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C88
有時候赫夫帕夫就是一種喜歡坑死自己坑死隊友坑死全世界的生物,我成功坑死了第一個。
人生不如意之事,我全部中招了。
那個頂著一頭速食麵大卷毛的黑髮女人把我一個人關在這間黑漆漆但是絕對還算乾淨的牢籠裡。從某些方面來看,此處應該是瑪律福莊園。
在這個條件比拉倒巷好多了的地牢裡我思考了好久,久到我的肚子告訴我餓了,還沒有人來給我這個小可憐送飯吃。後來那個叫肯納的家養小精靈為我送食物,這能讓我不餓死在這種環境裡,但是我真的有一點難以啟齒,以前我最高紀錄是挨餓三天,現在已經被嬌慣得連一天都忍受不了了。
那些食死徒好像忘記了我的存在,這對我來說也許真的是一件好事。因為我可以就這樣吃白飯一直等到大戰結束。
於是我只能乖巧地蹲下來再回想一遍我是怎麼來到這個深坑裡的。
現在的我就好像以前被抓到警察局一樣。我覺得自己有一點不值得,憑什麼為了哈利和鄧布利多來把自己搭進去,難道就因為他們是主角我是龍套嗎?
我承認我害怕我絕望我不知所措,但是我當時還是那麼做了。也許,魔法界需要鄧布利多,也需要哈利。
我在快要放假的某個傍晚的時候想去醫務室見德拉科,但是卻意外地看到這個不安分的少年正大搖大擺地走向八樓的有求必應室。懵懂的我當時還想高高興興地跟上去嚇他一跳,但是很快很快,我就站在走廊上不動了。
我奔向了天文臺。
就像原著裡那樣,從天文臺看去,高處的霍格沃茲正危機四伏,風聲就好像是惡鬼的盛典,烏雲密佈的天上甚至出現了黑魔標記。我從這麼高的天文臺俯視下去,覺得腿軟;又看向不遠處的那個黑魔標記,覺得滲得慌。
總之我有點慌,畢竟我以一介龍套的身份做主角的事情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但是貌似不做又有點不好意思。
隨後撲面而來的鄧布利多和哈利顯然也非常吃驚我的存在,但是我看到他們倆明顯覺得更加慌了,因為這說明了某些事情的必然發生。
我哆嗦著手解掉了頭髮上的藍色發帶,忽如而來的狂風將我金色的頭髮吹得一定非常亂,但是我無暇顧及這些造型問題了。然後我把這條神奇的發帶直接綁到了鄧布利多的手中,在打結的時候甚至特別用力,唯恐它因為一些不太安全的因素而掉落下來。
「我想您也許知道門鑰匙的咒語?」我像當時的魯斯那樣問了一個有點智障的問題。
「當然,魯斯小姐。」鄧布利多微微笑著張開嘴,他看起來非常虛弱顯然他還想說些別的。不過我們身後已經響起了一些細碎的腳步聲,這使鄧布利多嚴肅起了臉色。
「到下麵躲好!」鄧布利多拍了拍我和哈利的肩膀:「躲好!」
「門鑰匙!」我瞪大眼睛看著鄧布利多妄圖向他解釋什麼。「請離開這裡,校長!」
「沒有我允許,不許出聲暴露自己。」鄧布利多揮了揮手,他花白的鬍子和頭髮隨風淩亂的舞蹈著,看起來就像垂死掙扎的老頭,可是他的眸子還那麼閃亮,有著不屈的東西在裡面。
我找不到形容詞,直覺告訴我我曾經在另外來兩個人身上看到過這種東西,韋斯萊兄弟。那兩個我最尊敬的格蘭芬多!
