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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櫻蘭)時光軌跡》作者:琉璃微涼【完結+番外】

Chapter 27

  幸村沙夜反復看著那個測試的結果,一時不知道自己要露出什麼樣子的表情才好,她可以確定了,她戀愛了,戀愛物件是鳳鏡夜。

  戀愛這種事情,當你不知道也就一直迷糊著,但是一旦知道,與那個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如同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不停浮現。

  事實上,那天當她清楚瞭解到自己感情的時候,鳳鏡夜剛好出現在她面前,她做出了一個自己從未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舉動,她面不改色地撿起地上的手機,頭也不敢回的逃跑了。

  幸村沙夜用被子蒙住腦袋,停不下來,腦海裡反復出現著自己和鳳鏡夜在一起的畫面,他們在海邊親吻,還有遊樂園的獨處,甚至最初的相遇,對那個用眼鏡遮住所有情緒的黑髮少年,初見時她就他的印象格外的深刻。

  是什麼時候,她對他的感情變成這個樣子呢?這樣的感情是什麼時候在她心裡萌發的,當她理解這種感情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無法控制它了。

  幸村沙夜拿過枕邊的手機,反復翻著姑姑發她的郵件,如果沒有姑姑的這封郵件,她大概還不瞭解自己的感情,當明白自己的感情以後,這讓幸村沙夜完全不知所措。

  「怎麼辦啊?」幸村沙夜喃喃自語,明白了自己的心情以後,她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是她對他的感情,在他還不知道前,她不想將自己的這份心情告訴任何人,所以就算不知所措了,她也不想去問任何人。

  幸村沙夜起身開始收拾行李,沒有辦法她只能先回義大利,離開有他的地方,好好想清楚接下來要怎麼做。

  門鈴突然響起,幸村沙夜將收拾好的行李箱合上,「沙夜,你在嗎?我們來探病了!」聽到了須王環的聲音,幸村沙夜打開門,明明男公關部的成員全部都站在門口,她卻惟獨與鳳鏡夜的黑眸對上了視線,啪—— 門又被幸村沙夜合上了。

  看到被緊緊關上的大門,公關部成員們都呆呆地站在門口,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沙夜學姐,你怎麼了?」春緋擔憂地敲了敲門。

  幸村沙夜撫額,她剛剛下意識地把門關上了,這是她那天『逃跑』後,第一次見到他,明明和往常一樣,但是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後,行為完全不受控制的怪異起來。

  「沙夜?」門外傳來公關部成員們擔憂的聲音,幸村沙夜深深呼吸,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一定要自然,千萬不要做出什麼奇奇怪怪的舉動。

  門又一次打開,幸村沙夜語氣帶著抱歉地說:「這門最近出現了一些問題,大家先進來吧。」

  「沙夜學姐生病了嗎?」春緋關切的打量著幸村沙夜的臉色,「昨天沙夜學姐突然就回家了,今天沒有出現,聽說請了病假。」

  「沒有,昨天可能睡眠不足,突然有些頭暈就回家了。」幸村沙夜回答,她總不能說出事實,自己是不知道怎麼面對鳳鏡夜而逃回來了呢,「今天早晨竟然睡過頭了,所以就直接請假了。」

  「真的嗎?但是沙夜學姐,你好像有黑眼圈哦!」常陸院兄弟突然靠近幸村沙夜的臉頰,似乎要仔細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黑眼圈,幸村沙夜退後一步,當然有黑眼圈,因為她根本就徹夜未眠,一閉上眼睛,鳳鏡夜就在她眼前轉悠,然後耳邊似乎還能聽到他的聲音。

  幸村沙夜一後退似乎撞上了什麼,她轉頭一看,鳳鏡夜正面帶微笑的看著她,輕聲說:「經理,小心點。」

  「對..」幸村沙夜神色僵硬的和鳳鏡夜扯開距離,點頭說:「對..對.你說的對,必須要小心!」如果她太接近他,大腦下達的命令就會無法控制四肢。

  「小沙夜,你在收拾行李嗎?」Honey抱著幸村沙夜的行李箱,眼睛亮晶晶地說:「明天學校就放假了,放假立刻就去義大利嗎?」

  幸村沙夜輕輕點頭,其實她很想現在就啟程回義大利,「那真是太好了,我們也回去準備行李吧!」聽到須王環開心的聲音,幸村沙夜一怔,然後感覺有冷風席捲而過,她忘記了,她曾答應過帶男公關部的所有成員去家裡做客了。

  「終於可以去沙夜學姐家玩了。」常陸院兄弟看起來也非常開心,一臉喜悅地問:「我們的行李很早就收拾好了,放假當天啟程嗎?」

  「我先打電話問問卡蘿阿姨。」幸村沙夜機械般拿起手機,撥通了母親的電話,她現在滿腦子只有當初為什麼會答應帶他們去家裡,主要是她想和鳳鏡夜分開一段時間,讓她冷靜一下大腦啊。

  「沙夜?」手機裡傳出的聲音清脆悅耳,常陸院兄弟和須王環立刻好奇的湊到手機旁邊,幸村沙夜聲音柔和的說:「媽媽,上次我和卡羅阿姨說的事情,我們要放假了,想問問卡蘿阿姨什麼時候有時間。」

  一片寂靜,手機的另一頭沒有傳來任何聲音,須王環和雙生子都懷疑對方是不是已經結束通話的時候,突然傳來軟糯糯地女聲問:「沙夜,你們什麼時候放假哦!」

  「是明天,卡蘿阿姨。」聽到幸村沙夜的回答,對方立刻回應:「那麼,卡蘿明天立刻就去日本接沙夜!」

  「那麼麻煩你了,卡蘿阿姨。」幸村沙夜微笑說,電話裡傳來卡蘿軟軟的聲音:「那麼,明天見,沙夜。」

  「剛剛和沙夜說話的就是幻術師吧!」須王環眨了眨眼睛,摸著下巴說:「但是,從聲音聽起來總感覺年齡很小的樣子,沙夜竟然給她叫阿姨?」

  「卡蘿阿姨是加百羅涅暗殺部隊的高級幹部之一,年齡和我媽媽同歲,當然要叫阿姨了。」幸村沙夜的話,讓一直對加百羅涅暗殺部隊有興趣的常陸院兄弟雙眼瞬間亮了起來。

  「呐,沙夜學姐的媽媽是暗殺部隊的首領吧。」幸村沙夜理所當然的點頭,回答常陸院兄弟說:「恩,一開始你們不就知道嗎?」

  「那麼,沙夜學姐以後會繼承你媽媽的位置嗎?」常陸院馨問,常陸院光在一旁微笑補充:「沙夜學姐會成為加百羅涅暗殺部隊的首領嗎」

  「不知道。」幸村沙夜幾乎沒有猶豫的就回答了,揚起唇一笑說:「我沒有想過這些,因為要繼承那個位置,至少要和媽媽打個平手才行呢。」

  鳳鏡夜抬手輕輕拍著幸村沙夜肩膀,揚起嘴角說:「經理,看來沒有策劃過自己的未來呢?」幸村沙夜微微抬頭看向眼前的鳳鏡夜,回答:「沒有,因為未來是可以改變的。」

  「是這樣沒有錯呢。」鳳鏡夜推了一下眼鏡,唇邊笑容若隱若現,墨黑的眼眸意味不明的看著幸村沙夜。

  幸村沙夜微微垂眸不讓鳳鏡夜去探究她眼中的情緒,然後慢慢與他拉開距離,很怕他聽到自己不規則的心跳。

  「小鏡,我們走吧!回去收拾行李。」聽到Honey在喊自己,鳳鏡夜對他點了點頭,側目看著幸村沙夜問:「那麼明天就在經理家集合嗎?」

  幸村沙夜依然沒有看鳳鏡夜,低頭回答說:「恩,我的行李要重新整理一下,明天就不回學校了。」

  「是嗎?那麼,我會幫你請假。」鳳鏡夜勾唇一笑,靠近幸村沙夜耳邊低語說:「那麼明天見。」

  幸村沙夜捂住發燙的臉頰,站在原地聽著鳳鏡夜逐漸遠去的腳步聲,然後還有公關部其他人告別的聲音。

  她心跳的很快,只是因為單純一句『明天見』而已,明明想在沒有他的地方冷靜一下,但是當他說明天見的時候,她覺得有些開心,因為明天他們還會相見。

  此時坐在車裡的鳳鏡夜正在與某人通著電話,手機傳來略顯慵懶的女聲:「怎麼樣,小夜有瞭解到自己的心情麼?」

  「恩,看來已經明白了呢。」鳳鏡夜望著車外不斷閃過的風景。

  「那丫頭在義大利的時候就知道訓練,」電話裡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奈,但是卻帶著一絲寵溺,「所以對於感情的事情很遲鈍。」

  「是非常的遲鈍呢。」鳳鏡夜立刻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呵...看來小夜讓鏡夜君吃了不少苦頭呢。」聽到手機另一邊傳來打趣他的聲音,鳳鏡夜揚唇,輕聲回答:「確實呢。」但是他依然覺得這個過程充滿樂趣。

  「哥哥那裡,鏡夜君就要自己努力了。」那慵懶的女聲帶著笑意說,「要讓他知道是我讓小夜『醒悟』的話,那我可要倒楣了。」

  鳳鏡夜微笑,聲音帶著感謝說:「恩,這次的事情,真是謝謝精雅姑姑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小夜也到戀愛的年齡了,而鏡夜君是一個不錯的物件而已。」沙夜的姑姑聲音一改剛剛悠閒的態度,語氣嚴肅地說:「不要讓我失望,鏡夜君。」

  鳳鏡夜勾唇,溫和地聲音透著堅定說:「當然不會讓姑姑失望。」

  「那麼,剩下的事情,還有小夜就拜託給鏡夜君了。」

  「恩,當然沒有問題。」


Chapter 28

  幸村沙夜是被門鈴吵醒的,昨天她實在是不想繼續失眠了,至少要消除黑眼圈才行,所以對自己使用言靈才睡著的,振作一點啊,力量可不是這樣用的啊,一邊想著幸村沙夜一邊打開門。

  門一打開,一個黑影瞬間撲向幸村沙夜,她退後一步,想要去拿放在門邊花瓶後的手槍時,傳來軟軟的女聲:「沙夜,好久不見!」

  「卡蘿阿姨,原來是你啊。」幸村沙夜停下去拿武器的手,扯了扯抱住她用黑斗篷包裹著自己的卡蘿。

  一雙大手突然拽住卡蘿的黑斗篷將她拎了起來,「喂,混蛋,不要隨便往別人身上亂撲!」男人震耳的嗓門聲讓幸村沙夜伸手捂住耳朵,看向眼前銀白長髮的男子。

  他是彭格列獨立暗殺部隊,巴厘安的雨守——斯庫瓦羅,也是卡蘿的戀人,現在在黑手黨裡被稱為劍帝,「不是別人啦,這是沙夜!」卡蘿掙扎著想要甩掉斯庫瓦羅拽著她黑斗篷的手。

  「放開我啦,白毛怪!」卡蘿不滿的用力撲向斯庫瓦羅,被她撞上的斯庫瓦羅一個趔趄,因為卡蘿身後被幻術隱藏起來的大鐮刀砸到斯庫瓦羅的頭。

  「喂,我說過多少次,不要將那個破東西隱藏起來。」斯庫瓦羅按著被撞上的額頭,「我的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怪異女。」

  卡蘿從黑斗篷裡露出腦袋對斯庫瓦羅做了一個鬼臉,「隱藏起來比較方便,是capo告訴卡蘿的!」卡蘿所說的capo是沙夜母親,加百羅涅暗殺部隊的高級幹部們都是首領控,對於首領的話絕對服從。

  「喂,你這傢伙..」 斯庫瓦羅面色一沉想要將卡蘿再一次拎起來,卻被幸村沙夜一臉無奈的給阻止了,感慨說:「我每次見到斯庫瓦羅叔叔和卡蘿阿姨,你們好像都要吵架啊!」

  幸村沙夜一直對這個兩個人當初怎麼會決定在一起很好奇,畢竟彭格列的暗殺部隊巴厘安和加百羅涅的暗殺部隊papaavreo一直處於敵對狀態,先不說兩個人都是敵對暗殺部隊的高級幹部,就是這種奇異的相處方式,幸村沙夜一直都覺得很神奇。

  「來接沙夜明明是capo給卡蘿的任務,是白毛怪要跟來的。」卡蘿不滿的皺起眉頭,哼聲說:「這是capo對卡蘿的信任,怎麼可以讓給他幫助。」

  「喂,別自作多情了,怪異女!」斯庫瓦羅將手中的長劍指向卡蘿,大吼:「我只是來日本執行任務,順便看管你這個思想奇怪的女人!」

  幸村沙夜撫額,順便看管?為什麼她總覺得他這是為卡蘿阿姨特地來日本的,「你才奇怪呢,白毛怪,真是難以理解!」卡蘿將手伸向自己背後,冒出一陣黑紫色的霧氣,她的手中出現一把黑色的大鐮刀,刀刃紋著深紫的花紋顯得異常妖冶。

  兩人握著手中的武器揮向對方,傳出清脆的刀刃撞擊的聲音,斯庫瓦羅和卡蘿身上都冒出強烈的殺氣,幸村沙夜無奈的大喊:「請停下來!」

  正準備再次向對方發起攻擊的兩個人動作靜止了,幸村沙夜感覺到殺氣逐漸退散,不禁歎息:「這就是所謂的相愛相殺嗎?但是,請看看場合啊,這裡是公寓啊,你們兩個人打起來,這棟樓都會毀掉啊!」

  「沙..沙夜,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以須王環為首來幸村沙夜家裡匯合的男公關成員們目瞪口呆看著舉著武器要砍向對方的卡蘿和斯庫瓦羅。

  「什麼人?喂,小丫頭,把這種奇怪的力量給我取消了!」斯庫瓦羅的大嗓門震的男公關部的成員們捂住耳朵。

  「恩,但是絕對不可以再打架。」幸村沙夜語重心長的叮囑,「恩。」卡蘿乖巧的應聲,然後與斯庫瓦羅的身體恢復了正常的行動。

  「恩,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幸村沙夜指著公關部的成員,微笑對卡蘿說:「卡蘿阿姨,這些是我學校社團的朋友。」

  「哦,你們好。」卡蘿顯然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只是隨意點了點頭,反而須王環一臉驚訝的看著卡蘿,小聲問沙夜:「阿姨?」眼前披散著深灰長髮的卡蘿,可愛的娃娃臉實在看不出她已經到了被沙夜叫阿姨的年齡了。

  「這個是卡蘿阿姨還有她的戀人。」幸村沙夜話音一落,卡蘿立刻反駁說:「沙夜,這是我的白毛怪!」

  「喂,你這傢伙又這麼說,我上次說過吧,」斯庫瓦羅神色兇惡的瞪住卡蘿,揚起手中的劍,「如果在這麼稱呼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卡蘿也揚起手中的鐮刀,毫無畏懼的說:「才不會改,因為你就是白毛怪!」

  幸村沙夜走過去站在兩人中間,伸手阻止了似乎又要打起來的兩個人:「停,剛剛不是說好不打架了嗎!」

  「怯!」斯庫瓦羅不屑的撇嘴,看了一眼公關部的成員們說,「既然全員都到齊了,啟程回義大利!」

  卡蘿嘴角彎彎的撲上斯庫瓦羅的背部,摟住他的脖子說:「白毛怪,這裡沙夜不讓打架,我們回去再打架吧!」

  「喂,你這傢伙很沉啊!」斯庫瓦羅神情不悅的大吼,雖然嘴上這麼吼著,一手握著劍,另一隻手卻托住背上的卡蘿,怕她掉下去。

  卡蘿的下顎靠在斯庫瓦羅的肩膀上,笑眯眯的回答:「恩,黑紋很沉!」黑紋是卡蘿的武器那把鐮刀的名字。

  「所以告訴你不要帶著啊,混蛋!」聽到斯庫瓦羅的話,卡蘿摟住他脖子的手用力一縮,傳來斯庫瓦羅憤怒的聲音:「你要勒死我嗎?怪異女!」

  「這樣聽白毛怪的聲音震的耳朵疼!所以不要說話了!」卡蘿不滿的咬住斯庫瓦羅的耳朵。

  感覺耳朵被咬住斯庫瓦羅甩了甩頭,大吼:「混蛋,一會殺了你!」

  跟在卡蘿和斯庫瓦羅身後,聽著兩人的對話,常陸院兄弟終於忍不住開口問:「沙夜學姐,那兩個人真的是戀人嗎?」

  「不用懷疑,確實是戀人,而且已經在一起幾十年了!」聽到幸村沙夜的回答,春緋露出困惑的神情問:「黑手黨的戀人都這樣相處嗎?」

  「完全不是!」幸村沙夜立即就否決了,看著卡蘿和斯庫瓦羅的背影歎息說:「這個是特例!」

  除了鳳鏡夜,男公關部其他人都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要是這樣的相處方式,以後讓鏡夜天天和沙夜打架,鏡夜根本就不可能會贏吧!

  「登飛機啦,沙夜,需要把哪個地球人隱藏起來?」幸村沙夜將春緋推到卡蘿面前,輕笑說:「是春緋,她沒有護照,所以麻煩卡蘿阿姨了!」

  「完全沒有問題!」卡蘿笑眯眯的豎起大拇指,然後春緋周圍突然冒起黑紫色的霧氣,隨著黑紫色的霧氣散去,春緋的人影也消失了!

  「太神奇了吧!」光和馨瞪大眼睛向春緋剛剛所在的地方伸出手,「光、馨你們在做什麼」能清晰的聽到春緋的聲音卻無法看到她的身影。

  「春緋還在那裡,只是幻術干擾了視覺而已。」幸村沙夜指著不遠的飛機說,「我們出發吧!」

  不遠處卡蘿扯住斯庫瓦羅的銀白長髮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他俯身靠近她,兩人的長髮糾纏在一起,放佛會這樣一直到白頭。

  「卡蘿阿姨。」幸村沙夜小聲叫著卡蘿,卡蘿鬆開斯庫瓦羅走向沙夜眨著眼睛問:「怎麼了,沙夜,不上飛機嗎?」

  看著正在登記的公關部成員們,她晶瑩的紫眸映出他的身影,她輕聲問:「卡蘿阿姨,在知道自己喜歡斯庫瓦羅叔叔以後,是怎麼做的?」

  「喜歡?」卡蘿歪頭皺起眉頭,神色困惑的回答:「我只喜歡capo哦!」

  「但是..」幸村沙夜怔住,「那麼斯庫瓦羅叔叔對於卡蘿阿姨是什麼樣的存在?」

  「白毛怪!」卡蘿果斷回答,然後眉眼彎彎的說:「地球上只有capo和地球人,但是他是白毛怪,很奇怪的存在,所以想要和他在一起!」

  幸村沙夜輕笑,原來如此,一直自稱自己是從銀河系來到地球的卡蘿,心中除了沙夜的母親,其他都只是普通的地球人,然後斯庫瓦羅成了『白毛怪』,與地球人不一樣的存在,卡蘿用自己獨有的方式去看到對於自己獨一無二的人。

  於是,斯庫瓦羅之於卡蘿是白毛怪,屬於她的白毛怪,除了沙夜母親以外,她找到的不一樣的存在。

  那麼現在的她又是怎麼想的呢,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怎麼做才對,因為,當她明白自己喜歡鳳鏡夜的時候,她理解了那句話。

  那天在海邊他所說的,『一直都在。』那時候,她以為是他一直都在那個房間守著她,但是一旦對他的感情清晰了起來,回憶起來,自己的身邊一直都有他的身影。

  那個人所說的一直都在,不是說那個房間,而是說她的身邊。

  如同感應般,馬上要進入機艙的鳳鏡夜轉過頭與她視線相對,笑容和煦對她輕輕一笑,然後將行李放進機艙,向她走去。

  看著他漸漸靠近的身影,幸村沙夜揚起唇角,其實接下來要怎麼做她很早就已經清楚了。

  「經理,還不上飛機嗎?」

  「為什麼要走過來?」

  「因為經理看起來站在原地一直沒有動的意思。」

  「所以,你走過來了嗎?」

  「恩。」

  幸村沙夜淺笑,她會猶豫的原因是,因為她不知道眼前的他對她是否有著同樣的感情,但是她想像卡蘿阿姨那樣,找到對於自己來說是『特別存在』的人以後,想要將他留在身邊,與他在一起。

  「鳳鏡夜,你好像一直在叫我經理。」幸村沙夜仰頭看著他墨黑的眼眸,彎起眼眸,「為什麼不和其他一起叫我的名字?」

  「有稱呼過,經理沒有注意過嗎?」鳳鏡夜語氣平淡的回答,眸光閃動:「而且經理也從來沒有說過,讓我稱呼你的名字。」

  「那麼以後就稱呼名字吧。」幸村沙夜風輕雲淡的說,然後靠近他低聲說:「我以後也會稱呼的你名字,鏡夜。」

  「恩。」鳳鏡夜應聲,她輕聲低語念著他的名字,讓他胸口一窒有些難以呼吸,堵住他胸口的是他對她的感情。

  幸村沙夜抿唇一笑,主動握住鳳鏡夜的手向飛機走去,她想要和他在一起,所以他對於她的感情不管是什麼樣子的,她都會讓他喜歡上她。


Chapter 29

  眼前祥和安寧的小鎮就是加百羅涅家族所在的地方,顯然讓常陸院兄弟很是驚訝,因為很難想像這樣街景繁榮的小鎮就是加百羅涅家族地方。

  「喲,沙夜,你回來了。」一個賣水果的體型微胖的中年婦人從攤子上拿起一個紅彤彤的蘋果丟給了沙夜,「新摘的蘋果,很甜的。」

  「謝謝,生意還好嗎?依得絲。」婦人笑著點頭,看到幸村沙夜身後的公關部成員,笑眯眯的說:「這些是沙夜的朋友嗎?都是帥氣的小夥子呢,」說完拿起袋子又裝了許許多多的蘋果,「多拿些蘋果回去和朋友一起吃吧。」

  幸村沙夜咬了一口手中的蘋果,微笑的回答:「很甜的蘋果,依得絲留著賣吧,家裡也許還有蘋果,如果沒有的話,等下我再出來買。」

  「客氣什麼,沙夜丫頭!」依得絲身後的屋子傳出渾厚的男聲,門打開出來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大叔,將蘋果袋子塞入幸村沙夜懷裡,哈哈大笑:「拿著,回去和朋友一起吃!」

  大概被大叔的笑聲吸引了,旁邊的加百羅涅負責巡視小鎮安全的成員發現了沙夜,語氣驚喜的說:「啊,是沙夜小姐回來了。」

  「恩。」幸村沙夜目光環視一圈,疑惑的問:「今天小鎮很安靜呢。」平時商販要比現在多上許多。

  「那個是..」 巡邏成員指向加百羅涅家族所在的地方,回答:「今天彭格列的雲守來了...」

  「媽媽也在家族?」看到巡邏人員點頭,幸村沙夜一怔,轉頭對公關部成員說:「我們先去加百羅涅,咦,卡蘿阿姨呢?」

  「她和剛剛那個白髮男人,在小沙夜咬蘋果的時候就離開了。」Honey眨了眨眼睛回答,常陸院兄弟卻興致十足的說:「快走吧,不是要去加百羅涅。」

  「這裡的人真是熱情,好像都很喜歡沙夜呢。」須王環看著幸村沙夜懷中的蘋果,燦爛一笑:「這蘋果看起就很好吃。」

  「因為這裡是加百羅涅家族所守護的小鎮,所以這裡的居民都很喜歡加百羅涅家族。」幸村沙夜拿出一個蘋果拋給須王環,「是加百羅涅家族保護著他們,所以才會有這樣安詳的日子,這裡的居民都是這麼想的。」

  「這裡是沙夜學姐家族守護的小鎮?」這街道繁華,所有商販都帶著熱情的笑容,都是因為有著加百羅涅家族的保護,春緋覺得自己腦子對黑手黨有了不一樣的看法,黑手對春緋來說終於有了真實感。

  幸村沙夜側頭看向春緋,唇畔含笑問:「沒錯,看到這個小鎮,春緋有什麼樣子的想法?」

  「看到小鎮居民的笑容就知道,沙夜的家族是一個非常好的黑手黨家族。」須王環揚起燦爛奪目的笑容搶在春緋之前回答了幸村沙夜。

  幸村眸光閃動了一下,唇邊笑容加深:「但是..」話沒有說完,旁邊的鳳鏡夜卻搶先一步:「但是依然無法改變這份寧靜是建立在血腥之上的事實,經理是想要說這個嗎?」

  幸村沙夜怔然的看向鳳鏡夜,他怎麼知道她想要說什麼呢?鳳鏡夜俯身從她懷中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紅蘋果,在她耳邊低聲說:「因為你的眼睛裡充滿著想要打破別人的幻想的惡趣味。」

  幸村沙夜按住他拿蘋果的手,彎起眼眸微笑說:「你也一樣,算帶著著眼鏡也遮不住你的惡趣味。」

  「經理一直對我眼中的情緒很感興趣呢?」鳳鏡夜唇邊揚起溫柔的弧度,溫柔的讓人心悸,「我可以認為你在一直觀察我嗎?」

  「...我沒有觀察你。」幸村沙夜鬆開了鳳鏡夜的手,「很簡單就看出來。」初次見到鳳鏡夜的時候,她就只在那個笑容溫柔和煦的黑髮少年眼中看到一片冷寂。

  笑容是一個好東西,只要帶上它很容易獲得別人的好感,會讓人覺得溫柔可親放鬆防備。所以,當看到鳳鏡夜的笑容,幸村沙夜就知道那笑容和自己的很像,不是一種情緒,是用來偽裝自己真正情緒的東西。

  但是她對他敢興趣的原因是,偶爾他的笑容會變得真實,不是添加過修飾的偽裝。他的笑容不止偽裝了冷漠還有一抹其他的感情,要怎麼形容那抹感情,善良?熱心?柔和?以上詞語全部都被幸村沙夜否決,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一種好意。

  剛剛走到加百羅涅家族門口,公關部成員們都沒有來得及去欣賞眼前宏偉的歐式城堡,嘭——沉悶卻震耳的響聲瞬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是一個人影撞開眼前的大門摔倒在他們的不遠處。

  眼前摔在地上的金髮男子,語氣可憐兮兮的望向大門喊著:「小汐,恭彌,不要打了!」

  幸村沙夜看著眼前衣著狼狽的迪諾,訝然:「迪諾舅舅?」迪諾看到幸村沙夜剛剛露出驚喜的笑容,旁邊巨大的圍牆突然碎裂而開,兩個身影沖了出來。

  女子漆黑的長髮,精緻秀麗的面孔上沒有任何表情,純然的黑眸與她的表情一樣沒有任何波瀾,手中揮著刀身雪白的長劍,劍身周圍漂浮類似符咒一樣的東西。

  用雙拐接下她攻擊並且不斷進行回擊的男子,他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挑起的丹鳳眼滿是冷冽的戰意,墨黑髮絲隨著拂過的風晃動著,俊美的面孔帶著不羈與孤傲。

  兩人的武器用肉眼看不到的速度碰撞著,很快男子的右臂出現了一道劍痕,而他右手的拐子打上女子的肩膀。

  須王環瞪大眼睛,這個女子他見過,在幸村沙夜小時候與父母的合照上,這個是沙夜的媽媽,「這個是沙夜的媽媽吧。」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恩。」幸村沙夜應聲,無奈扶額,照目前情勢來看,不管是她的母親還是彭格列的雲守都沒有要停止戰鬥的意思。

  常陸院兄弟雙眼亮晶晶,一臉感歎的說:「真是太厲害了,比電影裡的特效還帥氣。」

  「好厲害的攻擊速度!」Honey目不轉睛的看著,這樣的戰鬥他還是第一次見,「好厲害!」

  「你覺得誰比較厲害?」一個紅色短髮的女人手中握著武士刀,俏麗的面容露出爽朗的笑容,走到Honey身邊這樣問她。

  「誒?」Honey為難的嘟起嘴,看向著還在戰鬥的兩人,他感覺都很厲害啊,這要怎麼回答才好呢?

