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總版規版主申請2024年論壇贊助計劃
發新話題
打印

[轉貼] 《(HP)有關一條蛇的扭曲愛情論》作者:Annie G. Zheng【完結+番外】

《(HP)有關一條蛇的扭曲愛情論》作者:Annie G. Zheng【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9101個瀏覽者
文案:

幸福的定義因人而異——有人因被愛而幸福,有人因相愛而幸福,也有人因去愛而幸福。

而對於Genevieve Trelawney來說,有愛本身就是一種幸福——這種懷著期待與煎熬的守望本身就是寂寞而又美麗的,所以她甘之如飴。

概括地說來:這就是一個有著教授那樣的彆扭高傲的斯萊特林如何為了表達自己扭曲的愛情觀而將一干HP原創人物全部牽扯進來的故事。
注意,本文有BL的CP,也有阿尼瑪格斯為攝魂怪這樣的天雷,對BL和虐敏感的慎入!

內容標簽: HP 穿越時空 虐戀情深
搜索關鍵字:主角:Trelawney,Snape ┃ 配角:Lily,Malfoy,Black ┃ 其它:HP,SS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前言 關於Trelawney其人其事

  西比爾‧特裏勞妮 Sibyll Trelawney現霍格沃茨的占卜學老師,一個著名占卜者的玄孫女。人很瘦,戴著一副大眼鏡,脖子上掛著數不清的鏈子和珠串,傳授如何從茶渣和水晶球裏預測未來。

  Trelawney是一個神奇的人,這是因為一方面她的行為舉止活像一個瘋瘋癲癲的騙子,可是另一方面她卻可以做出真正的預言,讓我們完全摸不透她的底細。也許這點正和她的家族有關。《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中介紹,「Sibyll」是希臘神話中阿波羅神廟的女祭司,由於受到太陽神的眷顧而具有了預言未來的能力。書上的記載到此為止。

  然而網上的高人們(對不起,我忘了是誰了。)又為這個故事補上了一個結尾:西比爾因為隨便說出她的預言洩漏了天機,從而受到了阿波羅的詛咒,就是讓她的預言無人相信。

  如果這個故事真的存在,那麼Trelawney教授作為這個家族的後人應該還在受到詛咒。想想她的遭遇,這個本應受到人們尊敬的預言家現在卻躲在霍格洛茨的小閣樓上借酒消愁。雖然她的課十分枯燥乏味,但是她無疑是一個真正的預言家。在HP系列中,迄今為止她已經做過三次非常成功的預言。

  1.救世之星的預言這則預言出現在《鳳凰社》中,是整個哈利波特系列的關鍵。現在已無需重複它的內容,因為它已經深入人心。當預言被實現的時候,也就是哈利波特系列完結的時候。那時,伏地魔已死,救世之星浮出水面。

  2.伏地魔的復活這則預言出現在《哈利波特與阿滋卡班的囚徒》第16章,是Trelawney對哈利所作,全文如下:「這事今晚就會發生。黑魔頭一個人躺著,沒有朋友,被同伴遺棄。這十二年來他的僕人一直遭到鎖禁。今晚,午夜以前,這僕人將掙脫鎖鏈,開始尋找他的主子。黑魔頭將在僕人幫助下重新崛起,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強大可怕。今晚——午夜以前——那僕人——將開始——重新找到——他的主子——」 結果我們已經知道了,小矮星彼得「掙脫鎖鏈」變回人形,回到了伏地魔的身邊。伏地魔在《火焰杯》中高調復活。又一個偉大的預言。

  3.閃電擊中的塔樓這則預言很少有人注意到,可它所指向的內容在某種意義上卻比前兩則更加重要。而且以上兩個預言都是Trelawney教授在無意識時天賦顯現所做出的,這個則是Trelawney教授完全依靠技巧獨立推斷出來的。

  Trelawney預言了鄧布利多的死。還記得他給哈利看的那張紙牌嗎?塔是大奧義庫中的第16張,代表死亡和毀滅。Trelawney教授用一副塔羅牌預言出了鄧布利多的死。可悲的是鄧布利多並不相信。

  其實在整部哈利波特中,關於Trelawney教授的這種小細節比比皆是。如果我們認真去找相信也能找到一些。這其中的過程非常有趣。當然,下面這個結論就會讓許多人覺得不那麼有趣了。也是關於Trelawney教授的預言的。

==================以上摘自百度的Trelawney詞條==================

  我最初選擇Trelawney這個原著人物作為本文的穿越物件的理由其實相當地無厘頭。

  由於在HP的原著中並未提及這位女士的準確年齡,只是提及她做出那個預言是在應聘占卜學教授的面試上,而這個預言正好被同樣去了那家旅店的Snape教授聽到……從這些已知劇情進行分析,我假設Trelawney和Snape是同年被聘任的教授(雖然後來我才知道Trelawney比Snape早進霍格伍茲2年,不過2年只是很短暫的時間,不是麼?)……而從電影中看到的Trelawney的形象來說,是一個很瘦的女人,大概和Malfoy家的水仙媽媽同一個年紀,而由於全英國的巫師能夠上的魔法學校只有一所,因此Trelawney和Snape等人成為同學的概率很大。

  所以我只是稍稍地設想了一下:如果有一個能夠精准地預言未來的人知曉了未來的一切,並且生在了那個年代,她會怎麼做?——這真是一個有趣的命題,我想了很多,靈感源源不斷地湧來,最後,它自己發展成為了一個完整的故事……這過程讓我覺得欣喜,由此,也就有了這個RP的故事……

  本文中的Trelawney將極度顛覆原著中的形象。她將像個拉文克勞那樣好學,也像個拉文克勞那樣喜歡躲在幕後享受安逸的日子。微有些腹黑,由於成長環境的影響而嚴重遲鈍,並且皮厚——也就是俗稱的沒臉沒皮。

  喜好美食,理想是在霍格伍茲開設魔法廚藝課,可惜由於某些原因無法達成,目前的目標是將茶垢占卜課開設成霍格伍茲第一的茶話會。嗜甜如命,但對於同樣喜好甜食的鄧老爺爺卻極度厭惡——理由是對方古怪的品味玷污了甜點的名聲,造成霍格伍茲的學生產生甜食厭惡症。

  Trelawney和莉莉還有Snape是一同上學的好朋友,她和4人組中的小天狼星是冤家對頭,起源是小天狼星在初次見面的時候管她叫「四眼妹」,而後更是由於Snape的原因兩人的結怨不斷升級……

  關於Trelawney的故事還有很多,但考慮到劇透的問題不方便在這裏一一表露,還請大家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著我們可愛的小Gene的成長吧!

  此外,還有一點不得不提的是——

  由於我的工作比較繁忙,因此我原本只是閒暇時隨便寫寫,等到某一天,我忽然發現,原來草稿也有好幾萬字了……於是就忍不住想要發出來了。鑒於修以往的不良紀錄以及我和修共用很多東西(包括帳號甚至劇情構思)的事實,我很厚顏地請大家跳坑之前三思——因為寫文的這只雖然坑品不及某修(因為目前只有一個坑),但從其連帳號都懶得申請的行為中可以看出其RP的人品。

  最後,鑒於本文是採用了倒敍結構且情節有些複雜,因此我簡略地作一個說明:本文分三大部分,第一部分是對於Harry的親時代的事情的一個大概描寫。在這一篇幅中女主因某些原因而過的比較艱辛,因此可能會讓看的人有些氣悶,受不了的親可以直接跳到第二部分看起。

  第二部分則是關於女主和教授的幼年時期的敍述,總得來說比較歡樂,所以對虐有陰影的親可以選擇2-〉1這樣的觀看順序。

  PS:本文的男主是Severus Snape。

  ——By Annie Genevieve Zheng


在霍格伍茲的日子

序章

  1979年,阿爾巴尼亞北部的一片黑杉森林深處,一個黑色的身影哆哆嗦嗦地移動著——

  呼出一口氣,她伸手緊了緊外袍——十月的阿爾巴尼亞已經進入深秋,而森林所特有的潮濕更是讓這裏變得陰寒無比。

  該死的!順手撥開及膝的雜草,她喃喃詛咒著這見鬼的天氣與造成她來到此處的罪魁禍首——她已經在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待了一個多月了!她無比地想念自己溫暖的、點著明晃晃的爐火的房間,也同樣懷念House Elf所做的那些熱騰騰的甜點……唔,如果再來一杯摻了薄荷汁的火焰威士卡就更加美妙了……

  一聲細微的嘶嘶聲將她自溫暖的臆想中拖拽出來,有些不悅地皺著眉低下頭,看見弄出聲響的是前方一株野蛇莓灌木中緩緩蠕動的細小黑影——這個發現讓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打起幹勁,Gene,或許這一次就能成功呢!」她一邊對自己鼓舞著,一邊從懷裏抽出了一本黑封皮的看上去有些陳舊的本子,放輕了腳步小心翼翼地試圖接近那條小蛇——這一個多月來,她重複著這樣的事情有多少次了?幾十?還是幾百?……噢,她已經記不清了,同時她也無暇去顧及這些了。她得要動作利索些,冬天已經臨近了,大部分的蛇類已陷入冬眠,而隨著天氣的轉冷,她的搜索將變得益發困難起來。有些時候,她也會懷疑自己目前所做的一切是否正確?……她不清楚她手裏所持的這本日記是否真的能夠與藏匿在此處的某人產生聯繫;她也不清楚這個聯感應的範圍能有多大;她甚至不清楚他在這裏的具體位置——天知道這片野生森林有多麼開闊!……而最重要的一點是:她甚至無法確定對方是否會回應自己的呼喚!

  不過幸好,Merlin似乎還是偏愛自己的。

  看著眼前驀地從灌木叢中躥了出來並沖到自己面前的小蛇,她露出了這一個多月來的頭一個笑容——尤其,當看到那雙本該金褐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紅光的時候,那笑容就顯得更加燦爛了。

  「Well,我該說些什麼好呢?……嗯,‘日安’怎麼樣?我親愛的殿下。」

  那條小蛇仿佛通曉人言,只見它唰地直立起身子,嘶嘶地吐著舌,仿佛正在咆哮著什麼。

  [魯莽的冒犯者,站在你面前的是Lord Voldemort,注意你的儀態!] 一個陰冷嘶啞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微微一愣,她終於能夠確定自己是真的已經找到了自己這一個多月來所一直尋覓的目標了。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她試著使用某種古老而又神秘的語言取悅這位元曾經的王者。

  伏地魔盤踞著身體,凝神打量著眼前的這位不速之客。它的眼中閃爍著激動與不安交織的神采。

  自從他在與那位預言中的男孩的交鋒中鎩羽而歸之後,他不僅失去了自己最偉大的黑巫師的名譽,更是連一身強橫的魔力都丟失了。來不及責怪自己的輕忽大意,他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裏為了躲避傲羅的追捕而疲於奔命。……最後,他不得不躲進了遠離人煙的阿爾巴尼亞的森林當中,寄宿在一條蛇怪的軀體內苟延殘喘著,一邊詛咒著該死的鄧布利多和那些反對者們,一邊等待著他那些僕人們的救援。

  只是,一年多過去了,他卻依然沒有見到任何熟悉的面孔。他開始意識到自己或許已經被自己的僕人們所拋棄了。作為一個曾經的王者,他沒有就此沮喪,而是一邊更加努力地尋找恢復力量的方法,一邊在心中將它的僕人們添入詛咒的名單。而就在它已經放棄了被援助的希望之後,它的眼前卻忽然冒出了一個神秘的女人——一個帶著自己所製作的物品的女人!

  作為自己的第一位訪客,伏地魔不清楚自己是否應該向她尋求幫助。它能夠很清楚地感應到來人的身上並沒有攜帶著他的黑魔印記,所以這很有可能是傲羅或者鄧布利多那個老不死所設下的圈套:利用它自己所製造的物品作餌來引他上鉤——雖然那個女人身上的魔力波動十分微弱!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他不得不承認: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僅僅只是比普通的蛇怪強大了一點,對上任何的巫師都只有吃鱉的份——事實上,若不是從那個女人身上感到了那件物品熟悉的波動,他也不會主動出現在對方面前!

  ……怎麼辦?要不要相信對方呢?

  ——伏地魔糾結著。雖然是陷阱的機率很高,可是卻也同樣有可能是一次救助!要知道,他可受夠了這鬼地方以及該殺的蛇類那冰冷的軀體!而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女人是他唯一的機會……也有可能是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唯一的機會……

  就在伏地魔還在猶豫的時候,那女人再度說話了,這一次,她一開口,就把他震得目瞪口呆——

  [請原諒我的失禮,見到你一切安好令我激動,我親愛的殿下。]女人的發音雖然有些古怪,但這卻是不折不扣的蛇爬語!……怎麼可能!?斯萊特林留存在這世上的血脈不是只剩下他一人了麼?晃了晃有些發暈的腦袋,伏地魔仰起頭傻傻地盯著那個女人,一時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看到那條小蛇盯著自己流露出呆滯的神情,尤其是那張吐著紅信的嘴人性化地微張著,她忍不住笑出聲來,同時,也驚醒了處於恍惚狀態的黑魔王。

  [……你是誰?]有些惱羞成怒,又有些見到同類的激動,伏地魔努力地收斂起自己的心情,力求讓自己在來人面前保持最優雅冷靜的形象——雖然,以一條蛇的身份出現已經讓他沒什麼形象可言了。

  [哦,別緊張,我親愛的殿下,我只是想要表達一下自己的誠意。]她努力地使自己的微笑看上去令人心安,同時,繼續用爬蛇語嘶嘶地說著:[我猜想,您目前的狀況會使您對每一位來訪者都保持警惕。為了不在那些不必要的地方浪費時間,我只有拿出一些我認為會引起您興趣和信任的東西,才有可能使這場交談繼續下去,您說呢?]女人的爬蛇語說得很是生澀,顯然她並不常用到這門語言。耐著性子聽了片刻,對於從對方那古裏古怪的語調與發音中進行猜測失去了興趣的伏地魔不怎麼耐煩地嘶嘶作響著:[不要繞圈子了,直接說出你的來意吧!……用英語。]他補充了一句。

  只聽到一聲愉悅的輕歎,女人的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請原諒,我親愛的殿下,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要知道,蛇爬語一向是斯萊特林的天賦,它是流淌於血液中的本能,對於我這樣的普通人來說它過於高深了!」

  [說重點!……首先告訴我,你從哪里學會蛇爬語的?還有,你怎麼拿到那個的——我指,這本筆記?]伏地魔決定由自己來主導這次談話——交給這個女人……天知道她會扯到哪里去!

  「我的蛇爬語是您教的……說得再準確一點,是您寄宿在這本日記中的魂片教給我的。」女人的發言再度讓伏地魔陷入了震撼之中。

  魂片?……這個女人怎麼知道魂器的事情的?還有,他當初是把這本日記交給Lucius保管的,為什麼會落在了這個女人的手裏?她和Malfoy家有什麼關係?……一時之間,各式各樣的問題在伏地魔的腦中交錯盤旋,擾是智慧如他也一時沒了頭緒。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迷茫,女人好心地為他解惑——

  「呵呵,我和Lucius是朋友,相當親密的那種……您還記得那個預言麼?那個就是我告訴Lucius的,問他借日記也是我的主意,我認為,這個在我手裏能夠發揮出更大的作用——關於這點,我想等會可以讓您的魂片來證明。」女人的話裏透露的資訊足夠令伏地魔興奮起來。

  [你想要什麼……力量?權力?……我知道好幾種提高魔力的方法……]按捺不住地興奮著,伏地魔嘶嘶地問,他注意到女人只比Muggle略高一點的魔力波動,刻意以一種低沉的語調誘惑道。

  「Well, well……」輕笑一聲,對方打斷了他的誘惑,「這的確是一個很大的誘惑。……沒錯,力量的確是我所想要的,不過並非我來這裏最主要的目的……至少,現在……我認為這裏並不適合談論這個話題。」

  她環顧了荒涼的四周一圈,忽然搖晃著腦袋自顧自地發起了感歎。

  「您不認為……我們應該先離開這個寒冷而又無趣的地方麼?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我已經受夠了這該死的鬼地方了!哪怕是一分鐘我都不想再待下去!」無視伏地魔的白眼,她蹲下身子,朝著面前盤踞成一團的小蛇伸出了手,示意它爬上來。

  「……我認為將談話的地點放在我家的會客廳會是個不錯的選擇。我們可以點起爐火,讓熱湯暖和一下自己的身體……此外,我想一次沐浴也是必要的……你說呢?我親愛的殿下……」

  雖然對於女人的自說自話有些不滿,可是對方的善解人意同樣讓伏地魔感到滿意——他也同對方一樣恨透了這個鬼地方!蛇這種動物什麼都好,就是冬眠這一點讓人頭疼!偏偏現在已是深秋了,Nagini的身體從前幾天開始就變得遲鈍,以至於他不得不花費更多的魔力在維持它正常的行動能力上……所以,如果有可能……他絕對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再待下去了!哪怕多一秒鐘也不行!

  於是他大搖大擺地沿著對方的手臂爬到了她的肩頭。想了想,出於某種報復以及戲弄的心態,他又壞心眼地往對方的懷裏鑽了進去——

  在一聲驚呼中,他感受到無比的溫暖與一股有力的跳動著的脈動——這種鮮活的生命力讓他有股衝動想要將牙印在對方的脖子上,去奪取那股生命力。

  嘶——不急,日後有的是時間可以做這件事……

  他安撫著自己,勉強按捺下蛇類的殺戮本性,在溫暖與搖晃中緩緩陷入了安眠……


1 伏地魔回憶錄

  1992年夏天來臨前的那幾天,是伏地魔最不願意回憶的日子之一——好吧,他承認,自從那次令人不可置信的失敗之後,他一直就沒有走運過……而他那些不愉快的記憶,大多都與那個名叫Harry Potter的小鬼有關!……Merlin知道!那個天殺的乳臭未乾的小鬼為什麼每次都那麼「湊巧」地擋到了他的前頭?……又為什麼每次都那麼「走運」地阻礙了他的計畫!?

  「那是因為命運的旨意。」似乎是感應到了他的抱怨,房間裏的另一個人回答道,「我已經告訴過你很多次了,那個男孩命中註定是你的對頭,你偏偏不信邪地要跑去嘗試……你應該學會認清命運的軌跡,我親愛的殿下。」

  她的話語誠摯而又恭敬——只是那飽含了幸災樂禍的語氣卻出賣了她此刻的真實心情。

  ……認清命運的軌跡?……然後該殺的向那位瘦小的疤頭男孩屈服?……哦,那可真是一個好主意——好到他想扔一個Avada Kedavra過去!

  伏地魔翻了翻白眼,毒液伴隨著嘶嘶的尖叫四處噴灑著。

  看到撒落在自己房間的地板上的毒液,她皺起了眉,停下了手裏的活計——

  「哦,My Lord(比起我親愛的殿下,還是感覺英語更能夠表達那種語氣……或者My majesty?),如果你不想把鄧布利多校長引來的話可以停止在我的房間裏撒毒液麼?要知道,這裏可是有很多魔法物品的,我可不想因為你尊貴的毒液毀損了任何一件物品而遭到校長的盤問……你知道的,以我的魔力,想要抵擋他的攝神取念是很困難的。」

  女人誠摯的語氣依舊,只是那些優美謙和的片語合起來所表達的意思卻是一貫的令人恨得牙癢癢。

  不悅地發出嘶嘶聲,不過伏地魔這次沒有再噴吐毒液了——Merlin在上,他絕不是怕了這個女人!而是作為一個高貴的斯萊特林,在別人的地盤上撒潑確實不符合禮儀……對,不符合偉大的伏地魔王的形象……

  「我親愛的殿下,我很高興你放棄了荼毒我的地板,現在可以請你將這份高雅的安靜保持下去麼?」

  Genevieve!這個該被剜骨鑽心的魔女!……她絕對是故意的!仗著自己對他的重要性而任意妄為……不過,他該死的還真的就是拿這一型的沒轍……她是,小貝拉也是……哦,他又開始想念起可愛的小貝拉了!雖然小貝拉同樣是個小惡魔,可至少她對自己從來沒有施展過那些手段……唔……也許該把奪取阿茲卡班的計畫提上日程?

  「哦,請忍耐,我親愛的殿下。現在還不是時候去拯救貝拉克利特小姐……請再忍耐一陣子,你們很快就可以重逢了……我向你保證,以我的姓氏與家族。」

  ……所以他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放過這個無禮的女人……在某些時候,她的善解人心讓人窩心……不過在此之前——

  Genevieve,該死的你若是膽敢再仗著魂器之間的感應偷窺我的心思我絕對會賞你一個Avada Kedavra!

  伏地魔猛地直立起身子,嘶嘶作響著咆哮道。

  名叫Genevieve的女人聳聳肩,繼續專注於自己手裏的書本,倒是伏地魔,在安靜了半晌之後有些遲疑地「遊走」到她的身邊——

  [Gene,你……為什麼不要我幫你提高自己的魔力?]他以前就曾經向她提議過好幾個提高魔力的辦法,以她的能力,其中好幾個都是很容易辦到的。可她卻不知為何都拒絕了,只是用目前這種緩慢而又效果甚微的方法折騰著自己。

  ……是擔心他拿這個來要脅她麼?

  [我不會把這個算在我們的交易中的,畢竟你的實力增長了對我來說也是好事。]他嘶嘶地說道,微偏過頭,仔細地打量著女人臉上的表情——而後,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在隱藏情緒方面是個高手,瞧那微笑,是多麼的坦蕩,多麼的……欠抽!

  「暫時還沒有那個必要,我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要知道,一個魔力微弱得接近Muggle的巫師通常是不會被人防備的,不是麼?」她狡獪地笑笑,啪的一聲將那本書合攏起來,隨後伸手招呼他過去。

  「好了,我親愛的殿下,到了你該休息的時間了……哦!請別那麼不情願,只有充分的休息,才能夠讓你早日恢復受損的靈魂與魔力……」

  ……所以他才說,他和霍格伍茲這個地方絕對不合拍來著的!

  ——用蛇語嘶嘶嘀咕著,伏地魔不情不願地化作一團幽影從蛇的身體裏脫離出來,隨後晃晃悠悠地飄到了女人的手裏。

  看著攏在手掌心裏的那團光團,Genvieve的臉上分明掠過一絲不情願,她咽了一口口水,猶豫再三終究還是張開嘴狠狠地把光團塞了進去!

  饒是她動作迅速,卻也依舊還是被那恐怖的滋味弄得臉色發青,整張臉皺成了一團……好半晌,她才緩過氣來,有些怨念地沖盤踞在自己靈魂裏的伏地魔抱怨著:「……我親愛的殿下,你下次是不是能夠改進一下這個魔法?……我現在滿嘴都是蛇的腥味……Merlin啊……我想我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想吃蛇羹了……」

  [又不是我想要這樣的!]伏地魔惱怒地嘶吼道,經Gene這麼一提醒,他又再度回憶起了昨天那絕對稱不上愉快的經歷——

  (Gene:我知道你們可能有些不明白,所以請允許我友情地提示:今天正是1972年臨近暑假前夕,而伏地魔所指的不甚愉快的經歷,指的就是密室搶奪魔法石事件。同樣的,為了能夠更為客觀地描述當時發生的事件,也為了不因為殿下那充滿了個人風格的演說令部分讀者陷入迷幻之中,這裏將採用第三人稱進行敍述。)

  在奇洛與Harry同時倒在密室中之後,一小團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光團輕飄飄地從奇洛身上飄了出來,趕在白鬍子校長趕到之前慌慌張張地飄出了石室。

  那團無形的幽影晃晃悠悠地飄出了石室,又晃悠悠,晃悠悠地飄進了拉文克勞的占星塔……而後,似乎是迷了路,它有些不知所措地停在那裏。

  從樓梯深處傳來一聲飽含無奈的輕歎,一個身影緩緩地從轉角走了過來,仿佛是遇見了救星,幽影晃晃悠悠地撲了上去,從黑袍裏伸出一隻手,很熟撚地接過那團軟綿綿的物質併攏到了面前——

  「我親愛的殿下,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麼?這個計畫失敗的可能性極大,你卻不信邪偏要去試……現在滿意了?」

  似乎是不滿來人的說法,幽影劇烈地變換著形狀,仿佛是在咆哮一般。而那個人影仿佛聽得懂它在說些什麼,淡淡地點了點頭。

  「好好好~~~你並沒有錯,只是他們以多勝少……對,這次只是疏忽大意了……誰叫你是偉大的無所不知的伏地魔嘛!」——語氣裏的敷衍和不以為然任誰都聽得出。

  似乎是被她的話氣到了,幽影猛地膨脹開來,而那人也仿佛聽到了什麼難以忍受的聲音,帶著一臉鬱悶的表情迅速地抓起了那團黑影。

  「好吧好吧,關於這次勝負的問題我想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來討論,現在還是先解決你的問題吧!」

  說完,不待幽影反應過來,就一把將它塞進了口裏——

  說來也奇怪,那團神秘的物質,就那麼輕輕鬆松地被她給吞了下去!

  而後,仿佛遭遇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那個人影發出了一聲低微的抽氣聲,全身劇烈地顫抖起來……過了好半會兒才勉強平靜了下來。

  「……我說親愛的伏地魔殿下,你有多久沒洗澡了?……該不會是從附身以後就再也沒洗過了吧?惡……」一手扶著牆,帶著一臉便秘的表情,那個人影踉踉蹌蹌地離開了塔樓。

  ——回憶結束,回想起這段令人惱火而又屈辱的經歷,伏地魔忍不住再度在Genevieve的靈魂裏騷動起來。

  [又不是我想要這樣的!!要不是可惡的鄧布利多以及那個臭小鬼,我用得著這麼憋屈麼!?……該死的Harry Potter,我詛咒你有生之年都別想再得到那什麼狗屁的愛情!]……哈!他們不是總說那個男孩因為「偉大的愛」而比他強大麼?那他就詛咒那個男孩這輩子都得不到愛,看他這下拿什麼來跟他鬥!——伏地魔開心地想到,他絕不懷疑自己詛咒的靈驗程度——霍格伍茲至今每年替換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職位就是最好的證明!

  「沒錯,愛的確是一件強大得讓人害怕的武器。」出乎意料地,Genevieve這次居然同意了他的觀點。

  「愛情是這世界上最恐怖的魔藥,它會在無聲無息中讓人中毒,而後在絕望與痛苦中徘徊……不得解脫。」Genevieve此刻的聲音飄——仿佛來自陰間的鬼魂。

  [……你中過?]沉默半晌,伏地魔陰沉地問道。

  「啊……所以我至今仍在尋求著解藥。」Genevieve意味深長地說道,目光遙遙望向遠方,仿佛看見了未來的場景。

  (幕後——)

  Genevieve:我強烈地抗議伏地魔的這種不人道不衛生的行為!我不要吞比放了一個星期還臭的垃圾的靈魂!!!

  伏地魔:= =+ ……Avada Kedavra!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2 Harry的煩惱

  Harry最近遇上了一些小麻煩。

  事實上,自從他進入霍格伍茲以來就一直麻煩不斷:一年級的時候,他們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是一個被伏地魔附身的食死徒,他偷偷地進入霍格伍茲並試圖找到魔法石好重新得回自己的身體。雖然最終Harry挫敗了他的企圖,可期間大大小小的麻煩足夠讓他喝一壺的了。

  第二年,還沒等他來得及喘一口氣,就發生了斯萊特林的密室事件。這一次,倒楣的是Hermione——她不得不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假如再算上她前一陣子因為變成貓而不得不待在醫療翼的時間……這恐怕是萬事通小姐這輩子所曾經歷過的最長的缺課時間。幸好,即使如此,她依然在期末的時候保持住了她的年級第一。

  而現在是第三年……該死的,他壓根兒就不想提起那些糟糕的經歷!

  姑且不提那鬧得沸沸揚揚的越獄犯事件,光是攝魂怪無休無止的攻擊就讓他煩不勝煩……除此之外,占卜課上發生的小風波更是給了早已焦頭爛額的他重重一擊——

  噢,是的,該死的占卜學……我恨占卜!我恨茶葉!

  Harry憤憤地想到,與此同時,一陣劈裏啪啦的急促腳步聲向著他的方向襲來。

  「嘿,Harry,在想什麼呢?」Hermione(赫敏)和Ron蹦跳著來到他身旁,好奇地問道。

  「呃……我只是在想……Trelawney教授……呃……」Harry有些遲疑——他不知道向自己的朋友們抱怨一位教授是否合適……何況這位教授在學生中的人氣還相當不錯!

  Hermione和Ron對視一眼,由Hermione主動伸手拍了拍Harry的肩膀,很是同情地說道:「哦,Harry,如果你是在擔心Trelawney教授的預言……我想你完全不用把那些放在心上,Professor McGonagall(麥格教授)不是也說過了麼?這只是她慣用的用來吸引新生的小把戲罷了!」

  「可是,她提到了那只狗……」Ron在一旁插話道,而這,也同樣在Harry心裏揪起一個小疙瘩。

  「那只是巧合而已!」Hermione不以為然地回應他道。

  「可是她也同樣說對了Neville的奶奶的事情!」Ron嘟噥著反駁道。

  「那同樣只是一個巧合!讓那什麼狗見鬼去吧!……Ron,聽好了:那只是一個巧、合!」Hermione一字一句地強調著,她瞪了Ron一眼,像是洩憤似地將她手裏拿著的書狠狠地塞進書包裏。

  「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對那樣一門課感興趣!在我看來,她說的那些和數字占卜比起來簡直就是垃圾!」她高傲地仰起頭,很是不屑地說道。

  「可她的課很有趣啊!……她發給我們的那些小點心是我在霍格伍茲所吃過最美味的!我真希望她能夠每節課都請我們吃茶點……Harry,你說呢?」Ron反駁著,同時回過頭來看向Harry。

  Harry不得不承認Ron的話是對的——Trelawney教授招待他們的那些點心是他所見過的最精緻的點心,同時它們也確實相當的美味……如果沒有之後的茶葉占卜,他絕對會承認這是一個完美的茶話會的!

