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
在如今我與佐助的感情順風順水的關頭,我為什麼突然要來曉的基地呢?
也許只差臨門一腳,佐助就會被我成功攻略也說不定……
但是過去佐助和我說過的話,卻一直盤旋在我的腦海裡,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即便是那個已經娶妻生子,決定一生背負起自己的罪責和黑暗,默默踏上旅途以自己的方式守護木葉的宇智波佐助,最後悔的事,還是他曾經殺死了自己的哥哥。
我太明白後悔這兩個字的感受了。
那是一塊時時刻刻壓在心頭的石頭,那是一旦回想起來就會如同鑽心剜骨般的痛不欲生,那是午夜夢回時一遍又一遍浮現在腦海中讓人輾轉反側的畫面。
後悔就是,唯有在夢中,才敢去設想另外一個「如果」。
我不想讓這個時代的佐助,也飽嘗這種滋味。
「喂,宇智波瑞枝。」
曉的基地裡,會這麼叫我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迪達拉。
因為他是個笨蛋,嗯。
我心裡暗爽,但仍然面無表情:「我現在不太想和笨蛋說話。」
「你說誰是笨蛋?你是在質疑我的藝術嗎!?」
迪達拉一點就炸,連句尾奇怪的口癖都不加了。
「笨蛋說的就是你,不過我沒有質疑你的藝術。」
「哼,算你還有點藝術鑒賞的眼光。嗯。」
完全忽略了我說他是笨蛋的這件事,還理所當然地把我的『不質疑』理解成了『認同』,迪達拉的態度瞬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到底是誰把這傢伙拉攏進來的?你們天團的入團標準果然是看臉嗎?」我擺出了一張憂國憂民的臉,沉痛地看向佩恩。
蠍:「當初佩恩還想把你也拉進曉呢。」
我:「所以這說明其實我也是可以靠臉吃飯的?」
飛段:「這只能說明,他看人的眼光不行並不是偶發事件。」
我:「……你當著自己領導的面這麼吐槽他真的好嗎?」
佩恩:「……」
我之所以特地來到曉的基地,主要是為了確認幾件事。
既然曉的目標是收集尾獸,那麼體內封印著三尾的我,早晚也會成為他們狩獵的對象。這是其一。
我想要改變鼬死在佐助面前的命運,首先要考慮的並不是鼬佐之戰,而是鼬目前的身體狀況。這是其二。
還有一點我剛剛才想到,即便這一次我突然造訪,曉的成員也沒有理由為此而全部集合。反過來說,他們所有人都到齊了,肯定是因為組織裡有什麼重要的事或是任務。
這麼一想的話,這次集合恐怕就是曉接下來行動的一個開端。
讓我想想,我該從哪裡先入手好呢?
「迪達拉……」我喊了一聲。
「閉嘴,我現在也不想和你說話。嗯。」
這小子脾氣還不小。
「說起來還真巧啊,我一來你們都在,你們這次集合難道是為了列隊歡迎我嗎?」
我和曉組織裡的其他人都不熟悉,大部分人在此前只有過一面之緣,這一次碰面之所以能插科打諢,從表面上看相處還算融洽的原因,歸根究底在於,目前的我們之間並不存在劇烈的衝突或矛盾。
基於這一點之上,我想要打聽情報,既不能表現得太過隱晦,又不能明目張膽太露鋒芒。
蠍不屑地哼了一聲:「就你臉大。」
「你好煩!就你臉小!」我手裡把玩著大蛇丸的空陳戒指,隨後話鋒一轉,看向了迪達拉,「迪達拉,快讓這個人生已經失去意義的大叔瞭解到藝術的真諦!」
一提到藝術,迪達拉立刻興奮地搭腔:「沒錯!蠍大哥,藝術就是爆炸!藝術這種東西是從冷酷的感情之中,產生出來的瞬間的熱情!美麗而短暫的藝術,就是爆炸!嗯。」
