊跟著竹本,往裡走了幾步。

  「我表妹是個怪人對吧,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養些花也就算了,偏偏養這些老頭子把玩的樹啊草啊。隨意坐,就把這當自個兒的家。」竹本說著隨意地從廚房的抽屜裡取出了山楂,泡在茶水中。

  「哐——」一個玻璃杯被放在紅木桌上。

  「給你喝的,沒毒。」竹本說著自己先喝了一口自己那杯,立刻皺起了眉頭。

  男孩並沒有端起來喝,他還沒這個閒工夫,當然更重要的是!

  他才不會喝那麼不華麗的茶!

  「目的。」男孩硬生生地說出這兩個字,他真的想不出這個男人是要做什麼,這是個怪人。

  絕對比這裡的女主人更加奇怪,明明一臉被山楂酸到不行的表情還拼命地喝,明明這裡是她表妹家,他卻有鑰匙,卻把這裡當做自己家。

  「就想和你家交個好,我和樓上那些傢伙不是一起的。」竹本眯上自己的眼睛,謹慎地觀察著男孩的表情,他雖然得到消息,知道跡部家突然多出來了一個私生子,但是,這年齡……跡部家那小子還不會強到那麼早就功能健全吧!

  「這事情您該直接找父親大人。」男孩並沒有因為聽到這樣的話而放鬆下來,反而更加急切地想要尋找逃脫的辦法。

  「我覺得先討到小貓咪你的歡心,你父親那關才會比較好過不是嗎?」竹本笑嘻嘻地拍著男孩的背部,卻讓男孩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男孩這一咳起來,可就有些沒完沒了了,竹本一著急,怕樓上的人聽見,伸手捂住了男孩的嘴巴。

  「嘿,你這小貓咪怎麼還有病啊?」竹本有些黑線地覺得事情好像超出了他的掌控範圍。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本大爺是一健康又華麗的兒童!

  男孩身心都被憋得慌,才一會兒就沒動靜了,暈了過去。


第20章 本大爺——病了三日

  男孩這一病就是三天,現在安然地從醫院回到家中,躺在忍足侑士的大床上休養,兩眼盯著天花板看了幾分鐘直覺得眼睛生疼,只能再次閉好,小腦瓜裡還有些迷糊,他記得沒錯的話,他看到的那張病歷單上寫的日期是忍足大叔那鐘上的錯誤日期。

  而醫院的醫生,總不會也那麼巧地寫錯日期,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男孩縮在被子裡右手輕輕摸著左手上被針孔戳出的幾個針眼,有些微微地疼,手放在被子裡因為熱度使得血管膨脹,就會疼,可是放在被子外手沒一會又冰涼的不舒服,男孩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決定再眯一會兒。

  那日,樓上的兩人遲遲等不到竹本的動靜,只能往窗外望去,這麼一看,不得了!只剩下了斷掉的繩子兩根,兩個人都沒了,如果這是午夜檔,絕對是驚悚的恐怖故事!而偏偏這裡是日頭尚好的正午,兩人知道大事不妙,卻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先行撤退,可是……

  「哢——」大門再次被打開,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隱約地覺得有些不對,穿著鞋就快速地跑進家門,看到一牆的玫瑰,忍足侑士的眼睛一抽,這傑作絕對是出自某位小大爺,只是這地板上,明顯不止他和小景的腳印。

  房內的兩人這下有些急了,立馬拉上繩子,綁在自己的身上,也不慢慢爬了,直接手一松,稍微下降了一點,在十六樓的陽臺躲了起來。

  當跡部景吾叫喚著快走進臥室的時候,瞳孔微縮。

  「忍足侑士!」跡部景吾的聲音有些急促,忍足侑士急匆匆地停止自己的胡思亂想,跑到房間。

  門口散落了一堆書籍,自己的衣服也散落了好些在地上,床上的被子不翼而飛,更重要的是,床腳上被綁上了自己衣服系成的繩子,一直連到窗外,忍足侑士有些小糾結地看見房間裡並沒有他們要找的人。

  「小景……這是綁架?」忍足侑士看著窗外不知何時聚集起來的警車,右手不自覺地撫上眼鏡推了一下。

  「那小子不見了!」跡部景吾一手拉著窗戶,半個身子都探出了視窗,想要尋找一些蛛絲馬跡,幸好地上沒有屍體。

  「沉醉在本大爺的美技之下吧——」門鈴突然響了起來,這是忍足侑士第一次聽到門鈴,整個沉重的氣氛都被破壞了,員警先生估計是上來了,看來那個男孩還算是有點頭腦。

  忍足侑士腳步匆匆地走到客廳,突然被大門上留下的一個手汙印吸引了目光,注意著沒有將手碰到那處,打開了門,果然是員警先生。

  「是東京市……」

  「是喲!」員警先生還沒問完,就被忍足侑士打斷了,毋庸置疑,這裡就是案發現場,而且足夠亂。

  「這位員警先生,據我推斷,這門上的手汙印很有可能是犯人留下的,而這屋內的腳印有兩雙都不是我們的。當然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屋裡的孩子失蹤了,很有可能被綁架了,室內的視窗有兩條逃生繩索,其中一條應該是孩子所用,而另一條很有可能是犯人逃脫的時候所用,而繩索並沒有到達地面,地面上也並沒有屍體,所以我推斷,犯人和孩子都還在這棟樓內,還要請員警先生協助調查呀。」忍足侑士也不客氣,直接站在門口就對著員警先生說出了自己的推斷,畢竟要快些找到男孩才行,他可不想看到小景這麼緊張的神情,並且,如果真和他推斷的一樣,犯人現在還在這棟樓內的話,男孩也會有危險。

  「請問您是?」員警先生有些懷疑地打量著忍足侑士,畢竟他接到的電話是小孩子打的,而並不是沒有犯人扮成屋主的例子,凡事謹慎些為上。

  忍足侑士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這樣子實在浪費時間,竟然懷疑他的身份。

  「啊嗯,本大爺是跡部財團的繼承人,在電視上沒看過?磨蹭什麼,快去搜樓!」跡部景吾已經冷靜下來,深藍色的眼眸投射出滲人的光,盯得員警先生一陣發寒。

  「跡,跡部少爺,我們這就去搜樓。」員警先生確實在電視上見過跡部景吾,也知道跡部景吾不好惹,光是手塚本部長的孫子就和他有淵源。

  「小景……」忍足侑士有些欲言又止,看著跡部景吾好一會兒,最終沒有說下去。

  「啊嗯?把那副不華麗的表情給本大爺收起來,那小鬼不會這麼弱。」跡部景吾的眉頭微皺,眼裡的是擔心和急切,口中說出來的卻是相反的話。

  被捂地暈過去的男孩這邊,竹本可是忙的一團亂,拍了又拍男孩的臉頰,卻沒有蘇醒過來的跡象,用水潑了上去,也沒有效果。

  竹本一個電話打給了自己的表妹,他現在在這裡很不方便,剛剛他就已經聽到了警車的聲音,待會兒要是有人來搜查,自己在這裡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喂,板垣表妹!你現在是午休吧?」竹本有些討好地開口,希望對方不要察覺自己又惹了爛攤子。

  板垣看著自己面前低著頭的森川,無奈地對著電話放緩語氣,卻一如既往的嚴肅。

  「竹本表哥你又把我家裡的什麼東西弄壞了就直說!」好看的眉頭輕輕上揚,一副習以為常的神情。

  「板垣表妹,你這話從何說起,我這不是關心你嗎?」竹本望著一陽臺的敗樹敗草,頭疼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沒事再見。」板垣再次一如往常地說著這句話,專門用來引她表哥說出真話,不然要浪費多少無用的時間都不知道。

  「誒!等等!你最好現在回家一趟,員警要找上門了。」竹本自然知道自家表妹是要他快點交代,不過,具體的事情,還是回來了說好,這電話可是……有監控危險的。

  板垣看著自己被掛斷的電話,努力維持著自己委員長的風度,微微昂頭,對著森川下達了最後通令,也就是釋放令。

  「森川,寫五千字檢討書,明天交給我。」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擺,擺好自己的表情,離開盥洗室,心裡卻是波瀾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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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本大爺——探了鼻息

  離開了盥洗室的板垣煩躁的和猴子一樣,臉上是再標準不過的淑女表情,萬年不變,衣服永遠是整整齊齊,行為舉止永遠都是學生的範本,只不過,她的心裡已經恨不得將竹本給千刀萬剮了。

  這一天不惹事就渾身不舒服的表哥到底是做了什麼弄的員警都上門了?!

  「哼!」板垣用溫和的表情氣呼呼地發出一個聲音,驚得身邊的人都覺得自己幻聽了,紛紛側目,小聲討論起來。

  而走路帶風的板垣依舊沒有任何的不自在,臉上依舊是一副不嚴肅不笑的溫和表情?

  和老師說明了情況,得到了出門的可許後,板垣的步子越發得快了,這讓剛回教室的森川看了個正著,這情況不就像剛剛離開的跡部大人和忍足大人一樣嗎?

  森川一興奮,立刻又拖上了夏木,這跟蹤尾隨的行動是不可能取消了,儘管夏木是百般的不願,但是有森川這樣一個火箭炮似的朋友在身邊,自己想要靜一下都不太可能。

  「哈哈哈!這次總算是可以看個新鮮了!夏木夏木快感謝我!這委員長和學生會長跡部大人再加上忍足大人,三個人一盤菜啊!」森川一邊興奮地拍著夏木,一邊還要小心地拉著夏木躲躲藏藏不被發現,這還真是矛盾的舉動。

  「……這邊的草坪上有跳蚤!」夏木一下子跳了起來,跑開好遠,精神得有點不像是平時的她。

  「跳蚤算什麼!夏木你就是太膽小了!這種東西!殺蟲劑就好!」森川說著就從身上摸出一瓶殺蟲劑,對著草叢噴了一片,才幾下,肥沃的草叢就變得枯萎,夏木後怕地又跑出一段。

  「你別拿生化武器過來,森川我命令你離我一米遠!」夏木的表情又有些要破裂,這種強烈殺蟲劑估計人都可以殺死!

  「怕什麼,這東西對人無害的!……啊——」森川說著就對著自己的手掌噴了一下,只是一下,她就慘叫了起來。

  「這……這個時候!就需要這個!」森川又不知道從哪掏出一瓶礦泉水,對著自己的手就是嘩嘩嘩地一倒,清洗起來,表情也漸漸地舒展開來。

  「看!這樣就好了!……啊——」森川才收拾好,又慘叫了一聲,對應著森川慘叫的是夏木凸起來的手背青筋。

  「森川……你又怎麼了?」手已經開始活動筋骨,看樣子是準備好好教訓森川一頓。

  「快快快!夏木你怎麼速度這麼慢!委員長要不見了!……啊——」森川可憐兮兮地摸著自己頭上鼓出來的一個包,擠著淚花望著夏木。

  「別這麼看著我,委員長不見了可不怪我,我只是來幫助你完成那美妙的三重奏。」夏木的嘴角突然上揚成一個詭異的弧度,眼裡卻是一點笑意都沒有,看的森川一愣一愣,也不敢撒嬌了,拔腿就朝著板垣消失的地方追過去。

  而夏木也難得的沒有臨陣脫逃?她可不想明天去學校就再也見不到森川這個人了,雖然她還是喜歡平靜的生活,但難得鬧騰一下,也不妨。

  夏木拿出自己的手機,看著上面的指示,悠閒地散著步,她很早就在森川的手機上安裝了一個軟體,這樣森川在哪裡她都能找到,跑得一身汗她可是不喜歡。

  驀地,夏木感覺到背後一陣風襲來,側過身一個擒拿,卻沒想到被擋住,看清自己面前的人,正是板垣委員長。

  「又是森川在瞎鬧?」板垣的雙手還擋著夏木的攻擊,面上卻沒有一絲的緊張,遊刃有餘地張張嘴。

  「森川好奇心重,不怪她,倒是板垣委員長這午休時間急匆匆的是要去哪裡……?」夏木的表情已經恢復成了冰冷冷的樣子,目光尖銳地看著板垣,手卻已經收回,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板垣點了點頭,卻不再回答夏木,朝著和剛剛相反的方向腳步生風地快速走著。

  夏木睜大眼睛看著板垣漸行漸遠的背影,用手帕鋪在花壇的瓷磚上,坐了上去,靜靜地等待森川歸來,難得翹一次課,她準備待會兒去書店看看,當然,她會在這之前等到森川,把她支開,而板垣則是最好的靶子。

  板垣走到自家公寓門下的時候,已經有好幾輛警車圍在樓下,警戒線圍了一圈,好像不讓人進入了。

  「抱歉,員警先生,我家在這裡,我表哥讓我回家一趟,請問我可以上去嗎?」板垣當然不可能硬闖,對著站在警戒線邊上的員警先生就是鞠了一躬,九十度標準鞠躬。

  「進去可以,但是我們調查結束之前都不能再出來,看你的樣子是冰帝的學生?」員警先生原本想要拒絕,可是當見到冰帝的校服,一下子把話收回了口中,臨時換了一番話,誰知道她的表哥是不是跡部家的少爺!

  「謝謝員警先生。」板垣再次欠了欠身子,走進被封鎖的公寓,她家在十二層,可是她卻不準備乘電梯,她一直是走逃生樓梯鍛煉身體,畢竟電梯並不是很安全,她一個人住,並不想增加不必要的危險性。

  十二層的樓梯,板垣爬得飛速,一點兒也不氣喘,拿出鑰匙打開了門,迎面就看見竹本穿過各種樹飛奔過來。

  板垣換上翠綠的拖鞋,金色的眸子掃視過自己的屋子,當見到躺在紅木沙發上的男孩時,思維有一瞬間的停頓,動作雖然沒有靜止,但是整個人的心裡徹底地亂了。

  板垣覺得自己的腿好像被強力膠粘合在了地板上,一步一步,走地異常沉重。

  捏在一起的雙手有些微顫,板垣彎下腰,伸手湊在男孩的鼻前,探了一下,感受到了若有若無的鼻息,一瞬間從地上跳起來轉了個身面對著竹本。

  「你沒殺了他?!」

  「板垣表妹你小聲點!我怎麼可能殺他!」竹本習慣性地一下子捂住了板垣的嘴,生怕她再一驚一乍的被員警聽見。

  板垣被捂上了嘴巴也不掙扎,只能在心裡大歎一口氣,同時也松了一口氣,還好這次沒鬧出什麼人命,也不知道這表哥捂人嘴的習慣什麼時候能改過來,早晚要出事。


第22章 本大爺——發了高燒

  竹本見自家表妹不再說話了,這手也就鬆開了,雙手又拍了拍男孩的臉頰,臉頰紅得有些不正常,板垣見狀一把拉開竹本,左手撩開男孩的劉海,手背拭上額頭,滾燙,她這才注意到男孩呼出的氣息隱隱發燙,剛剛被以前的習慣給誤導了,這男孩是發高燒了。

  「書房書櫥第二個櫃子裡有退燒藥,給我拿來。」板垣快步走到洗漱室,用木盆接了一盆的二十度到三十度之間的溫冷水。從一邊的簍子裡拿出消過毒的帕子,浸在水中,又從冰櫃中取出一些小冰塊,放入冰袋中,加入少量的水,直至冰袋半滿,左手擠掉袋內多餘的空氣,封好袋口,用幹毛巾擦掉溢出的水。

  準備好這些,板垣將東西搬到自己的臥室床頭櫃上,將冰袋放在枕頭上。小跑到客廳,將還昏迷在紅木沙發上的男孩一下子打橫抱起,搬到床上,讓他枕著冰袋躺好,鞋襪全數脫去,蓋好被子,這才拿起放在木盆中的毛巾,擰乾折好,放上男孩的前額。

  板垣抹了一下自己被汗水打濕的額頭,才轉身就見到竹本站在門口,一副欲進還羞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藥呢?!拿來!還有溫開水!」板垣算著時間,大概過了三分多鐘,將毛巾取下,換上另一條。

  「哈?還要溫開水?」竹本將手中的藥往床上一扔,有些冒冒失失地跑出房間,嘴裡還在嘀咕。

  「那不是廢話!你吃藥幹吞麼?」板垣想要歎氣,又忍住了,男孩的狀況現在看來有些嚴重,也不知道事情的具體情況,待會兒一定要好好審問審問這個鬧事的表哥。

  「幹吞也不是不可以。」竹本有些不情願地咧嘴一笑,將裝著溫開水的玻璃杯遞給板垣。

  「這孩子要是醒著是可以幹吞沒錯,重點是,你看他現在的狀態能做到這麼高難度的事情嗎?我的竹本表哥,你要是交代清楚這檢討就不要你寫了。」板垣拾起散落在床上的藥,熟練地從中取出幾種藥。

  「呵呵,表妹……其實……事情就是……」竹本有些精簡地說著一些謊話,當然是去掉了自己是來抓這個男孩這一段。

  半晌,板垣的眼睛眨了兩下,嘴角的弧度依舊不高不低,讓人摸不清她的心情。當然,想都不用想,竹本也能知道自家表妹這是發火了。

  「你是說你來我家吃東西,碰巧這孩子從樓上爬下來然後撞到了腦袋暈了,你好心救了回來?」板垣拿著藥看了又看,最終不準備隨便把藥給孩子吃,這種情況還是找樓上的忍足君商討了用藥比較安全。自己喝了一口水,抿了抿濕潤的唇。

  「竹本表哥,你覺得我可能信你的胡話嗎?這孩子十足是被你弄成這樣的吧。」板垣把握滿滿得一邊給男孩換毛巾一邊鎮定地應對著竹本。

  「板垣表妹既然都懂就不用我明說了。」竹本笑嘻嘻地給板垣添了點水,弓著背,一步一步朝房門外退去。

  「想走?下面都是員警,給我上十七樓把忍足侑士請下來。」板垣一抬頭,盯著竹本的眼睛依舊鎮定自若,好像事情都在她的預料之中一樣,只不過……她的內心已經歎息了無數次。

  「……板垣表妹,表哥和你商量一個事,我在這給他換毛巾,你上去怎麼樣?你表哥我怕生!」竹本沉默了一會兒,有些僵硬,拼命齜著潔白的牙齒,那表情就和吃了冷凍的酸柳丁一樣。

  板垣低下了腦袋,嘴角上揚了幾分,怕生還真是好理由。不過,看情況,這事還和忍足君有關聯?難不成是忍足君的私生子?

  想及此,板垣睜大眼睛仔細打量起自己手下的這個孩子,紫灰色的頭髮微翹,眼睛閉上了看不清,而右眼下有著一顆痣。

  板垣的手瞬間抓緊了毛巾,輕輕地抖起來,可是這都比不上她的心的顫動。

  緩緩地從床邊站起,將毛巾遞到了竹本的手中,交錯而過的身子傳來一句輕輕的話。

  「我就給你一次機會……」

  走出臥室的板垣左手扶住牆壁,靜默了好一會兒。

  竟然是跡部家的孩子,那不會是別人,一定是跡部景吾的孩子,並沒有依據,只是一種直覺。

  板垣對著落地鏡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亂的衣服,擦乾了汗水,將劉海吹幹。

  走出家門,往樓上爬,十七層並不遠,只是每一步都有比平時更穩更重,如果她沒有猜錯,和忍足君一起出校門的跡部景吾一定也在這裡。

  嘴唇比平時閉的更緊,手比平時握的更用力,仿佛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

  「跡部景吾啊……」板垣的唇輕輕地吐出這幾個字,看不出喜怒哀樂,更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終於踩完最後一層臺階,發現樓上的門被換成了一張華麗麗的豪華防盜門,讓人無法直視,而這門正敞開著,地板上被踩出了好些鞋印,各式各樣。

  「咚咚——」板垣走到門口,對著敞開的大門敲了兩下,而目光已經掃過了忍足侑士的家,裡面的東西已經和她印象中的不一樣了。

  「啊啦,是板垣同學呀,今天不太方便招待你。」忍足侑士邁著長腿,走到門口,露出完美的笑容對著板垣。

  「忍足君,我屋裡有一孩子,病倒了,發高燒,我不敢瞎用藥,移步一下如何?……啊,說來,那孩子長的很像跡部君。」板垣也不拐彎抹角,直接把話放出來,這魚她釣得很爽。

  「板垣默語!那小鬼在你那?」跡部景吾聽到板垣默語的話,也從椅子上走過來,深藍色的眼眸直逼板垣默語那毫無波瀾的眼睛。

  板垣默語平靜地看著跡部景吾,隨後轉身慢慢地下樓,也不急了,這兩人一定會跟過來,她有這個自信。

  「這個不華麗的女人就不能多說點?啊嗯!」跡部景吾撫了一下自己的頭髮,跟下樓,忍足侑士隨手帶上門,就在那一瞬間……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放在鞋櫃上的鑰匙,忘記拿了!