  「當然是汐諾大人。」一個清甜的女聲理所當然的回答,一前一後走向他們的是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雙胞胎,與常陸院兄弟不同,雖然長得非常相似,但是很好區分。

  一個淡藍長髮及腰,笑容甜美,看起來溫柔可人,另一個卻是淡藍帥氣短髮,眉宇滿是桀驁不馴,神色冷傲。

  「真紀阿姨。」幸村沙夜對紅發女子輕輕一笑,紅發女子拍著幸村沙夜的肩膀,語氣帶著歉意說:「聽說沙夜帶著朋友回來了,卻沒有辦法好好招待,現在有任務要解決,會努力趕回來給沙夜過生日的。」

  「啊,生日?」異口同聲的驚訝聲音,公關部成員都瞪大了眼睛,須王環拍額,神色打擊的說:「竟然把沙夜生日忘記了。」

  「沒有關係!」幸村沙夜淺笑,指著公關部成員對剛剛出現的三個女人介紹:「這些是我的朋友。」

  「你們好,沒有想到沙夜會帶朋友回來,我差點以為這丫頭再不會交朋友了。」紅發女子笑容爽朗,看起來非常直率,「我叫山口真紀,與沙夜一起叫我真紀阿姨就行了。」

  「走了,把剩餘的任務都解決。」不耐煩的聲音,淡藍短髮的女子瞥一眼須王環他們,摸了一下幸村沙夜的腦袋轉身離開了。

  「那麼,沙夜大人,我和姐姐出發了。」淡藍長髮女子語氣恭敬的對幸村沙夜微微點頭,沒有看公關成員一眼轉頭追上短髮女子。

  「楓和薰的性格一直都是這樣,你們不要介意。」山口真紀對公關部成員無奈一笑,也摸了一下幸村沙夜的腦袋,「我也出發了。」

  「恩。」幸村沙夜點頭,歉意的對其他人微笑說:「那個淡藍短髮的是楓阿姨,長髮的是薰阿姨,還有剛剛真紀阿姨啊,來接我們的卡蘿阿姨。她們是加百羅涅暗殺部隊的高級幹部,還差一個人,大概你們等下就會見到。」

  「那個薰阿姨,很討厭我們嗎?」Honey攥緊手中的小兔子,那個人剛剛都沒有看他們一眼,一旁的春緋搖頭說:「我覺得她不是討厭我們,感覺更像我們存在不存在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薰阿姨的世界,大概只是她的姐姐楓阿姨還有我的媽媽,對我大概是出於媽媽的原因,所以愛屋及烏。」聽到幸村沙夜的話,須王環微笑透著幾分正色說:「沙夜的阿姨每一個人都很美麗,但是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呢。」

  「和我們的公關部一樣呢。」Honey笑容無邪,揚起嘴角,「就算每一個都在自己的世界裡,只需有一個共同點就會相連。」

  這個共同點對於加百羅涅暗殺部隊來說是沙夜的媽媽——幸村汐諾,男公關部則是創建了這個社團,將每一個人都邀請進來的須王環。

  「沙夜,原來你都已經下飛機了。」溫柔的男聲讓公關部成員側頭望去,幸村精市手裡拿著醫療箱,旁邊是已經換好衣服脫離狼狽的迪諾。

  「爸爸!」幸村沙夜眼眸彎彎,指著依然和彭格列雲守激烈戰鬥的媽媽,「如果你再不阻止媽媽,迪諾舅舅今天晚上可能就沒有住處了。」

  「是呢,真拿你媽媽沒有辦法。」看著戰鬥中的妻子幸村精市無奈的輕笑,然後抬眸對上站在公關部一行人最後面的鳳鏡夜,「又見面了呢,鳳君。」

  鳳鏡夜面帶微笑對幸村精市鞠躬,回答:「是啊,又見面了,幸村伯父。」

  兩人都揚起嘴角笑著,一個風華絕代,一個溫文爾雅,站在兩人中間的公關部成員卻打了一個冷顫,迪諾則悄悄扯開距離,兩人笑容如冬陽,但是周圍卻有冷風陣陣席捲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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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0

  似乎察覺到自己父親和鳳鏡夜的氣氛有些不對,幸村沙夜看了一眼父親帶著冷意的眸光,微笑著擋在鳳鏡夜的前面說:「父親上次已經見過鏡夜了,給你介紹一下公關部其他人。」

  「鏡夜?」聽到女兒對鳳鏡夜的稱呼有所改變,幸村精市微微愕然。

  幸村沙夜遊移的目光,不敢對上父親的眼睛:「恩,其實,公關部的大家都是這麼稱呼..我是說,大家都在稱呼對方的名字。」

  幸村沙夜眼神閃爍透著欲蓋彌彰的模樣,幸村精市表情毫無變化,但是看向鳳鏡夜的目光更加尖銳了,旁邊的迪諾趕緊扯過幸村精市,「先讓小汐停下手,其他事情等下說。」

  幸村精市頷首走向汐諾的方向,看著父親離開的身影,幸村沙夜歪頭小聲問鳳鏡夜:「上次見面,你和爸爸到底說了什麼?爸爸很少用那樣目光看別人的。」父親的眼神完全是疏離又不想扯上任何關係的樣子。

  「沒什麼。」鳳鏡夜淡笑回答,這傢伙簡直是在敷衍她,幸村沙夜不滿撇嘴,走到迪諾身邊問:「媽媽怎麼會和彭格列雲守打起來?」

  迪諾一臉委屈的回答:「恭彌說我太吵了,突然動起手來,小汐剛好看到.. 」幸村沙夜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接下來的事情不用說她就已經能夠猜到了。

  迪諾完全無法制止已經開戰的兩個人,以彭格列雲守那孤傲的性格絕對不會開口解釋,而且送上門的打架,他也絕對不拒絕。他不解釋,她的媽媽就不會停手,所以才會一直在打架吧。

  「爸爸可以讓媽媽停手,但是那個看起滿是戰意的彭格列雲守也會停手嗎?」幸村沙夜問,迪諾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豎起大拇指:「我已經給阿綱打過電話了,應該..沒有...問題..吧!」語氣越說越無力,最後嘴角都慫拉下來了。

  「小夜姐也過去吧,我爸爸做事一點也不可靠呢!」高處傳來聲音,幸村沙夜抬頭看到高聳的大樹上站著一個長相極為秀美漂亮的小男孩,男孩大概是十歲左右的模樣,金髮在陽光下泛起柔光,瓷白的小臉蛋帶著燦爛的笑容,

  「艾奧,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爬那麼高嗎?」迪諾憤怒的指著樹上的小男孩,小男孩聳了聳肩從高處縱身跳下,「啊——」在男公關部成員的驚呼聲中,他靈巧在空中做了一個空翻穩穩的落在地上。

  「男公關部的各位,初次見面!我是艾奧•加百羅涅,是沙夜的弟弟。」他小臉帶著微笑,對公關部成員們微微鞠躬,如同一個小紳士。

  艾奧可愛的樣子,讓幸村沙夜輕笑的摸著他的頭說:「艾奧一段時間不見,看起來更加可靠了。」

  「沙夜學姐的弟弟啊,真是可..」常陸院兄弟話都沒有說完,幸村沙夜伸手捂住了兩人的嘴巴,但是旁邊的須王環卻揚起笑容,稱讚說:「艾奧君,真是可愛啊!」

  「可愛?」艾奧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我看起來很可愛?」幸村沙夜扶額,可愛這兩個字對於艾奧是禁忌,絕對可以這樣誇他。

  「完全沒有覺得。」鳳鏡夜語氣平淡的回答,然後對艾奧微微一笑,伸手說:「初次見面,艾奧君,經常聽沙夜提你。」

  「真的嗎?小夜姐都說了什麼?」艾奧陰沉的臉色一下子消失了,充滿期待的看向鳳鏡夜問。

  「說你是一個可靠的小紳士。」鳳鏡夜笑眯眯的說,幸村沙夜疑惑的看向他,她什麼時候和他說起過艾奧啊,不過他真是厲害一下子戳中艾奧最喜歡聽的話。

  「這是當然的。」艾奧揚起下顎,語氣自信的說:「我會很快長大,變的非常可靠。這樣就可以去幫小夜姐...」

  「艾奧!」迪諾厲聲打斷兒子的話,公關部成員也怔然,滿是疑惑艾奧要繼續說什麼,艾奧癟著嘴,然後大吼:「我以後要給小夜姐開一個盛大的生日宴會,很盛大的!」

  幸村沙夜寵溺的摸了摸艾奧的腦袋,「艾奧,謝謝,但是我不過生日的。」幸村沙夜的話讓艾奧揮開幸村沙夜的手臂,咬牙大喊:「小夜姐是笨蛋!!」看著負氣離開的艾奧,幸村沙夜淡淡一笑透著些許無奈。

  Honey看著艾奧離開的背影,語氣猶疑問:「小沙夜,為什麼不過生日?」

  「沙夜叫我們來義大利不是陪你過生日的嗎?」須王環疑惑的問,然後用小狗一般可憐兮兮的眼神盯著沙夜,「沙夜會過生日吧,我也想像艾奧君一樣,給沙夜辦一個熱鬧的生日宴會,大家在一起的...」

  「不需要了,我讓大家來義大利不是這個目的。」幸村沙夜微笑回答,眼中無庸置疑的堅定,讓春緋一愣,平時環學長露出這樣的眼神,不管是幸村沙夜還是鳳鏡夜兩人都會無可奈何的同意須王環的意見,但是這次哪怕是須王環露出這樣的表情,幸村沙夜卻連一絲猶豫的神色都沒有。

  「我想帶你們去見一個人。」幸村沙夜聲音輕柔,旁邊的迪諾用極為複雜的神色打量著男公關部,看起來有些欣慰的樣子。

  完全不懂迪諾為什麼用這樣的目光看他們,迪諾發現公關部成員的眼睛都定格在他身後,「原來是沙夜回來了,怪不得艾奧會一臉委屈的跑回來。」聽到這聲音,迪諾神色僵硬的轉過頭。

  那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子,她櫻粉色的長髮用一根發帶束在腦後,秀美的臉龐上架著細邊眼鏡,「奧爾瑟亞舅媽..」幸村沙夜剛剛開口,奧爾瑟亞擺了擺手說:「是阿姨,我沒有和迪諾BOSS結婚。」

  「誒?還不準備和舅舅結婚嗎?」幸村沙夜看著旁邊一臉委屈的舅舅,忍不住對奧爾瑟亞說:「但是,艾奧都那麼大了..」

  幸村沙夜話都沒有說完,奧爾瑟亞的人影卻已經跑到了汐諾旁邊:「汐大人,你回來了。」

  汐諾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墨黑的瞳孔看向陌生的公關部成員們,幸村沙夜彎起眼眸,輕聲說:「媽媽,我回來了,這些是我社團的成員,我在學校交到的朋友。」

  「朋友?」汐諾沒有任何變化的神色,注視著公關部成員的黑眸透著莫名的壓迫感,但是公關部成員們依然面帶微笑,神色坦然的對汐諾做了自我介紹,然後禮貌的問好,面對那毫無情緒黑眸沒有任何慌亂。

  公關成員們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汐諾只是面無表情的聽著,沉默不語沒有說一句話,聽完所有人的介紹後,開口問沙夜:「生日,要和朋友一起?」

  「恩,是的。」幸村沙夜握住自己母親的手,輕笑說:「今年的生日和朋友一起過。」

  聽到幸村沙夜的回答,汐諾沒有任何表情的面孔透著一絲柔和說:「歡迎你們。」

  鳳鏡夜禮貌的鞠躬說:「那麼這段時間就打擾了。」汐諾看向鳳鏡夜的時候,幸村精市低頭在妻子耳畔低語,雖然幸村沙夜就在一旁卻不敢偷聽父母的談話,只是不由自主的瞥鳳鏡夜一眼。

  「那個叫鳳鏡夜的男孩,汐諾覺得怎麼樣?」聽到丈夫的低語,汐諾側目看向他眼中透著一絲疑惑,「那是我們沙夜喜歡的人,呵..」

  汐諾看到女兒眸中透著難以掩飾的擔憂,發現自己在看她,就對自己歪頭一笑,汐諾的目光審視的看向鳳鏡夜,那黑髮少年卻神色淡然的淺笑著,透著不合符年紀的沉穩。

  「戀愛了,我們的沙夜。」汐諾點頭,不解的看向丈夫,完全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卻聽見丈夫的低笑:「這是小汐讓沙夜尋找的所缺少的東西嗎?」

  汐諾無奈的看著幸村精市,汐諾瞥一眼鳳鏡夜,問:「不好嗎?」明白妻子是在問鳳鏡夜這個人不好嗎?幸村精市笑而不語沒有回答,汐諾看向女兒:「沙夜,過來。」

  「怎麼了,媽媽?」幸村沙夜走向母親,像等著被訓話的孩子一樣不安的攥住衣角,汐諾拉住女兒的手臂,面無表情的問:「你喜歡那個少年?」

  「啊!」幸村沙夜呆呆的看向母親,然後捂住臉頰說:「媽媽,你看看看..出來了..」無疑是默認了,汐諾看到身旁丈夫的臉色瞬間變差了,語氣嚴肅的說:「沙夜,爸爸不贊成早戀。」

  「爸爸,你似乎不喜歡鏡夜。」幸村沙夜垂眸,因為她很少見到父親那樣的目光,所以她想知道,「他做了什麼不對的事情,給爸爸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嗎?」

  「沒有,但是..」幸村精市還有沒有說完,汐諾卻將扯住他的胳膊說:「回家。」

  「媽媽,爸爸還有說完,我...」

  「沙夜。」汐諾抬手阻止沙夜繼續追問下去,輕聲說:「自己有決定嗎?」她沒有去聽沙夜的回答,拉住幸村精市離開了。

  「小汐你在對沙夜說什麼啊,讓我去談談。」幸村精市語氣溫柔的對妻子說,但是汐諾沒有放手,唇角揚起一絲弧度:「不讓你搗亂。」

  「搗亂?我又不是小孩子,把沙夜交給我們一點都不瞭解的人..」

  「瞭解。」

  「啊?什麼時候?」幸村精市訝然的看著汐諾,汐諾面不改色的回答:「家裡書桌右側第二個抽屜,厚厚的檔。」

  幸村精市靜默,那是他調查到關於鳳鏡夜還有公關部的個人資訊還有資料。

  「沙夜,你的父母離開了?」聽到須王環這樣問,幸村沙夜摸著發燙的耳根微微點頭,凝視著母親與父親相攜的背影消失後,轉頭對迪諾說:「迪諾舅舅,我的朋友們一直對我們家族很感興趣,所以找人帶他們參觀一下吧。」

  「我來就好了。」迪諾揚起熱情的笑容,幸村沙夜轉頭對奧爾瑟亞微笑說:「如果奧爾瑟亞阿姨有空的話,能夠和舅舅一起招待我朋友嗎?」

  「咳..」迪諾嗆聲,看到奧爾瑟亞點頭,有些羞澀的搔頭,幸村沙夜對旁邊的加百羅涅的成員招了招手,轉頭對公關部成員說:「等下,就讓這兩名家族成員給你做嚮導,迪諾舅舅和奧爾瑟亞阿姨就不要管他們了,等下我來找你們,然後一起回我家。」

  「沙夜學姐,你不和我們一起..」在春緋疑惑的聲音中,幸村沙夜牽起鳳鏡夜的手,微笑說:「我對這個人有話要說!」

  「沙夜!」看到沙夜準備要和鳳鏡夜單獨離開,迪諾立刻想要上前阻止,卻被奧爾瑟亞攔住,「等下啊,沙夜!你對他說什麼啊!」

  「迪諾BOSS,你不能跟過去,汐諾不是說讓我們招待她的朋友。」攔住迪諾的奧爾瑟亞語氣鄭重的回答。

  Honey舉著懷裡的小兔子,粉嫩的臉蛋泛起笑意,對春緋眨了眨眼睛說:「那天在小春家裡,我們所說的事情,馬上要有答案了。」

  『自己有決定嗎?』想起媽媽對她所說的話,幸村沙夜握緊鳳鏡夜的手,當然有決定,她早就決定好了,所以,她必須要說,必須要告訴他。

  周圍靜謐而安靜,只有風拂過樹葉發出的聲音,她停下就腳步,放開了他的手。他墨黑的眼眸凝視著她,幸村沙夜彎起嘴角,剔透的紫眸與他相視.

  「鳳鏡夜,我們在一起吧!從現在開始,一直到我們死亡。」

  如同訴說著誓言,認真、虔誠、充滿蠱惑,她動人的嗓音扣動他的心弦。


Chapter 31

  奧爾瑟亞拽住迪諾不讓他去追幸村沙夜和鳳鏡夜,迪諾的力氣又比不過奧爾瑟亞,想要拿出手機通知幸村精市卻發現自己的手機忘在了書房的桌子上。

  「客人們,請往這邊走。」穿著黑西裝的加百羅涅成員彎腰語氣恭敬的給公關部成員們引路,看著還在僵持的迪諾和奧爾瑟亞,公關部的成員們想起幸村沙夜的叮囑,心照不宣的跟上了加百羅涅的成員。

  「嗨,小夜姐沒有和你們在一起嗎?」聽到聲音公關成員們不約而同的抬頭望去,艾奧正趴在二樓的窗臺上向他們招手。

  「恩,沙夜說有些事情要和鏡夜談。」須王環也向艾奧揮手,艾奧低頭爬出視窗,旁邊的加百羅涅成員立刻驚慌的跑過去伸手出臂,神色緊張的說:「小少爺,很危險啊!」

  「這點高度還難不倒我!」艾奧躲過加百羅涅成員的想要接住他的手臂,咧嘴對公關部成員一笑說:「既然小夜姐不在,那麼我帶你們參觀,我以前經常帶著藍佑在家族裡冒險。」

  「如果沙夜學姐在就不帶我們參觀嗎?」聽到春緋這樣問,艾奧不滿的皺眉,哼聲說:「當然,我還在和小夜姐生氣呢!」

  「沙夜學姐為什麼不過生日呢?」常陸院光摸著下巴思考著,常陸院馨歪頭問:「難道是不喜歡熱鬧人多的氣氛?」

  「應該不是哦。」Honey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因為就算部裡的客人再多,也沒有見過小沙夜說過吵的!」

  走在前面的艾奧擺手打斷了公關成員繼續猜測下去,對他們說:「是因為佩羅塔家族的那對兄妹啦!」

  「佩羅塔家族的兄妹?」須王環拼命的回憶著幸村沙夜是否提起過,然後一臉問號的說:「艾奧君,沙夜從來都沒有和我們提過這個兩人。」

  「哥哥叫格維•佩羅塔,妹妹叫米維•佩羅塔。」艾奧在提起這兩個名字的時候緊緊皺起眉頭,小孩子的喜惡情緒都清晰的呈現在臉上,艾奧看起來十分不喜歡這兩個人,「小夜姐大概很快就會帶你們去見格維•佩羅塔。」

  「那時候沙夜說帶我們來是要見一個人,是說這個叫格維的人嗎?」聽到Honey的問題,艾奧沉默了半響,輕輕點頭,小臉都要皺起來了:「米維那個女人,你們就算見到她,你們也不要和她打招呼。」

  「為什麼?」須王環不明白艾奧為什麼會這樣說,「沙夜會帶我們去見他們,證明他們也是沙夜的朋友吧!」

  「不會的。」春緋大大的棕色眼睛看向須王環,「環前輩,沙夜學姐曾對我說過,『我沒有朋友。』」如果那對兄妹是沙夜學姐的朋友,那麼沙夜學姐就不會這樣對她說了。

  「你們是小夜姐的朋友吧!」艾奧抿唇,語氣鄭重的對公關部成員說:「那麼就小心那個女人,米維•佩羅塔,她很恐怖。」

  「恐怖?」須王環笑容可親的拍了拍艾奧的肩膀,「這樣說是不對的,艾奧君,每個女孩子都是很可愛的。」

  「我沒有開玩笑。」艾奧注視著須王環的笑臉,面帶鬱色對須王環說:「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形容那個女人,等你們見到就知道了,那時候希望你們能離她遠點。」

  「恩,我記住了,艾奧君。」Honey摟著懷中的小兔子,對艾奧露出甜甜的笑容,透亮的眼眸裡帶著一抹沉思。

  「一直到死亡才分開,沙夜,你就那麼確定?我們可以在一起那麼久嗎?」鳳鏡夜依靠在旁邊的樹幹上,他將雙手微微垂後,不想讓她看到他因為緊張而冒汗的手。

  「不確定。」幸村沙夜抿唇,按捺住自己焦躁的心跳,這樣回答。

  「那為什麼要這麼說。」鳳鏡夜盯著幸村沙夜抿起的唇角,他身體繃緊,很怕幸村沙夜突然就這樣放棄,轉頭離開。

  幸村沙夜歪頭一笑,理直氣壯的回答:「因為我是這樣決定的。」因為她是這樣決定的,所以就一定是這樣,多麼的任性的話,卻讓他唇邊泛起笑意。

  「你的決定?」看到鳳鏡夜的笑容,幸村沙夜挺起胸膛,感覺自己的臉頰在發燙:「沒錯,我的決定!你有什麼質疑嗎?想要否決嗎?」

  「不。」他既不會去質疑也不會去否決,因為他要寵她到無法無天,所以她的要求,他都微笑接受,她製造的麻煩,他都會親手解決,「很好的決定。」

  幸村沙夜瞪大眼睛,呆滯的問:「你的意思,你同意了?」

  「恩。」鳳鏡夜墨黑的眼眸透著柔和的淺光,輕聲說:「所以,等你策劃未來的時候,要記得自己所說過的話。」

  「當然。」幸村沙夜彎起眼眸,與年幼時候照片上的她重疊,笑容如同暖陽一般,「鳳鏡夜,未來會改變,但是這個決定,絕對不會變!」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向自己的懷裡,摸著她細軟的長髮說:「幸村沙夜,這些話我會全部都記住的。」

  「恩,鳳鏡夜,你的心跳好像比我的還要快。」她的耳朵貼在的胸膛,不可思議的眨著眼睛問:「明明是我在告白,為什麼你的心跳也會這麼快?」

  「耐心已經用沒了。」他的吻輕輕落在她的額頭上,莊重而虔誠。

  她與他的十指相扣,他的手指上帶著她送的指環,她的手腕上帶著他送的紅線編織的手鏈,她額頭抵住他的胸膛,淺淺一笑,他的表情太過於冷靜,相比之下她喜歡他充滿誠實的心跳。

  兩人牽手走在回加百羅涅家族的路上,幸村沙夜歪頭問:「你還沒有告訴過我,爸爸為什麼會討厭你?」

  「因為你以後將會改名。」聽到鳳鏡夜回答,幸村沙夜搖頭回答:「怎麼會,我沒有要改名的打算啊。」

  「不,你會改名。」鳳鏡夜意味深長的看著幸村沙夜,勾唇:「鳳沙夜。」

  「喂,你不要亂講啊!」幸村沙夜緊緊握住鳳鏡夜的手,臉頰泛起紅暈,「我都沒有想到你竟然會立刻給出回復。」

  鳳鏡夜挑眉,幸村沙夜抿起嘴角淺笑:「我以為會你會考慮一段上時間,」她看向兩人十指相扣的手,「鳳鏡夜,你有沒有一種很神奇的感覺?」

  「神奇?」鳳鏡夜重複這個詞語,輕笑問,「什麼感受會用上這個詞語?」

  幸村沙夜目光環視著四周,指著右側的轉角對他說:「從這裡走過去是我曾經的學校,這條路我曾走過無數次,只有自己一個人,當然一年前也是,而一年後卻是我與你,兩個人一起走過這裡。」

  那時候要去日本的她只是為了履行和媽媽年幼的約定,對於去日本沒有任何期待的她,一年後卻與自己的戀人攜手走在這條路上,所以很神奇,那時候的她一定沒有想過去了日本以後,她會擁有朋友還有戀人。

  「沒什麼神奇的。」鳳鏡夜停下腳步,看著右側的轉角說,「你應該忘記以前的習慣,去適應新的習慣。」

  「有什麼區別嗎?」幸村沙夜轉了轉眼珠,將視線定格在鳳鏡夜身上,「新習慣和舊習慣都是什麼?」

  「忘記喜歡一個人的舊習慣。」鳳鏡夜重新邁開步伐,對他身邊的幸村沙夜輕聲說:「然後去適應,將會有『別人』陪伴的新習慣。」別人兩個字非常的意味深長,絕對是表示他自己,幸村沙夜是這樣的感覺的。

  「那我可能要改掉許多習慣。」幸村沙夜撫額,鳳鏡夜點頭給予肯定,幸村沙夜不滿的撇嘴:「那你也要去適應,以後未來的生活裡會有『別人』的存在。」她學著他的語氣。

  鳳鏡夜笑而不語,很早以前他就適應了,她存在於他的世界已經成為習慣了,而他從未想過要改掉這個習慣。

  「說起來,小時候會媽媽約定再一次回到日本,是為了學會怎麼控制言靈,然後再回到日本去交朋友。」幸村沙夜攏了攏長髮,唇邊的笑容透著無奈,「明明是為了這個目的一直在拼命訓練,結果不僅改變最初的目的,甚至還忘記了。」

  「現在最初目的不是已經達成了。」聽到鳳鏡夜這樣說,幸村沙夜彎起眼眸,唇邊揚起曲線優美:「恩,我已經找到了自己所缺少的東西了,而且還有意外收穫。」說到意外收穫的時候,她對著鳳鏡夜戲謔的眨了眨眼睛。

  鳳鏡夜突然伸手捏住幸村沙夜的臉頰,隨著他的動作,她嘴角的笑容變的形狀,似哭似笑,看起來有幾分滑稽,幸村沙夜拍掉鳳鏡夜的手,「你在做什麼?」

  「初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很期待你露出另一種表情。」鳳鏡夜微笑回答,幸村沙夜好奇的問,「什麼表情?」

  「你想知道?」看到鳳鏡夜略顯趣味的笑容,幸村沙夜不屑的哼聲:「看到你笑容以後,我突然不想知道了。」

  幸村沙夜估計公關部其他人也要參觀完,她剛剛想要加快腳步,卻聽到身後鳳鏡夜溫和的嗓音:「告訴你也沒有關係。」

  幸村沙夜轉頭,目光充滿懷疑的看向鳳鏡夜,他會這麼簡單就告訴她?