我一開始真的是想讓鄧布利多直接用門鑰匙走掉,這樣後面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不會讓鄧布利多死掉,不會讓德拉科那麼掙扎,不會讓斯內普教授那麼被冤枉。
但是這個老人最後朝我們露出微笑,就好像無懼任何事情。
我忽然覺得很多事情都是被註定好的。
哈利和我最終還是躲在了天文探測儀下面,順著一些金屬軌道得以看清上面的一些景致。不過在周圍全都靜下來的時候,我也無比清晰地認識到危險的來臨。
「晚上好,德拉科!」鄧布利多雲淡風輕地說,他把我給他綁著門鑰匙的那只手縮進了袖口,「在這個美好春夜裡,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我和哈利仰頭望上去,看到了用魔杖指著鄧布利多的德拉科,他還是修長的挺拔的少年,只是臉色格外蒼白,連神情也透著陰鬱和惡劣:「還有誰在這兒,我聽到你們的談話聲了!」
我有那麼一瞬間想上去喊住德拉科,但是當哈利默默把視線和我對上時,他緊緊抓著我的手,透著翡翠綠的眼眸我仿佛看到他的憤怒和不安。最後我也只能抓住了哈利的手,用行動表示安慰。
「我常常大聲自言自語,這樣大有裨益。」鄧布利多說道,他還是一派優雅幽默:「你經常單獨行動嗎,德拉科?」
「德拉科,你不是一個殺人的人。」
「你怎麼知道我是什麼人?!」德拉科忽然吼叫出聲,他一定是氣急敗壞的模樣:「我做了你想像不到的事情!」
鄧布利多還是搖了搖頭,他緩緩訴說著,勸說著德拉科,就像一個老到的說客一樣。
但是隨即德拉科做了一件讓我和哈利都膽戰心驚的事情:「他相信我,我是被選上的!」
絲絲縷縷的光透入室內,我看到德拉科撩開了袖子,而鄧布利多的神情在一刹那變得震驚又無奈起來:「那我成全你。」
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答案,那是一個很可怕的很醜陋的東西,而那個東西正刻畫在我心愛的少年手臂上。此刻德拉科舉起了手中的魔杖:「除你武器!」
鄧布利多的魔杖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哈利已經對著德拉科舉起了魔杖,仿佛只要德拉科做出什麼攻擊行為他就要來一個阿瓦達一樣,所以我就這麼死死地盯住了哈利。直到遠遠的聽到了有人上樓的聲音。
「看來你還有同夥並非一個人?」鄧布利多湊近德拉科,「怎麼弄的?」
「消失櫃。」
德拉科舉著魔杖的手微微垂下,但是仍舊在顫抖著。這個時候我們身後傳來了一陣重重的囂張的腳步聲。一時間天文臺上又有四個黑袍人破門而入,德拉科被簇擁起來,我認出其中一個女的是那個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
因為她的造型太殺馬特非主流,讓人過目不忘。
「幹的漂亮,德拉科。」那個叫貝拉的女人對著德拉科說道:「你把他逼到牆腳了。」
「晚上好,貝拉特裡克斯。」鄧布利多說道:「我想你會為我介紹一下其他人,對嗎?」
「我也想,阿不思。但是我們的行程有點緊!」那個女人有點囂張地揚了揚腦袋,她轉頭沖著德拉科嚷嚷起來:「動手!」
哈利拉過我靠著牆壁躲起來,這樣才能不被人發現。而我們移動的時候看到了另一側正拿魔杖指著我們的斯內普教授,他還是像毒蛇那樣陰冷地眯了眯眼,轉而放下了手中的魔杖,對我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可是我們在後退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什麼東西,瞬間發出了劇烈的聲音。這些東西敲擊在地板上的聲音好像同樣敲擊在我的心房,帶著震動和恐懼。而我的臉一定是蒼白的,想必哈利也是,更別提一臉想戳死我們的表情的斯內普教授。我身為一個赫夫帕夫真的不應該來這種地方,太特麼背了!
「誰在那裡?!」上面一個男人發出惡吼,他朝著下面張望起來。
我強忍著恐懼把哈利按到更加昏暗的地方去,然而我美麗動人亮晶晶的頭髮簡直是神助攻。
「我看見你了,女孩!」那個男人的臉在上方的空角裡出現,像盯著獵物一樣邪惡地盯住我,我感覺脊背上甚至有一種涼意竄上來,這使我瞬間僵硬到無法動彈就好像被巨型的食肉動物看到那樣可怕。
我看著哈利在暗處盯著我不安的雙眼,最後只是對他扯出了一個應該很難看的笑臉。我覺得自己要死了,也許我一站到上面去,那些黑袍人就會給我來一個阿瓦達玩玩。論炮灰如何作死.---
詳情請見伊芙.魯斯。
「我把她帶上來。」一旁的斯內普教授拉過我的領子慢悠悠地說著,但是他看著我皺起了眉頭,眼中閃過一些我看不懂的悲憫情緒。
在走上去的時候,我總算找到了一些思維,慌亂地刻意摔倒在樓梯上,並且拉下了斯內普教授的身子,我湊近斯內普教授的時候,用極輕極顫抖的語調說一句話:「粉身碎骨,用粉身碎骨。」
斯內普教授用詫異又懷疑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但是我當時抖得厲害,壓根沒法正常再說出什麼話。