第23章 本大爺——不必聯姻

  板垣默語進門前一改端莊高雅的風度,充滿誘惑地撩動白玉般頸上的髮絲到耳後,嘴角上揚了一倍,但若要說她究竟是什麼心情,這還真是不能輕易下定論。

  「這邊請。「板垣默語脫去鞋子,將鞋子擺正,換上木屐,這身衣服配上木屐有著說不出的怪異,只不過現在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兩個人都管不了這麼多,只求能夠快些見到男孩。

  臥室內,竹本老老實實地給男孩換著毛巾,一點兒也不敢怠慢,生怕自家表妹不念兄妹之情把他交給員警先生。

  「啊嗯?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能給本大爺一個合理的解釋嗎?」跡部景吾奪過竹本手中的毛巾,親自浸水給男孩敷額頭降溫。

  「如跡部君所見,他發燒了。」板垣默語眼梢帶著一些責備,語氣雖然平靜,但還是遮掩不了她心中的失落。

  「你知道本大爺問的是什麼!」跡部景吾銳利的眼神像是要看穿板垣默語,手機已經撥打了出去,岡本醫生再一次出動。

  「還有什麼是跡部君不知道的嗎?」板垣默語倔強地不肯退讓半分,儘管這件事多半是自家表哥的不是,原本她應該道歉。只是,這個人是跡部景吾。

  忍足侑士看著一床的藥品,而床頭櫃上單獨出來的退燒藥讓他不禁重新審視了板垣默語幾分。這款退燒藥雖然並不是藥效最好的,卻是最適合孩童服用的。

  「板垣同學,這藥……」忍足侑士修長的手指已經打開了藥盒,裡面的藥並未開動。

  「請忍足君移步過來就是想確認一下,這藥能不能現在給這孩子吃?」板垣默語索性不再理會跡部景吾的逼問,眼簾一低,轉向忍足侑士,誠懇地詢問著。

  「體溫多少?」忍足侑士並不像跡部景吾那般態度強硬,他很欣賞板垣默語,之前的交情雖說不上知心,卻也並不生疏。不輕易給孩童吃藥是正確的舉動,發燒還是應該給孩童補充足夠的水分,促進體內病毒的排出。只不過,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鏡,望向急切的跡部景吾,這種緩慢的退燒法是行不通了呀。

  「……還未來及測量。」板垣默語一愣,隨即示意竹本去拿體溫計。而跡部景吾阻止了竹本,他要等岡本醫生,他信不過竹本。

  索性岡本醫生的速度很快,當他趕到的時候,才換了三、四塊毛巾。屋內一片壓抑,除了換水聲,再無人說話,大家都站在屋內,沒有跡部景吾的准許也不敢私自離開。

  儘管,這裡不是跡部景吾的地方。

  岡本醫生查看著男孩的舌苔,又測量了一下體溫,溫度有些高的嚇人。不過幸好這一次東西帶的很充足,好在有過一次經驗之後,跡部景吾這次在電話中就說明了是高燒的症狀。

  這鹽水很快地就掛上了,男孩白嫩嫩的手被針孔戳穿,雖然男孩在昏迷中,卻依舊身體一個激靈,乖巧的並沒有因為不適而亂動。

  「拿點溫的可以讓藥水沒有那麼冰涼。」板垣默語拿著一個溫水袋,受到跡部景吾眼神的質疑,無奈地解釋了一句。

  「板垣同學這樣足夠去考護士了呀。」忍足侑士見事情已經解決了大半,心情也沒有一開始的陰鬱了,現在有足夠的興趣戲謔著板垣默語,上挑的眼角說不出的魅惑。

  板垣默語難得的沒有回應忍足侑士,而是細心地照料著男孩。隨後看著跡部景吾,眼裡說不清的情緒讓跡部景吾挑了挑眉,示意忍足侑士來照顧男孩,而他則是率先出了臥室。

  板垣默語清楚的知道現在是攤牌的時候了,無論是今天的事,還是家族的事。

  跡部景吾望著滿是樹的客廳,這才覺得很不華麗,剛才都沒有注意到,這個不華麗的女人的屋子也一樣的不華麗。

  板垣默語雙手交握在身前,嘴角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完美,望向跡部景吾那深藍色的眼眸,隨後輕吸一口氣,張開口,儘管先說話的人處於不利,但她並不打算和跡部景吾這樣耗下去。

  「跡部君,你和我都知道家族的利益讓我們身不由己,但還請你不要帶著有色眼鏡來看你眼前的這個人,還有……令郎。」說到此處,板垣默語發覺自己的聲音估計會有些破綻,雙手又握緊了些,適當地停頓了一下才再次開口。

  「據竹本表哥說他是見到令郎從樓上爬下來到我家陽臺,之後令郎就發燒暈倒,才通知我回家。」板垣默語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委屈,她以後要嫁的人已經有孩子了。

  跡部景吾任憑板垣默語說完她想要說的話,看著她那一絲委屈,瞬間不爽。

  「啊嗯?誰說他是本大爺的孩子了?況且,本大爺不需要靠聯姻來擴充家族實力!」跡部景吾張狂地笑著,那個小鬼雖然是和他親密了一些,卻絕不可能是他的孩子,他壓根就沒有和哪個不華麗的女人做過那種事情,哪來的孩子!

  板垣默語纖細的手指撫上南洋杉的針葉,淑女地笑著,這是她的面具,因為跡部景吾這四個字已經被剝去一半的殼再次封鎖住。

  「跡部君何必這麼執拗呢,我們退一步可好?」板垣默語轉過身,盯著跡部景吾開口,說話的時候要直視對方的眼睛是板垣默語遵循的最基本守則,儘管她現在萬般不願看著跡部景吾。

  跡部景吾微微抬首,示意板垣默語繼續說下去。

  「那孩子的事,你不再追究,而我們,依舊是平行線,未來的交集由跡部君來定。」板垣默語當然知道跡部景吾是個厲害的人,既然孩子是到了她家,一定和竹本脫不了關係。而她也並不覺得竹本有能耐躲過跡部家的追查,即使板垣家的人脈也很廣,但畢竟竹本不是板垣本家的人。

  「啊嗯,本大爺要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來指手劃腳。」跡部景吾瞥了板垣默語一眼,結束這次不華麗的談話。

  而另一邊,忍足侑士和竹本因為隔音不良聽到了全部的對話,忍足侑士照顧男孩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而竹本則笑得異常詭異。


第24章 本大爺——藥劑不足

  當大家以為一切安定下來的時候,卻在深夜被男孩的咳嗽聲驚醒。

  跡部景吾自然是守在男孩的床邊,而忍足侑士已經回到自己家中。大門因為沒有鑰匙而請了鎖匠,折騰了一番總算是可以好好休息。

  為了防止男孩病情惡化,並沒有挪動位置,而是在板垣默語家。竹本這個多餘的外人自然是被板垣默語毫不客氣地趕出了家門,並被警告以後不准把人帶到自己家中,要解決也要去外面解決。

  只不過,男孩的情況並沒有因為兩瓶藥水而好起來。也許是藥水的原因,男孩的臉有些浮腫,泛著不自然的紅暈,騰騰的熱氣已經快要具現化。跡部景吾這下子算是真的清醒了,原本只是想眯一下,卻不料只是稍微疏忽了一會兒,男孩的病情就又惡化成這般。

  「喂!你這個不華麗的小鬼!本大爺這就帶你去醫院!」跡部景吾突然大聲地吼了一句,將男孩裹在被子裡,就抱著男孩沖出門外。

  而那聲音中的焦急與擔心全部進入了並沒有睡著的板垣默語耳中,躺在被窩中拽緊被角,當做自己什麼都沒有聽見。

  她無疑是喜歡著跡部景吾的,只不過這份單純的喜歡還沒有說出口的時候就已經被家族的一句話抹滅在內心深處。

  未婚妻,這種東西是擋在她和跡部景吾之間的一塊夾板,很厚,無法擊破,即使她的防身術不錯,卻也不能像擊破磚頭那樣破掉他們之間的隔閡。

  她知道,跡部景吾是不會對家族妥協的。而她,也許並沒有那樣的魄力,她畢竟是女孩子,是家族中可以利用的一枚棋子而已,想要發展自己的勢力,是多困難,她並沒有那樣的勇氣,或者說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需要做那樣的事情,像一般家族的長女一樣,順從家族的意思就好。

  即使,她喜歡跡部景吾,但這始終不是她的籌碼。因為,跡部景吾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他擁有著自己的驕傲,不會被任何事情打破。

  從前不可能,而現在,更加不可能,連同孩子都已經有了。她只要做好自己就足夠了,這段微妙的暗戀就掩藏起來吧。

  板垣默語露出自己那過於標準的微笑,緊閉著微微濕潤的雙眼,不讓淚水跑出來。她不堅強,卻也絕對不會讓人抓到弱點。

  跡部景吾飛快地奔跑在柏油馬路上,一手用被子遮住夏日夜間微涼的風,華麗早已被急躁的汗水打落,他現在只是一位擔心著男孩的還不成熟的少年而已。

  「本大爺是跡部景吾!請忍足醫生給他診療!」跡部景吾在掛號處對著工作人員聲音微急地要求。

  「不好意思,請出示病歷卡。」工作人員冷漠地望了一眼跡部景吾,不緊不慢地吐出例行的句子。

  「先讓醫生過來,手續待會兒補辦!」跡部景吾眉頭深深皺起,海水般的眼眸變得更加深沉。

  工作人員瞥了一眼跡部景吾手中包的嚴嚴實實的孩子,平靜地開口。

  「又不是只有您一家孩子生病,請先出示病歷卡,這是程式。」隨後端起一旁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一副不按程式來就不給看病的姿態。

  跡部景吾突然冷笑了一聲,反身跑向忍足醫生的辦公室。萬幸的是忍足瑛士正在值班,燈火通明,看著手中的報告單,辦公室的門就被毫無預料地撞開。

  「請快給他診療!」跡部景吾也不管什麼尊敬長輩了,把自己的要求,也算是請求明確地說出。

  忍足瑛士停下手中的事情,抬眼看了下急切地跡部景吾,歎了一口氣。

  他可是外科醫生,這種內科的事情……

  「先把他放下來,平躺。」忍足瑛士戴上潔白的手套,用板壓著男孩的舌頭,看了下狀況,又拿出溫度計測量了一下體溫,四十度一的高燒,又用聽診器檢查著男孩的身體狀況,一系列診斷下來,忍足瑛士走出辦公室。

  跡部景吾剛準備抱著男孩跟出去,被忍足瑛士制止住。

  「1111號病房,這是鑰匙。」跡部景吾接過鑰匙,抱著男孩腳步快速地查找著1111號病房。這是一間獨立的病房,很大,設備齊全,床也不是一般的病床,柔軟暖和。

  跡部景吾將男孩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而手上的那床被子則是重新疊好放在了一邊。從另一邊拖來一張椅子,坐在男孩的邊上,雙手包裹著男孩那只柔嫩的右手。

  一種電流般的感覺衝擊著跡部景吾的神經,他感到自己身上的血液和男孩的融為一體。

  緊皺的眉頭久久未鬆開,眼裡滿滿的全是男孩,突然一個念頭從他心底傳到腦海。

  親子鑒定。

  跡部景吾被自己的念頭驚到,瞳孔微縮,雙唇緊閉,手中加重的力度使得男孩有些難受地呻吟出來,這才讓他回了神。

  思路也漸漸地變得清晰起來,這件事情不簡單。單單是這個不華麗的小子從一開始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網球場上這一點,就超出常理,也許……

  這個不華麗的小子真的是他的兒子也不一定!

  跡部景吾的眼神變得尖銳起來,打量著男孩。與自己同樣的發色,那閉著的眼眸也與自己相同,再加上那同一位置的淚痣。

  思及此處,跡部景吾自然而然地撫上自己右眼下方的那顆淚痣,嘴角露出一抹張揚的弧度。

  忍足瑛士推著堆滿藥物的推車走進病房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忍足瑛士突然神經繃緊,他好像惹上麻煩事了。

  不過看在跡部景吾幫他套住了自己的兒子,來繼承醫院這件事,就暫且歸零。

  動作熟練地配好藥,注射入水中,最後用針刺穿男孩左手背,將藥水一點一滴地流淌進男孩的體內。

  「之前的藥劑用的不夠足,幸好發現及時,沒有造成肺部燒傷,明天,後天兩天就好了。」忍足瑛士上前拍了拍跡部景吾的肩膀,退出病房。


第25章 本大爺——不吃速食

  忍足瑛士剛回到辦公室就迫不及待地拿著電話打給了忍足侑士,大半夜的,折騰他一個老人家,年輕人就更不應該讓他睡好覺!

  忍足侑士這一覺是真的睡得踏實,沒人和他搶床。而這之前,他卻是消極了很久,自己的衣服幾乎沒有一件完好的,不是皺的不能穿就是被剪破,扯破,而被子也不翼而飛,索性有備用的被子,原本是準備給跡部景吾的,現在也正好可以拿過來用。一地的書夾雜著幾個腳印,有些珍藏版的羅曼蒂克的小說也破了,更糟糕的是他牆壁上因為攀岩的繩索鉤子留下了一道極大的口子。

  光是收拾好整個屋子就已經足夠累的,洗完澡之後就悶頭睡著了,卻沒料到被電話吵醒。

  忍足侑士不滿地打了一個哈欠,懶懶地伸出手去接了電話,眼睛也不睜,半夢半醒地將話筒放在耳邊。

  「嗯?我是忍足……侑士。」慵懶地開口,耳朵裡傳來的聲音,有些耳熟,可是究竟在說些什麼?忍足侑士有些渾渾噩噩地睜開眼睛。

  啊咧?他在接電話呀。

  這才有了幾分清醒,忍足侑士把精力集中在電話裡。

  「侑士!你這孩子怎麼還在睡覺!快來醫院!」忍足瑛士說的不明不白,卻讓忍足侑士徹底地蘇醒了過來,剛想問,便聽到了斷線的聲音。

  忍足侑士有些無奈地看了看時間,淩晨兩點四十,再過幾個小時就該起床,還有網球部的晨練,不知道那老頭子現在找自己到醫院究竟是要做什麼,如果沒有什麼要事的話……

  忍足侑士拇指推開眼鏡盒,戴上眼鏡,鏡片詭異地反著光,看不清那鏡片下的眼睛有著怎樣的情緒。

  深藍偏黑的夜空中如同烏賊吐出的墨水,什麼都看不見,觸及不到。

  路旁那些原本翠綠的樹在這樣的夜空中也變得漆黑一片。忍足侑士突然覺得有些心神不定,步速不變,眼睛垂下,瞟向右下角,不止他一個人的影子,他後面有人跟蹤。

  意識到這一點,忍足侑士反而鎮定了不少,既然是人,那就好辦了。隨意地在大街上晃著,腦袋不經意地向右側望去,看到那影子有一瞬間地慌亂,嘴角上揚。

  「呀咧,這家便利店好像是新開的呀。」忍足侑士面帶欣喜地走進便利店,堂而皇之地快速躲在了一架商品後,目光穿過商品的縫隙,望向那急急跟過來的人影。

  那是他熟悉的藤納戶色,他可是不會忘記任何一位美女呀。只不過,這位美女半夜跟蹤他還真是新奇,也不急著抓現行,從便利店的後門口離開。

  這家便利店當然不是新開的,只要看招牌就能知道有一定的年代,他也光顧了這家便利店好些時日,自然是輕車熟路。

  多了這麼一個不知所謂的插曲,忍足侑士平安無事地閒逛到醫院後,直接來到忍足瑛士的辦公室,他倒要看看這老頭子又在搞什麼鬼。

  「1111號病房,跡部家的。」還沒等忍足侑士開口,忍足瑛士就率先把話撂下,隨後不再開口,也不再抬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整理著手上的報告。

  忍足侑士這下是明白了,那個一直折騰他的男孩就是連他睡覺都不肯放過。

  走出醫院,深吸了一口夜間的空氣,比白天清新了不止一倍。

  二十四小時的店中買了一碗速食面,拎著走到1111號病房,敲了兩下門,走進去。當見到跡部景吾有些驚訝的眼神時,他就明白了這完全是自家老頭子不省事。

  慵懶地笑了一下,將袋子中的一碗速食面打開,遞給跡部景吾,而跡部景吾遲遲不肯接。

  「這種不華麗的食物小景不想吃很正常,但是半夜餓著可是會把胃弄壞的呀,那個時候誰來照顧這個孩子呀。」忍足侑士笑著另一隻手揉了揉男孩的頭髮,話確是說給跡部景吾聽的。

  「啊嗯,居然讓本大爺吃這麼不華麗的東西,忍足侑士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啊!」跡部景吾不滿地眯起眼盯著忍足侑士,手卻依舊沒有接那碗速食面,連看一眼都嫌壞了他的美學。

  「是,是,小景不需要吃這麼不華麗的食物。」忍足侑士也不強給了,自己掰開一次性筷子,攪拌了一下那碗還熱騰騰的拉麵,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跡部景吾眼角有些抽,盯著忍足侑士吃得很香的樣子,肚子也咕嚕了一聲。

  哼!本大爺才不會吃那麼不華麗的東西!不過,怎麼看起來味道還算過的去?

  跡部景吾冷冷地盯著忍足侑士。忍足侑士硬著頭皮往自己的嘴裡塞著速食面,這東西還真是味道不怎麼樣,面的韌勁欠缺,湯料也不入味,萬幸沒有給小景吃,不然他可就有夠受的。

  吃完那碗不華麗的面,忍足侑士用紙巾擦了一下嘴角,對著跡部景吾露出一個欠扁的笑容。

  「這碗面果真不華麗,小景真是料事如神呀。」收拾著垃圾,放在袋子中,走到門口的時候頓了一下。

  「回去給小景做約克夏布丁,烤牛肉是沒有希望了呀,全當填肚子吧。」忍足侑士的聲音被關在門外,卻還是傳入了跡部景吾的耳內。

  「啊嗯,這還不錯!」跡部景吾的嘴角上揚出一個自然的弧度,看向男孩的臉上也不再全是焦急了。

  雖是這麼說,但忍足侑士並沒有做過約克夏布丁,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就三明治糊弄著完事,可是某位大爺的味覺不是開玩笑的。

  也許,他需要打擾一下樓下的板垣同學才好。

  板垣默語自然是沒有睡著,聽到門鈴響起,也還是不亂方寸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調整好自己的笑容才打開門。

  「忍足君這麼晚是有什麼事嗎?」板垣默語並沒有請忍足侑士進屋,這麼晚了,任誰都不會請狼入室。

  忍足侑士推了一下眼鏡,極薄的雙唇一開一合。

  「聽說板垣同學會做約克夏布丁呀,勞煩教我一下。」這話聽在板垣默語的耳中卻不像字面上的那麼簡單,她的心有一瞬間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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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本大爺——烘焙布丁

  立刻穩住心神,在腦海中迅速地消化這條資訊的內容。

  這個時間點忍足侑士來找她一定不可能是為了自己的私事,而約克夏布丁是跡部景吾喜愛的食物,而這個東西必須現在做好,那就是送給跡部景吾吃的。

  板垣默語消化完資訊,禮貌地點了點腦袋,換上鞋子。

  並沒有乘電梯,因為她還需要瞭解一些內容。

  「忍足君家中可有中筋麵粉、純牛奶、雞蛋、芝士粉、混合香草?」板垣默語覺得一個男生家中,鹽一般都會有,便不問了,而這些材料,卻並不一定會備著。

  「材料都有,只需要板垣同學教一下過程就好了呀。」忍足侑士隨意地答著,上次為了迎接跡部景吾入住他家就已經把這些材料都準備齊全,只不過最後他只成功的做出了牛排而已。

  「這就好辦了。」板垣默語平靜地看著忍足侑士開門,也毫不顧忌地脫去了鞋子走進屋內。

  板垣默語正要去冰箱那邊,而忍足侑士卻攔在了她面前,有些不可理喻地開口。

  「板垣同學只需要指導我便可以了呀,讓女士動手可不是紳士的行為。」忍足侑士從餐廳搬過來一把椅子,放在廚房內,做了個請的姿勢。

  板垣默語也不發火,順從地坐上椅子,笑容依舊,輕鬆地指揮著忍足侑士。

  這樣也挺好,既然忍足侑士不讓她和跡部景吾扯上任何關係,那麼她就隔岸觀火。

  「拿四個雞蛋,打在那個盆裡。」板垣默語指著一個洗淨的盆,看著忍足侑士又將盆清洗了一遍,小心翼翼地敲著雞蛋。第一個並不順利,有蛋殼掉進去,用筷子夾出來之後,剩餘的三個雞蛋便順利了許多。

  「倒入二百一十毫升純牛奶,攪拌均勻。」板垣默語看不出一點疲倦,就好似現在不是淩晨三點二十七而是下午一般。

  「羅勒、百里香、迷迭香洗淨切好,篩入麵粉與芝士粉、鹽、和切好的那些香草,攪拌。」

  板垣默語不坐在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忍足侑士身邊,盯著他攪拌,直到看到麵粉無顆粒狀的時候讓他停止。