  「哦!那些只能更加證明了她的不學無術——靠著點心來誘惑那些沒有控制力和是非辨識能力的學生們——」Hermione惱怒地吼道——她似乎對於Trelawney教授那奇特的教學方式很是不滿。

  「誰說的?她也回答我們的問題啊!……你得承認,她回答了你提出的每一個問題!我聽那些學長們說過,Trelawney教授的學識是連那些拉文克勞都佩服的。」Ron不服氣地繼續辯駁著。他或許對Trelawney教授並沒有任何看法,但是和Hermione唱反調已經成為了他的一種本能——看著兩個好友吵得面紅耳赤,Harry這樣想到。

  但是現在,有誰能來幫一下忙,讓這兩人分開呢?……要知道,每次他們一吵起來,不折騰上個大半天是不會甘休的。而他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完成Snape教授留給他的十二寸長的月長石報告——Harry有些頭痛地揉了揉他發脹的額角。

  看起來,Merlin今天似乎聽到了他的願望。

  「哦!誰讓你們在圖書館裏大聲喧嘩的?你們給我出去!出去!」Pince夫人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尖叫著把他們趕出了圖書館。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占卜學很快成為學生們最為喜愛的課程。格蘭芬多和赫夫帕奇的孩子們固然喜歡她那仿佛永遠不會重複花樣的茶點,而高傲的斯萊特林也在小Malfoy帶頭表態之後保持了沉默……至於好學的拉文克勞?噢,他們早就準備好了筆記本,三五成群地圍住Trelawney教授興致勃勃地求教。

  至於Harry,自從某次根據Trelawney教授的回答完成他的魔藥作業並得到了一個「E」(雖然Snape教授在作業上批註表示了他對於這份作業的真正完成者表示懷疑並因此將那份本該是「O」的作業降到了「E」,但Harry對此完全不介意)之後就完全地發掘出這堂課的另一種用途了!對他來說,那總是令人頭疼的魔藥作業總算找到了合適的解決途徑了!至於成績……那從來都不是他所關心的——想要從Snape教授手裏拿到「E」可是比掌握呼神護衛更為困難的事情。雖然抄寫書本依舊是一件繁重的活計,可至少Trelawney教授告訴了他確切的範圍,這大大地減輕了他的負擔。

  不過,想要得到Trelawney教授的幫助可不怎麼容易。你必須從層層重圍中殺入中心,並且你還得注意時間——畢竟,現在所有的學生都知道他們的占卜學教授可以向他們提供什麼樣的幫助了,而占卜課的時間只有那麼一點,去除Trelawney教授自己的講課內容,剩下的時間實在少得可憐。至於課後?哦,Trelawney教授可不怎麼歡迎來自物理世界的打擾。

  幸好,Harry纖瘦的體型以及敏捷靈巧的動作使得他在大半時間都能夠搶在最前頭——就好比這一次。

  「教授,請問噴嚏草和嚏根草的作用是什麼?」Harry望著Trelawney教授,儘量地使自己看上去態度恭敬些。

  Trelawney教授轉過頭來看向他,「哦,這是個好問題,這兩種植物不僅名字相近,在作用上也有很微妙的聯繫,初學者很容易搞混……唔……請允許我思考片刻。」她親切地說道,隨即低下頭沉吟起來。

  Harry緊張地看著她,一旁的其他學生們也安靜下來,凝神屏息地期待著——Harry問的是Snape教授今天佈置的留堂作業,他們顯然也對於答案無比期待。

  趁著Trelawney教授思考的時間,站在最前頭的Harry百無聊賴地觀察著他四周任何能引起他注意的事物。很快地,他就開始研究起Trelawney教授今天的打扮來——

  Trelawney教授是一位三十左右的單身女士。她有著一頭茶金色的濃密捲髮,但似乎不怎麼保養,這讓頭髮看上去有些雜亂無章。她很瘦,戴著一副把眼睛放大了好幾倍的大眼鏡——這使得她看上去很像一隻蜻蜓。她的身上穿著很樸素的淺色衣服,披一條薄紗披肩,卻又在脖子上掛滿了項鏈,她的手臂上也戴著一圈又一圈的臂環,手指上也滿是戒指……她似乎是把身上每一處能夠佩戴首飾的地方都利用上了,這使得她看上去分外地古怪。

  「我認為,你可以去看看《一千種神奇草藥與菌類》,那上面的第三章裏一年生草本植物中有詳細的說明……或者你也可以去圖書館借一本《有毒植物大全》,那裏面也有提到過這個……哦,對了,如果你還對嚏根草的其他作用感興趣,我推薦斯波爾的《強力藥劑》,那本書很有意思……不過對三年級生來說或許有些深奧……」

  Trelawney教授說話的時候,所有的學生全都全神貫注地記錄著,Hermione的臉上雖然帶著不屑,可手裏的筆也沒有停下,甚至,她還在Trelawney最後提及的那本書名下重重地劃下了記號。

  「謝謝你,教授。」Harry現在覺得Trelawney教授是這個世界最可愛的人之一。

  「不客氣,我親愛的孩子……對了,你最近有做什麼特別的夢麼?我的水晶球告訴我……」哦,撤回前言!

  「教授,我,我能問一下關於福靈劑的問題麼?」Neville結結巴巴地問道,轉移了Trelawney的注意力。

  「哦,當然可以,我親愛的。我想……」

  趁著Trelawney教授為Neville解惑的空隙,Harry擦著冷汗,悄無聲息地鑽出了人群。

  呼——

  抹了抹額頭上並不實際存在的汗滴,Harry長長地籲出一口氣:Trelawney教授什麼都好,就是這個愛給他預言的嗜好讓他頭疼——唉,她要是不要總針對他就好了!

  看著被包圍在人牆中的Trelawney教授,Harry低頭看了看被緊緊地攥在手心的筆記本——很好,沒有在剛才的擁擠中遭受什麼損壞。他鄭重地將筆記放回書包,打算一下課就去圖書館把Trelawney教授剛才提到的那兩本書給借來——他敢打賭其他人也和他打著同樣的算盤。  


3 下課後

  「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請大家回去務必記得完成本周的夢的日記,我們下一堂課會對此進行分析。」無視底下學生的一片懊惱抱怨,Trelawney轉身向占卜課堂里間走去。

  「呼——」一走進房間,她就一改剛才的神秘氣質,很沒有形象地一屁股窩進了她那張又軟又大的沙發裏。

  「啊~~~終於解放了!這群小鬼……我快被他們給煩死了!」蹬腿甩脫了皮鞋,Trelawney抱著抱枕在沙發裏扭來扭去。

  「形象!形象!注意你的形象!」一旁衣櫥上的鏡子忽然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那聽上去很像中年婦女的聲音,帶著那個年紀的人所特有的挑剔語調,陰陽怪氣地說道:「噢,我親愛的主人,要是讓您的祖父看到您現在的不堪模樣一定會氣得罰您抄寫禮儀大全的。」

  Trelawney略略挪了挪身子,禁不起鏡子再三的嘮叨,有些不情願地坐直了身子——雖然她還是把抱枕抱在懷裏,但鏡子看上去似乎是滿意了,於是她輕哼一聲,終於安靜了下來。

  拿起House Elf泡好的茶喝了一口,Trelawney發出一聲滿足的輕歎:「噢……Merlin在上,我終於活過來了!」

  「怎麼?那群小鬼很難纏?」鏡子好奇的問道。

  一提起這個,Trelawney頓時就變得激動起來。

  「沒錯,你一定無法想像他們有多可怕!」她點點頭,臉上滿是恐懼的表情,「那群什麼都不懂的小鬼,只知道圍著我一個勁地提問……Merlin啊!我真不知道他們平時都在幹些什麼,居然連那麼簡單的事情都不知道……我都已經儘量挑一些最簡單的東西教他們了,他們到現在居然連解析夢的內容都沒有學會!……就連那個號稱‘萬事通’的Granger小姐也是,她居然連一點點的占卜天賦都沒有!我猜她是受Muggle的影響太深,根本無法理解那些細微的暗示所包含的資訊……我聽說她在上數位占卜的課程……希望她在這方面還能有些天賦……不過數位占卜的考試不難通過,畢竟從來沒有一個預言是用數字占卜得到的,不是麼?它們只有在做一些簡單的選擇題的時候才有用處……」一提起占卜,Trelawney頓時來了勁,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那聽上去確實有些糟糕……不過,你得看開一點,他們不會成為占卜家的——畢竟擁有占卜天賦的人相當稀少,你總不能要求他們都像你一樣吧?要知道,你可是Trelawney家自Sibyll和卡珊德拉之後唯一繼承了預言天賦的人啊!」鏡子安慰她道。

  「唔……你說的也對,我畢竟不能對一群孩子要求過高……我只是有點心急……你知道的,我像他們這麼大的時候,可是已經連七年級的課程都修完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Trelawney忽然變得沉默起來。

  鏡子似乎已經很習慣這種情況了,它安靜地待在那裏,看著它的女主人沉默地發呆——好吧,如果它有眼睛的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Trelawney才回過神來,她語氣澀澀地問道:「我不在的時候,有什麼事發生嗎?」

  「哦,沒什麼特別的……啊!對了,鄧布利多校長有派人來傳口信,通知你記得參加晚上的萬聖節聚餐。」

  聽到鏡子的話,Trelawney的眉毛皺了起來。

  「萬聖節聚餐?我不覺得我有參加的必要。」她挑了挑眉,揶揄道,「我想不出我這個年紀還能與萬聖節有什麼關聯?……哦,或許他們認為我能給他們一個萬聖節預言?」

  「可我認為你還是應該去參加這個聚餐。」鏡子堅持道,「你已經一個人獨處了太長的時間了,和那些年輕活潑的小生命待在一起有助於讓人保持生氣。」

  「我、討、厭、生、氣。」Trelawney賭氣似地說道,隨即將自己再度埋入了沙發裏。

  不過晚間的時候,她還是出席了那個聚餐。

  整個大廳被成千上萬的南瓜燈籠裝飾著,無數的蝙蝠密密麻麻地擠成一團,飛來飛去卻不會撞到彼此,這讓Trelawney很感興趣地看了片刻,不過當她將視線轉到隨處可見的亮橙色旗幟上後,隨即厭惡地撇開了眼,頂著旁人的注視,她蔫蔫地走到了主桌旁。

  「哦,親愛的,我很高興看到你來了。」鄧布利多笑眯了眼,摸著他那長長的鬍子從主座上站了起來。

  她點點頭,向著主桌的末席走去,但是鄧布利多叫住了她——

  「哦,親愛的Sibyll,不用離那麼遠,你完全可以坐在這邊。」

  Trelawney順著他的手所指的方向看去,頓時皺起了眉,她回過頭,迎著老校長慈祥的笑臉,有些為難地說道:「呃……這似乎不怎麼好……我認為……我還是應該坐在合適我的位置上。」——她的課程屬於旁修的科目,所以在主桌上她的位置也通常在末席。而鄧布利多所指給她的位置是靠他右手邊的第一排——那通常是院長們才會坐的位置,讓她去坐顯然有些失禮。

  「哦,親愛的,放輕鬆些,讓那些規矩見鬼去吧!今天可是萬聖節!」校長笑眯眯地做了一個揮手的動作,同時招手示意她過去。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情願地挪了過去,而後坐在老校長指定的那個位置上,僵硬地拿過一杯Sherry酒,有些食不知味地喝了幾口。

  ……這只老蜜蜂,他肯定是故意的!

  感受到投射在自己身上的堪比利劍的視線,Trelawney有些無奈地轉過頭,勉強地露出笑臉迎上坐在她旁邊的魔藥學教授那陰沉的臉。

  「嗯……Snape教授,請問有什麼事嗎?」

  Snape教授將頭輕微地點了點算作回應,他用嚴厲的目光緩緩地審視著Trelawney,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被那冷厲的目光給凍住的時候,他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Trelawney教授,我聽說……你最近給Potter先生的魔藥學提了不少的建議?……我以為,你教授的似乎是占卜學?」

  ——就知道他會提起這事!

  Trelawney在心底翻了一個白眼,她咬了咬唇,有些緊張地向Sanpe教授解釋著:「呃……我只是回答了他幾個關於這方面的問題。就我看來,Potter似乎對於魔藥學有著很大的興趣,他問的問題通常都很有趣……」

  Snape重重地噴了個鼻息,他驕傲地仰起下巴,帶著一絲譏笑對Trelawney說道:「哼!我們偉大的救世主Potter會對魔藥產生興趣?……我倒寧願相信那個Longbottom家的坩堝殺手轉性變成魔藥天才……我相信那些驕傲的小鬼們只是做出一副好學的姿態,好騙取你氾濫的同情心來幫助他們完成我佈置的作業……此外,我想我不得不提醒你,Trelawney教授,你所教授的是占卜學,我不認為在占卜學的課堂上有需要用到魔藥知識的地方……」

  斯萊特林的院長似乎很高興找到了一個發洩他怒火的藉口,於是在剩下的時間裏,Trelawney只能很鬱悶地傾聽著他的高談闊論——期間還要忍受他時不時的譏諷與嗤笑……於是,當聚餐結束的時候,Trelawney幾乎是連滾帶爬著逃回了自己的高塔。  


4 萬聖節風波

  Trelawney以為,萬聖節晚餐上發生的事是她這飽受折磨的一天裏所遭受的最後一樁罪了,不過當她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她發現這事情顯然沒完。

  ……我今天是得罪了Merlin還是被誰詛咒了?

  看著一地晶瑩的碎片,再看看衣櫥那破碎淒慘的模樣,Trelawney情不自禁地握緊了雙拳,定定地站在那裏好幾秒。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地吐出……將這個動作重複了好幾次以後,她這才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出來。」她冷冷地說道。

  房間一片寂靜,帶著一種詭異的壓抑氣氛。

  Trelawney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的表情變得冷厲——那是她生氣的前兆。

  「不要讓我重複第二次,出來。我知道你在這裏,Sirius Black。」

  就在她話音落下後不久,伴隨著低微的嗚咽聲,從黑暗的角落裏爬出了一條漆黑的大狗。

  那是一條巨大的長著粗長毛髮的黑色大狗,他坐起來的時候有半人高,它的毛又粗又硬,並且還結成一簇簇——看上去似乎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清潔過了。它還很瘦,肚皮癟癟地垂著,胸口的肋骨清晰可見……

  Trelawney把手指捏了又捏,終於,在看到那條大狗慢吞吞地走過她米色的波斯毛毯並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清晰可見的黑褐色污痕的時候,她爆發了——

  「Sirius Black!你給我滾進浴室去!現在!馬上!如果在十分鐘以後我沒有看到你乾乾淨淨地出現在我面前,我發誓我會馬上把你轟出這裏……」

  她的尖叫令大狗有些厭惡地眯起了眼睛,不過當它發現對面的女人已經開始抓狂地舉起手邊的事物向他扔過來的時候,它很識相地一溜煙小跑著鑽進了浴室。

  看著一片狼藉的房間,Trelawney憤憤地將手裏的水晶球重重地放回桌子上。她抓了抓那頭亂髮,有些煩躁地抽出魔杖開始施咒。

  「嘿!Sibyll,你這兒有我能穿的衣服麼?」從浴室裏傳出了一個渾厚的男聲。

  「自己變!」Trelawney不耐煩地回答道。

  等浴室的門再度打開的時候,Trelawney已經將房間收拾乾淨,那面破碎的鏡子已經被修復,正哭哭啼啼地向她申訴著,看到Sirius,它發出了一聲重重的抽氣聲。

  「閉嘴!如果你不想再碎一次就給我馬上閉上嘴!」Sirius搶在它發出尖叫之前威脅道。

  聞言,Trelawney眯起了眼睛,她冷笑著回擊道:「哦?Sirius Black,你居然敢在我面前威脅要敲碎我的鏡子?……你不怕我向鄧布利多報告你的行蹤麼?」

  「你不會的。」Sirius很肯定地說道。

  Trelawney的眼睛再度危險地眯了起來,她緩緩滑行到房間門口,帶著一臉挑釁望著黑髮男人。

  「哦?Sirius你就這麼自信?……呵,我該說不愧是以魯莽著稱格蘭芬多麼?」

  Sirius Black走到Trelawney的沙發旁一屁股坐了下來,他裝作沒有看見Trelawney快要噴火的憤怒表情,大大咧咧地擺了擺手。

  「你不用嚇唬我了,我知道你不會的,Sibyll。」

  在Trelawney冷冷的注視下,他收斂起嬉笑的表情,鄭重地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我相信你知道我不是兇手。在所有人當中,你是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人——當我看到你走進房間時的表情,我就知道我猜得沒錯。」看到Trelawney臉上一閃即逝的驚訝,Sirius灰色的眼睛裏寫滿了得意。

  Trelawney挑了挑眉,冷冷地嗤笑:「Sirius,你以前可沒這麼聰明過啊……看來Azkaban的生活還是讓你學到了一些東西的嘛!」說完,無視Sirius變得鐵青的臉,她低頭摘下了自己的眼鏡,露出了一雙冰冷的灰藍色的眼睛——很奇怪的是,當她摘掉眼鏡之後,整個人就好像變了一個模樣,雖然還是那張瘦得顴骨凸現的臉,可配上那雙狹長的灰藍眼睛,使得她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冰冷的氣質——對,就好像那孤高冷傲的白蘭一般。

  Sirius顯然也對她現在的模樣比較滿意,他愉悅地咧了咧嘴:「噢,你早該把那鬼玩意摘下來了。Sibyll,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幹嘛要用那麼……那麼沒有品味的東西把自己的臉遮起來呢?」他疑惑地望著走到他對面把椅子變成沙發坐了下來的Trelawney,不解地問道。

  輕哼一聲,一邊調整著讓自己坐得最舒服的位置,Trelawney沒好氣地回答著:「你以為我是你這種冒失的白癡麼?我可不想讓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來打擾我平靜的生活。」

  拍了拍最終調整完畢的坐墊,她抬起頭挑了挑眉。

  「好了,我想你現在可以說出你的來意了。……說吧,Sirius Black,為什麼要跑到霍格伍茲來?我才不相信你是為了殺死那個救世主男孩——真要是那樣,你早在十三年前就做了。」

  「不要那麼叫他。你,你不該那麼說他。」Sirius突兀地反駁道,Trelawney愣了愣,隨即冷冷地笑。

  「噢?我為什麼不可以——」

  「因為你是他的教母。」Sirirus打斷了她的譏諷,Trelawney驚訝地瞪大了眼。半晌過後,她忽然笑了。

  「我倒忘記了,你也是他的教父嘛!那個James怎麼可能不告訴你……」她顯然默認了自己的身份。

  「他……過得好嗎?」Sirius的聲音裏帶著苦澀,他用期盼的目光看著Trelawney,而後者僅僅給了他一個冷漠的聳肩。

  「不知道,你可以自己去看。」她相當不負責任地說道。聞言,Sirius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可,可你不是他的教母麼?你怎麼能……」他的目光裏帶著明顯的不贊同。

  「我為什麼不可以?而且,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我們親愛的鄧布利多校長。是他不允許我把Harry接到身邊同住,也是他不允許我去探望——即使我是他的教母。」Trelawney一字一句地強調著,當她看到Sirius不敢置信的神情時,心中不禁閃過一陣報復的快意。

  Sirius的眼中滑過一絲失落,他躲閃著Trelawney責備的視線,有些心虛地替自己尊敬的老者辯護著。

  「也許……鄧布利多校長是為了Harry的安全……」

  「哦~~為了他的安全……所以把他交給他那憎恨巫師的姨媽撫養……」看到Sirius驚訝的表情,Trelawney意味深長地說到:「我和Lily認識的時間比你們幾個都長,也比你們都瞭解她那個姐姐的德行……呵呵,我敢打賭,她要是沒虐待Harry,我就跑到全校師生面前大喊三聲我愛鄧布利多。」

  「她,她怎麼敢!?」Sirius咆哮著站了起來,他就好像一頭困獸那樣焦躁地來回地走著。

  「還有你,」他回過頭來沖Trelawney吼道,「你為什麼不去救他?」

  「哦,我倒是有想過……可惜,我自己一樣出不了霍格伍茲。」Trelawney雙手一攤,表示她的無能為力。「我和校長有過約定,未經他的允許,我是不能離開學校的。」

  聞言,Sirius就好像一隻洩了氣的皮球那樣癱回了沙發上,他訥訥地開口:「鄧布利多校長他……可能只是……」他的語氣是那樣的虛弱,以至於Trelawney臉上露出了快意的微笑。

  正當她想要進一步打擊他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悅耳的鳥叫聲,頓時,Trelawney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有人來了!」她一把抓住Sirius,將他從沙發上扯了起來,反手推進了浴室裏。想了想,她又點了點浴缸,隨後示意Sirius跳進開始放水的浴缸裏躲好。

  就在她做完這一切的時候,伴隨著「吱呀——」一聲輕響,門被打開了。

  「Trelawney教授,我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

  ——來人穿著一身黑色長袍,漆黑的發絲垂落在蒼白的臉頰兩畔,讓那本就嚴肅的臉看上去格外的陰沉。

  「噢,不,當然沒有。」Trelawney收斂起臉上的意外,強迫自己揚起笑臉招呼這位不速之客。「歡迎你的到來,Snape教授。」

  Snape看著她,眼中忽然閃過一絲驚訝,Trelawney一愣,隨即想起剛才匆忙中忘了戴上眼鏡。她心裏一緊,正試圖說些什麼,Snape卻已經恢復了平靜。

  「Sirius Black在晚間的時候攻擊了胖夫人的畫像,有跡象表明他還在學校裏。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讓我檢查一下你的房間麼?」他語氣死板地敍述道,見到Trelawney點頭,立即邁著大步走進了房間中四處查看著。

  也因此,他沒有看到,在他轉身的一刹那,Trelawney眼中一閃而逝的失落。

  「Trelawney教授,看起來……你似乎有客人?」Snape略微拔高的語調顯示了他愉快的心情,他挑了挑眉,指了指那還來不及變回去的兩隻沙發。

  該死——

  Trelawney眼珠一轉,隨即用她那慣常的帶著神秘氣息的語調朦朧地說道:「哦……我剛剛從水晶球裏看到我將有一位意外的訪客,於是我就作了準備,沒想到Snape教授你這就來了……」

  Snape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裝過沒有看到她那神神秘秘的樣子——不過,不戴眼鏡的時候看上去似乎不像平時那麼古怪……他很快地將這個念頭從心頭揮走,轉身向房間更深處的浴室走去——

  聽見浴室中傳來的嘩嘩水聲,Snape一怔,隨後轉過頭看向Trelawney,神色有些異樣地問道:「你……打算……?」他抿了抿唇,似乎不怎麼情願把那個詞說出來。

  「呃……沒錯,我是打算在客人來之前簡單地打理一下自己,只是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Trelawney同樣神色尷尬地解釋著,偷偷瞥了眼Snape黑了幾分的臉色,她試探地問道:「呃……請問……你……你需要檢查我的浴室麼?」她結結巴巴地問道,臉頰迅速地升起兩朵可疑的紅暈。

  聞言,Snape轉過頭冷冷地打量著她,而Trelawney也同樣一臉鎮定地任他審視著自己。

  半晌之後,魔藥學教授移開了視線——

  「不,我想不用了。」

  他輕輕搖了搖頭,轉身向另一邊走去。

  「那個狂妄自大的白癡還不至於蠢得會躲進那裏面……」聽到他輕聲的嘀咕,Trelawney在心底笑得差點抽筋。

  將房間細細地檢查了一遍,沒有什麼發現的Snape沖Trelawney點點頭,隨即疾步走出了房間。

  =====================關於本章作者有話說=======================

  關於Snape去搜查Trelawney房間的事情,在原著中也是有出處的——

  「校長,」是Snape教授,Harry屏著呼吸努力地聽。「三樓已經仔細搜查過了,他不在那裏,還有Filch也搜了地牢了,也不在。」

  「那天文臺樓呢?Trelawney教授的房間呢?還有Oliver的呢?」

  「都搜過了……」

  「很好,Snape,我想Black真的已經走了。」

  (——以上內容出自《Harry Potter和Azkaban的囚徒》)

  由此可見,搜查Trelawney教授的房間是鄧布利多的授意。老校長為什麼要搜Trelawney的房間呢?這是不是說明他對於Trelawney教授其實一直抱有懷疑呢?

  此外,當Trelawney教授被Umbridge趕出學校的時候,鄧布利多也出來阻止了。雖然他沒有反對Umbridge的辭職令,但是卻明確宣佈Trelawney教授可以留在學校裏,而同樣的情況發生在Hagrid身上的時候,他卻並沒有出面——我們可以將這理解為那時的形勢比較嚴峻……但是是否可以作這樣的一個猜想呢?

  假設Voldemort想要得到那個預言,那麼除了預言球之外,他為什麼不去找Trelawney教授本人呢?……好,就算Trelawney教授無法記得自己的預言,可是她難道之後就再也無法做出新的預言了麼?……從這個角度一看,我們就可以發覺,鄧布利多顯然也有同樣的擔心。

  他擔心Trelawney教授被Voldemort找到並加以利用,於是他把Trelawney教授關在學校裏——為了不讓她跑出去被Voldemort抓住,同時還可以監視她是否有作出新的預言……這個猜想顯然很符合老校長一貫的作風,因此我在同人中引用這個設定應該也不為過吧?尤其是我家的Trelawney還是個真正的占卜師,比原著當中的那個要正宗得多!

  至於Snape教授和Trelawney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我想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了。有不少讀者的猜測都很有意思,不過為了不劇透,我只能說:大家接著看就知道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5 一夜無眠

  「那個油膩膩的鼻涕精走了?」等Trelawney送Snape回來的時候,Sirius已經從浴室裏跑了出來,他大大咧咧地坐在Trelawney的沙發上,頭髮上濕漉漉的水滴滴答答地落到沙發上,讓Trelawney的眉頭皺了起來。

  「啪——」一塊毛巾準確地命中了Sirius的臉——

  「把頭髮擦幹,不許把水滴在我的沙發上。」Trelawney酷酷地說道,同時滿意地看到Sirius齜牙咧嘴地揉著鼻子。

  「Sibyll,你下手還是一樣狠。」居然用加了石化咒的毛巾扔他!?……她是想毀他的容嗎?……還是說,他又哪里得罪她了?

  「誰叫你在我面前那麼稱呼Severus?我以為,被整了那麼多次,你應該已經記住教訓了。」Trelawney沒好氣地扔給他一個白眼。

  ——果然,還是為了那個鼻涕精!

  Sirius不由得翻了個白眼,Trelawney對於Severus Snape的維護一直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看上了他哪一點?……看著他今天的表現我就知道,他根本就還沒有想起你!即使這樣你也——」他的話在看到Trelawney全身散發出的冰寒氣息之後嘎然而止。

  「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這件事的……」他囁嚅著向Trelawney道歉。

  「沒事,我早就不介意了。」Trelawney淡漠地說道,但她那陰沉的表情卻明明白白地寫著相反的內容。她落寞地坐回了沙發裏,語氣疲憊地說:「我從來就沒奢望過他能夠想起來……尤其是在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我寧願他永遠也不要想起來……」

  「可這對你不公平……」Sirius憤憤地嘟噥著,卻不料,Trelawney猛地抬起頭來看向他,語氣淒厲地尖聲問道:「不公平?那我倒想要問你們,究竟是誰對我不公平?……追根究底,事情會變成這樣不都是你們的錯麼?你,還有那個James Potter……到底誰對我不公平了!?」

  Trelawney猙獰的神色讓Sirius心底一窒,他沉默地低下頭,回避了她那充滿絕望與譴責的目光,良久,這才低沉地說道:「那時……我們都還年輕……」

  「哈!一句‘年輕’就能夠將所有的事情都一筆帶過麼?……還是說,這就是你們格蘭芬多的處事之道?……我真是一個傻子,居然認為一個斯萊特林能夠和一個格蘭芬多和平共處……哼!看來校訓還是有正確的地方的。」Trelawney發出一聲尖利的譏笑,隨後,她站起身,抬手指向了大門——

  「Sirius Black,我想現在他們應該都認為你已經離開了,所以你可以走了!」

  她冷漠的態度、閃爍著憤怒的火花的雙眼,無一不表明了她不再歡迎Sirius待在她的地盤上的事實。

  安靜地站起身,Sirius難得地步履沉重地朝著門的方向挪去,在經過Trelawney身邊的時候,她聽到他用極其微弱的聲音低語——

  「Sibyll,我很抱歉。」

  灰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意外,Sirius難得的低聲下氣的態度讓Trelawney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而後,她的理智開始回歸。看著重新變回了大狗正準備出門的Sirius,她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等一下。」

  迎著大狗意外的目光,她有些頭痛地揉著太陽穴,抽出魔杖對著椅子開始施咒——很快地,一個漂亮而又牢固的黑色木質狗屋就出現在Sirius面前。

  「為了安全起見,你今天就先暫時住在這裏面。」故意不去看Sirius詫異的目光,Trelawney冷冷地說到。

  「現在,給我滾回你的狗窩裏去!……還有,Sirius Black,如果你膽敢在我不在的時候把我的房間弄亂一點點……」她嘴角的微笑讓Sirius很清楚地明白了那不言而喻的威脅。於是大狗低低地嗚咽了一聲,很識相地夾著尾巴鑽回那個臨時狗窩裏去了——畢竟,比起寒冷而又不安全的野外,Trelawney這既安全又溫暖,他又何必辜負主人的好意呢?

  ……不過,是不是所有的斯萊特林都是用彆扭來表達善意的呢?十八年前的鼻涕精是那樣,現在的Sibyll也是這樣……

  想起那個油膩膩的鼻涕精,Sirius的心情不禁又沉重了起來。他下意識地抬起頭望向了Trelawney,卻發現本該躺在床上睡覺的人卻是拿著酒瓶坐在沙發上喝酒。於是,心下又是一沉。

  它安靜地注視著那個女人一杯又一杯地喝酒:Trelawney喝酒很安靜,她並不說話,也喝得不快,只是那眯起的灰藍色眼睛裏迷離的眸光讓他明白某人已經喝醉的事實。她一手執著酒杯,一手輕輕地撫摸著脖子上最大的一根水晶掛墜,表情仿佛已經回到了遙遠的過去……

  Sirius沉默地看著,直到那昏黃的搖晃著的燈光在天亮時分熄滅……

  第二天的清晨,當Trelawney給自己用了一個「清醒咒」然後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準備去大廳用餐的時候,發現Sirius大狗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自己的面前,用一種擔憂的目光看著她。

  「呵,你那是什麼表情?……讓開,我還要趕去餐廳吃早飯。」Trelawney冷笑一聲,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她的頭還在隱隱作痛,這讓她沒心思去理會Sirius奇怪的神情。

  看著大狗安靜地讓開路,她跨出了房間的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她停了下來。

  「對了,我不打算幫你弄吃的,你自己出去找東西吃吧——我想這對於你來說不是什麼難事。」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Sirius在她身後一臉沉重的目送著她離去。

  Sibyll……昨天就那麼喝了整整一夜。

  而且看她那樣子,這種事情顯然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難怪她那麼瘦。

  Sirius不禁想起了她曾經的意氣風發的驕傲模樣,思緒一轉,又轉到她昨天晚上絕望地詰問他的模樣上——

  「你們難道就對我公平過了?」

  那飽含著怨憤的聲音,帶著絕望的灰藍色眼睛,讓Sirius頭一次對自己和James當年的那些舉動產生了一種負罪感——

  如果當年……他們沒有那麼做……或許現在每一個人都會很幸福吧?

  Sirius苦澀地想到。當年,誰也不曾料到Trelawney會有那麼激烈的反應,所以等他們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她已經把他們一切可能補救的機會都抹殺掉了。所以……他只好眼睜睜地看著事情走向最壞的那個結局。

  他也曾問過自己為了什麼會那樣做……得出的是一個讓他自己也不願意承認的結論——羨慕。

  是的,他居然會羨慕那個油膩膩的鼻涕精和那個驕傲的女人!雖然一次又一次地被惡整,可是不可否認,Trelawney和Snape的高傲曾經讓他覺得是那樣的刺眼——只有那兩個人,從來也不曾因為他和James的家族背景以及天才頭腦而對他們懷有敬畏之情。整個霍格伍茲上下,只有他們不曾拿正眼去看過他們,也只有他們堪配做掠盜者的對手……也許,正是在這種不服氣的心態下,他們做出了那件事……雖然,那只是一個意外,可是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有時候,他真希望這一切都不曾發生。

  但是,錯了就是錯了。已經發生的事再也無法挽回,就好像他曾經千百次地幻想自己當年沒有說服James讓Peter做他的保密人……他現在能做的,也只有盡力改正那些已經發生的錯誤而已。

  Sirius抖了抖皮毛,將內心的鬱悶之情也同時抖了出去。抬起腳,他打算先去找些吃的,然後想辦法進入格蘭芬多的高塔,把那只骯髒卑鄙的老鼠給抓出來!

  然後……然後他就找個機會向鼻涕精說明一切吧!

  ——Sirius在心裏下定決心。


6 預言球與帷幕

  Sirius最終還是沒有把一切告訴Snape。

  在學期末的滿月夜,他終於抓住了那只雜碎老鼠——他得承認,那期間經歷了不少艱難:從Ron手裏和平地拿到那只耗子是一件麻煩的事;而之後與鼻涕精的對峙更是令人倍受折磨……不過,當那個卑鄙的背叛者最終被制服的時候,他覺得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但是,他忘記了那天是滿月夜!

  該死的滿月……他從來沒有如此痛恨過滿月!

  因為今天晚上一系列的事件,Moony(月亮臉,對於Remus Lupin的昵稱)沒有來得及喝藥就匆匆趕來了,現在,在滿月的照耀下,他變成了狼人。

  在混亂中,那只卑鄙的雜碎再一次逃跑了!而他,也在之後的追捕中遭遇了他的老相好——Azkaban的Dementor(攝魂怪)。那些冰冷的畜牲們如潮水一般湧向了他,試圖給他一個「Dementor's Kiss」……幸好,Harry利用返時計及時地趕到並拯救了他。

  因為攝魂怪的攻擊,他暈了過去,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Black家的老宅裏。

  因為這個原因,他沒有去向Snape說明從前發生的事情——哦,好吧!他得承認:下決心是需要勇氣和時機的,雖然他當時十分堅定,可是當他再度直面那個油膩膩的鼻涕精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很難克制對他施咒的衝動,顯然對方也是如此。

  我想,就算我告訴了他實情,他也一定會把它當成一個玩笑或者騙局的吧?……嗯,對,一定是這樣!