  「在此之前,我也有事情要問你。」聽到鳳鏡夜這樣說,幸村沙夜無所謂的點頭,問:「說吧。」

  「佩羅塔家族,你聽說過這個黑手黨家族嗎?」他純黑的瞳孔映出她怔然的面孔,她的眉頭緊蹙一下,但是立即舒展而開,對他輕輕點頭。


Chapter 32

  幸村沙夜的手機響聲打斷了正要談起佩羅塔家族的兩個人,幸村沙夜結束通話後,對鳳鏡夜說:「是爸爸,看來已經到回家吃飯的時間了。」

  「恩。」聽到鳳鏡夜回答,幸村沙夜握著手機對他微微一笑:「其他問題,等有時間我們在談吧。」

  「確實,有些問題需要慢慢解決。」聽到鳳鏡夜意味深長的語氣,幸村沙夜紫藍色的眼眸顯得有些深邃,對鳳鏡夜輕輕點頭說,「那麼,我們回去吧。」

  幸村沙夜和鳳鏡夜成為了戀人,對於公關成員們來說沒有什麼值得驚訝的,因為這兩個人會成為戀人只是時間問題,但是,讓春緋和其他人覺得驚訝的是,告白的人是幸村沙夜。

  「竟然和Honey學長說的一樣,真的是沙夜學姐先告白的。」春緋神色透著些許驚愕和困惑,趴在銛之塚崇肩膀上的Honey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然後撲向春緋,眨著眼睛問:「小春,真的不明白嗎?」

  春緋神色困惑的看向鳳鏡夜,他和幸村沙夜並肩走著,兩人都安靜的聽著身旁一臉興奮的須王環在說話,對於兩人成為戀人的事情,須王環看起來比本人還要高興,光和馨兩人在旁邊面無表情的吐槽看起來激動不已的須王環。

  幸村沙夜與平時一樣帶著溫柔的笑意,而旁邊的鳳鏡夜的目光總會有幾秒停留在她的身上再移開,那是一種充滿習慣性的行為。

  「因為不會失敗吧。」春緋似乎想明白了什麼,對Honey輕笑說,「如果是鏡夜學長先告白的話,有被沙夜學姐拒絕的可能,哪怕是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鏡夜學長都不會讓它存在。」

  「答對!」Honey對春緋露出甜甜的笑容:「就是這樣哦,小鏡他不會允許失敗的存在,所以如果讓小沙夜先表白的話,那麼就不會失敗這種可能性了。」

  「連感情都要算計...」春緋一臉黑線的歎氣,一隻大手拍了拍她的腦袋,銛之塚崇低沉的聲音略顯輕柔,看著幸村沙夜的墨黑眼眸深不見底:「這樣很好。」

  「因為絕對不想失敗,所以小鏡才會這樣去做吧。」Honey淺淺一笑,稚嫩的臉蛋透著幾分成熟,「小鏡對於自己喜歡的人和事物,總是會格外的用心,而且已經習慣了掩蓋自己真實的想法。」

  最初他只是帶著父親吩咐的目的接近幸村沙夜,然後對她產生了興趣,於是開始觀察她,漸漸的靠近她,雖然一直在她的身邊,她卻從未發現,但是他一直都沒有離開,所以最終才會與她並肩而行。

  不能讓她說出任何拒絕的話語,不能讓她露出否決的目光,不能讓她臉上出現冷漠的表情,所以他一直算計的是,他不想被她否定的感情,所以不允許失敗,無論要消耗多少時間。

  「鏡夜學長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沙夜學姐呢?」聽到春緋的問題,Honey也露出苦惱的表情,嘟嘴說:「小鏡掩飾的太好了,等我發現的時候,小沙夜已經喜歡上小鏡了,雖然她自己還不知道。」

  「沒有想到沙夜學姐會突然告白,明明去我家的時候,沙夜學姐對於戀愛這種事..」春緋話沒有說完就停頓住,語氣遲疑的說,「是鏡夜學長做了什麼吧,所以沙夜學姐才會...」

  Honey笑眯眯對春緋豎起大拇指,春緋歎息,隨後看著鳳鏡夜和幸村沙夜相攜的背影淺淺一笑,無論過程是什麼樣子,兩個人能夠幸福的在一起就好。

  沙夜的家是一個歐式的小別墅,暖色系的歐式別墅還有草木蒼翠的小花園看起來就讓人感覺溫馨。

  「歡迎回來。」迎上幸村精市溫柔的笑容,幸村沙夜下意識的看了鳳鏡夜一眼,汐諾墨黑的長髮高高束起,與剛剛穿著暗殺部隊制服的她相比,現在穿著休閒家居服的她透著一絲溫婉,雖然依然沒有任何表情,站在幸村精市旁邊的她也開口說:「歡迎。」

  「爸爸,我來介紹一下。」幸村沙夜握住一旁鳳鏡夜的手,幸村精市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微笑說:「不需要了,大家不是都已經自我介紹過,我已經都認識了。」

  「是啊,幸村伯父,我曾經和媽媽一起看過您網球比賽的錄影帶,」須王環雙眼發亮,一臉崇拜的說,「等下,您可以給我簽個名嗎,如果不介意,可以和您合影嗎?」

  「我們更想和幸村伯母合影。」常陸院兄弟笑眯眯的看向汐諾,語氣激動:「剛剛揮劍戰鬥的伯母,真是太帥了。」

  「這個人要重新對爸爸和媽媽介紹一下!」她清靈的聲音緩慢而堅定了,屋內瞬間靜默下來,所有人都看向幸村沙夜,幸村精市笑容開始散發出壓迫感,讓周圍的空氣開始沉積:「我也說過,不需要了。」

  「廚房裡還有料理沒有做完,我先過去了。」幸村精市仿佛沒有看到女兒失落的表情,轉身想要回到廚房。

  「請讓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幸村伯母。」他溫和的聲音打破這沉悶的氣氛,笑容和煦對汐諾微微鞠躬,「鳳鏡夜,是沙夜的戀人,如果伯母同意立刻結婚也沒有問題。」

  「鳳君,看起來完全不記得我的話。」幸村精市微微眯起眼睛,唇邊淺淡的笑容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我說過,我不會同意。」

  「伯父當年娶伯母,聽說伯母的家人也是一直反對呢。」鳳鏡夜神色看起來帶著一絲尊敬,透黑的眼眸泛起的光芒透著一絲挑釁,「我一直很尊敬伯父,所以想要以伯父為榜樣。」

  這是就算你反對,我也要娶走你女兒的意思嗎?理解了鳳鏡夜的暗喻,汐諾看到丈夫徹底陰沉下來的臉色,眼中泛起一絲笑意,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丈夫露出這樣的表情了,一般都是他讓迪諾和絃一郎露出這樣的表情。

  「結婚,太小了。」聽到汐諾這樣回答,幸村精市臉色稍微有些緩和,神色溫柔的看向妻子,「小汐,你也不會同意吧?」

  汐諾沒有回答丈夫的話,歪頭說:「我餓了。」幸村精市撫摸著妻子的黑髮,抱歉一笑:「恩,稍等,馬上開飯。」

  「對了,鳳君,你聽說的消息需要完善一下。」走向廚房的幸村精市微微轉頭,輕聲說:「雖然迪諾一直反對,最終還是在婚禮上親手將汐諾交給了我。」他的笑容帶著一塵不染的聖潔,「希望我給鳳君做了一個好榜樣。」

  汐諾看著帶著愉悅笑容離開的丈夫,她記得當年迪諾完全不願意將她的手交給他,而是他主動搶過來的吧。

  當年的迪諾完全不是幸村精市的對手,而如今幸村精市取代了迪諾位置,鳳鏡夜面臨的難度不言而喻。

  「爸爸,看起來完全不同意。」幸村沙夜語氣透著一絲失落,鳳鏡夜是她喜歡的人,她想要和鳳鏡夜一直在一起,所以她希望能夠得到父親的認可。

  「沙夜。」汐諾走過去摸了摸女兒的頭髮,低聲說:「精市,只是捨不得你。」隨後拍了一下鳳鏡夜的肩膀,對公關部成員們說:「我們進屋。」

  幸村沙夜知道爸爸是捨不得她,因為他看向鳳鏡夜的眼睛裡並沒有厭惡,只是單純想要趕走可能會搶走自己女兒的『敵人』。

  「鏡夜,我會努力幫你得到爸爸認同的。」幸村沙夜話音一落,鳳鏡夜溫和聲音透著笑意對她說:「呵...放心吧,我會讓他認同的。」

  看到幸村沙夜彎起的嘴角,鳳鏡夜唇邊揚起一絲笑容,她希望他能夠得到她父親的認可,那麼他會很期待她父親用滿是不甘而無奈的表情將她的手交給自己。

  幸村沙夜微微皺眉,抿起唇角透著一絲不安的說:「對了,你的父親會不會也不同意呢?」

  「不會。」鳳鏡夜微笑回答,「如果能夠見到你,我想父親應該會高興。」

  「怎麼辦啊,鏡夜,沙夜的父親看起來很不喜歡你。」須王環在鳳鏡夜的身邊語氣擔憂說,「而且,你剛剛的求婚也被沙夜的母親否決了。」

  「你哪裡聽出否決了?」鳳鏡夜挑眉問,須王環怔住,表情呆呆地回答:「剛剛她不是說,年齡太小...」看到鳳鏡夜似笑非笑的臉,須王環驚訝的捂住嘴巴,「年齡太小,只是還不夠年齡的問題嗎?」

  「誰知道呢。」鳳鏡夜的視線透過鏡片凝視著掛在牆壁上全家福,「等所有事情解決後,我會和伯母再提。」

  「所有事情?」須王環一頭霧水的看向鳳鏡夜,「還有什麼事情,你家裡的事情?」

  「不是。」鳳鏡夜回答,須王環感覺他沒有繼續談論下去的意思,轉移話題說:「對了,明天是沙夜的生日,去年我們知道的時候,她說已經和家人一起過完了,還拒絕我們給她補辦生日。」

  「聽艾奧君說,沙夜其實從來不過生日的。」須王環歎息,他瞭解艾奧君的感受,因為他也想和大家一起給沙夜過生日。

  「恩。」鳳鏡夜應聲回答,他知道她不過生日,所以他從未提醒過公關成員給她過生日。

  「鏡夜,環,怎麼還在客廳?」幸村沙夜推開客廳的門,Honey在旁邊探出腦袋說:「已經開飯了哦!」

  鳳鏡夜轉過頭與門口的幸村沙夜視線相對,她對他淺淺一笑,鳳鏡夜勾唇,這是要陪伴他走過一生的人,所以剩下的『路』他都會陪她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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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3

  「哇,是甜點!」Honey雙眼發亮的盯著幸村精市手中的甜點,「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樣子。」

  幸村精市將甜點放到Honey面前,「沙夜和我說過,埴之塚君很喜歡吃甜點,所以我準備了很多甜點。」

  「謝謝,伯父叫我Honey就可以了喲!」 Honey將甜點放入口中,表情幸福的說:「真的很好吃,是伯父做的嗎?」

  幸村精市微笑搖頭說:「是加百羅涅家族的麵點師做的,我大概做不出這麼好吃的甜點。」

  「怎麼會,伯父做的晚餐就很好吃啊。」春緋喝了一口紅茶,淺笑說,「我家的父親廚藝完全不行呢。」

  「與沙夜通電話的時候,沙夜經常和我提起春緋呢。」幸村精市將另一份糕點放到春緋面前,聲音溫柔的說:「她說,春緋是一個很獨立而優秀的孩子。」

  「誒?」被這樣誇獎的春緋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沙夜學姐說的太誇張了。」

  「從剛剛起就沒有看到沙夜的身影呢!」須王環望向廚房的方向,剛剛吃完飯以後,沙夜好像就沒有和他們一起來客廳。

  鳳鏡夜語氣平淡的回答:「她和伯母一起去訓練場了。」

  「你們來義大利後,沙夜一定沒有帶你們去好好遊玩一下吧。」幸村精市俊美的面容隱隱透著無奈,「她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訓練場,她大概只知道小時候曾經去過的遊樂場還有水族館之類的地方。」

  「來義大利遊玩,對我們其實並沒有什麼吸引力。」常陸院光無所謂的回答,他們只要喜歡可以經常來義大利玩,常陸院馨手臂搭在常陸院光的肩膀上,接著說,「對於我們有吸引力的是,沙夜學姐的家族還有她成長的地方。」

  「伯父,沙夜會請我們來她家裡做客,」須王環笑容明亮,「我就覺得已經很開心了,因為,沙夜終於願意將我們這些朋友告訴給家人了。」

  「開始的時候,沙夜對大家都很疏遠呢。」Hone撅嘴,剛剛成立公關部的時候幸村沙夜對每一個人都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但是我加入的時候,沙夜學姐和大家的關係就已經很好了。」聽到春緋的話,常陸院兄弟齊聲回答,「春緋加入的時候,公關部已經成立一年了哦!」

  一直沉默著鳳鏡夜開口問:「可以去訓練場看看嗎?」常陸院兄弟也立刻一臉期待的看向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對鳳鏡夜對視了幾秒,紫藍色的眼眸帶著意味不明的情緒,隨後輕輕一笑:「當然沒有問題。」

  「咦,真的嗎?」Honey迅速解決掉剩餘的甜點,他還沒有見過沙夜的戰鬥,所以對於沙夜的訓練也很有興趣。

  幸村精市對充滿期待的公關部成員們說:「那麼我們去訓練場吧。」

  「那個訓練場在地下嗎?」聽到須王環驚訝的聲音,在進行指紋認證的幸村精市點頭回答,「加百羅涅暗殺部隊就在這裡。」

  加百羅涅暗殺部隊所在地就在加百羅涅家族的地下,而去加百羅涅暗殺部隊的唯一不需要火焰測試的入口就在幸村家,只有用幸村精市指紋還有密碼才可以打開,是汐諾特意為他準備的。

  「好厲害,這裡是加百羅涅暗殺部隊?」公關部成員們驚歎,如同迷宮的入口,周圍的牆壁突然開始移動,所有的門都開始自動關閉,最後只剩下一扇門是啟開的。

  「一進來就已經在技術人員的監視內,根據她給準備的路來走,大概很快就能看到沙夜和小汐。」幸村精市走向唯一啟開的門,春緋疑惑的問:「伯父每次來都是這樣嗎?」

  走過燈光明亮的通道,周圍的牆壁又開始移動,幸村精市側頭回答春緋:「其實,我很少去看小汐和沙夜的訓練。」

  「為什麼?」Honey眨著眼睛問,眼前的大門緩緩打開,幸村精市沒有回答Honey的問題,微笑說:「我們到了。」

  入耳的是子彈與劍刃碰撞的聲音,幸村沙夜雙手握住純白的手槍不停的扣動著扳機,裹著深紫色火焰的子彈在發射而出的刹那,利用雲屬性的增殖瞬間暴漲到幾十枚射向前方的汐諾。

  「靜止。」汐諾用言靈的力量讓空中的子彈靜止不動,幸村沙夜迅速上好下一發子彈,「解除。」被汐諾的言靈靜止的子彈通過沙夜的言靈恢復了正常。

  汐諾面無表情用手中的劍揮開子彈,「靜止,落下!」強而有力的聲音讓空氣產生一絲波動,所有的子彈都掉落在地,發出劈啪的響聲,汐諾的身影沒有任何遲疑移動到沙夜的面前,雪白的劍刃揮向沙夜。

  汐諾的劍馬上要劃上幸村沙夜的脖頸,在一旁看著的公關部成員的心臟一緊,心臟都有被人提起來的感覺,想要開口阻止汐諾動作的時候,幸村沙夜已經用手中的手槍抵上劍刃,劍刃劃上槍身發出刺耳的聲音。

  使用雙槍的她和身為劍士的汐諾不同,更適合遠端攻擊,沙夜立即與汐諾扯開距離,但是手臂卻依然被環繞在劍刃的劍氣劃傷,傷口滲出鮮紅的血絲。

  沙夜的雙手突然鬆開手中的武器,手槍在觸碰到地面的瞬間變成了一頭毛皮雪白的雪狼,它嗚嗷的嚎叫一聲,然後氣勢兇悍的向汐諾沖了過去。

  汐諾劍擋在雪狼尖銳的牙齒,趁著汐諾被雪狼牽制住的時候,沙夜立刻拿出綁在大腿上的備用手槍,向汐諾的方向扣動扳機,「加速,重化!」隨著沙夜的聲音子彈加速沖向汐諾所在的位置。

  速度太快已經來不及閃躲了,圍繞在汐諾身旁的強大劍氣與襲擊而來的子彈產生緩衝,子彈從汐諾的肩膀上方劃過,衣服雖然劃破了,但是卻沒有傷到她。

  汐諾左手的手指合併,神色淡漠的說:「強化。」強化成利刃一般銳利的左手襲向咬住她劍刃的幽白,沙夜瞳孔一縮,立即沖過去將幽白護在懷裡。

  沙夜的手在觸碰到汐諾的手刹那,她大喊:「強化!」母女兩人的手觸碰在一起,靜止了幾秒後,然後傳來放佛有什麼東西碎裂而開的聲音,汐諾的手滲出了血液,幸村沙夜懷裡的雪狼回到了方匣裡。

  「到此為止。」幸村精市溫柔嗓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可以停手嗎。」鳳鏡夜溫和語氣更像不容拒絕的命令。

  兩人都急切的邁開步伐,但是卻走向了不同的人,「鏡夜,你怎麼在這裡?」幸村沙夜驚訝的看向鳳鏡夜,他從口袋裡拿出白紗布纏上她受傷的手臂,回答:「大家都對你的訓練很感興趣,伯父就帶著我們來了。」

  看到站在門口的公關部成員們,幸村沙夜了然的點頭,發現鳳鏡夜正在為自己受傷的手臂包紮,驚奇的問:「咦,你還隨身帶紗布啊?」

  「剛剛看到伯父臨走的時候,特意從醫療箱裡拿了白紗布,」鳳鏡夜揚了揚手中的紗布,微笑說,「於是,我也順便從醫療箱裡拿了一卷白紗布。」

  「只是訓練而已,你們兩個每次都要弄的這麼認真。」幸村精市眉眼間滿是無奈,為妻子受傷的手包紮著傷口,嘴裡依然不停的說,「受傷了還不知道停手,都不知道疼嗎?」

  「不疼。」汐諾輕聲開口,幸村精市為她包紮的手停頓住,「怎麼可能會不疼,還是去醫療室吧,血都把紗布浸透了,是不是我包紮的時候太用力。」 比起面無表情的汐諾,幸村精市皺起眉頭,眸光隱隱閃動,如同受傷的人是他一樣。

  「不需要。」汐諾安撫的握住丈夫的手,解開纏繞在手上被血浸紅的紗布,她手指上的傷口已經停止流血,而且已經開始自我癒合。

  幸村精市看著汐諾的傷口,透亮紫眸微微一黯,幸村精市看到沙夜已經包紮好的手臂微微一怔,「沙夜的傷口...」發現鳳鏡夜修長的手指正握住一卷白紗布,他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眸。

  「是不是包裹的太厚了一點。」幸村沙夜想要去扯手臂上的紗布,鳳鏡夜立刻阻止了她,笑眯眯的問:「沙夜是覺得我包紮的不好嗎。」

  看到鳳鏡夜的笑容,幸村沙夜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立刻搖了搖頭:「沒有,這樣很好。」

  鳳鏡夜深邃的黑眸定格在她的傷口上,輕聲問:「每次訓練都這樣嗎?」

  「怎麼可能,」幸村沙夜反駁,小聲對鳳鏡夜說,「平時只是普通的訓練,偶爾才會和媽媽這樣進行對戰訓練,我一般都傷不到媽媽,而且媽媽怎麼可能會真的讓我受重傷。」

  「原來是這樣。」聽到鳳鏡夜這樣說,幸村沙夜不解的問,「你在說什麼?」

  鳳鏡夜只是神色平淡的對幸村沙夜說:「以後來進行對戰訓練,提前告訴我。」

  「你要來看我訓練嗎?」幸村沙夜訝異,沒有想到鳳鏡夜竟然會對她的訓練有興趣。

  「不,我不會再來看。」鳳鏡夜淡淡瞥了幸村沙夜一眼,但是他會為她準備好藥品,怪不得她的父親很少來訓練場。

  看到自己最重要的二個人進行這樣的戰鬥,簡直是考驗心臟的承受力和自身的定力,不然的話在她們一進行對戰,估計就會沖上去阻止她們繼續打下去。

  「沙夜學姐,傷口沒有關係嗎?」看到春緋擔心的樣子,幸村沙夜對春緋擺了擺手,表示完全沒有問題。

  「這種訓練太危險了,」須王環按住自己稍有緩和的心跳,「看的我心臟都要嚇停了。」

  「剛剛沙夜學姐是怎麼讓伯母受傷的?」聽到常陸院兄弟的問,一旁的汐諾將劍裝回劍盒,轉頭回答:「言靈,輸了。」

  汐諾背起劍盒對幸村沙夜輕聲說:「回去休息。」幸村沙夜應聲,轉頭對公關部成員們微笑說:「我們回去吧。」

  「小汐,沙夜的言靈已經超越你了嗎?」聽到幸村精市這樣問,汐諾瞄了一眼身後的女兒,回答說:「恩,很強大。」

  「沙夜已經知道怎麼去控制言靈的力量了吧?」汐諾微微頷首,比起怎麼去控制,她更希望女兒能瞭解這力量要為了什麼而使用。

  「沙夜學姐,真的不過生日嗎?」

  「好可惜,那麼明天我們去哪裡玩吧?」

  「同意,明天至少要大家一起出去玩嘛!」

  「反正小沙夜明天會我們在一起的,對吧!」

  汐諾聽著身後傳來的對話,平和沒有任何波瀾的眼眸看向自己的女兒,感受汐諾的目光幸村沙夜對母親綻開笑顏。

  看到女兒的笑容,汐諾唇邊泛起一抹細微的笑意,當人擁有了自己想保護的東西,會越來越強大。


Chapter 34

  ——你有沒有被朋友背叛過?

  「我曾說過,我沒有朋友,這句話是騙人的。」和公關部成員說這句話的幸村沙夜是在一個墓碑前,墓碑上刻著的名字是格維•佩羅塔。

  自從艾奧對公關部成員們提起佩羅塔兄妹後,他們一直很好奇,無論是沙夜想要讓他們見一面的格維•佩羅塔,還是讓艾奧充滿厭惡的米維•佩羅塔。

  但是沒有想到會以這樣的形式見到他,墓碑上照片是灰暗的黑白色,雖然只是黑白的照片他的笑容卻依然令人感到溫暖,五官雖然稚嫩卻依稀能看出,等他長大後,那張面孔將會多麼的令人傾心。

  「這是沙夜學姐以前的朋友..?」聽到春緋的問題,幸村沙夜對她搖頭,輕笑說:「不是的,格維是我的救命恩人,事實上在他為了救我而去世前,我們連說話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我曾有過一個朋友,她叫奧娜,對於我來說那是一個親密無間的摯友。」幸村沙夜淺笑卻帶著一抹諷刺,「這只是我單方面把她當做摯友,因為她接近我的目的從來沒有改變過,為了背叛我。」

  須王環神色有些震驚,他無法想像想像人為什麼會去出賣自己的好友,「她為什麼要背叛沙夜?她沒有把沙夜當朋友嗎?」

  「金錢。」幸村沙夜回答,沒有太多的複雜理由,也沒有什麼迫不得已的苦衷,「雖然被她背叛的時候,我很希望她能我一個理由或者一個解釋,希望她說自己是有苦衷的。」

  「只是為金錢的人,當得到想要的東西,她怎麼可能還會去和沙夜學姐費心的周旋!」常陸院光不屑的撇嘴,常陸院馨拍了一下光的肩膀,「那麼她給沙夜學姐理由了嗎?」

  「『你這樣從出生就擁有一切的人,我不想被你瞭解。』」幸村沙夜對公關部成員說出曾經親密無間的『朋友』給她的回答,「『我需要錢,但是這錢不是你憐憫或者施捨,而是我自己努力得來的,一開始我的目的就是為了出賣你。』,這些話就是她給我的理由。」

  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是卻沒有抹掉出賣她的奧娜那充滿堅決和譏諷的話語。

  「那時候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所以沒有察覺。」幸村沙夜低笑,「她的話很矛盾不是嗎?從我這裡得到的錢都帶著憐憫和施捨的意味,但是出賣我而賺的錢,難道不是從我身上獲得的利益嗎?」

  「我覺得小沙夜沒有說謊哦,這樣的人怎麼可以稱為朋友?」Honey抱著小兔玩偶,神色認真的說,「朋友不是這個樣子,所以她不是小沙夜的朋友。」

  「憑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自己應該無法擬定這樣的計畫,」鳳鏡夜墨黑的眼眸幽深莫測,冷靜分析說,「從要進入學校的身份開始,如果身份有問題,你的家族情報部門一定會立即發現,而且她要需要調查,將你賣給什麼組織才能獲得最大利益?」

  鳳鏡夜得出結論說:「她的背後有幕後者進行操控著。」

  「精確的分析。」幸村沙夜抿唇一笑,摸著肩膀那道舊傷疤的位置,「操控她的是一個黑手黨地下黑暗交易的組織,我被標為『言靈』的人體材料,被賣給一個正在進行人體實驗的黑手黨家族。」

  「沙夜被他們抓去做人體實驗了?」須王環急慌慌的問,一旁的公關部成員們也緊張的繃起臉,很怕幸村沙夜對他們點頭。

  「沒有。」幸村沙夜的回答讓公關部成員們安心的呼了一口氣,「其實,當我遭遇危險的時候,迪諾舅舅那裡已經收到了消息,只要我安靜等待一會,就會被安全的救出。」

  「還是出什麼意外吧?」春緋看向格維•佩羅塔的墓碑,不然這個少年不會死亡,也不會被幸村沙夜稱為救命恩人。

  「恩,因為那天是我的生日。」幸村沙夜的手指觸碰上那冷冰的墓碑,輕聲說,「當時的那個朋友說要給『驚喜』讓我跟著她走,但是我不知道他的妹妹跟在我的後面。」

  「米維•佩羅塔?」須王環立刻捂住嘴,幸村沙夜挑眉問:「環,你為什麼會知道米維的名字?」

  須王環對指,委屈的回答:「聽沙夜家族裡的人提起過,但是他絕對沒有說過什麼壞話。」

  「是艾奧吧。」幸村沙夜輕輕歎息,須王環使勁搖頭,否認說:「不是艾奧君哦,真的,他沒有說米維小姐任何壞話。」

  聽到米維的名字,鳳鏡夜如同潭水一樣沒有任何波瀾的眼眸,泛起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

  「格維和米維是雙胞胎,米維很依賴哥哥,」幸村沙夜感覺溫熱的溫度包裹住自己冰冷的指尖,「所以當格維死後,米維的狀態一直很脆弱。」她的手離開冰冷的墓碑,回握住鳳鏡夜的手,冰涼的指尖吸取著他掌心的溫度。

  「格維救了我的命,米維是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妹妹,」幸村沙夜看向格維的照片,輕聲說:「由我照顧這是理所當然的。」

  「米維小姐的感受,我們多少可以有些理解。」雖然沒有見過米維,但是常陸院兄弟卻想像,當她得知自己雙胞胎哥哥死亡,那是多麼令她崩潰的事情,因為他們也是雙胞胎,所以可以理解。

  幸村沙夜看著遠處向這裡走來的人影,轉身對格維的墓碑輕聲說:「格維,這些是我的朋友,正如那時候的約定,如果我交到朋友一定會帶他來見你。」

  「這是我的戀人,鳳鏡夜。」幸村沙夜緊緊握住鳳鏡夜的手,對格維的墓碑鞠躬說,「一切正如你所說的一樣,謝謝你。」

  那些人影越來越近,幸村沙夜轉頭對公關部成員們說:「我們走吧。」

  公關部成員們雖然有些詫異幸村沙夜為什麼會突然要離開,但是依次對格維的墓碑鞠躬致敬,然後緊隨在幸村沙夜的身後離開了。

  「怎麼了,沙夜?」須王環追上幸村沙夜的步伐,「怎麼走的這麼著急?」

  「那些人,」順著幸村沙夜的目光,遠處格維的墓碑前出現了許多人影,「是佩羅塔家族的人,最前方的是格維與米維的父母。」

  「誒?格維君的父母?」須王環發現距離太遠了,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米維小姐也在裡面嗎?」

  幸村沙夜收回視線,加快腳步說:「米維沒有在,沒什麼值得看的,我們走吧。」

  「沙夜這麼著急離開是因為格維君的父母?」走出墓園,遲鈍的須王環終於想明白幸村沙夜著急離開的原因了。

  「佩羅塔家族和加百羅涅家族雖然沒有正式宣佈對敵,但是關係很惡劣。」鳳鏡夜斜目瞥了一眼墓園內,「從五年前開始。」也就是格維成為幸村沙夜救命恩人以後。

  「格維很優秀,是他父母的驕傲。」所以他是承載父母全部希望與驕傲的存在,幸村輕聲說:「隨著時間的累積,格維一定會越來越優秀,對於害死格維的罪魁禍首,他們怎麼可能會原諒和理解。」

  「那麼兩個家族的關係會這麼僵硬下去嗎?」Honey問,難道沒有想過去緩和一下這種局面?