  「現在把麵糊放入冰箱冷藏到四點半,這期間,忍足君,可否拉一曲消磨一下時間?」板垣默語見忍足侑士揉了揉有些僵硬的手指,笑著指了指時間。

  「會擾民的呀,板垣同學。」忍足侑士聳了聳肩,無奈地擺擺手,拒絕板垣默語的請求。

  不是他絕情,只是這時間點,大家都在睡覺。而他這是公寓,並不是跡部景吾那種地方,要是真的拉了小提琴,估計員警先生會迅速再次光臨他的小屋吧。

  這種不划算的事情,他可是不會做的,即使是女士的請求。

  「那這一小時,可真是無聊。」板垣默語見狀無奈地坐回椅子,陷入沉默。

  「如果板垣同學不介意的話可以看最新出的片子,《七秒的歲月》。」忍足侑士自然是不可能讓這段時間一直尷尬下去,出於紳士的理念,他如此提議。《七秒的歲月》是最新出的一部影片,他有光碟。

  板垣默語聽到經常從同學那裡聽見的這個詞,瞬間就有些黑線,那種純愛片,她可是不太想看的。啊,說起來,她最新收集的那張黑膠唱片還沒聽,從中午一直忙到現在,今天可真夠亂的。

  「忍足君想看的話,我不介意。」板垣默語微笑著委婉回答,實則想表達的只是,她不想看。

  忍足侑士怎會看不出板垣默語的推卻,但他是很想看,而現在也並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為了不讓氣氛尷尬,他決定放片子,雖然有些對不起板垣默語。

  板垣默語本不在意,卻被片子開頭過於陰森的場面驚到了。她也是女生,這種恐怖的場景,她還是會怕的,只不過,她是板垣默語,再僵硬也不會做出尖叫這種事情。

  電視中,一個披著頭髮的女鬼就好似要從電視中爬出來似的,流淌著鮮血的白色眼珠讓板垣默語抓緊了袖口,嘴角一直的微笑快要消失。

  「……忍足……君,這是驚悚片?」板垣默語儘量平穩語調,卻還是停頓了兩下。

  「啊,抱歉,片子好像被嶽人換掉了。」忍足侑士覺得空氣好像凝固了一般,他是不怕驚悚片,相反嶽人對這種東西比較苦手,估計是又把東西換走想要嚇嚇他吧。

  「向日君嗎?他很喜歡驚悚片?」板垣默語像是抓到了話題,眼睛轉向忍足侑士,而忍足侑士的眼中依舊有著影片的場景,讓板垣默語有些不知所措。

  「嶽人非常喜歡這類的東西喲,板垣同學可以告訴別的女生以後可以按照喜好送他一些怪誕相關的東西呀。」忍足侑士見板垣默語不再看電影,也不再管那恐怖的場景,畢竟比起那些,還是美人養眼呀。

  「忍足君很體貼。」板垣默語見忍足侑士的眼中不再有那些恐怖的畫面,緩緩地吐出這句話誇獎他。

  當然,這句話也可以理解為忍足侑士體貼自己的搭檔。

  這個時候板垣默語才發現牆壁上的玫瑰畫,眼裡有著驚異。

  「啊,這傑作應該是那個男孩弄的,板垣同學很喜歡?」忍足侑士索性關掉了電視,這種場景配著驚悚的尖叫聲可是不太和諧。

  「很美。」板垣默語毫不吝嗇地給出好評,只不過男孩不在場,聽不見。

  時間也磨的差不多了,在板垣默語的指示下,忍足侑士從冰箱中取出麵糊,在室溫下回溫後將冷水調入麵糊中混合均勻,烤箱預熱二百一十度,往模具內塗抹上黃油,先放入烤箱約五分鐘,之後取出模具倒入麵糊約七分滿,隨後放入烤箱中層,上下火,烤半個小時,直至表面酥脆,略為焦黃,忍足侑士見板垣默語一臉的滿意,知道自己是做得不錯。

  最後將考好的約克夏布丁裝入紙袋中,忍足侑士對板垣默語表達謝意。之後就快速跑起來,這東西還是熱的比較好吃,自己家離醫院並不是很遠,跑過去這東西的味道應該會不錯。

  也就沒有那個心思去管板垣默語了。


第27章 本大爺——親子鑒定

  等忍足侑士趕到醫院的時候,男孩已經掛上了第三瓶藥水。臉色不再泛紅,顯然燒已經退了,只是臉色蒼白,有些浮腫,連著針頭的左手也冰涼一片。

  「小景,新出爐的約克夏布丁,他會沒事的。」忍足侑士又一次揉了揉男孩的頭髮,他不知為何總是喜歡揉亂男孩那紫灰色的頭髮,大概是這種樣子不可能出現在跡部景吾身上,只能在男孩身上尋求一些安慰,又或者可能是有些心疼男孩。

  跡部景吾打開紙袋,撲面而來香氣滾滾的味道。放下紙袋,清洗了一下雙手才從紙袋中取出約克夏布丁,味道不是很美味,要是配上烤牛肉或者是奶油才更可口,現在的勉強算是能吃。

  「忍足,你先去學校,網球部的訓練不能斷,本大爺就暫且陪這個不華麗的小鬼一段時間。」跡部景吾雖是說得極度不情願,卻是萬分放心不下男孩一個人的。

  「是,是,小景也不要勉強呀。」忍足侑士說完剛準備走,卻被跡部景吾硬塞給他兩根頭髮。

  「聽好,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去做dna鑒定。」跡部景吾站起來湊近忍足侑士,在忍足侑士耳邊叮囑。

  忍足侑士的眼神變得有些冰冷,卻只是一瞬,隨後又慵懶地笑著滿口答允。

  邊走邊在腦子裡過了一遍dna鑒定的流程,dna提取,pcr擴增後pcr反應,毛細管測序儀檢測,分析資料,出具報告,他好像最近一直在鞏固醫學知識。

  網球場內,部員有些動搖,即使有忍足侑士安撫,卻仍免不了士氣不振,跡部景吾,他們的王不在呀。

  「侑士,侑士,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跡部生病了!」向日嶽人第一個忍不住淩空翻了一個,一下跳到忍足侑士面前,一臉看穿了的表情。

  「跡部有點事情,別偷懶,訓練開始了呀。」忍足侑士拍拍向日岳人不安分的肩膀。跑圈開始。

  「侑士你騙人!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們去看望跡部!」向日嶽人也跑起來,緊緊地跟在忍足侑士身邊,覺得忍足侑士太狡猾了。

  「嶽人,看起來你今天體力不錯呀,待會兒和我打一場吧。」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鏡,他並沒有做什麼虧心事,卻被嶽人盯著,還真是有些局促。

  「別以為你學跡部說話我就會放棄!你一定是隱藏了什麼!」向日岳人不依不饒地大叫一聲,頭髮隨著奔跑有些微微淩亂。

  「《七秒的歲月》是被你換成驚悚片的吧。」忍足侑士繼續轉換著話題,總能制住嶽人一段時間,等到小景回來他就不必這麼辛苦了呀。

  向日嶽人被忍足侑士說中,睜大了眼睛,隨後加快速度跑到了隊伍的最前面,逃離了忍足侑士。

  太可怕了,侑士的眼神!

  莫非是那片子嚇到他了!

  向日嶽人想著忍足侑士被嚇到的失聲狀態,就捂著嘴一個人樂呵了起來。

  忍足侑士望著前面笑的生怕別人不知道的向日嶽人,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本就沒睡上幾個小時,現在還要訓練,部活之後還要去做dna鑒定,真是忙的不可開交呀。

  森川總覺得右眼皮狂跳,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順了順自己那藤納戶色的頭髮,打開手機,像是在發送什麼。

  「森川,你的五千字檢討書寫好了嗎?」板垣默語從自己的班級走到森川面前,公事公辦的樣子。

  「啊啊啊!板垣委員長!您放過我這次吧!我感謝你八輩子!」森川被嚇了一跳,合上手機丟進抽屜,立刻站起來,雙手合十祈求。

  板垣默語被高分貝的聲音震得有些耳鳴,嘴角的笑容卻依舊不變,盯著森川。

  「不補完不准回家。」板垣默語一向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或者說笑面更確切,只不過那笑容不會讓人覺得有一絲一毫的溫度,只是一個禮貌的擺設。

  「板垣大人,板垣大人,您別走啊!五千字太多了!五個字怎麼樣!我知道錯了!這樣!」森川見板垣默語要走,急急地追上,而說出的話語卻是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我知道錯了。

  這已經不是檢討書,而是檢討字條吧。

  不理會森川淚奔的身影,板垣默語走到茶道室,她是茶道部的部長。

  「大家都到齊了吧,茶道講究的是靜……」森川被擋在茶道室外,她垂下齊劉海,嘴角卻是上揚的。

  那麼,現在,就老老實實地寫檢討書吧。當然,是找夏木了。

  森川沒有一絲的不開心,回到教室拿著筆和紙,找到冷著臉澆著花花草草的夏木。

  「呐,夏木!」森川將手中的筆紙送到夏木面前,彎腰低頭。

  夏木的臉色一僵,內心無比的憤怒。

  「我不會再幫你寫了!」夏木生硬地拒絕掉,在新的花盆中用小鏟子松著泥土。

  「夏木!好夏木!這是最後一次了!我保證!」森川的臉皮不知道是什麼做的,保證著那已經失效無數次的保證,她大概是吃准了夏木就是個心軟的人。

  「……你信不信我把你之前寫的檢討書都不是出自本人這件事情告訴板垣委員長讓她來治治你。」夏木繼續冷著臉將幾顆不知名的種子埋入土中。

  「哇!夏木你這次說了好長的一句話啊!」森川牛頭不對馬嘴地驚訝起來,隨後將筆紙放在夏木手邊,自己則坐在了地上,等著夏木。

  夏木被森川的舉動鬱悶的不再開口,認命地擦了擦手,拿起筆開始在紙上奮筆疾書。

  「呐,夏木,你看網球部的大家都好帥啊。」森川盤腿坐在地上眺望著遠處正在訓練的網球部。

  夏木拿起筆就戳了森川的手臂一下。

  「啊!夏木你幹嘛!好痛的!」森川大叫起來,捂著自己的手臂一副自己受了重傷的樣子。

  夏木沉默不語,她不想和森川爭論,只是有些鬱悶,她在這裡幫她寫檢討書,她倒好,看著美男無所事事。

  手上的動作加快了起來,用著森川的語氣寫著檢討書,已經是再熟悉不過的事情,卻仍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鬱悶。


第28章 本大爺——毫無血緣

  森川拿著夏木替她寫好的檢討書,興高采烈地跑去完成任務,雖然得到的是板垣默語狐疑地一望,卻總算還是過關了。

  忍足侑士部活結束,回到教室,從包中取出一個信封,裡面是收好的兩根頭髮。同樣發色的頭髮卻讓忍足侑士莫名地生出了一股違和感,而自己的包並沒有被人打開的痕跡,連同信封擺放的角度都和他離開前沒有分毫相差。

  無奈地推了推眼鏡,也許是他的錯覺吧。將信封收好,拎起包朝著自家醫院走去。

  他發覺他最近一直在醫院,這或許就是宿命?

  忍足侑士牽起嘴角對馬路上的美女扯出一個妖豔的笑容。

  醫院內,跡部景吾正陪在男孩身邊,悉心地照料著男孩。第一次自己削蘋果,前半段磕磕絆絆而之後便熟於心了,也造就了一個形狀奇異的蘋果。

  上半部分是凹凸不平的,而下半部分則是光滑平潤,跡部景吾哼了一聲稱其為——維納斯的斷臂。

  顧名思義,不完美的完美,這才是真正的華麗!

  跡部景吾越看自己削的蘋果越滿意,遞給男孩的時候也是驕傲滿滿。

  男孩一醒過來的時候就見到自己的父親大人盯著他,眼睛都不華麗的微紅,估計是一宿未眠。吃驚是免不了的,而他更驚訝的卻是父親大人輕柔地將他扶起來靠坐在枕頭上,還笨拙地削著蘋果,只不過不愧是父親大人,蘋果也削的這麼富有藝術感。

  而讓他更驚訝的是,這枚蘋果竟然是給他吃的!

  男孩終於露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淡淡的,卻是屬於孩子的笑容,暖暖地融化了跡部景吾那顆華麗的心。

  蒼白的小臉微微泛紅,男孩有些害羞地用雙手捧著蘋果,小口小口地啃著。蘋果脆脆甜甜,咬下一口在嘴裡咀嚼,微酸清甜的汁水就溢滿口腔。

  他從來沒有吃過這麼美味的東西,男孩只覺得身心都舒暢了許多,肚子也不似之前那般扁扁的,只是手上有些黏糊糊的,他想要下床清洗一下手掌。

  跡部景吾注意到男孩的意圖,立刻站起來,走向盥洗室。

  「啊嗯,你這個不華麗的小子給本大爺老實點呆著別動!」跡部景吾制止住男孩的動作,從櫃子中翻出一個臉盆,用水沖洗乾淨,再放入了大半盆的溫水,端到病床邊,又順手拿了一條純白的毛巾,盯著男孩將自己的小手洗淨後用毛巾擦乾了他的手。

  男孩覺得這幾天經歷的事情遠遠超過之前生活的幾年,無論是驚喜還是驚嚇,都讓他覺得不可思議,不過再多的驚嚇都沒事,只要有父親大人在身邊他就不會怕。

  整間病房的氣氛暖橙橙的,一直到夜晚也不曾降溫。只不過,苦了忍足侑士。

  經過幾個小時,忍足侑士得到了手中的這份dna報告。而上面的結果,他不知道是應該慶倖還是……

  男孩的遺傳位點和跡部景吾的位點不一致,男孩並不是跡部景吾的兒子。

  這樣的結論讓忍足侑士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只不過,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卻又找不出其中的緣由。

  再一次檢查確認無誤之後,忍足侑士拿著那份dna報告走到1111號病房門前,敲了兩下門,打開。

  門內洋溢的氣氛讓他頓時有些愣怔,腳步慢了半拍,修長的手指也不由緊了緊dna報告。

  並沒有開口說什麼,跡部景吾便注意到了忍足侑士手中的東西,對視了一眼就明白了,給躺著的男孩掖了掖被子,這才走出病房。

  兩人走到醫院旁的咖啡廳,雖然是晚上,卻還沒有休業。忍足侑士將手中的dna報告交付給跡部景吾,待他打開。

  跡部景吾上挑的眼角在看到報告上的字時,微微顫了一下,隨後挑了挑眉,瞬間釋然。

  「啊嗯,本大爺知道了,網球部怎麼樣?關東大賽在即,勝者將會是冰帝!」跡部景吾將dna報告收好,任憑飲品再怎麼舞動妖嬈的熱氣也沒有讓他停下腳步。

  沒有血緣關係又如何?他不會因為這樣不華麗的事情有所猶豫!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沒有人能阻攔!包括撫養這個不華麗的小子!

  而留在醫院獨自一人的男孩卻並沒有睡著,他悄悄地從抽屜裡找出自己的病歷卡。在上面看到了日期,十五年前的日期。

  不管是十五年前還是什麼時候,只要他現在能夠和父親大人在一起就好了,這樣就足夠了。

  這樣想著的男孩安然地進入了夢鄉……

  最近,夏木覺得忍足侑士總是到自己的班上來。當然並不是來找她的,只不過他在和跡部景吾交流的時候總會往她這邊看上兩眼,隨後又若無其事地離開。

  她自然是不會誤解什麼,只不過她前座的森川可就是興奮地一直朝著她嘰嘰喳喳鬧個不停,惹得她連看原文書的興趣都沒有了。

  「夏木,夏木!你快看!忍足大人又來找跡部大人了啊!他們之間一定有愛情!啊啊啊!忍足大人看向這邊了!喂!夏木!你怎麼可以無視我!」森川一激動就雙手拍上夏木的肩膀這個習慣估計是改不了了,但是夏木卻永遠無法習慣。

  夏木「嘭——」的合上原文書,重重地放在桌上,抬頭用那冰冷的眼神掃視了森川的手臂。

  「啊啊啊!夏木我不是故意的嘛!再怎麼說你好歹也應該習慣了吧!」森川原本道著歉,最後卻變成了不滿地抱怨,畢竟自己的朋友有潔癖這件事真的是讓她有些受不了。

  「然後?」夏木拿出數學題目,開始在紙上演算。

  「喂!你聽我說啊!」森川突然低下了頭,整齊的劉海像貞子一般遮住了半張臉,藤納戶色的頭髮也增添了半分沉重,當然前提是這個人不是森川。

  「你是不想要我幫你解這道數學題了?」夏木剛停下筆,側過臉,卻見到了不同往常的森川。

  比她更冰冷的眼神配上淑女的外表,空氣仿佛瞬間下降至零度,夏木都不曾注意到她手中的筆被自己緊握,在紙上劃出一道恐怖的裂痕。


第29章 本大爺——教習球

  離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兩天,森川好像並沒有什麼異常,和平時一樣拍她肩膀,搶她午餐。只是,夏木忘不了那個畫面。

  也罷,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空間,夏木並不想去深究。

  「夏木,今天下午有時間嗎?」板垣默語將夏木從班級中喚出。

  昨晚忍足侑士讓她將夏木約出來,他有事情想要瞭解,至於是什麼事情,她並沒有多問,而看在她與忍足侑士的交情上,幫上一幫也無妨,更何況她和夏木一樣都是園藝部的部員。

  「森川又闖禍了?」夏木面無表情地望向教室內開心地擦著黑板的森川,心底有些無奈。

  「與森川同學沒有關係,有個人想見你,賞臉走一趟如何?」板垣默語淡淡地笑著,帶著疏離卻又讓人想要親近的容顏,抹殺掉夏木拒絕的機會。

  是誰想要見她?她好像並沒有招惹過別人……沒有和任何大人走的太近,和跡部景吾一個班也並不是她能決定的事情,而且班裡那麼多女生,也不會單單就找上她。這麼說,也許不會有危險。

  夏木目光冷銳地盯了板垣默語一會兒,只覺得有什麼地方很危險。

  雖然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事情她會怕,但是,謹慎是她的原則。

  「抱歉,今天下午已經和人有約。」夏木鞠了一躬,不等板垣默語的反應,回到教室,躲過森川的手襲,側過頭看著窗外。

  她正在思考要從哪裡找個人來和她放學在一起,森川絕對不行,那麼……沒有人了。

  「忍足君,夏木自我保護意識過甚,沒有辦法輕易約出來。」板垣默語像是並沒有覺得自己有哪裡做的不好,依舊平靜地笑對忍足侑士。

  「啊啦,辛苦板垣同學了呀,下次再去你家吃你新研製的名茶。」忍足侑士聳肩表示自己並不在意,雖說嘗試板垣默語的名茶是拿他當試驗品,但味道還不錯。

  忍足侑士將眼鏡取下,換上另一副眼鏡,心情不佳的時候就從自己收藏的眼鏡中換一副戴,這樣可以轉換心情。

  男孩最近也慢慢健康起來,芒果是禁食,衣服要訂做,有的時候也捉弄的他毛躁。

  跡部景吾則是用自己的一些現金,開始做小型投資。雖然現在的回饋只能溫飽,但總有一天會發揮屬於他的光芒。

  而這期間,讓忍足侑士不得不在意的一件事情。

  藤納戶發色的人已經被他發現了好幾次,雖然想要直接抓現行,卻覺得證據不足。更何況,那還是位女生,也就是森川。

  最近校園裡傳著他與小景同居的事情,這件事情只有森川這個跟蹤者才會知道,以至於他分不清森川是真的僅僅做這樣的事情,還是另有目的。

  網球部的訓練結束後,忍足侑士和跡部景吾一前一後的走在柏油馬路上沐浴著夕陽。

  「小景,這孩子也應該要上幼稚園了呀。」忍足侑士最近覺得自己滄桑起來了,變得成熟了很多,總是操心,足足體會了一把家長的心酸不易。

  「啊嗯,忍足這件事你來處理。」跡部景吾完全甩手掌櫃般,他現在發現了男孩會打網球,正在興頭上,這件事之外的,都交給了忍足侑士。

  男孩不僅沒有身份證明,而且還有語言障礙。至於自閉症,經過他的長期觀察,男孩對於他的反應通常是無視,而對於小景則是有求必應呀,真不知道是誰幫他洗澡的,是誰天天做飯給他吃,是誰天天給他做健康檢查的。

  忍足侑士再怎麼在心裡抱怨男孩的忘恩負義,就是個小白眼狼,這些都不可能直白地說出來,他的苦水只有自己消化。

  街角的凸透鏡中忍足侑士突然看到了一絲藤納戶色,他停下了腳步。

  「小景呀,我最近好像深受美女的喜愛,以至於那位美女都跟蹤了很久了呀。」忍足侑士想了想,還是把事情和跡部景吾表明,若無害這當然也就算了,但一旦有害,傷害了他在意的人,那麼這件事情不會就這麼結束。

  「啊嗯,忍足侑士你皮癢了?待會兒打一場!」跡部景吾放大聲音,他確實明白忍足侑士表達的意思,只不過,被人跟蹤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或許線索就在這。

  「啊!小景!我突然想起來那孩子喜歡吃梅乾飯團!我去買點梅幹呀。」忍足侑士聽到跡部景吾毫不留情的、慘無人道的話,頓時腳底抹油,找了個可行的理由溜走。

  通常這種事情也只有嶽人做的出來,他最近一定變得有點神經質,還是說他和嶽人搭檔久了被同化了!

