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正文142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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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思想再抹去白子畫的記憶,但她實在沒力氣了,剛抬起手便無力地垂下,眼睛也緩緩閉上。
「湘兒!」
白子畫失聲大叫,一刹那間,整個長留的天都被烏雲所遮蔽。
趁著眾人都被白子畫和湘思那邊吸引之際,霓玉綺一掌拍暈摩嚴收入自己的墟鼎之中,再變回原形躥到臺階上,撿起玲瓏匣往長留外逃去。
「糟了!洪荒之力!」
白鬍子老道反應過來,忙運氣騰雲去追,其他門派的人見狀,紛紛飛身跟去。
幾口茶的功夫,整個誅仙柱附近只剩下長留的弟子。
沒有白子畫的命令,弟子們都不敢輕舉妄動。
「尊上,我師父被蛇妖抓走了,弟子斗膽求尊上允准弟子去救師父。」
摩嚴到底是落十一的師父,作為他的大弟子,落十一有責任去救他。
笙蕭默亦是擔心摩嚴的安危,看了看白子畫後,對旁邊的夏紫薰道:「有勞你了,若我師兄因湘思丫頭之死而入魔,還請你在他失去理智之前打暈他,多謝。」
言罷,笙蕭默下令所有長留弟子追擊蛇妖,與各大門派一起奪回洪荒之力,並救出被蛇妖抓走的世尊。
隨著笙蕭默一聲令下,誅仙柱旁不多時空空如也,唯有白子畫抱著湘思坐在地上,夏紫薰則擔心的立在一邊看著他。
沒了奇香的偽裝,湘思身上所有的傷勢都暴露在白子畫面前。
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好的,一身白色的弟子服被鮮紅的血浸透,四周都是她鮮血的異香,縈繞在空氣中濃郁到熏人的地步,可想而知她傷的有多重。
湘思就像一面四分五裂的銅鏡,鏡子碎成了千千萬萬片,再也沒法拼湊起來。
「湘兒……」
白子畫捧著她,心驚膽顫地捧著她,好怕自己稍微一個用力,她就會碎成粉末消失於天地間。
「他們怎麼可以如此待你……」
比*釘還要殘忍,怵目驚心。
「怎麼可以……」
白子畫喃喃自語著,額上青筋暴起,因巨大的憤怒而微微顫抖,黑色的魔氣漸漸出現在眉心。
一旁的夏紫薰見狀,慌忙出聲勸他:「子畫,你不要太生氣,摩嚴也是擔心她會害死你,所以才百般為難她。現今洪荒之力被霓玉綺帶走,你的徒弟花千骨也危在旦夕,為了六界蒼生,你一定要冷靜,千萬不能走上歧路,毀了自己又害了天下。」
「那又如何!我的湘兒就不重要嗎!」
白子畫驀地怒吼,強大的靈力從他體內向四周爆發,震碎了以他為中心方圓十裡內的所有建築和花草樹木。夏紫薰再慢一點,恐怕也會被他重傷。
「子畫!」
夏紫薰驚慌不已,懸在半空中不敢靠近白子畫,見他眉間入魔的印記若隱若現,心裡急得不行。
就在這時,本已閉上眼一動不動的湘思忽然輕咳幾聲,緊接著睜開了眼。
「尊上……」
她是被白子畫強大的靈力震醒的,看她醒來,夏紫薰急忙隔空傳音給她。
[湘思,你看看子畫,你若死了,他勢必墮入魔道。我夏紫薰從未求過你什麼,但我現在求你,求你救救子畫,你給我的那條命我還給你,我欠檀梵的太多了,不差這一條命。求你不要讓子畫走上不歸之路,求你為天下蒼生著想,求你幫子畫祛除心魔。]
第177章 正文143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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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我的確恨不得將你打個魂飛魄散,再無轉世輪回的可能。但我想我可能錯了,我和摩嚴都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自以為除掉你是為了子畫好,你若死了,子畫的生死劫便能破除。]
[我從未想過你對子畫來說那麼重要,就像你也不曾想到自己對子畫來說原來那麼重要。]
[有件事,我想我該告訴你和子畫了。]
夏紫薰傳音到這,好似放下了一切般,露出個愜意的淺笑,從半空中緩緩落到兩人面前。
「子畫,湘思不會死,因為她有……」
「唰」的一下,一道紅光破空而來,卷了白子畫懷中的湘思沖向遠方。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夏紫薰和白子畫都沒能反應過來,待兩人回神去追,對方已飛出好遠,速度之快,竟是二人都無法在短時間內追上的。
「子畫,你可看清那是什麼?」
夏紫薰緊緊跟在白子畫後方,睜大眼睛看著遠處那道散發著火焰的紅光,仔細一看,裡頭似乎有華麗的羽毛。
「……」
白子畫一言不發的抿著唇,眼睛死死盯著前方那只渾身不滿火焰的鳳凰。
上古邪魔,琉璃鳳,它不是被封印在蠻荒之中麼?怎麼會逃出來,還抓走湘兒,難道是為了湘兒體內的女媧石?