「你荒謬的藝術論我已經聽夠了,你就那麼想惹我生氣嗎?」
蠍的聲音由於怒氣,更沙啞低沉了幾分,緋流琥的尾巴也隨之蠢蠢欲動。
這時,鬼鮫開了口:「這麼輕易就被挑撥,你還是太嫩了,蠍。」
我:「鬼鮫,你還記得當年那一腳木葉旋風嗎?」
鬼鮫:「……」
「哈哈哈哈,佩恩,你當初定在今天集合的時候,一定沒看黃曆吧?」只有飛段仍舊嘻嘻哈哈的。
佩恩:「……夠了,現在解散。」
「……」
「這就解散了?迪達拉和蠍都還沒打起來呢!」我當即表達不滿。
「……」
飛段臨走前,強勢向我賣了一個安利:「一條瑞枝,我很看好你,要不要加入我邪神教?」
「不要。」
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這個安利寶寶不吃。
由於佩恩下達了解散的命令,原本站在山洞中的殘影一個接著一個的消失了。不久之後,我將大蛇丸的戒指揣回兜裡,也離開了曉的基地。
就在剛剛那一段時間裡,我已經知道了鼬的本體在哪裡,接下來我要動身去找鼬。
鼬和鬼鮫所在的方位,距離曉的基地並不算遠,我只花了三個小時就追趕上了他們。
且不說鼬,就連鬼鮫見到我,都是一副一點兒也不意外的樣子。
「鼬哥哥,我們一起去吃三色團子吧。」我笑著提議道。
「走吧。」鼬附議。
鬼鮫:「……」
接著,我就和鼬一起去了附近的小鎮上。
在踏入人潮如織的小鎮前,鼬和鬼鮫就帶上了斗笠,掩藏起了自己的真實面目。和他們的謹慎與最大限度的避免招惹麻煩不同,雖然同樣是榜上有名的通緝犯,我卻連一點偽裝都沒有做。
倒不是說狂妄到了對偽裝身份不屑一顧的地步,恰恰相反,因為常年呆在大蛇丸的基地裡,我出來透氣消遣的機會並不算多,所以也沒有要去偽裝的意識。
似乎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鼬順手就在賣面具的路邊小攤上,拿了一個隻遮住上半部分臉的狐狸面具,付了錢之後就把它交到了我的手上。
我接過面具,然後直接將它戴在了臉上。
這時,一旁的鬼鮫突然神神叨叨地嘀咕了一句:「我不是火遁系的忍者還真可惜。」
鼬:「……」
只是這種程度就已經要忍不住放火燒了嗎?愚蠢的人類啊!
我和佐助在大蛇丸基地裡的時候,還有比這閃瞎眼一百倍的呢!大蛇丸就算會火遁也從來沒有燒過我和佐助,相比較起來,鬼鮫真的是弱爆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和鼬找了一家賣三色團子這一類小食的店,坐在店裡一邊喝茶一邊吃甜點。
順便聊了聊近些年的情況,當然,很多時候都是我在說。
「鼬哥哥,我和佐助在大蛇丸基地裡養了一隻小狗,我給它取名叫尼尼。」
「尼尼剛跟著我的時候,又瘦又小,是只流浪狗,我給了它一根肉骨頭,它就說什麼都不肯走了。佐助一開始還傲嬌說什麼自己不喜歡狗,結果現在尼尼被養得那麼胖,我看大部分都是佐助的責任!每天晚上只要尼尼一撒嬌,他就給尼尼吃夜宵,不管我怎麼說都沒用,尼尼要是再胖下去,我怕它都要跳不動了。」
「還有,佐助最近對我真的是越來越冷淡了,所以我的影分/身離家出走了。」
鬼鮫:「影分/身離家出走,你真的不是在講冷笑話?」
我:「我和我鼬哥哥閒話家常你插什麼嘴?」
鬼鮫:「鼬完全沒理你好嗎?我是怕你尷尬我才接話的。」
我:「鼬哥哥只需要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就夠了!」
安靜的美男子:「……」
就如同我錯過了佐助那麼多年的過去一樣,現在的鼬,一直在錯過佐助的成長。