  於是Sirius說服了自己把那個可笑的念頭丟開——至少,現在還用不著提起,等到合適的契機,他一定會說的。

  至於對Sibyll……他只能先說一聲抱歉了!反正她也已經等了十幾年,不在乎多等那麼一會兒的,不是麼?

  Sirius沒有想到,他到最後也沒有能夠找到那個合適的契機。

  當Bellatrix Lestrange(貝拉克利特*萊斯特蘭奇,Sirius Black的堂姐)的咒語擊中他的胸膛的時候,Sirius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看見Lupin驚恐的表情,看見鄧布利多抽出魔杖向他沖來,看見貝拉克利特得意地放聲尖笑……最後,他看見Harry那酷似James的臉上帶著悲痛與驚慌。

  他伸出手,仿佛想要抓住那個悲慟無助的孩子,只是他的身體拒絕執行他的意願,依舊輕飄飄地向後倒去。心頭浮起一陣奇異的恐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後是什麼——

  帷幕之間,魔法部用來執行死刑的地方。

  沒有人能夠在進入那扇古老的拱門之後回到現世……當然,他也不能。

  ……不行啊!他怎麼可能放心地留下他可愛的教子一個人面對那些可憎的食死徒呢?那可憐的孩子從一出生就不得不與伏地魔戰鬥,他們才相認了那麼短的時間,他還沒把他和James所發明的所有小花招教給他的兒子……那個孩子還那麼小,沒有了他,又有誰來讓他依靠呢?

  ……Harry,我可憐又可愛的Harry……

  帶著戀戀不捨與擔憂,Sirius無力地倒下,他的身體向後彎成了一道優美的弧線,跌入了古老的拱門,消失在那副破舊不堪的簾子間。

  「Sirius——」

  *帷幕之間:傳說中,這扇古老的拱門連接著另一個奇異的時空,但是沒有人知道它真正通向什麼地方——因為從來沒有人能夠從裏面離開。魔法部曾經用它來作為執行死刑的道具,但後來因為過於殘酷而被廢止。

  「……這麼說,Sirius Black已經死了?」陰森的大宅裏,一個黑髮的中年男子冷酷地問道。

  他有著一頭烏黑濃密的捲曲黑髮,血紅色的眼睛裏閃爍著冷厲,他的五官好像古希臘的大理石像般線條優美流暢,而他那如刀削般薄薄的雙唇正緊抿著,顯示出嘴唇主人此刻的壞心情。

  「是的,我偉大的主人。」貝拉克利特跪在地上,迷戀地仰頭望著她尊貴的主人伏地魔——十多年的流亡歲月並沒有在他的身體上留下什麼痕跡……硬要說的話,反倒是讓他那原本喜怒無常的脾氣得到了收斂。現在的他,已經無法讓人再察覺得出丁點的情緒變化。

  片刻的沉默之後,伏地魔的頭幾不可察地點了一下——

  「我知道了,貝拉,你可以下去了。」無視貝拉失望的神色,他揮了揮手,隨即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她的面前。

  [Sirius Black死了。]正在喝茶的Trelawney手一抖,幾滴紅茶濺在了她的袍子上。皺起眉,她使了一個清潔咒清理了身上的污漬,而後回過頭,望向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黑色小蛇,沒好氣地回道:「我親愛的殿下,我希望你不是特意為了通知我這個消息而千里迢迢地冒著被鄧布利多發現的危險跑來霍格伍茲的……如果是,那麼我將不得不遺憾地告訴你:這個消息我已經知道了,不過還是謝謝你的通知……」

  哦,Merlin在上,這女人每次見面就不能再友善一點麼?

  伏地魔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嘴裏吐出嘶嘶聲:[你完全可以放心,鄧布利多現在還在魔法部。而且,即使他回來了……他聽得懂爬蛇語麼?]哼!我斯萊特林的天賦爬蛇語是那個老頭學得會的麼?——伏地魔驕傲地想到。

  「我不得不遺憾地提醒你:那個年輕的救世主男孩可是聽得懂你在說些什麼的。」Trelawney的話立刻將伏地魔的好心情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Genevieve Trelawney!]他大聲地咆哮著,一股龐大的魔威從細小的身軀裏向外彌漫。

  「冷靜,我的殿下。」微皺起眉,Trelawney不得不示弱,好使激動中的伏地魔蛇平復他的情緒,收起那差點失控的魔力波動。

  嘶嘶地噴了幾口氣,伏地魔用它那閃爍著寒光的眼睛望向Trelawney——

  [按照我們事先商量好的:為了不讓鄧布利多起疑,我安排了貝拉他們去奪取魔法部的那個預言球。可惜的是,貝拉他們失敗了,除了貝拉和Lucius,其他人都被抓住了。Lucius也差點回不來,雖然他趕在最後一刻逃脫了,卻也受了重傷,至少有大半年不能行動了——和被抓起來也沒什麼兩樣。不過我們也不算完全無功:鳳凰社那邊也損失了一個Sirius Black……說起來,我以為,你會對他的死感到高興?畢竟,他可是害你當年失去魔力的罪魁禍首之一……]——說到這,伏地魔停了下來,仔細地觀察著Trelawney的表情——這一次,Trelawney沒有展露她慣常的皮笑肉不笑的微笑,而是難得地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很可惜,我從前年萬聖節看到他時就知道他活不長了,所以對於他的死亡我並不意外。此外,我也的確對此感到快意……」

  [你在撒謊!]伏地魔打斷了她的話,他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她的不誠實。[Gene,我能夠感受到你的情緒,在你心底流淌的可不是喜悅!你在難過……為那個Black家的叛徒難過!]它憤怒地嘶嘶怒吼著,為她對敵人的同情,也為她對自己的隱瞞。而這種憤怒在Trelawney的默認下變得更為炙烈,想也沒想,他一個「剜骨鑽心」丟了過去。

  「請聽我解釋!我親愛的殿下。」Trelawney忍耐住全身的疼痛,嗓音沙啞地向伏地魔請求道。

  看著蜷曲在地上上微微發抖的身影,看著那忍耐著痛苦的淡漠表情,伏地魔不由得也心軟了——不,他絕對不是該死的心疼那個女人,而是對她能夠如此平靜地忍受剜骨鑽心感到欣賞……對,只是欣賞!

  [我聽著。]挺直了身子,伏地魔試圖展現他的高高在上的優雅——雖然,在一條蛇的身上表現出高貴是一件非常困難與滑稽的事。

  「沒錯,Sirius Black的確是造成我當年失去魔力的罪魁禍首之一,我也的確對他痛恨無比……如果不是這樣,我當年也不會把那個預言告訴你,也不會向你告發Peter才是真正的保密人,更不會在前年指使攝魂怪去襲擊他和那個男孩……我以為,你應當清楚我對你的衷心,我親愛的殿下。」她指責的目光讓伏地魔有些赫然——沒錯,如果Gene不恨Sirius他們,就根本不會做這些事情。

  [可是,你的的確確是在難過……]伏地魔反駁的語氣有些軟弱,他開始懷疑自己或許真的錯怪Gene了……如果是那樣,這個小惡魔一定不會就這樣簡單地放自己過門。

  「沒錯,我確實難過。準確地說,應該是感到遺憾。我遺憾,自己不能親手解決這個傢伙。」Trelawney的臉上帶著微笑,一如既往地讓伏地魔無法看清她真實的表情。伏地魔還來不及細想,Trelawney又接著說了下去:「比起這個,我親愛的殿下,你不覺得一語不發就給了我一個剜骨鑽心有些過分麼?」——果然,他就知道那個小魔女不會這麼輕易揭過這件事的。

  [呃……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沒有交待貝拉。我想關於這個問題我們可以留到下次再繼續。]伏地魔滑溜地開始跑路。

  [……對了,Gene,最後的風暴快要來臨了。你可以開始做準備了。]伏地魔的話讓Trelawney微微一怔,就在她忡怔間,那條細小的黑影消失在空氣之中。

  「……已經要開始了麼?」Trelawney喃喃自語著——她很清楚伏地魔指的風暴是什麼。沒錯,他已經在魔法部的面前公開現身,魔法部想要隱瞞他復活的企圖已經破滅,而這也意味著,最終的對決正在逼近……而Sirius Black的死亡,正是這場風暴的序曲。

  啊……對,Sirius Black死了……

  Trelawney在原地靜默了片刻,才從一旁的櫃子裏拿出一瓶Sherry酒,她緩緩地坐在沙發裏,一語不發地喝了起來。

  伴隨著酒意上湧,那些年少輕狂時的記憶也朦朧地浮現在她面前——

  她看到那個黑髮的少年輕佻地管自己叫「四眼妹」,然後被Lily憤怒地用咒語教訓;她看到她和Severus二對四在魔杖對決中將他和他那群死黨打得落花流水;她看到Sirius坐在飛天掃帚上向她炫耀賣弄,並利用掃帚刮起旋風吹起她的裙子,而後被憤怒的她用石化術僵化掉到地上;她還看到自己作為伴娘參加Lily的婚禮,與同樣身為伴郎的他一起捉弄兩個新人——那是他們倆第一次合作,也是唯一的一次合作……

  伏地魔至少說對了一件事——她對於Sirius的死並非沒有觸動。

  這真的是一件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

  出於各自學院的關係(你總不能指望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友好相處的),她和Sirius的關係一直談不上友好,他們每次見面也總少不了冷嘲熱諷。而因為Lily的關係,James總是與Severus過不去,連帶的,她也總被牽扯進他們的鬥爭之中。而Sirius……她不會忘記這個該死的蠢狗給自己起了「四眼妹」這樣難聽的綽號,也不會忘記他把臭臭蟑螂扔到正在吃早餐的自己面前的惡行……好吧,她也沒少報復他。

  總之,他們是天生的冤家對頭,就好像Severus和James那樣。不過她和Sirius至少能夠保持表面上的心平氣和——他們能夠坐下來平靜地交談,雖然不到三分鐘就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開戰。但Terlawney並不討厭Sirius——至少,在那件事發生之前,並不是特別討厭。

  ……而在那件事之後?

  她自認為自己是恨他的——因為,她為此告訴了伏地魔那個預言。雖然,之後Lily的死讓她後悔不已,不過那時的她正處於絕望與癲狂之中,除了復仇腦子裏根本容不下其他的想法。同樣的,正是出於對於Lily的內疚,她才會在Sirius再度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通報鄧布利多,而是替他掩飾,將他藏了起來。

  滿月夜那天晚上,她也是真真切切地想要奪去他的靈魂的。可是……

  為什麼那個男人要在那之後時不時地來騷擾她呢!?

  ……別以為她沒有看到!他以為用那種愧疚的眼神、那些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送來的小玩意就能夠彌補他們所犯下的過失了嗎!?

  ……沒門!

  直到世界破滅我也不會原諒你們!

  ——她很想這樣沖他咆哮。可是,為什麼聽到他死在帷幕之間的消息,她的頭一個反應卻是淡淡的惆悵呢?……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所以,她會才借伏地魔的手來懲罰自己,剜骨鑽心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忘記自己的本意才是更為可怕的。

  她應該舉起酒杯慶祝仇人的滅亡,而不是在那裏緬懷他的逝去!

  她舉起酒杯,良久,才哆嗦著低喃——

  「Sirius Black,你這個白癡……」她早知道他要死,卻不曾料到他會因為被貝拉的惡咒擊中而摔進帷幕之間——以這樣一種連屍體和靈魂都留不下的愚蠢的不名譽的方式。

  她早就知道他的自大與魯莽會給他帶來災禍,卻不曾料到會以這麼一種戲劇性的方式發生……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又是那麼的不真實……她仿佛還能看到那條蠢狗跳了出來,然後哈哈大笑著說他們都被他給騙了……但命運卻明明白白地告訴她:那個自大的白癡已經死了……死了……

  一些輕微的聲響讓她低下頭去——

  半晌之後,她微微顫抖的手摸上了臉頰,然後,意料中的,摸到了一手濕漉漉的痕跡……

  「Genevieve Trelawney,你這個比Sirius Black還要白癡的白癡……」她喃喃自語道,失神地坐在那裏。

  ——隔了將近十五年,她的第一次流淚,卻是獻給了一個自己痛恨了近二十年的男人。

  那一夜,拉克勞文高塔上的小屋裏的燈火又是徹夜通明。


7 禁林之行

  [從今以後,將再也沒有人來與她一起緬懷那些青春的歲月,也再不會有人來與她提起那個讓她心疼的名字,賭氣地為她抱怨「不公平」了……]——那少數知道過去那段密辛的人,又少了一個。

  ================================================================

  酗酒是不好的行為。

  ——Trelawney現在深切地體會到這句話的精闢了。

  哦,Merlin啊!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酗酒了……揉著依舊脹痛的額角,她現在萬分地為自己昨天晚上的愚蠢行為感到後悔。

  「……我想,我不太明白你剛才說的話的意思?」 Trelawney努力地瞪大了眼睛,試圖讓眼前的男人明白她的不願意。

  「我想我剛才的傳達用詞準確清晰,不存在什麼會讓人產生誤解的詞義。由此可見……Trelawney教授,你現在的狀況顯然有些糟糕……我想,或許你需要一劑提神劑?」能夠將關心的話語說得如此硬梆梆的自然除了Severus Snape不作他想。

  「可……為什麼校長會要我去禁林救那個女人?」Trelawney努力地控制自己的表情,試圖不要在Snape面前表現出她的憤怒——她的企圖失敗了,她此刻的臉因為吃驚與惱怒而扭曲著。

  開什麼玩笑!?那個女人可是從開學以來就一直在找她的麻煩的,就在前一陣子,她還千方百計地想要趕走她——雖然,她的本意也就是趁著這個機會名正言順地離開霍格伍茲……可得罪她的罪名可是很大的,她為什麼要大人大量地原諒那個女人?至於親自去救她?……哼,伏地魔可都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

  ……再說了,鄧布利多那只老狐狸明知道那個女人的打算,卻故意遲遲不出手,偏偏到最後一刻才趕來阻止自己離開學校——表面上看來就好像是專程趕來救她一般,為此,她還必須對他千恩萬謝!……這筆帳,她可全都算到Umibridge這個女人頭上了,所以……想要她救她?——等Merlin變成女人再說吧!

  「Trelawney教授,我想你應該對Uimbridge女士客氣一些,畢竟幾個小時之前她還是我們的校長。……此外,雖然我也對校長的這一命令表示了極大的懷疑,不過鑒於我們偉大的校長以往的無所不能的表現,我不得不假設Trelawney教授你是否有什麼不為人所知的特殊才能?」Snape的臉上浮現了一個很假的譏笑,他上下打量著Trelawney,似乎對於她如何憑藉那身微薄的魔力從禁林裏順利地帶回Uimbridge感到好奇。

  「……我想我沒有拒絕的權利?」Trelawney勉強地在臉上堆出一個扭曲的笑容,用最後的一點力氣維持她應有的禮儀。

  「哦,當然有。」出乎她的意料,Snape居然點了點頭,表情流露出一絲愉快,「事實上,他告訴我要充分尊重你的意願……不過在你拒絕之前,他還有一句話要我務必轉達給你——」頓了頓,他開始模仿鄧布利多的語氣。

  「‘我親愛的Sibyll,如果你不願意幫一個可憐的老人這樣一個小忙,那麼我只好請另外的好心人士來幫忙了,我想,一位紳士應該很樂意為你我代勞的。’——以上,是校長的原話,雖然我不清楚為什麼他強烈地要求我一定要一字不拉地傳達,不過看起來Trelawney教授你顯然能夠理解。」Snape的臉上掛著一貫的陰沉,嘴角的一絲上揚讓Trelawney知道他對於有人同他一樣被鄧布利多壓搾勞役而感到心情愉快。

  「……我想是的……」Trelawney一臉扭曲地回答道——她必須咬緊牙關才能忍耐住大聲咆哮著詛咒那個不良老頭的衝動。

  ……那只老蜜蜂!

  他一定是吃准了自己不敢讓Severus受到危險才故意這麼做的!他知道,自己去一趟禁林並沒有什麼,但Sev就不同了,以她對那群高傲的半人馬的瞭解,想要和平地從他們手裏把Umibridge弄出來簡直就是癡人做夢!……尤其是Severus那堪比蛇怪劇毒的毒舌,想要不引發衝突地把人給救出來……難!

  所以,再怎麼不情願,在救一個自己討厭的人與Severus可能受傷的取捨中,她依舊不得不選擇了對她來說比較容易接受的那個——去救那只老蛤蟆!

  ……鄧布利多,你不要讓我抓到機會!不然我一定整死你!!

  在心底咆哮著,Trelawney閉上眼睛,在幾次深呼吸之後,她總算能夠以比較冷靜平和的態度來面對Severus。

  「……Snape教授,請你轉告校長,我會把Umibridge女士完好無損地帶回來的。」她垂頭喪氣地說道——向鄧布利多妥協是一件讓人鬱悶的事情,而比這更為鬱悶的則是在Severus面前向鄧布利多妥協!

  「Well,Trelawney教授,我期待著你的表現。」Snape噴著鼻息轉過身大步向門外走去,他黑色的長袍下擺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漂亮的圓弧。

  目送著Snape教授離去,Trelawney又靜靜地站立了片刻。半晌,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開始穿起外套。

  一刻鐘以後,當Trelawney著裝完畢走出大門,看到門外立著的臉色陰沉得可以滴水的黑髮教授的時候,她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Se……Snape教授!?我……我以為你已經走了?「Trelawney結結巴巴地說道,看那蒼白的臉色就可以知道她受到了嚴重的驚嚇。

  「膚淺的想法。」Snape重重地噴了一口鼻息,看上去,這一刻鐘的等待讓他的心情加倍惡劣了。

  「請,請原諒,我並不知道……」Trelawney慌張地道歉著,然而黑髮的教授只是抿著唇,用冷冷的嘲諷制止了她的道歉:「嗯哼,看來這次你的水晶球並沒有預測到我的行動,不是麼?……Anyway,現在可以請你移動你尊貴的腳步了麼?——Uimbridge女士一定等得望眼欲穿了。」說完,沒有給Trelawney任何解釋或者拒絕的機會,他率先邁開步伐走了出去。

  「不……請……我……」Trelawney試圖阻止他同行——不過當她第三次因為奔跑中說話而差點咬到舌頭之後,她理智地放棄了這個想法,而是專注於追趕上Snape的腳步。

  半人馬住在禁林的深處,所以當Trelawney踏上他們的領地的時候,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然而,即使是這樣,她依舊是努力地阻止了Snape試圖向前的行為。

  「等一下!」劇烈的運動讓她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她只好伸手拽住了Snape的袖子,好不讓他繼續穿過那條警戒線。

  「這裏是他們的警戒線,在得到他們的允許之前,任何進入的企圖都會被當成攻擊的信號。」緩過一口氣之後Trelawney急促地說到,右手仍舊牢牢地拽住他的袍子——無視Snape瞪著她那只手的吃人的目光。

  「所以——?」教授噴著鼻息,傲慢地問道。

  「所以我們只能等他們主動來見我們。」無視Snape冰冷的態度,Trelawney坦然地說道,「當然,我相信他們一會兒就到了。」她飛快地補充道。

  與此同時,她從衣服口袋裏取出一面小鏡子,開始將自己因為劇烈的跑動而散亂的頭髮細細地梳理了一遍。看著她的舉動,Snape不由得作出了評價:「我認為,與其整理你那不怎麼淩亂的頭髮,把你那古怪的眼鏡摘掉或許會更好些。」

  話一說完,不僅Trelawney驚訝地睜大了眼,就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好吧,看著一個戴著古怪眼鏡的女人一絲不苟地整理頭髮讓他怎麼看怎麼彆扭——Snape不由得承認:就某個方面來講,Trelawney是強大的。

  沒有預料到他會插話,Trelawney愣愣地回道:「……可是,如果不戴眼鏡我看不清……」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Snape就在她身上施了一個銳視咒。

  ……很好!現在她是真的沒有理由不摘掉這個可靠的偽裝了。——撇撇嘴,Trelawney有些無奈地摘掉了眼鏡。

  可以預料地,儘管Trelawney極力地試圖表現出她以往的那種怯懦形象,可去除偽裝之後,那種浸入骨髓的斯萊特林的特質依然無法遮掩地從她灰藍色的眼睛裏洩露出來——這點,從Snape那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裏就可以看出。

  一個斯萊特林會那樣被Uimbridge欺負嗎?——答案顯然是不會!摘掉眼鏡的Trelawney光靠氣勢就足以壓制得Uimbridge對她客客氣氣了……顯然,這個女人並非她一直以來所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聯繫起鄧布利多對於她的拜託以及後者的反應,Snape開始思索起這是否又是鄧布利多隱藏在暗處的一張王牌。(教授,你想太多了)

  「……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被他盯得有些發慌,Trelawney勉強地送出一個微笑——而後,意料中的看到Snape皺著眉移開了視線。

  雖然早已預計到這樣的情況,可是仍是忍不住呼吸一頓……Trelawney,你在幻想些什麼?

  她垂下眸,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眼中的傷痛,她的尊嚴,不允許她在Severus Snape的面前表現出狼狽與失意。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8 半人馬與預言(上)

  「人類,這裏不歡迎你們。」伴隨著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以及一陣篤篤的蹄聲,幾個黑影從前方緩緩地靠近。

  Trelawney收好小鏡子,和Snape一起警惕地望著緩緩靠近的半人馬。

  「人類,快點離開,這裏不歡迎你們。」他們當中領頭的一匹栗色身體的半人馬上前幾步,傲慢地重複著警告。

  「我是Sibyll Trelawney,讀取命運之線的旁觀者,伊克西翁之子,我要求與你們的長老對話。」Trelawney上前一步,表情鎮定地對那匹人馬說道。

  「我不認為長老會見你,人類。」那匹半人馬舉著弓瞄準她,語氣粗暴地回答道。

  「可是我嗅到了占星者的味道。」Trelawney不為所動,她抬起頭,高傲地看向對方——現在已經不是要顧慮Severus的感覺而隱藏自己的時候了,如果她不能壓制住這群快要騷動的半人馬,等下他們倆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就在兩人僵持不已而一旁的半人馬已經開始煩躁不安地扭動著身體的時候,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打破了這片僵硬的氣氛——

  「Magorian(半人馬的首領,痛恨人類),請放下你的弓箭,這位小姐是一位真正的預言者,我們不應當對一位命運的旁觀者暴力相向。」

  聽到這聲音,Magorian帶著明顯的詫異神色打量著Trelawney,不過手裏的弓箭卻是垂了下去。

  不消片刻,一個淺褐色身體的馬人緩緩地從林子深處踱了出來。

  他有著一捧長長的鬍子,看上去已經有很大歲數了。

  「Lannie,」所有的馬人,包括那個叫做Magorian的都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禮,而老馬人慈祥地擺擺手,隨即緩步走到了Trelawney面前。

  「Sibyll,年輕的預言者,自從三年前的那次預言,你就再也沒來過了。就在剛才,北極星告訴了我你的來訪,並且,你將告訴我一個重大的消息。」老馬人的話讓包括Snape在內的所有其他人大吃一驚。

  「哦,所有的預言家之間都是有聯繫的。」面對Snape疑惑的目光,Trelawney聳聳肩不負責任地回答道,隨後,她轉過頭繼續與老馬人攀談。

  「我今天來的確有事情要告訴你們,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做。」她轉過頭,看向一旁的Magorian,「鄧布利多校長希望,你們能夠把昨天夜裏抓到的那位女士送還給我們。」

  老馬人皺了皺眉,有些為難地說道:「可是,Sibyll,那個女人曾經很嚴重地污辱了我們整個族群,我想,我的族人們恐怕不會那麼輕易就放她離去……」

  「哦,這並不奇怪——她的不得人心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不過,即使她本人讓人不快,可是她的身份卻讓我們不得不將她完好無損地帶回去——我想,你也不希望魔法部帶著一打的傲羅來肆擾你們的平靜生活吧?……尤其,是在You-Know-Who已經復活的現在?」Trelawney不以為然地說道,她並不擔心半人馬不放人——得罪魔法部是一件極度不理智的事情,而眼前的這個老傢伙顯然還沒有老得丟掉了他的智慧。

  聽到她最後提及的名字,所有的馬人都開始不安地騷動起來。Lannie抬起手,於是它們又安靜下來,沉默而又好奇地打量著帶來了這個驚人消息的女人。

  「Sibyll,這的確是個重要的消息。不過,我想,光是這個消息並不足以平息被冒犯的同胞的怒火。」老馬人和藹地說道。

  ……得,敢情這位也是來敲詐她的!……我說今天他怎麼這麼快就出現了呢?——Trelawney咬牙恨恨地想道。

  「Lannie,我想你應該知道,你的一個後輩此刻正在霍格伍茲傳授你們的知識——而且,他頂替的是我原本的職位。並且,他在學校裏還發表了一些對我……嗯……不怎麼友善的發言,按照你剛才的觀點,我想我是否也有權力要求你們平息我的怒火?」Trelawney打出了她今天的第二張牌。

  那個年輕英俊的半人馬在學校裏非常活躍,一度給她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她猜,老馬人一定沒有對它提起過自己,不然他不會犯下這麼嚴重的過失——要知道,半人馬雖然仇視人類,可是對於預言家和占卜師卻是非常尊重的,當然,能夠得到它們承認的都是真正的預言大師。

  而他們Trelawney家族,自很久遠的年代以前就已經贏得了半人馬的承認——不過,由於繼承了預言天賦的傳人過於稀少,他們一向不怎麼被人提起,所以年輕一代的馬人們不知道或者不相信她也是正常的事。

  果然,老馬人聞言眼睛裏閃過一絲尷尬與怒火。

  「Firenze還年輕,他這個年紀的孩子,很容易就會被某些事物弄得熱血沸騰,從而忘記了我們旁觀者的職責。」老馬人緩緩地說道,顯然暗示著某老蜜蜂的拐人,不,拐馬行為應當為此負責。

  「Lannie,我是否可以把你的意思理解為我有權自由地處置這個魯莽的冒犯者?」見旁邊的半人馬們露出憤憤不平的神色,Trelawney話鋒一轉——

  「或許我能夠將這個迷失的幼駒送回來?作為交換,你們把那位冒犯者送還我們。」

  她的話在半人馬之間引發了一陣陣小聲的議論。看著開始動搖的他們,Trelawney的眼中閃過一絲得色——Uimbridge對於半人馬來說也是一個燙手山芋,她這麼說正好給了他們一個臺階,既保全了他們的驕傲,又能夠把那個麻煩的女人送走,多劃算的買賣啊!

  「不,Sibyll,我們不拿族人作交易。」Lannie慢吞吞地說道,他的話,讓本已動搖的半人馬們又是一陣猶豫。

  ……這個老傢伙還想怎麼樣?

  Trelawney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Lannie,」她淡淡地說道,「做人要知道適可而止。」

  她的詞句雖然溫和,但語氣已經開始透露淡淡的不耐。

  「也許,可我們是半人馬。」老馬人眨了眨眼,說了一句俏皮話,然而Trelawney卻連客套的微笑都懶得奉上——她已經失去耐心了。

  「Lannie,你到底想要什麼?」——這是她給這個老傢伙的最後一次機會,要是他敢獅子大開口她就立馬走人。

  反正她本來也沒有義務替鄧布利多收拾善後,頂多她甩手走人,反正魔法部也怪不到她頭上——天塌下來有鄧布利多頂著呢!

  再說了,從讓Severus陪著她來禁林這一舉動,就可以看出鄧布利多是打算把她放到明處了——這也就是說,她或許很快就能夠從霍格伍茲解放出來了。

  她猜這也許和那個年輕的馬人有關——顯然,鄧布利多認為找到了足以取代她的替代品。要知道,她的價值本來就在於她的預言天賦。現在有Firenze了,她自然也就無足輕重了。

  何況,Firenze可是鄧布利多的信徒,比起她這個不合作的陰險的斯萊特林顯然更合鄧布利多的胃口。所以,她現在幾乎是接近半自由身——這一點,她知道,那個老馬人也相當清楚。

  所以,這個老傢伙到底在搞些什麼?

  Trelawney承認自己有些好奇——這也是她留下來的部分原因,另一部分,自然是因為Severus的存在了。

  老馬人沉默了片刻,而後表情凝重地說道:「Sibyll,一個預言。」(Sibyll, just one premonition.)

  「不可能!」聞言,Trelawney直覺地拒絕。

  她可不是什麼自動算命的機器,想要預言投一枚硬幣下去就行了……雖然現在失去了大部分的魔力,可她依舊是命運的旁觀者!沒有人能夠逼迫她說出命運的軌跡——這是Trelawney家一貫的驕傲與傳統,也是她僅存不多的能夠行使的自由與權利。

  「Sibyll,我以為,這對你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老馬人靜靜地望著她,半晌,有些傷心地說道。

  「Lannie,你知道我的規矩的,只要我不願意,就算是鄧布利多都不能強迫我。」Trelawney依舊不為所動,不過,看到四周蠢蠢欲動的半人馬群,她稍稍緩和了一些語氣。「何況就算我願意,這裏也並沒有足夠的道具,不是麼?」

  「哦?可是這裏不是還有一位強大的巫師麼?我想,他會樂意幫忙的。」老馬人同樣回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你在開什麼玩笑——」Trelawney低聲地咆哮,無視Magorian因此而舉起的弓箭。此刻的她沒有恐懼、全身被怒火充斥著,她鐵青著臉,用吃人的目光瞪著老馬人。

  「Lannie,你怎麼敢……」怎麼敢把主意打到Severus的頭上!?

  ……等等!

  為什麼這個一輩子都沒有走出過禁林的老馬人會知道Severus的事情?

  腦中靈光一閃,Trelawney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她看看Snape,又看看老馬人,低下頭去。

  「……原來你們早算計好了……」


9 半人馬與預言(下)

  Trelawney低著頭,以至於Lannie和Snape都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的聲音比任何一刻都要柔和,只是她全身上下散發出的陰冷卻是連話語中都浸透了冰冷:「你和鄧布利多一早就商量好了吧?……Firenze也是你派過去的吧?」

  無視半人馬群因為她的話而產生的不安與騷動,Trelawney抬起頭來,此刻的她面無表情,灰藍色眼睛裏的怒焰連老馬人都有些不敢直視。

  「我很好奇,他是怎麼跟你形容的,嗯?」她緩緩地向前踱了一小步,令面對她的馬人們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

  這兩隻老狐狸!……想必是吃定了她不會拒絕Severus的要求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勒索她的吧?……呵!他們以為,騙Severus把她帶過來她就會乖乖地預言了麼?——Trelawney在心底冷笑。

  ……哼!斯萊特林不發威,你還真當我是泥巴蚯蚓了!?