  「迪諾舅舅曾多次提出交涉,但是佩羅塔家族完全不同意。」事實上,如果那天米維沒有跟在她的身後,那麼米維就不會捲入這場意外,格維也不會參與進來。

  她只要等待片刻就能獲救,那時候加百羅涅暗殺部隊所有高級幹部都已經出動了。

  黑手黨的世界本來就充滿危險和死亡,如果沒有佩羅塔兄妹的參與,本來應該可以毫髮無傷的救出幸村沙夜。

  但是畢竟格維•佩羅塔確實捲入事件造成了死亡,加百羅涅多次提出交涉以後,佩羅塔家族強硬而惡劣的態度用盡了加百羅涅家族的耐心。

  最終幸村精市阻止了繼續去和佩羅塔家族進行交涉的想法,他說:無論提出什麼補償,格維父母大概都不會接受,因為那孩子的生命怎麼都不會再回來。

  那對父母大概永遠不會原諒他們,他們只能背負起格維父母的怨恨。

  「鳳鏡夜,你早就知道我們家族和佩羅塔家族關係惡劣,」幸村沙微微揚頭看向鳳鏡夜,「那天你竟然還問,我知道不知道佩羅塔家族?」

  鳳鏡夜神色坦然,沒有任何驚慌之色:「因為我覺得你應該早些解決身上的責任。」

  「你是說米維嗎?我並沒有把她當責任。」聽到幸村沙夜的話,鳳鏡夜揚笑容莫測的說:「我說你有過去的責任需要解決,但是沒有說那是米維•佩羅塔。」

  幸村沙夜噙在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開口說:「我沒有把米維當責任,雖然可能沒有格維做的那麼好,但是我也把她當妹妹一樣照顧著。」

  「我知道。」鳳鏡夜瞥了一眼幸村沙夜手腕上的紅線手鏈,低聲說:「你可能比她的哥哥還寵她。」

  「為什麼會這麼說?」幸村沙夜疑惑的問,鳳鏡夜伸手為她攏了攏髮絲,輕聲問:「格維•佩羅塔對你預言過什麼,你剛剛說一切如他所說的一樣。」

  「只要我能夠活下,會擁有新的朋友還有給予我幸福的人。」幸村沙夜環住鳳鏡夜的脖子,淺淺一笑,「我現在擁有了他所說的一切。」

  鳳鏡夜笑而不語,既然她認為自己沒有被過去的責任束縛,那麼他也不會和她辯駁。因為他會陪她儘快解決過去的一切。

  這樣她才能夠全心的去承擔新的責任,他一直都記得她曾對他說過,『如果,我自己建家的話,想要比爸爸給媽媽的家更溫暖。』

  他一直都很期待,她為這句話負起責任。


Chapter 35

  已經是深夜了,但是幸村沙夜房間裡的燈依然亮著,她神情帶著一絲焦躁,不停翻著桌上已經摞成小山的少女雜誌。

  「啊啊,我到底在幹什麼啊!」幸村沙夜丟掉手中的雜誌,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明天是她和鳳鏡夜兩個人單獨的約會。

  本來應該公關部的成員們一起出去玩的,卻因為常陸院兄弟一句『沙夜學姐和鏡夜前輩還沒有正式約會過吧,明天兩個人不如單獨去約會吧。』的提議,成了她和鳳鏡夜正式約會的機會。

  應該怎麼進行約會成了幸村沙夜的難題,而面前的少女雜誌,是山口真紀熱心為她找來的,表示可以在這上面『借鑒』經驗。

  但是看過雜誌以後,幸村沙夜深深覺得,如果按照上面教的去做,簡直是一種折磨,還不如明天帶鳳鏡夜去訓練場,她做她的訓練,他看他的文件,悠閒的度過一天。

  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覺的幸村沙夜決定去花園裡吹吹風,先清醒一下頭腦,路過鳳鏡夜的房間,她撇了撇嘴,因為明天的約會,她都失眠了,這傢伙卻睡的那麼香。

  「咦?」為了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幸村沙夜輕輕走到鳳鏡夜的門口,門並沒有緊閉上,隱隱透著燈光。

  「鳳鏡夜?」幸村沙夜沒有敲門,在門口輕呼他的名字,怕他是已經睡著了卻忘記關燈,所以敲門會吵到他睡覺。

  「沙夜?」房間裡傳來他低柔的嗓音,幸村沙夜微微蹙眉,回答:「恩,是我。可以進來嗎?」

  伴隨著紙張細細的摩挲聲,鳳鏡夜回答:「恩,進來吧。」

  他一邊收拾著桌子上的文件,一邊輕聲問:「怎麼這麼晚了還沒有睡?」

  沙夜沒有回答他的話,皺起眉頭看著桌上的檔,「知道很晚了,你還在這裡看檔?」

  隨後,她一邊過去幫他整理繁雜的檔,嘴上還不滿的嘀咕:「明明是有低血壓的人,還這麼不注意休息。」

  「只是想整理一下,後天回到日本就要交給父親了。」鳳鏡夜低眉淺笑說,似乎少女的態度取悅了他,他看起來心情不錯。

  幸村沙夜將整理好的檔拍在桌子上,「這些檔,你是從哪里弄出來的?」

  鳳鏡夜但笑不語,指了指床上的行李箱,表示它們一開始就在行李箱內。

  「有什麼好高興的。」看到對方滿是笑意的眼睛,幸村沙夜狠狠瞪他,「如果不注意休息,你的低血壓會更嚴重。」

  「如果你也注意休息的話,現在就不會站在我面前了。」鳳鏡夜神色悠然說,隨手將文件放回行李箱。

  沙夜心裡有點空,但還是理直氣壯的說:「如果我有低血壓的話,一定會非常注意自己的作息時間。」

  「能看出你身體很健康,都深夜了還這麼有精神。」聽到鳳鏡夜略帶戲謔的聲音,幸村沙夜搶過他手中的行李箱,拎到一旁放好,「我也很想休息,但是失眠了,沒辦法。」

  「失眠?你經常失眠嗎?」

  幸村沙夜沒答,靜靜地看了他幾秒後,轉身向門口走去。

  雖說失眠是因為他的關係,不過她才不會告訴他。

  看到幸村沙夜要離開,鳳鏡夜輕聲問:「你準備去哪裡?」

  「去花園。」幸村沙夜打開門,轉身叮囑鳳鏡夜,「你快點休息吧。」

  「我陪你一起去。」感受到少女抗議的目光,鳳鏡夜輕輕一笑,「我也是失眠了。」

  「你也失眠了?」幸村沙夜詫異,遲疑半秒後:「你該不會是因為失眠了,所以才起來批閱檔的吧?」

  「恩,失眠的理由和你一樣。」鳳鏡夜眸光微閃,聽到幸村沙夜淺淺的歎息:「原來,你也是因為明天約會的事情嗎?」

  鳳鏡夜勾唇一笑,原來她是因為明天的約會才失眠的,不是失眠症就好。

  她拉過他的手,對少年眨了眨眼睛說:「那我們一起去花園吹吹風,然後回去休息?」

  其實他只是因為批閱檔而沒有注意時間而已,現在知道沙夜因為失眠要一個人去花園裡吹風,他怎麼可能還睡得著。

  肩頭忽然一重,幸村沙夜微微訝異,低頭一看,卻是件男士外套。

  「夜晚的風會很涼,你穿這身會感冒。」

  沙夜這才發現自己穿著睡衣,面色一紅,裹緊鳳鏡夜的外套,頭也不敢抬地對他說:「我回房間換身衣服,這段時間就麻煩你幫我煮一杯咖啡牛奶。」

  落荒而逃般的回到房間,她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害羞,自己身上的睡衣睡褲沒有任何問題,明明以前他也看過自己穿睡衣的樣子。

  自己為什麼會害羞啊,害羞這個詞語竟然會出現在她的身上,幸村沙夜一邊換著衣服一邊感慨:戀愛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想起剛剛鳳鏡夜說過,夜晚的風很涼,準備去拿外套的幸村沙夜目光落在椅子上,那上面搭著剛剛鳳鏡夜給她披上的外套。

  遲疑片刻,她走向椅子拿起他的外套穿在身上,然後驚奇的發現,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竟然顯得這麼大,她抿唇一笑,鏡子中的她有些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鳳鏡夜的外套上有一種令人安心的味道,那是每次依靠在他的懷抱中時,都能聞到的,若有若無的淡香——他獨有的味道。

  鏡子裡的她臉頰緋紅,透亮的眼眸顯得格外明豔動人,嘴角的笑容帶著滿滿的幸福。

  幸村沙夜拍了拍發燙的臉頰,她在這裡想什麼呢,他還在等她呢,去花園的亭子裡坐一會就要馬上回來,讓他早點休息。

  客廳裡彌漫著的咖啡牛奶香氣讓幸村沙夜眼睛一亮,看到手中端著咖啡牛奶的鳳鏡夜,一下沒忍住,從他背後撲過去抱住他,彎起眼眸說:「咖啡牛奶!」

  清悅的聲音傳來,被某個柔軟身軀突然抱住的鳳鏡夜身體一僵,眉宇間帶著一絲無奈說:「半夜突然出現在別人背後,故意嚇人。」

  幸村沙夜接過鳳鏡夜手中的杯子,笑眯眯的問:「嚇到你了吧,剛剛你的身體都進入防備狀態了。」

  看到她穿著他的外套,她彎起眉眼笑的得意,鳳鏡夜板起臉,眼眸卻帶著柔和的說:「竟然做這種小孩子的惡作劇。」

  「沒有惡作劇啊!」幸村沙夜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只是看到咖啡牛奶,有些激動了而已。」她神色滿足的喝了一口咖啡牛奶,笑眯眯的說:「果然,咖啡牛奶最好喝了!」

  「其實你剛剛不需要害怕的。」幸村沙夜對他淺淺一笑,「先不說我家裡的警衛系統很優秀,」她微微揚起下顎,高傲如女王,傾城的面容透著妖冶的美,對他說,「只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受到一絲傷害。」

  鳳鏡夜怔然,隨後揚起唇角問:「這是真紀阿姨給你拿的少女雜誌上的話吧。」

  幸村沙夜握著杯子的手一抖,沒有想到竟然被拆穿了,支支吾吾的問:「你怎麼……怎麼會知道?」

  「真紀阿姨把那些雜誌拿過來的時候,我碰巧看了幾眼。」聽到鳳鏡夜的回答,幸村沙夜瞪大眼睛:「你竟然會看少女雜誌?」

  鳳鏡夜輕笑,當知道那些雜誌是給她的時候,他確實先審閱了一下,看看她想要研究什麼。

  「雜誌上的原話不是這樣的。」幸村沙夜的手指輕輕敲著杯子,語氣認真說:「我剛剛說的是真話,不是開玩笑,也不是在雜誌上看到覺得有意思,所以心血來潮才對你說的。」

  「我知道。」雖然臺詞很老土,但是她剛剛的表情很認真,認真到讓他有些感動,「咖啡牛奶要涼了,快點喝吧。」

  「恩,我們還是趕緊去花園吧。」幸村沙夜將手中的咖啡牛奶一飲而盡,牽起鳳鏡夜的手說,「然後你早些休息,唔,我問過醫生了,低血壓的人要注意作息時間,在飲食上……」

  她表情認真地一一叮囑著零散的瑣事,鳳鏡夜雖然完全知道,卻也只是笑而不語,完全沒有想要阻止她的打算。

  「鳳鏡夜,你有聽到我說的話嗎?」

  「恩,聽到了。」

  「記住了嗎?!」

  「沒有。」

  「恩?」她聲音揚起帶著一絲不滿,「記不住,以後我每天都會這樣叮囑你。」

  「我不反對。」鳳鏡夜語氣平淡,唇線揚起優美的弧度。

  「今天晚上風蠻大的。」幸村沙夜鬆開鳳鏡夜的手,按住被風吹亂的髮絲,「早知道就把頭髮挽起來了。」

  「沒有發帶嗎?」鳳鏡夜用手指輕輕為她梳理著長髮,「如果有發帶,我現在幫你挽起來。」

  「咦,你還會給女孩子挽發?」幸村沙夜不可置信,鳳鏡夜毫不猶豫的說:「不會。」

  「不會,你還要給我挽發?」她連忙護住自己的長髮,「你是想用我的頭髮做實驗嗎?」

  鳳鏡夜微微一笑默認了,沙夜用額頭狠狠撞上了他的腦袋,「竟然還承認的這麼理直氣壯。」

  「我衣服口袋裡應該有發帶。」聽到鳳鏡夜這樣說,幸村沙夜伸手向衣服口袋探了探,「咦,真的有發帶。」

  鳳鏡夜輕笑著拿過發帶,她在公關部時經常會落下發帶,然後下次想綁頭髮又找不到發帶,以備不時之需,他也就隨身帶著一條發帶。

  幸村沙夜將發帶放回口袋,小聲嘟囔起來:「你比我都細心……」明明是女孩子細心一點才對,真是慚愧。

  「回去休息吧。」幸村沙夜握起鳳鏡夜的手放入衣服口袋,「夜晚果然有些冷,你的手都涼了。」

  「在睡覺之前,」幸村沙夜將手心的溫度分給他的掌心,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嘴唇,「晚安吻。」

  雙唇觸碰在一起的瞬間,他環住了她的腰,沒有準備讓這個吻如同蜻蜓點水一樣結束,他輕咬她的嘴唇,刺痛感讓她微微啟唇,兩人的唇舌糾纏在了一起。

  她很想也咬他一口報復回來,於是他閃躲她追逐,一直到這長長的熱吻讓兩人的呼吸有些發燙。

  激烈的晚安吻結束後,她的額頭抵在他的胸膛,面色緋紅:「哼,咬回來了。」

  他撫摸著她的長髮,揚起唇角,溫和嗓音透著溺人的溫柔:「回去以後安心休息吧,明天去哪裡都可以,不需要想。」

  「哪裡都可以?」

  「恩。」鳳鏡夜應聲,只要兩個人在一起,那麼去哪裡都無所謂,任何地方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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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6

  幸村沙夜起床的時候,發現已經是正午了,她立刻拿過床頭的鬧鐘,鬧鈴確實響過了,顯然已經被她按掉了,雖然她完全不記得了。

  「太糟糕了!」幸村沙夜用最快的速度梳洗完畢,換好衣服後沖出了房門,今天是約會的日子,她竟然睡到正午而且為什麼沒有人來叫她啊?

  「爸爸..鏡夜...」她一到客廳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鳳鏡夜和手中端著糕點的父親,幸村沙夜呆住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幸村精市與鳳鏡夜兩個人這樣和顏悅色的呆在一起。

  「沙夜起床了。」幸村精市將點心放到鳳鏡夜面前,溫聲問女兒:「剛剛起床,先喝點白粥吧,午飯時間雖然已經過了,但是我給你留好了。」

  「啊,恩。」眼前的場景顯然衝擊力太強了,幸村沙夜還是沒有緩過神,依然注視著笑容親切的父親還有鳳鏡夜面前的那份糕點。

  發現幸村沙夜看著桌子上的糕點走神,幸村精市笑咪咪的說:「公關部的人都已經出門了,只有鳳君留下等你,於是我給他拿了一份特製糕點。」

  「怎麼都沒有人來叫醒我?」幸村沙夜抓了抓蓬亂的頭髮,「雖然我定了鬧鐘,但是完全沒有效果!」

  「昨天你睡的有些晚,應該休息一下。」

  鳳鏡夜的回答,讓幸村沙夜忍不住嘀咕:「明明是一起睡的,你醒了就來叫我一下呀,明明知道今天還有約會。」

  「一起睡的?」幸村精市面色一沉,幸村沙夜趕緊搖頭對父親解釋:「我昨天失眠,鏡夜也剛好失眠,所以我們去花園裡坐了一會。」

  「真是太巧了,兩個人竟然一起失眠。」父親的笑容讓幸村沙夜背脊一涼,立刻轉移話題說:「這個特製糕點,我以前怎麼沒有吃過,父親做的嗎?我嘗嘗!」

  幸村精市拍掉女兒去拿糕點的手,「午餐我已經給你熱好了,在廚房裡。」幸村沙夜彎起眼眸對父親點了點頭。

  走向廚房的幸村沙夜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轉頭看向那盤糕點,鳳鏡夜已經拿起一個糕點並咬了一口,看起來金黃酥軟的外皮內是一團像烤焦的東西,散發著黑暗的氣息。

  「等下,不要繼續吃了!」幸村沙夜急忙的跑過去,打掉他手中的糕點,神色緊張的問:「鏡夜,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鳳鏡夜扶了一下眼睛,神色平常的說:「沒什麼,你為什麼...」胃突然傳來抽痛,鳳鏡夜話沒有說完,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看到鳳鏡夜的表情,幸村沙夜掰開盤子裡的一個糕點,神色焦急的問:「爸爸,這個糕點是誰做的?」

  「我...」幸村精市一開口,幸村沙夜立刻反駁:「騙人,這個糕點是媽媽做的吧!」

  幸村精神無辜的對女兒攤手,回答:「我還沒有說完,我和你媽媽一起做的。」

  「媽媽做出來的東西怎麼可以給鏡夜吃?!」幸村沙夜扶額,母親做出來的東西簡直可以當做殺人武器,雖然不及有名的「毒蠍子」碧洋琪做出來的毒料理,但是這一盤都吃下去,絕對會死人!

  「但是,你媽媽做的很認真,我不忍心浪費她努力的成果。」聽到父親的回答,幸村沙夜無可奈何的咬了咬牙說:「爸爸,你是故意的!」

  幸村沙夜立刻撥通奧爾瑟亞的手機號,但是對方確實關機狀態,大概是在實驗室裡,看來只能帶鳳鏡夜去加百羅涅家族找她了。

  幸村精市紫藍色眼眸中流露著憂傷,淺歎:「沙夜在責怪我嗎?」

  看到父親的樣子,幸村沙夜明明知道一定是裝的,但是卻完全拿自己的爸爸沒有辦法:「沒有責怪爸爸的意思,只是下次不要再這樣做了,我帶鏡夜去找奧爾瑟亞阿姨。」

  「鏡夜,讓奧爾瑟亞阿姨給你打一針就沒事了。」幸村沙夜扶起鳳鏡夜,眼波閃動滿是擔憂的問:「很疼嗎?」

  鳳鏡夜按住疼痛的胃部,對幸村沙夜微笑說:「不用擔心,胃只是稍微有點疼。」

  幸村沙夜扶起鳳鏡夜,走向門口的時候,聽到父親溫柔的聲音:「沙夜不準備吃飯了嗎?」

  「我去舅舅那裡吃。」幸村沙夜回答父親,急切的帶著鳳鏡夜走出了家門,門合閉上的瞬間父親似乎說了什麼,但是她沒有聽清楚,著急為鳳鏡夜治療的幸村沙夜沒有多想就向加百羅涅家族的方向走去。

  屋內,幸村精市端起客桌上的糕點,輕輕歎息:「看起來,我認不認可鳳君都不重要了呢。」因為他的女兒已經長大了,已經決定好自己的未來了。

  關心則亂,他都已經說了,這是他與小汐一起做的糕點,裡面其實只是摻雜了一點汐諾製作的材料,幸村精市面帶微笑的將剩餘糕點丟進垃圾桶,他只是想和鳳君開個『玩笑』而已嘛!

  加百羅涅家族本來距離幸村家並不遠,但是幸村沙夜卻發現怎麼都走不到,她若有所思的環顧四周,發現這條路剛剛已經走過了,她又回到了原點,這不是迷路而是幻術。

  能在加百羅涅家族周圍使用這樣幻術,卻沒有被阻止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卡蘿,幸村沙夜暗叫糟糕,她拿出手機撥通家裡的電話,電話一接通,她急切的問:「爸爸,你剛才和我說什麼?」

  「呵..現在才想起來問,稍微有些晚了呢,沙夜!」聽到父親的低笑聲,觀察周圍的狀況的幸村沙夜語調微揚:「爸爸!!」

  「我說,把鳳君留下比較好呢。」幸村精市又重複一遍剛剛所說的話,「因為,奧爾瑟亞桑就在我們家裡。」

  「剛剛你哪有這麼說!」幸村沙夜語氣指控的回答,剛剛父親所說的句子根本沒有這麼長,雖然她沒有聽清楚父親說了什麼,但是絕對沒有奧爾瑟亞的名字。

  「因為,奧爾瑟亞是這次『遊戲』的終點哦!」幸村沙夜一愣,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幸村精市已經結束通話,還附贈一句:「『遊戲』愉快,沙夜!」

  「鏡夜,我們回去,奧爾瑟亞阿姨在我家。」幸村沙夜蹙眉,點燃火焰喚出匣兵器裡的幽白,幸村沙夜靜心傾聽著周圍的聲音,然後抿嘴說:「這真是糟糕的組合。」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鳳鏡夜也已經察覺到所處環境的異常,回答他的是劃破空氣射向兩個人的子彈。

  「停下!」幸村沙夜急切大喊,轉身問鳳鏡夜:「你還能跑嗎?」看到鳳鏡夜點頭,幸村沙夜攥緊鳳鏡夜的手腕跑了起來。

  「這是一種實戰遊戲,是真紀阿姨想出來的。」幸村沙夜一邊擺弄著武器,一邊和鳳鏡夜解釋這目前的狀況,「奧爾瑟亞阿姨是『終點』,那麼我必須想辦法見到她,當然去找她的路上是有阻礙的,遊戲時間為三個小時,如果三個小時無法到達『終點』,那麼就是我輸了。」

  「今天的阻礙是卡蘿阿姨和楓阿姨。」卡蘿從開始就用幻術遮蔽了她的眼鏡,明明奧爾瑟亞就她的身邊,卻被卡蘿的幻術隱蔽了起來。

  卡蘿是輔助人員,而進行主戰的人員是同樣和她使用雙槍的夜末楓。

  「鏡夜,你先..這是什麼東西?」幸村沙夜看著鳳鏡夜手心裡白色藥片驚訝問,鳳鏡夜回答:「治療胃痛的藥。」

  「你什麼時候準備的?」在幸村沙夜驚訝的目光中,鳳鏡夜將藥片放入口中,不知道在拿出的礦泉水將藥喝下,神色平常的說:「當你爸爸『熱情』的要去給我拿糕點時候。」

  幸村沙夜嘴角微抽,不僅準備好了藥,連水都準備好了,「你怎麼沒有告訴我,那個藥真的沒有問題嗎?」

  「當然。」鳳鏡夜對自家出產的藥物一向很自信,他微笑說,「所以,約會可以正常進行。」

  鳳鏡夜淡然悠閒的表情,幸村沙夜無奈扶額:「現在這樣的情況還怎麼約會?」

  「恩,我覺得是一場很特別的約會。」他附在她耳邊低笑,「一場其他人絕對無法體驗的約會。」

  幸村沙夜唇邊也泛起一抹笑意,歪頭說:「那麼,用我來主戰,輔助就拜託你了。」

  鳳鏡夜頷首,輕輕一笑:「恩,把你擬定的計畫告訴我吧。」

  用望遠鏡觀察著幸村沙夜舉動的卡蘿說:「咦,沙夜的男朋友好像準備離開了。」旁邊的夜末楓無所謂的回答:「估計是沙夜已經瞭解目前的情況,讓他回去了。」

  「不用阻止他嗎?」卡蘿拿著望遠鏡看向夜末楓,夜末楓搶過望遠鏡,看到鳳鏡夜的身影確實已經不見了,只有幸村沙夜一人,她揚起唇角:「卡蘿,遊戲可以開始了!」

  當卡蘿和夜末楓一行動後,幸村沙夜已經失去了蹤跡,很快她們發現情勢轉變了,在明處的人變成了她們,而在暗處潛伏發動攻擊的卻成了幸村沙夜。

  「這丫頭是怎麼辦到的?」閃躲過一次襲向她的子彈,夜末楓皺眉看向被幸村沙夜用言靈靜止行動的卡蘿,她皺眉問:「卡蘿,要多久能解除?」

  被言靈強行控制後,並不是只有通過言靈師可以解除,被控制的人如果具有強大精神力去反抗,也是可以解除的。

  卡蘿轉了轉眼珠,手指細微動了一下,夜末楓不耐煩的握緊手槍:「算了,我自己去阻止那個丫頭。」

  當卡蘿解除言靈找到夜末楓的時候,被言靈靜止行動的人變成她了,沒有發現幸村沙夜的身影,她戳了戳被靜止的夜末楓問:「沙夜呢?」

  「大概快到家了吧。」夜末楓開口回答,雖然上半身恢復了行動,但是腿依然無法行動,「我們被設計了,很不錯的計畫,完美的利用了我們的盲點。」

  卡蘿一臉疑惑的歪頭,言靈完全解除,夜末楓活動了一□體,將剛剛戰況敘述給卡蘿。

  「哇,這是我第一次成功呢!」鳳鏡夜背上的幸村沙夜眉眼滿是喜悅,「雖然楓阿姨想用麻醉彈阻止我繼續行動,但是,完全沒有想到還有你。」

  那時候與父親通過電話的幸村沙夜,確定了通信並沒有被阻斷以後,她利用言靈強化了鳳鏡夜的自我意識,解除了幻術對他造成的幻視,然後讓鳳鏡夜去了加百羅涅家族的展望台,通過手機聯繫告訴她卡蘿和夜末楓所在的位置,這樣她就可以轉守為攻去襲擊她們兩個。

  只是她與夜末楓戰鬥的時候,還是被她的子彈所打中,為了防止她受傷,夜末楓將子彈換成了麻痹她行動的麻醉彈。

  「很開心嗎?」似乎被幸村沙夜開心的笑聲感染,鳳鏡夜眼中也透著淺淺的笑意。

  「恩。」幸村沙夜用手臂環住鳳鏡夜的脖子,將頭依靠在他肩膀上,「很開心,謝謝你,鏡夜。」

  「那麼,今天約會看起來還不錯。」鳳鏡夜面帶微笑說,幸村沙夜立刻點頭,嘴角彎彎說:「恩,當然了。」

  雜誌上寫的方法她一個都沒有用,但是卻依然覺得開心,已經不止一次和阿姨們進行的遊戲也覺得格外有意思,她抿唇一笑,大概是因為有他在吧。

  兩個人第一次的正式約會,在槍聲和戰鬥中結束,就算一點也不浪漫,沒有任何蜜語甜言。

  只要她露出笑容,他就會隨著微笑,能與你渡過的時光都將染上幸福的顏色。


Chapter 37

  「沙夜!!!!!!!」手機裡傳來震耳欲聾的吼聲,原本還有一絲睡意的幸村沙夜徹底清醒,她將手機遠離自己的耳朵,須王環激昂的聲音清晰無比的傳出,「春緋失蹤了,從義大利回來春緋就不見了,怎麼辦啊啊啊!」

  幸村沙夜抓了抓頭髮,語調微揚的問:「環!你一大早晨吵醒我...」

  「沙夜,怎麼辦啊!」顯然六神無主的須王環完全陷入了自我狀態,幸村沙夜毫不猶豫的按了關機鍵,準備繼續睡覺。

  「可惡!」幸村沙夜掀開被子,被須王環這麼一吵她完全睡不著了,她摸了摸空空的胃部,說起來她昨天下了飛機就直接回家睡覺了,連飯都沒有吃呢。

  幸村沙夜梳洗好以後,換上平時休閒的家居服,準備做飯的時候,發現自己家的冰箱空空如也,她扶額,還是先出去買點食材吧。

  門口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在門口穿鞋準備去買食材的幸村沙夜一怔,「沙夜,你在嗎?沙夜,沙夜,沙夜!!」

  幸村沙夜嘴角微抽,打開門看到一臉焦急的須王環,「沙夜,原來你還在家,真是太好了,我以為你也被綁架了!」須王環可憐兮兮的看著幸村沙夜。

  「我也被綁架了?」幸村沙夜一邊想著等下需要買的東西,一邊漫不經心的問:「有誰被綁架了嗎?」

  「春緋啊,春緋失蹤了。」須王環按住幸村沙夜的肩膀,語氣激動的說:「我知道的哦,平民之間有所謂趁夜遠走高飛的秘密結社。」

  幸村沙夜微笑著一巴掌拍在須王環的腦袋上,打斷他的妄想:「你電視劇看多了吧?讓開,我要去出門買東西!」

  「沙夜!」須王環抱住幸村沙夜的手臂,眼淚汪汪的看著她,語氣充滿指控的說:「身為姐姐,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明明春緋已經失蹤了。」

  看到須王環這副樣子,幸村沙夜了然的點頭說:「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嗎?」

  「什麼?」須王環望向屋內,一頭霧水的問:「莫非春緋在沙夜這裡嗎?」

  「那時候,從義大利回到日本的路上,春緋和我說起過呢。」

  須王環緊張的咽了咽口水說:「莫非春緋知道有人要誘拐她,不,可能是綁架!」

  「所以說你平時可以少看點電視劇嗎?」幸村沙夜不耐煩的又一次拍上須王環的腦袋,「春緋和我說,暑假結束前,她要去打工。」

  「打工?」須王環驚呼,一臉委屈的說,「春緋為什麼沒有和我提起過!」

  「大概嫌棄你吧!」幸村沙夜話音一落,須王環立刻如遭雷劈的站在原地,「為為為為什麼...春緋會嫌..棄..爸爸?」

  幸村沙夜淡淡瞥了須王環一眼,輕聲問:「環,你覺得爸爸這個角色設定有意思嗎?」

  「誒?」須王環微怔,隨後泛起迷人的笑容,「當然啊,我會把春緋當親生女兒一樣疼愛啊。」

  幸村沙夜又一巴掌拍在須王環的腦袋上,須王環捂腦袋委屈的說:「為什麼又拍我腦袋,就算喜歡拍腦袋也不要總拍一個地方嘛!」

  幸村沙夜淡淡瞥了須王環一眼,笑眯眯的說:「我試試能不能把你的遲鈍神經給拍死,看起來,完全沒有可能呢!」

  「遲鈍?」須王環對指,嘟囔說:「沒有辦法嘛,春緋沒有告訴我說要去打工,我怎麼知道她去打工了,突然怎麼也聯繫不到她很著急嘛!」

  「我說的不是這個。」幸村沙夜看到須王環一臉迷茫的樣子,擺手說:「算了,反正你對自己的事情向來遲鈍。」

  「沙夜,春緋去哪裡打工了?」須王環一臉期待問,語氣透著幾分擔憂的說:「必須要確認一下呢,如果真的遇到什麼意外怎麼辦,不然怎麼會連一個電話都沒有。」

  「不知道,我沒有問。」幸村沙夜回答,春緋也只是告訴她要去打工,沒有說地方,看起來像不希望被打擾的樣子,所以她就沒有問。

  「啊,那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看到須王環又開始慌張了,幸村沙夜歎氣,看來不讓須王環見到春緋的話,她不僅吃不上飯,剩餘的暑假也別想安靜度過了。

  幸村沙夜對須王環提議說:「給鏡夜打電話,他大概會知道春緋的行蹤。」

  「為什麼鏡夜會知道春緋的行蹤?」須王環呆呆的問,幸村沙夜將剛剛關機的手機重新開機,回答說:「因為鏡夜一直都和春緋的父親有聯繫啊?」

  聽到幸村沙夜的話,須王環表情陰沉的縮到角落開始碎碎念,春緋的父親完全不接他打電話,把他當做『敵人』一樣這類話!