他讓自己成為佐助必須超越的目標,以仇恨作為佐助成長的食糧,為佐助鋪好了一條路,引導著他的同時,也設計好了自己的結局。
即便沒有陪伴,他也在盡一切可能為佐助考慮。
這是鼬在夾縫中,絕處逢生走出的一條路。
他把『絕處』留給了自己,把『生』交給了佐助。
「鼬,現在的佐助……可能和你想像得,有那麼一點點不一樣了吧。」
我單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裡拿著三色團子的竹簽子輕輕點著茶碗。微微仰起頭,視線透過垂下的門簾縫隙看向了遠方。
而在另一邊——
由於大蛇丸的身體日漸崩潰,再一次進行轉生之術變得迫在眉睫。
結果是,被盯上的佐助反過來殺了大蛇丸。
對於這件事,我倒是並沒有那麼驚訝。佐助怎麼說也是未來將要參加第四次忍者世界大戰的主力,怎麼可能會在這裡輕易地死去呢。
退一萬步說,就算現在的佐助不敵大蛇丸,也還有我在呢。
而殺了大蛇丸,只是佐助行動的第一步。
他的目標是宇智波鼬,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接下來,他要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同伴,並且將以殺死鼬為目標,進而展開行動。
「一條瑞枝,跟我走吧。」
那個少年臉上的笑容有著一種勢在必得的自信和驕傲。
我原本一直緊追不捨的那個背影,如今卻站在我的面前,向我伸出了手。
跟我走吧。
他這麼說。
Chapter 28
「一條瑞枝,跟我走吧。」
「本寶寶走不動了,要佐助抱抱才能走。」
「……那你就留下來吧。」
「誒!?佐助你好無情!那牽個手總可以吧?」
「……」
原本轉過身去做勢要走的佐助聞言停下了腳步,他回過頭來,臉上的表情是刻意擺出的嫌棄和不耐煩。
與表情截然相反的是,他朝我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掌心朝上,邀請般的動作仿佛是在等著我過去握住他的那只手。
而他等了等,見我沒有反應後,突然收回了手,對我惡語相向,「你這傢伙,又在那裡發什麼呆?你故意耍我嗎?!」
「怎麼會?我只是太高興了!」回過神來,我難掩笑意,腳步輕快地追上了前方的佐助,「我現在高興得可以連吃下十串三色團子!我最喜歡你啦,佐助~」
不知道是不是三色團子讓佐助不高興了,他又皺起了眉頭,「閉嘴,別用那種軟綿綿的聲音叫我的名字。」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加快了步伐。
在大蛇丸死後,他的基地也就名存實亡。
我和佐助都是忍者,早已習慣了風餐露宿四處奔走,但是被我養在大蛇丸基地裡的尼尼就不一樣了。它並不是忍犬,既跟不上我和佐助的速度,甚至還會成為我們的負累。
佐助的目標是要殺死鼬,不久之後,這個世界還會全面爆發戰爭。
在這種情況下,要帶著尼尼一起走,顯然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再三考慮後,我決定將尼尼暫時託付給鄰鎮上一家專門照顧寵物的收容所,付了尼尼一年的生活費,我承諾一年之後會回來帶它走。
被關進籠子裡的尼尼似乎意識到了我們要和它分別,它開始不停地叫喚,用爪子撓著鐵門,在籠子裡來回踱步,焦急而慌張地想要尋找一個出口。
「尼尼。」
我喊了它的名字後,它立刻噤了聲。
只是圓溜溜的大眼睛還是一眨不眨地盯著我,身後的尾巴更是來回甩動,