  事情的真相只有一個!小景太強悍了!

  忍足侑士甩甩自己的腦袋,把那個恐怖的想法從腦海中踢出。

  「忍足君。」剛進便利店,就碰到了板垣默語,她正拎著手中的蔬菜結帳中。

  「呀,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板垣同學,這就是命運的邂逅吧,美麗的小姐。」忍足侑士自認為魅力十足地放出一個電力滿滿的笑容,得到的當然是板垣默語波瀾不驚地鞠躬,隨後離開便利店的背影。

  現在的女生都是這麼奇怪的嗎?一個跟蹤一個無視他的魅力還有一個自我保護意識過甚。

  男孩滿足地吃著忍足侑士做的梅乾飯團,只不過這飯團捏的過於緊了,忍足大叔做什麼都不會有父親大人華麗的!男孩堅信這一點,也每次都可以挑出很多不足之處。

  晚餐過後,跡部景吾會用德語給男孩講格林童話故事,當然之後還會用日語翻譯一遍,再之後就開始教男孩打網球,而再之後,忍足侑士給男孩洗澡,然後睡覺。

  當然睡覺的只有男孩一個人,忍足侑士要給男孩想辦法弄出一個身份證明,而跡部景吾則是要研究股市投資。

  更重要的是,下周關東大賽就要開始了,跡部景吾打算帶男孩出去看他們的比賽。顧名思義,增長網球見識,提高網球水準,更要迎接他們的勝利!


第30章 本大爺——收為義子

  一如既往的晴好天氣,只不過當跡部景吾將男孩帶到網球場上的時候,冰帝網球部可是鬧翻了天,就和第一次男孩莫名其妙出現在網球場上的時候一樣。

  「嗚哇!小跡部!好厲害!」原本躺在休息椅上的芥川慈郎睡的有些迷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在見到男孩的時候,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跑到男孩身邊,繞著男孩轉了幾圈,想要摸摸男孩又有些怕一碰就不見,就像是探險尋找到的寶物似的。

  「哈哈,慈郎上次沒有見到跡部嗎?他好可憐的,不能說話呢!」向日嶽人拉過芥川慈郎,右手放在嘴邊,對著芥川慈郎的耳朵悄悄地告密。

  「啪——」跡部景吾忍著自己聽到的閒言碎語,一個響指讓整個世界安靜下來。

  忍足侑士則在一邊心裡偷笑,這比起他上次從醫院帶男孩上街那些議論要好得多了呀。

  「本大爺收養的義子!」跡部景吾高傲地望向男孩,他希望他可以做自我介紹,從男孩打球時發出的聲音就能知道男孩的聲帶並沒有問題,而且,也並不是不能開口發聲。

  男孩在聽到跡部景吾說他是收養的兒子時,原本愉悅的情緒一下子降到穀底,他也許真的是奢望太多了。

  原來……父親大人根本就不承認他是自己的兒子,只是……收養的義子而已。

  這幾天的時間,都是泡影……

  他,都以為……父親大人終於認可他了。

  人都是不會滿足於現狀的,書上寫的真對。

  以為只要少說話就會少錯,現在看來,結果都是一樣的。

  「本大爺是跡部景世,你們幾個不訓練是要讓父親大人蒙羞嗎?」跡部景世看開了,他就是他,現在父親大人就在他的面前,如果還不懂事,根本不可能得到父親大人的親睞。

  ……

  原本就安靜下來的網球場這次是真的鴉雀無聲,寂靜的有些滲人。

  不光是其他人,連同跡部景吾都被跡部景世的突然開口嚇了一跳。這些天他和忍足侑士花了各種辦法都沒有讓男孩說話,今天本就只是照往常,卻得到了意外的效果,更讓人震驚的是,跡部景世說話的語氣與他的並無差別,不愧是他的義子!

  「啊嗯!你們這些傢伙還愣著做什麼!沒聽到本大爺兒子的話嗎?都訓練去!」跡部景吾是第一個回過神的,用了也不過幾秒的時間,而其他人的衝擊性也沒有忍足侑士那麼高,畢竟他們只是見過跡部景世一次,並不知道讓跡部景世開口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至於,忍足侑士,他可是拼命推了好久的眼鏡,內心一個勁地吐槽。

  這是什麼情況呀!啊咧啊咧,他是不是聽錯了,不會吧……這孩子就對他一個人那麼排斥?難道他不說話都是因為有自己在旁邊?誰快點來吐槽一下吧!這情況絕對是被鬼附身了吧!

  「忍足大叔,本大爺就是討厭你,敢說本大爺有自閉症!你才有自閉症!你全家都自閉症!」跡部景世一眼看穿忍足侑士那糾結的心理,毫不留情地直接吐出自己的心聲,刺激著忍足侑士。

  「呀咧,小景世這麼討厭我,我可是會傷心的呀。」忍足侑士飛速地在腦子裡思索了一番,只能這樣無奈地說道。

  這孩子真記仇,一點都不像小孩子。

  「今天回去就勉強讓你做青箭魚吧!」跡部景世眨著深藍色的眼睛無可奈何地小大人狀開口。

  那動作配在跡部景世身上還真是說不出的滑稽,他畢竟還是個孩子。

  當然,忍足侑士是不會這麼認為的,這哪裡是孩子呀,就是個名副其實的小白眼狼,青箭魚他是喜歡吃沒錯!但是他從來都沒有自己做過這種料理!真是會折騰他,和某大爺一個樣子。

  這訓練期間,大家都滿懷心事,尤其是向日嶽人,他特別不滿自己的搭檔竟然沒有把這麼重大的事情告訴他,害的他那麼驚訝那麼出醜,儘管他出醜的樣子並沒有人注意到。

  「侑士你個混蛋!跡部他收了個跡部,啊不,收了個小跡部你怎麼不告訴我!你還當不當我是你的搭檔了!這樣隱瞞哪來的默契!啊!上次借你的果汁錢還沒還我呢!你別太過分了!趕緊把我借你的果汁錢還給我!」向日嶽人趁著場地交換期間,對著忍足侑士一陣地發牢騷。

  「是,是,打完這場就給你。」忍足侑士又一次推了推眼鏡,他總覺得自己越發離不開眼鏡了,這一定要克制住!

  「說好了哦!不准耍賴!」向日岳人滿意地走到發球位置,原地跳著,等待忍足侑士的發球。

  自主練習進行的很順利,跡部景世並沒有添亂,只是坐在休息椅子上玩著芥川慈郎的頭髮。

  胡桃色,軟軟的,卷卷的,摸起來很舒服,拉直了一鬆手就彈回去,非常好玩。

  「啊唔!小跡部別玩我頭髮了!待會兒部活結束我帶你去吃烤羊肉!可好吃了喲!慈郎現在就想去啊,可是跡部不讓,呐呐,小跡部去和跡部說怎麼樣!」芥川慈郎抓住跡部景世的小手,眼裡閃著星光激動地看著跡部景世。

  「慈郎叔叔不去訓練嗎?父親大人可是會生氣的!」跡部景世是個好孩子,並沒有被芥川慈郎三言兩語誘拐成功,畢竟跡部景世是以自己的父親大人至高為上的!

  「誒?沒事啦,跡部才不會呢!」芥川慈郎忘記自己每次的經歷,燦爛地笑著,隨後……

  被樺地崇弘拎起後領。

  「啊啊啊!樺地!快放開我!我又沒睡覺!快放開!」跡部景世睜大眼睛,看著芥川慈郎被樺地崇弘拎起,平行地移動,直接丟到了網球場內,和父親大人一個球場對打。

  他也好想要打網球,達到父親大人的水準。

  跡部景世望著自己的掌心,那裡面是一根被夕陽照射的有些泛黃的彎曲頭髮。

  慈郎叔叔居然脫髮!真是太不華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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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本大爺——吃烤羊肉

  「肉肉!肉肉!喲呵!肉肉!小跡部最好了!」在訓練結束後,跡部景世詢問父親大人能否吃羊肉,雖然覺得有些不符合美學,但是慈郎叔叔的反應更讓他覺得好玩。果然,芥川慈郎豎起耳朵聽到之後不安分地跑到跡部景世面前樂呵呵的滿臉陽光。

  呼……這樣吃了晚餐回去是再好不過,小景世讓他做青箭魚這件事情就算是暫且放下了呀。

  忍足侑士很不厚道地在心裡松了一口氣,只是這暫且放下的時間很短。當他見到跡部景世的小短腿走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就一下子感覺不妙。

  「青箭魚就明天做吧,忍足大叔。」跡部景世露出一個張狂的笑容,與跡部景吾一般無二,只不過,這個時候的跡部景吾心裡有些不知滋味。

  他大爺收養的兒子,怎麼和別人比和他都要熟!兒子在父親面前這麼拘謹真的是好事嗎?雖然這樣很華麗!但是,總覺得差了些什麼。

  跡部景吾帶領著大部隊,或者說一整個動物園會比較好,來到附近的烤肉店。儘管這種店太不華麗,但既然他大爺的兒子想要體驗一下平民的生活,也不是不可以!

  一共九個部員加上跡部景世用了兩個烤爐,一遝一遝的羊肉已經端上來了,芥川慈郎此時完全沒有了睡意,神采奕奕的和平時簡直是兩個人。

  「來來,小跡部,這是烤給你的,沾上這個醬汁,快嘗嘗,可好吃了喲!」芥川慈郎分外殷勤地直接把自己搶先烤好的兩塊羊肉夾到跡部景世碗裡,眨巴了兩下眼睛,等著跡部景世的評價。

  跡部景世端端正正地跪坐著,垂著頭看著自己碗中那形狀極其不華麗的兩塊羊肉。不過,色澤誘人,肉香也直撲過來。跡部景世左手端起碗,右手用筷子小心地夾著,放到嘴邊,剛準備吃,就被忍足侑士制止了。

  「小景世等一下!」忍足侑士原本正烤著自己的那份肉,就見到跡部景世夾起肉,一連串動作一點都不停頓就要將肉塞到嘴中,只能急急地叫住他。

  「吃這種很燙的東西之前要先吹一下呀。」忍足侑士指了指跡部景世筷子上不斷冒著熱氣的羊肉,原本習慣性準備魅惑地笑一下,當他想到事後小景世嫌棄他的樣子就忍住了。

  只是,不笑的忍足侑士,就是一張典型的撲克臉,長的比同齡人都要成熟,帶著一副有點像老花鏡的圓型平光眼鏡,還真是配大叔這個稱呼。

  跡部景世聽話地吹了兩下,放到嘴邊,輕輕地咬下一口。羊肉的膻味被醬汁很好的去除,而這肉烤的火候得當,肉嫩嫩的,卻並不是生食,很美味。

  「慈郎叔叔,很美味,謝謝。」在芥川慈郎得到跡部景世毫不吝嗇地道謝樂的開心時,突然感覺到了一陣陰風,雖然是夏天卻涼颼颼地讓他一個膽顫。

  啊嗯,慈郎膽子不小啊!本大爺都還沒得到兒子的謝謝,倒是被他先搶走了啊嗯,以後訓練絕不容許他再睡覺!

  跡部景吾定定地看著芥川慈郎,心下各種不滿,望向忍足侑士烤好的一碗羊肉,直直地盯著。

  忍足侑士感覺到跡部景吾不滿的情緒,不舍地看了看自己辛苦烤好的成果,左手端起碗,擺到跡部景吾面前,燦燦地笑。

  「跡部你餓了就吃吧。」忍足侑士又要了一份羊肉,繼續開始烤。他好像還沒吃到一口呀。

  至於「跡部」這個稱呼,絕對不是因為忍足侑士不開心,而是他不會在他人面前叫跡部景吾為「小景」,他並不想造成跡部景吾的困擾。

  忍足侑士有些心不在焉地烤著羊肉。驀地,他發現,自己每烤一塊就少一塊,順著筷子見到的是向日岳人那張正吃得歡的嘴,臉頰鼓鼓的,正努力地與食物奮鬥。

  「嶽人,你和我是搭檔吧?」忍足侑士努力維持著自己越發僵硬的臉頰。

  「當然啊,侑士你不吃的話都歸我了啊!」向日嶽人好不容易騰出嘴回答完忍足侑士,隨後驚喜地發現正在烤的幾塊羊肉已經到位,迅速地用著筷子。

  忍足侑士這邊坐了五個人,分別是坐在他左側的跡部景吾,右側的跡部景世,跡部景世對面的芥川慈郎,以及芥川慈郎旁邊的向日嶽人,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反觀另外一邊,吃的非常和諧。鳳長太郎和宍戶亮互相烤著吃著,日吉若、瀧荻之介與樺地崇弘三人則是各自烤著,自己吃自己的。

  再看看他這邊,芥川慈郎和跡部景世吃的很開心,而他則要分擔另外兩個人的分量,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吃上一口的估計也就只有他了呀。

  他最近是不在運頭上呀,下次要像姐姐說的,常在醫院,要求個符戴著。

  大家吃的八成飽的時候,跡部景世突然拍了拍忍足侑士的手臂。此時的忍足侑士已經變成真的撲克臉,笑意掩去,看起來有些駭人。

  「忍足大叔要是餓倒了明天可就沒有人做青箭魚了,那可是很麻煩的,所以,本大爺限你在半個小時內解決自己的饑餓問題,大家都在等你。」跡部景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忍足侑士的傷口上撒鹽,或者這已經不是撒鹽的程度了,是在傷口上放上了胡椒粉辣椒粉芥末粉這種等級很高的東西吧。

  「呵呵呵呵呵……還是小景世關心我呀。」忍足侑士咬著牙齒,冷笑了幾聲,無視掉大家那明顯在說他拖後腿的眼神,關閉自己的心扉,儘量保持優雅地吃著。

  他可不想在吃完之後,被跡部景世說上一句「忍足大叔就算是餓壞了,也不能狼吞虎嚥,實在是太不華麗了!」

  話說回來,為什麼叫慈郎就是老老實實的「慈郎叔叔」,叫小景就是恭恭敬敬的「父親大人」,只有到他這裡會變成「忍足大叔」啊!他像是那種什麼都不會做的廢柴大叔嗎?!

  再這樣下去,他在關西就很得力的吐槽技能就要升到滿級了呀!


第32章 本大爺——切球發球

  「忍足大叔,大家可都是在等你,這頓怎麼能讓父親大人出錢。」和每次冰帝網球部集體消費時一樣,跡部景吾準備將自己的零花錢交出來的時候,卻被跡部景世阻止了。

  「小景世就這麼忍心看我無錢吃飯餓肚子嗎?」忍足侑士也管不上自己那點早就被損的沒有的面子了,哀怨地看著跡部景世,當然,這是真的哀怨。

  「啊嗯,忍足大叔要是少買幾副眼鏡,還怕沒有錢吃飯?」跡部景世承認自己這一頓吃的非常開心,和這麼多人,認識的,不認識的,新認識的,大家一起吃飯的感覺很好。尤其,有父親大人陪著他,只不過他就是看忍足大叔不爽。

  忍足侑士一撮劉海一跳,正巧滑落到他的眼鏡上。

  啊啦,不用連同他的*癖好都暴露給大家吧。

  實在不想再落人口實,忍足侑士無奈地將自己那可憐的生活費全數拿出,各種心痛地望著癟掉的真皮錢包,上面被跡部景世刻上了一隻小狼,還……真是好看呀。

  樺地崇弘跟在跡部景吾身後,並沒有開口,跡部景吾就知道他有事。

  「啊嗯?樺地。」跡部景吾停下腳步,恰巧站在一盞路燈下,逆著光等待樺地崇弘開口。

  寬厚的臂膀,結實的身體,加上清澈的眼神,這就是樺地崇弘。自從跡部景吾從總宅搬出來之後,樺地崇弘也就只有在網球場的時候才會跟隨在他的身後,這樣的差別讓樺地崇弘難免有些不適應。

  跡部景吾直接讀懂樺地崇弘的所思所想,從那雙棕色的眼睛中全數表達了出來。

  「跟緊本大爺的步伐,登上頂峰,呐,樺地?」跡部景吾張狂地笑著從燈光中走出,拍上樺地崇弘那令人安心的肩膀。

  「是!」堅定不移地肯定著,樺地崇弘簡單,單純地相信著跡部景吾,信任著他。

  久違的,散步回到忍足宅。公寓樓下有著公用的網球場,在昏暗的街燈照射下,並沒有那麼清晰,卻不會有什麼危險。

  「父親大人今天教我切球發球嗎?」跡部景世拿著自己的金色球拍,是兒童用的小型球拍,不重,拿著很順手。

  「啊嗯,你先發球,本大爺看看你的水準。」站到網球場的另一邊,跡部景吾抓著自己的球拍。已經和跡部景世打過幾次。

  這小鬼的水準還很次,只能普通的發球,勉強地回擊著他隨意的回球,當然他還是刻意地將自己的回球放慢了不止十倍,也就這樣,能夠打上幾個回合。

  跡部景世右手握牢球拍,用的是東方式握拍法,相對於大陸式握拍法而言,不需要靠強勁的腕力來配合擊球時機,而西方式握拍法則對於反手擊球非常不便,雖然東方式握拍法也有著相當大的缺點,也是反手擊球的問題,握拍的位置必須移動,這是非常困難的。但是,對於跡部景世來說,也只有這種比較適合現在的他了。

  他左手抓著那顆比他手心都要大的網球,有些費力地往地上拍了幾下。

  啊嗯,勉強過的去。跡部景吾意外地看著男孩的東方式反手握拍法,這種握拍方法可不是初學者應該用的,尤其是在發球的時候。就讓他好好地看看究竟有多少能耐吧!

  跡部景世回憶著昨天他從網球雜誌上看來的切球發球的要領。

  左手持球向下隨後往前右上方直臂抬起來,手指自然鬆開,黃色的小球垂直上升,右手握拍與左手一起向下擺,經過右膝的時候向著後上方擺去……

  誒?!球已經掉下來了!

  跡部景世有些挫敗地望著滾落到網邊的小球,深吸一口氣,小跑過去,剛要蹲下身拿球就發現父親大人的球拍輕巧地一鉤球,球平穩地已經在了父親大人的球拍上。

  「啊嗯,太不華麗了,練好基礎發球去!」跡部景吾毫不留情地打擊著跡部景世,當然他說的完全正確,切球發球是要在基礎穩定的情況下。而對於跡部景世這個才接觸網球一年,又身體素質不太強健的孩子來說,有點勉強了。

  打好基礎是任何一件事情的關鍵,成與敗的關口。

  陪著跡部景世打了一個小時的網球,其實是玩了一個小時的網球。跡部景吾覺得跡部景世的進步太慢,不過,他還小,還有空間。

  後天就是關東大賽開賽,跡部景吾看著手中的表格,斟酌著該如何排位。上次的比賽只讓宍戶一個正選出賽,而不動峰像是重新組建起來的網球部,連同九州雙雄的橘吉平都在其中,是他們太輕敵了,這種不華麗的事情他不會允許再次發生!

  這次抽到的第一場比賽是和青學,不華麗的學校。冰帝是勝者!

  手塚,他大爺期待著與他的比賽啊嗯。

  跡部景世躺在床上看著父親大人還亮著燈專注地研究著什麼,嘴角露出一絲笑,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在燈光下,手就這樣好像觸碰到了父親大人,即使只是空間的錯覺。

  這樣隔著一段距離摸著父親大人的頭髮,很好玩。

  雙手都伸出了被子,斜著對著跡部景吾的腦袋一邊擺上兩個手指,這樣是小兔子。手向下移,合攏大拇指,雙手打開擺在兩側的頭髮邊,這樣是小貓咪。

  跡部景吾感受到男孩的動靜,毫無提醒地轉過頭,看見的就是跡部景世張牙舞爪的不華麗動作,頓時嘴角一抽。

  「啊嗯?你這個不華麗的小鬼又在做什麼?」被父親大人這樣一問,跡部景世頓時嚇得蔫了,他究竟在做什麼不華麗的事情,而且是對著父親大人這麼華麗的人!