  「我想……是不是有人能夠對我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

  ——普天之下,能夠在Trelawney盛怒的時候打斷她的也只有Severus Snape了。

  黑髮的教授臉上此刻是和Trelawney不相上下的黑雲,見到Trelawney向他望來,他挑了挑眉,無聲地催促她解釋。

  兩人對峙半晌,Trelawney首先別開了眼,她側過頭,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Lannie,你最好趕快讓人去把Umibridge帶來。我不保證自己不會在下一刻改變主意。」她語氣平靜地說道,只是那捏著咯吱作響的手,卻清晰地傳達了她尚未平息的怒火。

  對於察言觀色浸染了大半個世紀的老馬人識相地安排人馬去做準備了。

  趁著這個空隙,Snape瞪著Trelawney惡狠狠地低聲問道:「Trelawney教授,我想你最好有個合理的解釋……」

  Snape很生氣。

  這一個小時裏發生的事情顯然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想——

  首先是那個整天神神叨叨的女騙子Trelawney搖身一變成為了真正的預言家;接著他發現半人馬原來和鄧布利多老早在暗中達成了協定——而且看樣子,兩隻老狐狸交往的時日已久!……而最令他看不透的就是眼前的這個突然開始變得充滿了斯萊特林氣質的女人——那種氣勢,他似乎在很久以前在什麼地方見過……

  搖了搖頭,Snape將腦海中那些紛亂的想法搖了出去。現在的當下之急是確認鄧布利多校長和半人馬到底要Trelawney做什麼?——看她那不情願的樣子,顯然並不是什麼好事。

  即使他與Trelawney教授並沒有私交,可是看在同一學院畢業的份上、看在同僚的份上,他怎麼也得照應她一下吧?——何況,他們要做的事情好像和他也有關係。

  在蛇王的注視下,任何人都會感覺自己像被毒蛇盯上的田鼠。

  可憐的Trelawney雖然對於毒蛇的抵抗力遠高於常人,可也依舊有些頭皮發麻,她輕咒一聲,不自在地抓了抓頭髮,略有些無奈地解釋著:「唔……我的占卜方式比較特別,需要有強大的魔力作為支撐。一般情況下,鄧布利多校長會提供我所需的魔力……而現在,Lannie認為你的魔力也足夠支撐我作出預言。」說到這裏,她眼珠轉了轉,停了下來,用一種無辜與祈求混合的表情望著Snape。

  「……如果魔力不夠會怎麼樣?」在她祈求的目光下不為所動,Snape沉聲繼續追問。

  「……不怎麼樣,就是預言會不完整而已。」眨了眨眼,Trelawney輕快地顧左右而言他。

  事實上,預言如果中斷,會讓預言者遭受反噬的傷害——不過這些不需要讓Severus知道,因為他是不會受到傷害的:在反噬發生的那一刻,她就會斷開兩人之間的聯繫——即使,這樣會讓反噬加劇;即使,以她那接近Muggle的微弱魔力,那簡直就是找死的行為。

  不過,那也不會有太大的干係。

  她本來就沒什麼朋友,碩果僅存的幾個也因為各自的立場而陸陸續續地過世……所以,就算她出了什麼事也不會影響到任何人……也不會有什麼人在意……

  ……噢!老狐狸或許會有些小麻煩,不過他顯然已經找到了一個很好的替代品,所以……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死掉一個人這種事情,在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刻都在發生。

  所以孑然一身的她會怎麼樣也和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

  對,至少和Severus Snape這個人是半點干係都沒有!

  ——她在心底對自己默默說到,隨即變得坦然起來。

  看著眼前女人瞬間轉變的態度,Snape純黑的眼微微眯了眯——雖然不知道為了什麼,不過他還是勉強相信了她的解釋。

  那麼……現在只需要協助這個女人完成那個該死的預言就好了!

  「我希望這個過程不會太長久。」皺起眉,Snape一臉不快地說道——提起預言,他又想起了十五年前的那個噩夢般的預言……於是心情指數再度下挫十五個百分點。

  他恨預言——黑髮的魔藥教授咬著牙恨恨地想到。

  「……我要怎麼做?」

  聽到Snape的問話,Trelawney示意他握住自己的手……黑髮的教授照做了——只是皺緊的眉頭間足以夾死一隻蚊子。

  當他抓住Trelawney的手的時候,Snape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魔力以一種奇異的流動方式緩緩向兩人交握的手流去。

  當黑髮教授的右手握緊了她的右手的時候,有一瞬間,Trelawney差點有落淚的衝動。

  ……有多久了?那纖長有力的手指握上她冰冷蒼白的手指,堅定沉穩地攏住她顫抖的五指……同時也握住了她絕望的心?

  她沒有想到,僅僅是一次握手,就讓她將近二十年的淡定化為烏有。

  呵……她是多麼希望世界就停留在這一刻。

  可惜的是,那種恍惚的溫暖安定感只持續了片刻,她甚至還來不及細細回味,那握緊的手就鬆開了,留下她茫然又有些失落地佇立在原地。

  「……我說了什麼?」

  低下頭,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此刻惆悵的表情,Trelawney一邊悲傷,一邊為自己依舊平靜無波的聲音驚訝不已。

  空氣中似乎有一個停頓,她抬起頭,看到Snape與老馬人對視了一眼,似乎在猶豫該由誰來向她說明。

  呵……看來,又是一個至關重要的預言。

  她的臉上流露出淡淡的嘲諷的微笑,看向兩個有些不知所措的男性。

  ——這是可以理解的。每次預言的時候,她總是會試圖去控制解讀命運的過程,占卜本身並非出於她的自願,所以她也不願讓他們看到清晰的命運軌跡。只是這一次,因為受到Severus的影響,她一時疏忽沒有去控制這個過程。

  她上一次失去控制是在十六年前:那一次,憤怒讓她在命運的軌跡中找尋置仇敵於死地的方法——於是她得到了那個著名的預言。

  而這一次的這個,顯然也關係重大。

  ……不過,再偉大的預言也和她沒有關係了!

  「呵呵,我想還是算了,我只要安分地做我的旁觀者好了。」她沖那兩人笑笑,表情平淡得讓Lannie猜不出她此刻在想些什麼。

  「我想,Snape教授你一個人就可以把Uimbridge女士送回去了,對嗎?」看著依然沒能反應過來的沉默中的兩個男人,Trelawney點點頭,轉身向後方走去。

  「……Trelawney教授?」身後傳來的絲絨一般的低沉聲音讓她禁不住微微一顫,在心底沉沉地歎息,她小心地掩飾著自己的激動,努力克制自己回過頭去的衝動。

  「我想這裏已經不需要我了。」她一語雙關地說道,隨後,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步履優雅而又迅速地消失在禁林深處,只留給他們一個纖瘦、卻又孤高得有些寂寞的背影。


解惑篇

  Well,我想我可能寫的不是很明白。

  因為昨天修吵著鬧著要下文,於是我只好把寫了一半的草稿給了她——事實上,我每次的草稿和最終的定稿之間都是有著很大的差別的。初稿一般是憑著激情一口氣寫出來的,所以有些地方可能不連貫,有些地方則過於激烈。

  其次,第一部分的故事主要是從Trelawney的視角展開的,所以有些事情不可能寫的很明白——這不是上帝視角(至少大部分時間並非是),而文中所描述的實際上只是從Trelawney眼中看到的那一部分。我們所看到的是她所看到的、想到的,帶有一定的主觀感□彩(我想大家也發現了,Gene有很濃重的悲劇情結和扭曲的自我犧牲式精神——也就是通常所說的被動式戀愛性格)。

  所以,為了教授的名譽,也為了Trelawney被質疑的智商,我想我有必要從上帝視角來描述一下整件事情的過程:首先,鄧布利多從魔法部回來,聽說Uimbridge被抓,於是聯絡半人馬長老Lannie(通過鳳凰——據說是魔法世界飛得最快的生物,世界級的特快通訊啊!)。

  而老馬人通過星星觀測到近期將會有戰爭,但半人馬的占星術無法再從星象中得到更為詳細的資訊了,於是他詢問鄧布利多能否將Trelawney帶過來進行一次預言(這兩人在過去的十六年中經常進行這種活動,還美其名曰「占卜文化交流」,這也是為什麼Trelawney對半人馬那麼瞭解的原因)。

  狡猾的老蜜蜂此時正忙於安慰失去Sirius而情緒波動劇烈的Harry,又料想到Trelawney肯定會借機提出一些要求,於是無法□的他索性就讓Snape去傳達這個命令。表面看來,他給Trelawney的指示是從半人馬那裏把Uimbridge救出來,但因為他和Lannie已經暗中達成協定,所以實際上,Trelawney一到達那裏Lannie就會提出預言的要求。

  而站在Trelawney的角度去考慮,她認為老校長派Snape來通知她去救Uimbridge是為了防止她拒絕。因為那句留言的潛臺詞就是:你不去我就派Snape去。於是Trelawney答應了:因為對於她而言,去禁林跑一趟不是什麼特別麻煩的事情。但她沒有想到Snape會陪同她一起去。

  在這裏,有一點我想值得被指出——那就是Snape會陪同Trelawney一起去禁林是出於擔心。

  在他看來,Trelawney只不過是個魔力低弱的神婆,這樣的人真的能夠成功地把人救出來麼?——Snape對此表示深深地懷疑。我們應當知道,雖然表面看上去很陰沉,但教授其實是個很負責任的人,於是他自覺承擔起陪同的義務,確保萬一出了意外他能夠保護那兩個廢柴的女人——而這,是在鄧布利多的預料之中的。

  於是兩個被老蜜蜂算計的斯萊特林跑到了禁林,隨即發現被騙了。Trelawney馬上意識到老馬人和鄧布利多早就串通好了等著她過來預言——這點讓她很不爽,所以她拒絕預言。

  這裏我要說明一下Trelawney的預言方式:我個人認為,所謂的預言就好像是在無限寬廣的地面上拼一幅巨大的拼圖。由於誰都沒有看到過正確的圖案,而每塊碎片又都長得差不多,所以每個人拼出來的圖案都有所不同。

  而Trelawney就好像一個事先看過完成圖案一眼的作弊者,雖然她並不知道每塊碎片應該在什麼位置,但由於腦中已經有一個印象了所以能夠比別人拼得更為接近一些所謂的「真實」。

  並且,由於中西方的文化差異,在魔法的研究上Trelawney和其他人側重的也有所不同。所以魔力微弱對於她來說其實影響不大,在Lord Voldemort的幫助下,她開發了一種能夠利用他人魔力進行預言的魔法。
  
  因為巫師的魔力波動其實也隱藏著命運的資訊——這就是為什麼大部分魔力非常強大的巫師都有很不錯的預感的真正原因,而Trelawney所作的就是引導他們龐大的魔力波動,去捕捉游離在空氣中的所謂的命運的波動。

  因此,預言未來對於Trelawney來說真的不算什麼,因為光是她前輩子書上看到的就足以她說對很多事情。只是高傲的她絕不允許被人輕易指使,所以她只有在心情好的時候才會作出真正的預言,碰上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她甚至會給你隨口亂說——這也是老蜜蜂尋找Firenze作替代品的主要原因。

  在這點上,鄧布利多很欣賞Snape,雖然抱怨歸抱怨,但只要他一吩咐就還是會把事情辦好,不像Trelawney,要談條件,每次他都要大出血(……於是還是教授比較好欺負麼?)。

  至於有些讀者問為什麼Trelawney不裝出一幅不在乎教授的樣子,好讓鄧布利多不去利用他?

  我的回答是:作為他們曾經的校長,Trelawney與Snape那些舊事老校長是再清楚不過的了,而且以老校長超過百年的人生經歷,想要在他面前隱瞞和裝若無其事是比學會大腦封閉術還要困難數倍的事情。(其實Annie一直認為,不管是哪個院出來的,活了百來歲,吃過的鹽都比小青年吃過的飯還要多了,再憨厚老實的赫夫帕奇也會被磨礪成人精,更別提先天就有一定的腹黑傾向的老鄧了!)

  這些Trelawney自己也清楚,所以她索性一開始就和鄧布利多約定,自己留在學校替老蜜蜂打工,相對的,老蜜蜂也要答應一些條件,其中就包括了不許拿教授來要脅她。

  可能也正是因為如此,鄧布利多一直覺得Trelawney太驕縱了,稍不注意就容易惹出岔子。

  出於某些歷史原因,鄧布利多對於Trelawney的不信任由來已久——或者說,老校長對於斯萊特林的惡劣和Merlin的蛋蛋一樣眾所周知。於是,在有了作為替補的Firenze之後,鄧布利多認為,可以開始對Trelawney進行一番敲打了。

  於是他毫不顧忌地利用Snape去牽制Trelawney,提醒她記得自己當初的目的,也讓明白她自己的價值並不是獨一無二的。

  老蜜蜂的本意是讓Trelawney意識到這些,然後夾起尾巴乖乖做人。但正像他在處理Harry的問題上犯的錯誤那樣,他再一次地錯誤地估計了斯萊特林的高傲。

  作為一個斯萊特林,如果被威脅到根本,第一反應不會是投降或妥協之類的見機行事,反而是一種魚死網破式的逆反與衝動(這與斯萊特林一貫的精明與不擇手段不符,但Annie我認為但凡真小人反而是真性情,會為了真正重要的事物不計代價,更別提生命什麼的了)。所以Trelawney並沒有像他原本所預計的那樣投鼠忌器,而是狂怒地選擇了豁出去——你管你去算計好了,老娘我不幹了走人你又能怎麼樣?

  ——所以上一章結尾時Trelawney那句「我想這裏已經不需要我了」就是隱喻了她打算離去的決心。

  也正是因為已經做好了翻臉的打算,Trelawney和Snape的對峙最終還是Trelawney作出了讓步。因為她認為:和自己對峙的Snape完全不知情,和自己一樣也是被老蜜蜂設計的人,而且兩人過去的關係那麼好——既然如此,又何必介意呢?反正她也就要走人了,幹嗎還和Snape對著幹呢?

  於是Trelawney做了預言。

  但她又因為一時恍惚(吃教授的豆腐吃得忘形了)而沒有注意去控制預言的力度,於是又作出了一個相當重大的預言(這就好像開車時開小差,油門踩到底了……所以可憐的教授,因為魔力被抽幹,回去估計要有個好幾天的休養了)。

  事情基本上就是這個樣子了。如果大家還有什麼疑問可以儘管提出來。我會斟酌著給予解答的。

  PS:Annie最近的工作是上線專案的技術支援,今天有個白癡Release的時候居然漏了幾段代碼!於是整個專案組華麗麗地拋了~~~然後Annie我一面要指點執勤人員修正專案,一面要打電話給美國的開發人員讓他們去搞定自己的代碼……最後還要把所有的事情整理成英文報告發出去……等我到家已經八點多了,Totally exhausted……

  此外,我好像感冒了,喉嚨火燒一樣的痛……所以今天就到此為止了,我要去臥床休息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10 夢與現實

  她又一次看到了那個房間。

  那是一間堆滿了雜物的陰暗房間,幾排破舊的油漆起泡的舊櫥櫃擁擠地排在那裏,兩個細瘦的人影在櫥櫃前激烈地爭執著——

  「Gene,你真的要這樣做麼?」其中一個女孩有些不安地問道——她有著一頭濃密的鮮豔紅發,雪白的臉頰仿佛玫瑰一般嬌嫩、充滿生機。此刻她的臉被憂慮與不安所佔據,她遲疑地望著自己的同伴,雙手下意識地絞緊了自己的魔杖。

  「Lily,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我已經決定了……沒有人能夠改變我的決心。」回應她的是一個冷漠的聲音,她的同伴回過頭來看向她,灰藍色的眼睛裏浸滿了冰冷與堅定。

  「可是……你會後悔的。Gene,你一定會後悔的……」紅發女巫美麗的翠綠色大眼睛裏閃爍著悲傷,她重複地肯定著,仿佛已經看見了未來那悲傷的一幕——然而,她那份會令大多數人感到憐惜的楚楚可憐卻無法動搖她冷酷的已經被悲傷與憤怒佔據了全部心神的同伴的意志。

  「我不會後悔的。」("I shall never regret for it!")她咬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念道,仿佛說這句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Yes,我不會讓自己後悔的。」似是在安撫自己的同伴,又似是在說服著自己,她抬起眼望向自己的女伴,拉住她的手,懇切而又帶著些許不安地問道:「Lily,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紅發的年輕女巫靜靜地望著自己的同伴半晌,似乎是被她那無助彷徨的神情打動了,終是緩緩地、沉重地點了點頭。

  「好吧,Gene……就讓一切如你所願。」美麗的紅發女巫發出一聲幽長的歎息,舉起了自己的魔杖——

  「!!——」

  她猛地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正坐在拉文克勞的占星樓上的小閣樓裏,她的左手握著酒杯,右手擺在一本有些陳舊的書上。

  「哦,親愛的,你看上去可不怎麼好啊!」衣櫥上的鏡子關切地說道,隨後,它又開始嘮叨起來:「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喝得那麼凶……你看,你又在沙發上睡著了……」

  「……這沒什麼大不了,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她揉了揉額角,有些疲憊地回道,隨即,站起身來——剛才那個夢,讓她出了一身冷汗,她迫切地需要用一些溫暖的東西來驅散那些冰冷、不愉快的回憶。

  是的,她又夢到那個夢了。

  有很多次,當她重回那個夢境的時候,她會希望自己沒有做出那個抉擇。

  Lily是對的,她的確不該那麼做。

  可是,在當時,又有誰會知道後來會發生那麼多的事呢?……虧她還號稱能夠看見命運的軌跡……呵,這真是一個絕大的諷刺!

  但是,她是不會後悔的。或者說……她是不會允許自己後悔的。

  哪怕跌得一身狼狽,她也要把血和著淚一起吞回肚裏,不讓人看到她的失意與懊悔;她可以在不為人知的無數個黑夜裏為自己的一時衝動痛苦,卻絕對不會在他人面前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悔意……她寧願像項羽那樣,就是敗了,也要敗得昂首挺胸!

  沒有人可以奪走Genevieve Trelawney的驕傲!——伏地魔不行,鄧布利多不行……哪怕Merlin親臨也不行。

  「……因為我除了驕傲,已經一無所有了。」拇指輕柔地撫去了書頁上因為壓在膝蓋上而沾上的酒漬,Trelawney喃喃低語道,啪的一聲合上了那黑色的封皮。

  ****** ****** ****** ****** ****** ****** ****** ****** ****** ******

  「怪味豆。」面對著猙獰的滴水獸石像,黑髮的魔藥教授咬著牙神色更為猙獰地吐出了這個讓他相當感冒的口令。

  「哦,Severus,我等你很多了。」坐在校長辦公桌後的白鬍子老人站起身來,神情祥和地向他迎來。

  「收起你那一套,Albus。我可不是那群格蘭芬多的沒腦子小鬼。」Severus Snape皺起眉,不屑地撇撇嘴角。

  「的確,你比他們更值得信任與期待。」年長的老巫師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伸手抬了抬他那副小小的半月形眼鏡,「……那麼,我親愛的Sev,你從我們親愛的Sibyll那裏聽到了什麼呢?」從鏡片被抬起的縫隙,Snape看到那雙藍色的眼睛裏一閃而逝的銳利。

  「一個不怎麼好的預言。」他挑挑眉,在老人體貼地送上的座椅上坐了下來。「我希望你有一個合理的理由,Albus……要知道,那個預言幾乎抽幹了我所有的魔力。」Snape噴著鼻息,沖鄧布利多露出了「你必須給我一個交待」的威脅眼神,而後者,顯然因此而眼睛一亮。

  「噢……Severus,我想顯然你給我帶來了一個驚喜。」老巫師狡猾地避開了魔藥教授咄咄逼人的逼問,試圖將話題帶到一個相對比較平和的方向上。

  「Sibyll Trelawney所看到的未來的長短是根據魔力的大小決定的。看到的未來越長遠越影響重大,所消耗的魔力也就越多。而在我的記憶中,我只有一次差點被她抽幹了魔力——噢,是的,十六年前的那家小旅館,那是我頭一次用飛路粉回到學校。」老校長的眼神裏帶上了一絲懷念,而Snape也難得地保持了沉默。

  Lily……一抹翠綠在他眼前一閃而逝,黑髮的教授呼吸不由得一亂。不過他很快地就將自己開始飄散的神思收攏回來,轉頭狠狠地看向了若有所思地觀察著他的老巫師。

  「Albus……我現在相當懷疑你所謂的期待。」

  聽到魔藥教授嘶嘶作響的低沉威脅,白髮老巫師輕快地聳了聳肩。

  「怎麼會呢?我正聽著呢,Severus。」

  面對老者投來的無辜眼神,Snape的額角啪的一聲暴出了一根青筋。

  「……很好。」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深吸一口氣,飛快地將那個預言一氣說了出來——

  當不朽的死亡彙聚在一起的時候,最終的戰役將再度打響……

  在安置了魔王身體的洞穴中,令人尊敬的老者將陷入長眠……

  其後古老的學校落入黑暗魔王之手……

  那魔王的力量來自於靈魂的碎片,他命中註定的對手將分裂他的力量……

  但最終的勝利取決於時空的意外訪客……

  那人從銀青色的荊棘之路上一路走來,扭曲了命運既定的軌跡……

  他既是善又是惡……他的選擇決定了最終的命運……

  Snape說完那個預言之後,老巫師靜默了許久,他藍色的眼睛裏不時閃爍過激烈的神采,顯然正在進行了一系列激烈的思考。

  許久——

  「她真的這樣說了嗎?……我是說,只說了這些?」鄧布利多抬起頭看向Snape,表情凝重地問道——他蔚藍的眼睛裏此刻閃爍著濃濃的疑惑與擔憂。

  挑了挑眉,Snape淡淡地瞥了老巫師一眼,面無表情地回答:「我想我的記憶力還沒差到連幾句話都會記錯的程度……當然,如果你不放心,還可以從我的腦袋裏直接看……」

  「哦,不不,Severus,我當然相信你的記憶力。」接到魔藥教授挑釁的一瞥,鄧布利多神色自若地搖了搖頭,「我們都知道,作為一個魔藥大師,你的記憶力有多麼的出色。我只是想要確認一下……畢竟,誰又能夠在聽到了自己的死訊之後保持鎮定呢?」

  老巫師咕噥著低下頭,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不知什麼品種的甜食往嘴裏一丟——

  「噢……耳屎味的怪味豆。」老巫師的臉上露出了奇異的表情,而一旁的Snape則厭惡地眯起了眼睛,顯然被噁心到了。

  ……好吧!不管怎麼說,這個老傢伙成功地打斷了我聽到他的死亡預言之後的沉重。

  ——Snape拼命地說服自己不要向霍格伍茲的現任校長扔不可饒恕之咒。

  片刻的寂靜過後,鄧布利多的聲音在Snape耳邊響起——

  「Sibyll的預言從來沒有錯過。所以,我想我是被判了死刑了。」

  老校長的聲音裏帶上了一絲淡淡的疲憊,Snape有些吃驚地抬起頭來,看到老人不再嬉笑的凝重表情。

  「可……Albus,那不一定就是你。」Snape試圖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一向犀利的言辭在此刻變得蒼白無力。他找不到什麼說辭來安慰這個老人……他甚至連說服自己都做不到!

  令人尊敬的老者……古老的學校落入黑魔王的掌控……

  有太多太多的線索指向那個令人窒息的事實——

  支撐著霍格伍茲,伏地魔唯一懼怕的鄧布利多即將在未來的某個時刻隕落。

  「噢,Severus,你不必在意。」鄧布利多輕聲說道,他蔚藍色的眼睛裏,此刻已滿是平靜,顯然,Trelawney的預言所帶給他的震撼已經過去。

  「每個人都難逃死亡的掌控。而我也已經活得夠久了……」老人仿佛回憶起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懷念與落寞,「夠久了……」他喃喃自語道,雙手漫不經心地撫摸著自己的魔杖。

  「至少這個預言讓我能夠提前為這個打算起來。」他的聲音又恢復了輕快,Snape表情陰沉地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久,他試著開口道:「……那麼那個時空的意外訪客你打算怎麼解釋?」他的聲音流露出一絲遲疑,「我想預言的後半段完全都在說他的事。」

  「哦,他?(英語當中的He和She是有區別的)你有什麼頭緒麼?」鄧布利多眼中神光一閃,饒有興致地問道。

  「那不是顯而易見的麼?」Snape不自在地側過頭,聲音裏有著濃重的諷刺。

  「即是善又是惡,銀青色的荊棘路……我以為你應該猜到那是在指誰?」

  老人了然地揚了揚眉,臉上再度浮現出有些狡猾的微笑。

  「Severus,別緊張。」他的聲音裏帶上了濃濃的笑意,「銀青色的確很有可能指斯萊特林,可是投靠了那人的斯萊特林並不是只有你一個……」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老巫師舉起手,打斷了Snape想要繼續的發言。「而且,就算那個預言當中所指的決定者就是你,難道你對於自己的抉擇還沒有信心麼?」

  面對老巫師嚴肅的質問,Snape低下頭沉思了片刻,當他再度抬起頭來的時候,烏黑的眼裏滿是堅毅與義無反顧。

  「你當然知道我的決心的,Albus。」他噴著鼻息冷傲地說道,隨即看到老巫師滿眼笑意地站起身。

  「那很好。不過……Severus,鑒於你目前的身體狀況,我想你應該回去好好地休息一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下午還有一年級的魔藥考試?」

  老巫師壞心眼地笑著,目送黑髮的魔藥教授低咒一聲風一樣地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


11 被踩中痛腳的斯萊特林

  永遠也不要試圖去踩一個斯萊特林的痛腳,因為代價是你所無法承受的。

  ****** ****** ****** ****** ****** ****** ****** ****** ****** ******

  「見到你真高興,我親愛的Sibyl,讓我來猜猜,偉大的預言家又作出了什麼預言……嗯?」當白金色頭髮的貴族的影像趾高氣昂地出現在Trelawney面前的時候,她不由得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

  「我記得某人好像前天才受了嚴重的、需要臥床大半年的傷勢?嗯?」她挑了挑眉,疑惑地看向青綠色的火焰中明顯精力十足的某白金貴族。

  「嗯哼,Sibyl你的消息還是一如既往的靈通啊……不過我不得不遺憾地告訴你另一個事實:那些愚蠢的鳳凰社的渣滓們又怎麼可能是一個Malfoy的對手?」把她的疑問全盤當作讚美,白金貴族驕傲地挺起了胸膛。

  「哦……我想你的主人想必會很樂意聽到這個消息的。」Trelawney充滿惡意地說道,隨即愉悅地看到白金貴族像被戳了個洞的氣球那樣迅速地癟了下去。

  「哦,Sibyl!」他略有些氣急敗壞地低聲咆哮道,「你這麼十萬火急地聯絡我該不會就為了探聽一下我的傷勢吧?……再說了,這不也是你出的主意?」

  收斂起臉上的微笑,Trelawney用一臉高深莫測地表情望著火焰中的人影,語帶威脅地問道:「哦?那麼說……你是在質疑我了?Lucius Malfoy。」

  在她的飽含惡意的注視下,Lucius很快就敗下陣來。

  「Sibyl!你當然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OK,我投降……說吧,你在鄧布利多那只老獅子那裏又吃了什麼虧了?」他挫敗地說道,全然沒了往日的高傲。

  想在Sibyll Trelawney面前保持高傲?噢——見鬼去吧!這個女人見不得別人比她驕傲,我看就連神秘人恐怕都沒辦法在她面前維持自己的貴族姿態!

  ——Lucius Malfoy憤憤地想道。(就某方面來講,他還真猜對了)

  「還好……只不過被他騙走了一個預言。」被鄧布利多和老馬人聯手設計的鬱悶在Malfoy當家的身上得到了不少的發洩,心情大佳的Trelawney毫不吝嗇地向白金貴族透露了這個情報。

  一聽到價值珍貴的情報,白金貴族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

  「很重要的預言?」他的眼睛就好像見到了財寶的龍那樣閃閃發亮著,讓Trelawney的心情不禁又上升了五個百分點——

  嗯~~~這才是對待她這樣的預言家應有的態度啊!哪像那只老蜜蜂,居然膽敢設計她……

  一想起那只老蜜蜂,Trelawney的心情頓時又惡劣了十個百分點。她冷哼了一聲,重重地將茶杯放回茶幾上——這讓Lucius嚇了一跳。

  「Sibyl?」他微微側過頭,試探地問道。

  「我沒事。」Trelawney迅速地伸出右手擺了擺制止了他的提問,而後,摘下她掛在脖子上的一串水晶項鏈,投擲到了火堆裏——早已候在那邊的Lucius手忙腳亂地接住了。

  「噢,Sibyl,你就不能優雅點麼?我還是個傷患!」白金貴族小聲地抱怨著,右手捂著胸前,雖然透過綠色的火焰看不清,不過Trelawney依然可以察覺到他行動的僵硬。

  「傷得很重?」她關切地問道。

  「噢,馬馬虎虎。」Lucius漫不經心地回答道,「你總不能奢望一個作假的傷口能夠瞞過那個人。」

  「……抱歉。」Trelawney忽然說道,回應她的,是Lucius的一聲輕嗤。

  「你不必對我感到抱歉,Sibyl。」Lucius高傲地昂起了下巴,「一個Malfoy總是能夠看清什麼才是他們最想要的。我不希望自己的家族被拖進Dark Lord的瘋狂之中,而你正好提供了這樣的一個機會,於是我執行了——就是這樣,這就是一切。

  而且我相信,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今天應該和多洛霍夫(Abtonin Dolohov,安東尼*多洛霍夫,參與搶奪預言球行動的一個食死徒)一樣被關在Azkaban,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僅僅只是受了點皮肉傷……更不用說可以名正言順地擺脫那個人下一次的九死一生的差遣。」

  「哈!一個擺脫你主人的絕佳契機?……我想你或許忘記你主人的脾氣了?在我看來,一個失去了寵愛的食死徒是危險的。」看不得他的得意,Trelawney飛快地打擊他道。

  「一分鐘之前或許是。不過現在,我有這個了。」Lucius得意地揚了揚Trelawney丟給他的項鏈。「他們一定想不到你能夠知道自己的預言,嗯?」

  Trelawney點點頭,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數不清的項鏈與掛墜,同樣意味深長地笑了:「沒錯,藏一棵樹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它放進森林裏。鄧布利多也許知道我這一身的首飾是為了增加我對魔力波動的感知與吸收,可是,在這繁複的魔法中加入一兩個小小的記錄魔法道具又有誰能夠發現呢?」

  「……那麼,你應該已經聽過自己的預言了,Sibyl?」Lucius不經意地問道,眼中卻飛快地閃過了一絲異彩。

  「噢,我以為一個預言對你來說已經足夠了,Lucius。」Trelawney挑了挑眉,滿意地看到對方識趣地沒有再提起這個話題。

  小心翼翼地將項鏈收了起來,Lucius再度看向Trelawney。

  「好了,Sibyl,那麼現在來談談我們之間的事吧!……有什麼事是我可以為你效勞的麼?」

  「哦?我從不知道Malfoy居然也開始慷慨起來了。」Trelawney以一種極其驚奇的口吻說道,換來的,是Lucius的一個白眼。

  「哦,得了吧,Sibyl。」他懶洋洋地沒好氣地說道,「我和你認識都快要二十年了!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麼?……或者說,你見過一個不求回報的斯萊特林麼?」

  「……或許有一個。」Trelawney不經意間想起了一個人,神色霎時顯得有些黯淡。

  Lucius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也保持了沉默。

  片刻之後,Trelawney眨了眨眼,似乎已經從剛才的那種低落中走了出來。

  「Lucius,我需要你的幫助。」她表情嚴肅地說道,「我需要一個合適的落腳點——在我離開霍格伍茲之後。嗯……我想,Malfoy莊園會需要一個私人助理?……當然,前提是Narcissa不會因此而給我一個剜骨鑽心。」

  Lucius微微一愣,隨即咧開嘴驕傲地笑了。

  「哦,Narcissa和我當然會張開雙手歡迎你——她可不止一次提起過你的小點心了。不過謝天謝地,你終於打算離開霍格伍茲了?……說實話,我真不明白你當年為什麼不答應那位的邀請?要知道,比起鄧布利多那個吝嗇老頭付給你的那幾個破銅板,那位可是慷慨得多!」

  「我想我大概是中了鄧布利多的奪魂咒。」Trelawney皺著眉沒好氣地回答道,「……對了,我想我得補充一點,我只會幫你負責打理你的下午茶,其他的事務……你想都別想!」

  意料中的,她聽到Lucius的低聲咒駡。

  「Sibyl,你希望什麼時候過來?這樣我好派人去接你。」Lucius Malfoy永遠不會在禮節方面疏忽。

  Trelawney 咧開唇露出一個略顯奸詐的微笑。

  「越快越好。我過會兒就開始寫辭呈,我想到時候他們臉上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

  哼!鄧布利多你個死蜜蜂,我叫你算計我!叫你占我便宜!……我要讓你知道,踩一個斯萊特林的痛腳的代價不比打擾一條沉睡中的龍小多少!