「你瑞枝媽媽和佐助爸爸有點事情要去處理,沒辦法帶上你,你乖乖在這裡等我們回來好不好?安心吧,瑞枝媽媽和佐助爸爸是不會拋棄你的,我們很快就回來。」
「嗚汪——嗚汪汪汪汪!!」
佐助歎了口氣,出聲提醒我,「……走了,瑞枝。」
離開小鎮後,我們去找了水月。
在快要見到水月的時候,佐助沒有讓我跟進去,而是讓我等在外面。
我倚靠在斑駁的牆壁上,時刻注意著一牆之隔的裡面的動靜。即使是站在門口,我還是基本能夠聽清裡面佐助和水月的交談。佐助向水月發出了邀請,水月很快答應了下來。
當佐助走出來的時候,我正蹲在地上,隨手拿著一塊石頭到處胡亂塗鴉。
見到他之後,我將石頭一扔,一邊拍著手上的灰塵一邊站起來,「總算結束了,我們走吧,佐助。」
「佐助,原來還有其他人在啊。」
水月大大咧咧地跟在佐助的身後,聽到我的聲音,他有些好奇地探出頭來,但是卻被佐助巧妙地用身體擋住了。
佐助沉聲命令道:「水月,去把衣服穿起來。」
「……誒,好吧。」
對於佐助要拉攏的水月,我倒是沒什麼興趣。
在他被佐助命令著去穿衣服之後,我反倒興沖沖地拉過佐助的手,指了指地面上我剛剛塗鴉出來的傑作,「佐助你看,除了忍術之外,我是不是還有那麼一點藝術天分?」
我一手叉著腰,表情得意。
「你這畫的是什麼鬼東西?小學生畫的都要比你這鬼畫符更有辨識度。」
剛穿好衣服,從門裡走出來的水月看了眼地上的塗鴉,立即直言不諱道。
「哈啊?」額頭上爆出青筋,我一個迴旋踢就將他重新踢回到門裡,「你的意思是我還不如小學生?!」
「所以說啊,佐助,為什麼連這種傢伙也要帶上?」
重新出現在視野中的水月,單手按著後頸,他沒什麼幹勁地活動了一下脖頸,輕描淡寫的語氣中盡是不滿。
這傢伙剛剛說什麼?
佐助為什麼要帶上我?
我站在原地不動,但臉上的表情和周身的氣場卻整個換了一個畫風。
嬉皮笑臉不正經的表情悉數被隱去,大片的陰影覆蓋在臉上,瞳孔微微擴散,無機質的目光如同鎖定獵物般緊緊地盯著水月。查克拉瞬間暴漲,甚至連周圍的空氣都在微微震盪,所有形成的壓力都在頃刻間直奔水月而去。
「噫?!」
在強烈的殺意與惡意下,水月本能地躲到了佐助的背後。
「佐助,你到底是怎麼馴服這頭凶獸的?」
從佐助的身後小心翼翼地探出頭,水月心有餘悸地小聲抱怨道。
「她不是凶獸,也不需要我來馴服。」回答了水月後,佐助毫無異樣地走到了我的身邊,然後對我說:「別鬧了,瑞枝。我們走吧。」
「噢。」我瞬間恢復如常,順從地點了點頭。
水月:「……」
佐助心目中選定的組隊人選分別是水月、香磷和重吾。
目前,水月已經成功被說服,還剩下香磷和重吾。
對於香磷入夥,其實我內心是拒絕的。我很清楚香磷對於佐助的感情,她也同樣情根深種,求而不得。在過去,我和香磷同病相憐,甚至因此還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感情。
但回到這個時代,要重新面對香磷,我卻覺得有些微妙。在南方的基地裡見到香磷的那一刻,這種微妙感達到了頂峰。
佐助直截了當地表明自己的來意,香磷傲慢地拒絕了。
我不由得鼓掌慶賀,「很好,那我們走吧,佐助。」
「你這傢伙搞什麼啊,這是我和佐助兩個人之間的事,你插什麼嘴?!」在『兩個人』這三個字上刻意加了重音,香磷推了推眼鏡,將對我的不滿完全表露在了臉上。
「佐助你確定你要拉香磷入夥嗎?我已經預見以後的修羅場了。」
事不關己,水月輕描淡寫地雙手環胸站在一旁。
佐助:「……」
「佐助,寶寶不開心了,要抱抱。」說著,也不管佐助什麼反應,直接就往他懷裡鑽。