  心下是憤憤地斥責著自己,腦海裡卻是父親大人配上這些東西可愛的樣子,忍不住眼裡的笑意,拉起被子蒙住臉。

  要是現在有個地洞,他一定不會嫌棄不華麗,肯定一下子鑽進去躲起來,當然還是要留兩隻眼睛看看外面的動靜的,以防父親大人來找他找不到。


第33章 本大爺——關東大賽

  「睡覺不要蒙住頭,這麼不華麗的習慣快給本大爺改正!」跡部景吾硬是扯下跡部景世的被子,幫他蓋到頸邊。

  「是的!父親大人!」跡部景世緊閉雙眼,長長的睫毛抖啊抖,雙頰羞的像是塗了女子用的胭脂。

  換了一個屋子,但跡部景吾的習慣卻沒有改變,泡完玫瑰浴的跡部景吾端著一杯無酒精香檳細細品著。

  「啊嗯!」

  「沉醉在本大爺的美技之下吧——」跡部景吾不滿地聽到門鈴打斷了他那華麗的話語,儘管發出的聲音是他即將說出口的華麗語句,卻仍舊有些不快。

  誰這麼晚還來拜訪,難道是忍足那傢伙的女友?

  若真是那麼不華麗的東西。

  跡部景吾輕轉著酒杯,眼裡帶著一絲嚴厲。

  淡色的香檳在酒杯的折射下,發出水晶般的炫目光芒。

  忍足侑士自然知道這家裡除了他,沒有人會再來動手開門,而這個點會來找他的,只有樓下的那位了呀。

  壁鐘的時針毫不留情地指向十一這個數字。

  「啊啦,板垣同學這是?」忍足侑士望著意料之中的人手上端著一個白色印有青花的瓷質茶碗。

  茶碗內是比葡萄鼠更亮更透的湯色,茶水因為手的不穩而波動著,若有若無的熱氣混合著茶香宛如一位仙境中的神女。

  「朋友從雲南帶來給我的紫娟,帶來讓忍足君品嘗一下。」忍足侑士聽著板垣默語的說辭,又望瞭望她手中的茶碗,頓時有些糾結。還真是……品嘗「一下」呀。

  這茶水自然是沒什麼問題,忍足侑士只能接過,試著嘗了一口。

  味道很濃,卻也足夠香,並不是香精之類的添加劑,是確確實實的好茶。

  「雲南聽起來是個很美的地方呀。不僅有尚好的藥品,連同茶也培育的如此清雅別致。」忍足侑士感歎著,有機會的話,他一定要去看一看呀。前提是,小景世長大成人不用他再操心?

  板垣默語接回空掉的茶碗,隨和地笑著點頭。

  「嗯,這個春假準備去。有興趣的話,忍足君也可以一起來。」板垣默語平常地邀請著忍足侑士,雖然她與忍足侑士兩個人相互的稱呼聽起來很生疏,但事實上,她與忍足侑士並沒有聽起來的那麼疏離。

  無關情愛的朋友。

  板垣默語對著忍足侑士沒有信任和其他情緒,無非是可以一起喝茶的人。

  更何況,她並不喜歡忍足侑士。

  「哦呀,這還真是讓人難以拒絕的邀請呀。」忍足侑士望著板垣默語漸行漸遠的背影,輕輕地關上門一轉身便見到了穿著浴袍的跡部景吾。

  「啊嗯,要和那個不華麗的女人一起去?」跡部景吾挑挑眉,等著忍足侑士的反應。

  就要比賽的緊要關頭,忍足侑士這個不華麗的傢伙還有興趣和女人*,真是膽子不小啊嗯。

  「呀,莫不是小景吃醋了?」忍足侑士長腿一邁便走到了跡部景吾的身前,伸手搭上跡部景吾的肩膀。

  重重地拍掉忍足侑士那不華麗的狼爪,跡部景吾皺起好看的眉頭。

  「你也該收收心,認真一次了啊嗯,忍足侑士。」影響了比賽的話,他該清楚有什麼後果!

  忍足侑士收斂起自己那張意圖太過明顯的笑臉,給跡部景吾攏了攏浴袍。

  他這拖家帶口的能去旅遊嗎?壓根就不可能一個人去旅行,怎麼說也要徵求小景世的同意呀。

  沒錯,不是跡部景吾的同意,而是跡部景世的。因為,跡部景吾拿跡部景世最沒有辦法了呀。而他,好像總是不討小景世的喜呀。

  清晨。跡部景世被濃濃的奶咖香喚醒,本就不是睡的很沉的人,身邊的位置還是溫熱的,父親大人也才起來沒有多久吧。

  跡部景吾擦著頭髮從盥洗室走出,晶瑩的水滴從發梢低落,最後被毛巾吸幹。

  「父親大人早安。」跡部景世不敢懈怠,沒來得及等跡部景吾阻止,就已經跳下了床,光著兩個小腳丫踩在微涼的地板上,深深地鞠躬。

  「啊嗯,早安,給本大爺到床上去……今天穿這套。」跡部景吾盯著跡部景世老老實實地爬上床後,從一個黑色金字的紙袋中拿出一套新買的童裝。

  白色的襯衫,袖口處呈喇叭狀,加上一條深藍色的背帶褲,整個膝蓋都露在外面,而鞋子卻是很不配套卻還是很華麗的運動鞋。

  忍足侑士做完早餐後就帶著跡部景世給他洗了洗頭髮,雖然說在早晨洗頭並不是特別健康,但無論是跡部景吾還是跡部景世,都無法忍受自己的髮型不華麗。

  「忍足大叔!你把我頭髮弄掉了!」跡部景世睜開眼後不滿地看著池子中留下的三四根紫灰色頭髮。

  「啊啦,小景世,這可是人類正常的生理代謝呀。」忍足侑士現在已經抗壓力提高了不止一個等級,不會被跡部景世而惹得毛躁起來。

  他最近讀了一本書,上面說小孩子是最好灌輸思想的,他賭上自己天才的名號也要讓小景世對他的印象好起來呀。

  「哼!忍足大叔太不華麗了!」誰知跡部景世完全不吃忍足侑士這套,氣呼呼地小腿一蹬,跑開。

  誰說書上的就是對的!都是坑他的吧!

  忍足侑士一邊清理池子一邊憤憤地吐槽,之後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冰帝正選服,檢查好自己的球拍。比賽,青學真的那麼強嗎?

  比賽場地內,忍足侑士一如既往地勾唇笑著,竟然是桃城武和菊丸英二臨時組的雙打,這是瞧不起他們嗎?

  順利地贏下一球後,忍足侑士吐槽著桃城武。

  「怎麼了?這樣可看不出桃城你會打雙打呀。」充滿挑釁意味的句子是忍足侑士擅長的。

  又望瞭望自己前方原地蹲跳著的向日嶽人,更加自信地笑著。

  看呐,嶽人被激發起來了呀。

  同樣的特技擊球,忍足侑士不認為自己的搭檔會輸給其他選手。

  「什麼呀,這樣就一局結束了呀。」場地交換的時候,忍足侑士失望地無奈笑笑。

  「忍足大叔你再不認真點回去就睡沙發吧!」跡部景世站在跡部景吾身邊,不滿忍足侑士那悠閒的態度。

  跡部景世的聲音不大,卻分毫不差地傳到忍足侑士的耳朵內,笑容有一瞬間滑落。

  呀咧呀咧,不認真可不行了呀。在自己家還要睡沙發這種事情真的發生的話,可是還會被嫌棄不華麗呀。

  桃城武的入蹲式扣殺襲來之時,忍足侑士當機立斷用棕熊落網回擊,滿滿的自信加上一絲不屑的笑。


第34章 本大爺——無法忘掉

  「真稀奇啊侑士,沒想到你也會認真起來。」向日嶽人有些意外地調侃著忍足侑士,看著菊丸英二和桃城武的眼神更加的自信。

  「總算有點意思了呀。」忍足侑士努力維持著自己在搭檔心中的形象。

  比賽進行的非常順利,一直到忍足侑士用一個短截擊拿到四比零的比分。

  小景世就好好地看著他的英姿吧。

  跡部景世拉了拉跡部景吾的手,指著變得不一樣的菊丸英二,神色不佳。

  「父親大人,那個人,變了。忍足大叔……」

  「啊嗯,忍足這個不華麗的傢伙。」跡部景吾雙手交叉,目光炯炯地盯著場內的比賽。

  父親大人很關心這場比賽,可是……他不想再看忍足大叔了。

  跡部景世看了看躺在一邊的網球袋,拉開拉鍊,從裡面取出自己的球拍和一顆黃色小球。

  「父親大人,我去那邊練習一下基礎。」跡部景世對著跡部景吾鞠了一躬,得到首肯之後,也沒有跑,而是華麗麗地穩健走著。

  雖然小孩子用穩健這個詞有些突兀,但是跡部景世確實是走得很踏實。

  拋球,對著牆壁開始練習擊球。

  跡部景世的基礎並不扎實,畢竟他練習網球原本只是出於強健身體的考量,而讓他好不容易習慣球拍那越來越重,越來越抬不起來的感覺,就費了很長的時間,他的腕力很弱,他也並不喜歡出汗的感覺,因為那樣很不華麗,汗水黏糊糊的在身上很不舒服。

  但既然父親大人喜歡這樣的運動,那麼必定就有它的華麗所在!

  「二十七……二十八……啊。」跡部景世輕輕地念著,數著自己能夠連續擊球的個數,而總是在二十多個的時候就會擊到球拍的邊緣,隨後球就彈掉。

  父親大人的話,一定能輕鬆地連續一百個吧。

  跡部景世有些灰心地走到球邊,剛想蹲下身撿球,突然腦海中想起父親大人的撿球方式,想要試一下。

  只是當他的球拍觸碰到球的時候,那顆黃色的小球就非常不老實地往前滾去,壓根就不像在父親大人面前那樣老實。

  哼!實在是太不華麗了!

  跡部景世也不想再丟人,迅速地蹲下身撿起小球,之後走回原來的地方,準備繼續打。

  他的體力消耗得很快,一整面牆上只要球能夠到達的地方,那顆球就到過,而為了接到球的跡部景世則是只能快速地跑著去盡力接球。

  而這個時候,他突然發現,其實忍足大叔的球技也許很高超。

  忍足大叔就算是不認真起來,也能夠獲勝吧,比起他這樣,好太多了。

  已經被汗水打濕的劉海耷拉在額前,眼裡蘊含著水霧。

  跡部景世突然驚醒!他究竟是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強烈的情緒!開心、失落、不甘心……

  他竟然開口和父親大人說了這麼多的話,那麼沒禮貌地刺激著忍足大叔,他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從來不會哭泣的他,怎麼會因為這樣不華麗的事情濕潤了眼睛!

  跡部景世拼命眨了眨眼睛,手中的黃色小球漸漸清晰起來,他就不信自己真的不能控制好這個不華麗的東西!

  一下,一下,跡部景世注意著擊球的地方,球拍中心,同時也注意著擊球的力度。

  而當他終於練到能夠連續擊球五十下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壞消息。

  身邊路過的人在討論著,冰帝雙打二輸了。

  忍足大叔……輸了。

  怎麼可能?!忍足大叔會輸?就算是對面的人有了變化,忍足大叔也不可能會輸啊!

  拎著自己的東西,跡部景世心裡說不出的壓抑,他是不喜歡忍足大叔沒錯!但是他也不想看到忍足大叔輸掉啊!

  「啊嗯,回來了?」跡部景吾望著滿身汗的跡部景世,皺了皺眉頭,伸出右手。樺地崇弘仿佛有讀心術一般將一條毛巾放在了跡部景吾的手中。

  動作有些僵硬地擦著,隨後乾脆把毛巾塞給了還在休息中的忍足侑士。

  認命的忍足侑士拿著毛巾開始給跡部景世擦汗水,而看到的就是那彆扭的不開心的表情。

  「啊啦,小景世這是怎麼了?」雖然心中已經猜到小景世應該是看到他輸了,但不開心的應該是他吧,在自己家睡沙發這種事情,怎麼也不應該是提出來的人難過吧。

  「啊嗯,忍足大叔你還敢問!誰准你輸的!」跡部景世原本就一肚子的窩火,被忍足侑士一問,立刻爆發出來。

  「是,是,都是我的錯。」忍足侑士舉著雙手投降狀,是他的錯,是他輕敵,沒有想到對方這種臨時的雙打組合也能這樣強。

  「最討厭忍足大叔了!」跡部景世再哼唧了一聲,搶走了向日嶽人手中的一塊蛋糕。

  「啊啊,小跡部,我的蛋糕!」向日岳人原本的不快被跡部景世這麼一鬧騰,飛到哪裡了大概只有天神知道。

  跡部景世狠狠地咬著蛋糕,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行為是多麼的不華麗,多麼的孩子氣。當然,他其實根本不需要注意這些,因為,他就是個孩子。而和一個五歲孩子這麼計較的向日嶽人反而是有些需要注意了。

  「擊球能連續多少個了?」跡部景吾從第二場比賽中轉移到跡部景世身上,關心地詢問,雖然看起來語氣並不是特別好,就像是個查著學生作業的老師一樣。

  「五十二個!父親大人我會繼續努力!」跡部景世原本有些小驕傲地爆出數字,在看到父親大人陰沉下來的面孔時,頓時無處可逃,他還太弱。

  才超過五十個他有什麼好驕傲的,能夠連續一百個的時候再開心也不遲!

  跡部景世完全沒有理解驕傲自滿的負面後果,只是以為自己的個數不夠。

  「啊嗯,能連續一千個的時候再來和本大爺彙報。」跡部景吾盯著男孩,隨後把視線轉回球場。

  而那一千個的數字,就像是咒語一般回蕩在跡部景世的耳邊。

  「嘛,小景世別這麼擔心,一千個很容易的喲。」忍足侑士落井下石地鼓勵著跡部景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報復。

  跡部景吾聽到忍足侑士的挖苦,頓時快要扶額,他的部員怎麼一個個都這麼不華麗!跟在他大爺的身邊也沒有沾染上一點華麗的光芒嗎?對著一個比自己小將近十歲的孩子計較。太丟人了!

  「父親大人提出的要求我自然會完成,不勞忍足大叔費心!」跡部景世努力回擊著,他才不會甘落下風!

  「這樣就最好的呀。」忍足侑士從口袋中掏出一包濕巾,拆開,擦了擦跡部景世嘴角的奶油。紫羅蘭的香味讓跡部景世有些不適應,果然花還是要玫瑰才行!忍足大叔的品味真差,哼!就算是給他擦了嘴,他也不會喜歡他的!居然會輸掉比賽!他真是看錯他了!

  直到最後,跡部景世仍然無法忘掉忍足侑士這個像狼一般的人,竟然會輸掉比賽。


第35章 本大爺——做了噩夢

  沉重的夜幕下並沒有星光,月亮穿梭在雲層間,忽現忽隱。高樓聳立的繁華區,有著一群懊惱不爽的少年。

  跡部景世不敢打擾父親大人也沒有再捉弄忍足大叔,安靜地跟在他們身後回到家中。

  父親大人一如既往地在餐後給他講著格林童話,忍足大叔也毫無異常地做著同樣美味的食物。只是,好沉悶。

  高呼著冰帝的聲音似乎依舊環繞在耳畔,但輸了的文字也印在眼前。

  父親大人很華麗,像王者一般贏得了比賽,憑著毅力憑著對勝利的執著,更憑著華麗的技術,只是,父親大人帶領的冰帝卻……

  跡部景世再也不想提起那個字眼,緊緊抿著嘴唇,右手拿著木頭鉛筆,在潔白的畫紙上深深淺淺地描繪出格林童話中《傻小子學害怕》的場景。骷髏,嗯,這樣的骷髏比較華麗。

  紙上是纏繞著玫瑰的骷髏,陰森森的場景加上玫瑰並沒有滑稽的效果,反而更加的詭異起來。

  畫完這幅畫之後,跡部景世終於是忍不住找上了父親大人。

  此時的跡部景吾正給球拍換著膠帶,一圈一圈,修長的手指穿梭著。

  「啊嗯,有事?」跡部景吾看著跑到他面前的跡部景世,不動聲色地問著,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

  「勝者是冰帝!」跡部景世急急地吐出這五個字,他不知道說些什麼可以安慰到父親大人。

  繞完最後一圈,跡部景吾握著球拍試了試手感,還算華麗。

  這才從椅子上站起,居高臨下地看著跡部景世,目光銳利地讓跡部景世低著腦袋,不敢和他對視,只能盯著那雙兔耳拖鞋。

  「輸了就是輸了,不要逃避現實,但下一次冰帝一定會成為勝者!」跡部景吾本想揉一下那頭和自己發色一樣的頭髮,卻被忍足侑士搶先了。

  忍足侑士一邊揉著跡部景世的頭髮一邊膩歪歪地笑著。

  「小景世別這麼在意,快來洗澡吧。」騰地抱起跡部景世,往浴室走去,途中還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跡部景吾一眼。那眼中分明在說,不要給小景世那麼大的壓力,對孩子的成長不好呀。

  浴室內。忍足侑士試了試剛剛放好的水溫,溫熱,小孩子都很怕燙,所以他特地將水溫下調了一些,撒上專用玫瑰花瓣。準備工作一切就緒,動作熟練地脫掉跡部景世身上的衣服,將他放入浴池。

  「喂,忍足大叔。」跡部景世一進浴池就雙手扒著邊沿,垂著眼瞼,喚了一聲。

  「嗯?怎麼了小景世。」忍足侑士抓著浴巾浸濕,帶著水侵上跡部景世的紫灰色頭髮。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跡部景世忘了要自稱本大爺才華麗,懶懶地享受著溫熱的浴水,玫瑰的味道,和父親大人一樣。

  往手中擠上乳白色的香波,搓出白色的泡泡,然後揉上跡部景世的頭髮,指腹輕柔地推著。

  「因為小景世長大了一定是美人呀。」忍足侑士壞壞地低聲笑著,柔和魅惑的聲音如最動聽的情話一般。

  「啊嗯?忍足大叔這個色狼!」跡部景世猛然回過神,方知忍足大叔是在調戲他,頓時火上心頭,小手抓起頭上的泡沫,朝著忍足侑士的臉上抹去。

  忍足侑士躲避不及,臉上沾到了一大塊泡沫,歎了一口氣,想要推眼鏡,卻發現自己因為浴室有熱氣而提前摘掉了眼鏡,動作頓時一僵,只能順勢把泡沫擦掉。

  「玩泡沫可不是什麼華麗的事情呀。」忍足侑士自然知道能讓跡部景世神經敏感的是什麼內容,只是這麼一句話,就制止了跡部景世準備再次造反的小手。

  「哼,本大爺當然知道!不用你來提醒!」跡部景世哼唧了一聲,把手浸到水中,清洗乾淨,隨後閉上眼睛,感受著忍足大叔幫他清洗著頭髮。

  父親大人華麗的響指,他是第一次見到,十五年後的父親大人並沒有做過這樣的動作,他也從來不知道,父親大人可以做出這麼年輕的動作。

  「啊嗯,這點都做不到還想做跡部家的孩子?」嗚,父親大人生氣了,他的畫沒有達到水準。

  「本大爺是不會承認他的!」父親大人在和誰吵架,父親大人不喜歡他。

  「身體這麼弱別早死了,下周的網球課程給本大爺做完!」父親大人來了,新的課程,好困難,不過,父親大人來了,好開心。

  「別在本大爺面前晃,滾出去!」父親大人對不起,他不是故意闖進書房的,他只是聽到大家說父親大人回來了,想遠遠地看上一眼而已。

  「景世,醒醒,給本大爺醒醒!」跡部景吾睡的正熟,被身邊的人的夢囈折騰醒,原本有些怨氣,在看到跡部景世滿頭大汗的痛苦表情時焦急起來。

  「嗯……嗯……唔……父……父親……大人……父親大人!」跡部景世猛地坐起,睜開眼睛,眼裡滿是淚水,感受到那股熟悉的玫瑰味,直接撲過去,狠狠抱住。

  跡部景吾輕輕地撫著跡部景世的背部,舒緩著他的心情,一定是做了不華麗的噩夢。

  過了片刻,跡部景世才慢慢退出了跡部景吾的懷抱,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努力睜著已經泛腫的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

  「父親……大人?」帶著一些疑惑的語氣,伸著小手想要再觸碰一下,卻在半途收了回去。

  「啊嗯,給本大爺起來洗一把臉。」跡部景吾望著那張小手,在縮回去之前一把抓住,把跡部景世拉下地,穿上拖鞋,領到盥洗室。

  手上,暖暖的,是父親大人的溫度。

  跡部景世的嘴慢慢彎起來,是父親大人,真的是父親大人。

  用溫水清洗了一下面孔,整個人也沒有那麼迷糊了,夢境中的一切像是不復存在。但事實如何,或許,現在只有跡部景世一個人知道。

  後半夜,跡部景世抱著父親大人,靠在他懷裡,沒有了被子的阻隔,一切都真實了起來。

  睡的很熟,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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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本大爺——進入小學

  玫瑰花氾濫的校園內,跡部景世看著從車上下來的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大的孩子,抓緊了父親大人的手。

  「小景,明天就拜託你帶小景世去學校了呀。我答應了給嶽人帶芝士蛋糕做早點。」忍足侑士一邊遞給跡部景吾咖啡一邊將跡部景世的入學資料放在桌上。

  「小景世在一年a組,我沒打算讓小景世去讀幼稚園,所以擅自改成了小學,小景可不要生氣呀。」忍足侑士考量著指了指資料上的圖片,他認為跡部景世這樣的孩子根本不需要去幼稚園浪費時間。

  「而且,你看小景世長的比同齡人都要高,去小學才比較合群呀。」忍足侑士看著跡部景吾修長的手指一張張翻過資料,更加充分地說著自己的理由。

  「啊嗯,本大爺知道了。」跡部景吾拿起所有資料,往桌上敲了敲,對齊邊,收入資料袋中。

  跡部景世聽說自己要去上小學,心裡頓時有些不安,小學會很恐怖嗎?他沒有和同齡人交流過,不過,他一定要華麗麗的。

  想至此處,跡部景世微微抬起下巴,眼裡帶著自信,其實是在逞強。

  一年a組門口,班導師看著跡部景吾,又看了看跡部景世,轉身走進教室,拍了拍手掌。

  「啪——啪——大家靜一靜,今天有一位小朋友來到這裡,我們鼓掌歡迎他好嗎?」班導師說完之後就準備把跡部景世迎進教室。而這個時候,跡部景吾則毫不知含蓄為何物,牽著跡部景世就大步邁進了教室,走到講臺前。

  舉起了左手,大拇指摩擦著中指,打出一個漂亮的響指。

  「啊嗯,沉醉在本大爺兒子的華麗之下吧!」繼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冰帝小學,最近多了一個兒子之後,上學請假的次數也多了,現在兒子也上學了,他就可以繼續他華麗的全勤記錄了啊。

  跡部景世看著父親大人挺拔的背影遠去,左手攥緊了衣角,隨後拿起粉筆,在黑板的下部寫上了自己的大名——跡部景世。不再開口,深深地鞠躬後便看向了班導師。

  「呃……那跡部同學有什麼興趣愛好可以和大家說說。」班導師看著這個一言未發的男孩,心下有些緊張,畢竟是那位在冰帝中等部那麼出名的跡部景吾的兒子,雖然聽說是養子,但是這如出一轍的模樣,還有什麼好爭辯的。

  跡部景世不耐煩地繼續盯著班導師。

  太不華麗了,他的興趣愛好是別人可以隨意打聽的嗎?啊嗯?