……
正如白子畫的猜測,帶走湘思的的確是上古邪魔琉璃鳳,也就是湘思幼年認識的那只脫了衣衫給她看大東西的騷包鳳凰——花鎏年。
當年他被女媧騙到蠻荒之中,與太陽神一起將他的修為靈力全部封印,令他被迫在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待了兩千多年。
然而蒼天有眼啊!在他被苦尋離開蠻荒的辦法時,夜梓華把湘思騙到了蠻荒邊界,她受傷後流出的血意外解開了他部分封印,他便因此逃出了蠻荒。
說起來,花鎏年和湘思勉強還算是朋友,湘思出生後沒多久就在女媧神殿和他見面了,那時他為了躲避諸神的追殺,隱藏身份化作一隻小雞仔住在女媧神殿的不起眼的一個小角落裡。
狐妖嘛,狐狸嘛,天性就是吃雞咯。
猶記兩人第一次見面,湘思撲騰著小短腿想捉他當點心,結果又傻又笨還平地摔,愣是把自己摔了個鼻青眼腫還是沒碰著他一根毛。
之後,花鎏年就開始了特別冷豔高貴地蹲在灌木叢上,鄙視又不屑的旁觀湘思每天來表演如何把自己弄得一身傷後灰溜溜地夾著尾巴打道回府。
嘗試了一次又一次,湘思終於放棄吃雞了,改為每天來找他玩,當然,其實很多時候都是她在自娛自樂。
小狐狸蠢萌蠢萌,玩累了往地上一趟就軟成一塊純天然毛毯,花鎏年要是心情好,會撲扇翅膀落在她身上睡覺。
湘思沒有情根,年紀又小,智商完全是負數,便很樂意的做了花鎏年兩三百年的睡墊,直到他給她看大東西,然後被女媧發現了身份……
回想起來,除了吃食有點差以外,那段日子過的還蠻舒心的。
出了蠻荒後,花鎏年在六界到處轉悠,可惜昔日的好友不是被諸神殺了,就是被封印在哪個鬼地方,他轉了一圈下來,發現除了湘思外一個朋友都沒有。
左右無聊,便去尋湘思,碰巧救了她一回,掐指一算,算到她不久後會有個大劫數。
兩千年前,女媧和太陽神明明能殺他的,但他們沒有,而是將他封印在了蠻荒。這事說起來也是有趣,女媧封印他時給了他一個泥巴做的小貝殼,說什麼希望日後有朝一日小狐狸要是遇到什麼大劫數了,他能用小貝殼救她一命。
那小貝殼,花鎏年一出蠻荒就丟回自己的火焰山老巢去了,看到湘思後才起來,見她果然就快遭遇大劫數了,趕緊回火焰山去找,還真被他找著了,但裡頭只有一個泥巴做的小人,除此之外什麼東西都沒有。
花鎏年也不知道女媧是什麼意思,便帶著泥巴小人去找湘思,結果剛一到長留,就看到她奄奄一息地躺在一個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的男人懷裡。
他藏在一邊圍觀了一會,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概瞭解了一下,便現身帶走了湘思,他要去拿回那個什麼玲瓏匣的,把裡頭小狐狸最後一條命還給她。
第178章 正文144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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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鎏年飛得極快,眨眼飛出數丈,若是往常,白子畫拼盡全力也未必能勉強跟在後頭追著,今日之所以能,全靠他心中對湘思的執念。
出了長留,沒有結界的阻隔,人間的寒意撲面而來。