他把我拉到上面那些惡徒之中,我看到其中有些惡意、打趣或是輕佻的目光,有些悲哀的目光,還有一道很熟悉的讓我不敢抬頭去看的目光。
「我想這件事情和一個孩子沒有關係,不是嗎?」鄧布利多嚴肅起來,他試圖為我爭辯什麼,可是那群惡徒都用諷刺的表情對著他。
但是身後一個很雄壯的男子瞬間掐住了我的喉嚨,他的指甲有點詭異的尖銳,此刻正深深地接觸我的臉蛋,讓我有一點恐懼地以為臉頰已經被劃出了一道可怕的口子而我就此毀容。
「真是個可愛的女生,太過幸運!」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我瑟縮到發抖,這個時候斯內普教授把我拉到了身後,讓我總算找到了一點歸屬感。
「德拉科,快動手!」貝拉特裡克斯正催促著德拉科,我順著看過去,剛巧看到德拉科的視線從我身上挪開,他幾乎都已經急得一身汗,拿不穩魔杖。
「我們遇到難題了。」剛剛那個用指甲作弄我臉蛋的男人不懷好意地笑道:「這個小夥子好像不能……」
「西弗勒斯。」一直站在那邊的鄧布利多忽然開口,他用一種接近請求的口吻對斯內普教授說道。
斯內普教授沒有說話,他只是推開了德拉科。我看到他慢慢靠近鄧布利多,逼近那個花白鬚髮的老頭,把鄧布利多逼退到了高臺的邊緣,仿佛只要鄧布利多一回頭就可以玩兒蹦極一樣。而我和那些黑袍人只能呆呆地看著斯內普教授做這些事情。
鄧布利多的臉色非常不好,蒼老到好像一株時刻會垂裂開來的樹,他用一種我看不下去的表情開口:「求你。」
斯內普教授凝視了鄧布利多片刻,臉上浮現出深深的仇恨,而鄧布利多露出了仿佛是了然的微笑,狂風好像能擊垮這個老人,他張開了雙臂向下倒去,在他倒入高空的前一刻,斯內普教授用魔杖指向了他:「阿瓦達索命!」
最終斯內普教授還是用了死咒,或者說,最終鄧布利多教授還是選擇了這種方式。
一陣綠光過後,鄧布利多看起來就好像被風刮過一樣,他瘦弱的身體被風席捲下天文塔,一隻手臂垂在身旁,手腕上還綁著我剛剛系緊的藍色發帶。我覺得渾身發抖起來,因為我見證了鄧布利多的死亡,見證了自己這只小蝴蝶的微弱存在,根本扇動不了那沉重的劇情閥門。
隨後我看到以貝拉為首的那些人都露出了滿意而邪惡的笑容,他們張狂放肆絲毫沒有殺人的悲傷和悔恨。他們推擠著我前行,那個個頭特別大的男人抓著我的袍子就拎了起來,像拎畜生一樣拎著我。
「格雷伯克!帶上這個女孩!」那個叫貝拉的女人帶著點詭異的笑容看著我,讓我覺得朝不保夕。
我想到了在禁林的那個巨人,他對我的態度至少友好,這個男人簡直算的上的欺辱一樣地對待我,我恐懼地看向哈利那個角落,最後還是沒有勇氣和他繼續對視,側過臉有點心灰意冷起來。
他們抓著我,好像抓到了什麼神奇動物一樣炫耀起來,就好似在宣揚他們的實力是多麼強大,而我是多麼弱小。
這些惡徒擊傷了過往的傲羅,打碎了視窗的玻璃,燒毀了海格的小屋。一切美好好像都能再他們的魔杖之下被破壞乾淨,我被那個男人像狗一樣拎著,被卡到無法呼吸的那一瞬間真想伸腳踹到他不能傳宗接代!
到最後我覺得眼淚都被卡得擠了出來,一種難過的感覺氾濫了整個身體。
最後抬眸看到的霍格沃茲不再是晴朗明快,而是烏雲密閉,好像永永遠遠地被覆蓋上了一層骯髒又沉重的幕布一樣。
我開始拼命後悔---
我不知道我離開霍格沃茲後會被帶去哪裡,但是我希望能不要死,不要折磨我,或者爽快點殺了我。
其它就不想了,想太多那叫做白日夢。
「漢娜,我去醫務室看看德拉科。」伊芙對著鏡子臭美,「回來的時候要幫你順便帶什麼吃的嗎?」
「只要是你拿的我都喜歡吃,伊芙。」漢娜好笑地看了一眼伊芙,漫不經心地移開了眼睛。
然後伊芙打扮得漂漂亮亮告別了漢娜,再也沒回來過。
「伊芙被抓走了。」哈利靜靜地對自己的朋友們說道,他的眼底是一種精疲力竭的死寂。
哈利沒有說伊芙死了,但是大家都知道最壞的結局是什麼。她只是有一點點點後悔沒有給伊芙一個臨別前的擁抱或者貼面吻。
然後在那個暑假,漢娜瘋狂地回想伊芙和她的爭吵,她希望這樣能夠讓伊芙的形象就此惡化在腦海,卻讓她更加清晰地思念伊芙;漢娜沉默地想把伊芙送給她的所有禮物都丟掉,希望這樣就能讓伊芙淡出她的生活,卻讓她更加心力交瘁的認識到伊芙在她生命力留下的印記。
這些東西時時刻刻在告訴她曾經發生過什麼,她希望---
如果可以,如果真的是萬一,請讓伊芙活下來。
第89章 C89:德拉科的番外(七)
瑪律福這個姓氏向來都讓德拉科感覺愉快,因為這個姓氏代表著他往後獨一無二的高貴,代表著富有和優雅,代表著名氣和受人敬仰。
直到有一天,父親因為這個姓氏,因為這個姓氏所代表的某些意義進入了往日被他們鄙夷的阿茲卡班,德拉科才意識到有些東西不是那麼輕易得到的。
為了讓瑪律福重新振作起來,為了父親,他答應了黑魔王一些東西。
與此同時意味著他要放棄一些東西,其他一些麻麻酥酥的東西暫且通通割捨掉,唯獨伊芙。
「唯獨伊芙。」他喃喃低語。
他看著自己手上的東西就覺得骯髒不堪,洗不掉搓不掉,他如何用這種樣子去接觸伊芙,如何用這種樣子去證明自己還愛著伊芙?!