  等了一分鐘,見跡部景世還是不說話,班導師只能作罷,讓跡部景世坐在了第三排的一名戴著蕾絲發箍的長卷髮小女孩身邊。

  「你好,跡部君,我是川島花見,請多指教。」川島花見在看到跡部景吾的時候就開始留意起跡部景世,她的姐姐很喜歡跡部景吾,如果她能和跡部景世打好關係,也許姐姐就能嫁給跡部景吾了。川島花見非常天真地想著,露出自己最美麗的笑容。

  只是,很不巧,坐到她身邊的是跡部景世,而不是別的男孩子,他一直謹遵父親大人的教誨,認為女人都是不華麗的母貓。沒有看川島花見一眼,只是靜靜地坐著,將自己的書包放進課桌。

  週末的時候,父親大人帶著他去文具店買學習用品。這是他第一次和父親大人逛街,和上次跟忍足大叔在一起的時候完全不一樣,沒有那些好笑的言論,有的只是羡慕的眼光。

  「啊嗯,喜歡哪種?」父親大人指著架子上各式各樣的文具袋和文具盒。

  文具袋軟軟的比較舒服,那就,那只兔子的吧。小手費力地夠著。跡部景吾挑挑眉,拿下那只白色長耳兔的文具袋。

  「幼稚。」短短的兩個字評價了這個文具袋的一切,卻在看到跡部景世暗淡下去的眼神時,將文具袋塞到他手中。

  「本大爺的兒子就算幼稚著也華麗!呐,樺地?」跡部景吾撫了撫自己的淚痣,嘴角上揚著。

  「是!」樺地崇弘勤勤懇懇地堅定回答。

  眨巴著眼睛瞟啊瞟,啊,這只玫瑰花紋的鋼筆好漂亮。

  蹬著小腿走到玻璃櫥窗前,眼裡閃著星光地看著那只鋼筆。

  黑色的筆身,介面處是金色的環,筆蓋上卻纏繞著一隻血色的玫瑰,頂端鑲著一顆水鑽,奢華至極。

  「這次倒是華麗。」跡部景吾深深地望著這只鋼筆,他大爺也喜歡。

  得到父親大人的嘉獎,跡部景世對這只鋼筆的喜愛加深了許多。

  付帳的時候店員看著那張金卡,頓時驚訝地感歎起來。她當然不知道這張金卡是跡部景吾放在樺地崇弘那,用來專門添置社辦用品而現在因為其餘的金卡都被凍結,只能拿回來用一下。

  「往常跡部君不是都讓他人購置學習用品嗎?今天竟然親自來採購。」很久之前這位店員小姐就經常看著金卡掃描在電腦裡顯現出的那張華麗的臉,總是在感歎造物主的不公,如今見到了真人,更加羡慕起來。年輕帥氣有錢不說,還有個這麼萌的兒子!這人生是要多完美啊!

  「謝謝光臨。」美好的時間總是短暫,眼看跡部景吾就要帶著兒子離開文具店,而她也只能說上這句話歡送,順便期待他下次光臨。

  跡部景世打開國文書,翻到老師講的頁面,拿著鋼筆準備做筆記。

  「今天我們來學習一下日本的過年習俗……」國文老師拿著教鞭指著黑板上寫下的幾個漢字,還標著平假名以便大家學習。

  喂!不是吧……讓他學這種無聊的東西?

  跡部景世看著書上的圖畫又看了看黑板上的幾個大字,頓時覺得自己有種來到了異世界的感覺。雖然,他的確是來到了異世界。

  原來,十五年前的世界,教學水準是這樣的嗎?那麼,他只能說,現在的孩子都好幸福,僅管他有專門的老師教,但他也是從老師那裡瞭解了很多的事情,包括教學水準。

  十五年後,幼稚園的孩子英語都要學到能夠基本對話,國語水準也早就過了現在這個還在靠著簡單課文熟悉假名的地方,都開始接觸古文俳句了。

  如今,讓他來學習這種幼稚園的孩子都熟透了的東西是為什麼?

  跡部景世的眉頭皺在一起,不滿地死死盯著國文老師。身體周圍就好像要散發出怨念的黑氣了。


第37章 本大爺——體育苦手

  每週二和每週四下午的戶外活動課總是讓跡部景世頭痛不已,除了網球之外,他幾乎其他都不會。每次的跑圈準備活動也讓他痛苦的很,雖然他想要華麗麗的跑在第一個,做領隊的人,但實質上,他只能勉強地跟在最後第二個人身後。

  最後一名真的讓他很不開心,跡部景世不開心,後果不會很嚴重,但他原本就少話,這次是壓根不再說了,也不理其他人,回歸了自閉症狀態的時候。

  有幾名同學試著和他搭話,都被他無視的態度弄的不再理他。

  漸漸的,跡部景世就和班裡的同學區別開來,其實,說成是孤立比較準確,而這個結果,跡部景世並不排斥。他不想和大家說話,也不想理大家,因為……他感覺自己和大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大家都在說著他聽不懂的話。

  例如,剛來到這個班的第一天。中午時分,跡部景世被另外一位小男孩搭訕。

  「跡部你有沒有看過『撒衣括怕斯』啊,好好看啊。」棕色頭髮的小男孩興奮地看著他,像是要找到自己的同伴一樣,然後從書本中取出夾著的海報。

  跡部景世先是搖了搖腦袋,在看向那張海報上的英文「psycho-pass」之後,以及旁邊的日文片假名「ДユヵеЗ」之後,他決定不要和這個男孩說話了。

  看著這樣的片假名讀出那個英文名,整個音調都不對,太不華麗了。

  學英語就要好好的先學習音標,而不是用假名差不多地拼出來!

  見跡部景世好像沒有興趣,小男孩燦燦地折好收回海報,不再和跡部景世說話,轉攻其他人。

  再例如,放學的時候,藍色頭髮的小男孩背著書包拍了拍跡部景世的小肩膀。

  「跡部同學,我們一起走嗎?」極其自然地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隨意地問著跡部景世。

  得到的是跡部景世那疑惑的眼神,為什麼要一起走?他認識他嗎?

  「啊,我是說,跡部同學的家在哪個方向,同路的話我們可以一起走一段。」藍色頭髮的男孩細心地解釋起來,然後露出一個更加燦爛的笑容,白花花的牙齒讓夕陽都有了活力。

  竟然想要從他口中探出他的住址,他才不是這麼好騙的!

  跡部景世堅持不理任何人,背上自己剛整理好的小書包,朝著冰帝中等部走過去。

  早上父親大人帶他來的時候,就已經讓他先去了冰帝中等部的網球部和三年a組一番的教室。並告訴他放學後就到網球部來,若是有事要找他就到教室去。

  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孩子願意搭理跡部景世,連同老師也在叫跡部景世回答問題時,看到跡部景世在黑板上寫出正確答案,卻從來不開口回答時,不再叫跡部景世起來。

  這種神童一樣的孩子,就算沒有老師的鞭策也可以取得同樣完美的成績吧。

  而與這完全不同的是,戶外活動課,當然跡部景世苦手的並不只有戶外活動課,只要是體育類的課程,他都不擅長,包括器械體操等,他無一不苦惱。

  相對那些課程來說,最讓跡部景世苦惱的就是戶外活動課。

  圍繞著操場重複做一個動作——跑,他並不知道這件事的意義何在,這真的是一件非常不華麗的事情,單調枯燥。可是每次上課都要先跑上幾圈老師才肯作罷。

  總是跑在隊伍最後一個,有時還拉開隊伍好一段距離的跡部景世,通常都會被體育老師罰跑一圈。這也導致了他更加的不喜歡戶外活動課。

  「接下來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下個月有體育祭,大家開不開心!我們一年a組一定要得到第一名!」老師幸福地右手握拳朝著右上方沖拳,做勝利狀,活力十足。

  跡部景世聽到這個消息更是和周圍的孩子成了反比,雖然沒有沮喪,但那張小臉上不華麗的寫著「悲劇」兩個大字!

  「跡部君是不是有心事?」川島花見看到自己的第一個關注人凝重的表情,殷勤地跑過來關心。她已經完全忘了自己碰壁了無數次,沒有哪次得到過回應。小孩子的心理就是簡單的很,這是她要關注的人,所以她就會來搭話。

  跡部景世已經很不爽了,耳朵裡又傳來聒噪的聲音,皺著眉頭瞪了川島花見一眼,轉過身拿著一顆排球墊著。

  川島花見星星眼地雙手捧臉。跡部君的動作好美,雙腿前後分開,前腿呈弓步,後腿自然彎曲,交疊在一起的手露出蓮藕般的胳膊,一上一下,弧度優美地墊著那顆排球。

  「嗚哇!跡部君好帥!」川島花見只覺得自己眼前好像出現了一位王子,這位王子性格孤僻,卻帥氣十足,她好像懂了自己姐姐的心情。

  跡部景世因為刺耳的聲音手抖了一下,排球落在了左臂上,沒有雙臂均勻地施力,遺憾地向著斜上方飛去。

  好吵的母貓。這是跡部景世對川島花見的唯一印象。

  這也就是跡部景世為何沒有察覺自己被他人隔離的原因。身邊的這位川島花見很好的做了中和的調劑品,豐富著跡部景世那安靜的校園生活。

  戶外活動課快要結束的時候,也就是跡部景世體力最不支最狼狽最不華麗的時候,體育老師又爆出一個重料。

  「為了我們的勝利,從今天開始到比賽那天,大家的放學時間都用來特訓!」手上拿著一遝厚厚的計畫稿,上面詳細地整合著訓練的內容,其中,和大家分離出來的是可憐的跡部景世同學!

  「嘛,總之大家先向著青春的夕陽奔跑吧!二十圈!」體育老師喪心病狂地哈哈笑著,然後拉過有石化趨勢的跡部景世。

  悄悄地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中等部的跡部同學著重要求對你進行體能訓練,那麼,跡部小同學先跑個四十圈吧!哈哈哈!」跡部景世的耳中回蕩著這句話,直到他的腿開始邁動也一直迴響著。

  父親大人著重要求的。

  是父親大人的要求。

  父親大人啊!


第38章 本大爺——試膽大會

  那天之後,冰帝小學部就流出了一個傳言。黃昏逢魔時,灰紫色的影子飄忽飄忽地遊蕩在校園內,強大的怨氣充斥著校園,任何人叫他都沒有反應,像是一縷遊魂。

  八卦的流傳性一直不容小覷,就算是小學生,也能把這件事傳的神乎奇乎,一直傳到冰帝中等部的跡部景吾耳中。

  「跡部,跡部,你知不知道那個小學部的傳聞,很恐怖喲,我們訓練結束一起玩試膽大會吧!目的地就是冰帝小學部的操場!」芥川慈郎晃著一顆毛茸茸的腦袋,難得的沒有睡覺,精神頭十足地沖到剛進入網球場的跡部景吾身邊。他好像一直不畏懼跡部景吾的嚴厲,完全沒有自覺性。

  「啊嗯,本大爺才不會參加那麼不華麗的活動!」跡部景吾斷言回絕,瞥了芥川慈郎一眼後,拍拍他的肩膀,華麗地笑起來。

  「不錯嘛,今天這麼精神就來和本大爺打一場吧!」拿著球拍開始做熱身運動,擊球一陣之後,筋骨全部活動開來,跡部景吾看著完全沒有被打擊到的芥川慈郎興奮地朝著他揮球拍。

  「跡部,跡部,打完我們就玩試膽大會吧!」皎潔的牙齒襯著他那興高采烈的臉龐,宛如在雪地中的一間冰屋,那裡面有著暖和的烤爐。

  「啊嗯,沉醉在本大爺的美技之下吧!」跡部景吾習慣性地舉起右手,打了一個華麗的響指。拋球,揮擊球拍。

  「嗙——」球速比之前又提升了一些。芥川慈郎興奮地抓著球拍,眼神中卻透露出認真,他並不是一個不問世事的人,相反,他都瞭解,只不過不說,對於他只有睡覺和吃美食這兩件事,啊,當然還要加上他最感興趣的網球!

  網球,真的是一個奇妙的運動,明明只是一顆小球,卻可以運用各種戰術,是比智慧的,技術也是要鍛煉的,而更讓人興奮的是一次次超越自己的快感。

  打敗自己之前贏不了的人,也就是超越了以前的自己。

  這種感覺讓他不禁沉淪下去,不知道小跡部喜不喜歡網球呐。

  跡部景吾是自然而然地保住了自己的發球局,這一點都不意外,而芥川慈郎同樣想要守住自己的發球局,如果發球局被破就相當於落敗一半。

  芥川慈郎毫不猶豫地前傾身體,拋球揮拍,借助發球的衝力跑去上網,幾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跡部景吾也不意外,他知道芥川慈郎擁有這樣的實力,這樣才配冰帝網球部正選的稱號!

  這場比賽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吸引了網球部的很多人圍觀,包括前來為大家加油的冰帝後援團。

  忍足侑士和向日嶽人也放下了球拍,湊在一起偷懶,當然這還有一個好聽的理由——觀看部長的球賽增長網球經驗。

  「侑士,你說跡部是不是發了什麼瘋,那麼認真的和慈郎較勁。還有,還有,慈郎那傢伙是想死嗎?居然對著跡部說出要參加,參加……試!試膽大會這種小孩子才玩的東西!侑士,告訴你啊,我從小就不屑這種遊戲!」向日岳人原本說的慷慨激昂,結果在提到試膽大會的時候,忍不住眉頭顫了顫,牙齒抖了抖,說話有些不利索起來,還自圓其說,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著。

  「呀咧,跡部一向打球都這麼認真呀,至於試膽大會,我知道嶽人你怕這種東西,嘛,我會陪著搭檔你的。」忍足侑士毫不留情地拆穿向日嶽人的遮掩,一針見血。

  「侑士!你胡說什麼!我!我怎麼可能怕那種……那種東西啊!」向日嶽人憋紅了一張臉,埋怨地吼著。

  「啊哈哈,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說呀。」忍足侑士燦燦地笑起來,打著哈哈,決定把向日嶽人忽悠過去,不然他可不保證自己會不會被搭檔敲一個月的蛋糕早點了呀。

  「六比四,跡部勝。」不知何時出現的記分員,說出最後的比賽結果。

  「慈郎這傢伙又進步了哼!侑士快和我練習!我才不會輸給他!」向日嶽人像是受到了刺激,或者是想要避開試膽大會這個話題,抓起自己的球拍,拉上忍足侑士就要開始練習。

  「好,好。」忍足侑士無奈地答應著,他可是還想要再偷一會兒懶呀。

  被跡部景吾和芥川慈郎這場練習賽刺激到的不止向日嶽人一個,宍戶亮和日吉若紛紛像是打了雞血,都拉著人開始努力地訓練。

  而跡部景吾自然是滿意地看著自己帶來的效應,接過樺地崇弘遞來的毛巾,擦了擦額上的汗水,華麗而張揚地對著夕陽甩了甩頭髮,摸了摸淚痣。

  啊嗯,本大爺果然是最華麗的!

  訓練結束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好久了,一般的網球部員早已回家去了,只留下了正選和候補。

  「呐,呐,跡部,說好的,我們來玩試膽大會!」芥川慈郎完全忘了跡部景吾從頭到尾就沒有答應過他,眼裡滿是期待,和打球時的眼神截然不同。

  「啊嗯,晚餐後在冰帝小學部校門口集合!」跡部景吾一聲號令下,大家拎著網球袋紛紛回家解決自己的晚餐,畢竟帶著網球袋這種東西參加試膽大會可不是什麼華麗的事。

  「呀,小景真是好興致,帶不帶小景世去?」忍足侑士笑著望向跡部景吾,他們正在去冰帝小學部的路上。自從跡部景世有了訓練體力的任務開始,每次都跑到天黑,直到網球部的訓練結束,他都還差著好幾圈。

  這種非人的運動,跡部景世想要反抗,可是想到是父親大人的要求,就忍了下來,即使腿部酸疼,也不會哼一聲。

  沒有得到跡部景吾的回答,忍足侑士心有靈犀地知道跡部景吾是默認了。畢竟不可能那麼晚讓小孩子一個人在家裡,不安全,尤其是經歷了上一次的入室案件。

  呀,他還真是想要看看,小景世在聽到試膽大會的時候會有怎樣有趣的反應呀,會不會也和嶽人一樣嚇得否認呢?

  忍足侑士側著臉看著跡部景吾華麗的面容,又笑了起來。

  也許,小景世會和小景一樣哼一聲——本大爺怎麼會怕那種不華麗的東西!