白子畫在雲層裡禦劍疾飛,雲朵裡的水汽在他睫毛和眉毛上凝了一層白霜,寒風吹亂了他的髮髻,髮絲在他腦後淩亂飛舞。他大睜著眼憤怒的瞪著前方的花鎏年,猙獰的神情令他看起來將要變身為可怕的邪魔,隨時都會出手殘害六界蒼生。
夏紫薰的修為靈力不如白子畫,飛的便比他要慢許多,落在他身後好一段距離。
烏雲在頭頂上方堆積著,醞釀多日的雪花終於落下。
當第一片雪花落在白子畫的鼻尖時,他猛地一震,隨即停止前進,踩著橫霜劍頓住不動。
「子畫……」
後方傳來夏紫薰變了調的呼喚,聲音裡帶著驚慌和悲哀。
「……」
似乎覺察到了什麼,白子畫僵硬地轉過身去,便看到飄飄灑灑的雪花中,穿著弟子服的湘思懸在自己身後。
「尊上。」
咋一見白子畫,她有點忐忑不安,眨巴著大眼睛小心翼翼看著他,白裡透紅的小臉上寫滿了對他的心疼。
「下雪了,尊上不要再追了,你是追不上小哥哥的。」
湘思大著膽子靠近他,抬手扯著袖子想為他遮擋雪花,但那些晶瑩的雪花還是越過她,毫不留情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冷,冷極了。這雪花讓他的心冷成了一塊寒冰,稍微受點刺激,就會變成再也無法拼湊起來的碎片。
白子畫怔怔的望著她,少頃,兩行清淚滾落腮邊。
他顫抖著伸手,想輕撫她白嫩的臉頰,可他的手卻穿過她接了幾片冰冷的雪花。
「湘兒……」
白子畫啞聲喚她,墨色的眸子裡淚水越聚越多,順著臉頰不停落下。
他的湘兒,因為心疼他被風吹著被雪花凍著,還心疼他追得那麼辛苦,竟然魂魄離體倒過來尋他了。
「尊上,你怎麼哭了?」
看到白子畫潸然淚下,湘思驚慌不已,想替他把眼淚擦掉,已經死去只剩魂魄的她又辦不到,手忙腳亂的嘗試了好一會兒後,才不得不作罷,改為軟聲軟語的安慰他。
「尊上不哭,弟子不疼,弟子現在一點都不疼了。」
她以為白子畫落淚,是擔心她遭受了那麼多創傷的軀殼。
「弟子真的不疼,魂魄一離開軀殼,弟子就不疼了。尊上不哭好不好?弟子以後都不會再惹尊上生氣了,弟子會去找娘親,乖乖待在她身邊,哪裡也不去。」
是啊……她一點都不覺得疼了,很快就能去娘親所在的地方,有娘親寵著愛著,再也不用被人欺負毒打。
「不——」
白子畫倏地出聲,眉間的入魔印記越發明顯,「你哪裡也不准去!」他大喝一聲,手一揚,用法術將她的魂魄束縛起來。「什麼長留掌門,什麼六界蒼生,什麼洪荒之力,我白子畫都不要了!!我只要你活著,活著在我身邊,永遠不准離開!!!」
「不好,子畫就要被心魔徹底控制了!」
好不容易才追上來的夏紫薰大驚失色,連忙抬手渡靈力給白子畫,試圖以此壓制他心裡的魔障。
「滾開!」
白子畫鐵了心要自甘墮落,揮手推開夏紫薰,任由魔氣從眉心向身體四周蔓延。
見此情形,湘思又急又怕,飛到白子畫懷裡,雙眸含淚的懇求他:「尊上,你不可以這樣做。你還記不記得你教過弟子,人有多大的能力,便要付起多大的責任。」
「弟子一直把尊上的話銘記于心,弟子的能力不大,唯一的想法就是保護自己重要的人。弟子應該是做到了,弟子保護了小花、保護了小霓……如今,也算是保護了尊上。」
「死並不可怕,弟子雖然死了,但弟子死得其所。小花的生死劫破了,尊上的生死劫也破了,比起小花和尊上,弟子的生死並不重要。」
「尊上,您的職責便是保護天下蒼生,白鬍子老頭說過的,有你在,可保六界百年安穩。現在,洪荒之力被霓玉綺所奪,七殺派又蠢蠢欲動,小花也沒有救回來,難道這些事情尊上都不管了麼?太陽神伯伯教過弟子,比起對天下蒼生的大愛,男女之間的小愛不算什麼,為了六界生靈,就算犧牲自己的性命也是應當的。」