  「喂,沙夜?」電話裡傳來鳳鏡夜溫和磁性的聲音,幸村沙夜摸著饑餓的胃部,理所當然的說:「恩,是我,我好餓啊!」

  手裡的另一端鳳鏡夜還沒有回話,須王環就撲過來搶過手機:「喂,鏡夜,你聽我說啊,事情是這樣的,本來我以為春緋誘拐了,也可能是被綁架了...」

  「春緋在輕井澤。」鳳鏡夜語氣淡然的說出了這六個字,打斷須王環準備的長篇大論。

  「輕井澤?!」須王環一臉震驚的重複,隨後神色瞬間冷靜下來說:「那麼我們立刻出發去輕井澤,鏡夜立刻通知光、馨、崇前輩還有Honey學長,我現在叫人準備飛機去接大家。」

  「我就...」本來表示自己就先不去了的幸村沙夜還沒有來的及開口,就被須王環拽著沖了出去,他一臉精神十足的大喊:「我們快走吧,去接Honey學長他們。」

  幸村沙夜摸著饑餓的胃部,至少讓她先吃點東西,但是看到須王環一臉迫不及待的樣子,算了,先去輕井澤吧。

  Honey環視四周確定沒有鳳鏡夜的身影後,驚訝的說:「難得,小鏡竟然會遲到呢!」

  「啊,是呢!」因為饑餓而有氣無力的幸村沙夜隨口應著,當初在家裡的時候,應該吃飽再回日本的,回到日本應該先把吃的東西準備好再睡覺的。

  「他來了。」聽到銛之塚崇低沉的聲音,幸村沙夜側目望向機窗外,果然鳳鏡夜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視線內,她眼睛一亮。

  鳳鏡夜一進機艙就看到幸村沙夜撲向他手中的便當,幸村沙夜捧著便當,感動的說:「鏡夜,你是來『解救』我的神明大人嗎?」

  「剛剛你在電話裡,不是說餓了嗎。」鳳鏡夜揚起唇角,將一個保溫杯遞給幸村沙夜輕聲說:「咖啡牛奶,我也給你準備了。」

  嘴裡塞著滿滿的飯,幸村沙夜吐字不清的說:「唔唔唔..唔..唔.. 」

  「不要吃那麼快。」鳳鏡夜為幸村沙夜拍了拍背,輕聲說:「把嘴裡的飯咽下去在說話。」

  幸村沙夜對鳳鏡夜點頭,咽下口中的飯後,握著裝著咖啡牛奶的保溫杯,彎起眼眸說:「鏡夜,我最喜歡你了!」

  「恩。」鳳鏡夜笑而不語的應聲,幸村沙夜以為他不信,語氣嚴肅的說:「我在認真的表達自己的想法!」

  鳳鏡夜勾唇一笑,頷首說:「恩,你告白的時候,已經說過了。」

  聽到鳳鏡夜這樣說,幸村沙夜面色微紅說:「我的意思是,我現在比那時候更喜歡你。」

  「鏡夜,沙夜,空氣已經變成粉紅色了。」須王環一臉哀怨的戳破漂浮在空氣中粉紅的氣泡泡,「請不要旁若無人的陷入兩人世界!」

  「沒有陷入兩人世界啊。」幸村沙夜無辜的聳肩,吃著手中的便當說:「我只是在表達我現在的感想而已。」

  「沙夜學姐當時是怎麼告白的啊?」常陸院兄弟對於這件事已經好奇很久了。

  吃飽的幸村沙夜滿足的打開保溫杯準備品嘗咖啡牛奶,反問:「還能怎麼告白?就是告訴他,因為喜歡他,所以想要和他在一起。」

  毫無新穎的告白詞讓常陸院兄弟興致瞬間少了一大半,異口同聲說:「真是太普通了,鏡夜學長的回答呢?」另一半的興致就是挖掘鳳鏡夜這個幕後BOSS,戀愛中不為人知的一面。

  幸村沙夜轉頭看向常陸院兄弟,疑惑的問:「我不是和大家說過了嗎?我們在一起了,回答當然是他同意了。」

  好奇心雖然得到滿足,但是卻完全沒有挖掘到任何有趣的情報,常陸院兄弟興致缺缺說:「真是太無趣了嘛!」

  聽到常陸院兄弟的評價,幸村沙夜笑眯眯的問:「光、馨你們想在我們身上尋找樂趣嗎?」坐在幸村沙夜身邊的鳳鏡夜也瞥了一眼兩個人,輕聲問:「是這樣嗎?光、馨?」

  「絕對沒有!」這兩個人原本就是公關部『魔王級』的人物,現在成了魔王夫婦,只是『惡魔級』的常陸院兄弟拿這兩個人來尋樂,他們還沒有這個勇氣。

  「小沙夜和小鏡這樣就很好了。」趴在崇肩膀上的Honey露出甜美的笑容,他們幸福的樣子,讓在一旁看著兩個人的公關部成員們覺得很幸福。

  「當初完全沒有想到沙夜會和鏡夜在一起呢?」須王環一臉感慨的說,自豪的說:「這都是我的功勞哦,因為我讓沙夜來當經理,鏡夜才會和沙夜認識的。」

  鳳鏡夜輕笑,確實須王環的提議,為他省去了不少時間。

  「少爺,已經到輕井澤了。」聽到駕駛員這樣說,須王環激動衝動機艙門口,搜索到春緋身影的瞬間,他淚流滿面的握著話筒大吼:「春緋,你還好嗎?爸爸,我來了哦!」

  幸村沙夜抿唇一笑,她從機窗看到了春緋滿是黑線,風中淩亂的身影。


Chapter 38

  「啊...可愛的男孩子們!~~!」公關部們一進入春緋打工的簡易旅館,一個化著濃妝留著淡棕長髮的『女人』一臉幸福的看著他們,原本男人低沉的嗓音透著一絲女人的甜膩,「大家都是春緋的朋友嗎?」

  大概被他如此熱情的模樣嚇到了,須王環呆呆的問:「這是誰?」

  他笑的嘴都合不攏了,自我介紹說:「叫我美玲!」鳳鏡夜在一旁開口說:「美玲是春緋父親以前的朋友。」

  「為什麼你會知道?」須王環惱火的質問鳳鏡夜,看到須王環這副模樣,幸村沙夜抿嘴一笑說:「環,鏡夜不是一直都比你更清楚春緋的事情麼?」

  須王環一臉震驚的大吼:「鏡夜為什麼會比我這個爸爸還清楚春緋的事情?鏡夜應該清楚的是沙夜的事情才對,我是說,鏡夜明明有沙夜了...」

  看見須王環已經語無倫次了,幸村沙夜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微笑說:「嗨,到底為止,你在激動什麼?其實,鏡夜對於公關部的每一個人都有清楚的調查過哦。」

  「聽起來一點不像誇獎。」鳳鏡夜勾唇回答,幸村沙夜無辜的眨了眨眼睛,鬆開情緒穩定下來的須王環,「怎麼會,我真的是在誇獎鏡夜很細心呢。」

  「啊!!!」旁邊毫無心理準備的公關部們被嚇的一顫,都愣愣的看向尖叫的美玲,只見她一下子沖到幸村沙夜的面前,激動的說:「竟然還有這麼漂亮的美少女,哇,皮膚好白的還這麼嫩滑,你是怎麼保養的?還有頭髮看起來光澤好好耶,哇,睫毛竟然這麼長!」

  幸村沙夜完全被美玲激動的樣子給驚到了,完全沒有給她回話的機會,美玲還在激動不已的說著:「嘴唇竟然是粉嘟嘟的耶,你用的是什麼唇膏?可以推薦給我,你用的護膚產品嗎?還有你平時是怎麼化妝的?」

  看到美玲激動好像隨時要撲過來的樣子,幸村沙夜正想要開口讓她冷靜下來,鳳鏡夜就先一步側身擋在幸村沙夜面前,微笑說:「美玲,你的問題太多了,她完全沒有機會回答呢,可以先冷靜一下嗎?」

  對上鳳鏡夜深不見底的黑眸,美玲微微一愣,隨後羞澀的低下頭說:「抱歉,真是太失禮了。」

  「沒什麼,謝謝你的誇獎。」幸村沙夜挽上鳳鏡夜的手臂,笑容優雅的回答,「我沒有化妝,皮膚白可能以前經常呆在地下訓練場的原因,至於長相,完全因為爸爸媽媽良好基因。」

  美玲點頭稱讚的說:「那你的媽媽一定是個大美人吧。」幸村沙夜輕輕一笑,沒有回答,她總不能說其實她的長相是遺傳了父親,她的爸爸比媽媽長得還漂亮吧。

  「既然都已經來到輕井澤,不如今天就在這裡住下吧。」須王環一臉期待的提議,春緋的臉瞬間就黑了,顯然反對須王環的提議。

  「真是抱歉,雖然很希望你們全部都住在這裡。」美玲一臉抱歉的雙手合十,語氣惋惜的說:「但是只剩下一間客房了。」

  「只剩下一個房間了嗎?」雖然語氣失望,但是須王環的眼睛卻一亮,這是和春緋獨處的好機會啊,「沒有辦法,就讓我這個部長作為代表...」

  「小環,好狡猾啊...」 Honey眼淚汪汪的看向須王環,須王環身體一僵,咬牙想:絕對不能在這裡退縮。

  常陸院兄弟露出狡詐的笑容,指責說:「完全沒有集體精神,只顧著自己啊!」

  本來還想要堅持到底的須王環,被打擊的退後兩步,神情低沉的說:「我狡猾嗎?我真的只顧著自己嗎?」

  旁邊的常陸院兄弟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露出壞壞的惡魔式微笑說:「呐,殿下,我們想到了一個有意思的遊戲,要參加嗎?」

  「遊戲名字就叫做客室爭奪戰,在輕井澤清爽的打工。」看到須王環似乎有些興致的抬起頭,常陸院光立即趁機介紹說:「遊戲就是,這一天內在這個人手不足的小旅館裡兼職打工。」

  常陸院繼續補充說:「誰能得到美玲的最高評價誰就成為這裡的客人。」

  「有趣,好啊,這個計畫!」美玲興致勃勃的表示常陸院兄弟的提案通過了,「由我來選出最清爽的打工的人留在這裡。」

  幸村沙夜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抬頭問剛剛走到她身邊的鳳鏡夜:「你要參加嗎?聽起來真的蠻有趣的。」

  「比起參加遊戲,我更喜歡看一旁遊戲進行的過程。」鳳鏡夜手中端著兩杯紅茶,將一杯遞給幸村沙夜說,「紅茶,咖啡牛奶等下向美玲借廚房煮給你。」

  「咦,在這裡還能喝到咖啡牛奶?」幸村沙夜驚喜的瞪大眼睛,鳳鏡夜輕輕一笑,抿一口紅茶說:「我帶了材料。」

  「那我等著喝咖啡牛奶!」幸村沙夜端著紅茶對不遠處神情低沉的春緋揮了揮說,「春緋,過來坐呀!」

  「鏡夜前輩,沙夜學姐,你們不去參加遊戲嗎?」春緋無精打采的坐到幸村沙夜身邊,面色陰沉的趴在桌子上,她悠閒的暑假看起來徹底沒有希望了。

  「要評出的是清爽少年,我的性別完全不符。」幸村沙夜將紅茶推到春緋面前,捏了捏她的臉蛋說:「表情看來好低沉,打起精神哦。」

  「我倒是希望沙夜學姐能夠留下。」春緋端起紅茶,嘴角微微抽動的說:「如果留下的是光和馨或者環學長,就真的一刻都不能清閒了。」

  鳳鏡夜喝著紅茶,漫不經心的問幸村沙夜:「想要留下嗎?」幸村沙夜微微一怔,攤手說:「但是我的性別不符,沒有辦法參加遊戲。」

  鳳鏡夜放下手中的杯子,微笑說:「我可以將獲勝的名額轉讓給你。」春緋疑惑的歪頭問:「鏡夜前輩的意思是,你去參加然後獲勝後,讓沙夜學姐住在這裡嗎?」

  鳳鏡夜頷首,修長的手中擺弄著空空如也的杯子問:「沙夜,你想要留下嗎?」

  「如果我說想的話?」幸村沙夜垂下眼眸,輕聲問:「你會實現我的希望嗎?」

  他俊逸的容顏帶著文雅的笑容,笑容充滿著蠱惑人心的溫柔,回答:「當然。」

  他的語氣是如此的理所當然,仿佛她希望得到的東西或事情,只要他能夠給予或辦到的,那麼他全部都會滿足她。

  她長長的睫毛撲朔了一下,遮住紫藍色的瞳孔,心臟驟然一緊,心跳開始失常的跳動起來,抿唇說:「就算我想留下,也不會用這個方法。」

  「沙夜學姐不想留下嗎?」春緋失望的歎氣,如果留下的是幸村沙夜,估計她還能享受一點悠閒的時間。

  「沒說不想留下。」幸村沙夜站起身來,扯住鳳鏡夜的手臂將他拽向自己,她一字一句說的極其認真:「但是,鳳鏡夜,我不需要你剛剛說的方法。」

  「哦?」鳳鏡夜揚眉,幸村沙夜靠近他的臉頰,旁邊的春緋面色微紅的轉開臉,聽到幸村沙夜清越的嗓音平緩而透著壓迫感:「那個所謂的清爽君,是要取悅其他女人才能得到的吧,所以不需要,知道嗎?」

  春緋轉過頭,看到幸村沙夜唇邊帶著一抹美的令人窒息的笑容,全身透著淩傲之氣,流轉的眸光流露著妖異的美:「清爽這個詞完全不符合你的形象,你只要現在這樣坐著就好了。如果你真的去參加了,我會生氣哦!」

  春緋發現鳳鏡夜的表情似乎愉悅了起來,他淡笑說:「既然不需要,那麼我去給你煮咖啡牛奶,春緋,麻煩你帶我去廚房。」

  「恩,好的。」春緋起身為鳳鏡夜帶路,幸村沙夜神情已經恢復了往常的溫柔,彎起眼眸說:「那就泡三杯吧,等下我們三個一起喝。」

  「鏡夜前輩,剛剛沙夜學姐是不是生氣了?」春緋語氣不確定的問,鳳鏡夜勾唇一笑,應聲說:「應該不是生氣。」

  「呼,說真的我也覺得清爽兩個字完全和鏡夜前輩掛不上鉤。」春緋在想腦子想像了一下,鳳鏡夜露出清爽的笑容的樣子,打了一個冷顫說,「所以我完全贊同沙夜學姐的話。」

  「和形象沒有關係。」鳳鏡夜微笑回答,春緋一怔,眼睛轉了轉回想著剛剛幸村沙夜說過的問,彎起嘴角說:「原來沙夜學姐這麼在意鏡夜前輩呢。」

  走到廚房門口的鳳鏡夜打開廚房門,低笑說:「啊,稍微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幸村沙夜想到剛剛自己對鳳鏡夜所說的話,覺得有些懊惱,她絕對不是討厭別人盯著他看,畢竟他本身也是公關部的成員。

  但是她更希望他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做,只是這樣而已,果然等他回來和他再解釋一下吧,本來他就是不想參加的,那就不要參加就好了,無論什麼理由她都不想他去勉強。

  看到鳳鏡夜的身影,幸村沙夜開始在腦中想著一會要怎麼和他解釋自己剛剛所說的話,她絕對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所以,「鏡夜,剛剛我的意思是...」

  他將咖啡牛奶放到她面前,撫摸她的腦袋,深邃的黑眸中透著淺淺溫柔說,「咖啡牛奶,喝吧。」

  幸村沙夜一怔,對上他的眼眸,面色微紅的垂下頭,伸手端起咖啡牛奶,唇邊揚起一絲弧度,看來她不需要解釋,他似乎一開始就理解了。

  他希望能夠滿足的她的願望,而她只是希望他可以開心,不知不覺間,對方已經成為了自己世界旋轉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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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9

  「美玲小姐。」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興致勃勃評價公關部成員表現的美玲轉頭,看到幸村沙夜正微笑的看著她,她唇邊綻放的笑容透著幾分妖嬈,美玲一臉陶醉的說:「每天如果都能看到沙夜的臉,心情都會變好哦!」

  幸村沙夜溫柔一笑,語氣透著一絲遺憾說:「真是可惜呢,本來想留下和美玲小姐談談什麼樣的護膚品比較好...」

  「什麼?」美玲捂嘴驚呼,立刻一臉熱情的拉住幸村沙夜的手說:「沙夜一定要留下哦,還有一間客房呢。」他撫摸著自己臉頰嬌羞一笑,「最近皮膚有些乾燥,如果能夠得到改善就好了。」

  旁邊的常陸院兄弟從幸村沙夜一走向美玲就開始戒備了,聽到美玲似乎要把那間空房讓給幸村沙夜住,兩人立刻不滿的擋在美玲面前,「美玲小姐,你不是已經答應會把那間空房給遊戲獲勝者了嗎?」

  「誒?」美玲歡喜的笑容僵硬在臉上,為難的撅起嘴說,「但是,人家更想要白白的肌膚,要諒解人家的愛美之心嘛!」

  站在旁邊的幸村沙夜微微揚起嘴角,笑的溫柔可親,「現在美玲小姐才三十多歲,好好保養一下的話,一定會看起來更加年輕的。」

  「沙夜真是的...」美玲喜笑顏開的連身旁的空氣中漂浮著粉紅色的小花,「人家都已經四十二歲了,沙發真的覺得我只有三十歲嗎?」

  「咦,四十二歲了嗎?」幸村沙夜看起來驚訝極了,彎起眉眼說:「我說美玲小姐只有三十多的時候還怕把年齡說大了,惹得美玲小姐不高興呢。」

  「其實會顯得這麼年輕,因為平時我就很注意保養啦!」美玲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縫,虛榮心在幸村沙夜的寥寥幾句話下得到了很大的滿足,「沙夜就住在這裡吧,最近年輕人的保養方式總在變,沙夜一定要告訴我最新的保養方式哦!」

  「當然沒有問題了。」幸村沙夜的回答,讓美玲徹底忘記了常陸院兄弟提議的遊戲,恨不得立刻就和幸村沙夜去研究皮膚保養。

  「沙夜學姐,你真的知道最新流行的皮膚保養方式嗎?」常陸院兄弟忍不住揭穿幸村沙夜,不然在這麼繼續下去,客房就要徹底成為幸村沙夜的了。

  美玲停下腳步疑惑的看向常陸院兄弟,似乎想要問他們為什麼要這樣說,但是幸村沙夜搶先一步開口問:「我知道護膚品的功效很奇怪?」

  「非常奇怪哦!」常陸院兄弟露出壞壞的陰暗笑容,「因為從認識沙夜學姐開始就沒有見過你對護膚品有興趣,部裡客人討論的時候,沙夜學姐也是興致缺缺的樣子...」

  「但是因為她們討論的保養方式都太平常了。」幸村沙夜攤手,看起來似乎有些無奈,但是望著常陸院兄弟的眼眸卻如同一個勝利者,「公關部裡都是男生,我當然沒有和你們談論過這些,但是春緋來以後我們經常討論哦!」

  常陸院兄弟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問春緋說:「春緋不要說謊哦,你真的和沙夜學姐經常討論護膚之類的話題嗎?」

  絕對是騙人的,這一點毋庸置疑,所以只要春緋否認掉就可以了,那麼美玲就不會想要留下對於保養皮膚一無所知的幸村沙夜了。

  感覺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春緋點頭回答說:「恩,討論過。」常陸院兄弟震驚看著春緋說:「春緋,你竟然說謊啊。」

  「沒有說謊啊。」春緋神色坦然,現在不就是在和沙夜學姐討論著呢,她說只是說『討論過』,可沒有說經常討論呢。

  「光、馨,不要反抗了。」肩膀被人一拍,常陸院兄弟回頭看到須王環一臉哀怨的臉,「怎麼了,殿下,難道你不想留下了嗎?」

  「很想啊!」須王環眼淚汪汪的回答,一想到他和春緋獨處的夢想不可能實現了,他的心情就很憂鬱,「但是,我們鬥不過他們啊。」

  「他們?」常陸院兄弟疑惑的重複,須王環指向自己的右側,順著他的手指所指的方向,常陸院兄弟看到了正在坐在筆記型電腦面前的鳳鏡夜。

  似乎感受到目光,鳳鏡夜將視線移向了須王環與常陸院兄弟,鳳鏡夜眼鏡的鏡片上極快的閃過一絲亮光,他揚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讓光和馨感覺頭皮發麻。

  「殿下,鏡夜前輩在做什麼?」常陸院馨忍不住開口問,常陸院光抓了抓自己頭髮,瞪大眼睛說,「不會是在給沙夜學姐查資料吧。」

  須王環神色悲戚戚的點了點頭:「就是在幫沙夜查找準備介紹給美玲小姐的護膚品。」

  「光、馨還有什麼問題嗎?」傳來幸村沙夜溫柔的聲音,常陸院兄弟木木的轉過頭,看到幸村沙夜纖塵不染的笑容,光和馨露出悲憤的目光。

  幸村沙夜走到鳳鏡夜身邊,歪頭一笑問,「不如讓鏡夜重新想一個能讓我參加進去的遊戲,你們覺得怎麼樣?」

  須王環與常陸院兄弟幾乎沒有任何遲疑:「不需要了!」常陸院兄弟咬牙切齒的想:所謂的遊戲絕對會是以他們為娛樂,然後娛樂夠了,最後房間還會是沙夜學姐的。

  「真是可惜。」鳳鏡夜勾唇一下,俊逸的面容露出和煦的笑容,「我覺得一定會一場愉快的遊戲。」

  愉快的只有你們這對大魔王夫婦吧,常陸院兄弟暗暗吐槽,他們才不去給這兩個人當娛樂。

  幸村沙夜的雙唇微微觸碰上鳳鏡夜的額頭,然後附在他耳邊輕聲說:「我的計畫不錯吧?」如她所想的一樣,利用美玲想要年輕美麗的心情,那間客房就是她的了。

  「美玲小姐不知道會和你討論多久?」鳳鏡夜輕笑,幸村沙夜微微皺眉,美玲滿是興致的模樣也許真的要花很長時間,對於她沒有興趣的話題,如果她到時候睡著了怎麼辦?

  「咖啡牛奶的材料就不要帶走了。」幸村沙夜笑眯眯的說,「雖然美玲小姐可能沒有鏡夜煮的好喝,但是有咖啡牛奶我就會恢復精神的。」

  「不要超過三杯。」聽到鳳鏡夜的叮囑,幸村沙夜彎起眼眸說:「恩,我知道了。」

  第二天早晨春緋將早餐準備好以後,看了一眼掛著牆上的鐘錶,決定還是去叫幸村沙夜起床吃早餐。

  敲著幸村沙夜的房門,春緋大聲問:「沙夜學姐,你起來了嗎?」

  「春緋,讓我再休息一下。」幸村沙夜的聲音稍顯無力帶著淡淡的沙啞,春緋擔憂的拍了拍門,「沙夜學姐,你是不是生病了,聲音和往常不太一樣。」

  房間裡半天沒有傳來回聲,春緋急切的跑去找美玲要房間鑰匙,打開了幸村沙夜房間的門。

  進屋後,春緋將緊閉的窗簾扯開讓陽光照射進屋內,她轉頭看向床上的幸村沙夜,想要確認一下她是不是生病了。

  陽光照耀在少女的髮絲上,讓她紫藍色的髮絲籠罩上淡淡的光暈,微微皺著的彎眉讓傾城的容顏透著一絲淩厲,帶著睡意的眼眸泛著朦朧而魅惑的眼波,出現在春緋眼中的場景比畫卷要更加美麗。

  春緋有些感慨,雖然已經和幸村沙夜認識很久了,但是偶爾還是會為了那張如同上帝精心描繪而出的容貌而失神,那是超越性別的異常妖異的美麗。

  春緋發現幸村沙夜果然有些不對,她的臉色似乎有蒼白,她急切的問:「沙夜學姐,你生病了嗎?」

  「沒有,只是胃有些疼。」幸村沙夜蜷起身體,輕聲說:「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春緋看到幸村沙夜一直緊皺的眉頭,心想還是通知一下鏡夜前輩比較好,她急匆匆的跑出了幸村沙夜的房間。

  聽到房間內出現腳步聲,幸村沙夜微微眯起眼睛看著眼前穿白大褂的醫生將藥遞給鳳鏡夜,她剛剛要表示自己沒有事情,鳳鏡夜面色微沉問:「你昨天喝了多少咖啡牛奶?」

  幸村沙夜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一個字,心虛的垂下眼簾,鳳鏡夜深邃的黑眸變的異常幽深,重複問:「你昨天喝了多少咖啡牛奶?」

  明明是毫無波瀾的語調,但是幸村沙夜卻感覺到了他的怒意與不悅,他漆黑的眼眸目不轉睛的盯著她,他散發出的低氣壓讓幸村沙夜有些底氣不足的說:「全部...」

  「恩?」鳳鏡夜勾起唇角,溫和的嗓音透著一抹冷漠說,「接下來的一個月,你不會再喝到咖啡牛奶了。」

  一個月?幸村沙夜瞪大眼睛,那她要損失多少咖啡牛奶啊,而且一個月不喝咖啡牛奶也太久了點吧,她伸出手攥住鳳鏡夜的衣角,小聲說:「對不起,違反約定是我不對,但是一個月是不是太久了,我以後保證不會這樣了。」

  昨天美玲說的興致高昂,一邊給她煮著咖啡牛奶一邊講著他是如何保養的,她一杯又一杯喝的滿足,就忘記了和鳳鏡夜『不要超過三杯』的約定。

  鳳鏡夜將手中的藥瓶丟給幸村沙夜,語氣平淡的說:「胃疼是咖啡牛奶過量引起的,這是藥。」

  「鏡夜,一月真的是太長了!」原本一天兩杯的咖啡牛奶,一個月她就損失了六十杯,如果下個月是三十一天,那麼她損失的可是六十二杯。

  鳳鏡夜面無表情的瞥了幸村沙夜一眼,聲音冷漠的說:「二個月。」

  「我當時真的是忘記了,」幸村沙夜清越的嗓音充滿歉意,「所以,不要...」她話還沒有說完,鳳鏡夜轉身向門口走去。

  「鳳鏡夜!」幸村沙夜拽住枕頭扔向鳳鏡夜,氣憤哼聲:「我明明都已經認錯道歉了,如果你還這副態度,那麼在你沒有恢復我咖啡牛奶之前...」

  「我會遵守說過的話。」鳳鏡夜只留下這句話,打開房門離開了房間,幸村沙夜用被子將自己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既然他沒有和解的打算,那麼她絕對不會屈服!