第39章 本大爺——長髮鬼影

  冰帝小學部門口聚集了好些人,在燈光下影子拉的纖長詭異。

  「啊,跡部,你把小跡部也帶來了啊!來來,小跡部,慈郎叔叔抱抱。」芥川慈郎是第一個到集合地點等候大家的,能夠這麼長時間不睡真是辛苦他了。在看到跡部景世的時候,開心地跑過去,蹲下身,張開雙臂,想要將跡部景世抱起來。

  跡部景世被跡部景吾抱回家後就洗了個澡,換上了乾淨的生活裝。雖然出來的時候是選擇了自己走路,可是事實上,他的腿酸疼的抬不起來,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地獄中接受刑法一樣。

  「啊嗯,既然慈郎叔叔那麼期待,那本大爺就勉強准許了。」跡部景世倔強地看看大家,再看看芥川慈郎,撲進他的懷抱。

  不用自己走路的跡部景世這下可算是舒服多了,而身體上舒服了,其他的感官也開始發揮原本的作用了。

  空寂的校園內只有這門口的一行人,人雖不少,卻依舊有些怪異的氣氛。

  「那麼,在冰帝小學試膽大會開始之前,我先來講一個怪談。」芥川慈郎雙手抱著跡部景世也絲毫不顯得累,反而依舊勁頭十足,就像是要參加修學旅行的孩子,當然他現在也是這些孩子中的一名。

  「喂喂!慈郎你這傢伙說什麼廢話!要開始快開始啊!」向日嶽人雙手一直抓著忍足侑士的袖子,原本就只是薄薄的襯衫,這下被抓的浸濕了汗水。

  「呀,嶽人,這麼怕就先回家吧。」忍足侑士看著自己那壓根抬不起來的左臂,向日嶽人的手依舊死死地抓著,更加地無奈,他可不想自己的搭檔最後嚇得走不了路還要他送回家。

  「忍足侑士你個混蛋!我看錯你了!」向日嶽人頓時氣上心頭,也不那麼害怕了,鬆開了汗噠噠的雙手,順帶在忍足侑士身上蹭乾淨才遠離他。瞪圓了眼睛哼了一聲,跳到鳳長太郎身邊,拍了拍後輩的背部,一臉傲嬌。

  「長太郎,我來罩你了!」向日嶽人剛拍完鳳長太郎就感受到了一股熱氣,抬頭一望,發現鳳長太郎羞紅了雙頰,身體還微微地有些顫抖。

  向日岳人看向自己的手,原來他的手拍到了鳳長太郎的腰部,不過……

  「哈哈哈!長太郎原來你怕癢啊!」向日嶽人像是發現了大寶藏一樣,帶著新奇的眼神,笑起來,隨後手更加的不老實,撓著鳳長太郎的癢。

  鳳長太郎躲閃起來,一邊扭著身體躲避著自己前輩的手,一邊朝著站在旁邊的宍戶亮揮手。

  「啊,宍戶前輩,救救我。」銀色的頭髮上像是冒出了兩個擬人的耳朵,晃著向宍戶亮求救。

  「切,遜斃了。」宍戶亮扯了扯自己的帽子,拉過鳳長太郎的手,擋在了他身前。

  「啊,宍戶你怎麼這樣!沒看到我和長太郎正玩得開心嗎?」向日嶽人突然被一陣陰風吹到,瞬間渾身僵硬,昂著頭不滿地看著宍戶亮。

  宍戶亮突然伸出手臂,朝左前方一指,撇撇嘴。

  「樺地一定能保護你。」向日嶽人跟著宍戶亮的手指看去,在聽到宍戶亮的話時,氣憤地在原地跳了起來,卻還是跟在了樺地崇弘的身後。那確實是個安全的地方。

  突然從南邊吹來一陣涼颼颼的夏風,樹葉沙沙作響,落了一地。

  芥川慈郎突然陰森森地隱藏掉自己的笑容,壓低了聲音,臉色沉重。

  「很久之前,有一個女生,因為愛慕自己的學長,在告白拒絕後被汽車撞死了,而她的靈魂就遊蕩在校園中,她的頭髮很長很長,遮住了整張臉,據說冰帝小學部操場是她和學長相遇的地方,最近她又出沒,有人說那長長的頭髮下一前一後長著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啊!快看操場!」芥川慈郎幽幽地說完自己聽到的傳言又添油加醋了一番,注意力不小心地飛到操場的方向,卻意外地發現了一個長髮女生的身影一閃而過。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侑士!有鬼!」向日嶽人是聽的最認真最小心的,也是幾乎同步跟著芥川慈郎的眼睛轉的人,很不巧地被他看到了那個身影,抬起頭看到的是擋在自己面前的濃厚黑影,嚇得他轉身跳到自己的搭檔身邊,再次緊緊地抓住了袖子。

  忍足侑士原本就聽得懶散,沒當回事,在向日嶽人朝著他撲過來的時候,笑容一瞬間僵硬,他也瞥到了那名傳說中的鬼影,雖然距離遙遠,但是他知道那個人是誰。

  抬不起左手,只能用右手僵硬地繞過來揉了揉自己搭檔的紅色頭髮,適當地安慰還是需要的呀。

  「啊嗯,太不華麗了。本大爺倒要看看是哪個人敢在冰帝裝神弄鬼!」跡部景吾挑挑眉頭,嘴角依然是張揚的笑容,他可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就算真的有那種不華麗的東西,他也會用自己華麗的光輝照耀著他們!

  跡部景世順勢摟著芥川慈郎的脖子,不是很緊,心裡卻還是有些緊張,他來到十五年後這件事情破除了他的無神論,如果不是時空縫隙,那麼就一定有那種不華麗的東西在操控著這個世界。

  「小景世怕嗎?慈郎叔叔在喲。」芥川慈郎興奮地抱著跡部景世第二個跟上跡部景吾的步伐。而忍足侑士則是被向日嶽人拖著走在了最後的位置,他很想提醒自己的搭檔,走在最後一個,最有可能遭到鬼摸身的襲擊呀。

  「以下克上!」日吉若幽幽地念著,警戒著自己,卻得到了瀧荻之介的神秘一笑,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很襯風景的,天上那半圓的月亮也被雲層遮掩住了,配上燈光,黑壓壓的教學樓沉重的要隱匿在這塊地方,空無一人的操場被樹木圍繞著,樹影摩挲,一陣寒氣直逼骨髓。

  影子交疊處,長髮鬼女的身形再次一閃即逝,像是存在一個異空間似的,跡部景世驀地有些害怕起來。莫非這裡是時空的交界處,他要回到原來的時空了嗎?


第40章 本大爺——自行動

  日吉若心下是興奮,卻依舊不忘謹慎,手中牢牢地抓著即可拍相機,準備留下靈異事件的證據!

  「啊嗯,日吉這傢伙還真是喜歡這種不華麗的東西。」跡部景吾看著已經沖到鬼影現場的日吉若,不緊不慢地手指劃過淚痣。

  月亮好像已經被不知名的東西吞噬,不再顯身,芥川慈郎突然有些不太開心。

  試膽大會不是這樣玩的!是應該一個人一個人到固定的地方取得某樣東西,勝利歸來,現在一大群人一起去,一點兒都不好玩了。

  當然,操場上也並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獲取,這一點芥川慈郎是沒有考慮那麼多,他有些耍小孩性子,氣鼓鼓地嘟著嘴。

  「慈郎叔叔,去那邊看看。」跡部景世伸出小手,指著那個像是異空間的位置,略微有些心不在焉。

  「呐,呐,小跡部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芥川慈郎有些興奮地看著跡部景世所指的地方,是有些異常的亮,在兩塊陰影的交疊處,卻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發著光。

  嗚哇!這莫非就是xxxholic中的妖物!

  芥川慈郎的興趣一下子被提到最高點,xxxholic是他最近看的漫畫,裡面的內容讓他對魍魎魑魅充滿了好奇!

  「跡部,跡部,我和小跡部先走了!」芥川慈郎右腳一蹬地,身體圓滑地轉了半圈,對著已經被他超過的跡部景吾喊了一聲,就離開了操場,朝著教學樓前的空地跑去。

  就算他還抱著一個跡部景世,也並不能阻止他那靈活的動作,他的身體素質大概是極佳的,和跡部景世全然不同。

  一個就算是睡得昏天黑地,稍微學一下就能夠打好網球,一個拼命地跑步拼命地擊球都只能達到合格的水準。

  先天條件並不是一點作用都沒有的,也有靠著努力做不到的事情,人與人的差異就在此處。

  「慈郎叔叔,不等父親大人這樣真的好嗎?」跡部景世有些不安的小手玩上芥川慈郎的頭髮,那軟軟的柔柔的觸感讓他有一種忘卻了自己所在之處的神奇效果,舒服地讓人想要睡覺。

  在這種環境下他居然還能想到睡覺這種東西,真是太不華麗了。

  「沒事的啦,我們先玩自己的,待會兒再去找跡部。」芥川慈郎開心地笑著安慰跡部景世,暖暖的笑容和周圍的景色格格不入。

  這種情況下,好像笑起來更加詭異,雖然這麼想有點對不起慈郎叔叔,但是慈郎叔叔,你可不可以不要笑了,這樣好像被奇怪的東西附身了一樣啊!

  跡部景世在內心不華麗地糾結著,又往芥川慈郎的懷裡靠了靠,晚風有些微涼。

  芥川慈郎抱著跡部景世走到那塊亮的刺眼的地方,發現好像是地上有什麼在發著光。蹲下身,將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

  那是一條水鑽項鍊,鑽石的切割完美,鑲在銀器中,形成一朵五瓣的花,因為水鑽反射到照明燈的亮光而散發著自己的光彩。

  如此少女氣息的東西,為何會落在教學樓前,也並沒有人撿起來交給老師,或者到廣播部通報失物招領。

  「誒,真無聊,還以為是什麼幽浮生物呢!」芥川慈郎興趣怏怏地想要將那條項鍊放回地上,卻被跡部景世阻止了。

  「慈郎叔叔不把它還給失主嗎?」跡部景世有些疑惑地看著芥川慈郎,遇到這種事情都是要尋找失主歸還東西的,書上就是這樣說的。

  「啊哈哈。」芥川慈郎眼睛有些發虛地看向別處,想著自己的措詞。

  突然眼睛一亮,芥川慈郎將嘴巴湊到跡部景世的耳邊,悄悄地說。

  「慈郎叔叔告訴你喲,這其實不是普通的項鍊,這是花之精靈遺落在人間的神器!所以要放在原地,待會兒花之精靈就會自動來取走了!」芥川慈郎說完之後,為了增強這段說辭的可靠性,信心滿滿地點了點頭。

  跡部景世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芥川慈郎手中的項鍊,不過就是一條普通的鑽石項鍊,而這條項鍊好像也在某本時尚雜誌上出現過。

  不過,看到芥川慈郎那麼堅信無疑的眼神時,忍不住想要相信這段充滿童話色彩的話。

  「那慈郎叔叔就把它放在原地吧,不過,花之精靈真的會來取走嗎?」跡部景世給了芥川慈郎一個臺階,雖然他想要相信芥川慈郎,但是他的心裡還是有些小小的懷疑。

  「一定會的!」芥川慈郎像是丟掉了燙手山芋一樣將項鍊遺落在原本的地上,隨後站起身,沒有絲毫留戀地走進教學樓。

  雖然操場才是故事的主場景,但是他剛剛看到那個鬼影是突然不見的,唯一能夠藏身的地方也就只有這棟離得最近的教學樓。

  芥川慈郎一步步,踏踏實實地踩上樓梯,在黑漆漆的走廊上轉來轉去,像是在尋找什麼,此時的跡部景世已經是有些冒汗了,他緊緊地抓著芥川慈郎的衣服後領。

  「慈……慈郎叔叔,你不開燈嗎?」跡部景世的聲音有些抖起來,他聽得見自己加速的心跳,他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種漆黑的地方會莫名其妙地害怕起來。

  也許,那就是對未知事物的排斥與敬畏。

  「小跡部,這你就不懂了,開了燈就沒有這種氣氛了嘛!難道小跡部不覺得很好玩嗎?」芥川慈郎眼裡閃著精光,在一片漆黑中尤其的顯眼。

  不……他覺得還是慈郎叔叔的頭髮比較好玩,他想要回家,在這種地方,太不華麗了!

  跡部景世全然忘了這裡是他白天上課的地方,而將要經過的教室是他上課的教室,每天都要走過的地方,卻因為夜晚的原因,讓人感覺不出它原來的面貌,只像是一個巨大的怪物張著血盆大口,等待著人們走進它的口中,然後一下子吞入腹中。

  「慈郎叔叔,我要回去找父親大人了。」跡部景世掙扎地從芥川慈郎的懷抱中下地,看著看不到盡頭的樓梯,咬了咬牙,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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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本大爺——被人擄走

  臺階的高度對於跡部景世來說還是過於高了。白日裡可以一步步慢慢地走著,而現在,是漆黑的夜中,沒有照明,看不清路,夜視力沒有那麼好的跡部景世忍著心中的恐懼,可腳步也比平時快了很多,之前因為跑步而酸疼地抬不起來的腿也沒有了知覺,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了他那恐懼的心中。

  這裡是幾層?他突然記不起來了,不過,往下就一定會見到父親大人,往下就一定會到底層,就一定能見到光。

  跡部景世並沒有注意到他的雙腿抖的厲害,原本就所剩無幾的體力也被消耗的一乾二淨,全憑著自己的那份意志力在堅持,馬上就可以見到父親大人了……

  「嗵——」一記悶響,跡部景世只覺得頸後一疼,像是被一種硬物擊中,失去平衡的身體朝樓梯下滾去。

  呵,真是廢了她好大的功夫,這個不著調的野孩子,終於落到她手中了。

  計畫的第一步,雖然和原本的有些偏差,但總算是達到了預料之中的結果,接下來,她倒要看看這野孩子的父親有何反應。

  芥川慈郎轉遍了整棟教學樓都沒有找到鬼門,這才打著哈欠退出教學樓,走向操場。

  「哈啊,呼,跡部……」芥川慈郎打著哈欠,左手揉著自己的眼睛,擦掉生理淚水,眼睛四處掃著,突然一陣惡寒,瞪大了眼睛。

  「跡部!小跡部呢?」發覺這群人中間壓根就沒有跡部景世,芥川慈郎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一種內疚感充斥著。

  「啊嗯,這句話不應該本大爺問你嗎?芥川慈郎!」跡部景吾微眯著自己那細長的眼睛,他會把男孩交給芥川慈郎真是太大意了,雖然很不合時,跡部景吾是確確實實地明白了那個總是說著太大意了的人的心情。

  完了……跡部叫他的全名了!跡部這次一定生氣了!

  芥川慈郎用力地抓了抓頭髮,亂毛掉下幾根。他雙手合十,拍了一下。

  「跡部!我這就去找小跡部!」芥川慈郎飛速地逃離跡部景吾的視力範圍,又跑回教學樓內,這次他打開了電燈,敞亮的走廊內完全沒有跡部景世的蹤跡。

  「小跡部!小跡部!你在哪裡!慈郎叔叔把燈開了喲,你快出來!慈郎叔叔這就帶你去找跡部!」芥川慈郎靈活的身體一會兒趴在教室的視窗望著一會兒又一手撐窗臺想要看到教室內的死角。

  「小跡部,我求求你快出來吧!你再不出來跡部就要生氣了!」芥川慈郎在跑到天臺的門前,輕聲地祈禱著,希望打開門可以見到那個可愛的孩子。

  回答他的只有喧囂的風聲,微涼的細雨,和那空無一人的天臺。

  他好像……闖了大禍!

  芥川慈郎心裡咯噔了一下,搭在門把上的手無力地滑下。

  饒是一群少年在操場邊等到了雨水滴落,卻依舊沒有芥川慈郎的音訊,漸漸地開始有些不安了。

  跡部景吾猛然覺得不安,莫非!這個不華麗的小鬼又遇到了什麼事情!

  「給本大爺找一隊人來冰帝小學部,搜索整個學校!」跡部景吾對著手機,低吼著,焦躁的情緒讓他有些控制不住。

  「景吾少爺,老爺說過不讓您調用家裡的關係網。」管家有些為難地回答,他可以聽出少爺的情緒很不正常,可能是發生了什麼事。

  「啊嗯,和他說,不快點他的孫子就沒了!」跡部景吾有些窩火地按掉電話,他怎麼就沒有想過要在男孩身上安裝一個gps全球定位儀!現在一切都晚了。

  「忍足,你和日吉去實驗樓。其他人去食堂。」跡部景吾說完就朝著藝術大廳走去,在他的地方,竟然還會讓一個活人不見!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

  跡部宅內,管家一五一十地把跡部景吾的話傳達給了跡部老爺。

  「孫子?!快派人去!」跡部老爺的眉毛一抖,一張嚴肅的臉上忍不住泛出激動之意,也露出了笑意。景吾這小子,不錯嘛,現在就讓他抱孫子,不愧是他大爺的兒子!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拴住了景吾的心啊。

  現在這個女孩有危險,跡部家自當要出一份力,可不能讓肚裡的孩子受苦。

  跡部老爺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孫子已經五歲,而五年前的跡部景吾也還只是個孩子,更不知道不見的是孫子,而那個不知道是誰的兒媳婦還不知道在哪兒逍遙快活呢。

  一整夜的搜查,把學校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尋找到跡部景世的蹤跡,就像是跡部景世當初突然來到網球場那時候一樣,悄無聲息地不見了蹤影。

  「跡部,要不要報警?」忍足侑士看著大家都微紅的眼睛,一宿未眠的勞累雖然對於青春期的少年們不是什麼,但對於他們這些作息正常不會半夜打遊戲的少爺們,可真是狼狽的一夜。

  「不行!報警牽扯的太多,那小鬼的身份也不明。」跡部景吾突然發現自己漏掉了一個關鍵點,那就是跡部景世的身世,一開始有些自閉的表現讓他們都以為他不會說話,也就沒有強求下去,而後來等到他能夠說話的時候,卻已經很熟悉,也就一直遺落了這個重要的問題。

  他究竟是從何而來?

  跡部景吾接過忍足侑士遞來的薄荷糖,雖然很不華麗,但勉強可以入口。

  「大家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學校我會給你們請假。」忍足侑士看著大家疲憊的面容,想了想開口。

  「跡部……都是我……」芥川慈郎眼圈紅紅,他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沒有用,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小跡部,小跡部一定是遇到了壞人,壞人會怎麼對小跡部……

  跡部景吾伸手揉上芥川慈郎的頭髮,隨後拍了拍芥川慈郎的肩膀。

  「啊嗯,那小鬼要是連這點都經歷不起,就不配當本大爺的兒子!」跡部景吾雖然說得有些狠心,其實卻是溫柔地減輕了芥川慈郎的負罪感。

  錯的不是芥川慈郎,也不是跡部景世,是想要害跡部景世的人。

  山林中的別院內,跡部景世被人用布條嚴嚴實實地遮住了眼睛,從嗅覺來說,這裡遠離人群,有很多花草樹木的味道。

  「嘿,野孩子,你不吃麵包?」尖銳詭異的聲音讓跡部景世一聽就知道是用了變聲器發出的,他要逃離這裡,也許真的有些困難,雙手被反綁著,雙腳也被繩子綁在了什麼上面。現在對他很不利,他還是不要開口的好。

  既然沒有立刻把他撕票,就一定是有什麼要求,他還有利用價值。

  「要玫瑰味的吐司。」跡部景世想了想,故作輕鬆地要求起敵人。

  「不識好歹的野孩子!只有這麵包,愛吃不吃!」聽不出是男是女的敵人將麵包直接塞進跡部景世的口中。

  跡部景世故意湊了過去,撞到了敵人的手。

  這觸感……是女生。

  「姐姐,你的目的是什麼?」跡部景世艱難地吃掉口中的麵包,歪了歪腦袋。

  敵人手中剩餘的麵包盡數撒落在地上,心下開始思考,她是哪一步沒有做到位,竟然讓這個野孩子發現了她的面目!

  不!這是投石問路的妙招!她不能中計!


第42章 本大爺——不能丟人

  敵人呵呵了兩聲,突然和藹地拍了拍跡部景世的腦袋,隨後又猛地揪起他的頭髮。

  「老子有什麼目的關你屁事!」狠狠地鬆開手,無視掉男孩因為頭皮被抓的生疼而緊咬的牙齒。

  「你不好好照顧本大爺的話,到時候本大爺去世了你可撈不到一點好處!」跡部景世深吸了一口氣,故作輕鬆地恐嚇著敵人。

  這個敵人究竟是一個人,還是有一群人,這他雖然目前還不知道,但是他相信自己很快就會知道的,畢竟他的耳朵也不是擺飾品,他的感官會很華麗地捕捉到蛛絲馬跡!他一定要自己把自己救出去!在原地等死不是跡部家的作風!

  而他作為跡部家的繼承人,更加不能做出有損跡部家的事情,該強硬的地方就一定不能示弱!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他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是第一點!然後是找到自己所在的方位!最後便是通知外界的人!

  女人都是母貓!都是禍水!真是太不華麗了!竟然做出把他抓起來這種掉身份的事情!

  跡部景世的內心漸漸地不再害怕起來,儘管眼前是一片漆黑,蒙住眼睛的布應該是很劣質的粗布,惹的他的眼皮有些發癢,因為綁的太過緊的原因,也不可能睜開眼。

  這種布雖然聞起來並沒有異味,但是究竟是放了多久,放在哪裡,之前用來做什麼他是一點兒都不知道的,只是好噁心!

  「狼崽子敢這麼說話!看老子不打死你!實話告訴你!老子才不管你的死活!」敵人哼了一聲,說著粗暴的話,狠狠地踢了跡部景世一腳,隨後甩上了門。

  「咳……咳咳……鐵門……」跡部景世被一腳踢中胸口,但是他更加地確定這個人是個女生!力道不是男人那種強勁的感覺,但卻對他也有了相當大的影響,肋骨生生的疼。

  甩門的聲音清晰地傳達到跡部景世的耳中,他咳得有些泛白的嘴唇往上揚起一個自信的弧度。

  鐵門,既然是鐵門,那麼他們就不怕他會逃跑,畢竟這樣子綁著,任何一個小孩子都會逃脫不了吧!不過他可是跡部景世!

  跡部景世聽了半晌,發覺這裡應該只剩他一個人,低下了頭,拼命地湊到自己的胸前,張開小嘴,咬住了衣服上的勳章,這是他衣服上的唯一有些鋒利的鐵質物品。

  用力扯下,小心地丟在了綁住的手邊,努力扭動自己的身體,被綁住的手拼命地夠著勳章。

  跡部景世覺得自己沒有學瑜伽真是太遺憾了,以後一定要去修煉一番!把自己的身體練到柔韌性很好,那遇到這種情境的時候就不會如此的被動。在這樣拼命分散著注意力,忍著手被繩子磨破皮的疼痛抓到了勳章。

  這邊一個口子比較尖銳,跡部景世開始反手用勳章磨著繩子,只是不過,這不是一般的麻繩,像是用特殊的材料制出的,很牢,跡部景世費勁地磨了一下午也沒有任何效果,反而體力消耗殆盡,出了一身的虛汗。

  之前他吃到的麵包也太少了,幾乎一天都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填飽肚子。

  「哐——」鐵門被打開,跡部景世小心地將勳章藏在手中,門口有些鬧騰的聲音讓跡部景世分外敏感。

  「就這麼個小崽子,有必要讓我們兩個大男人來看著嗎?」跡部景世原本以為是送餐的,在聽到對方的話時,這才明白了,敵人並不放心他,反而還找了兩個人來看著他。這下他倒是有點不明白為何敵人會如此的瞭解他,如此的看重他了。

  也許?這不是普通的綁架案?