「弟子羞愧,沒能為六界蒼生做些什麼,心裡頭只有自個兒那些小情小愛。可尊上和弟子是不一樣的,尊上是長留的掌門,仙界的第一上仙,您的能力那麼大,可以為天下生靈做許多的事情……」
「尊上,醒一醒,不要被心魔控制,在弟子心目中,心懷天下蒼生的尊上才是……弟子大逆不道喜歡的男子,想要和他成親的男子,哪怕生下一堆會和弟子搶蘑菇的小屁孩也要和他在一起的男子……」
「尊上,弟子可以告訴你麼,弟子喜歡你。」
「好喜歡,比蘑菇還要喜歡。」
「湘兒喜歡你,尊上,湘兒喜歡喜歡喜歡你!」
深埋在心底,不敢啟齒的話,終於在這一刻全部說了出來。
第179章 正文145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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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兒喜歡你,尊上。
……
湘思說完,往上飄了飄,在白子畫煞白的唇上落下一吻。
再多的寒意都隨著這輕飄飄的一吻消失殆盡,纏繞在白子畫周身的魔氣也隨之散去。
「你要我保護六界蒼生?」
他輕聲開口,末了,薄唇勾起一個淒涼的笑。
「好,我答應你便是。」
言罷,他緩緩收回手,束縛著湘思魂魄的光圈消失。
「……」
湘思淚眼婆娑的看著白子畫,努力把他的樣子牢記在心中,隨後緩緩化作萬道星光消失於天地之間。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隨著湘思的魂飛魄散,下著的大雪突然停了,堆在天際的烏雲也煙消雲散,湛藍色的天空重新出現,就像是她美麗的大眼睛,正深情的注視著白子畫。
「湘兒……」
白子畫哽咽一聲,手撫過自己的唇瓣,感受著湘思留給他的最後一點溫度。
「她對子畫的愛,絲毫不低於我,怪我當初亂來,害了她性命。」
夏紫薰羞愧的歎息,耳邊卻忽然響起湘思的聲音。
[紫薰上仙,你是個好人,玲瓏匣裡的一命給你,謝謝你。]
謝謝你幫我最後一次救小花。
小花,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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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周山。
早前逃跑的霓玉綺帶著玲瓏匣和妖族會合了。
「封印解開了嗎?」
剛一落地,霓玉綺便急急詢問那些小妖。
不周山位於東洲大陸和西洲大陸中間的大海裡,山上封印著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的心魔。霓玉綺在離開東洲大陸的那段時間,和西洲大陸一個叫陵越的男子聯手,盜走了西洲大陸兩件神器,欲借助神器的力量打開封印釋放天神的心魔,再借助洪荒之力的力量將二者收為己用,一舉攻回六界。
「回稟大王,靈脈覆蓋在封印上頭,阻擋了我們的法術,我們正在考慮要不要破壞靈脈。」
一個妖怪恭恭敬敬的回答霓玉綺。