  ——Trelawney快意地想到。

  聞言,Lucius也咧開嘴笑了,露出了一口閃亮的白牙——

  「哦,那麼下午三點如何?我會派人到霍格伍茲來接你的。」

  「可以,我會在兩點五十九分寄出辭呈。」

  噢,Sweet Merlin,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期待起人們那時的表情了。


12 校門口的爭執

  Severus Snape目前心情極度不爽。

  是的,任誰碰到他現在的狀況都會心情不好的——

  先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幾乎被抽幹了魔力,而得到的贈品則是一個完全不知所謂的預言……Merlin知道,他有多討厭那玩意!緊接著,好不容易從禁林裏把那個又肥又醜的老蛤蟆給拖了出來——那女人怎麼敢比他還重,嗯!?(Snape毒蛇嘶嘶地噴灑著毒液,讓沿途中遇到的所有學生奪路逃竄)

  然後,他還來不及喘口氣就又被一個老傢伙拖去討論那個鬼玩意,更過分的是那個不知道是不是老年癡呆了的白鬍子校長又突如其來地告訴他自己就快要死了!?Dammed Merlin!他就那麼想看他傷感的表情麼?……當這是在演Muggle的八點檔肥皂劇哪!?(想到此,Snape再度重重地噴了一口鼻息,讓想要上前和他報告一些學生搗蛋的費爾奇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地低頭側身讓教授通行)

  ……OK,等老傢伙傷感完了他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地窖才休息了幾個小時又馬不停蹄地趕去監督那些一年級小鬼們的魔藥考試……Merlin啊!現在的小鬼們的腦子裏裝的都是些什麼!?他們是吃龍糞長大的麼?……難道就沒有一個哪怕像格蘭芬多的那個萬事通小姐那樣的能夠做出一瓶像樣的魔藥的小崽子來麼?

  ……等他好不容易從那些白癡小鬼們糟糕不堪的混合物(他絕對不會承認那些玩意是魔藥的!!)裏脫身出來,還來不及坐下來放鬆一小會兒,就又接到了鄧布利多十萬火急的傳訊——你問為什麼他知道是十萬火急?嗯哼……那只老狐狸一向只有在緊急的情況下才會用Fawkes來傳信,不是麼?。

  於是他只好繼續折磨自己飽受折磨的身子,再度急匆匆地趕到校長辦公室。誰知剛一進門,就看到老巫師一副打算出門的模樣。

  ……有誰能向他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麼?——Snape看著忙得團團轉的老巫師,漆黑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

  「哦,Severus,你來得正好。」抬起頭看到他,鄧布利多的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他快步走到Snape面前,一把拉起他就想要向前走去。

  「Albus,你不認為你應該先解釋一下麼?」Snape挑眉,同時不著痕跡地想要把自己的手從鄧布利多的掌握中掙脫出來,但老人的手出乎意料地有力。

  ……該說不愧是只有四肢發達的格蘭芬多麼?——Snape嗤鼻,現在他總算有點相信這只老狐狸是格蘭芬多出身的了。

  「哦,沒時間了,等會兒我們一邊走一邊說,現在先抓住我的手,我要開始幻影移形了。」老校長匆匆說道,隨即無視Snape的反應,逕自舉起了魔杖。

  什麼事情那麼緊急?竟然讓鄧布利多要用上幻影移形?——Snape很想問鄧布利多,但是他只來得及抓緊老巫師的手,而後,就感覺到一陣巨大的吸力傳來。

  片刻之後,兩人出現在霍格伍茲宏偉的大門口,鄧布利多四下張望著,而Snape則趁此空隙偷偷地給自己灌下了一小試管的提神劑——他有預感,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可能都得不到休息了。

  不一會兒,鄧布利多好像發現了他此行的目標,大步地趕了過去。Snape噴著氣,也陰沉著一張臉跟在老狐狸的身後走著。

  呼呼,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偉大的人物,居然讓偉大的鄧布利多親自倉惶出動?

  不過隨即映入他眼簾的事情,讓他幾乎都有些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哦,Merlin在上,他看到了什麼?

  Snape一直確信自己對於Malfoy一家相當地瞭解,可是現在他有些不確定了——

  ……誰能告訴他,在校門口帶著一臉燦爛隨和的笑容的與人交談著的白金色頭髮的中年男子和Lucius Malfoy為什麼長著同一張臉?……就算是那個人御駕親臨,他也沒看到Lucius的態度這麼親切溫和過……

  哦,是的,該死的親切、溫和!出現在以勢利高傲著稱的Malfoy的臉上……該死的有誰能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麼麼?……難道是Lucius被人給灌了迷情劑?……又或者那人是喝了複方湯劑?……哦,如果真是那樣,那他一定要去拜訪一下這位天才的藥劑師!

  「Trelawney教授!」鄧布利多高聲呼喊著快步走了過去,而他口裏所呼喊的名字,讓Snape的腳步頓了一頓——

  Trelawney?……Sibyll Trelawney?怎麼又是她?

  Snape沒好氣地噴著鼻息,他發現,這兩天他似乎和這個神神秘秘的女瘋子很有緣——該死的孽緣。

  聽到鄧布利多的呼喊,前面說話的兩人不由得轉過頭來——Snape看到,和Lucius說話的的的確確是那個女人,這點,從她那副古怪而又顯眼的大眼鏡上就可以看出。

  ……她幹嘛非得戴那麼一副沒品的眼鏡?

  Snape被自己心裏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他隨即安慰自己道:哦,我只是被她那恐怖的品味給嚇到了。(教授,你真的沒資格去說別人沒品味的……真的,你們倆頂多半斤八兩= =)

  「哦,親愛的Sibyll……你真是讓我傷心。」老巫師一邊疾步趕上去,一邊露出了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仿佛Trelawney教授欠了他十年份的甜食。

  Snape敢打賭,Trelawney此刻一定也是這麼想的——因為他看到一絲相同的神采從那個女人的眼底閃過。

  「下午好,鄧布利多校長,Snape教授。」Trelawney彬彬有禮地向他和老校長行著禮,不經意間卻化解了老巫師咄咄逼人的質問氣勢。

  ……這個女人,不簡單。

  ——憑著多年的間諜經驗,Snape飛快地下了結論。

  雖然經過禁林事件他就知道這個看似沒啥魔力的女神婆很有可能是一個隱藏的王牌……但是以眼下鄧布利多與她之間的緊張氣氛來看,似乎事情並不那麼簡單?……除此之外,為什麼Malfoy也來摻上一腳?

  Snape隱隱有些興奮起來,他斯萊特林的直覺告訴他:接下來即將上演一出好戲。

  鄧布利多眉頭微微一顫,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哦……我親愛的Sibyll,為什麼你要這麼急著離去呢?」老巫師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贊同與更多的遺憾。Snape猜想,也許是他表現得過於急切了……又或者,他本身就給Trelawney造成了過大的壓力,可憐的女人發出了一聲小小聲的抽氣聲。

  又向前走了一小步,老巫師專注地盯著對面有些無措的女士,有些沉痛地說道:「我很吃驚……我以為,你是把霍格伍茲當成了自己的家的。」——Snape知道他指的是上一次Uimbridge試圖趕走Trelawney的時候她曾經說過霍格伍茲是她的家。

  老巫師也許還想要乘勝追擊,只是,Trelawney的尖叫打斷了他。

  「啊……它曾經是!」Trelawney的臉上露出了一副悲傷的神情,只是經過那副大眼鏡放大了數倍之後顯得有些滑稽。

  「我曾經以為這裏是我的家,而這,也只是讓我在經歷了那些欺瞞與敲詐之後更加痛苦而已。」她掏抽出一條手絹擤了擤鼻子,慢吞吞地說道:「所以我現在一刻都不想再留在這裏了。」

  Snape發現這個女人真的很有演戲的天分——看看那表情、那動作,聽聽那聲音……嘖嘖,不愧是蛇院出身的女人,戴著那麼副滑稽的眼鏡都能夠讓旁人感覺到她悲傷的情緒……相當精彩的演出。

  Snape不禁在心中分析自己用這一招來對付鄧布利多的可行性……一秒都不到的時間過後,他果斷地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13 Slytherin VS Gryffindor

  「冷靜,Sibyll。」鄧布利多威嚴地說道,「……我想也許我們該找個安靜的地方談談?……比如我的辦公室?要知道,離職可是一件大事,我並不認為你目前的狀態能夠冷靜理智地思考這個問題。我不希望你以後為自己的決定後悔。」老校長表情溫和地說道,像是怕再度刺激到她。

  面對老校長的邀請,Trelawney明顯地遲疑了。Snape可以理解她的猶豫——是的,他時常也會有這種感覺:老校長的辦公室仿佛有一股無形的魔力,會讓待在那裏面的人不由自主地服從老巫師的意見……不論他/她有多麼的不情願。

  只是……就這麼在大門口說話似乎也不太像個樣子——尤其是經過剛才的一番爭執,幾個經過的學生已經站在一旁觀望這邊了。

  希望這個可憐的女人還有足夠的冷靜與理智來保持一個斯萊特林應有的高雅——用堪比蛇怪的目光驅逐了站得最靠近的一圈學生,Snape噴著鼻息想到。

  看戲固然是件讓人心情愉悅的事情,可被人看戲就不一樣了!

  接下來的事實證明他的確是多慮了——因為Trelawney顯然也有同樣的顧忌,只見她不安地絞著那條手絹,似乎無法做出決定。

  ……Well,光從這一點,Snape就可以確定她並沒有老校長所說的情緒激動——一個情緒激動不夠冷靜不夠理智的人會有這個閑賦去注意這些旮旯角裏的事情嗎?

  他側眼瞟了瞟鄧布利多——老校長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點,並且,Snape注意到他的態度淡定,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似乎對此並不感到意外。

  哼,看來這出戲還有得演下去。

  Snape翻翻白眼,噴著鼻息沒好氣地想到。

  然而,無論是鄧布利多還是Snape,都忘記了在場的另一人——

  眾所周知,Malfoy是純血貴族中的貴族,號稱純血的Veela,最會搶鏡頭的原創角色——這樣一個走到哪都會引起尖叫的活動颶風眼又怎麼可能不來摻上一腳呢?

  於是Lucius冷不丁地發出了一聲輕哼。

  「有什麼話非要跑去你的辦公室說不可呢?」Malfoy的家主雙手抱在胸前,姿態優雅地向前踏出一大步,不著痕跡地擋在了Trelawney的身前——細心的魔藥教授觀察到,鄧布利多的眉頭因為Lucius的這個小動作而不易為人察覺地皺了皺。

  全然不理會老校長在那裏想些什麼,Lucius慷慨激昂地發表著他的即興演講——

  「我相信Sibyl的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即使改變了對話的場所,這個決定也不會改變。……再說了,我和Sibyl的時間可是很金貴的,我看不出你那個老舊寒酸的房間有哪點值得我們浪費自己的精力與時間。」說完,Malfoy的家主頭一昂,白金色的長髮在空中甩出了一道耀目的亮弧。

  啊哈,一次漂亮的反擊!——Snape挑了挑眉,為Lucius的話在心底暗暗喝彩。

  撇開他那趨炎附勢的性格不談,Lucius Malfoy這個人的儀錶與談吐一直是挑剔的魔藥教授也欣賞的。就好像他永遠都能夠輕易地用言語博得神秘人的歡心那樣,他也總是能夠在他想要的時候輕易戳到對手的痛腳。

  似乎是感受到了Lucius的鼓舞,Trelawney抬起頭,鼓起勇氣結結巴巴地向鄧布利多說道:「鄧、鄧布利多校長,我想……我已經經過了仔細的考慮。我現在只負責低年級的占卜課……按照我以前的經驗來看,一個人是完全可以勝任這份工作的……我,我想學校並不需要兩個占卜教教授。」說完,她白著臉,緊張地注視著鄧布利多。

  老人安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好半晌,這才輕輕歎了口氣。

  「Sibyll,我以為……你是熱愛這所學校的。我記得你曾經說過,這裏就是你的家……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你不再這樣認為了呢?」老巫師蔚藍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Trelawney,而後者顯然因此而顯得極度的局促不安。

  不過沒有讓她不安太久,老巫師接著說道:「……Well,不管怎麼說,我尊重你的意願。我記得Muggle們有個說法——強扭的瓜不甜。……噢,你得承認,他們有的時候也說得挺有道理的,不是麼?」

  老巫師笑笑,似乎是想要挽救一下僵冷的氣氛。

  似乎是沒有料到老巫師會首先讓步,Trelawney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不過沒容她細想一番,Lucius就搶先代她發言了。

  「噢,你能夠那樣想就太好了。我是不知道什麼Muggle的說法……但不得不說Merlin今天還是讓你神志清醒得很嘛,鄧布利多老校長。」尖酸似乎是斯萊特林的特質——又或者說,是當斯萊特林對上格蘭芬多時一定會顯露的特質。

  Snape雙手抱在胸前看著眼前的兩蛇一獅王的對峙,忽然發現斯萊特林的毒牙只有在遇上格蘭芬多時才會超水準發揮。

  噢,看來學校把這兩個學院安排在一起上課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嘛!——Snape撇撇嘴,告訴自己記得:如果下次Albus再排出兩院合上的課表他也許可以嘗試接受——當然,前提是課堂上因鬥毆所造成的一切損失都由格蘭芬多學院負責賠償。

  老校長沒有理睬Lucius,而是逕自繞過了他走到Trelawney面前——白金貴族的臉霎時臭了下來,不過下一秒,他立刻重新收拾好自己的表情,站到了一個隨時可以切入兩人之間的位置上。臉上帶著一抹微含譏諷與驕傲的微笑靜靜地看著正面相對的Trelawney與鄧布利多。

  在Trelawney緊張而又有些不安的注視下,老校長摸了摸鼻翼,慢吞吞地說道:「Sibyll,我答應你的離職請求了。」老校長慈祥地說道,當看到Trelawney如釋重負的表情的時候,他忽然話鋒一轉——

  「不過……因為剛才光顧著要追上你,我沒有把你的離職信帶過來,你知道的,若是沒有在信上作出批示你就還不算正式離職……不過……你們瞧,就好像Malfoy先生說的那樣,我也有一把年紀了,從辦公室到校門口的往返對我來說已經有些吃力了……唔,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份上,Sibyll,能不能陪我這個老傢伙走一趟呢?」

  鄧布利多笑眯眯地說著,臉上的微笑在其他三人眼中分明就是一隻狐狸的奸笑。

  Fuck Merlin!我剛才還看到他隨手把那封信給塞到左邊口袋裏的。

  Snape死死地盯著老校長長袍左側的口袋,心裏不禁為他這招以退為進打了個十分。

  一旁的Trelawney和Lucius也是一臉的鐵青——他們當然也不會相信老校長的這套說辭:把信落在辦公室了?聽他鬼扯,真要落下了一個「信封飛來」也就解決所有的問題了,鄧布利多只不過是借著這個說辭把Trelawney引到他辦公室去罷了!等可憐的小羊羔進了老獅子的巢穴……

  Snape敢用他心愛的魔杖發誓:等進了老傢伙的辦公室,那只名叫Trelawney的可憐待宰羔羊一定會被吞得一根骨頭都不剩!

  「我……」Trelawney試著想要開口拒絕,卻在發現四周圍觀人群的指指點點後猶豫了。正在她左右為難的時候,Lucius再度挺身而出。

  「去就去,一個斯萊特林是不會畏懼挑釁的。」在占卜學教授依舊有些猶疑的目光中,Malfoy家主驕傲地抬高了下巴,「別擔心,我親愛的Sibyl,我當然會陪著你。」

  他把自己的蛇頭杖交到右手,空出左手示意Trelawney挽住,而後,他拉著依然有些遲疑的前占卜學女教授昂首闊步地率先向老校長的辦公室走去。

  在經過鄧布利多身邊的時候,Lucius 的腳步頓了頓——

  「雖然很不想打擾你的得意,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個事實:鄧布利多校長,我,Lucius Malfoy,恰巧正是十二位校董之一。所以我希望你在做出任何決定之前請一定慎重考慮,否則我將不得不遺憾地以校方理事的身分對你的決定做出質疑……對於這樣傷害雙方感情的事情我是非常不希望見到的……所以,鄧布利多校長,為了不傷感情,也出於對你的面子的考慮,請務必謹慎言行。」

  說完,他冷哼一聲,帶著Trelawney旋風似的向前走了幾步,又仿佛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大聲地對不遠處的馬車夫喊道:「拉爾夫!你記得把Trelawney女士的行李都搬上車,我希望在我們回來的時候,能看到一輛隨時待命出發的馬車。」

  機靈的馬車夫跳了起來行了個禮,大聲地向他保證——無視一旁變得有些難看的鄧布利多的臉色。

  見狀,白金貴族得意地挑了挑眉,又側過頭沖Snape頷首示意,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


14 威脅(上)

  「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份上,Sibyll,能不能陪我這個老傢伙去一趟辦公室呢?」鄧布利多期待地看著Trelawney,一臉慈祥的微笑讓她覺得是那麼的刺目。

  該死的老蜜蜂……他是吃准了她不敢在外人面前顯露出自己的真實面目嗎?……哼哼,他怎麼就敢那麼肯定她不會就那麼把他頂回去呢?……呵,她要狠狠地把拒絕和嘲笑丟到老狐狸的臉上,看他是不是還能保持這得意的笑容……她要……

  驚覺四周投射過來的好奇與試探混合的視線,再加上耳邊傳來的竊竊私語聲,Trelawney的怒火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很習慣性地熄滅下去——

  呃……好吧!任何人在偽裝一個怯懦的人十六年之後多多少少總是會受到一點影響的,對吧?

  就在Trelawney為要不要堅持自己的決定與打破自己在眾人心目中成功的偽裝而天人交戰的時候,Lucius很義氣地替她解決了這個難題。

  「去就去,一個斯萊特林是不會畏懼挑釁的。」Malfoy家主的話給了Trelawney做最後決定的理由——噢,是的,一個斯萊特林是不該畏懼挑釁的。

  於是她挽住Lucius伸出的手,心安理得地將主權交付給Lucius,然後看著Malfoy家主盡興他的演出——Ah,Sweet Merlin!她不得不說,看到鄧布利多那只老狐狸在Lucius尖利的言辭下臉色發青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 ****** ****** ****** ****** ****** ****** ****** ****** ******

  Snape雙手抱肩站在鄧布利多辦公室裏靠近書架的一個較為偏僻的位置上,安靜地注視著眼前上演的這一幕鬧劇。他絲毫不擔心那三個正處於激烈爭執當中的人會注意到他——顯然雙方都為駁倒對方而絞盡了腦汁,根本不會有多餘的精力來注意到不起眼的他。

  哦,是的,不起眼。

  黑髮的魔藥教授確實是叱吒校園的風雲人物,但多年的雙重間諜生活也讓他學會了如何在需要的時候收斂起他那一身陰沉壓抑的龐大魔威好讓人們不會注意到他,這個小竅門幫助他在不經意間收集了不少的情報——比如此時此刻,他就有幸看到了Trelawney一改往日的怯懦冷冷地指責老校長的精彩場面。

  啊哈,看在Merlin的褲子的份上,誰來告訴他這個用長達十分鐘的不重複的言辭明裏暗裏將全霍格伍茲從頭到腳批評得一無是處(雖然其中部分關於那群白癡學生的愚蠢以及某些教師不檢點的言行舉止的精闢論述讓他相當贊同),並且兇悍得讓鄧布利多也不敢打斷她的敍述的女人到底是何方高人?

  Snape又一次仔細地打量了一遍正在激動地訴說著她這十六年來所受到的委屈以及不公正待遇的Trelawney。

  ——Welll,她顯然還是那個魔力微弱的Trelawney。事實上,Snape對於Trelawney身上那微弱得近乎Muggle的魔力十分好奇。即使她在全身掛滿了她所能佩戴的全部增加對魔力的吸引和捕捉的魔法飾品,可這依然不能掩蓋她那接近啞炮的魔力上限的事實——而這,也是為什麼從前他從不曾正眼看過她的原因。

  眾所周知,魔力的上限決定了一個巫師所能夠儲存的魔力的極限,並且這通常在巫師成年的時候就已經伴隨著魔力的覺醒而成形。成為一個強大的巫師除了必須擁有精准的魔力控制能力,巨大的魔力上限也是必不可少的條件之一。所以魔力上限像Trelawney那樣低弱的巫師是被人所看不起的,因為這意味著他們甚至連一個「清泉如水」都無法順利地釋放出來。

  ——這樣的一個半啞炮又能有什麼威脅呢?所以Snape並沒有將Trelawney列入自己所關注的人物的名單中。

  但Sibyll Trelawney顯然是個例外。

  並且,這個狡猾的斯萊特林很好地將自己偽裝成一個怯懦的弱者——比起奇洛那個白癡,不得不說前占卜教授的偽裝是如此的成功。她騙過了霍格伍茲的每一個人(當然,校長等人除外,他顯然是知情者),在斯萊特林蛇王的眼皮子底下大搖大擺了十幾年——直到她在禁林裏撕破了自己的偽裝。

  Trelawney在禁林裏借用他的魔力來進行預言,這一表現打破了魔力上限低弱者不能使用高深魔法這一常識現象。雖然不能使用本身的魔力,但她卻可以借用他人的魔力——這意味著,只要她擁有一些能夠提供強大魔力的道具,就能夠成為一個相當強大的巫師。

  是的,因為借用他人的魔力是一件和無杖魔法同樣困難的事情。它要求借用魔力的那一方對於魔力波動的控制精確到某種令人恐懼的細微程度——而這,顯然不是一個魔力低弱的人能夠做到的,因為再怎麼有天賦的人,也不可能在第一次就正確地把握到魔力的波動——這需要無數次的練習與揣摩。與此同時,天生魔力低弱的人(比如啞炮),他們的身體是無法經受強大的魔力的洗禮的。

  因此,Trelawney在禁林的表現揭露了兩個事實——

  首先,她並非先天魔力微弱。甚至,以她對魔力波動的精准把握,Snape敢肯定她曾經擁有過極其強大的魔力。這點已經得到了驗證:在他在將魔力借給Trelawney的時候曾經習慣性地檢查了一下對方的身體,發現她曾經受到過很嚴重的魔力反噬,而且是在相當年輕的時候。

  其次,Trelawney在失去魔力之後曾經得到過某位強大的巫師的幫助。因為借用他人的魔力是一門相當深奧的技術,沒有強大巫師的引導,一個失去了魔力的女巫再怎麼天才也是無法獨立辦到的。

  在Snape的認知當中,現存的巫師中能夠有能力做到這一切的,只有兩個人——鄧布利多和神秘人。

  雖然鄧布利多的態度讓Snape傾向於猜測是他幫助Trelawney掌握了借用他人魔力的方法,但出於保險起見,他還是需要調查一下這位元神秘的女占卜教授的來歷。

  為此,他還特地去查閱了Trelawney在學生時代的記錄——可惜的是,不知為何,霍格伍茲的所有記錄中都沒有留下這個奇怪的女人的名字。他很肯定Trelawney曾經和自己是同學,而現在他居然無法查到任何與她相關的記錄——很顯然,Trelawney的過往被人作了手腳,並且很有可能是一個「赤膽忠心咒」——絕佳的保密手段,嗯?

  這讓魔藥教授對於某人的來歷分外地好奇。看在同為斯萊特林的份上,他很樂意於和她交流一下關於借用魔力的心得與體會——事實上,如果不是顧慮到霍格伍茲是某只老蜜蜂的地盤,他可能早就沖去拉文克勞的占星塔向女占卜教授詢問這種神秘的魔法的種種資料了。

  哦,是的,他當然對於女占卜教授所掌握的關於借用魔力的知識感興趣。至於她的過往……難道有人真的蠢到以為他會那麼八卦地去打聽她是怎麼失去自己的魔力的麼?……哈!他又不是那群愚蠢而又魯莽的格蘭芬多蠢才們,只有不會看人眼色的獅子才會冒然追問對方的隱私。

  他,一個斯萊特林,才不會做出這麼失禮的事情來!……當然了,看在她與Lucius的關係如此親密的份上,為了確保對方不會對學校以及某個臭小鬼造成危害,適當的調查還是必要的——但絕不包括開門見山地審問他人的過往!以他斯萊特林的智慧,他有的是方法慢慢地、不動聲色地暗中監視一個沒什麼魔力的女人……Fuck Merlin,他要申明:這只是防範于未然,絕對絕對沒有打探某人隱私的意思!

  (Annie:教授,你就承認了吧!你其實還是蠻有八卦天賦的,不然當年你就不會向伏地魔洩露了那個預言,也不會因為好奇Lupin的身份而差點被狼人給襲擊了……當然,我並非指責你的這種性格。事實上,好奇心是每個偉大的科學家與發明者所必備的素質,與此同時,也是一個優秀的間諜所必須具備的基本素質。

  SS:……剜骨鑽心!)


15 威脅(下)

  "How dare you say that to me, Hmm?"(「你怎麼敢那樣說!?」)

  Trelawney不敢置信地望著鄧布利多,似乎她這麼多年來頭一次看清這個老人。

  就在剛才,這個該死的老蜜蜂居然膽敢對她說不讓她離開學校是為她好!?……是,伏地魔也許是會利用她,Malfoy家主可能也對她有所企圖……可是這不表示他——鄧布利多就可以借著這個理由將她繼續囚禁在霍格伍茲。

  「我為你服務了十六年!」她必須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衣襟才能防止那顆憤怒的心不會就這樣跳出來。

  「整整十六年!除了你允許的那幾次,我從沒有踏出霍格伍茲一步——即使我最好的朋友的葬禮我都沒有去參加。我遵守著我們的誓言,我是那樣一絲不苟地履行著它,可是你……可是你呢?當你發現Firenze那個替代品以後,你就毫不猶豫地撕破了我們的約定!你威脅我……要脅我……而現在你居然對我說你是為我好!?尊敬的鄧布利多校長,請你告訴我,究竟你所謂的那些善意到底是在哪里?嗯?為什麼我一點都看不到呢?」

  在怒火的驅使下,她一口氣列述了自己這十六年來在霍格伍茲所受到的種種不公平的待遇——他們或許永遠也無法理解:一個近似啞炮的人待在這個充滿了魔法氣息的地方所必須經受的是人們怎麼樣的歧視與欺辱。

  幾乎所有的教師都看不起她——包括鄧布利多本人,他們或有意或無意地輕視著她,並不經意地將自己的這種態度傳遞給他們各自的學生。所以她不得不在自己的課堂裏向學生傳授與占卜無關的知識——僅僅只是為了讓那些頑皮又沒有天分的學生不要在她的課堂裏胡鬧。

  同時,也為了贏取那可憐的一點她應得的尊敬。當然,她也可以選擇用精准的預言來博得學生的敬意與畏懼,但是她不屑——她,Trelawney家僅剩的繼承了預言血脈的神聖占卜師,又怎麼能和那些在街邊擺地攤的所謂占卜師一樣,屈尊降貴地去迎合那些愚蠢的學生?所以她選擇展示自己的學識——當個萬事通總比當個宮廷小丑來得好些。

  聽完她的敍述,在場的三位元巫師全部都沉默了。

  Lucius發出一聲輕微的抽氣聲,有些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語著:「……哦,Merlin在上!他們怎麼敢這麼對待你!?Siby……我親愛的Siby,他們怎麼敢這樣對待一位真正的預言家?難道那些教過你的教授們也都得了健忘症麼?他們怎麼能這樣對待你?……你是那樣的驕傲……」

  他依舊不敢置信地看著Trelawney,不敢想像這麼些年她在學校裏是怎麼熬過來的。她曾經是霍格伍茲的萬事通——真正的萬事通!才不像那個泥巴種的Granger,以為簡單地賣弄那些一知半解的知識就是所謂的萬事通了?

  他Lucius Malfoy所承認的萬事通永遠只有Sibyll Trelawney一個——博學而謙遜,從不賣弄自己的學識,對於每一個提問的人都能夠給予答案與指引,知曉身邊發生的一切,卻向來只安靜地保持旁觀……這才是一個真正的萬事通!

  所以他鄙視那個格蘭芬多,連帶的,也讓他的兒子對於那個小姑娘充滿了鄙夷——大人的態度在一定程度上是會被敏感的孩子們察覺到的,這點Siby又說對了!

  哦……Merlin啊!他只是想說……如果他早知道……如果他早知道這一切……

  「你不用在意,Lucius。這是我自己選擇的,我對此早有心理準備。」Trelawney搖了搖頭,制止了Malfoy家主的自責——這的確不關他什麼事。她和Lucius是好朋友,卻也不是那種深刻到可以插手她家務事的那種。待在霍格伍茲是她自己的選擇,她早就知道伏地魔會在不久以後倒臺,所以她才拒絕了那個人的邀請。

  而如果尋求Lucius的幫助,誰又知道那個人不會命令Lucius來拉攏自己呢?她認為,在當時的那種環境下,Malfoy家主身邊比霍格伍茲要危險得多,所以她才選擇了接受鄧布利多的保護。在接下來的幾年裏,當Malfoy家主為了解除魔法部與眾人對他的敵視與懷疑而奔波忙碌的時候,Trelawney深深地慶倖著自己的選擇——所以這一點都不關Lucius什麼事!