  於是,因為咖啡牛奶而引起的小小風波,鳳鏡夜和幸村沙夜陷入冷戰。


Chapter 40

  須王環小聲問春緋:「兩個人真的吵架了?」春緋點頭,看了看手中的藥瓶,瞄了一眼鳳鏡夜的方向,開口說:「我先去給沙夜學姐送藥。」

  剛好從二樓樓梯走了下來的幸村沙夜,彎起眼眸看向春緋說:「我的身體很健康,不需要喝藥。」

  「小沙夜,你的胃已經不痛了嗎?」Honey語氣關心的問,站在Honey身後的銛之塚崇也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

  「我早就說過了,再休息一下就好了。」幸村沙夜微笑回答,「是春緋太過擔心了。」

  雖然胃還是有一點疼,但是對於幸村沙夜來說,以前訓練中受過的傷都比這個要更疼,而且她就是想向某人證明,她真的沒有問題。

  「呐,沙夜,這件事確實是你不對,」須王環難得露出如此嚴肅的表情,「所以向鏡夜道一個歉吧,不要吵架啦!」

  聽到須王環的話,本來笑眯眯的幸村沙夜臉色一沉,低聲問:「我還去道歉?」

  被幸村沙夜的臉色嚇到,須王環立刻和她扯開距離,露出討好的笑容:「你看啦,本來一天就是兩杯咖啡牛奶的,那天鏡夜都讓你喝三杯了,但是沙夜卻沒有遵守約定呢。」

  「所以說,我剛剛已經道過歉了。」幸村沙夜不耐煩的走向離鳳鏡夜最遠的一張椅子,坐在上面說,「在他沒有改變主意之前,我是不會屈服的。」

  「屈服?」常陸院光驚訝于幸村沙夜竟然會用這個詞語,常陸院馨慰聲說:「如果是意見不合的話,再好好談一下試試嘛。」

  幸村沙夜神色莫測的看向勸說她主動去和解的須王環還有常陸院兄弟,聲音溫柔的問:「為什麼你們會想勸我先向他提出和解呢?」

  那溫柔的笑容透著森冷,讓他們三個人打了一顫,聽幸村沙夜說:「因為去勸他,他比我更『恐怖』嗎?」

  「怎麼會!」須王環立刻否決,他們急切希望兩個人和解的原因是,怕這兩個心情不好的『魔王』用他們來緩解自己不好的心情。

  「沙夜學姐,你要和鏡夜前輩繼續冷戰下去,我不反對。」春緋拿著水杯和藥片放在幸村沙夜面前的桌子上,「但是,請把藥喝下去。」

  幸村沙夜沒有去拿藥片,看出她似乎完全沒有喝藥的打算,春緋的手拍在桌子上,語調微微揚起,透著難以掩飾的失望問:「沙夜學姐,為什麼都不關心自己的身體呢?」

  屋內一片寂靜,公關部成員們都沉默不語的看向春緋和幸村沙夜,先開口的是Honey,他粉嫩的臉蛋上沒有任何笑意,「我贊同小春說的,小沙夜很不關心自己的身體。」

  幸村沙夜拿起藥片和水杯,清越的聲音透著無奈說:「戰鬥最重要就是有好的身體,我怎麼會不關心的身體呢?」

  看到幸村沙夜將藥片咽下,須王環抿唇說:「沙夜,你受傷後不告訴我們,我們大概就不會知道,因為你掩飾的太好了。」

  「我沒有掩飾。」幸村沙夜微微皺眉,「沒有什麼值得掩飾的,那些外傷只要上藥就會好了,沒有必要特地說出來。」

  聽到幸村沙夜說的這樣理所當然,Honey歎息:「看來小沙夜很難改掉這個壞習慣呢!」

  「這種時候就會真切的感受到,」站在窗邊的常陸院兄弟感慨,「沙夜學姐成長在和我們不同的環境。」

  感覺空氣的溫度明顯降低,幸村沙夜側目看向低氣壓的來源,恰好那人也在看著她,四目相對,兩個人眼裡都沒有妥協的意味。

  在一旁被這兩個人散發出的低氣壓折磨的公關部成員們,誰也不敢打斷這兩個人充滿火藥味的對視。

  掛在門口的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早晨好,我是荒井瀨下。」一個手裡捧著裝滿蔬菜的紙箱的少年走了進來,他的出現打斷了兩人的對視,令人感到窒息的低氣壓,慢慢消失了。

  「我出去散步。」幸村沙夜起身向門口走去,春緋匆忙的跟上去問:「剛剛沙夜學姐喝藥之前,有吃過早飯嗎?」

  幸村沙夜腳步一頓,轉頭回答春緋:「藥都喝了,吃不吃早飯都無所謂吧。」

  「咦,藤岡春緋?」身後傳來不可置信的聲音,幸村沙夜和春緋一起望向,看出送貨少年面孔的瞬間,春緋也顯得有些驚訝:「啊?是荒井?」

  「春緋認識的人?」幸村沙夜輕聲問,那少年將目光移向沙夜的時候,幸村沙夜對他微微一笑,他面色通紅的低下頭。

  「恩,以前的朋友。」春緋的回答以後,手疾眼快攔住準備出門的幸村沙夜,「沙夜學姐,先吃了早飯在去散步吧。」

  胃還是有些不舒服的幸村沙夜,實在沒有胃口吃早餐,拍了拍春緋的腦袋說:「不需要了,難得遇見以前的朋友,好好聊一聊吧。」

  「初次見面,我叫幸村沙夜,是春緋的學姐。」出於禮貌,幸村沙夜還是在出門前向荒井瀨下打了一個招呼。

  那少年看起來十分緊張,舌頭都有些打結的磕磕巴巴說:「誒?你好,我叫…荒井瀨下是…春..緋以前的..同學。」

  幸村沙夜只是微笑點了點頭,沒有在說一句話,開門走了出去。

  春緋看著手中的藥片下意識的向鳳鏡夜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其實鏡夜前輩很擔心沙夜學姐吧,鏡夜前輩剛剛將藥瓶給她並囑咐她說:『我給她的藥,她大概不會吃,這個就麻煩春緋』。

  「剛剛那個是春緋的學姐?」荒井瀨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笑呵呵的說:「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漂亮的人。」

  「恩,我第一次見沙夜學姐的時候,也和荒井君差不多的反應呢。」春緋微笑回答。

  「春緋以前的同學,你想要認識沙夜學姐嗎?」常陸院光揚起的語調透著一絲戲弄,旁邊常陸院馨大概沒有想到的光會這樣說,馨的表情帶著些許訝異的看著光。

  「誒,不是的。」荒井瀨下緊忙搖頭,他表情略帶羞澀,語氣真摯的說:「只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人,感覺比電視機裡明星還好看。」

  常陸院光嗤笑,坐在他身邊的馨若有所思的不知道在想什麼,看到春緋和荒井瀨下相談甚歡的樣子,常陸院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幸村沙夜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刺目的陽光,低喃說:「以前的朋友嗎?」

  如果以前認識的同學,她能夠說出名字的大概就只有佩羅塔兄妹還有奧娜,她曾以為奧娜是她的朋友,因為兩個在一起的時候,她覺得很開心。

  所以就算兩個人都沒有說對方是自己的朋友,她以為這樣應該就是朋友了。

  奧娜背叛她以後,她才知道那不是朋友。那麼應該怎麼交朋友,什麼樣子的朋友才不會背叛她?在沒有找到這兩個答案前,她決定孤身一個人,不去交新的朋友。

  她漸漸習慣了一個人,認為沒有朋友也不重要的時候,來到了日本,接受須王環的邀請加入公關部。

  當初她為什麼會答應這個邀請,也許只是覺得有趣,但是,現在回想起來,這樣的決定讓她有一些感動,這個決定讓她得到很多『東西』。

  「小沙夜,你在這裡啊。」聽到Honey甜軟的聲音,幸村沙夜轉頭看到手裡端著兩盤草莓蛋糕的Honey正笑眯眯看著她。

  發現只有Honey一個人,平時一直跟在Honey身旁的崇並沒有在,幸村沙夜疑惑的問:「崇學長呢?」

  Honey坐在椅子上,將蛋糕放在桌子上擺好,露出可愛的笑容:「小沙夜過來坐,我想和你一起吃蛋糕,所以沒有叫崇跟過來。」

  坐到Honey身邊後,幸村沙夜開口問:「Honey學長是想要和我說什麼?」只是吃蛋糕的話,讓崇學長在應該也是沒有關係的,幸村沙夜猜想Honey應該是有話想要和她說。

  Honey微笑點頭,將剛剛在屋內常陸院光對春緋以前的朋友語言刻薄,所以和春緋發生了爭執的事情告訴了幸村沙夜。

  「光和馨的世界,大概還沒有大到可以接受『以前的朋友』那樣的存在。」聽到幸村沙夜這樣說,Honey咽下口中的蛋糕說:「其實,大家在來到公關部以前都是沒有什麼朋友的人。」

  幸村沙夜微怔,Honey稚嫩的聲音帶著一絲沉穩:「大家都在自己的世界裡,無論是小光和小馨,還是鏡夜和我都是這樣的,沙夜當時也是,大家都是收到環的邀請才會聚在一起。」

  「恩,是這樣呢。」因為須王環所建立的公關部是改變他們世界的存在,所以每一個人都很珍惜這份羈絆,還有給予他們羈絆的人。

  「其實,剛剛馨已經想出讓春緋和光和好的辦法了。」Honey舔舔嘴角蛋糕,望著空空的盤子,語氣透著失望說,「但是小沙夜和小鏡的吵架,我們都沒有辦法呢。」

  不知道是因為沒有想到幫幸村沙夜和鳳鏡夜和好的辦法,還是因為蛋糕吃光了,總之Honey的表情看來有些低落。

  幸村沙夜將自己面前一口未動的草莓蛋糕推向Honey,微笑說:「這份草莓蛋糕,Honey學長也吃掉吧。」

  「小沙夜不吃嗎?」Honey咽了咽口水問,幸村沙夜搖頭回答:「我不吃,至於我和鏡夜的事情,讓大家擔心了。等他改變主意,我會再和他道歉的。」

  「小沙夜,應該很清楚小鏡是為了什麼生氣吧。」Honey神色嚴肅起來,粉嫩嫩的臉蛋帶著一絲穩重說,「平時都是兩杯的咖啡牛奶,那天小鏡允許你喝了三杯咖啡牛奶,但是,你卻違反約定了。」

  幸村沙夜扯了扯嘴角,最終沒有說出一句話,『不會超過三杯。』當時自己確實是這樣答應他了。

  Honey將兩個盤子疊好端了起來,甜甜一笑說:「那麼蛋糕吃完了,我回去了。」

  望著Honey離開的身影,幸村沙夜垂下眼簾,輕輕歎息,當他用那麼堅決的語氣說出,『我會遵守說過的話。』她就知道,他大概不會改變主意。

  明明已經和他做過約定,但是出於咖啡牛奶的誘惑力她還是選擇了無視,她明白這事情是她的不對,他比她更加關心她的身體健康,所以當看到他生氣的時候,她就後悔了。

  只是一個月都不喝咖啡牛奶這種事情,自從她喜歡喝咖啡牛奶從來都沒有過那長時間不去喝咖啡牛奶,所以她才會這樣抗議他的決定。

  幸村沙夜微微閉上眼睛回想起自己對他說過的話,最終還是無奈一笑,好吧,這場冷戰是她敗了。

  哼哼,剛剛宣戰立刻就去『投降』,那就太糗了,所以等明天在說吧。


Chapter 41

  義大利

  佩羅塔家族——地下室

  陽光無法達到的地下室永遠都是潮濕而陰暗的,唯一的光源是靜靜燃燒著的蠟燭,幽幽的光芒照映出地下室的四個人影。

  少女哼著輕快的曲調,看著眼前被鎖鏈捆住的兩個人,拿起蠟燭靠近兩個的臉,地下室裡響起她甜軟的聲音:「為什麼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米維,你在做什麼!?」男子不怒自威的聲音充滿嚴厲,他掙了掙身上的鎖鏈,男子聲音帶著無法遮掩的怒氣說:「你瘋了嗎?竟然敢對父母做這樣的事情!」

  「稍微有些後悔。」她甜美的嗓音夾雜著淺淺的歎息。

  「米維,你這孩子是怎麼了?」聽到少女說後悔,與男子綁在一起的女人立刻迫不及待地的說:「先把爸爸媽媽身上的鎖鏈解開,到底發生了什麼...」

  「呵呵...」看到女子焦急的樣子,少女出發愉悅的笑聲,指尖輕輕劃過女子的臉頰,她冰冷的指尖讓女子打了一個冷顫,她低聲說:「我是後悔一年前沒有這樣做,如果當時就這樣做了,我就可以一起陪小夜去櫻蘭了。」

  「你還在說那個人,她是害死你哥哥的兇手。」男子聲音帶著冰冷的憤怒,聲音充滿威嚴的命令,「把我和你媽媽放開,你這次做的事情就既往不咎了。」

  「父親大人,你似乎還有弄清楚自己的立場。」少女的聲音變得陰冷,語氣譏諷的說:「果然還是把你們變成傀儡比較好嗎?」

  「米維,你從哪裡學到的那麼惡毒的咒術,」女人聲音顯得惶惶不安,充滿懷疑說,「媽媽記得你根本沒有使用咒術的資質。」

  「為什麼要告訴你們?」少女反問,隨後發出悅耳的笑聲,「希望我代替哥哥死亡,每天都在懷念哥哥的你們,我不討厭哦!」

  「你是在責怪我們不關心你嗎?」聽到父親這樣說,少女如同聽到了笑話一般,放聲大笑了起來,一腳踩在了男子身上,「父親大人,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

  「米維,你竟然敢這樣對你的父親!」看到少女的動作,旁邊的女子立刻尖叫,少女嗤笑,「你們存在不存在,對於我來說都沒有任何用處。」

  「米維...」男子怒吼,少女不耐煩的對站在一旁的男人說:「你把這兩個人的嘴巴堵上,真是太吵了!」

  男子神色震驚的看向少女,少女那雙空洞冰冷的眼睛讓他身體微微顫抖,在男子的怒吼與女子的尖叫中,他走過去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堵上了兩人的嘴巴。

  「你們犯下絕對不可以原諒的錯誤,竟然想把我和小夜一分為二。」少女從口袋拿出一張照片,燭光的照映下那是一張幸村沙夜與公關部成員們的合照,因為是偷拍出來的原因,公關部成員們的容貌並不清晰,幸村沙夜側頭對身旁的黑髮少年說著什麼,她看向少年的眼眸是不摻雜任何虛假的溫柔。

  「想要把我分割出去,背叛我,拋棄我?」少女將照片在蠟燭上點燃,火苗立刻在相片上蔓延而開,燒毀了幸村沙夜溫柔的眼眸,「小夜,我是絕對允許的!」

  少女輕輕踩上照片燃燒後的灰燼,漫不經心的問:「櫻蘭的新學期馬上要開始了吧?」

  「啊...是。」男子神色惶恐點頭,少女走過去狠狠踹上男子的膝蓋,男子跪倒在少女的面前,她扯住男子的頭髮,聲音帶著情人般低語的溫柔:「入學手續就麻煩你了,我想給小夜一個驚喜。」

  男子忍著疼痛開口回答:「...是,米維大人。」少女鬆開了男子的頭髮,將蠟燭放到父母身邊,甜軟的聲音充滿冷意:「你們就乖乖聽我安排就好了,給我添麻煩的話,我會把你們變成傀儡哦。」

  「對了,小夜現在好像在輕井澤...」她轉頭對跪在地上的男子吩咐,「你出去叫一個人進來。」

  男人忍著膝蓋的疼痛起身向地下室的大門走去,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燭光中少女纖弱的身體一動不動站在那裡,她的身影如同馬上要被黑暗吞噬的鬼魅。

  日本——輕井澤

  「沙夜學姐,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去嗎?」聽到常陸院馨的詢問,幸村沙夜咽下口中的三明治,搖頭說:「不去了,等下你們回來告訴我情況就好了。」

  「那麼,我們...」常陸院馨話沒有說完,須王環就迫不及待的搶在前面對幸村沙夜說:「沙夜,我們出發了,你不要忘記吃藥了。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護春緋的!」

  春緋和光約會,應該保護春緋也應該是光吧,幸村沙夜在心裡暗暗吐槽,估計如果讓須王環聽到一定會眼淚汪汪的看著她。

  吃完早餐以後,幸村沙夜將盤子收拾好,微笑對美玲說:「美玲小姐,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美玲接過盤子,搖頭的回答:「沙夜是客人,怎麼可以讓你來幫忙。」

  「今天就當我是替代春緋工作吧。」幸村沙夜笑眯眯的回答,似乎看出美玲還是想要拒絕,她補充說:「美玲不要和我客氣哦,最近我們公關部一直都在打擾美玲,所以至少讓我用這個方式表達一下感謝。」

  聽到幸村沙夜堅決的語氣,美玲搖頭一笑:「真是一個固執的孩子,那就麻煩沙夜幫我把剛剛洗好的被單晾一下吧。」

  「說起來,沙夜剛剛怎麼沒有和大家一起出去呢?」美玲好奇的問,幸村沙夜側目望向窗外,微笑說:「恩,只有一個人的時候,我才能靜心思考。」

  如果跟著他們一起去了,就等於和鳳鏡夜一起行動,她就沒有辦法冷靜的思考了。

  她上次已經道過歉了,所以估計再道歉也沒用,兩個人和好的唯一辦法就是她接受懲罰,一個月不喝咖啡牛奶。

  接受懲罰的話,冷戰這段時間不就完全沒有任何意義了,所以她要想出一個既能和好又能取消這個懲罰的方法。

  幸村沙夜晾被單的手突然一頓,若有所思的環視了一圈四周,走向視窗對屋內的美玲笑眯眯的說:「美玲小姐,被單晾好以後,我想出去找春緋他們。」

  美玲以為幸村沙夜自己一個留下覺得很無聊了,笑呵呵點頭:「恩,沒有問題。」

  幸村沙夜走出旅館向四周環視了一圈,她記得春緋他們應該去商店街了,剛剛美玲告訴她商店街向左直走很快就會到了,幸村沙夜揚起唇角,轉身向右走去。

  聽到門口的鈴鐺聲響起,美玲從廚房探身看向進門的公關成員們,卻發現沒有幸村沙夜的身影:「沙夜沒有和你們一起回來嗎?」

  「沙夜去找我們了嗎?」須王環驚訝問,美玲從廚房走了出來,看著窗外晾好的白被單說:「沙夜曬好被單以後,特意來問我,你們剛剛去的商店街方向。」

  鳳鏡夜幽深的黑眸似乎在沉思著什麼,開口問:「她問你商店街的方向?」

  看到美玲點頭,鳳鏡夜眸光微閃,轉身走向門口,須王環急急地攔住鳳鏡夜,「怎麼了,鏡夜,你要去哪裡啊?」

  「找她。」鳳鏡夜語氣平淡說出這兩字,須王環一怔,鳳鏡夜繞過須王環繼續走向門口。

  「帶上雨傘吧,可能要下雨了。」美玲拿出雨傘遞給鳳鏡夜,鳳鏡夜接過雨傘,輕聲說:「謝謝你,美玲小姐。」

  「鏡夜真是一個好男人啊,這是擔心女朋友吧。」聽到美玲這樣說,須王環欲言又止的望向窗外,Honey臉上甜美的笑容微斂,低喃:「小沙夜,真的去找我們了嗎?」

  「喂,你在找什麼嗎?」身後突然傳來聲音,手裡握著相機的男子手一抖,立刻充滿防備的轉身,將手探出懷中準備掏槍,他還沒有觸碰到手槍,一個冰冷的槍口已經對上了他的腦袋,「應該是找我吧?」

  轉頭對上那種絕美卻充滿殺意的容顏,那男子收回去取武器的手,面色一白:「沙夜大人。」

  幸村沙夜微微眯起眼打量眼前男人,目光落在男子頸部,抿唇問:「你是佩羅塔家族的人?」

  「是,我們曾在格維少爺的墓前見過,您可能已經不記得了。」男子的身份並沒有讓幸村沙夜放下槍,她蹙眉問:「佩羅塔家族的人為什麼會在這裡,除了你以外還來了多少人?」

  「就我一個人。」他慌張回答,很怕幸村沙夜誤會他是來襲擊她的,「是首領讓我來的。」

  「佩羅塔家族的首領?」幸村沙夜有些驚愕,佩羅塔的首領是格維和米維的父母吧?為什麼會派人來找她?

  「您誤會了,現在佩羅塔家族的首領是米維大人。」幸村沙夜瞳孔一縮,握住槍的手用力到關節泛白,微笑問:「你剛剛說,首領是誰?」

  「米維大人。」男子回答,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牙齒微顫。

  鳳鏡夜找到幸村沙夜的時候,她一個人站在雨中,冰涼的雨點打落在她的身上,她卻毫無所覺的站在原地任雨打落著。

  「這樣站在雨裡會感冒的。」聽到溫和的聲音,幸村沙夜微微轉頭,看到鳳鏡夜的瞬間,輕輕一笑:「你不是也濕透了,明明拿著傘卻不打,你到底為了什麼拿傘?」

  「忘記了。」鳳鏡夜將雨傘打開,為她遮住降落下來的雨滴,低聲說:「回去吧。」

  「你背我回去。」聽到幸村沙夜的話,鳳鏡夜面無表情的盯著她,她彎起眼眸與他對視,數秒後,鳳鏡夜將傘遞給幸村沙夜,彎下腰說:「那撐傘就麻煩你了。」

  幸村沙夜揚起嘴角趴上他的背部,為他撐著傘,輕聲說:「鏡夜,我們不要冷戰了。」

  「提出冷戰的不是你嗎?」鳳鏡夜輕笑說,幸村沙夜靠著他的背部輕輕點頭,然後低聲說:「但是比起一個月不喝咖啡牛奶,我更難忍受一個月不和你說話。」

  鳳鏡夜一愣,溫柔在他的黑眸中漾開,她的唇貼在他的耳邊輕聲喃呢:「鏡夜,你是我找到的未來。」

  她在他的背上,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他想一定已經紅了臉頰,他唇邊揚起優美的弧度:「如果,你保證以後不會...」

  「保證!」聽到她迫不及待的回答,鳳鏡夜輕輕一笑:「那麼懲罰就取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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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2

  那天幸村沙夜為什麼會站在雨中發呆,事情如同沒有發生過一般,鳳鏡夜沒有開口問過她,幸村沙夜也沒有主動提起過。

  在離開輕井澤的飛機上,幸村沙夜突然開口對鳳鏡夜說:「我準備回義大利一趟。」

  「小沙夜,怎麼突然要回義大利?」Honey眨著眼睛問,常陸院兄弟笑眯眯的打趣說:「要帶鏡夜前輩一起回去約會嗎?」

  鳳鏡夜沒有說話,幽深的黑眸對上她的眼睛,兩個人就這樣對視片刻,幸村沙夜再一次開口:「我準備一個人回義大利。」

  這略顯沉重的氣氛,讓常陸院兄弟的笑容僵住了,意識到他們兩個人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立刻就要去?」鳳鏡夜漫不經心的聲音打破沉寂的氣氛,幸村沙夜微微點頭:「時間稍微有些不夠,因為櫻蘭馬上要開學了,我想在開學前回來。」

  「需要收拾行李嗎?」聽到鳳鏡夜這樣問,幸村沙夜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搖頭回答:「不需要,我很快就會回來。」

  隨著幸村沙夜的笑容,氣氛瞬間輕鬆了起來,鳳鏡夜神色如常,公關成員們沒有人再問去幸村沙夜回去的理由,須王環提議說:「那沙夜等下做我家的飛機直接回去吧。」

  「恩,既然不需要拿行李,等下就坐這飛機直接去義大利吧。」鳳鏡夜表示贊同須王環的提議,幸村沙夜無所謂的點了點頭:「環,那就麻煩你了。」

  「沒有關係。」須王環拍了拍胸膛,一副『交給我完全沒有問題』的模樣走向駕駛室,告訴駕駛員一會再開往義大利的事情。

  「那麼我們先回去了,小沙夜。」

  幸村沙夜對Honey揮了揮手,看到Honey不舍的模樣,淺笑說:「我很快就會回來。」與公關成員們告別以後,幸村沙夜目光定格在鳳鏡夜身上,一句話未說的他走到她身邊,吻上她的額頭。

  「鏡夜。」幸村沙夜追上剛剛走出機艙門的鳳鏡夜,鳳鏡夜轉頭看向她,幸村沙夜低聲問:「還記得在輕井澤你來找我的那個雨天,我說過的話嗎?」

  「你是指哪一句?」那天他們說過的話太多了,鳳鏡夜不知道她是特指的是那一句話。

  幸村沙夜抿唇一笑,「那麼你記住下面的這句話就好了...」她附在他耳邊低喃,她的話讓鳳鏡夜怔住,他剛想開口說什麼,她吻上了他的嘴唇,輕聲說:「我出發了。」

  鳳鏡夜抬頭仰望著她所乘坐的飛機就這樣消失在天際,自從那天在輕井澤雨天回來後,雖然她與平時無異,但是他還是察覺到她有些魂不舍守。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沒有問,也不知道怎麼樣開口問,回想起剛剛她在他耳畔的低喃,他幽深的黑眸凝視她消失的方向,他有預感,就算他不去問,很快他就會知道的,要來臨的是什麼樣子的『暴風雨』。

  下飛機後,幸村沙夜直奔加百羅涅家族找到迪諾,因為沒有收到幸村沙夜會回來的任何消息,所以當幸村沙夜出現在迪諾面前的時候,迪諾呆住了。

  「沙夜,你怎麼回來,都沒有告訴舅舅,餓不餓?要不要吃飯?」迪諾一開口就問出一連串的問題後,依然沒有要停歇的意思,「自己做飛機回來的嗎?怎麼沒有通知我呢,我就可以去接你啦,剛剛下飛機還是先休息一下...」

  「舅舅,為什麼沒有告訴我?」幸村沙夜輕聲問,平時帶著溫柔笑意的嘴角透著幾分嚴肅,「我去櫻蘭的時候,我們不是約定好了嗎?如果米維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會通知我!」

  迪諾臉色稍沉,面對幸村沙夜的質問,他反問:「沙夜,你當初為什麼決定去日本?」

  「因為曾經和媽媽約定過..」

  「不止是這樣吧,」迪諾打斷幸村沙夜的回答,皺眉問,「還記得當初去日本的時候,你是怎麼和我說的嗎?」

  幸村沙夜啞然,沉默了許久,對迪諾輕聲說:「抱歉,舅舅,我只是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看到幸村沙夜情緒有些低沉,迪諾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一個資料夾,「不,我確實沒有做到和沙夜的約定,事實上,現在掌控佩羅塔家族的人是米維。」

  幸村沙夜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拿過迪諾遞給她的文件翻閱著,對迪諾說:「我是從佩羅塔家族的一位成員口中得知,米維是現在佩羅塔家族的BOSS。」

  「啊,」迪諾露出苦惱的表情,撓著他金色的髮絲說,「但是,佩羅塔家族並沒有舉行首領繼承儀式,所以,現在的情況很模糊。」

  幸村沙夜合上文件,笑容中透著一絲無奈:「如果真的是這樣,這是一個很糟糕的發展。」

  「有什麼不好嗎?」迪諾安撫的對幸村沙夜笑了笑,「這個是那個孩子自己的決定不是嗎?自己去決定自己要做的事情,也是一種長大的表現。」

  「但是,強迫家族首領的退位,」幸村沙夜將檔放到辦公桌,低聲說:「迪諾舅舅覺得這是一件可以輕易被原諒的事情嗎?」

  迪諾眼眸一黯,輕輕搖頭,這樣的行為是對於家族的一種背叛,不是一句原諒不原諒就可以解決的。

  「那孩子現在所做的事情,完全可以視為背叛家族被處決。」她現在只期待她並沒有真的去傷害佩羅塔夫婦,「我先走了,舅舅。」

  「沙夜,去哪裡?」迪諾急切的攔住幸村沙夜的去路,幸村沙夜輕輕一笑:「去見格維一面,至少告訴他一下米維的近況。」

  看到迪諾似乎有話要說,「剩下的問題,我會解決的。」幸村沙夜對迪諾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如果需要幫助我會來找舅舅的,那之前舅舅可以相信我一次嗎?」

  「如果我說不行,你會讓步嗎?」

  「當然不會,因為這是自己必須去解決的事情。」

  「你這孩子...」迪諾歎了一口氣,無奈的笑容中夾雜著淡淡的寵溺,「和你媽媽一樣的固執。」

  「這不是很好嗎?」清脆的女聲,幸村沙夜眼睛一亮,父母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爸爸笑容溫柔的看著她,媽媽的聲音平淡卻透著一絲鼓勵:「沙夜,自己決定要去做的事情,無論什麼結果都不能後悔。」

  幸村沙夜看向母親的紫眸認真而堅定,彎了彎嘴角說:「當然,這次我準備徹底完成格維託付的事情。

  汐諾伸手為女兒整理了一下稍微淩亂的髮絲,輕聲說:「和時間沒有關係,不要忘記最終的目的。」

  幸村沙夜點頭,絕對不忘記,也不會再迷失,她要努力的方向。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忌日外的日子來到他的墓地,她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他最後對她所說的話,不是拜託你照顧我的妹妹,而是希望你能讓米維長大。

  雖然米維與她同歲,但是一直依賴哥哥的米維,像一個失去依靠就無法行走的孩子。所以她以為格維的意思,希望她能代替他成為米維的依靠。

  她是在一年前發現的,她誤解了格維的意思,因為佩羅塔夫婦的阻攔,她一度和米維失去了聯繫,隨後沒有多久佩羅塔家族出現一種未知的疾病,趁著佩羅塔家族陷入人心惶惶的時候,她與米維終於見了一面。

  「那是我用咒術做的哦!」米維滿是自豪這樣對她說,笑容純真的提議:「小夜,如果他們在阻攔,不如殺掉那兩個人吧,反正有小夜陪著我就可以了。」

  『希望你能讓米維長大。』不是讓她成為米維的依靠,也不是讓她去照顧米維,而且希望她能夠讓米維成為一個獨立堅強的孩子。

  因為她的誤解,米維的精神狀況明顯更加糟糕了,於是她決定去日本,一方面是因為和媽媽的約定,另一個方面她想讓米維脫離自己,她的存在會讓米維的狀況越來越糟糕。

  現在來看她的舉動並沒有讓米維的情況轉好,「對不起,格維都是因為我的誤解。」幸村沙夜對格維的墓碑深深鞠躬並承諾說:「我絕對不會讓那孩子繼續這樣下去。」

  「今天都已經是開學的日子,但是沙夜並沒有回來啊!」須王環不停圍著鳳鏡夜轉來轉去,鳳鏡夜終於不耐煩的瞥了他一眼說:「遲到了。」

  「真的是遲到嗎?會不會是根本就沒有從義大利回來。」須王環擔憂的皺緊眉頭,開始陷入了自我妄想狀態,「還是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什麼麻煩。」

  鳳鏡夜漫不經心的看著手機上早晨收到的短信:『鏡夜,我剛剛上飛機,可能會遲到,老師那裡就拜託你請假了。』

  「鏡夜,你在看什麼?」須王環從旁邊探過頭,鳳鏡夜卻快一步將手機收了起來,回答說:「沒什麼。」

  班級門被推開,班主任笑容滿面的走到講臺,開口說:「新的學期,我們班級又要增加一個新的同學。」

  聽到老師說有轉校生,同學們都期待的望向門口,班主任面帶笑容對門口的身影說:「米維同學,進來吧。」

  米維?老師口中的名字讓須王環和鳳鏡夜一怔,推門而入的少女穿著淡黃色的校服長裙,隨著她的步伐裙擺在空劃出好看的弧度。

  她橘紅色長髮泛著柔順的光澤披散在身後,小巧可愛的臉蛋上帶著純真無邪的笑容,微微揚起的眼角卻透著與純真笑容相反的妖魅。惹人注目的是,她的左眼被深黑色的眼罩遮擋著,露出淺藍的右眼,她的眼眸純淨剔透帶著靈動的光芒。