見此,香磷當即怒道:「你這女人也太不要臉了!!」
「哼。」我轉過臉,朝她露出了洋洋自得的挑釁笑容。
水月一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的表情,他嘴角抽搐著,悠悠地說道:「我終於明白了……佐助,原來你是這麼馴服凶獸的。」
佐助:「……」
我:「閉嘴!愚蠢的水月啊!」
水月:「……」
要不是香磷的出現,恐怕連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我已經好久沒有像現在這樣黏著佐助了。在中忍考試的時候,我倒是一直這麼黏著他的,不過後來去了大蛇丸的基地,每天都能見到面,再加上佐助對我的態度不如以往那麼排斥,我也就漸漸的不再步步緊逼了。
但是香磷讓我有了危機感。
我生怕過去那麼長時間的朝夕相處所產生的感情和羈絆,都不過是我的自以為是。
以至於,我又故態復萌,重新黏著佐助寸步不離。
由於我的存在,香磷找不到機會偷偷跟佐助表白,不過關於組隊一起行動這件事,她倒是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就只剩下去北方的基地找重吾了。
重吾擁有雙重人格,他的其中一重人格擁有強烈的殺人欲望,並且這種欲望不受控制,他為此自己要求被關到北方的基地裡。毫無疑問,作為咒印的來源者,重吾很強。
在北方的基地裡,重吾和水月交起了手,不過很快就被佐助阻止。
很多時候,比起心平氣和地交談,展現自己強大的實力會更有說服力。佐助在重吾的面前表現出了自己的強大,並且承諾自己會成為重吾的枷鎖,防止他暴走殺人。
我很能理解重吾的心情。
強大的力量往往稍有差池就會迷失人心,伴隨紛爭而生的忍者比普通人更容易墮落。
「這樣一來,就完成我構想中的小隊了。接下來,我要說明一下我的目的。」
重吾入隊後,佐助向他們進行了說明。
「我的目標,是要殺了曉組織裡的宇智波鼬。為此,我需要借助你們的力量。」
水月:「你這傢伙還真是……」
香磷:「這麼說來,那傢伙也是你為了殺死宇智波鼬而需要的助力?」
香磷指的,自然就是我。
「不,她並不是我的助力。」
聽到佐助這麼說,我癟了癟嘴,立刻接話:「沒錯,我是佐助未來的老婆,我叫宇智波瑞枝,還請大家多多指教。」
「……」
Chapter 29
回到過去,改變命運。
其實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它只是一個設想。
——不可能變為現實的,塵封在腦海深處的一個設想。
我把這個設想變為了現實,並且自始至終都朝著自己所期望的那個未來一步一步逼近。可是直到現在,所有人都在為自己的目標而展開行動的這個時候,我卻陷入了一個兩難的選擇當中。
不知真相的佐助一心想要復仇,而未來知道了真相的佐助為此深感後悔。
數年前的那個滅族之夜,是佐助一直以來的心結和執念的根源。他為了實現向鼬復仇的目標,叛離了木葉,甚至一度想要殺了鳴人,斬斷過去所有的羈絆,好讓自己孤身一人深陷黑暗。
愛會變成恨,思念會變成詛咒,羈絆會變為孤獨。
這一條艱難而孤獨的復仇之路,他早已決定好了要一個人去走。
可是直到他完成了夙願,終於向鼬復仇成功後,他才知道一切的真相——
原來一切都是一個巨大的謊言。
貫穿他人生從小孩成長為少年最重要的那些年的,竟然是『欺騙』這兩個字。
我可以理解佐助對於欺騙的痛恨,所以如果可以,我也不願意對他撒謊。
但是我又要怎麼向他說明呢?