  跡部景世的腦海中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他哆嗦了一下,一顆積極向上的心開始下沉。

  從醫院的凝血劑到入室搶劫到這次綁架案……莫非不是偶然?

  難道這是一個人做的!那目的呢?目的……他是跡部景世……

  這是十五年前的世界……他的存在很礙眼,有人看不過他!

  跡部景世突然像是想通了什麼,心裡一片明亮。這樣一來,他是明白了父親大人的良苦用心了,十五年後的父親大人為了保護他的安全,而將他安置在山林裡,故作忽視他,不讓他出現在外界,這都是因為父親大人不能全天候地看著他,保護他的安全。

  而傭人保鏢都是不可靠的,任何人都有可能被人收買,背叛隨處存在。

  而現在是十五年前,父親大人並沒有那麼成熟,才會這麼不華麗地一次次讓他落入虎口。

  父親大人!他一定會平安地回到家!請您別擔心!

  他不會再讓父親大人操心!他長大了!

  跡部景世本就受到十五年後的教育,智力開發的比現在的孩子要快很多倍,又上進好學,自然比一般孩子要懂事的多。

  在另一邊,跡部景吾陰沉著一張華麗的臉,掃視著自己的電話,等待著搜查隊的報告。

  網球部的其他成員都已經回家休息,而他和忍足侑士卻不可能休息,這是他們的孩子!那樣小的孩子,畢恭畢敬地叫著他們父親大人和忍足大叔,他們怎麼可能放得下心。

  「啊嗯,忍足你那邊怎麼樣?」跡部景吾皺著眉頭按下通話鍵,詢問忍足侑士那邊調查的結果。

  「小景,最近並沒有兒童失蹤案,也沒有目擊證人見到冰帝小學部附近有人帶走過一個孩子。」忍足侑士想要歎一口氣,卻不想平添跡部景吾的壓力,只能忍住。

  這次的事情有些嚴重了呀,他倒是並不認為小景世是自己突然從這個世界上不見了,儘管小景世的出現就很靈異,但這不代表之前他調查的那位幕後黑手沒有嫌疑。

  他想,他需要會一會夏木樹裡,那個在跡部景吾班裡卻從來不犯花癡的女生,究竟會不會知道一些什麼,他很有興趣!

  那樣的謹慎不是一般人有的,平時冷冷的讓人看不出她的性格,更讓人好奇她會不會就是那個幕後黑手……能夠抵抗住小景魅力的人可不多呀。


第43章 本大爺——收集資訊

  「呐,本大爺要喝水!」跡部景世張口喊了一聲,他的繩子還未解開就因為闖進來的兩個人而停止了割繩子的動作。說是割繩子,其實也不過是磨著,希望鐵杵磨成針這種事情真的能夠發生在他身上。

  想要繼續自我解救就必須讓那兩個看著他的大漢離開這裡,或者是放鬆警惕,先用喝水來試試,畢竟一個人在這裡比兩個人在這裡要好的多。

  「哈?這個小崽子居然說自己是大爺!哈哈哈!開什麼玩笑!老子這麼自稱才正常吧!」其中一人突然對跡部景世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像是聽到了世界上第一大笑話一樣捧腹嘲諷起來。

  「喂!重點不是這裡啊!重點是他要喝水,那個女人讓我們有事情就無線電聯繫真是煩死了!吃飯撒尿都要在這裡真當我們是驢啊!」另一人有些不屑地吐槽,順便伸手擼了擼自己的一頭沖天黃毛。

  「小崽子!勸你識相點!老子沒閒工夫照顧你!」跡部景世已經可以很好的區分這兩個人,從說話風格的不同到兩個人的性格不同,而他覺得,這個男人,應該很好套話,而另一個就有些麻煩了。

  沉思片刻,跡部景世決定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雖然很不華麗,但是他以後一定會以數倍的華麗照耀著大家!

  「兩位大爺,我不過是有錢人家的少爺,而我看你們也不過是想要點錢快活一下,那麼你們覺得是什麼都不做就得到錢來的舒服呢?還是在這個地方呆上十天八天。」跡部景世考量了一下,決定不再自稱本大爺,其實他並沒有那麼難以捨棄這個自稱,畢竟他是模仿的父親大人。

  而為了不讓父親大人丟人,也要保住跡部家的臉面,他就更要做的像一個繼承人才行!

  「你小子挺聰明啊!怪不得那女人要讓我們倆看著你!」跡部景世準備暫且把這位聲音粗狂的人稱為老子君,而另一位很不幸的就稱為兒子君吧。

  「訓練多了,遇到的多了,也就自然而然這樣了,你們要不要考慮一下?」跡部景世繼續套著圈,他希望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當然一切不可能像他想像的那麼順利,這位老子君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單純好誘導。

  相反,他的思維很是謹慎,也不會輕易相信他人。

  「你這小崽子當老子是菜鳥嗎?現在看來,倒是很有必要好好地看著你啊!」老子君再次開口把跡部景世弄的一愣,看來他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啊。不!他才不會做偷雞這種不華麗的事情!

  既然如此,只能過一段時間了,訓練耳朵的聽力。

  跡部景世用盡自己的所有精力去聽著他們的行動,想要用心看見自己的處境,只不過雖然能聽到腳步聲的遠近,也能聽到他們是在做著些什麼,卻無法判斷他們的眼睛是不是盯著他。

  這樣一來,跡部景世就沒有機會給自己的繩子下手腳,也就需要重新想辦法。

  在這種情況下,除了恢復自己的自由,還有什麼其他的辦法,他暫時也沒想到。

  或許,可以試試絕食這一招。

  只是,他不會這麼傻,就算他真的絕食,那個敵人也一定可以用藥劑來維持他的基本生命,憑著那個敵人的手段,這種事情還是很好辦到的,他不用快了仇者,痛了自己。

  「呐,兩位大爺能講個故事給我聽嗎?我睡不著。」跡部景世在晚餐過後,其實也就是幾片吐司而已。提出這個荒唐的要求:讓兩個老爺們講故事給他聽?

  先不說跡部景世習慣了聽父親大人用德語和日語講的格林童話,就拿這兩個老爺們來說,也絕對不會做過講故事這種事情!當然這兩個老爺們小時候有沒有做過講故事這種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他並不是要聽普通的故事,他是希望通過故事可以找到他現在的所在地。

  「那種幼稚的故事就別講了,我要兩位大爺現想的!」跡部景世毫不把自己當作人質,優哉遊哉地小嘴上揚著,不知道的人一定以為他很開心,或者覺得他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孩子。

  「嘿!有意思!龍次你來講!」老子君叫了一聲兒子君,原來兒子君叫龍次,聽起來是個名,至於姓氏,他總會套出來的!

  「你說啥呢!讓我這個給他講現編的故事?這不是為難我沒讀多少學麼!」龍次一聽就有些急了,原本小心翼翼的性子也開始有些慌亂,也爆出了一個他並沒有太高學歷的消息。

  跡部景世快速地把有用的資訊挑出來,隨後牢牢記在自己的腦海之中,等待時機告訴外面的人。

  「廢話!讓你講你就講!騙小孩子的東西,難道你還怕出醜?」老子君一句話堵住龍次的後路,跡部景世考量著這句話中有用的資訊,卻發現並沒有任何有用的資訊,看來,這位元老子君已經察覺了!既然察覺了!那麼……就不可能讓他占這個便宜!事情……麻煩起來了!

  「好好好!我講我講!你給我聽好了!在一個……莊園裡,有個蠢女人,喜歡喝紅酒裝高調,頭髮和個貞子一樣,每天半夜就出來裝鬼嚇人,專門就嚇你這種不聽話的小孩子!」龍次講到此處,戛然而止,不再說話,並不是故意要製造出恐怖的氣氛,只是他已經把故事講完了。

  很剪短的故事,兩個老爺們的心思並不在故事上,而跡部景世的心思卻在仔仔細細地研究著龍次講的每句話。

  莊園?他所在的位置有很多植物的感覺,會不會就是在莊園內?

  女人的話,就一定是他的敵人,他清楚地知道對方是女人。

  這個女人喜歡喝紅酒?

  跡部景世在腦海裡思尋了片刻,完全沒有發現自己對喜歡喝紅酒的女人有什麼特殊的印象,那麼這一點,也許就是瞎編的……卻也有可能是真實的,女人都是喜歡紅酒這種看起來很高貴的東西的生物。


第44章 本大爺——推理故事

  至於……頭髮像貞子。

  跡部景世突然覺得自己應該有印象,可是他卻怎麼樣也想不起來。

  不是在這個時空中遇見的,而是在原本屬於他的時空中就對這樣的女人有記憶。

  那時候的他還太小,記憶有些模糊,隱隱約約可以記得有一個長髮齊劉海的女子溫文爾雅地對著他笑。

  但那笑沒有絲毫的暖意,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是他的母親大人!他可以確定,就算父親大人沒有帶著母親大人一起來看過他,可他就是知道,自己的母親大人絕對不會是這樣的!

  而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個時候的女子會和這個時空中的他有所交集,而且是敵人的相對面。

  也許?這才是那個女人的真實目的?

  還有半夜出來嚇人……也就是說冰帝小學部的怪談也是因為她而傳出來的吧?

  這一點是跡部景世的失誤,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怪談的起源是他,是他怨念跑步而生出的怪談,再加上一些人的添油加醋也就讓人以為是個女鬼了。

  嚇他的話,就是指把他綁架了吧。

  跡部景世頭頭是道地在心裡分析著,他全然不知道這個故事是龍次隨口擠牙膏一樣瞎編出來的,完全不就像他想的那樣蘊含著線索,龍次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把線索透露給他,從而讓他逃脫之後記得他的功勞,給他一比撫恤金之類的東西。

  事實證明,跡部景世這樣的腦子,想的就是太多了,卻也正因為想的太多,而發現了這些歪打正著的線索。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頭髮長長齊劉海的女人是誰,但是他想,父親大人一定會知道,只要把這個消息傳遞給父親大人,那麼自己就一定會獲救,父親大人也不會因為救他而損失什麼。

  和跡部景世一樣,忍足侑士也是第一個想到了這個女人,只不過,他想要通過這個女人的朋友來推斷一下。

  事不宜遲,忍足侑士略帶強勢地找到了夏木樹裡,這次他並沒有通過板垣默語來約夏木樹裡,因為他知道夏木樹裡的警戒心太重,不是親自去約一定不會成功。

  沒有時間多加整理,忍足侑士草草地弄了一下髮型,對著鏡子露出一個光彩依舊的笑容,雖然被平光眼鏡反光掉的那份眼神中帶著疲憊和焦急。

  忍足侑士並沒有帶什麼東西,兩手空空地來到跡部景吾的教室門口,也就是三年a組一番,靠著門敲了敲,對同學說了一聲找夏木樹裡。

  夏木樹裡正在做著手中的物理作業,這不是她自己的那份,而是森川的,森川對數理化都很苦手,雖然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讓她幫著做作業,她也幾次三番的拒絕,最後還是默默地埋頭苦幹。

  正努力著,就聽到了一個男生叫喚著她的名字,抬起頭目光冷冷地盯著這個男生,看到他有些結結巴巴地告訴她,門口的忍足侑士找她時,才緩緩地站起了身,不再迫害這個好心告訴自己的男生。

  「哇!夏木!你最近走桃花運了吧!你看忍足大人啊!忍足大人來找你啊!」森川滿眼桃心地盯著忍足侑士,話卻是說給夏木樹裡聽的。

  「有時間把物理拿回去自己做!」夏木樹裡右手拿起那本作業薄,穩穩地放到森川的桌上,整理了一下裙擺,又用濕紙巾擦拭了下雙手,才不緊不慢地朝著門口走去。

  現在離上課還早,她之所以會這麼早到完全是因為要幫森川補作業,現在可好,有了忍足侑士這個藉口,她也不需要勞心費神了。

  可是夏木樹裡卻並沒有顯露出自己的情緒,依舊平靜地看著忍足侑士等待對方先開口。

  忍足侑士若是在平時,定能好好地調戲一番夏木樹裡,可現在他和小景的孩子還在刀尖上,更不知所蹤,也就沒有這樣的好興致。

  從容自若地露出一個魅惑的笑容,對著夏木樹裡挑了挑眉,隨後開口。

  「夏木同學,不知道你和森川同學關係可好?」忍足侑士自然是知道森川春熙的,在很久之前就有調查過一次,而得到的結果卻是再正常不過的。除了一個喜歡男生和男生在一起的這種特殊愛好,其他都很正常。

  「忍足君,你覺得呢?」夏木樹裡也不怕吹風,更不怕別人看熱鬧,依舊冷冽地看著忍足侑士那張妖冶的臉,對上四處放電的那雙眼也絲毫沒有波動。

  夏木樹裡是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吹了什麼風,能讓忍足侑士這樣的人找到她,她自認為自己沒有忍足侑士喜歡的妖嬈身材,雖然她不想承認自己是a的胸部,卻更不想和忍足侑士扯上什麼關係。

  至於為什麼?那當然是因為……和忍足侑士這種女生們公認的大眾情人在一起,就一定會扯出很多閒話,當然會有各種的緋聞,惹得自己這種喜歡清靜的人耳根嘈雜。

  「夏木同學喜歡跡部?」忍足侑士乾脆放棄這個問題,笑著調侃狀。

  夏木樹裡渾身一顫,感覺有些發寒,看著忍足侑士那笑意全無的笑容,更加地證實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一定是自己最近過的太順?所以老天要給她豐富一下生活吧?

  「抱歉,忍足君,這屬於我的*,無可奉告。」夏木樹裡死死地盯了忍足侑士一眼,渾身散發著冷氣,恨不得將忍足侑士凍成一座活人冰雕。最後一個音結束時,爽快地轉身準備離開……

  說時遲,那時快!忍足侑士一把拉住夏木樹裡的右手,帶動她跑起來。

  夏木樹裡猝不及防地被忍足侑士一拉,臉色越發僵硬和冰冷,忍住了想要揍人的衝動,跟上了忍足侑士,她倒要看看這個忍足侑士究竟找她有什麼大事!

  凡是有違她潔癖禁忌的人,她決不輕饒!

  兩人放開了奔跑起來,一直跑到學校的天臺上,上課鈴聲不湊巧地響起,忍足侑士一愣,以為夏木樹裡會就此逃跑,卻發現她的氣息絲毫沒有因為奔跑而混亂,靜的好似死物一般。


第45章 本大爺——懷疑人選

  「忍足君,想說什麼?」夏木樹裡像是沒有聽到上課鈴聲一般,不復三好學生的形象,突然跳坐在了天臺的欄杆上。

  欄杆有半人多高,狹小的觸及面,夏木樹裡坐在上面沒有絲毫的不自在也沒有害怕之色,哪怕她身後就是萬丈深淵,一旦著力點施錯必定身體後仰倒去。

  忍足侑士看到的卻是順著風吹動的夏木樹裡的裙角和衣角,然後才是髮絲,這樣的夏木樹裡別有一番韻味。忍足侑士眯了眯眼睛,看著夏木樹裡所處的危險境地,也不在意,索性隨她去了。

  順著風理了理頭髮,推了推眼鏡,走近夏木樹裡,雙手撐在她的身體兩側。

  「夏木同學知不知道跡部養子失蹤了呀?」忍足侑士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夏木樹裡,想從夏木樹裡的眼睛中看出一絲破綻,回答他的只有一如既往的冷漠。

  「跡部同學的養子失蹤為何我需要知道?」夏木樹裡最會的兩種回復人的方式,一是不理人,二就是反問對方。

  四兩撥千斤的把戲被夏木樹裡玩的尤其純熟,她從來就不怕這些女生眼中的大眾情人,只不過是覺得麻煩,憑她的武術,她不相信有誰能夠制服的了她……想到此處,夏木樹裡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板垣默語,嗯……如果是板垣委員長的話,想要制服她還是有一絲希望的。

  板垣默語這個人她看不透。旁人看起來笑容親切,實則讓人無法觸碰,一舉一動都像是嚴格規範出來的,教科書一樣的標準淑女,和森川那種徒有淑女外表的人不一樣。

  她有著令人髮指的興趣愛好,這只是她的感覺。每個蛋糕要做到相同的重量,相同的膨脹度,相同的顏色,一點偏差都不行。相對來說,她有潔癖這種事情反而顯得正常了。

  與板垣默語相比,她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平凡人,而上次板垣默語來找她一定不是出自於她自己的意願。現在看到忍足侑士來找她,她就明白了,一開始就是忍足侑士要見她。

  而問題所在,甚至讓人迷茫,是關於跡部景吾的養子。她自然是知道的,森川天天在她耳邊嘰嘰喳喳她再沒有印象那就真的是神人了。

  況且,跡部景吾的養子有幾次放學後還來過三年a組一番。她也有見到過,一個很可愛的男孩子。至於失蹤這件事情,她也是現在才聽說。

  按理說森川喜歡跟蹤,應該會提早發現告訴她才是,可是森川卻是全然不知的反應。

  「忍足侑士,你是懷疑我還是懷疑森川。」沒等忍足侑士再挑起話,夏木樹裡就開了口。她把所有的事情整理了一下,思路也清晰起來。

  忍足侑士會問她和森川的關係其實是想看她和森川是不是一起犯案的。

  忍足侑士會問她喜不喜歡跡部其實是想看她有沒有犯案動機。

  忍足侑士會問她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其實是想看她有沒有罪犯的心理。

  所以,她說的並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忍足侑士就是在懷疑她和森川。

  「啊啦,夏木同學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了呀。」忍足侑士鬆開搭在欄杆上的雙手,輕輕地拍了起來,以示對夏木樹裡的鼓勵。

  夏木樹裡看著忍足侑士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圖,有些頭疼地從欄杆上跳下,雙手大拇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又深呼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第一,我和森川並沒有熟到她做什麼事情我都會知道的程度。

  第二,我並沒有喜歡跡部君。

  第三,我從你說出來這件事的時候才知道跡部君的養子失蹤。

  第四,不要讓我去找森川,有事情自己約她。

  第五,忍足君,勞煩你給我開個病假聲明交給老師。」夏木樹裡嘴角保持在一個詭異的直線上,不怒也不怨,冷靜到極致地和忍足侑士說明要求。

  「咳!夏木同學,你可以直接去醫務室找開證明。」忍足侑士輕咳了一聲,他是和醫院有著莫大的關係沒錯,可是為什麼大家生病都要找上他?找學校醫務室的醫生不是更方便嗎?

  「是誰硬拉著我出來的,大家有目共睹。」夏木樹裡繼續平靜地對答如流。她並不怕真的鬧到那一步時,班上的人都會向著忍足侑士,她相信,沒有多少人願意得罪她。用別人的話說就是,不想被凍傷就不要惹到夏木樹裡。

  忍足侑士忍不住地扶額無奈。他這是招誰了,怎麼大家一個個就知道壓榨他,他也是個平常的青春期少年呀!

  心裡吐槽歸吐槽,右手卻是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醫院的單子,拿著筆在上面瞎塗了一下,勉強可以看得出是醫院的證明,隨後遞給夏木樹裡。

  夏木樹裡接過證明的時候,差點就冰山臉破裂想要吐槽一句。這還不比去醫務室找醫生來得方便嗎?連這種東西都隨身攜帶,他究竟是有多不良!

  誤會就是這樣產生的,忍足侑士口袋中的這些單子是自己好不容易跑了一趟醫院,準備填上內容給網球部的大家請假用的。而現在分給夏木樹裡一張……也就是說……他自己的假……請不了了。

  曠課……忍足侑士有些手抽地拼命推了推眼鏡,他怎麼覺得自己最近曠課的次數有些多。

  拿著保命證明回到教室的夏木樹裡安然無恙地神遊天外看著自己的原文書,就好像忍足侑士根本沒有找過她一樣,別人也不敢冒著被凍傷的危險多問。

  女生們雖然眼神快要殺死她,卻也沒有這個膽量來找夏木樹裡的茬,唯一有這個膽子的就是坐在夏木樹裡前座的森川。

  搖首盼望著終於等到夏木樹裡歸來,森川這可饒不了夏木樹裡,也不管是不是在上課,側著身子就對著身後的人小聲地詢問。

  「夏木,夏木,快告訴我!你和忍足大人之間是不是有不得不說的故事!」森川齜著牙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變低,卻忍不住自己的笑聲,惹得老師一瞪,小心肝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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