  「初次見面,」她彎起眼眸,右側脖頸紋著一朵被蔓藤纏繞的暗紅色花朵,花朵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妖冶的盛開著,透著妖媚而詭異的氣息,「我叫米維•佩羅塔,來自義大利,接下來的日子請多多指教。」

  「鏡夜,是我的錯覺嗎?」須王環語氣遲疑的對身邊的鳳鏡夜小聲嘀咕,「總感覺她只是在對我們兩個人說話一樣。」


Chapter 43

  「米維同學就坐在...」本來準備為米維安排座位的班主任,轉頭一看米維已經走到了班級門口,立刻追上去問,「米維同學,你這是要去哪裡?」

  「小夜在哪裡?小夜怎麼會不在?」她嘴裡叨咕著這句話,推開擋在她面前的老師,走出了班級門。

  「小夜?她是在找沙夜吧?」須王環神色擔憂的對鳳鏡夜說,「鏡夜,我們去追米維。」

  鳳鏡夜語氣平靜的問:「為什麼要去追她?」須王環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聲音微揚:「她來日本是為了找沙夜吧,現在見不到沙夜一定很不安吧。」

  鳳鏡夜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依然看著眼前的書本:「但是她並沒有來尋求我們的幫助。」跟過去簡直就像多管閒事一樣。

  「沙夜不是說過嗎?米維是她的妹妹,」須王環不明白為什麼鳳鏡夜的反應會這麼冷淡,「沙夜不在的時候,我們去幫助她的妹妹,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鳳鏡夜合上書本,笑容莫測的問:「環,你想要追上去?」須王環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鳳鏡夜微微眯起眼睛,「那麼在沙夜回來前,不要向她提起我們和沙夜的事情。」

  「為什麼?」須王環不解的眨了眨眼睛,鳳鏡夜推了一下眼鏡,暗忖:雖然外表看起來很無害,但是實際可不是那麼無害的人。

  鳳鏡夜和須王環找到米維的時候,她坐在中庭的亭子裡,身邊站在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男子垂著頭,看起來有些畏縮。

  「我說過吧,我是來見小夜的,」米維甜軟的聲音透著滲人的寒意,站在她身旁的男子頭垂的更低了,洪亮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沙夜大人剛剛下飛機,在來櫻蘭的路上...」

  米維抬起腳狠狠踹在男子的肚子,疼痛讓男子弓起了腰,握拳的手因為疼痛在發顫:「萬分抱歉,米維大人,因為我的失職讓您沒有順利見到沙夜大人!」

  「你低下頭來。」聽到米維的命令,男子面色一白,他一低下頭,頭髮就被米維扯住,他緊緊眼睛準備迎接米維怒火的時候,卻聽見米維的怒吼:「你是什麼人?鬆開我的手!」

  制止米維行動的是銛之塚崇,他俊朗的面容沒有任何表情,Honey從他的身後探出腦袋,對米維的說:「雖然不知道他做錯了什麼,但是他已經道歉了,就不要再打他了。」

  男子看向Honey和銛之塚崇的目光帶著一絲感激,米維唇邊露出一抹冷笑,抬腳又狠狠踢在男子身上:「我要做什麼,你們沒有關係吧。」

  追上來的須王環驚訝的問:「崇前輩、Honey前輩,你們怎麼會在這裡?」Honey彎起眼睛,指著身上的運動服說:「我們是體育課哦。」

  米維不耐煩的皺起眉頭,抬腳踢向銛之塚崇,但是卻被銛之塚崇輕易的閃躲開了,她語氣冰冷的說:「喂,鬆開我的手。」

  看到米維陰沉的面色,須王環拽了拽銛之塚崇的手臂,小聲說:「崇前輩鬆開米維桑的手吧,這樣太失禮了。」

  聽到須王環的話,Honey轉了轉眼珠,這個少女叫米維?好熟悉的名字,總覺得他在哪裡聽到過。

  似乎看出Honey的困惑,鳳鏡夜低聲對他說:「沙夜曾經提起過的名字。」經鳳鏡夜的這麼一提醒,Honey雙眼一亮,他想起來,米維是艾奧君提醒他們要遠離的那個少女。

  想起艾奧的提醒,Honey這才認真的打量起米維,少女的左眼被眼罩遮著,淺藍色的右眼眸略顯空洞,精緻的容顏覆蓋著薄薄陰冷,神色冷漠的看著他們。

  須王環猶豫著要怎麼開口的時候,米維皺起眉頭對那個男子揮了一下手:「你先回去待命。」

  「是,米維大人。」男子恭敬的鞠躬,對Honey和崇再一次投去感激的眼神,轉身離開了。

  男子離開後,米維無視其他人直接想要回到班級,鳳鏡夜漫不經心的開口說:「沙夜等下會直接去社團活動室,想要見她過去等比較好吧。」

  須王環似乎覺得這樣直接上去搭話有些失禮,對鳳鏡夜說:「鏡夜,我們還沒有做過自我介紹。」

  「這個不需要吧,」鳳鏡夜幽深的黑眸看向米維,勾唇一笑,「米維小姐,應該沒有什麼興趣吧。」

  米維眯起眼睛看向鳳鏡夜,揚起一抹冷笑:「確實,尤其是你,全身上下都散發著讓我厭惡的氣息。」

  鳳鏡夜輕輕一笑,似笑非笑說:「米維小姐的性格還是真惡劣呢。」

  「鏡夜!」須王環低喝,他不理解為什麼鳳鏡夜態度會這麼差,他從未見過鳳鏡夜用這樣態度去對待別人,尤其米維還是一個女孩子。

  「那麼,我們一起去部裡等小沙夜吧。」Honey笑眯眯說,隨手扯了扯鳳鏡夜的衣角,鳳鏡夜垂眸看向Honey,他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小聲說:「小鏡,不可以用那種態度對女孩子。」

  米維眼中閃過一絲陰霾,笑容天真無邪的說:「我們不如直接挑明目的怎麼樣?」

  「誒?挑明目的?」須王環神色迷茫,完全不理解米維說的是什麼意思,搔頭說:「米維桑說的,我不太理解是什麼意思啊。」

  「別裝傻了,」米維唇角揚起一絲弧度,語氣輕蔑的說,「你們接近小夜有什麼目的?」

  「沒有什麼目的啊。」須王環真摯的語氣,讓米維揚了揚唇角,嗤笑:「原來如此,你們就是這樣欺騙小夜的嗎?」

  「我們沒有欺騙小沙夜,」Honey反駁,明白米維對他們的不信任,也是因為對沙夜的在乎,彎起眼眸對米維說,「米維桑很喜歡小沙夜吧,我們和你一樣哦,也很喜歡小沙夜。」

  「既然這樣,」米維歪頭微笑,脖頸上暗紅的花朵讓她的笑容顯得有些妖異,「我就說出我的目的好了。」

  須王環察覺到米維眼中的敵意,有些慌張的問:「米維桑,不是來找沙夜的嗎?」

  「我是來奪回自己『身體』的。」米維笑容妖魅,脖頸上的花朵更加鮮紅刺目,「如果失敗,我將與『身體』一起死亡。」

  聽到米維所說的話,須王環迷茫的眨了眨眼睛,鳳鏡夜目光一寒,看向米維的黑眸只剩下冷漠的防備與淡淡的敵意,一旁的Honey神色也透著幾分嚴肅。

  「米維!」清越的嗓音摻雜些許焦躁,米維轉身看到向她走來的幸村沙夜,露出可愛乖巧的笑容:「小夜,終於見到你了。」

  幸村沙夜凝視著米維,厲聲說:「米維,你知道自己在什麼嗎?」

  「小夜在指什麼?」米維笑容像極惡作劇的小孩子,「是指來我來櫻蘭上學的事情,還是指我囚禁了那兩個人的事情?」

  「那兩個人雖然是你的父母,但也是佩羅塔家族的首領!」幸村沙夜的眼眸染上怒意,「私自囚禁首領,代表你背叛了家族!」

  「當初,我不是說過了,」米維撇嘴,「殺掉那兩個人就好了!」

  「你任性也要有個限度!」幸村沙夜扯住米維的手臂,「現在回義大利,我陪你去認錯。」

  「為什麼我要去認錯?」米維想要將自己的手臂從幸村沙夜手中掙脫出來,「小夜,難道不應該先和我解釋一下,為什麼要違反我們的約定。」

  「我違反了約定?」幸村沙夜怔住,須王環走過來拍了拍幸村沙夜的肩膀,輕聲說:「先冷靜一下,沙夜!」

  「小夜,你想要否定嗎?」米維面色一沉,掀起裙角露出綁在腿上的小刀,她抽出小刀,在須王環驚慌的目光中劃上了自己的手臂。

  鋒利的刀刃劃破校服的衣袖刺入米維的手臂劃出長長的傷口,須王環驚慌失措的看著米維的手臂上溢出鮮血的傷口:「米維桑,你在做什麼?!」

  「在證明,小夜違反了約定啊。」米維笑容純真的回答,手臂上流出的血液滴落在地,她拿小刀指向幸村沙夜的手臂,「小夜,為什麼傷口沒有出現在你的身上呢?」

  「米維桑,先把傷口包紮一下吧!」Honey皺起小臉,嘟嘴說,「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呢,看起來很好疼啊!」

  「你的傷口為什麼要出現在沙夜的身上?」面對鳳鏡夜的質問,米維微微揚起嘴角,歪頭看向幸村沙夜,「小夜,你去找解咒的方法了?」

  「解咒?」須王環愣愣的看向幸村沙夜,隨後擔憂的說,「不管怎麼樣,米維桑先把傷口包紮一下吧,」

  幸村沙夜看向自己的手臂,眸光微微閃動:「我沒有解咒。」

  「真的嗎?小夜,」米維眼眶微紅的走向幸村沙夜,神色委屈的問:「你真的沒有特地去找別人來干擾我的咒術。」

  咒術?這個詞讓除了鳳鏡夜以外的所有人都露出訝異的神色,幸村沙夜抿唇:「我保證,咒術出了什麼問題等下在說,先把傷口包紮一下。」

  「問題就出現在這裡哦,小夜!」米維唇邊泛起一抹冷笑,小刀劃上了幸村沙夜手腕紅線編織的手鏈。

  被刀刃劃斷的紅線手鏈掉落在地的瞬間,幸村沙夜的手臂上浮現出與米維手臂上一模一樣的傷口,溫熱的血液從幸村沙夜手臂上的傷口溢出,滴落在斷開的紅線手鏈上。


Chapter 44

  「沙夜!!!你的手臂...」在須王環的驚呼聲中,鳳鏡夜已經快步走到幸村沙夜的身邊,拽住她沒有受傷的手臂向醫務室走去。

  「鏡夜,等一下,米維她還...」

  「有什麼事情,等把你的傷口包紮好在說。」鳳鏡夜打斷幸村沙夜的話,感覺到她似乎並不想現在就去醫務室,鳳鏡夜直接抱起了她,大步向醫務室走去。

  「喂,鳳鏡夜,你放下我!」突然被鳳鏡夜抱了起來,幸村沙夜臉頰一紅的掙了掙,「我自己會走。」

  鳳鏡夜鉗住她沒有受傷的手臂,不讓她繼續掙扎,怕因為她的掙扎,他會觸碰到她另一個手臂的傷口。

  「米維桑,我們也快去醫務室吧!」須王環關切的語氣摻雜著一絲焦急,米維的傷口一直在流血,但是她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死盯著鳳鏡夜與幸村沙夜離去的方向。

  米維微微皺眉,語氣不耐煩的對須王環說:「你好吵!」說完,她扯了扯被劃破的衣袖,似乎想用衣袖包住受傷的手臂。

  察覺到米維的想法,銛之塚崇更快一步的阻止了她的動作,沉聲說:「會感染。」

  「怎麼又是你!」米維想要揮開銛之塚崇的手,但是她卻沒有那樣的力氣,傷口的疼痛讓她咬緊牙關,惡狠狠的瞪住銛之塚崇,如同受傷的野獸一般,她兇惡的目光中帶著一絲防備。

  「米維桑,你討厭我們這件事,我們已經感受到了哦!」Honey稚嫩的小臉露出擔憂的神色,「雖然清楚為什麼會被你討厭,但是請你認真的對待自己的身體,不能讓傷口繼續這麼流血了。」

  米維嗤笑了一下,神色透著幾分不屑的說:「別假惺惺的了,」她如同寒冰一般的淺藍色右眼對上Honey的眼睛,「只有勝者才能夠繼續存在,失敗者會被消除。」

  須王環察覺到米維完全沒有準備去醫務室的打算,側頭對銛之塚崇說:「沒有辦法了,崇前輩,麻煩你了。」

  銛之塚崇點頭,直接伸手打暈了米維,須王環目瞪口呆:「崇前輩,你怎麼把米維桑打暈了...」

  銛之塚崇神色淡定的說出了三個字:「比較快。」直接打暈米維帶去醫務室,他認為省下了許多時間。

  「我的意思是,像鏡夜那樣將人抱過去就好了。」須王環撫額,看著銛之塚崇懷裡暈過去的米維,嘟囔說:「米維桑本來脾氣就不好,又很討厭我們,醒來以後一定會發脾氣吧。」

  「這樣才能讓米維桑乖乖和我們去醫務室治療嘛!~」 Honey撅嘴,安慰的拍了拍須王環的後背,「打起精神,小環,我們才剛剛和米維桑見面,努力的話一定也可以成為朋友的。」

  「這是怎麼弄的傷口?」女校醫為幸村沙夜手臂上的傷口消毒以後,皺眉說,「這傷口太深了,去醫院縫針吧。」

  「縫針?這樣的小傷口需要那麼誇張的處理嗎?」聽到幸村沙夜這樣說,女校醫瞪大眼睛,神色嚴肅說:「小傷?這傷口再深一點都要見到骨頭了,血也只是暫時止住了,還不快去醫院處理傷口。」

  幸村沙夜拿起旁邊醫療箱的白紗布丟給鳳鏡夜:「鏡夜,你幫我包紮一下,到時候我去找奧爾瑟亞阿姨幫我處理。」

  「順便請校醫老師出去一下,我想和鏡夜單獨談談!」她的語氣低柔而輕緩,蘊含著無法拒絕的魔力,女校醫聽話的離開了醫務室。

  幸村沙夜垂眸看向為她傷口上藥的鳳鏡夜,輕聲說:「鏡夜,你知道我想問什麼吧。」

  「先把傷口處理好。」鳳鏡夜眉頭緊皺著,動作溫柔的為她手臂上的傷口一圈圈纏著白紗布,「什麼時候啟程去義大利。」

  「啊?」幸村沙夜愣住,她不是剛剛從義大利回來,「暫時不去了。」

  「那去醫院。」鳳鏡夜想要拽起幸村沙夜,卻被她抓住雙肩,將他按在床上,低聲說:「冷靜一點,我剛剛說這是小傷,你沒有聽到嗎?」

  兩個人從力氣來講,無疑是鳳鏡夜比較佔優勢,但是兩人一旦真的動起手來,與經過訓練的幸村沙夜比起來,鳳鏡夜是不可能贏過她的。

  「我很冷靜。」鳳鏡夜沒有掙扎,顯然他是不可能掙脫她的,而且她手臂上有傷他也不敢用力反抗,「有什麼事情,等你處理好傷口我們談。」

  「我家裡有藥,這種傷口隨便塗塗就會好了。」

  「需要縫針程度的傷口,塗藥就會好?」鳳鏡夜勾起唇角,「黑手黨的醫療水準果然非常優秀,所以你才會這麼有恃無恐?」

  「有恃無恐?」幸村沙夜蹙眉,總覺他的話中透著嘲諷,「我不想和你吵架,只是想和你冷靜的談談。」

  幸村沙夜用力將鳳鏡夜拽起,將他抵在床頭,受傷的手臂支在他腦邊:「你剛剛就在不停的提起這個傷口,我要怎麼說你才能相信,這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

  「讓它立刻消失。」鳳鏡夜微微動了動嘴角,似笑非笑,「不然,你就按照我的方式去處理這個『小傷』。」

  幸村沙夜靜默,凝視著鳳鏡夜幽深的眼眸,歎息:「不能讓它立刻消失,但是塗了奧爾瑟亞阿姨的藥,大概過幾天就會消失,連傷疤都會留下。」

  「不如讓奧爾瑟亞阿姨把你的痛覺也消除掉,」鳳鏡夜笑容透著一絲冷漠,「這樣受傷既不會疼又不會留疤,什麼傷對經理來說都是『小傷』。」

  他的語氣還有態度讓幸村沙夜眼中覆蓋上一層淡淡的薄怒,顯然鳳鏡夜也在生氣,連稱呼都變成了「經理」。

  「你這是什麼態度?」聽到幸村沙夜的質問,鳳鏡夜動了動被她扣住的手腕,微笑回答:「我的態度有什麼...」

  不容鳳鏡夜將話說完,她柔軟的嘴唇堵住了他剩餘的話語,兩個人現在都帶著怒火,再說下去一定會吵起來,所以她不想繼續和他說下去了。

  她的鼻息噴灑著他的臉頰,他加重唇上的力道吻著她的唇瓣,唇舌的糾纏透著一絲粗暴,他濕滑的舌尖席捲著她口腔,她無法思考,兩個灼熱的呼吸纏綿在一起。

  她發麻的舌頭嘗到了一絲鹹鹹的帶點腥味,她胸口一窒,用力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了這個吻繼續下去。

  「嘶...」因為過於用力,她手臂上的傷口裂開滲出了鮮紅的血液,毫無心理準備的疼痛,讓她狠狠的吸了一口氣。

  「抱歉...」

  「對不起...」

  兩個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開口,他起身拿過一旁的醫藥箱,動作迅速卻不失輕柔的為她拆開被血浸透的白紗布,重新上藥與包紮。

  他緊張著眉頭,小心翼翼的為她包紮傷口的模樣,讓她的心劇烈跳動了起來,她伸手輕輕拂過他腫脹帶著血絲的嘴角,無法克制的情緒在胸口隱隱作痛,她動了動還有微疼的舌頭:「鏡夜,你的嘴唇也上點藥吧。」

  他抬眸看向她,她有些微涼的指尖似乎緩解了他唇上的疼痛,明明她手臂上的傷口又長又深,她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淡然,現在卻對他唇瓣的小傷,露出難過的表情。

  她指尖的溫度似乎刺破了他胸口的鬱結,她手臂上浮現出傷口的瞬間,一種他從未感受過的情緒重重的砸向他胸口,那是一種他心臟幾乎無法負荷的情緒。

  她血液的味道刺激著他的鼻腔,胸口傳來尖銳的疼痛,一瞬間,他疼的有些無法呼吸。

  這種沉悶的疼痛無法消散,在他胸口慢慢堆積著,而她對於傷口的漠視與不在乎,更讓他無法控制的陌生情緒吞噬著他時時刻刻都在保持的冷靜,煩躁的情緒讓他語氣不自覺的差了起來。

  她看到他唇瓣上的傷口所露出的表情,讓他理解了那無法控制的陌生情緒,那是因為太過於重視對方而產生的情緒,自己毫不在意的小傷,疼痛卻會在對方的心裡加倍放大。

  那是放在自己心尖上的人,受到一點傷害,就算本人認為無所謂,但是你卻還是會比他更難受,更疼。

  他為她重新包紮好傷口,碰了碰自己腫起的唇瓣,淺笑說:「上藥?你想要消除自己施暴後的惡行嗎?」

  「施暴?!」幸村沙夜瞪大眼睛,用這個詞會不會太誇張了,看到他帶著血絲的嘴唇,她心虛的移開視線,呐呐說:「我也是為了緩解一下氣氛...」

  「不錯的方法。」聽到鳳鏡夜的輕笑聲,幸村沙夜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根,他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米維的事情,你的處理方式像傻瓜一樣。」

  聽到鳳鏡夜叫她傻瓜,幸村沙夜抿起唇角,抗議的瞪住他:「沒有辦法,我只會用這樣的方式!」

  怎麼樣對待米維最好,這種事情她沒有辦法判斷正誤,只能去做她認為對的事情。

  她把米維當做妹妹,所以想努力成為了一個好姐姐,一直縱容著米維,只要是米維希望的,她都盡可能的為米維實現。

  「如果問過伯父的話,」鳳鏡夜無奈一笑,「應該會有更好的辦法。」

  當得知幸村沙夜身上有咒術的時候,他與幸村精市取得了聯繫,當從他口中得知幸村沙夜身上有咒術,幸村精市也很驚訝,他並沒有透露過多的消息,他說,沙夜既然沒有告訴他們,是因為不希望他們插手,所以他尊重沙夜的決定。

  但是,他還是從幸村精市的口中得知了下咒者的名字——米維。

  他調查出了那個叫米維•佩羅塔的少女,關於米維•佩羅塔的消息寥寥無幾,但是靠著寥寥無幾的資訊還有對幸村沙夜所下的咒術,他隱隱猜到了那是一個性格極端的少女。

  見到米維以後,他發現,她的行為還有想法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極端。

  「為什麼要去問爸爸?」幸村沙夜微微一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不是理所當然的?」當初格維拜託的是她,並不是她的父母。

  「呵..用這樣的笨蛋方式?」鳳鏡夜勾起唇角,那笑容既不是諷刺也不是嘲笑,反而帶著一絲不可察覺的寵溺。

  為了讓米維安心,她同意米維在自己身上使用了那個叫『連』的咒術,她哼聲:「啊,這種笨蛋方式,我當時確實是同意的。」

  「你把情況變的更糟糕了。」聽到鳳鏡夜的話,幸村沙夜怔住,動了動嘴角沒有說出一句話,他說的是事實,她沒有辦法反駁。

  「不過還沒有到無法挽救的地步。」幸村沙夜抬頭對於他墨黑的眼眸,他將她抱入懷中,輕聲說:「我會陪著你。」

  他溫柔的嗓音令人沉醉,撫平了她所有不安的情緒,鳳鏡夜感覺到懷裡的小腦袋動了動,輕撫著她的長髮。

  幸村沙夜微微閉上眼睛聆聽著他的心跳,那是最幸福的音色,只要有他在,她無需害怕也不會不安,這個人不會讓她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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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5

  【 「米維•佩羅塔?啊,我知道她的。」

  「就是格維的妹妹吧,她看起來就很陰暗的感覺。」

  「聽說,她實戰訓練完全不行,而且她只會跟在她哥哥身後。」

  「佩羅塔兄妹總是形影不離呢,喂,你們說兩個人之間會不會有問題啊?」

  「什麼問題?」

  「感覺兩個親密的不像兄妹,更像戀人呢!」

  「不會吧,真是那樣的話,感覺好噁心啊!」

  「一定是米維死纏著格維大人!」

  「對對對,利用妹妹的身份,天天纏著格維大人!」

  她蜷縮在洗手間的角落,那些帶著嘲笑譏諷的女聲不斷傳入她的耳朵,她捂住耳朵,但是那些嘲諷的聲音依然那麼清晰。

  誰來幫幫她,她想要出去,想要離開這裡,但是那些女生們站在洗手間門口,她不敢走出去。

  為什麼要這樣說她和哥哥?明明不是那樣的,她想要衝出去反駁,可以嘲笑她,諷刺她,但是不要污蔑她與哥哥的關係,不要那樣說她的哥哥。

  她在顫抖,雖然想要衝出去和她們理論,但是她的近身戰完全不行,在這個重視戰鬥力和實戰訓練的黑手黨學校裡,連近身戰最基本的防禦都辦不到的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材。

  所以她只能躲在這裡,等她們離開,或者等待著哥哥來找她。

  「喂,你們幾個...」突然響起清悅的女聲,語氣淡漠而平靜:「真醜陋。」

  「你在說什麼!誰醜陋!!」面對激動的吼聲,那人的聲音沒有任何變化,平靜的回答:「當然是你們...」如同挑釁一般,那人特地加重了『們』字。

  「你們是因為嫉妒才這樣嘲諷人家感情好的兄妹吧。」她平淡的語調放佛在陳述一件事實般,語氣篤定,「有什麼意見,去當著本人面說比較好吧,這樣背後議論的你們,陰暗,噁心這樣的詞語更適合你們。」

  這個人是在幫她,為什麼會幫她?在這個學校除了哥哥,應該不會再有人會袒護她的,她偷偷望向門口的方向,想要看看是誰在幫助她。

  映入她眼睛是一抹鳶紫色,背對著她的那個人,有著及腰的紫藍長髮,孤身站在五個女生對面的她,纖細的身影卻散發著淩厲的壓迫感。

  「原來是一個想要充當『正義使者』的傢伙。」一個女生露出嘲弄的表情,對旁邊的同伴招了招手,「我們來告訴一下她,在這裡充當『正義使者』的下場。」

  這麼些人想要以多欺少嗎?她瞪大眼睛,這個少女是為了幫助她,自己應該出去幫助這個人,她還沒有來得及行動,就聽見紫藍長髮的少女輕笑:「我勸你們住手。」

  「怎麼了,『正義使者』是後悔了嗎?」

  「不,」她微微歪頭,髮絲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她輕柔的聲音透著一絲冷漠,「就算你們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對手哦。」

  那背對她的身影仿佛在保護她一樣,孤傲而冷漠,透著窒息的壓迫感。

  高高在上,如同神祇。

  「沙夜,私下打架會被老師罵的,老師正往這邊來哦。」門口又出現一個身影,她稱呼紫藍長髮的少女為沙夜。

  沙夜,沙夜,那個在她無助時候,出現她眼前的少女叫沙夜,她要記住這個名字。

  「啊,奧娜,真是的,難得能活動一□體,人都被你嚇跑了。」

  「會管這樣的閒事,真不像你的作風。」

  「什麼作風不作風的,我也聽說過佩羅塔兄妹感情很好,你也知道,我是獨生女。如果有一個哥哥的話,我也會天天纏著他,有一個妹妹的話也會隨時隨地照顧她...」 】

  頭依然有些昏沉,米維慢慢睜開眼睛,神情恍惚的看著眼前的天花板,她很久沒有做夢了,沒有想到竟然會夢到與幸村沙夜的初遇。

  隱隱作痛的手臂,她回憶起被銛之塚崇打暈的事情,她現在在哪裡?她側頭看到站在窗邊的身影。

  那背對她的身影,一如初見,依然是那麼遙遠而孤傲,那是她最崇拜的人。

  幸村沙夜轉身看到已經醒過來正愣愣看著她的米維,先是一怔,隨即溫柔淺笑:「醒來怎麼沒有出聲,我以為你還在睡。」

  米維注視著幸村沙夜的笑容,呆愣的問:「你不離開嗎?」

  「離開?去哪裡?」幸村沙夜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米維問的話是什麼意思,幸村沙夜彈了一下米維的額頭,「米維是不是睡糊塗了?」

  「啊,可能是呢。」初見時,她注視著幸村沙夜的身影一直到消失不見,那之後,她似乎就一直在拼命的追趕這個人的身影。

  「崇學長抱著你來醫務室的時候,鏡夜為你處理了一下傷口,」幸村沙夜檢查了一下米維的手臂上的傷口,安心的呼了一口氣:「因為藥在家裡,所以就帶你直接回家了,要不要在休息一下?」

  面對幸村沙夜的關心,米維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盯著自己劃傷的手臂,腦中的聲音告訴她:【米維,做出了這樣的事情,要對沙夜道歉。】

  「對不起,米維,我沒有想到那個手鏈會讓咒術無效化。」聽到幸村沙夜的道歉,米維沉默了片刻,開口問:「小夜,你曾經說過,不想要再交朋友吧。」

  「啊,是這樣呢。」幸村沙夜回答,然後又向窗外看了一眼,米維起身走到窗邊,看到窗外是全員到齊的公關部成員們,這些面孔她並不陌生,曾在照片上見到過。

  「很多人都曾對我說過,奧娜並不算是朋友,所以我沒有交過朋友。」幸村沙夜走到米維身邊,與她一起看著窗外的公關部成員們,露出微笑,「當時候遇到大家以後,我才瞭解到什麼是朋友。」

  「這就是小夜想要丟下我的理由嗎?」米維眼中閃過一絲陰霾,「比起和我在一起,新認識的朋友更好吧?」

  「米維,」幸村沙夜眸光微微閃動,輕聲說:「不要在我的身邊停下腳步,試著與大家成為朋友吧。」

  「這是小夜交到『真正』的朋友以後,想要和我一起分享?」米維臉上露出譏誚的冷笑,「但是,那種一點能力都沒有朋友,真的沒有問題嗎?」

  【不可以繼續說了,米維!】

  「如果被捲入什麼意外裡,那種一點能力都沒有的人,」米維眯起眼睛,露出愉悅的笑容,「會立刻死掉吧?」

  「也許吧。」對於米維尖銳的態度,幸村沙夜淡淡一笑,「但是我想要保護的東西,不會讓它受到任何傷害。」

  「你想要保護他們?」米維垂下眼眸掩住殺意,對幸村沙夜揚起天真無邪的笑容,「『任何人』都無法傷害他們,是嗎?」

  「米維,不要讓我去衡量,」幸村沙夜無奈一笑,寵溺的摸了摸米維的頭髮,「同樣重要的東西,是沒有辦法去衡量的。」

  「小夜,你可以先出去嗎?」米維打了一個哈氣,「我還想在睡一會。」

  幸村沙夜一愣,看著米維的背影輕輕歎息,輕聲說:「那我出去了,等下晚餐的時間來叫你。」

  米維默不作聲蓋上被子背對著幸村沙夜,聽到關門的聲音,她再次起身走到鏡子旁邊,摘下左眼上的眼罩,鏡子映出她異色的雙瞳,淺藍的右眼以及淡綠的左眼。

  「哥,為什麼總要干擾我的決定?」米維皺起眉頭,紋在脖頸間紅的越發妖異,她聽到溫暖和煦的男聲:【因為,米維的決定是錯誤的。】

  「錯誤的?」米維觸碰著脖頸間的花朵,揚唇一笑:「哥哥是說什麼決定?想要殺掉那些人的決定。」

  【沙夜的建議不好嗎?米維可以去和他們當朋友。】

  「我只要和哥哥還有小夜在一起就可以了。」米維露出純淨天真的笑容,「三個人一直在一起。」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米維,我已經死了,沙夜有了重要的人,你也要學會去尋找...】