——我存在的本身,就意味著『欺騙』。
毫無疑問,我自私而貪婪,之所以回到這個時代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改變自己和佐助的未來。而這個改變的前提是,我否定了未來佐助的幸福。
我否定了未來的一切,只專注於眼前。
這恐怕就是我對佐助最大的欺騙了。
「瑞枝。」
「嗯?」
「你最近一直在發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佐助很少會再連名帶姓地叫我一條瑞枝,最近連『變態』『癡女』這一類的詞都很少能夠聽到。
他變得常常叫我瑞枝了。
佐助的『蛇』小隊成立後,我們就踏上了尋找宇智波鼬的旅途。
這個時候,水月、香磷和重吾都分別去打聽曉和鼬的情報了,只有我和佐助兩個人留了下來。
「我剛剛在想,我們結婚的酒席上,最後一道甜點是選栗子羊羹好呢還是選抹茶麻薯好。」我伸手攏了攏身上的黑色斗篷,然後繼續說道:「我現在好懷念在黃昏岬吃到的栗子羊羹啊……零志死得好慘,早知道當初拼死也該救下他的。」
佐助:「……」
「佐助,等所有的事情結束之後,我們再去一次黃昏岬吧,好不好?」
「……好。」
黃昏岬是開始的地方,也是結束的地方。
我所能設想的,我和佐助之間最美好的結局,就是像現在一樣,踏上旅途四處遊歷。我們會路過很多的地方,看到很多不同的景色,遇到形形色/色不同的人,聽他們訴說自己的故事。
但前提是,在一切結束之後。
而現在擺在我們眼前的,是佐助即將實施的復仇。
出去打聽情報的三個人,很快帶回了消息。
除了我們的目標宇智波鼬以外,曉組織的青玉組合也正以我為目標和鼬他們在一起,並且以佐助為目標的木葉小隊,也在逐步逼近。
「嗚哦,無論哪雙方先碰上面,都是非打起來不可的感覺。」
在他們交換情報後,我忍不住發出了感慨的聲音。
迪達拉和蠍的目標不出意外是我體內的三尾,他們會選擇和鼬一起行動,顯然也是知道了目前我正和佐助在一起。佐助的目標是鼬,只要等著佐助找上門,那就意味著我也會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原本曉組織兩個人一組行動,宇智波鼬身邊的鬼鮫就足夠讓人頭疼了,現在竟然還加上了迪達拉和蠍。恐怕靠『蛇』小隊其他三個人的力量,無論如何是敵不過曉組織那三個人的。
香磷意識到了這一點後,分析道:「我們的戰鬥力和曉不成正比,貿然正面對抗也起不到拖延時間的作用,現在唯一能夠轉移他們注意力的人……就只有你了,一條瑞枝。」
聞言,我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我的體內封印著三尾,曉組織另外兩個人的目標肯定是我沒錯。」
我對曉組織裡那對藝術組合的戰鬥力稍微有一點瞭解,迪達拉用的是起爆黏土,蠍則是傀儡師。
最壞的結果是一對二,不過按他們的性格來推斷,他們並不是會攜手作戰的類型。
以查克拉的屬性和作戰風格來分析,我和迪達拉都屬於遠距離攻擊的類型,而我的水遁理論上應該是可以刻他的爆炸的,所以如果對手是迪達拉的話,我倒是沒那麼擔心。
至於蠍……
一切試圖考驗我體術的傀儡師都是階級敵人。
「如果真的碰上面,我可以去把曉組織的那兩個人引開。」
「不行。」
「誒?」
佐助突如其來的否定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再想別的辦法。」他看都不看我,直接下了定論。
「我對曉的那兩個人還算是有一定的瞭解,他們的藝術觀截然不同,基本上沒有聯手作戰的可能性。」無論從哪方面看,佐助先要和鼬不受打擾地一決生死,就必須有人去把他們引開,為此我就事論事,「其他人去誘敵,他們恐怕不會上當。對於他們有足夠吸引力的,就只有我和三尾。而且退一萬步說,就算一對二,我也有很大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我過說了,不行。」
佐助堅定的反對讓我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我頓時眉開眼笑,湊過去用肩膀拱了拱他,「你是不是在擔心我?就算你瞪我也沒用啦,你一定是在擔心我!」
佐助:「……」
「我們的婚還沒結呢,我怎麼會輕易地狗帶!」
「……滾。」
儘管佐助說了再想別的辦法,然而直到最後,我們也沒有討論出一個結果來。