  「這些我忍受了十六年,早已得到足夠的應對心得。……再說了,我有必須待在霍格伍茲的理由。「她悄悄地瞥了一旁的黑色身影一眼,嘴角微抿:哦,是的。待在霍格伍茲可以近距離地看到Severus……只為了這個,這一切歧視就變得不那麼難以忍受了。

  「這些我忍受了十六年,早已得到足夠的應對心得。」Trelawney不以為然地聳聳肩,輕鬆的神態卻是讓一旁的幾個大男人有些無語。「我所介意的不是這個。令我無法忍受的是……」

  Trelawney頓了頓,再度轉身面向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校長,我想你應該還清楚地記得我們當初的約定。我以為,我這十六年來的一切表現足以說明我是多麼認真地履行著那個約定。可是,你呢?……你應當很清楚我的底線所在,也應當很清楚試探那個底線對我而言是多麼大的傷害。」

  也許是剛才的激烈敍述消耗了她大半的怒火,Trelawney此刻的語氣很平靜,只是,那微微顫抖的挺直身軀卻顯示了她不滅的怒火。

  老校長長長的白鬍子微微顫抖起來,藍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悲傷與無奈。

  「哦,Sibyll……我親愛的孩子,我不知道這些年裏你是這麼過來的……我沒有想到我們的不謹慎的言行會為你帶來這麼多的麻煩……我很抱歉……」老人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哽咽。

  「Sibyll,我從來沒有輕視過你,真的。你是一個相當厲害的占卜師……那時我聽到消息,說那人邀請你加入他的隊伍。雖然你拒絕了,可是我擔心……我害怕他會使用武力來強迫你屈服——尤其是當我聽到那個預言的時候。我很清楚如果讓那人知道了這個預言他會做出什麼……這個機會太珍貴了,我不想讓這個能夠擊敗他的機會溜走。所以我認為我應該把你留下來……是的,留在霍格伍茲,那兒是當時唯一安全的地方。那時的你,是那麼的困窘,我以為……把你納入自己的保護之下可以讓那個人不會來找你的麻煩……我沒有想到我們輕浮的態度會造成這麼惡劣的影響……」

  「我知道,」Trelawney迅速地打斷了老校長的自白,「我很清楚你當年的考慮,而且我也認為待在霍格伍茲是最好的選擇。你知道我在乎的不是這個……」

  再度回憶起在禁林裏的那場不愉快的交易,她開始無法控制自己的語氣。

  「你威脅我!用我最在乎的事物來威脅我!……你明明知道我並不會真的拒絕你提出的要求,我只是想要維持我那可憐的僅剩的一點兒尊嚴!可是你居然打破我們的約定,公然地用……用那樣的事情來威脅我!你怎麼敢……」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她閉上眼,仰起頭深深地吸氣。

  一時間,辦公室裏只聽得到她沉重的呼吸聲。

  好半晌,她這才睜開了眼睛,看上去已經平靜了下來。

  「在來這裏之前,我就對自己說過:我不會再接受任何的要脅了。因為屈服只會導致更深重的壓迫。而我能夠失去的已經寥寥無幾了……所以,我不會再接受任何的妥協了……決不。」

  聽完她的宣言,老校長抬起頭來,他蔚藍色的眼睛閃爍著霧氣。

  「Sibyll……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些小小的誤會。我沒料到你是這麼想的……我只是想要幫你一把……看著你這麼多年來的遭遇,我認為……你需要一些改變,至少,一個改變的契機。」

  他的話似乎觸動了Trelawney的心事,她抬起頭,哆嗦著蒼白的唇想要說些什麼,只是老校長搶在了她前頭一步。

  「我承認,我的手段的確是有些乘人之危。可是Sibyll,我是真的想要為你打算。我是一個老人,看到過很多的悲歡離合……也曾經親身經歷過那樣的分分合合……我知道看得到得不到的感受,更清楚一個人一輩子沒多少青春能夠用來揮霍……相信我,Sibyll,我只是不希望你在將來後悔。」

  老巫師的語氣裏透露著誠摯,也許是這份誠摯,讓Trelawney的表情變得柔軟了些許。

  「我接下來的話你也許不愛聽,可是我還是要說。」老巫師的語氣裏流露著嚴肅,「鑒於你對我的憤怒,我很擔心你會在不冷靜的情況下讓其他人乘虛而入。」

  他看了一眼一旁倚在書架上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的Lucius,滿臉的不贊同。

  「Sibyll,你應該知道那個人為了得到那個預言已經開始不擇手段。他甚至往Harry的腦袋裏塞幻覺!……就連Sirius也犧牲了……」

  提起Sirius Black這個名字,Trelawney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

  「Sibyll,你很重要……比你自己所想像的還要重要得多……我不能冒險,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因為Lucius的在場,他不能說得太多,但他相信Trelawney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因為她一臉蒼白,震驚地抬起頭望著他。

  「可……可我並不知道自己做出的預言啊……」Trelawney結結巴巴地說道,顯然很震驚。

  「他可以強迫你再一次的預言,Sibyll。他所關心的只是預言而已,才不會去管你是不是會因為重複占卜同一件事情而遭到反噬。」老校長不贊同地搖了搖頭,殘酷地指出了事實。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16 各退一步*Snape

  「Sibyll,你很重要……比你自己所想像的還要重要得多……我不能冒險,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

  鄧布利多的話提醒了Snape,他猛然想到一件事情:僅僅只是那一個預言就讓神秘人的反應如此激烈了……如果讓他知道了Trelawney的第二個預言……

  他驀地望向了Trelawney,發現她也是一臉的蒼白,顯然是想到了同一件事。

  「我……可我並不知道自己做出的預言啊……」她結結巴巴地說道,然而老校長卻殘酷地打斷了她。

  「他可以強迫你再一次的預言,Sibyll。他所關心的只是預言而已,才不會去管你是不是會因為重複占卜同一件事情而遭到反噬。」老校長不贊同地搖了搖頭,殘酷地指出了事實。

  Trelawney低下頭使勁地絞著她的手指,遲疑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地抬起頭來——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她就看上去仿佛憔悴了許多。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強迫我留在學校裏。」她疲憊地搖著頭,看來離去的意志堅決。

  「我的確不會這麼做。可是,Sibyll,你真的認為跟著你身邊的這個人就能夠獲得安穩平靜的生活了?你難道忘記他曾經的身份了嗎?忘記Malfoy家族一貫的名聲了?……你真的相信他不會把你獻給伏地魔?」鄧布利多犀利地指出道。

  Snape微微皺起眉,雖然他也認為老校長的話說得沒錯,可是看到他這樣咄咄逼人地壓迫著面色慘白的那個可憐女人,他還是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然而他並沒有為Trelawney說些什麼——鄧布利多對於斯萊特林出身的巫師向來特別苛刻,他並不認為另一個斯萊特林的聲援能夠起到什麼正面的作用。

  然而,他不出聲,不意味著其他人也不吱聲。

  「愚蠢的猜測。」冷不防,一個高傲而又帶著犀利的冰冷聲音插了進來。

  打斷老校長的是Lucius。他噴著氣從書架旁昂首闊步地走到Trelawney的身旁,用眼角傲慢地掃視著老巫師。

  「我和Siby是二十年交情的老朋友了,她現在有困難了我自然樂意幫助。Malfoy雖然對待敵人冷酷無情,可對待朋友卻也是肝膽相照的——不像某些人,表面一副與人為善的和樂態度,背地裏卻幹出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白金貴族傲氣淩人地說道,那尖酸但又指出了部分事實的刻薄話讓鄧布利多老臉也是一沉。

  而一旁的Snape都忍不住要為Lucius鼓掌了。

  優雅流暢的言辭、無可挑剔的理由……只不過,什麼時候斯萊特林也成為義氣的代名詞了?——他挑了挑眉,看不懂白金貴族這次在唱什麼戲。

  以他對白金貴族的瞭解,能夠讓他這麼挺身維護的,除了能夠帶來巨大的利益之外,還必須和Malfoy家族具有相當深厚的交情……他不得不承認,Trelawney這個女人身上的秘密真是越來越多了。

  ……也越來越引起他的興趣了。

  Snape烏黑的眼睛閃亮閃亮的,仿佛發現了一種前人所不知道的魔藥。

  被當眾如此毫不留情地痛斥——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在場的個個都是人精,哪有聽不出Lucius罵的是誰的道理?於是老校長蔚藍色的眼底閃過一絲陰鶩。

  「Lucius Malfoy,霍格伍茲的事務還輪不到你來插手。雖然你上一次僥倖逃脫了,不過,我想,有人會很樂意看到你再度自投羅網的。」

  似乎是動了真怒,鄧布利多在說完之後居然還放出了強大的魔力威壓——伴隨著老巫師的魔力四散,Lucius發出一聲悶哼。Snape隨即敏銳地察覺到:Malfoy家主似乎受了不輕的傷。

  再看看鄧布利多眼底浮現的「果然如此」的神情,魔藥大師立即了然:看來,昨天晚上在魔法部的那場戰鬥,Lucius有參與。

  出於多年間諜的經驗,他悄無聲息地上前了幾步,隨即從白金貴族的身上嗅到了一股濃重的藥味——憑藉著他那大師級水準的鼻子,他立刻就分辨出了夾雜在名貴的傷藥中的另一味藥劑。

  唔……這種藥劑相當珍貴,它的作用在於暫時壓制住人的傷勢——在一段時間內,再怎麼沉重的傷患都能夠行動自如,但是時間過後,就會遭受幾倍的疼痛侵擾。

  ……Lucius居然肯為了Trelawney動用這種藥物!?

  ——看來,兩人的私交還真的不淺。

  Snape忽然覺得,也許白金貴族此次前來並不是為了把女預言家帶去獻給神秘人,而是真的只是出於朋友的情誼來救助她。

  下一秒,他就自動將這個想法踢出了腦海。

  哦……Severus Snape,你一定是連續幾天得不到很好的休息而太過疲勞以至於開始產生幻覺了——他如此對自己說道。

  然而Lucius的呻吟卻似乎讓Trelawney做出了決定。

  「No,」她平靜地對威嚴的老巫師說道,纖瘦的身子奇異地不再顫抖。她擋在白金貴族的身前,面對老巫師的滔滔魔壓,態度出奇地鎮定。

  「我相信Lucius,相信他不會出賣我——因為這二十年,他從來不曾違背過與我的約定。Albus,我可以答應你,從今以後,我不會為你或者那個人中的任何一個做預言。你可以用赤膽忠心咒與我立下約定,但同樣的,你也無法再阻止我離開學校。」

  她的語氣平靜而又帶著一種堅決,雖然那副眼鏡滑稽依舊,卻遮擋不住她身上流洩出的高傲。

  「哦,我親愛的Siby,你不用在意他的威脅。作為一名校董,我也是有資格決定一個教師的去留的。我相信其他校董們一定也會贊同我的想法的——在同一崗位上放著兩個教師?……哼!誰知道他在打著什麼樣的齷齪主意呢?」Lucius唯恐天下不亂地插嘴嚷嚷道。

  然而老校長根本就不理睬Lucius的挑釁,他只是靜靜地望著Trelawney,而後者,也以同樣的倔強神情反瞪著他。

  良久,白鬍子的老巫師發出一聲深深的歎息。

  「Sibyll,你真的決定要這麼做麼?……我需要你,霍格伍茲需要你。」老人的眼中帶著哀傷與痛惜,卻顯然無法打動已經下定了決心的Trelawney教授。

  「是的,Albus。我想我已經決定了,我不能任人欺負——這是原則問題。」她堅持著,無視老巫師眼中深深的失望。

  「那麼好吧……來作約定吧!我們可以讓Severus作為保密人。」老巫師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歲,他轉過身,有些疲憊地說道。

  然而Trelawney搖了搖頭,「不,鄧布利多校長,Snape教授今天早晨剛剛從禁林裏單槍匹馬地把Uimbridge教授救出來,他現在的狀態顯然並不適合施展這個強力的魔咒。所以我認為還是由您親自施放比較恰當。」

  ——Trelawney的話讓Snape有些詫異地看向她——沒錯,自己是在禁林中被抽取了大量的魔力,但這個魔咒並不需要怎麼高深的魔力,只是Lucius在場,難保他不會為了自身的利益回去以後把他出賣給神秘人,到時候,想必那個人會逼迫他說出那個秘密,讓赤膽忠心咒失效,然後好逼迫Trelawney作預言……可這些和Trelawney本人並沒有任何的關係,她為什麼要替自己說話?……他可以理解為她是在為他的處境設想麼?

  ……還是說,她擔心他會向神秘人出賣她?

  一時之間,Snape覺得他益發地看不透這個前占卜學教授了。

  鄧布利多微微一愣,隨即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Sibyll……我沒有你想的那個意思,我只是……好吧,由我自己來作保密人也好……」老巫師抽出自己的魔杖,當著Snape和Lucius的面和Trelawney定下了赤膽忠心咒。

  ****** ****** ****** ****** ****** ****** ****** ****** ****** ******

  *出於公平起見,我認為還是有必要替已經人神共憤的鄧布利多澄清一些事情的:第一,他之所以說Trelawney很重要,不僅包括了那兩個預言的事情,還有著其他的考慮。

  因為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而Trelawney又在這個節骨眼打算離開學校……老巫師吃不准Trelawney是不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才打算閃人,出於慎重起見他不能那麼簡單就放人——這是一個上位者基本的考量。

  而且Trelawney還打算和Lucius Malfoy一起走的,這不能不讓老巫師擔心是不是Malfoy哄騙了憤怒中的Trelawney,然後打算把她獻給伏地魔。或許這在我們看來很荒謬,但那是因為我們知道Gene和Lucius還有伏地魔的關係,而從老巫師的角度來看,這樣的擔心是很自然的。

  此外,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第二個預言的開頭?

  「當不朽的死亡彙聚在一起的時候,最終的戰役將再度打響……」

  ——沒錯,這裏的不朽的死亡指的就是死亡三聖器。鄧布利多已經猜出這個了,並且他還猜出這其中至少有一件伏地魔的魂器。而老巫師所擔心的就是伏地魔利用Trelawney去尋找死聖——是的,就如同他所說的,他從來都沒有看輕過Trelawney的占卜能力,所以他認為那不僅僅能夠用來預言未來,還可以用來尋找死亡聖器等等……所以Trelawney很重要,他不能放任她就這樣離開。

  第二件需要澄清的事情,就是老巫師安排Snape陪同Trelawney去禁林的事情。

  沒錯,他的確是出於敲打Trelawney的目的,但也有小部分是為了撮合這兩個人。就好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他看到過太多的人情冷暖,所以在老巫師看來,Trelawney這種不讓Snape知道的彆扭愛情方式完全是一種對於自己大好年華的浪費,所以他才會想要把他們倆推在一起——當然,這並不說明他本意就是好的,但人的思維是複雜的,很難說老巫師到底是基於為了牽制Trelawney,還是為了撮合她和Snape才作出了這麼樣一個決定,但就結果來看,顯然是很糟糕的。

  第三,就是老巫師讓Snape來做赤膽忠心咒的保密人的原因。

  這次倒是Trelawney誤會他了。當時老巫師想到的是:他不久之後就會死去,而萬一這個咒語在他死亡之後失效了該怎麼辦?或者,鳳凰社需要Trelawney再度作出預言,抑或他們需要利用預言欺騙伏地魔的特殊情況下該怎麼辦?所以他才想到讓Snape做保密人而不是自己,並非出於什麼牽制之類的目的。

  ……之所以說了那麼多多餘的事情,就是為了讓大家對老巫師也能有個完整的觀感。我不希望我文裏的人物是片面的,我認為人都是複雜的,不可能是單純的黑或者白,所以我試圖表現出每個人不同的側面。或許討厭老巫師的還是占大部分(包括我自己),但我至少做到了對他的客觀,不是麼?  


17 各退一步*Trelawney

  「Sibyll,你很重要……比你自己所想像的還要重要得多……我不能冒險,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老巫師的話讓Trelawney 臉色不由自主地變得蒼白——給氣白的。

  他喵喵的……她說了這麼多那只老蜜蜂居然還死揪著不撒手?

  「我……可我並不知道自己做出的預言啊……」她裝出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結結巴巴地說道,盡最後的努力博取老巫師的同情。

  ——可惜對方並不吃這一套。

  「他可以強迫你再一次的預言,Sibyll。他所關心的只是預言而已,才不會去管你是不是會因為重複占卜同一件事情而遭到反噬。」老校長搖了搖頭,顯然不信任她這個樂觀的猜測。

  Damnned pantaloon! 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被老巫師指出了自己部分的企圖,Trelawney不禁有些忐忑起來:……該死的,這老狐狸該不會是看出自己的打算來了吧?

  是的,她會故意挑在這個時節離開,不僅僅是因為老狐狸利用Snape來要脅她的事情,也包含了她自己的私心。

  最終的大戰已經快要開始了,鄧布利多也快要死了——自從預言之後,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老巫師面相上的死印——天知道臨死的老蜜蜂會不會來一次死前的瘋狂?……再說了,老蜜蜂死了以後這個學校也就不再安全了,所以她才會決定從霍格伍茲抽身。

  她計畫得好好的:等Lucius把那個預言交給伏地魔之後,她再串通伏地魔演一出戲,假裝自己因為預言被抓,然後被折磨致死,等大家都忘記她的存在之後,她就可以用一個新身份恢復逍遙自在的生活了!

  可是,老蜜蜂如今這副不依不饒的架勢,卻讓她有些不安……難道,是她遺漏了什麼事情嗎?

  就在她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Trelawney猛然察覺到有一道銳利的視線深沉地盯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偷偷地瞥了一眼:發現黑髮的魔藥教授正以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著自己——這讓她的心不由得一蕩。

  鎮定!Trelawney!不過就是一個注視怎麼就讓你飄飄然了?他只不過是因為老校長的話才會看著你,因為他也擔心你把那個預言洩露給伏地魔……等等……那個預言!

  Shit Merlin!她總算知道疏忽了什麼了!——是Severus那該死的另一個身份!

  Trelawney心中一沉,不由得暗自懊惱:她怎麼把這個給忘記了?

  在被老狐狸設計的憤怒之下她居然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在她把那個預言的記錄交給Lucius之後,想必伏地魔很快就會知道……而以Severus在食死徒中的地位,他也很快會知道……她毫不懷疑老巫師會讓Severus去試探伏地魔對那個預言知道了多少……這種危險的試探很容易就會讓伏地魔察覺出些什麼……萬一他發現Severus的雙重間諜身份……

  Trelawney不敢想像那樣的場景。

  她很清楚Vody的性格,所以她從來都沒有把自己和Severus的關係透露給他知道。而在那個赤膽忠心咒的作用下,她很確信當年的事情不會被任何人發現……但這樣一來,萬一伏地魔發現Severus背叛了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採取殘酷的手段來懲罰他。

  ……哦,也許她可以去為他求情,但那樣一來Vody勢必就會知道自己對他的隱瞞。以Vody那多疑的性格,上次僅僅只是隱瞞自己對於Sirius的死的難過就被施了一個剜骨鑽心,那麼這次又會是什麼呢?……Avada Kervadra?哦,不不,Vody不會殺自己,他只會給自己來一個「一忘皆空」!

  然後,他會高高興興地殺死Severus……或許,動手的還會是失去記憶的自己……

  ——那比死還不如。

  哦……Merlin的裙子啊!她有沒有辦法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後悔?可是她已經把記錄了預言的項鏈交給Lucius了,一切已經覆水難收……

  ……她該怎麼辦?

  ****** ****** ****** ****** ****** ****** ****** ****** ****** ******

  Trelawney很幸運,她並沒有猶豫多久,就有人幫助她下定了決心。

  當Malfoy的家主在鄧布利多的魔力威壓下勉力支撐的時候,Trelawney就做出了決定——

  Malfoy家主是為了她才會帶傷前來與鄧布利多作對的,也是為了她才會硬撐著不在鄧布利多面前示弱的……他做了一個朋友所能夠做的一切,她不應當辜負他的努力。

  至於如何避免Severus與Vody之間的衝突……她總是能夠想到辦法的……大不了,就叫Lucius吃虧一點,偷偷地把預言告訴Vody好了,反正她也有辦法讓Vody不去追究Malfoy的懈怠的。

  想通了這一點,Trelawney平靜地站到了白金貴族的身前,替他擋住了魔力亂流的衝擊——雖然她本身沒什麼魔力,可是她依然可以簡單地控制靠近她身邊的魔力,比如,讓直沖向他們的魔力轉個向什麼的……

  鄧布利多靜靜地看著她,眼神變得黯沉而又危險,但她絲毫不畏懼地直視回去,輕輕地對老巫師搖了搖頭。

  「No,」面對老校長愈發洶湧的魔壓,她反而更用力地挺直了背脊,這十六年來,她首次對老巫師擺出這樣高傲的姿態——她已經許久沒有再顯露出這副樣子了。

  「我相信Lucius,相信他不會出賣我——因為這二十年,他從來不曾違背過與我的約定。Albus,我可以答應你,從今以後,我不會為你或者那個人中的任何一個做預言。你可以用赤膽忠心咒與我立下約定,但同樣的,你也無法再阻止我離開學校。」

  她對Lucius充滿信心,因為斯萊特林的驕傲是不允許他們背叛自己真正的朋友的信任的。

  「Sibyll,你真的決定要這麼做麼?……我需要你,霍格伍茲需要你。」鄧布利多哀傷地看著Trelawney,卻無法動搖她的決心。

  ……想用哀兵策略?一邊去吧你!我認識你已經多少年了?這套對我不管用啦!

  Trelawney在心底噴著氣想到,表面卻還是彬彬有禮地回絕著。

  「是的,Albus。我想我已經決定了,我不能任人欺負——這是原則問題。」

  沒錯,做人要有原則。因為一旦讓人發現你將不再堅持自己的原則,那麼妥協就有了理由,有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

  「噢,Siby,你今天真是表現得太棒了!」當終於坐上了Lucius那奢華的馬車,啟程返回Malfoy莊園的時候,Lucius興奮地誇獎Trelawney道。

  「不,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呐。」Trelawney輕聲說道,她轉過頭,遙望著已看不見蹤跡的霍格伍茲。

  「Lucius,我猜……我這次是真的傷了他的心了。」臨走的時候,那個老人的疲憊背影在她眼前揮之不去。

  面對Lucius不甚贊同的表情,她笑笑,漫不經心地感歎道:「不管怎麼說,是他在我最失意的時候拉了我一把,給無家可歸的我一個棲身之地。而我現在就這麼離去……想必令他很失望吧?」

  是的,那個老巫師雖然對待斯萊特林向來輕慢,可總算也稱得上仁至義盡……假如他沒有觸犯到她的逆鱗,或許她根本不會選擇這麼激烈的方式離去吧?……讓雙方都撕破了臉面,再沒了表面上的友善。

  「噢,Siby……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要是我受到那種待遇,肯定是一刻也忍不下去的……唉,我們斯萊特林裏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純良的傢伙呢?」Lucius用一種很誇張的語氣說道,把Trelawney逗得笑了起來。

  「呵呵,Lucius,你也別說我了……我看你自己不也很善良麼?……為了朋友不惜硬撐著重傷之軀與本世紀最偉大的巫師鄧布利多對峙的Malfoy……嗯?」

  白金色頭髮的貴族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傷口,撇撇嘴,有些不甘願地嘀咕道:「噢……拜託你就別提了!Merlin知道我有多後悔……你說,我怎麼當時就愣是沖到他面前去了呢?」Malfoy家主一想起老巫師帶來的強大壓力就一陣後怕——他當時怎麼就那麼勇敢呢?

  Trelawney笑笑,沒有回答白金貴族的問題,而是繼續轉頭面向了窗外——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座天平,在天平的兩端放著道德和私心。

  ——Trelawney相信,當把自己最重要的事物放到代表私心的那一端時,天平就會傾斜。

  沒錯,為了自己最重要的事物,人們是可以放下其他一切的。

  對每個人而言,最重要的事物的定義是不同的。

  鄧布利多的是正義,為了他所謂的大義,他可以利用一切他能夠掌握的人和事物;伏地魔的是淨化巫師界血統的大業,為了他偉大的純血計畫,他可以殺害成百成千甚至上萬的人;Trelawney自問沒有他們那麼偉大無私,她只是一個普通平凡的巫師。所以對她而言,最重要的是自己和自己所愛的人。

  她只想活得有滋有味,然後看著自己所愛的人也一樣開開心心就很滿足了。

  也許會有人說她傻:怎麼就為了一個男人付出了這麼多呢?——甚至,那個男人還不記得她!

  可是對於Trelawney來說,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她活了兩輩子,該享受的也都享受過了,對於功名的追求也都淡了,只惟獨這一件,因為不曾得到而心癢難安。

  可以這麼說——其他的一切,她舉手可得,唯獨這一件,是她求之不得的。

  所以也唯獨這一件,是她想要的,珍惜的。

  幸福的定義因人而異——有人因被愛而幸福,有人因相愛而幸福,也有人因去愛而幸福。

  而對於Trelawney來說,這種懷著期待與煎熬的守望就是幸福。

  寂寞而又美麗的幸福。  


18 信AND約定

  Snape望著Trelawney和Lucius漸漸消失在走道深處的背影,心裏忽然湧起了一陣說不上是什麼感覺的滋味——

  當年,為了救Lily,他向巫師界最受人尊敬的老巫師求助;老巫師答應了,不過代價是他的全部。只是,天意弄人,Lily最後依然沒能逃脫死神的魔掌,而他卻連求死也不能——因為老巫師要求他,為了Lily的孩子繼續活下去。

  而現在,在他心目中以見利忘義著稱的Malfoy家主卻為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敢於直面Dumbledore。一開始,他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這一切,於是他仔細地審視那個占卜女教授,試圖找出她身上究竟有什麼東西值得讓Lucius如此的奮不顧身……

  然而他失望了。

  怎麼看,Trelawney都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巫師,甚至,她的魔力還是那麼的微弱——或許她曾經擁有過強大的魔力,可如今她只是一個近乎啞炮的巫師……哦,或許她的占卜天賦令人垂涎,可是看看Dumbledore對待她的態度,就可以看出那也並非什麼價值大得讓人利令智昏的能力。

  那麼……究竟是什麼讓一個Malfoy做出了如此冒險的行為呢?

  Snape研究了半天,不得不挫敗地承認:Lucius僅僅是基於友情才會來説明Trelawney。

  而後,Trelawney為了Malfoy而挺身直面Dumbledore的行為也給Snape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個最偉大的格蘭芬多,為了提供微不足道的幫助而索取了他的全部;而兩個他一向輕視的斯萊特林,卻為了友誼而彼此奮不顧身……

  哈!那他當初又是為了什麼跑去求助格蘭芬多的?

  Snape覺得很諷刺,不僅僅是對在他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幕,更是對他年少時曾經做過的選擇感到無比的諷刺。

  如果當年,也能有那麼一個斯萊特林挺身而出……

  不,更應該說,如果他當年能夠試著向自己的斯萊特林朋友求助,而不是自以為是地認為斯萊特林是自私的……

  那麼事情的結果,是不是就會有所不同呢?

  Snape不知道,他只認識到一件事——

  原來,一直以來看輕斯萊特林的那個人卻是他自己。

  「Severus,你說……我做錯了麼?」

  就在Snape品味著自己的苦澀的時候,耳旁冷不防地傳來了老校長低沉的話語。他轉過身,看到白鬍子的老巫師難得的意興闌珊的模樣——看來,Trelawney的決絕離去對他打擊不小。

  ……還是應該說,在學校裏發生了那麼多不在他掌控之下的事情讓老巫師那格蘭芬多的正義感受到創傷了?

  Snape帶著點惡意地想到——他無法不這麼想,尤其是在經歷了剛才一系列的事件之後,他對於自己的選擇前所未有地猶疑。

  不過,在老巫師那雙蔚藍色眼睛的注視下,他還是平靜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不……我並不那麼認為。」他給出了一個模糊的答案,因為站在Dumbledore的角度來看,那麼做也許是很理所當然的,但對於被他控制利用的人來說那滋味可不怎麼好受——他自己就深有體會。只不過Trelawney比他有勇氣有決斷,也更了無牽掛,所以可以痛快地選擇離去。

  不過老巫師顯然並不滿足於這樣簡單的答案,他不依不饒地追問著:「Severus,我可以冒昧地問一個問題麼?」

  ——既然覺得冒昧那你就別問啊!

  Snape很想噴著鼻息甩出這麼一句,不過最終他還是努力地將已經到達舌尖的譏諷咽了回去,抿了抿他那薄唇,用接近沒有的幅度點了點頭。

  好像沒有看到魔藥教授的不情不願,Dumbledore盯著他那雙漆黑的眼睛問道:「Severus,你會永遠站在我們這邊麼?……你會就這樣一直反對那個人麼?」

  看來,經過Trelawney的事件,老巫師是有些怕了——Snape挑了挑眉,有些了然地想到。

  ……說到底,Albus Dumbledore也只是一個魔法高強的巫師罷了,他畢竟也是人,也會有煩惱和憂慮。

  這麼一想,Snape忽然覺得老巫師變得有那麼點可以理解了。於是他的嘴角浮現了一個細小的可以被稱為譏笑的旋渦。

  「Albus,你在說什麼笑話?我以為,我早已在十六年前就告訴過你我的決定了。」

  聽到魔藥教授含蓄的肯定回答,老巫師臉上的陰沉似乎消去了不少。他站起身,在書桌前小步地走來走去。

  Snape有些詫異地看著老巫師的奇怪舉動——因為這通常是Albus要做出一項重大的決定時才會有的小動作。於是他屏息靜氣地注視著,等待著老巫師做出他的決定。

  一時之間,滿屋子都是靜默,只有Fawkes啃魚骨頭所發出的細微嗒嗒聲以及老巫師嗡嗡的腳步聲。

  作為一個格蘭芬多,鄧布利多並沒有花多久就做出了決定——

  「Severus,我有東西要交托給你。」

  老巫師說著,舉步就向書架走去。

  Snape一愣,抬起頭有些不解地望著老校長——只見他對著書架低聲地施放了一個咒語,隨即從書架中掉出了一個白色的信封。老巫師拿著信封走到魔藥教授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將那個白色信封交到了魔藥教授的手上。

  「這個是……!?」Snape低頭一看,頓時被信封上熟悉的字跡嚇了一跳。他抬起頭,有些倉惶又有些不解地望著老校長,尋求著答案。

  然而老巫師並沒有說什麼,他只是輕輕點頭並握住了Snape的手,以免他在激動中毀損了信封。

  「沒錯,這封信是Lily Potter寫給我的。我現在將它交給你保管,但是你只有在我死後才能夠打開它——我在上面施了咒,只有當我死後信封才能夠被打開。」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Snape感覺到老巫師握著自己手的力道猛然加重了——

  「……Severus,你要答應我,向我保證,你會小心妥善地保管好它,並且在看完信之後不會將這個秘密告訴其他人。」

  ……究竟Lily在信裏面說了什麼?居然讓老巫師慎重到要使用赤膽忠心咒的地步?

  望著老巫師魔杖頂端那熟悉的紅光,Snape有些猶豫——他不習慣於對未知的事情做出承諾,但片刻之後,出於對Lily和老巫師的信任,他還是緩緩地點了點頭。

  「我保證,Albus。」

  當咒語在兩人之間聯結的紅色光輝映亮了魔藥教授那深沉堅定的黑色眼睛時,老巫師欣慰地笑了,仿佛解決了一個什麼天大的難題。

  ****** ****** ****** ****** ****** ****** ****** ****** ****** ******

  看文的到這裏都應該猜到了。

  沒錯,Lily正是Trelawney的保密人,而那封信也的確是那個秘密的關鍵。

  我說過不會讓教授一直被蒙在鼓裏的,所以他會知道的……只不過,老校長顯然已經又設下一道屏障了,至於他為什麼這麼做……我只能說,一半出於好意,一半出於警惕。

  後文會提到,為什麼老鄧一直對Trelawney那麼警惕。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19 家族聚會

  就如同典型的純血古老世家那樣,Malfoy莊園建在田野鄉間,保留了一片面積龐大的園林。繁茂的樹林、高大宏偉的大宅……噢,是的,當然還有無數的雕塑廊道以及神秘的隱屋。

  每天下午三點的時候,Malfoy家的女主人Narcissa就會在庭院中央那塊草坪上最好的位置擺上桌椅,鋪上潔白的亞麻布,然後Trelawney就會幫助她一起將剛烘烤出爐的熱騰騰的小點心放到桌子上。之後,兩個女人會悠閒地坐在太陽底下一邊喝下午茶一邊閒話家常;有些時候,無所事事而心血來潮的Malfoy家主也會加入到茶話會中;而至於小Malfoy?雖然他是很垂涎那些精緻的小點心,不過霍格伍茲並沒有寬鬆到為了下午茶而放一個學生回家的地步,而使用門鑰匙或者飛路粉……前者即使富裕如Malfoy也承受不起,後者則因會嚴重損毀形象而遭到了小Malfoy的堅決抵制。

  對於Trelawney來說,這樣的日子簡直就是理想中的天堂啊!

  可惜,美好的時光總是這麼短暫——這天下午,當貓頭鷹在半空滑翔而過並扔下一封信破壞了她們的下午茶的時候,Trelawney禁不住這樣想到。

  而這樣的感想,在她打開信封以後變得更為強烈了。

  「啊哈,他們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放下展開的信筏,Trelawney挑了挑眉,嘴角扯出一絲充滿譏諷的冷笑。

  「Siby,信上說什麼了?」Narcissa關切又帶著點好奇地問道。Sibyll的朋友很少,而知道她目前在Malfoy莊園的更是用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在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之後,剩下的那個送信人就呼之欲出了。

  「還能是些什麼呢?……我早就說過鄧布利多那老狐狸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我的,他一定會有所動作——果然,才過去了一個月,他就已經出手了。……不過說真的,Narcissa,你真該看看他給我送來了什麼。」Trelawney聳聳肩,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角,隨手將那封信扔到了桌子上。

  Narcissa有些好奇地拿過信,展開看了一眼就發出一聲驚呼。

  「噢……我真不敢相信這個……Merlin啊,Siby……他是怎麼做到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Narcissa吃驚地看著那個信封,好像那信封上印著老校長的裸照。

  而這個令兩個女人都有些措手不及的信件只是一份樣式樸素的邀請函,然而那上面印著的家族徽紋卻是兩個女人都相當熟悉的——因為,那正是Trelawney使用了16/17年的花紋,Trelawney家族的徽紋。

  而這封有些詭異的信上寫的也只是那麼寥寥幾行字——

  致Sibyll小姐:我很榮幸地邀請你參加9月1日(明天)傍晚七點在Trelawney大宅舉行的Trelawney家族聚會。為了準備充分,我們希望你能夠在6點45分到達。

  此外,本次聚會是一次正式聚會,請謹慎選擇你的著裝以及同伴(我們希望你不要攜帶太多的朋友,這是一次私人性質的聚會)。

  最後,謹恭候你的大駕。

  Accra D. Trelawney「噢,Siby,我不得不說,你祖父的貴族禮儀真的修得很糟糕啊!看看這封粗魯的信!他不僅不注明你的姓,居然還提出這樣那樣的要求……他以為他在和什麼人說話?一個未成年的小巫師?」嫌棄地看著那封信,Narcissa有些不滿地皺眉說道。

  「哦,你不用為此感到生氣,Narcissa。至少這下我很確定這封信是他親手寫的了——除了那個老古板,還有誰能夠以這麼一副理所當然地口氣寫出這麼自以為是的邀請?……哈,也許在他看來,他親自寫信邀請我這個被逐出家門的可憐女人本身就是無上的光榮了吧?」Trelawney沖Narcissa晃了晃那個信封,隨即就不再感興趣地將它丟到了桌子的一角。

  「那麼……Siby,你會去嗎?」Narcissa遲疑了片刻,終究是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

  「看心情。」Trelawney用力地將自己拋進了柔軟的扶椅中,半眯起眼睛懶洋洋地說道。「不過我對鄧布利多是怎麼說服他的很感興趣——要知道,那個老爺子的古板脾氣我再清楚不過了!以他那執拗勁頭,想要勸他改變主意……呵呵,鄧布利多果然不愧是本世紀最偉大的巫師啊!」

  等到Lucius晚上回來的時候,Trelawney已經做出決定去出席明天的聚會了。出於安全起見,Malfoy的家主堅持自己必須隨行,這讓Trelawney不由得感慨:人家都說Malfoy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吸血鬼……可為什麼你Lucius Malfoy偏就有當萬能保姆的傾向呢??