這種黑魔標記就好比對伊芙說他出軌了,而且物件是個老男人,名字叫伏地魔!
德拉科和伊芙說分手的時候,他覺得明明是夏天,卻好像回到了冬天。
然而事實如此,整整一個暑假,瑪律福莊園都好比是冬天。無數的巫師兢兢業業地低頭走路,明明佔據的是屬於他們瑪律福的地盤,卻敢對他和媽媽出言不遜!
德拉科迫切地想去完成一些事情來證明瑪律福的強勢,又更加迫切地在厭惡自己。因為他用腳趾都能想像得到,伊芙那個膽小的姑娘如果知道自己要去殺了鄧布利多時的反應。
她金色的頭髮一定會炸開來,然後碧藍的眼睛會瞪得很大,白白的手開始無措地揮動,漂亮的嘴巴張得老大。一想起來伊芙的樣子他就掩蓋不住嘴角的笑意,雖然突兀卻真的是一種慰藉自己的東西,在這種環境下,他發瘋一樣地想伊芙。
「德拉科。」那個人的聲音陰冷得好比毒蛇。
他默默走出去,然後低下了屬於瑪律福高貴的頭顱,他把伊芙深深地藏進腦海裡,用大腦封閉術牢牢按捺住她的模樣,臉上的表情誠懇又一絲不苟,他覺得自己變成了父親---
「我的主人。」
他們是瑪律福,他們是能睥睨整個魔法界的家族。
但是他明顯想得太多,現在他們什麼都不是。
今非昔比的瑪律福就好比是一個笑話,在那個人眼裡瑪律福只剩下了純血統的作用。伏地魔折磨了媽媽,用那種不可饒恕咒,那種作用在每個巫師身上都非常可怕又疼痛的魔咒,他幾乎在媽媽被懲罰的那一瞬間捏緊了魔杖。
德拉科發現自己果然不夠成熟,因為他在那一瞬間想靠入身後的懷抱,就好比以前靠入母親或者父親的懷抱,但是現在他靠入的是空氣。
一個瑪律福身後沒有任何東西。
母親在地上因為疼痛而顫抖,就連痛極了也拼命保持住最後的體面優雅;父親在阿茲卡班接受攝魂怪的吻,失去了聲名。
他賭上了瑪律福的一切,跪在了伏地魔面前,乞求他的寬恕。
卑微得像個麻瓜。
回到學校後一切都好像在嘲笑自己,往日的斯萊哲林他可以任性妄為,現在的斯萊哲林讓他覺得恥辱到寸步難行。但是他在黑魔王面前的地位讓眾人不敢對他怎麼樣,可是瑪律福何時受到過這種被人指指點點的侮辱?!
他從前不太懂父親,但是現在開始不得不懂得。
很多東西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才能得到,比如瑪律福失去的榮譽,比如他的伊芙。
於是他很少再出現在休息室,反而有點魔怔地去完成黑魔王交給他的事情。他甚至不敢不想像這些事情完成後會造成什麼後果。
那又怎麼樣。
只要父親和母親好好的,只要伊芙好好的。
其他一切,哪怕霍格沃茲毀滅掉,哪怕一切更壞,那又怎麼樣?
但是德拉科覺得自己頭疼欲裂,好像快要爆炸。
他是斯萊哲林而不是赫夫帕夫,斯萊哲林向來狡詐又不擇手段,他會為了那一切不擇手段,包括不擇手段地逼迫自己不去靠近伊芙。
但是哪有那麼容易,他的獵物那麼香甜,甚至時不時地主動誘惑他。
長期置身黑暗讓德拉科愈發冷靜和陰暗,他變得有點卑劣起來,躲在窗簾後看伊芙,時不時地擦過伊芙的衣袍,他忍耐不住地在上課時去看到她,哪怕聞到一絲她髮際的香水味兒都會覺得心臟那裡癢得發狂,就好像被韋斯萊兄弟的癢癢粉撲過一樣---
直到後來,伊芙主動自投羅網。
德拉科覺得自己就好像是一個盤了密密麻麻絲網的蜘蛛,一層又一層,一層又一層,帶著如癡如醉的思念和渴望。
他壓抑不住自己了,他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在他快壓抑不住的時候,快奔潰的時候,他甚至想從霍格沃茲的塔頂跳下去。這樣是不是一切都會結束,他的痛苦會不會被終止?