「那還等什麼,破壞就破壞了,有什麼不能破壞的嗎?」霓玉綺沒好氣的給他腦袋一下,扭著身子走到巨洞旁邊,往下看,代表著萬物生靈之根本的靈脈在封印上頭盤旋。
妖怪謹慎的道:「大王,這可是大地靈脈,咱們也得靠它才能好好活著,要是隨隨便便就破壞了,屬下擔心我們妖族也會受到影響。」
「大地不是有許多地方有靈脈麼,只是破壞這一出地方不礙事的。」霓玉綺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接著轉身拔高音量對周圍的妖怪們下命令,「眾妖聽令,六界各派很快便會追到這裡來,你們要是不想死就快解開封印!」
「屬下遵命!」
妖怪們自然不想死,便聽從霓玉綺的命令,一起動手破壞起靈脈來。
「唰唰唰!!!」
數柄長劍從不周山的背後飛落下來,砸在地上後化身為一個個身著西洲大陸服飾的人,男女老少都有,皆對霓玉綺等人怒目而視。
「你們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妖怪,連大地靈脈也敢破壞,當真是該死!」
身著青色衣裙,站在最前面的那個女子第一個發話,怒氣衝衝的瞪著霓玉綺。
「淺淺,不要和它們廢話,儘快誅殺它們修復靈脈才是要緊的。」
女子身旁木著臉的一個男子出言勸她,而後飛身朝霓玉綺撲去。
兩邊很快打成一團,雙方勢均力敵,短時間內誰也沒占上風。
「轟隆」巨響,不周山驟然坍塌了一座山峰,受損的靈脈則裂開更多的裂縫,被封印在下方的心魔趁此機會拼命衝擊封印。眼看封印快被衝破,有個白鬍子老道大叫起來:「不好!屠蘇青淺,你二人速去加固封印,莫要讓邪魔出世!」
聞此言,青衣女子和麵癱男子從戰鬥中抽身,雙□□到巨洞旁,互視一眼後抬手給封印加固。
「大膽蛇妖!還不交出洪荒之力!」
以霓千丈為首的東洲大陸各派終於趕到,迅速加入了戰局。
第180章 正文146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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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一萬年前諸神為斬邪魔全體飛升後,世上再無神族,眾多修仙修道的門派慢慢崛起。
東洲大陸和西洲大陸素無往來,是完全不一樣和各自獨立的兩個世界,由妖族殘裔佔領的無際海將兩個世界隔開,彼此之間基本沒有任何的交流和聯繫。
霓玉綺和陵越聯手盜取西洲大陸神器,還試圖用神器打開時空之門召喚上古邪魔,為了阻止二人的逆天之舉,以蜀山派和天墉城為首的兩大門派,帶領各個修道者對抗二人,伺機奪回神器並嚴懲罪犯。
修仙和修道雖有差別,但兩者也有共同的宗旨,那便是降妖伏魔保護天下蒼生。東西兩個世界的人碰面後,互相點點頭算是打招呼,隨即一起投入到擊殺妖族的戰鬥中。
也不知道霓玉綺從哪知曉了打開玲瓏匣的法子,竟然用湘思的一滴血和口訣打開了玲瓏匣,已被洪荒之力侵蝕了一半神志的花千骨飛了出來。
「那是什麼?」
西洲大陸的蜀山掌門徐長卿甚是不解的看著半人半魔的花千骨。
花千骨懸在半空中,眼睛是紫色的,睫毛又長又翹,身子因洪荒之力而妖化,從小孩的身體迅速長大成了十五六歲的少女。
「妖神!!!」
霓千丈大驚失色,忙飛身過去,揮掌朝花千骨攻擊。其他門派的人見狀,紛紛跟在他後頭飛起來,一起對花千骨出手。