  ……我總算是知道為什麼Draco會變成那麼驕縱的小少爺了——明明Malfoy家的家規那麼嚴……原來是被你慣出來的啊!……我看你乾脆去做全職保姆算了!

  (我還是不習慣寫中文的邀請函= =……附上英文版的,你們覺得哪種好就湊合著看吧!)

  ----------------Invitation-----------------

  Dear Mrs Sibyll,I'm in great honor to invite you to take part in the famliy gethering of Trelawney in Trelawney Farm on 7:00 pm, Sept. 1st. And it will be a great pleasure if you could come at 6:45 pm.

  As you may be aware, Trelawney has a high reputation over the world, thus we expect you to dress in formal. Of course, you can bring your partners, but no more than one. It'll be plenty of time to get everything ready if you get in time.

  Anyway, I look forward to hearing from you soon.

  Yours sincerely,Accra D. Trelawney

****** ****** ****** ****** ****** ****** ****** ****** ****** ******

  第二天傍晚的六點三刻,Trelawney偕同Lucius準時地出現在Trelawney莊園的門口。

  「哦……真是可怕的品味……我猜他一定是請巨怪來做的裝修。」抬頭打量了Trelawney莊園幾眼,白金貴族就皺著眉發表了他的看法並拒絕踏入這樣一個「以巨怪的品味裝修的老舊大屋」。

  「哈!我沒時間和你在那裏對超過一百年的裝潢發表看法,如果你不想進去我可以一個人去……」看著白金貴族的磨磨蹭蹭,Trelawney挑了挑眉,提出一個折中的意見。

  「噢,不不不!Siby,你怎麼可以讓一個Malfoy做出如此不紳士的行為呢?……我只是需要一點點時間為自己做個心理建設……」看到Trelawney要走,Lucius連忙拉住她說道。

  抬手看看時間,Trelawney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噢,得了吧!我們得馬上進去……以那個老古板的脾氣,他說6點45分到,哪怕只遲到了一分鐘他都會直接把我們掃地出門……Lucius,我是否可以認為你更希望看到自己被不光彩地趕出這樣一座被你評論為巨怪品味的老房子的情景?」

  她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向大門走去,留下白金貴族一臉糾結地站立在距離莊園三步的門外躊躇著……最終,他還是選擇了進入——比起忍受巨怪的品味,被巨怪品味的人趕出去更為恐怖。

  憑良心講,Trelawney家的大宅雖然有些古老,可也沒有Lucius講的那麼恐怖——噢,或許和奢華時尚的Malfoy莊園比起來確實差了許多。不過對於普通人來說已足以應付場面。

  「……其實裏面比外面好多了。」看著以米灰色作為底色的牆紙以及暗綠色緞面的傢俱,Lucius的臉色看上去好多了,他甚至放慢了腳步,好仔細地看一看掛在走道兩側的那些肖像畫。

  「一會兒有的是時間讓你研究這裏所有的一切。現在,我們沒有時間了。」用力地扯著Lucius被她挽住的右手,Trelanwy大步地向著大堂走去。

  還沒走進大堂,他們就被早已等候在一旁的House Elf給引領到了書房——

  在那裏,一個削瘦嚴肅的黑袍老人正等著他們。

  老人有著與鄧布利多不相上下的長長的花白鬍鬚,灰藍色的眼睛裏閃爍著憂鬱與陰沉,他臉部的線條很硬,配合他薄如刀削的唇,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一種非常死板的感覺。看到Trelawney和Lucius依然挽在一起的手,他有些不悅地眯起了眼睛。

  「Sibyll,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不懂得收斂你那輕浮的性子。」

  他的聲音如同他的人一樣冰冷堅硬,就好像最堅固的花崗石,帶著一種不可改變的堅持己見。

  在他目光的示意下,Trelawney很知趣地鬆開了自己的手,彎腰向老人行了個禮。

  「很高興見到你一切安好,」頓了頓,似乎不知該如何稱呼對方,Trelawney抿了抿唇,最後還是這樣喊道:「祖父。」

  對於她的猶豫視而不見,老人緩緩地點了點頭,又用嚴厲的目光將她細細地審視了一番,而後,皺起了眉。

  「我記得,我給你寄去的可不是這樣一套衣服。」老人打量著她身上那套湖藍色的雪紡輕紗長裙,語氣淡漠地說道。

  「哦,是的。不過出於對您的尊敬,我還是認為我應該穿上自己最好的禮服,您認為呢?」

  對於老人的冷淡視而不見,Trelawney的語氣一如既往的輕快——顯然是對於應付這樣的場面有著足夠的心得。

  Lucius記起那條隨後寄過來的大紅色滌緞拖地長裙,那上面綴滿了繁複的繩結以及褶皺,Totally-Out-of-Date!唔……假如他是Siby,他也不會選擇穿那條起碼過時了二十年的禮服的——更別提Siby最討厭的顏色就是紅色了……她從來都不曾穿過正紅色的衣服!

  作為Siby唯一的親人,卻連Siby喜歡什麼顏色都不知道……更別提就是他二十年前把失去了魔力正是最無助的Siby給逐出了家門……

  ——Lucius發現,他越來越看對面的老人不順眼,而從對方的眼神中,他可以看出同樣的憎惡情緒。

  沉默地盯著兩人看了好一會兒,這個陰沉的老人沒有理會Trelawney詼諧的辯解,而是逕自起身向了門口。

  「我希望你這二十年裏沒有忘記我教過你的那些……現在,跟我來。」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停了停,補充了一句——

  「就你一個人,不包括你身後那個一臉臭屁的男人。」

  「可是,祖父……Lucius是我今天帶來的客人……」Trelawney驚訝地抗議道。

  「你可以讓他到處轉轉……我相信他一個人也能夠玩得很盡興。」無視Trelawney的抗議,老巫師一把拉住錯愕的女人的手,大步地向著大廳走去。而Trelawney只來得及向Lucius遞去一個抱歉的眼神。

  ……我益發地肯定我和這個地方不合拍。

  望著消失在門口的身影,白金貴族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克制了自己往這個破地方扔上一個「烈火滔天」(原創咒語,效果類似於差點燒毀有求必應室的那個黑魔法火焰龍)。哦哦……Lucius,冷靜,畢竟這裏不久之後就要屬於Siby了,他不該損毀朋友的財產。

  不過……真難想像這樣一個老古董居然和Siby有血緣關係……也許他夫人曾經和另一位高貴的紳士發展了一段超友誼關係?噢,對,這個老頭看上去就好像一塊石頭,有哪個女人會樂意與一塊石頭□呢?——惡意地將一個男人最不名譽的詆毀加到Trelawney家主的身上,Lucius的嘴角揚起了一絲邪惡的微笑。

  Yes,他可以玩得盡興——以Malfoy的名義起誓,今天在場的每位來賓都將有幸聽到Trelawney家主精彩的過往「情史」,他們都會和他一樣得到充分的娛樂的……

  就讓他知道,得罪伏地魔頂多被Avada Kedavra;而得罪一個Malfoy,就連Avada Kedavra都是奢望。


20 進行中的聚會

  Accra D. Trelawney,現年一百零六歲,是一個以古板和嚴肅著稱的老巫師。

  老Trelawney有兩個孩子,大女兒嫁給了一個傲羅,而小兒子在婚後第三年的一場旅行中因為意外而喪生,與他一同遇難的還有他的妻子,Sophia家族的Jiessie,只留下了他們六個月大的獨生女——Sibyll Trelawney。

  於是老Trelawney不得不將小Trelawney一手撫養長大。

  他是巫師界中堪稱活化石的保守派代表,並且為人嚴厲。在孫女還很小的時候,他就開始對其進行魔法教育,並且,其嚴苛的程度足以令霍格伍茲最聰明的拉文克勞都叫苦不堪。所幸小Trelawney天資過人,不僅從不反抗她祖父的斯巴達式教學方式,更是自發地去學習這些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孩子應當接觸的知識。

  與此同時,小Trelawney似乎繼承了近百年最濃郁的Trelawney家的預言血統,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就能夠輕鬆地玩轉各種小占卜魔法——而這,讓老Trelawney看到了振興家族的希望。

  所以,直到小Trelawney17歲成年之前,老Trelawney都將她視作自己最得意的接班人。

  可惜天意弄人:被寄予了極高的期望的小Trelawney卻在17歲魔力覺醒之前因為一起意外而導致魔力提前覺醒,並因此而對身體造成了極大的損害,變成了一個近乎啞炮的存在。

  得知了這一消息的老Trelawney做出了一件讓其他巫師震驚的事情——他不僅沒有去探望自己尚臥床在聖芒哥治療的孫女,更是在第一時間寄了一封信將其逐出Trelawney家族。

  更令人髮指的是,他還向霍格伍茲學校寫信,宣稱他將不會再負擔小Trelawney的學費。

  要知道,當時的小Trelawney還只是一個六年級的學生,她母親的家族雖然對她的境遇深表同情,但他們的資助畢竟杯水車薪——而小Trelawney就讀的又是斯萊特林學院——四大學院中開銷最大的那間!

  老Trelawney甚至還向學校建議:鑒於小Trelawney已經成為半啞炮的事實,學校不應當在她身上再浪費更多的人力與財力。所幸校長鄧布利多很堅定地拒絕了他的要求,並向小Trelawney提供了一筆數目不小的獎學金——而小Trelawney也確實爭氣。憑著自幼打下的扎實基礎以及沒日沒夜的瘋狂刻苦,她以筆試滿分實踐勉強通過的成績順利地從霍格伍茲畢業了。

  不過畢業之後的小Trelawney卻遭遇了不小的尷尬:鑒於她半啞炮的事實,幾乎沒有什麼地方願意雇用她。在近一個多月的尋找工作未果之後,懷揣著最後的十個金加隆(這筆錢足夠小Trelawney寄宿在豬頭酒館一個月)毅然離開了英國。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有人說,她去了Muggle的世界,也有人說她去了大洋彼岸的另一片大陸,還有人說在古老神秘的東方見過她……

  總之,三年之後,小Trelawney 風塵僕僕地歸來了,並且帶回了一種能夠借用他人的魔力進行占卜的魔咒。而後,她回到母校應聘,被錄用為占卜學教授——不過據小道消息透露:她當年屬意的課程是魔法廚藝課,可惜巫師考試並不涉及這一門,因此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選擇了占卜學。可能是因為這個關係,她在對待這門課的態度上並不怎麼認真負責。

  ……不管怎麼說,作為一個半啞炮,能夠有這樣的成就足以值得小Trelawney驕傲了。按理說,老Trelawney應當對於自己的孫女感到滿意的——畢竟,雖然小Trelawney本身失去了強大的魔力,但光憑她發明的那個占卜魔咒就足以令她揚名占卜學界。更何況,她其後還在霍格伍茲擔任占卜學教授——這一切,足以配得上Trelawney的名聲了。

  老Trelawney也曾經有想過重新接納小Trelawney。只是,一來當時正值伏地魔橫行的年代,出於安全等因素考慮,鄧布利多設法說服了她不要把這個魔咒公佈於眾——

  而這,令老Trelawney憑藉這個重振Trelawney家族名聲的打算落空;其二,小Trelawney拒絕了老Trelawney關於籠絡學生以及在她的學生間提高Trelawney家族的影響力的提議……這樣的零零碎碎的小爭執令老Trelawney很不高興。於是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最近幾年,伴隨著Trelawney家族的日漸冷清,老Trelawney的健康狀況也每況愈下……種種跡象都表明,為Trelawney家族確立一位新家主已經迫在眉睫。

  ——以上的這些情報,是Lucius Malfoy在這半個小時的轉悠中打聽到的消息。

  以Malfoy家主的精明,自然猜得到Trelawney家主打的是什麼算盤:Trelawney家族目前僅有的直系子孫只剩下Trelawney和她的表姐。雖然Trelawney的魔力微弱,但她的能力、資歷以及身份足以彌補這項不足。

  除此之外,她的姨夫雖然是個傲羅,卻擁有四分之一的Muggle血統,也就是說,她的表姐實際上是八分之一Muggle血統的混血——這對於追求純血的古老巫師世家來說絕對是致命傷。可以說,如果老Trelawney不想讓Trelawney家的預言血脈急速淡薄,他唯一的選擇就只有小Trelawney。

  不過,老Trelawney為什麼要選擇現在這樣一個微妙的時機將這件事擺上臺面呢?

  表面看來似乎是因為老人急速惡化的身體,可白金貴族卻分明嗅到了一股子陰謀的味道。

  雖然只是在公共社交場合的匆匆幾瞥,老于世故的白金貴族卻也自然看得出這一大家子旁系親戚對於這個沒落家族尚餘的那些價值的垂涎。如果老Trelawney提出讓Sibyll重新成為繼承人,勢必將遭到他們的百般阻撓。

  不過Sibyll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以那條斯萊特林蛇的狡猾與高傲來說,這群親戚在她眼中只不過是上不了臺面的小丑——而且,以這兩人之間的冷漠關係,Sibyll想不想接過這個燙手山芋還是一個未知數。

  ……不過,不管Sibyll的意願如何,可以預見——

  今天的這場聚會勢必會掀起不小的風波。

  ****** ****** ****** ****** ****** ****** ****** ****** ****** ******

  Harry Potter努力地將自己縮在角落裏,雖然有隱形斗篷的遮掩,他還是忍不住擔心自己是否會被站在大廳正中央靠前的白金色頭髮的Malfoy發現。

  噢……Merlin啊Merlin……為什麼Malfoy會出現在這裏?

  扯了扯勒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難的領結,Harry有些頭疼地撓了撓自己那頭好不容易才打理得整齊了點的亂髮,又轉過頭繼續將好奇的目光投諸在站在大廳正前方講話的陰沉老人身邊的那個穿湖藍色衣服的女人身上。

  他無法克制自己對於那個女人的猜測與好奇心——而事實上,他今天之所以會在這裏也是因為這個女人。

  就在一個小時前,鄧布利多忽然出現在他姨媽家的門口,無視Petunia姨媽的尖叫和Vernoon姨父的咆哮,只是草草地向他們交待了要帶他離開一個晚上便將他幻影移行到了鳳凰社的總部。之後,老巫師讓克利徹(Black家的House Elf)拿來了一套不知從哪里找出來的禮服讓他穿上,就又匆匆忙忙地帶著他來到了這裏。

  直到踏進這幢大宅子的大門,見過了那個陰沉嚴厲的老巫師之後,鄧布利多這才告訴他:原來,他們來這裏是為了找他的教母。

  「可、可我已經有Sirius了啊……」Harry結結巴巴地說道,翠綠色的眼睛瞪得老大,顯然被這個驚人的消息給嚇到了。

  「噢……是的,Sirius當然是你的教父。」老巫師溫和地說道,蔚藍色的眼睛從半月形的眼鏡後隱隱露出了幾分細小的悲傷,「不過,這並不妨礙你再擁有一位教母,不是麼?」

  看著Harry依舊不敢相信的表情,老巫師歎了口氣繼續說道:「Harry,我想你知道你的母親Lily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她是那麼的愛你,所以她拜託她最好的朋友做你的另一位教母——秘密的。」

  「可是……為什麼這十六年來她從來沒有出現在我面前過?」Harry注視著老巫師的眼睛問道。他依舊不能從失去Sirius的悲痛中走出來,如果老巫師以為只是簡單地再給他一位教母就可以撫平他的傷痛……他要說,Fuck 見鬼的 Merlin去吧!

  「噢……她……嗯……有些小小的麻煩……這些麻煩讓她不能隨意地離開她所待的地方。不過,她確實對你很關心。當年,她甚至向我提出過要代替Lily撫養你……不過我說服了她把你交給你的姨媽……並且,出於對她自身的安全的考慮……你知道的,我們那時還不知道誰是真正的告密者,所以在和她商量了以後,我們決定繼續保守這個秘密。」老巫師輕聲說道,只是那目光到最後不知為何有些遊移。

  「所以……大家都不知道我還有另外一個教母,對麼?」Harry輕聲問道,「……那麼,Sirius知道嗎?」

  遲疑了片刻之後,老巫師緩緩地點了點頭。

  「我想Sirius應該是知道的……此外,那次他闖入霍格伍茲之後應該就是被她給藏匿起來的……」老巫師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不過被年輕的黑髮少年給打斷了。

  「等等!我沒有聽錯吧?鄧,鄧布利多校長……你是說……她在霍格伍茲!?」Harry興奮地問道,就連聲音也不自覺地放大了不少。「噢……以Merlin的名義,我簡直不敢相信……噢……」少年低聲地呢喃著,蒼白的臉因情緒激動而變得通紅,原本的排斥以及異樣因為這個意外而暫時被拋在了腦後。

  「噢……你,呃……鄧布利多校長,我是說,我有沒有見過她?……她是哪位教授呢?……我希望是Mcgonagall教授……或者Hooch夫人也行……」等不及聽到老巫師的回答,他開始興奮地自顧自地猜測起來。

  老巫師看著激動的少年,眼中不易令人察覺地滑過了一絲憂慮與愧疚。

  「你當然見過她……事實上,你很快就可以再見到她了。我想我應該讓你自己去發現她的身份……所以請允許我這個老頭子暫時保留一下這個秘密。」老巫師狡猾地說道,隨即看到年輕的小巫師失望的表情。

  「噢……當然,為了給我們親愛的女士保持一個驚喜,我認為,你可能會需要這個。」老巫師抖了抖手,於是Harry立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隱形斗篷出現在他手中。

  「我想你應該願意也你的教母來個意外的驚喜,對不對,Harry?」老巫師故意露出了一副惡作劇的表情,他知道這對年輕的小巫師來說尤其有吸引力——果然,他看到黑髮的小巫師用力地點點頭接過了斗篷,那張小臉因為興奮而佈滿了紅暈。

  在吩咐了Harry不要離開原地之後鄧布利多就藉故有事離開了。臨行前,老巫師告訴他,他應該能夠認出他的教母來——於是Harry只好一個人心癢難耐地待在這個令人不自在的地方焦急地等待著。

  然而,不久之前,他卻忽然在人群中發現了Lucius Malfoy——Draco的父親!對於這個食死徒的出現,Harry在吃驚之餘,心底不禁浮起了一種隱隱的不安……

  而這種不安,在看到跟隨那個黑袍老巫師之後出現在正前方的那個女人之後達到頂點。


21 理智與情感

  看到那個女人的第一眼,Harry就確定對方正是自己所尋找的那個人——因為他顯然見過她。

  是的,他見過這個女人——更準確地說,是見過她的照片。

  就在他父母的婚禮上,站在新娘身旁,與Sirius一起起勁地捉弄他的父親的,正是眼前的這個女人。雖然她看上去比照片上瘦了許多,也蒼老了一些,可那依稀眼熟的輪廓、讓人印象深刻的高傲卻還是讓他一眼就想了起來。

  噢……那個人……她就是自己的教母。

  ——愣愣地看著那個女人,Harry的心底頓時浮現了一種複雜的情緒。

  他已經不再是一個孩子了,自然也不會再天真地幻想所有人都會喜歡他,哦……鄧布利多校長真的以為他會那麼輕易就相信了他的說辭嗎?……姑且不提老巫師的閃爍其辭,只要稍微有些頭腦的人,恐怕都不會認為一個十六年沒有與自己主動聯繫過的人是喜歡自己的。

  ……即使她真的出於某些理由無法撫養他、接近他……可至少她也該對自己有所關注吧?又不是像Sirius那樣被關在Azkaban……Sirius可是一逃出Azkaban就去看望他的……

  Harry管不住自己心頭的那些小小的抱怨,因為,在他聽到自己還有一個教母的消息時,他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Muggle世界的灰姑娘的童話!他以為,所有的教母都是像童話裏說的那樣,會來拯救受苦受難的教子……他也曾經許多次地在他那個黑暗狹窄的碗櫥裏,幻想著能有一個會魔法的教母來帶他離開……

  而現在,有人告訴他真的有一個那樣的教母,而他卻沒有在自己的十六年裏等到她一絲一毫的消息!……如果她曾經有關心過自己……有去看看他,或者拜託其他什麼人看看他……最起碼,在Petunia姨媽一家欺負他的時候做些什麼……可是她什麼也沒有做,這十六年來就好像一個陌生人那樣對他不聞不問……

  ——對於這樣的一個教母,Harry實在沒信心認為對方會讓自己喜歡。

  哦……得了吧!夥計,也許她是真的有身脫不開身——就好像Sirius那樣,被關在一個地方……

  在抱怨完的下一秒,他又馬上努力地為她找著藉口——對於自己心頭滾動的複雜矛盾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的Harry只好抬起頭,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觀察自己的教母上。

  哦……看上去她似乎不怎麼高興……

  Harry注意到她微微皺起眉,眼中閃過不耐煩的情緒,他不禁猜測:他的教母顯然也對於老巫師冗長枯澀的演講感到無趣。……Well,他們至少有一個共同點了。

  啊……她皺眉的樣子看上去好嚴肅……Harry開始有些沮喪了:因為他的教母看上去就不怎麼好相處——看看那微微抬高的下巴,挺得筆直的背脊,還有不經意間流露的高傲眼神……唔……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十足的斯萊特林……不過,一個斯萊特林有可能和一個格蘭芬多成為好朋友嗎?

  Harry記起那些照片上她和Lily親密的樣子,顯然她和自己的雙親感情深厚……哦,也許她只是一個進了獅院的純血巫師——就好像Sirius那樣。

  不過……他真的有在霍格伍茲見到過他的教母嗎?要知道,這樣一位令人印象深刻的教授是沒理由會不引人注目的。

  Harry的腦袋因為越來越多的疑惑而糾結,黑髮的格蘭芬多於是撓了撓他那頭亂髮,乾脆俐落地將注意力轉移到其他的地方——

  算了,這個問題他應該很快就能夠知道答案了,現在他應該關心的是……他該如何向對方介紹自己呢?

  唔……「Hello,我是你的教子Harry Potter」?——噢,不不,太輕浮了,她一定不會喜歡的……

  嗯……那要不就乾脆說「很高興見到你,女士。」?……噢,不不,太生疏了!萬一她真的是自己認識的教授該怎麼辦啊……她會不會對自己沒有認出她感到生氣?……唉……Merlin的褲子啊……他現在有點胃痛了耶!

  為此而糾結煩惱的Harry壓根沒有注意到老巫師的講話內容——也因此,他錯過了第一次知道他的教母身份的機會。

  ****** ****** ****** ****** ****** ****** ****** ****** ****** ******

  見鬼,那個該死的女人來這裏幹嘛?

  Adelaide Stock看著站在大廳前臺正中央的穿著湖藍色長裙的女人咬牙切齒地想到,她緊緊地捏著手絹,力氣大到讓那塊可憐的織物開始呻吟變形。

  站在那裏的那個女人是她名義上的表妹,血緣上唯一的同輩……但是,這一切無法阻止Adelaide討厭她的表妹,噢……當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她就一直不遺餘力地憎惡著她了。

  Adelaide還記得,她第一次看到那個女人是在她六歲那年跟隨母親去拜訪外祖父的時候。她比她要小兩歲,那時才剛剛能姍姍著走路,但是那豆丁大小的小丫頭已經學會用斜眯著眼睛來表達對於她們的不屑之情了。

  Adelaide看到,一直陰沉著臉的外祖父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意。

  「Sibyll?我記得這個時間你應該在學習行星的基礎知識……」看到小丫頭鎮定地回視著自己,老人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奇。「哦……你該不會告訴我已經把書看完了吧?」

  看到小女孩用力地點頭,他挑了挑眉,忽然轉頭看向她和母親——

  「那麼,告訴我還有你的姨媽,九大行星的正確排列方式。」

  老巫師剛一說完,小女孩就用她那稚嫩的聲音奶聲奶氣地把九大行星的排列順序給說了一遍——而這,顯然讓老巫師很得意。

  「哦……父親,我真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這麼聰明的孩子……我記得我是在七歲那年才知道行星的正確排列方式的……」她聽見自己的母親不敢置信地說道。

  這顯然讓她的外祖父更為得意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鬍子,深沉地說道:「的確,Sibyll是比一般的孩子學了快了些。當然,她三歲的時候我就開始教她識字……」雖然老巫師面無表情,但Adelaide分明看到了他眼中流露的得意,與此同時,她注意到,自己的母親眼底藏著的羨慕的火花。

  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回去以後母親忽然對於她的學前教育爆發了極大的熱情。……在經歷了背書、數數等一系列苦難之後,Adelaide的母親不得不遺憾地承認:並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像她的侄女那樣善於學習的。而Adelaide也得以從那恐怖的學習中解脫出來。

  因為這個原因,Adelaide決定,自己不會喜歡這個表妹。

  而後,當年紀漸長之後,Adelaide越來越清楚地看到她和Sibyll之間存在的差距:她開始意識到,一身純血和Trelawney的姓氏所能夠帶來的,不僅僅是大大的房子與古老而又神奇的House Elf。

  她羨慕她的表妹能夠參加那些純血貴族們舉辦的聚會——即使只有八分之一的Muggle血統,那些古老的世家也不會邀請她去;她也羨慕她的表妹被別人提起時用到的那個「未來的預言家」的稱號……而這所有的一切,在她進入霍格伍茲兩年之後的分院儀式上達到頂點。

  她的表妹被分入了斯萊特林學院——純血貴族們的學院。這在Trelawney家也是一件大事,老Trelawney還特意為此舉行了一場慶祝舞會——這對於古板的老巫師來說可不常見。當然,Adelaide猜想邀請Trelawney的同學也許才是他的目的所在。

  Adelaide本人被分入格蘭芬多學院——她從來沒指望過能夠進入斯萊特林,因為那個學院很少收混血的巫師。但不可否認,那些古老世家的年輕子弟們確實儀表不凡,至少,和格蘭芬多那群因為腎上腺分泌過於旺盛而整日惹事生非的男生比起來是顯得那麼的英俊瀟灑。

  Adelaide不得不承認,那個年紀的女孩子都是對於異性充滿了幻想與好奇的,所以她嫉妒她的表妹,可以近距離地與那些男孩子待在一起,而不像她,就連靠近都不可能——獅子和蛇的對立是眾所周知的。

  但這一切,都不是最讓她感到難以忍受的。

  她所最最不能接受的,是她那表妹,明明擁有她所羨慕的一切,卻用一副棄之如敝的態度來對待這一切——

  她會在她羨慕的目光中不情不願地去參加舞會,稍大一些之後,她就想盡辦法地推脫掉那些邀請;她會對於那些要求她做出預言或者向他們展示她的占卜天賦的大人們惡作劇,絲毫不在意他們對她的評價;她和斯萊特林的王子Malfoy走得那樣近,卻最終選擇了那樣一個陰沉難看的傢伙……

  哦,對,她還那樣毫不留情地惡整Black家的Sirius,他們格蘭芬多的王子。

  ——要怎麼樣才能做到在擁有這樣令人羨慕的一切之後還不加以珍惜?

  ……那個女人,那個見鬼的驕傲的女人怎麼就能夠這麼輕易地獲得她想要的一切,然後再當著她的面漫不經心地展示、丟棄?

  ——Adelaide想,或許這才是她恨Sibyll Trelawney的真正原因。

  是的,她從不曾否認自己的表妹有多優秀,就好像她從不曾否認自己對於她的厭惡之情。

  所以,當聽到她失去了魔力並被趕出家門的時候,她還偷偷地躲在自己的房間裏慶祝了一番。

  這些年,她也時常來Trelawney莊園走動——自從結婚生子之後,她愈發地認識到出身對於一個巫師來說有多麼重要。所以,她希望自己的小Kate能夠姓Trelawney,這可以讓她在將來有更多更寬廣的擇偶範圍,也有更多的機會嫁入那些古老的世家。

  除去她的表妹,她是最有資格繼承Trelawney家族的,不是麼?

  前些天,當她收到外祖父的邀請函的時候,她以為自己多年的美夢就要成真了!

  可惜,當她在出場的外祖父身後看到穿著湖藍色長裙的那個女人的身影時,她就知道她關於小Kate的未來計畫徹底地破滅了。

  ……她的外祖父,在她和她那失去魔力等同于啞炮的表妹之間還是選擇了後者……即使對方失去了一切她所曾經擁有的令她嫉妒的才能之後依然勝過了自己……

  一種強烈的挫敗感油然而生。

  她試著列舉種種她的表妹不足以擔當Trelawney家族族長的理由,卻被外祖父一一駁回——

  魔力低弱?哦,沒有關係,Sibyll發明了一種能夠借助他人魔力預言的魔咒;資歷不足?哦,事實上,Sibyll這些年都在霍格伍茲擔任占卜學教授,這樣的一份職業足以讓人尊敬;至於其他諸如消失了那麼多年在其他家族間沒有影響力之類的理由?

  ……哦,Sibyll畢竟也畢業於斯萊特林學院,而且……沒看到Malfoy家主也到場了嗎?Adelaide敢打賭,他是她那位表妹帶來的Partner——他們在就學期間就一直走得很近。

  一番辯論下來,Adelaide忽然發現:似乎沒有任何理由阻止她的表妹重新得回她的家主繼承權。

  她爭取了那麼多年的東西,她只是舉手之間就拿了回去……如此的輕而易舉。

  她的心頭不由得生出了一種沮喪與憤怒,這種情感是如此的強烈,以至於她在眾人面前說出了那個被外祖父嚴令禁口的秘密——

  「以Merlin的名義!……你這個邪惡的魔女……早在你出生的時候外祖父就已經做出了預言——你,Sibyll Trelawney,是註定會與最黑暗的邪惡為伍的人!」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22 他是我的教子

  Harry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著變得混亂的會場,他可憐的小腦袋顯然已經不足以應付目前的狀況了。

  ……有誰能告訴他,Trelawney教授是怎麼變成自己的教母的?