會。
但是那會毀了媽媽,會毀了瑪律福。而且在死後的世界,沒有伊芙。
黑暗中的他迫切地需要伊芙來救她。
好像他需要,她來了,就那麼簡單。
雖然很笨拙地在接近他,但是他仍然能感覺到她的溫暖。赫夫帕夫院徽上有一隻獾,斯萊哲林院徽上有一條蛇,明明他很冷,但是她卻鍥而不捨地用自己的皮毛來溫暖自己,明明溫暖不了身軀,也不畏艱險地想溫暖他的心臟。
德拉科抱著伊芙走進了有求必應屋,正如幾天前的某個香豔到極點的美夢,在把伊芙放置到床上時,他腦海裡已經冒出了不少鬼點子,只為把這個小姑娘折騰得只為他一人哭喊。
伊芙可能從來沒有聽說過農夫與蛇的故事,蛇會倒打一耙的。像這樣,伊芙那麼乖巧地躺在他的懷裡,絲毫不畏懼他會對她做壞事。其實德拉科每天晚上都在對伊芙做壞事,只是是在夢裡罷了,夢裡能為所欲為,不用去在意他們之間的距離和艱難。
這麼真實地剝開面前少女的衣服真的有點燙手,在伊芙那麼完整地展現出來後,他該有的反應都有了,但是他恐慌地有點不敢褻瀆她。只是蠢到極點地親吻,吻住他留給她的牙印,吻住伊芙的嘴唇,吻住讓他如此瘋狂的每一處。
現實太美好,他日思夜想的人就這樣乖巧地在懷裡。
但是到最後他也沒有勇氣踏出那一步,德拉科只是抱著伊芙的腰淺淺地摩挲在她的腿間。明明動作很輕很慢,但是那種禁忌到發狂的感覺非常難以忍耐,他很快地結束了第一次,然後覺得死在伊芙身上也情願。
說實話,德拉科覺得自己快敗給睡成豬的伊芙了。
農夫與蛇,一旦農夫太蠢,悲劇的就會是蛇。
然後德拉科莫名心安了好一陣,他有了一種伊芙已經屬於自己的錯覺。錯覺畢竟是錯覺,那種錯覺也被顛覆得很快,因為在某一次下站的時候,他看到伊芙和那個……那個……那個不是已經死回德國的臭小子嗎?!
他記得是叫赫爾曼,但是這一次來的是赫伯特.安德列斯。
伊芙告訴他這個男人的名字時,他甚至已經感覺到這個高大的男人對自己釋放出的不善,就好像是一頭猛獸入侵了另一頭猛獸的地盤。
「那個赫爾曼的弟弟,真是久仰。」他面無表情地伸出了手。
結果總是出人意料,那個赫伯特非常不按常理出牌地拍了他的腦袋。關鍵是當著伊芙的面,這讓德拉科覺得生無可戀。能不能打回去?!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他和伊芙是什麼關係?
伊芙喜歡他嗎?
伊芙難道不喜歡自己了?
要不要考慮把伊芙抓進有求必應屋裡吊起來(叉掉)蓋上被子看星星?
這些問題困擾了德拉科一個耶誕節,最後他的糾結失態被納西莎發現,他被喊到了房間裡。
「德拉科,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我曾經希望把全世界給你,我的小龍。」媽媽的手溫柔地觸碰著德拉科的臉頰,他看到納西莎的眼眶開始紅起來,這個優雅的女士開始抑制不住地哭泣。
「其實是我們不好,我們讓你承擔這些!」
「不,媽媽。」德拉科有點難以形容這種悲憤,因為自己的媽媽在他面前痛哭,因為他們的地位和身份不復以往,因為他讓她操心。
「這是我的責任,我會去做的,媽媽。」
「不,不是這些。」納西莎緊緊握住德拉科的手,「你不懂,你本可以擁有一切,但是因為那個人,我覺得我們會一無所有!」
到最後納西莎甚至在低聲地咒駡,她看起來像是被逼急了一樣,布萊克家族的偏執和瘋狂在某一刻淋漓盡致。然而她很快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捂住了眼睛不說話。
「媽媽。」德拉科就像懷抱伊芙那樣抱住了納西莎這個同樣深愛的女人,他忽然覺得很不對勁,於是他拉過納西莎問:「黑魔王又懲罰您了,是不是?」
納西莎一下子變得慌張,她忽然抿住嘴哀切地看著德拉科:「不,有貝拉在,我都還好。但是我擔心你,德拉科!」
德拉科忽然說不出話,因為納西莎眼中一些複雜的東西。
「我記得那個女孩,德拉科。」納西莎忽然輕聲地說道,用一種帶著母性的能撫平人心惶恐的力量。
「是的。」德拉科忽然平靜下來,有些東西溫暖得讓他胸腔發燙。
「盧修斯也曾經有過這種眼神,我知道。」納西莎撩開他額頭的髮絲,用一種懷念的眼神看著他,然後忽然溫柔地笑起來,「非常美好,讓人以為那是一切。」
德拉科忽然啞口無言。
「你本來可以擁有的,無論以什麼方式,德拉科。」納西莎幾乎是肯定地看著他,眼睛裡有什麼東西快要掉下去。她好像不忍再說下去,隨後她的手輕柔地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好像只是在撫平西裝上的褶皺。
「媽媽。」德拉科忽然意識到納西莎會說什麼,他的眼眸裡接近有了祈求的情緒,不是小時候那種希望得到心愛玩具,如果爸爸媽媽不依就會破罐子破摔耍脾氣的祈求。
「求求你了,媽媽。」
而是接近乞求,好像是心甘情願地跪下來的那種乞求,連伏地魔都沒法讓一個瑪律福心甘情願地跪下來,但是他可以為了伊芙跪下來。雖然他清楚現在有些東西已經不比當初,他沒法再有更多的資格去擁有什麼。
但是他乞求別讓他失去伊芙。
氣氛幾乎是在僵持,納西莎張了張嘴,最後顫抖著閉上,一同閉上的是那雙和德拉科極為相似的眼眸。
「我記得那個女孩,德拉科。」納西莎又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她把臉側倒一旁,深深地吸了口氣,好像是改變了什麼主意似的---
「我希望能邀請她來瑪律福莊園作客,有機會的話。」
他幾乎得到了梅林的救贖。
但是在幾個月後落回了深淵。
媽媽的話一語成讖,伊芙確實成了瑪律福莊園的客人。以一種他非常恐懼的方式,他最恐懼的事情好像要降臨,這讓他幾乎急切到要瘋掉。
那個狼人用那麼骯髒的爪子抓住了自己的女朋友,伊芙她後來甚至暈了過去!