結果在第二天,我們就碰上了曉組織,不僅如此,尋找佐助而來的木葉小隊緊隨其後趕到。
曉組織的宇智波鼬、幹柿鬼鮫、迪達拉和赤砂之蠍,木葉由卡凱西帶領新的第七班和第八班共七個人,蛇小隊我和佐助再加上香磷、水月和重吾,這麼多人狹路相逢,聚到了一起。
此情此景,水月還是毫無緊張感地出言調侃道:「這才是真正的修羅場啊。」
我同樣一派輕鬆地搭腔:「我們是不是應該挑撥木葉和曉先打起來,等他們兩敗俱傷,我們再去給他們致命一擊。」
按照我的這個套路,我腦海中的蛇小隊已經舉起了『Winner』的獎盃。
香磷忍無可忍地給了我一拳,「你這麼說出來他們不就全聽到了嗎!?」
「香磷你這麼暴力不好吧?」
我毫無準備地被她打得一個踉蹌,隨後捂著腦袋露出了可憐巴巴的表情。
「……你給我閉嘴!」
「……」
見狀,水月打起了圓場,「哎呀哎呀,我家孩子沒什麼家教,讓你們見笑了。」
「誰是你家孩子啊!」
「去死吧水月!」
我和香磷異口同聲,同時揮出了拳頭,將水月打趴在地。
鬼鮫:「這麼快就有一個人出局了。」
從地上爬起來的水月:「……誰出局了啊!」
好,差不多也該是時候,讓我們來看一下真正的修羅場是什麼樣子的了。
鳴人:「佐助,我總算找到你了!今天我無論如何都要帶你回木葉!」
佐助:「宇智波鼬,我已經看見你的死相了。」
鼬:「……」
迪達拉:「果然只要跟著鼬就能等到你,三尾就由我來解決。嗯。」
我:「佐助,晚上我想吃栗子羊羹。」
佐助:「……」
水月:「既然他們的興致都那麼高漲,我們也不能落於人後啊……鬼鮫,幹掉你之後,你的大刀鮫肌就由我來接收吧。」
鬼鮫:「鼬,你們宇智波家的媳婦現在眼裡完全沒有你啊。」
鼬:「……」
佐助:「什麼宇智波家的媳婦?」
鳴人:「雖然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但是……佐助,跟我回木葉!」
三方混戰,誰都沒有率先動手。
木葉一方人數占優,但曉的四個人都是S級叛忍,單論實力,沒有誰有自信能完全淩駕于另一方之上。而正是因為實力的差距並沒有那麼大,所以從這一刻開始的任何一個舉動,都有可能會影響到最終的結果。
每個人都本能地提高了警惕,所有的嬉笑怒駡背後,都是謹慎的觀察與防備。
然後,我聽到了迪達拉的聲音。
「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有一個疑問。宇智波瑞枝,你為什麼沒有和鼬一起行動,反而和那群小鬼在一起?嗯。」
我理智的神經簡直快要被迪達拉給震碎了,我立刻為自己辯解道:「我為什麼要和曉組織的人一起行動!你們的目標是尾獸,我為什麼還要讓自己羊入虎口?!愚蠢的迪達拉啊,我要為你的智商跪了!」
鬼鮫立即補充道:「你不是還要給鼬生孩子嗎?」
「……」
我真的要跪了。
曉這是要從內部瓦解我和佐助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啊!實在是太陰險狡詐了!
現在不光是木葉的人全部一臉狀況之外的表情,就連蛇小隊的水月和香磷都是一臉懵逼了啊。
不過,機智如我,是不會上當的。
我相信機智如佐助,也是不會上當的。
「佐助……」
我喊了一聲佐助的名字,剛想和他討論一下接下來要如何應對,結果剛一轉頭,視線就對上了他的三勾玉寫輪眼。如同鮮血般的顏色彙聚在瞳孔深處,儘管他的臉上仍然沒有什麼表情,但那雙眼睛卻始終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誒?突然就爆寫輪眼是什麼意思啦!
愚蠢的佐助啊!
「佐助你是白癡嗎!?」
由於我和佐助之間存在身高差,我跳起來才能夠到他的額頭,不過這並不影響我給他一個頭槌。額頭和額頭相撞,在衝擊力下,佐助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突然被撞了那麼一下,佐助有些發懵地抬手撫上被撞紅的額頭,「……你這傢伙。」
「怎麼了!?你是想和我打架嗎?你想打我嗎?你想家/暴嗎?」我雙手插著腰,連珠炮似的發問。
佐助:「……」
水月:「喂喂,你們大庭廣眾的這麼秀恩愛真的好嗎?在場會火遁系忍術的人還不少呢,小心被燒得連渣都不剩。」
我怒道:「我們處理家庭內部矛盾單身狗給我閉嘴!」
「……」
然後,所有人都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