  Merlin才知道,當他聽到那個老巫師最後說,「從今以後,Trelawney家族的一切將由我的孫女Sibyll Trelawney來繼承」的時候,他受到了多大的驚嚇。他仔仔細細地又將Trelawney教授打量了兩三遍,還是無法相信眼前這位看上去就很高傲的女士與那位怯懦的、整日裏神神叨叨的教授會是同一個人。

  噢……Merlin的蛋蛋,他設想過自己的教母會是Mcgonagall教授,設想過她是Hooch夫人、甚至還設想過是Pomfrey夫人……可唯獨就是沒有想過那個古怪的占卜學教授!要知道,在三年級的時候,他可是再討厭她不過了——因為她總是在那裏說他快要死了……

  Well,現在她是自己的教母了。

  很好,Harry對自己說道:至少你該慶倖不是Snape教授成為自己的又一個教父不是麼?(他很快就會發現這兩者之間的差別其實並不是很大)

  Harry很幸運,因為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他可憐的快要燒掉的小腦瓜有了一個可以喘息的間隙。

  老巫師的話不僅嚇到了他,顯然也震驚了另一些人。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裏,Harry看到,在另一個女人的帶頭之下,幾個Trelawney家族的成員輪番對Trelawney教授是否有資格成為族長進行了激烈的辯論。托他們的福,他現在對於他的教母總算有了個完整的概念:失去了全部魔力、被趕出家門二十年……嗯,所以他應該要原諒自己的教母對自己的不聞不問不是麼?以她目前與Muggle差不多的脆弱,是不可能很好地保護自己的……她甚至都無法顧及自己,不是麼?

  ——當聽到他身邊的幾個大人竊竊私語著當年Trelawney教授被逐出家族,Harry情不自禁地將她和Sirius聯繫在一起。他愈發地不明白這些所謂的純血世家來,究竟是什麼樣的冷酷與無情才能夠將自己唯一的孫女就這樣生生地趕出家門?

  Trelawney教授,哦……不,現在應該說他的教母了,也許她也不喜歡這一大群人在那裏針對她的一切評頭論足,所以她冷冷地哼了一聲。

  「有沒有資格我想還輪不到你們來評論。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一個稍微讀過點書的Muggle都要比你們有禮一些。」她平靜地說道,聲音並不是特別地響亮,但伴隨著話語所散發出的氣勢卻讓那些爭執中的巫師們冷靜下來。

  Harry看到,他們幾乎在Trelawney教授開口的那一刻就全都安靜了下來,其中幾個的眼中甚至流露出恐懼的情緒……噢,想必他的教母曾經給他們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回憶。

  但……也並不是全部的人都屈服於她的氣勢之下的。

  「Sibyll,Trelawney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說話——你這個被趕出家門的人。」

  ——說話的是一個年紀和Trelawney教授差不多大的女人,她有著一頭和Trelawney一樣的茶金色頭髮,臉也和她有幾分相似——Harry覺得,與其說是與Trelawney教授,不如說是與剛才那個古板的老巫師相像來得更為恰當。尤其是當她仇視地瞪著Trelawney教授的時候,那陰沉的表情更是一模一樣。

  面對這樣的挑釁,他的教母緩緩地低下頭去看了那個女人一眼,隨後,嘴角露出了一抹充滿了嘲諷氣息的微笑。

  「噢,是的,也許我是沒有資格……不過至少我還是個Trelawney,而不是一個連Trelawney的姓氏都沒有的人——Adelaide Stock,嗯?」她的嘴角微微咧開,露出了小半顆牙齒,看上去就好像某種高傲的貓科動物,用充滿了挑釁與不屑的眼神□著自己的獵物。

  「Sibyll Trelawney!你怎麼敢如此無禮!?我可是你的表姐!」Adelaide咆哮——Harry覺得這個可憐的女人一定是被他的教母給激怒了,因為此刻她差不多在跳腳了。

  對此,他的教母的反應只是不以為然的一聲低低的嗤笑。

  「噢,得了吧!我親愛的表姐,要是只憑血緣關係就能夠稱兄道弟……那全倫敦的純血家族都可以抱成一團了。」她的這個幽默讓全場的人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Harry看到,Lucius Malfoy甚至很不厚道地笑出聲來。

  可Stock夫人顯然並不這麼想,她現在全身顫抖著,這讓Harry不禁有些擔心她會不會因為過於憤怒而昏倒。不過下一刻,他就看到那位女士漲紅著臉大聲地尖叫道:「以Merlin的名義!Sibyll,別以為大家都被你給蒙蔽了……我瞭解你的真面目……你這個邪惡的魔女……早在你出生的時候外祖父就已經做出了預言——你,Sibyll Trelawney,是註定會與最黑暗的邪惡為伍的人!」

  Haryy看到,當她喊出這一句的時候,場中的很多人情不自禁地發出了低低的抽氣聲,而他的教母也是沉下臉來,冷冷地盯著那個面露後悔神色的女人。

  「Adelaide Stock!」出聲的是老巫師,他此刻的表情滿是陰霾,顯然也對於自己外孫女的失態感到相當的惱火。

  「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不知體統,不守婦道……是誰允許你把那些無稽的謠言四處散播的?」

  「可是外祖父……」Adelaide試圖辯解,卻被老巫師粗暴地打斷了。

  「閉嘴!從現在開始,我要是再從你嘴裏聽到和這件事有關的一個字眼……」老巫師眯著眼,未曾出口的威脅不言而喻。

  老巫師的威脅很快就起了作用,他看到那個名叫Adelaide的女士帶著一臉的扭曲重重地低下頭去。

  Harry看到自己的教母眯起了眼睛漠然地看著老巫師訓斥自己的表姐,當老巫師轉過頭來看向她的時候,她挑了挑眉,沖自己的祖父露出了一個稱不上友好的微笑。

  「你也看到了,我親愛的祖父。我的出現只能帶來爭執與混亂,所以我想,挑選我作為您的繼承人也許不是一個高明的決定……」

  Harry看到老巫師的臉因為這出人意料的婉拒而變得鐵青,如果目光能有溫度,想必他的教母此刻已經被老巫師投諸的強烈目光烤成黑炭。然而他的教母卻仿佛一點都不畏懼自己的祖父,甚至,在他那劇烈起伏的魔力波動中安然不動。

  啊哈……他想他開始有些喜歡上自己的這個教母了。——Harry想到。

  ****** ****** ****** ****** ****** ****** ****** ****** ****** ******

  「哦……我想你不必這麼謙虛的,我親愛的Sibyll。」

  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聲音讓Harry嚇得跳了起來。他匆忙地轉過頭,看到Dumbledore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自己的身後。似乎是察覺到小巫師的注視,老巫師偷偷地遞給他一個眨眼,隨後抬起頭,向一臉陰霾的老Trelawney家主點頭致意。

  接收到老校長的安撫微笑,Trelawney家主的臉色看上去好了不少,他沉默地點點頭,算是給對方的回禮。

  「Ablus……請原諒我的失禮……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也開始對Trelawney家的聚會感興趣了……」Harry將注意力從老校長身上再度轉回自己教母那邊——他看到,Trelawney教授的臉色有點難看,似乎老校長的意外來訪給她帶來了巨大的驚嚇。

  老校長輕快地搖了搖頭,裝作沒有聽懂Trelawney教授的潛臺詞。

  「噢,你當然不必為此感到介意。事實上,我今天會出現在這裏,只是為了護送一位特殊的小客人。」

  不知為何,老巫師的語調讓Harry的背脊有些發涼——他有預感,接下來似乎會發生一些他不怎麼喜歡的事?

  沒等小巫師捕捉到那一閃而逝的危機感,老校長就掀開了他的隱形斗篷,讓救世主男孩暴露在眾人面前。

  「回歸自己的家族是一件大事,我想你應該不會拒絕與人分享這份喜悅的吧?」

  很明顯這不是驚喜……我想該說驚嚇才差不多!——在周圍人群投射在的好奇、探索、評估等各種目光的包圍下,Harry在這一刻無比地痛恨讓他陷入這一尷尬境地的老校長。

  「……噢,Merlin啊!看看那是誰……Harry Potter?」很快地,人群中就有人認出了他,並且小聲地喊了出來。於是,更多的抽氣聲與更為強烈的各色目光在會場裏此起彼伏……Harry僵硬著身軀承受這一切,眼角閃過一抹亮光,他抬眼,看到白金的Malfoy用一副看到了青蛙的蛇的表情盯著他。看到小巫師的回視,白金貴族的嘴角揚起了一抹不懷好意的危險微笑,他抬起腳步,緩緩地向著無措的黃金男孩移動著。

  「噢……看看是誰來了……」白金貴族的聲音低沉而又充滿危險,他平緩地從分開的人群中滑行到Harry的面前……對,就像蛇那樣緩緩地、堅定地向他的獵物滑動著。

  「Harry Potter?是什麼風把你吹到這裏來了?……祝賀?討好?……抑或是為了Trelawney家族的天賦?……啊……是了,我記得,那個偉大的救世主預言……也許我們的救世主男孩認為他能夠得到第二個的救世預言?」白金貴族向已經嚇得僵直的黃金男孩伸出了手。

  ……以Merlin的名義!隨便誰……快點來個人救救他啊~~~~——動彈不得的黃金男孩在心底尖叫著。

  幸好,對於The-Boy-Who-Lived,Merlin一向是寬厚的。

  就在Malfoy家主的手即將碰觸到Harry的時候,一聲輕歎在大廳裏響起。

  「Lucius,住手。」

  Malfoy族長的手頓在了半空中,他緩緩轉過頭,和Harry同時看向了發出聲音的來源——

  Sibyll Trelawney站在正前方,正一臉蒼白地看著他們。

  她的目光直直地投射在Harry身上,小巫師可以感覺到,她正在細細地打量著自己——那目光中充滿了道不清的複雜感情……敏感的少年馬上意識到:自己的教母可能並不希望看到自己。

  「……Siby?」Malfoy家主低沉的聲音響起,Harry看到白金貴族沖阻止了自己的行為的女教授挑了挑眉,無聲地催促她做出解釋。

  Trelawney教授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片刻之後,她似乎是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抿了抿唇,她看著Malfoy一字一句地說道:「Harry Potter是我的……教子。」

  她的聲音有些枯澀,尤其是當吐出最後那個詞之前,她的唇劇烈地顫抖著,仿佛經過了激烈的掙扎猶豫。

  於是又是一片抽氣聲響起,而這一次,這些嫉妒與試探的目光投射在了Trelawney教授的身上。Harry注意到,她的身體在這些目光的注視下明顯地繃緊了,並且,她放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握成拳。

  白金貴族仿佛也為這個出人意料的答案吃了一驚,他的臉有一瞬間的扭曲。而後,他眯起眼,傲慢地仰起了下巴——

  「Siby,我想我需要一個解釋。」

  Harry看到他的教母再度閉上眼……幾秒鐘以後,她睜開了眼,這一次,她望向了老Trelawney。

  「祖父,我想,我有些不舒服。你能不能允許我到一旁的房間裏休息一下?」

  她的語氣裏充滿了疲憊,Harry看到,老巫師不贊同地皺起了眉,正當他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老校長扯住了他的袖子,輕輕地搖了搖頭。於是他勉強地答應了,讓House Elf領著小Trelawney 走了出去。

  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還放在離去的Trelawney教授身上,Harry再度披上被老校長掀開的隱形斗篷,悄悄地從人群中溜了出去。

  Merlin的褲子!現在不走還傻站著做什麼?等著被那群好奇的人群給生吞活剝了嗎?


23 陳年往事

  雖然談不上奢華,但Trelawney大宅的佈置還是頗讓人感覺舒適的。至少,休息室的那些設置了舒緩疲勞的咒語的沙發讓每個小憩的客人都讚不絕口。

  然而此刻,當Sibyll Trelawney坐在這緣自自己的創意的沙發上時,卻並沒有感到有任何的輕鬆——魔咒只能消除□上的疲勞,而對於精神上的,顯然無能為力。

  她將頭靠在沙發背上,閉目養神起來。片刻之後,一聲清脆的「喀噠」聲響自門口傳來。

  Trelawney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白金貴族板著臉走到了自己面前。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向上翹起。

  「再一次,Lucius,我對於你察言觀色的能力感到驚歎。我還在想,該用什麼辦法把你給叫過來呢。」

  對於Trelawney的讚美,Malfoy家主輕哼一聲驕傲地仰起頭,「拜託,Siby。這麼明顯的暗示我都看不出來就對不起我Malfoy家的祖先了。」

  被他的話給逗笑了,Trelawney小聲地咯咯笑了起來,而Malfoy家主的臉上也同樣掛上了淡淡的笑意。

  笑了片刻,白金貴族率先收起了笑意。

  「Siby,你欠我一個解釋。」他輕聲說道,而Trelawney聞言也收斂了笑意,在沙發上坐直了身體。

  「我會告訴你的,Lucius。不過在此之前——」她看了眼一旁的另一個沙發,沖白金貴族點了點頭,「Sit down, please.」

  在白金貴族入座的時候,她閉起眼睛似乎在思索著該怎麼解釋這件事情……片刻之後,她睜開了眼睛,在Lucius的炯炯注視下開始敍述起來——

  「該從哪里說起呢?……哦,是的,我和Lily Evens是好朋友。」

  「Lily Potter。她嫁給Potter之後就從夫姓了。」白金貴族好心地糾正她道,卻被Trelawney惡狠狠地瞪了回來。

  「我當然知道她嫁給了Potter!但我只承認自己和Lily Evens是好朋友!我才不要和Potter扯上任何的關係……Lucius,你還想不想聽?想就別再打斷我。」看到Lucius似乎有些不服,Trelawney挑了挑眉威脅他道。

  白金貴族識趣地聳了聳肩表示他不會再插話了,她這才繼續說了下去。

  「十六年前,Harry出生的一個月之後,Lily抱著他來找我,希望我成為孩子的另一個教母。」

  「那個James Potter會同意?」Lucius忍不住再度插了一句。

  「他當然不樂意了,不過,他有哪次能改變Lily的決定呢?」Trelawney得意地說道,沒有追究Malfoy家主這一次的打斷。

  「你就這麼同意了?」白金貴族臉上的表情擺明瞭他的不相信。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Lily的孩子,不是麼?……而且,Lily一直都在為那件事而感到愧疚,她認為,一個教子能夠稍稍減輕我的傷痛。」似乎是想起了什麼,Trelawney的神色有些黯然。

  「噢……他們害你失去了戀人,於是就想用一個教子來補償?……格蘭芬多式的自以為是!」Lucius噴著氣不屑地說道。

  「Lucius, Lily是無辜的。這件事錯不在她,如果不是……如果不是那個愚蠢的Potter還有Black……」Trelawney說不下去了,她低下頭,雙手握緊成拳。

  好半晌,她這才抬起頭來。

  「我不想讓她失望。而且James Potter還提出我的教母身份必須是保密的——他大概是不想讓他的格蘭芬多朋友們知道他的兒子有一個斯萊特林的教母。……不過這對我來說正好,所以我就答應了。」她故作輕快地說道。

  Lucius等著她說下去,可是等了半天也沒有聽到下文,於是他挑了挑眉,看向一臉坦然的Trelawney。

  「Siby。」

  「怎麼?」

  「繼續。」看到Trelawney露出一副茫然無辜的表情,白金貴族不屑地嗤之以鼻。「哦……得了吧,Siby。這招對我不管用。我知道你不會僅僅因為這樣的原因就阻止我今天的行為的……我也知道,你剛才其實是打算當眾宣佈你不打算繼承Trelawney家主的位置的吧?……所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讓你會下定決心當眾承認那個救世主男孩是自己的教子?我知道你一向討厭這種麻煩事,不會無緣無故地往自己身上攬的。」

  見沒有能夠瞞混過去,Trelawney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低下頭去。

  「是哦……沒事做把這些麻煩往身上攬……我很傻吧,Lucius?」她低頭把玩著自己的手指,讓Lucius看不到她的表情。

  「雖然一開始沒有想過要當這個教母,可是,在Lily死後,我的確是有打算過替她撫養這個孩子的。但Dumbledore說他給這個孩子下了一種古老的保護魔法,只要他待在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身邊就能夠得到強大的保護。他還說,我沒有保護孩子的能力,甚至本身就是伏地魔很有可能的攻擊目標,所以我如果真為他好,就應該離他遠點……而且,為了他和我彼此的安全,我最好不要向其他任何人透露自己是偉大的救世主Harry Potter的教母的事情。」頓了頓,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對了……我還知道他一直受到虐待的事情……Lucius,你知道的,我和Lily從小就認識,她家裏是什麼情況我也知道……我當然知道他的姨媽有多討厭我們巫師,所以Dumbledore提出要把他送到姨媽家的時候我就猜到他要被虐待了……但我沒有勇氣把這些告訴Dumbledore,因為我不敢保證我就能給他一個比Petunia更好的生活……而且就算Harry需要人照顧,巫師界裏有的是比我更好的人選,他們也更樂於給他一個溫暖的家……所以我一直認為我這個教母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存在的必要……自然也更沒有告訴他我的存在的必要。……Lucius,我很抱歉向你隱瞞了這一切。可是,我以為,我這一輩子都不需要說出這個秘密的,所以說和不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區別。」

  說完,她抬起頭看著Lucius,清澈坦然的眼神讓Lucius明白她真的是這麼想著的。

  「我明白了……鄧布利多告訴你說,那個人會因為你是那個救世主男孩的教母而攻擊你,所以你不該和自己的教子有半點接觸……那個老頭是這麼說的沒錯吧?……然後你也就真的這麼想了?」

  看到Trelawney點頭,他又繼續追問道:「……那麼,你之所以在霍格伍茲待了十六年,也是因為那個老傢伙說那裏對你來說最安全嘍?」窺一斑見全豹,精明的Lucius很快就猜出了Trelawney留在學校的原因。

  「那麼想必他也一定用一副擔憂的表情對你說:‘噢,我親愛的Sibyll,為了不連累你可憐的朋友們被那個人發覺,你最好不要告訴他們這件事’……我說得沒錯吧?」

  不得不說Malfoy家主是個天生的演員,老校長的神態被他模仿得惟妙惟肖。

  Trelawney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緩緩地點了點頭,於是Malfoy家主沉默不語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在房間裏來回地踱著。

  他拼命地告訴自己不要生氣,因為眼前的這個女人雖然平日很精明,但偏偏在某些方面就是比赫夫帕奇還要「單蠢」——可是Lucius依然忍不住想要衝她咆哮。

  Siby……你是叫Sibyll不是叫Silly好不好?拜託你不要上這種白癡的當啊啊啊!!!

  顯然明白白金貴族生氣的原因,Trelawney扯出一抹有些哀傷的微笑,輕聲說道:「很傻是不是?可是,Lucius,我欠那個孩子一個母親。……如果不是我做出了那個預言,他根本不會失去他的雙親……」

  「哦,Siby!你知道那不是你的錯!你無法控制自己的預言的。」Lucius對於她的鑽牛角尖有些抓狂了。

  「可是如果我沒有洩露它……」Trelawney搖搖頭,依舊對此不能釋懷。

  白金貴族閉上眼,靜默片刻之後面無表情地說道,「Siby,如果按照你的這個說法,那麼真正應該為此負責的也是我。」他的聲音冰冷,顯然已瀕臨爆發。「是我,把你的預言告訴了神秘人的。」

  「噢不……Lucius,你當時並不知道那個預言裏指的是Lily……」

  「哼,我不知道難道你就知道了?……再說了,就是知道我恐怕也還是會把那個預言告訴神秘人的。」Lucius冷哼一聲,說得Trelawney啞口無言。

  「怎麼?沒話說了吧?」看到白金貴族得意的表情,Trelawney一陣胸悶,她鬱鬱寡歡地低下頭,使勁地絞著自己的手指頭。

  哦……她又怎麼能告訴Lucius呢?

  Lucius永遠也不會知道她所知道的那些秘密。她早知道自己那天會預言什麼,也很清楚那個預言會帶來什麼。同樣的,她也清楚如果那天不去那個酒吧見Dumbledore,或許就不會有那個預言……然後一切按照它既定的軌道走下去,伏地魔和鄧布利多將會花更長的時間才能決出勝負……

  同樣的,Severus就不用去做鳳凰社的間諜,Lily也不會死……為了大家,她應當那麼做的。可是那時的她想復仇想瘋了,她很清楚憑她自己的能力根本無法對那4個人做出什麼,可只要未來是按照她所知道的那個方向行進……噢。復仇的果實是那樣的甜美,於是她被誘惑了,犯下了原罪。

  她故意把那個預言告訴了Lucius……因為她知道Malfoy一定會把它告訴他的主人……然後,命運的車輪就會開始轉動,朝著它正確的方向,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擋。

  在那個時刻,她只想到了自己的復仇,沒有想到其他的任何……

  結果,Lily死了,Severus做了雙重間諜,沒有人從中得到好處,她把大家都毀了。

  所以她自我放逐,安分地待在霍格伍茲……她把在霍格伍茲的那些小麻煩當作了自我懲罰,直到鄧布利多惹怒了她……

  見她不說話,Lucius也沒說什麼。過了片刻,他忍不住又走到了她的面前。

  Trelawney抬起頭,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Lucius,怎麼了?」

  「Siby,」白金貴族雙手抱在胸前,沖她挑了挑眉,「我猜,你是不是還有什麼忘了告訴我?」

  噢……就知道想要瞞過一個Malfoy不容易。

  Trelawney翻了個白眼,撇撇嘴,有些無奈地開始坦白其他的事情。

  「噢……至於今天的這個聚會……我猜我的祖父應該和鄧布利多達成了某種協定,而作為協定的一部分,他把Harry帶了過來……我倒是能夠想到我祖父會提出的要求——無非是些讓Trelawney家族名望再提高些的事情。比如告訴大家,Trelawney的下任家主是救世主男孩的教母……」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自己主動說出來?」Lucius重重地噴了口氣,有些想不通她今天吃錯了什麼藥……也許他該回去檢查一下,那些神經兮兮的House Elves是不是又把什麼古怪的東西給放進了食物裏。

  「因為由我來說,我至少可以控制這個消息被撒播的程度,而若是換了其他人……我不知道他們會把這事說成什麼樣子……」而且,這也算是一種表態,向那兩個老傢伙表明自己暫時沒有和他們做對的打算——Trelawney確信這兩個老巫師明白她那樣說的言下之意。

  「Well……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呢?」Lucius挑了挑眉,沖她露出了一個諷刺的微笑。

  「Lucius,我知道你的牙很白,但你也用不著向我顯擺……」

  「Sibyll Trelawney!」聽到她還有心情開玩笑,Lucius惱羞成怒地開始跳腳。

  「OK,OK,我坦白。唔……我大概會回來繼承Trelawney家。既然沒能在聚會上拒絕掉,那麼我就只能試著去適應做一個接班人了……不過我想應該不會很難,因為在十七歲以前我都是在學這個……不過,Lucius,我想我可能要向Nessisa說抱歉了,我大概不能再為她準備下午茶了。」

  「噢,我想她一定會很傷心的。」Lucius露出一個假笑,猛地彎腰湊近了Trelawney,「所以,我想你還是自己去和她說吧!」

  說完,在Trelawney懊惱的嘀咕中,他面帶微笑地向門外走去。

  「那麼,我先走了。我們在一起待得太久了,他們會起疑的。」

  Trelawney點點頭,目送他走出了房間。


24 你是我教子

  Lucius走了之後,房間裏又只剩下Trelawney一人。她略有些疲憊地向後仰去,一邊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指頭一邊回憶自己剛才與Lucius的對話,看看是否有說了什麼紕漏。

  「好了,你可以出來了。」沒過多久,她忽然睜開了眼睛,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說起話來。

  房間裏靜悄悄的不見半個人影,Trelawney等了半天也不見那位神秘的客人現身,於是她不得不輕輕地歎了口氣,將頭轉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我知道你在那裏,Lucius已經走遠了,你可以出來了。」

  又過了片刻,那片角落裏的空氣忽然一片扭曲,緊接著,一個人影就憑空冒了出來。

  ——那正是Harry Potter。

  黑髮的少年安靜地用充滿了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她,而Trelawney也沉默地對望著……片刻之後,終究還是年輕的小巫師熬不過這片靜默率先開口了。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小巫師翠綠色的眼睛裏閃爍著好奇,讓Trelawney不由得失笑。

  「Boy,你剛才進來的腳步聲足夠吵醒一條龍了。」Trelawney挑了挑眉,看到少年臉上不由得現出了懊惱的表情,她淡淡地笑了笑,低下頭去繼續把玩自己的手指。

  她不想告訴他自己對於魔力的波動有多麼敏感,房間裏忽然多出了一股波動她自然能夠察覺到。就在剛才,Lucius走出房間的時候,另一個魔力波動忽然與他擦身而過,悄悄地進入了房裏。

  每個巫師天生的魔力波動都是獨一無二的,這股在火焰中夾雜著隱隱的不祥的獨特波動,除了偉大的救世主男孩之外別無第二家。聯想起Potter家的祖傳裝備隱形斗篷,Trelawney於是對於男孩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了然。

  又過了片刻,當房間依舊處於一片靜默的時候,感受著房間裏那壓抑的氣氛,Trelawney不由得歎了口氣,抬起頭看向了黑髮的小巫師。

  「你剛才聽到了多少?」——既然他不想說話,那麼就只好由她來開頭了。

  黑髮的少年猶豫了一會兒,這才輕聲說道:「從我爸爸提出要保密你的教母身份開始……」

  ……那就是近乎全部了。

  Trelawney不由得低咒一聲向後倒去。Shit Merlin!為什麼這個男孩總是能夠在「恰當」的時機聽到「恰當」的秘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主角模式麼?

  她一邊用手揉著微微開始疼痛的額角,一邊有些不懷好意地想到。

  黑髮的少年戰戰兢兢地看著她,遲疑了片刻之後還是鼓起勇氣問道:「那個……Trelawney教授?」

  「……你還是和他們一樣管我叫Sibyll就好。」頓了頓,她仿佛漫不經心地說道。

  少年不由得囁嚅著答應了,然後忍不住再次提出了剛才被打斷的話。

  「那個……Sibyll,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聽到少年的話,Trelawney轉過頭,看到黑髮的小巫師一臉希翼地望著自己,不由得垂下了眼眸。

  「……你問吧。」

  「呐……你討厭我爸爸嗎?」黑髮的小巫師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呼吸一頓,於是他又大膽地追問了一句。「你討厭我爸爸和Sirius他們對吧?……所以你才會在學校裏那樣針對我……」

  小巫師愈想愈覺得有道理,忍不住一口氣把他心裏所想的全部說了出來。

  在他的注視下,Trelawney抬眼望進那片翠綠色的海洋裏。

  「……你長得和你父親很像。」性格也很像,一樣的衝動魯莽。

  「所以你討厭我。」翠綠色的海洋裏閃過一片暗流,Trelawney遲疑了片刻,緩緩地點頭。

  「……是的。」

  「所以你不願意告訴我你是我的教母。」小巫師委屈地說道,想想這些年來的淒慘遭遇,他愈發地覺得委屈起來。

  Trelawney眼中閃過一絲遲疑,她的手微微抬起,似乎想要拍拍小巫師,卻最終還是僵在了那裏。

  小巫師站在那裏傷心了一陣之後漸漸平復過來,他抬起頭看向Trelawney,繼續問問題。

  「是Malfoy把預言告訴伏地魔的?」看到少年那充滿了憤怒與仇恨的眼神,Trelawney不由有些頭痛地歎了口氣。

  「這件事不能怪他,站在他的立場上,這麼做是最合適的。」

  「所以……我父母就該為此而被殺嗎?」小獅子憤怒地咆哮著,不過站在他對面的是連蛇王的咆哮都能夠坦然受之的Trelawney,因此面對他的憤怒,她連眼睛也沒眨一下。

  「Lucius當時並不知道預言裏指的是你的父母……我們大家都不知道。」說到這裏,Trelawney有些心虛地恍神了一下。

  「所以你就原諒了他?……他害死了我父母!」Harry憤怒地瞪著Trelawney,無法理解她為什麼還會替Malfoy說話。

  「Lucius事先並不知情……而且,這件事若是要追根究底,還是應該怪我自己不好,不該做出那個預言。」Trelawney耐著性子給他解釋著。

  「你替他說話……」小巫師悲傷地看著Trelawney,其目光充滿了失望與憤怒。

  閉了閉眼睛,Trelawney深深地歎了口氣。

  「Lucius Malfoy是我的朋友。」她看著Harry,制止了他想要開口的企圖,「Harry,我是一個斯萊特林。」

  她的話與其說是一種解釋,更像是一種歎息。

  「所以你就幫他說話?無視他害死了我的父母?……我以為,你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Harry現在對於他的教母充滿了失望。哦……斯萊特林就是斯萊特林——他在心底對自己這樣說道。

  聽到他的話,Trelawney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陣冰冷的微笑。

  「你說的我們……又是指誰呢?」她盯住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

  被她突然的強勢壓倒,小巫師下意識地縮起了身子,老老實實地回答道:「當然是我和Dumbledore校長……」他看到Trelawney的嘴角浮現了一抹譏笑,於是說不下去了。

  「我和他從來就不是一條船上的。你以為他會接納一個斯萊特林嗎?」Trelawney笑笑,終於移開了盯著小巫師的目光。

  「可是,Snape教授就是……」Harry不服氣地說道,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抬起手捂住了嘴,可是為時已晚矣。

  我要是真加入你們……指不定哪天就這樣被像你這樣的大嘴巴給賣了呢!

  Trelawney挑了挑眉,隨即看到小巫師捂著嘴,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

  「Well,不要拿我和Snape教授比,我沒他那麼高尚,也沒他那麼強大的魔力。」Trelawney漫不經心地說道,隨即看到小巫師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大口氣。

  「可是我覺得你不像壞人。」小巫師不服氣地嘀咕著。

  聽到他的話,Trelawney再度轉過頭盯著他——被那雙灰藍色的眼睛盯住,Harry頓時有種被蛇盯住的青蛙的感覺。

  「你覺得?……你的感覺又是以什麼作為標準的呢?學院?外表?還是對待你的態度?抑或者是那些你信任的人的說法?……到現在為止,你看走眼的人又有多少呢?」一連串犀利的問題讓小巫師招架不住,頓時落荒而逃。

  「……可我就是覺得你不是壞人,你不會傷害我。」一急,小獅子的脾氣也上來了,倔強地固執己見著。

  見狀,Trelawney不由得仰頭長歎:她就知道會變成這樣……

  Merlin啊!她是造了什麼孽了,你要這麼整我?

  「……這個問題我們暫且放下吧!倒是你可以快點回去了,你在這裏待的時間太久了,Dumbledore會擔心的。」不想和一個格蘭芬多再這樣糾纏下去,Trelawney決定結束這次談話。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沖小巫師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小巫師扁著嘴不情不願地向著門口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回頭問道:「那個……我能問最後一個問題麼?」

  他看到背著門站立的Trelawney怔了怔,隨後緩緩點了點頭。於是帶著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期盼,他故作輕鬆地問道:「……你以後還會回霍格伍茲嗎?……嗯……我是說,你以後會經常來看我的……對嗎?」

  小巫師說完,摒住呼吸等待著,然而他的教母卻始終沒有轉過身來。

  「……你……不應該和我待在一起。」她輕聲說道,聲音裏不知為何讓人覺得有些壓抑。

  「為什麼?」黑髮少年的聲音裏充滿了委屈。

  「你還記得三年級發生的事情麼?……我無法控制自己的預言能力,如果有魔力強大的巫師一直待在身旁,我很容易借用他的魔力做出預言。」在說出這番解釋的時候,Trelawney始終沒有轉過身來看他一眼。

  「……和我在一起,你只會遭遇不幸。」

  他聽到他的教母用近乎歎息的語氣說道,不知為何,他覺得那個纖瘦的背影看上去是如此的沉重寂寞,他覺得自己心中充滿了失望,只想找個地方好好地發洩一下,於是他忍不住逃跑了。

  後來,每當Harry想起這次談話的時候都忍不住深深的後悔——因為他沒有想到,這一個背影,竟會是他教母留給他的最後記憶。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發新話題

當前時區 GMT+8, 現在時間是 2025-1-15 07:21

Powered by Discuz! 6.0.0Licensed © 2001-2014 Comsenz Inc.
頁面執行時間 0.054226 秒, 數據庫查詢 6 次, Gzip 啟用
清除 Cookies - 聯繫我們 - ☆夜玥論壇ק - Archiver - WAP
論壇聲明
本站提供網上自由討論之用,所有個人言論並不代表本站立場,並與本站無關,本站不會對其內容負上任何責任。
假若內容有涉及侵權,請立即聯絡我們,我們將立刻從網站上刪除,並向所有持版權者致最深切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