就這樣在他眼皮底下暈過去,可是他沒有絲毫辦法!
沒有辦法!
莊園是瑪律福名下的,但是又已經不屬於他們!
他甚至沒法從地牢裡帶走一個女孩,一個原本就屬於他的女孩!
甚至伊芙會死。
「德拉科,聽我說。」納西莎拉住德拉科的手臂,感覺到他幾乎是整個人抖成了篩子,「現在,我們儘量避免提及那個女孩,讓格雷伯克他們忽略她,這樣時機一旦成熟,我們就讓肯納帶她離開這裡。」
「但是!」
「沒有但是,德拉科。」盧修斯的眼中滿是血絲,「如果明天貝拉和格雷伯克告訴黑魔王,他們帶回了一個女孩子,但是再來詢問我們的時候我們卻交不出去,你有沒有想過我們該怎麼辦?!」
「我們沒有辦法。」納西莎握住德拉科的手,「你爸爸剛剛從阿茲卡班出來,我們沒有辦法。」
德拉科垂下了頭,但是卻死死地咬住了下唇,直到嘴巴嘗到了腥味。
「我一定要救出她。」
當天晚上,在很晚的時候,德拉科靜悄悄地下了床,他躲過了巡邏的食死徒來到地牢,順著地牢裡幽暗的光芒看到自己心愛的女孩縮在角落裡睡覺。
他忽然覺得很難過,明明她應該好好地睡在赫夫帕夫宿舍柔軟的床上,和漢娜.艾博一起玩著各種小女生的遊戲,享受這種年華該有的快樂無邪,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呢?
為什麼伊芙會被他拉下水呢,為什麼自己沒有絲毫能力來救出伊芙呢?
德拉科有點懊惱,同樣在痛恨一些東西。
德拉科來的時間很久,久到從淩晨為止他一直坐在地牢外陪伴著伊芙。直到清晨的第一束光撒到了伊芙的身上,她金色的頭髮開始灼灼生輝,他才貪婪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用同樣躡手躡腳的姿勢回到了房間。
那個時候的他們滿打滿算想救出伊芙,卻怎麼也沒料到第二天的時候,伊芙就被納吉尼那條大蛇發現了。
於是暴露在黑魔王眼皮下的伊芙徹底完蛋,逃無可逃,無處可逃。
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在伊芙被黑魔王用「鑽心剜骨」的一刹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臉色不能更加難看,就好比這道鑽心腕骨是鑽在他的身上。那一瞬間他瘋狂地想走上前去幫伊芙抵擋那些無妄之災,
可是步子怎麼也挪不開,他回過頭的時候,看到父親正收回了手中的魔杖,並且頗為嚴厲地瞪了一樣他。身體因為咒語的束縛無法動彈,他快被爸爸氣死了,然後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伊芙被鑽心剜骨一次,鑽心腕骨兩次,他覺得自己的心臟一抽一抽的。
看著這樣可憐的伊芙被折騰到不敢說話,他覺得都是自己的失敗。
最後伊芙下跪了,用那麼讓他想喊叫出來的方式親吻了黑魔王的袍角。
德拉科仿佛看到了當初對伏地魔跪下來奉獻上尊嚴的自己,不一樣的是,伊芙高於他的尊嚴,他怎麼能容忍自己一直捧在手裡的姑娘這樣卑微地去討好一個醜八怪!
德拉科覺得自己快在沉默中變態了!