徐長卿和其他人對視一眼,決定暫時不插手東洲大陸的事情,先把不周山的靈脈修復,還有封印也需要很多的靈力加固。
於是,兩個世界的人各自處理著自己那邊的事情,一時之間,給了霓玉綺和妖族喘息的空隙。
「湘思在哪裡?」
花千骨隨意揚了揚袖子,便有無數花朵擋開了霓千丈等人的攻擊。這些日子,雖然她被關在玲瓏匣裡,但外頭發生的事情她都能看見,包括摩嚴和霓玉綺是怎麼殘忍的虐待湘思,湘思又是怎麼替她上誅仙柱受*釘,到最後被白子畫一劍穿胸……
「我問你們,湘思在哪!!!」
一想到湘思受了那麼多的苦頭,花千骨便怒火中燒,任由洪荒之力吞噬她的神志和人性,逐漸的妖化,往真正的妖神之路邁進。
「你還有臉問?」霓千丈冷笑一聲,用劍指著她大喝:「那丫頭已經死了,被你害死的,你這個禍害,還不束手就擒!」
「閉嘴!」
花千骨厲聲怒叫,一掌掀飛霓千丈。
「湘思若是死了,我要你們給她償命!」
言罷,她拖著身上華麗的裙衫,帶著濃重的魔氣沖向眾人,眨眼功夫打飛了一大片人。
「花千骨,住手!」
笙蕭默挺身而出,擋在花千骨面前。
「是你。」見著笙蕭默,花千骨淩厲的氣勢收了幾分,抬手撫了下頰邊妖化的紫色髮絲,冷冷啟唇:「你平日待我不薄,長留對我也算有養育之恩,我可以放過長留除了摩嚴之外的人,你們走吧。」
「花千骨,你以為湘思丫頭要是還活著,會願意看到你現在的模樣?」笙蕭默痛苦地搖搖頭,眼看局面變成這樣,他又何嘗好受。湘思丫頭死了,掌門師兄入魔了,花千骨也被洪荒之力所控制,妖族又和西洲大陸的人聯手作亂禍害六界。他們這些修仙修道者,自有本事保護自己和親人朋友,可那些無辜的凡人和脆弱的生靈又該怎麼辦?
「你師父心懷天下,肩負保衛六界蒼生的大任,作為他唯一的徒弟,你不幫著他便算了,眼下竟自甘墮落和邪魔為伍,倚靠洪荒之力對付與你無冤無仇的旁人。」
「花千骨,你這樣做,實在太給你師父丟人!也白費了湘思丫頭用了那麼多條命來救你!」
他話音未落,花千骨猛地揮手帶出道法術攻向他,唇瓣的顏色越來越紫,僅剩的神志也快要被洪荒之力奪取。
笙蕭默的一席話不但沒有起到勸解的作用,反而激怒了她。
「花千骨!」
霓漫天突然出現在花千骨身後,手裡的碧落劍狠狠刺入她的體內。
若是以前,被碧落劍刺穿了身體,花千骨必死無疑,但此時的她有洪荒之力護身,上古凶劍碧落劍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麼。她面無表情地轉過身,沖著霓漫天陰笑幾聲,抬手掐住她的下巴:「霓漫天,你總是這麼不放過我。」
「你害死了湘思,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霓漫天恨恨瞪著她。
花千骨仰頭大笑,不屑的瞥著她,「呵,可笑,你就是變成鬼了,也永遠不是我的對手。」說完,輕輕鬆松一個反手卸了她的下巴,而後把她像丟布娃娃一般丟到一邊。
「師父心懷天下,所以要殺了我和湘思,因為我們偷盜了神器釋放了妖神,可你們知不知道我為何要盜取神器?」
花千骨陰森森的看著霓千丈等人,長長的紫色髮絲無風自動,襯得她鬼魅妖異,眼裡是赤·裸·裸的恨意和怒意。
「我不怪師父,也可以不殺你們,但摩嚴,他必須死!!!」
「住口!」
震耳欲聾的怒吼聲響徹整個不周山,橫霜劍破空而來,衣袂翩翩的白子畫飄然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