宣誓效忠也許是唯一一條活命的路徑,但也意味著伊芙無法逃離伏地魔,他離這個魔頭那麼近,很清楚他對背叛的人會怎麼樣。
但是這樣也好,就算會怎麼樣,他也能用最快的速度擋在伊芙面前了。
雖然他真的開始憎恨一些東西,也真的開始捨棄一些東西。
第90章 C90
被關在地牢裡的我並沒有向恐懼屈服,我第一個屈服並且下跪的不是伏地魔,而是---
炎熱。
沒有魔杖沒法使用「清涼咒」的我,頭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心靜自然涼,我頭一次覺得沒有空調的瑪律福莊園條件真差。
直到第二天的時候,我正在努力讓自己心靜自然涼,卻感覺到有一種冰冷的東西貼著我的肌膚滑過。那是一種陰冷的,身上有點粗糙的,讓人感覺汗毛聳立的東西,我在那一瞬間僵直了身體,盡力不讓自己尖叫出聲或者動彈起來。
然而那個東西的冰冷感覺蜿蜒而上,從我的手臂到肩膀,接觸過我的臉頰和頭頂,我估計這是一條能把我吃下去的蛇。我一動不動地過了許久,直到這條蛇從我身上離開,在一片寂靜的地牢裡,它爬行的聲音漸漸遠去,直到我確定它已經消失不見才睜開眼睛。
那一定是條挑吃的蛇,畢竟我那麼多天沒洗澡都要臭了。
我正這樣想著,結果有人來了,上次那個很強壯的會用指甲弄我臉蛋的男人出現在我的地牢前面,他發出冷冷的哼笑:「主人要見你。」
他把我拎出了這間地牢,我頭一次察覺到手無寸鐵是多麼弱小,然而我的弱小明顯還不能滿足面前這個男人,他呲牙咧嘴地威脅我:「多可愛的姑娘,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嗎?」
然後我默默看了他一眼,或者說是白了他一眼。這不是貶義,而是他太高了,我翻白眼都沒法好好看清他。卻成功把他惹毛了,他直接把我一把絆倒在地上,然後扯著我的頭髮向前大步走去,他一邊嘶吼出聲,像極了可怕的大型動物。
一路被人扯著頭髮走的滋味真是不好受,我一邊覺得階梯之類的障礙物把我嗑得很疼很疼,一邊又覺得頭皮被針紮一樣的痛,真害怕下一秒變成禿子!
最後他帶著我來到了一間會客廳一樣的地方,拽著我的頭髮將我拋到前面的空地上。這片空地甚至還算得上精美,因為藍色刺繡的絨毯就在下面,以致於我在那一瞬間想就著這塊地毯睡過去,我壓根沒有力氣再去想什麼。
「主人,她已經帶到。」那個強壯的男人瞬間畢恭畢敬起來。
「很好,格雷伯克。」一個沙啞又冷酷的聲音響起,我順著方向看去,終於親眼見證到了人類醜陋面貌進化的極限。
伏地魔簡直美如畫---
暴走漫畫。
我太陽。
伏地魔穿著寬大又古老的黑色長袍,他確實是個光頭,擁有一張扁平的蛇臉,鼻孔小的像細縫,猩紅的瞳孔正微微眯起看著我。
而我開始憎惡開始恐懼,我憎惡他傷害了魯斯,也恐懼他會對我做什麼。
「漂亮的姑娘。」他走到我的面前,揮動著魔杖使我的下巴被迫抬起,這對疲倦到極致的我而言其實有點困難,「納吉尼在地牢裡發現了她,要知道它是一個有教養的淑女,用餐前都會主動詢問這樣東西該不該吃。嗯?盧修斯。」
吃你大爺啊。
我有點吃力地牽扯起嘴角,乾涸的嗓子讓我難以開口說話。
我轉動眼眸看到了一旁的瑪律福一家三口,他們站在一起還是那麼養眼。其中的德拉科還是那麼俊秀漂亮,但是看上去臉色更加蒼白,他灰藍色的眼眸正一動不動地看著我,好像下一秒就有無數的情緒要宣洩出來。
盧修斯.瑪律福忽然站出來,這個男人看起來滄桑許多,甚至連下巴上都有了沒那麼乾淨的胡渣:「是的,主人。這個女孩是貝拉特裡克斯送入地牢的。」
這時候有一個不知哪裡聽過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她叫做伊芙.魯斯。」
「魯斯!」伏地魔揚起了頭,他詭異地走到我面前,用一種惡劣而邪惡的目光看著我:「那個亞伯特.魯斯?」
「沒錯,就是他。」那個聲音又一次非常縐媚地響起來,我看過去,發現是幾年前在魁地奇世界盃上看到過的那個人,魯斯的侄子---
班森.塞爾溫。
他正沖伏地魔低頭哈腰:「她是那個人收養的女孩。」
我感覺我的下巴被人劇烈地扭了一下,一種骨骼上的痛覺傳來,讓我忍不住痛呼出聲。
「很好,一個來路不明的……」伏地魔用魔杖觸了觸我的臉,帶著惡意的痛覺從他的魔杖傳到臉頰上。「那個亞伯特.魯斯,聽說他還活著?」
「死了。」當我艱難地冒出聲音時,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這難聽沙啞的聲音是從我的嘴巴裡發出來的。
簡稱公鴨嗓。
「她撒謊!」班森.塞爾溫喊叫起來,他開始嘟嘟囔囔我的事情。
「一年前剛剛死去。」我吃力地反駁著這個讓人厭惡的男人,不論自己發出的是多麼難聽的聲音,但是這句解釋讓伏地魔制止了班森.塞爾溫的嚎叫。
於是伏地魔揮了揮魔杖,把我重重地摔在了地毯上,他看起來格外強大,強大到能隨意處決我的生死,我當時在地牢裡想了很多,強迫自己能淡定地面對一切,也許我能吐一口唾沫星子以證明貞潔。但是當我現實那麼近距離的看到伏地魔,我忽然覺得一切心理建設都是白搭。
「很好。」那個可怕的伏地魔坐到了椅子上,他對我露出了接近殘忍的笑意,轉而面對那條在他身邊盤起來的大蛇,用非常柔和的口吻說:「你可以用餐了,納吉尼。」
我察覺到德拉科好像想向我走過來,不過很快就被誰攔住了一樣。那條蛇吐著信子朝我遊來,在它盤上我頭顱的那一刻,我忽然覺得很難過很不爽很悲哀很糾結。
這種時候其實沒有任何人能夠來拯救我,童話裡那種英雄救美的故事通常不會造就在一個龍套身上,我一直覺得自己應該死得其所重於泰山,其實早死晚死都是死---
好死不如賴活著。
「請等等!」我忍不住顫抖著說道,抬起腦袋往像伏地魔,甚至那條虎視眈眈的大蛇還掛在我的脖頸上。
這個場面一定很醜,但是我現在的心靈也有點畸形的醜陋。
我感覺面部肌肉不熟控制,但還是努力讓自己擺出了一個笑臉的表情:「請允許我,向您效忠。」
「我為什麼要允許你呢?」伏地魔忽然扶著椅子站了起來,他拿魔杖對著我,嘲諷地說道:「我不需要你,女孩!」
「請別這樣。」我顫抖著抬起頭,吞咽下一口唾沫,頗為苟延殘喘。但還是強迫自己擺出了一副可憐又虔誠的模樣,就好像曾經沒錢吃飯去討飯一樣。
「我有用,我真的有用。」我這樣說道:「像您這麼偉大的巫師,您一定需要一樣東西!」
「什麼?」他猩紅的眼睛不善地盯著我,那雙可怕的眼睛好像紅得可以滴出鮮血。
「忠誠。」在我脫口而出這個詞彙的一瞬間,周圍所有的食死徒都惡劣地笑了起來,這顯得我非常愚蠢的模樣,不過我還是看著伏地魔,努力說出接下來的句子---
「一個赫夫帕夫的忠誠。」
這種時候,好像尊嚴和顏值都煙消雲散,我為了生命可以拋棄它們。因為我不想去面對那種死亡,因為死亡也許會比活著更恐怖。
人活著是為了什麼?其實沒有任何意義,究其根本就是去努力活著,而我正在努力去掙扎著乞求活下去的希望。
「主人,她也許是個麻瓜種!」一個黃色頭髮的男人對伏地魔卑躬屈膝地講到。
食死徒還在嘲諷地大笑,但是伏地魔的臉色漸漸僵起來,他注視著我,然後對著背後的那群食死徒揮手。這種接近於命令的手勢使周圍驟然安靜下來,盤在我身上的那條蛇也慢慢地游離而去,隨後一屋子的人幾乎都在注視著我。
「赫夫帕夫的忠誠。」伏地魔眯起眼睛,看起來非常危險:「非常有意思的東西,赫夫帕夫的忠誠……赫夫帕夫的忠誠!」
他忽然大笑起來,往後走了幾步,然後惡狠狠地盯住我:「展示給我看!」
「展示給我看。」伏地魔低下腦袋在我頭上低聲說著,我似乎已經感覺到他的聲音裡有一種急不可耐和瘋狂的意味,這種意味讓我覺得有點不安全起來。
很快,我聽到上面傳來一個聲音---
「鑽心腕骨!」
我那一瞬間覺得剛剛的疲乏是一種享受,骨頭劇烈的疼痛和心臟產生了共鳴,我的靈魂和肉體一起在顫動。我想我現在的臉色一定非常難看,但是我還是憋著自己,盡力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奇怪的悶哼或者喘息,即使我更想尖叫出來。
我想到了德拉科,他現在是不是覺得我非常醜陋和卑賤呢?
「赫夫帕夫學院是最忠誠的,不是嗎?」伏地魔在我身邊走來走去,好像在思考哪個位置方便下咒一樣。
「鑽心腕骨!」
這真是一個瘋子,就好像有一把鋸子把我劈開來,我在強忍著疼痛翻滾的同時,覺得活著還不如死去。
「鑽心腕骨!」
在第三個鑽心剜骨後,我幾乎兩眼發黑渾身冒汗,眼前朦朦朧朧地看不清東西,一種腥甜的氣味從我口腔裡散發出來,讓我覺得意識都要崩潰。
「展示給我看。」伏地魔的聲音在我上方傳來,我意識到這也許是我最後的機會。
於是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抬起頭,哪怕此刻我真的已經巴不得去死,然後我用嘴唇親吻了面前這個人的袍角,用一種卑賤的下跪姿勢。
「我的主人。」我顫抖著聲音說道,竭盡全力讓自己變得卑躬屈膝又乖巧。
周圍響起了一片鼓掌和惡意的呐喊聲,我儘量地把他們幻想成在魁地奇球場上別人對我的歡呼,這至少能讓我感覺好受一點。
「很好。」伏地魔滿意地說道,「一個難得的,赫夫帕夫的忠誠。」
我的眼皮已經支撐不住地合上,在聽到伏地魔說出的這句話後,我幾乎才意識到自己獲救的事實。
我能活下來。
尊嚴誠可貴,生命價更高。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伏地魔你給老娘等著看我不嫩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