  「那種存在,消除掉就可以了。」米維淺藍的眼眸空洞而無神,「我才應該是最重要的人。」

  【米維,清醒一點,你殺掉他們以後,沙夜也絕對不會讓你繼續留在她身邊。】

  「也是呢,」米維似乎想到什麼,歪頭微笑,「這才認識多久,那些人就和我同樣重要了,果然是沙夜的問題吧。」

  【米維...】

  米維將眼罩重新戴上,喃呢:「哥哥,沙夜是我的身體,我只是一個尾巴啊。」

  失去尾巴身體或許會很痛,但是卻不會造成任何影響,但是失去身體,尾巴就等於死亡了,現在的『尾巴』正慢慢的失去『身體』。

  攪拌著咖啡杯裡的咖啡,常陸院光漫不經心的開口問:「沙夜學姐,那個米維的什麼時候會回義大利啊?」

  「光,你在說什麼啊?」須王環捂住常陸院光的嘴巴,「米維桑才來剛剛轉來櫻蘭啊。」

  掰開須王環的手,常陸院光冷哼:「我討厭她。」

  「光,你有見過米維小姐嗎?」春緋疑惑的問,常陸院光托腮回答:「沒有,但是對沙夜學姐下咒術,還有做了那種行為,不用見到人,我就已經討厭她了。」

  「那真是太好了。」甜軟的女聲透著一絲喜悅,推門而入的米維對常陸院光視線,笑容無邪:「我也討厭你們哦,非常的討厭。」

  那甜軟的聲音帶著挑釁,如同宣戰一般。


Chapter 46

  這是米維與公關部全員的初次見面,在米維挑釁一般的表明態度後,空氣彌漫起火藥味。

  「能夠想法一致,真是太好了。」常陸院光撇嘴,臉上對米維露出親切的笑意,語調冷漠的說:「既然我們都這麼討厭對方,米維小姐還是快點回義大利比較好吧?」

  「應該消失的是你們吧!」米維勾了勾唇角,挽上幸村沙夜的手臂,「小夜,你說到底是誰比較多餘?」

  「米維桑,他說的話不要當真啊,」須王環捏了一下常陸院光的手臂,小聲對他說:「光,對女孩子這麼說話真是太過分了,快道歉。」

  常陸院光看了一眼幸村沙夜纏著紗布的手臂,拽起身邊的常陸院馨,「馨,我們回家吧。」

  「光,」春緋攔住常陸院光的去路,輕輕微皺眉,小聲說:「不要為難沙夜學姐。」

  聽到春緋的話,常陸院光瞄了一眼幸村沙夜的方向,面對米維的提問,幸村沙夜只是拍了拍米維的腦袋,像在安撫鬧彆扭的孩子一般。

  常陸院光繞開春緋,拉著常陸院馨跑出了幸村沙夜的公寓,丟下一句:「我不會道歉的,因為我是真的討厭她。」

  「米維桑,你不要介意光的話,」須王環淺淺歎息,然後燦爛一笑,「我很高興認識米維桑呢,經常聽沙夜說起米維桑,所以...」

  「真無聊。」米維打斷須王環的話,「呐,你這種偽善的模樣,真噁心。」

  偽善!噁心!如同被利箭射中一般,須王環捂著胸口後退一步,看起來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個性天然的春緋直接問出心中的疑問:「米維小姐為什麼會討厭我們?」

  米維天真無邪的笑容中摻雜寒意,靠在沙夜的肩膀上說:「因為你們想要從我身邊奪走沙夜吧。」

  春緋神色困惑的說:「為什麼要這麼說呢?我們和沙夜學姐成為朋友,對於米維小姐也沒有任何影響吧?」

  Honey露出甜甜的笑容:「如果米維桑願意,公關部的大家也可以和米維桑成為朋友哦!」

  「總是朋友...朋友的,你們真煩死了。」米維微微眯起右眼,神色陰沉:「我根本不需要這種東西,我只要有小夜就夠了!」

  米維的話讓春緋瞪大眼睛,米維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希望,求助的看向幸村沙夜,低聲呢喃:「小夜,你說過的,會陪在我身邊,不要丟下我啊。」

  「我...」幸村沙夜剛要回答,一旁的鳳鏡夜扯過她,用食指擋住她的唇,輕聲說:「沙夜,心軟可不行呢。」

  沒有得到幸村沙夜的回答,米維神色添了一抹焦躁,伸手想要拽回幸村沙夜的時候,鳳鏡夜卻擋住了她的手。

  「你在幹嘛?」米維惡狠狠的瞪住鳳鏡夜,怒吼:「把小夜還給我!」

  鳳鏡夜似笑非笑的說:「還?這個字用的不恰當吧,米維小姐。」

  「還給我!」米維雙手緊緊握拳,咬牙說:「把我的『身體』還給我!」

  春緋不解地問:「米維小姐,你在說什麼啊?怎麼把身體還給你啊?」與春緋一樣困惑的還有須王環。

  「她說的『身體』是指小沙夜吧。」聽Honey的回答,米維冷冷的瞥了Honey一眼,不耐煩的對鳳鏡夜大吼:「還給我!把小夜還給我!」

  須王環看到鳳鏡夜身後的幸村沙夜似乎想要走向米維,卻被鳳鏡夜制止住了,須王環若有所思地問:「米維桑,如果沙夜是『身體』?那你自己本身的存在是什麼呢?」

  聽到須王環的話,米維陰沉的表情一掃而空,對幸村沙夜露出純淨的笑容:「我是小夜的『尾巴』啊,小夜你以前說過的,我是你的小尾巴。」

  幸村沙夜一怔,米維看向她的目光充滿著希冀,眼眸透澈,笑容天真。

  她無法否認,因為她確實曾經對米維說過,她是自己的小尾巴。

  格維去世後,幸村沙夜再見到米維的時候,米維不言不語,左眼帶著眼罩,右眼目光空洞,甚至連飯都不吃,靠著輸入營養液維持著身體健康,連心理醫生都無力的搖頭說:「這孩子受的刺激太大了,已經不是單純的心理問題了。」

  心理醫生的建議帶米維去看精神方面的醫生,趁著米維父母將米維丟進療養所的機會,幸村沙夜偷偷的去療養所找到了米維。

  她絕對不會承認米維精神出了問題,一定是格維的死對於米維的打擊太大了,讓她陷入了自我封閉。

  隨著她的出現,米維雖然不言不語,沒有任何表情,但是只要她一來療養所,米維就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後,漸漸的也願意正常的吃飯了。

  因為米維總是形影不離的跟在她的身後,某一天她笑盈盈的對米維說:「米維天天都跟在我身邊,簡直像長了一條『小尾巴』一樣呢!」

  她說出這句話後,米維竟然開口說話了,因為長期沒有開口說過話,她軟軟的聲音透著一絲沙啞:「我是你的『尾巴』?」

  「啊,米維,你願意說話了?!」

  「我可以作為你的『尾巴』繼續活下去?」

  「只有你喜歡就好。」

  那時候因為米維願意開口的說話,心情激動的她完全沒有注意到這段對話的含意。

  米維現在的想法與所作所為,大部分都是她曾經錯誤的判斷造成的,幸村沙夜想要點頭承認的時候,春緋低聲說:「米維小姐很依賴沙夜學姐呢,但是不管怎麼樣,米維小姐和沙夜學姐都是兩個單獨的個體啊。」

  須王環深深呼了一口氣,閃動的眸光透著一絲難過說:「米維桑不要在說這種了,把自己定位成沙夜的附屬品,好像在否決自己的存在一樣。」

  「閉嘴!閉嘴!閉嘴!」米維捂住耳朵的大吼,茫然無助的看向幸村沙夜,「小夜,我是你的尾巴,不要把我分割出去啊?」

  如果將她分割出去,那麼她就孤單一個人了,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小夜,不要丟下我啊!」

  米維祈求的目光讓幸村沙夜呼吸一滯,「呐,鏡夜,我確實希望米維能夠獨立,」幸村沙夜攥住鳳鏡夜的衣角,神色不忍的說:「但是這樣是不是太著急了,我們還是慢慢來吧。」

  最終幸村沙夜走到米維的身邊,溫柔地摸著她的腦袋,輕聲說:「當然,我不會丟下你的。」

  幸村沙夜將情緒穩定下來的米維送回了客房,從客房走出來後,她對鳳鏡夜無奈一笑:「抱歉...」

  「為什麼要我和道歉?」聽到鳳鏡夜的話,幸村沙夜從口袋裡掏出斷掉的紅線手鏈,「我是在為了弄壞你送的禮物而道歉。」

  「我以為已經丟掉了。」鳳鏡夜輕輕一笑,「因為這個手鏈,咒術才會無效化,讓米維桑很生氣呢。」

  「咒術被無效化,我還是有察覺到的。」幸村沙夜唇邊的笑容透著一絲無力,「雖然希望米維獨立,又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對於那孩子我也無法用過狠的方式。」

  所以察覺到手鏈讓咒術出現了問題,她選擇了無視,也許這樣對米維更好,當時她是這樣想的。

  她怎麼可能會丟他送的禮物,這可是她特地跑回去撿起來的,幸村沙夜嘟囔:「就算壞掉了,也是你送我的禮物...」

  「沙夜對米維桑真是好呢,」須王環微笑,語氣認真問:「因為格維君的原因嗎?因為沙夜覺得虧欠格維君,才會對米維桑這麼好嗎?」

  看到須王環如此認真的模樣,幸村沙夜先是一愣,隨即似笑非笑地說:「難得環露出這麼嚴肅的表情呢!」

  「快點回答我啦,沙夜!」須王環窘迫的大喊,「要認真的回答!」

  「那時候我被奧娜出賣,被綁上了去黑手黨地下交易組織的船。」幸村沙夜歪頭,眯起眼睛回憶著那時候的場景,「雖然那時候媽媽已經準備來救我了,但是我完全不知道呢。」

  「奧娜的出賣與冷漠譏諷的態度,讓我很失望。」尤其是在奧娜還是她交到的第一個朋友的情況下,「我當時就想,這輩子都不要朋友這種東西了,就算再交到朋友,我大概也會處處堤防她。」

  「小時候留下的陰影,是很難消失的。」春緋想起怕打雷的自己,就是小時候一個人在家留下的陰影,所以現在哪怕身邊的人再多,只要打雷,她依然很害怕。

  「但是那種情況下,出現在我身邊的卻是沒有交談過幾次的格維,」幸村沙夜微微一笑,「被自己最熟悉的出賣,向自己伸出手的卻是陌生人。」

  幸村沙夜攏了攏長髮,輕聲說:「格維對我說,我還沒有交過真正的朋友,如果當初交到的朋友是他與米維,現在可能在開心的過生日了。」

  「『你明年的生日,我們三個人一起過。』當格維這麼對我說時,」幸村沙夜輕輕一笑,「我感受到自己還是想要朋友,不會背叛自己,不用去猜疑他是否有目的,真正的朋友。」

  「原來如此,」須王環呼了一口氣,露出笑容說,「格維君確實是沙夜的恩人呢。」

  也許格維無法讓幸村沙夜脫離危險,但是那時候他的出現,無疑是拯救了幸村沙夜對他人的信任,還有重新交朋友的勇氣。

  「那時候米維桑和沙夜學姐並不熟悉吧?」春緋疑惑問,「為什麼會跟在沙夜學姐後面?」

  「那種事情都不重要,」須王環回答,然後對幸村沙夜拍著胸膛說:「沙夜,米維的事情就交給我們!」

  「什麼?」幸村沙夜愣住了,完全不明白須王環怎麼突然就一副幹勁十足的模樣。

  「這個計畫就叫『與米維成為朋友大作戰』。」須王環露出潔白的牙齒,燦爛的笑著:「我們去和米維做朋友吧!」

  一旁的Honey粉嘟嘟的臉蛋上露出感興趣的笑容:「呐呐,小環快說說你的計畫!」

  須王環得意洋洋的回答:「唔,具體計畫,明天在公關部集合我在說明。」

  看著興致高昂的須王環,鳳鏡夜輕笑著問幸村沙夜:「你覺得環的想法怎麼樣?」

  「環這傢伙,總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呢。」這樣回答的幸村沙夜,眸光卻十分的柔和。

  不需要去故意疏離米維,也不需要用那麼狠心的方式去逼迫她成長,大家一起努力進入米維的小小世界,為她掃去所有陰霾,讓她的世界變的寬廣而明亮。


Chapter 47

  「那傢伙都已經說討厭我們了,」對面須王環想要和米維做朋友的想法,常陸院光非常反對,「我們就像艾奧君說的那樣,早些和她劃清界限就好了。」

  「我並不反對這個建議,」常陸院馨看了光一眼,「但是,殿下,以米維小姐對我們的態度來說,根本不可能和我們做朋友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須王環笑著回答,「我有預感,米維一定會和我們成為好朋友的。」

  「傷了沙夜學姐的手臂,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和這種人根本就不可能會成為朋友吧。」常陸院光皺起眉頭,「殿下,為什麼一定要和她做朋友?」

  「誒?為什麼一定要當朋友?」須王環露出詫異的神色,「當朋友還要什麼理由和原因嗎?」

  「既然是這樣的,我拒絕參與這個計畫。」常陸院光聳肩,「因為我討厭她,所以不想和她有什麼牽扯。」

  「光的態度意外的堅決呢。」春緋看向坐在椅子上看書的幸村沙夜還有坐在電腦面前的鳳鏡夜,這兩個人在『討論會』開始的時候表示支援須王環的想法後,就一直沒有說話。與平時一樣,一個看書,一個看電腦裡的帳目。

  「小光,其實米維和你與小馨蠻相似的呢!~」聽到Honey的話,常陸院愣住了,不滿的反問:「Honey前輩,我和馨哪裡和她相似?就算朋友去異國上學,我也不會對她下咒術,更不會去劃傷朋友的手臂。」

  看到常陸院光不滿的模樣,Honey微笑回答:「曾經米維的世界全部就是她與自己的哥哥,這一點和你與小馨沒有加入公關部之前一模一樣哦。」

  「所以小光與小馨,一定會比任何人都瞭解米維的感受哦!」Honey走過用手指點住常陸院光的額頭,輕聲問:「原本只有她與哥哥的世界,哥哥卻消失了,第一個問題:光,她的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看了一眼身邊的馨,常陸院光咬唇回答:「不知道...」這種事情他不敢去想像,絕對比切膚之痛要更加痛苦,是最恐怖的噩夢。

  「光...」馨握住光有些冒冷汗的手,看到常陸院光動搖的神色,Honey把懷中的小兔子裝作話筒遞向光,稚嫩的聲音充滿輕柔:「第二個問題:這樣的情況下,一旦擁有了新的支柱,要怎麼對待她才好?」

  「大概,」常陸院光無奈地抓了抓頭髮,小聲嘟囔:「那個新支柱會成為自己世界的全部。」

  「你理解呢,光!」須王環一臉感動地對Honey豎起大拇指,「做的太好了,Honey前輩!」

  被稱讚的Honey對銛之塚崇露出甜甜笑容:「崇,我被誇獎了哦!」

  銛之塚崇點頭,溫柔地摸了摸Honey的髮絲:「做的很好,光邦。」

  「光認為米維的行為與做法都是不對的,這一個點我這麼贊同。」

  看到須王環露出『我理解你』的表情,常陸院光嘴角抽動了一下:「殿下,你不贊同也沒有關係。」

  「不,我非常的贊同。」須王環激動地回答,春緋一臉黑線的歎息說:「呐,環學長,現在光也同意與米維桑做朋友的計畫,該說說你準備怎麼讓米維桑接受我們吧。」

  「首先從稱呼開始,」須王環雙手在胸前交叉成X狀,「米維桑,米維小姐這種生疏的方式,以後不要在用了。」

  「那麼和沙夜學姐一起叫米維,」春緋徵詢地看向幸村沙夜,「她不會生氣吧。」

  「完全沒有問題。」幸村沙夜微笑回答,「就叫她米維就可以了。」

  「然後呢?接下來還要做些什麼?」聽到常陸院馨的問題,須王環露出燦爛的笑容:「馨,你問的很好,鏡夜,你來回答一下。」

  「為什麼是鏡夜回答?」幸村沙夜笑容溫柔地對須王環說:「我們現在是要聽環的計畫哦!」

  「我的計畫不是已經說完了,」須王環泛起迷人的笑容,語氣底力不足地回答:「現在輪到大家說說自己的想法!」

  「環學長的計畫就是改稱呼嗎?接下來就什麼計畫都沒有了?」感受春緋充滿質疑的視線,須王環委屈的垂下頭,對指說:「我的計畫就是大家一起想辦法。」

  「那就先從觀察瞭解開始,」整理好帳目的鳳鏡夜關上電腦,「兩人一組,從明天開始,每組觀察時間為一天,社團活動時間來總結觀察結果。」

  「要怎麼觀察?」常陸院馨看起來蠻有興致的樣子,「如果跟在她身後的話,一定很容易被發現吧,畢竟她是經過訓練的黑手黨。」

  「對哦,米維也是黑手黨呢!」Honey露出困惑地表情,「但是,上次在中庭的時候,崇接近她,她完全沒有發現呢,看起來和普通人沒有區別哦。」

  「不會吧!」常陸院馨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黑手黨不是都應該很厲害的嗎?沙夜學姐在充滿人群的遊樂園都可以發現敵人呢。」

  幸村沙夜撫額,歎息說:「馨,黑手黨也是普通人,強大的戰鬥力,除了自身的訓練,先天擁有的資質也很重要。」

  「啊,黑手黨是普通人?」看到常陸院馨露出驚訝地表情,幸村沙夜輕笑問:「當然是普通人,有什麼好驚訝的?」

  「雖然沒有見過沙夜學姐戰鬥,但是上次在遊樂園的時候,沙夜學姐一個人不是解決掉很多人嗎」常陸院馨辯駁:「一個人單獨解決掉那麼多帶槍的人,普通人是辦不到的吧。」

  「可以哦!」幸村沙夜揚起唇角,「如果馨現在開始進行戰鬥訓練的話,過幾年也可以辦到哦!」

  「真的嗎?」看到常陸院馨詫異的樣子,幸村沙夜笑眯眯問:「想試試,我可以親自訓練你哦!」

  看到幸村沙夜臉上的笑容,常陸院馨縮了一下,搖頭說:「不要用了...」他可沒有勇氣接受幸村沙夜的訓練。

  「那我們開始分組吧。」須王環恢復充滿興致的樣子,「Honey學長和崇學長一組,光和馨一組,我和春緋一組...」

  「為什麼殿下和春緋一組?」常陸院光抗議的將春緋扯到自己身邊,「春緋應該與我和馨一組才對。」

  「鏡夜說兩個人一組,光和馨已經是兩個人,春緋當然要和我一組!」須王環理智氣壯的回答,抓住春緋的手臂想要將春緋拽回自己的身邊。

  「但是鏡夜前輩也沒有說過,不可以三人一組吧!」光牢牢抓住春緋的手臂,以防春緋被須王環拽走。

  「鏡夜,不可以三人一組的吧?」

  「鏡夜學長,可以三人一組的吧?」

  須王環與常陸院光異口同聲轉頭問鳳鏡夜,幸村沙夜笑著說:「三人一組也可以的,對吧,鏡夜。」

  看到幸村沙夜充滿趣味的笑容,鳳鏡夜配合的點了點頭:「可以。」

  聽到鳳鏡夜的認可,常陸院剛剛露出得意的笑容,卻聽見幸村沙夜說:「春緋,你想要和誰一組?」

  常陸院光急切的對春緋說:「當然是我和光一組,對吧?」

  須王環也不甘示弱地說:「當然是和爸爸一組,春緋!」

  面對常陸院光和須王環充滿期待的目光,春緋面無表情地說:「我可以和沙夜學姐與鏡夜前輩一組嗎?」

  「我們不參加這次計畫,」幸村沙夜對春緋露出歉意的目光,「米維私自囚禁了家族首領的行為,對於她的行為,不知道佩羅塔家族接下來會採取什麼行動,我們去收集這方面的消息。」

  「那Honey學長,我可以和你與崇前輩一組嗎?」聽到春緋話,Honey立刻撲到向春緋,嘴角彎彎看向還抓著春緋不放的兩個人說:「小春現在是我們組的了,所以,小環、小光你們準備什麼時候鬆手呢?」

  「怎麼可以這樣?」須王環委屈地鬆開手,可憐兮兮的看向春緋,「我不想一個人一組。」

  常陸院光也鬆開手,笑嘻嘻地說:「真可惜啊,殿下只能一人行動。」

  幸村沙夜聲音低柔地說:「當然不可能讓環一個人行動。」須王環感動的看向幸村沙夜:「沙夜,莫非準備讓我與你和鏡夜一起行動?」

  「這是不可能的。」幸村沙夜笑眯眯地回答,一直打破須王環的幻想,指著常陸院兄弟說:「這組不是還缺一個人嘛!」

  「我和馨兩個人一組就可以了!」聽到常陸院光的抗議,幸村沙夜笑的格外溫柔:「這個可行哦,光,三人一組的想法是你提出來的吧?」

  「但是...」他是想要和春緋一組才提出來,幸村沙夜揚起唇角,輕聲問:「但是什麼?光,任性可是不行的哦!」

  「我知道了...」常陸院光不情願的小聲嘟囔,「就讓殿下與我和馨一組吧。」

  「等一下,至少要問問我本人的意見吧?」須王環話音剛落,幸村沙夜似笑非笑的看向他:「哦?環對這個決定有什麼意見嗎?」

  看到幸村沙夜充滿危險的笑容,須王環下意識的回答:「完全沒有!」

  「那就這麼決定了。」幸村沙夜微微一笑,柔聲說:「我會很期待你們的觀察結果哦!」

  「嗨!那麼從哪組先開始呢?」Honey笑眯眯地提問,幸村沙夜的手指輕輕撫過唇角:「那麼就從環與光和馨這組開始吧。」

  Honey鼓勵地拍了拍須王環:「那麼小環,你們要加油啊!」

  「啊,我會加油的。」須王環有氣無力的應聲,常陸院兄弟也是無精打采,完全沒有興致的樣子。

  看到這樣的他們,幸村沙夜眼中泛起笑意,鳳鏡夜走到幸村沙夜身邊輕聲問:「你覺得有趣嗎?」

  「你是在指什麼?」幸村沙夜無辜的眨了眨眼睛,鳳鏡夜扶了一下眼鏡,微笑說:「你覺得我在說什麼?」

  「如果你是說戲弄環他們三個人的事,」幸村沙夜攤手,淺笑:「嘛,大概因為經常戲弄的緣故,覺得不是那麼有趣了。」

  「如果是指讓他們觀察米維的事情。」幸村沙夜微微眯起眼睛,「很有趣的想法哦,我稍微有些期待呢,他們會看到什麼樣子的米維。」

  「看起來,我提了一個不錯的建議。」聽到鳳鏡夜這樣說,幸村沙夜伸手與他十指相扣,抿唇一笑:「非常好的建議,謝謝你,鏡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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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8

  「所謂的觀察就是這樣?」常陸院光伸了一個懶腰,「真是無聊!」

  「小點聲啦,光!」須王環緊張地捂住常陸院光的嘴,「被米維發現了怎麼辦?」

  「被發現了也沒什麼不好吧。」常陸院馨聳肩,提議說:「這樣跟在後面感覺好像跟蹤狂一樣。」

  須王環小聲反駁:「才不是跟蹤狂,我們這是在觀察米維日常都在做什麼!」

  常陸院光躺著草坪上,懶洋洋地說:「從開始觀察到現在,她一直都是跟在沙夜學姐身後,這樣下去沙夜學姐和鏡夜學長真的有時間去調查佩羅塔家族的情況嗎?」

  「起來啦,光!」須王環伸手扯了扯常陸院光,「一會我們跟丟怎麼辦?」

  「殿下,這樣跟在後面也觀察不出來什麼,」常陸院馨轉頭看向兩個人,正色說:「我們去和她打個招呼吧。」

  「誒!——」常陸院光與須王環一同發出驚呼聲,常陸院馨撓了撓頭:「至於這麼驚訝嗎?」

  「當然,沒有想到馨會這麼說。」常陸院光微微皺眉,「那天在沙夜學姐家的時候,她的態度你也看到了吧,馨。」

  明顯很討厭他們的米維,現在去打招呼也不可能會給他們什麼好臉色吧,常陸院光認為這種行為簡直就是自討沒趣。

  須王環微笑說:「因為我以為馨也很討厭米維呢。」所以當常陸院馨提議主動接近米維的時候,他才會這麼驚訝。

  「她對沙夜學姐做的事情,我確實很生氣。」常陸院馨輕輕歎息,「但是卻不能成為討厭她的理由。」

  「為什麼?馨...」常陸院光愣愣地問,他們明明是心意相通的雙生子,但是現在他卻不明白馨為什麼會這麼說,「她的行為還有態度,看起來就很討厭吧。」

  「知道她就是對沙夜學姐下咒術的人後,又聽說了她偏激的舉動,看到她惡劣的態度,我確實和光一樣討厭她。」

  「這些就已經可以成為討厭她的理由了。」聽到常陸院光這樣說,馨輕輕搖頭,微笑說:「但是,光,她的身上也同樣有著咒術,她對沙夜學姐形成傷害的前提是,自己也要受到同樣的傷害。」

  常陸院光沉默了幾秒,撇嘴說:「她那是自作自受。」

  光的回答讓馨不禁淺淺一笑:「光對於觀察別人的想法這種事,意外的遲鈍呢!」

  被自家弟弟說遲鈍,常陸院光不滿地問:「什麼意思,馨!」

  「光可以感受我的疼痛,我也可以感受光的疼痛,」常陸院馨目光認真地看著光,「我想要在光的身上也使用這個咒術,可以嗎?」

  「馨,你是認真的嗎?」常陸院光驚訝地瞪大眼睛,馨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追問:「你會同意嗎,光!」

  「但是,你根本就不知道怎麼使用咒術吧,」常陸院光無奈的搔了搔頭發,「要找那傢伙幫忙嗎?」

  「噗——,那傢伙是說米維嗎?」馨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常陸院一頭霧水地說:「除了她還有誰,殿下,你怎麼也跟著笑起來了?」

  須王環臉上滿是笑意地問:「光,你為什麼會答應馨呢?」

  「因為馨是我的弟弟,」常陸院光摟住馨的肩膀,理所當然地回答:「這點願望還是可以滿足他的。」

  「光,你現在所說的話,大概就是沙夜當時的想法吧。」須王環語氣帶著淡淡柔和,「沙夜看向米維的眼睛,與光剛剛看馨的眼神很像,寵溺而縱容。」

  「沙夜學姐對於想要傷害她的人,從來沒有心慈手軟過,但是這樣的她卻沒有責備過米維一句話,」常陸院馨露出笑容,「理由只有一個,她真的把米維當做妹妹一樣寵愛著。」

  「但是,她那麼討厭我們,」常陸院光輕輕歎氣說,「總覺得沒有辦法成為朋友。」

  「沒有辦法嘛,如果我和光分開一段時間後,光與一堆我不認識的人成為朋友,」常陸院咧嘴一笑,「我也會非常討厭他們的哦!」

  「說的也是呢!」光與馨相視而笑,光伸了一個懶腰說:「走吧,去和她打一個招呼,只是在這裡看著也瞭解不到什麼吧!」

  須王環露出欣慰的笑容,這兩個人也終於有所成長了呢,他幹勁十足地說:「那麼,我們一起努力吧!」

  「等一下,光。」馨扯住光的手臂,揚起唇角露出壞壞地笑容:「應該是讓殿下先去吧。」

  「誒?應該是我們一起去才對啊!」須王環驚呼,光與馨視線相對,立刻瞭解到馨的想法,神色嚴肅地說:「確實,應該是殿下先去呢?」

  「為什麼?」面對一臉茫然地須王環,常陸院馨歎息:「上次在沙夜學姐家,光的態度那麼差,一定給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所以殿下和我們一起去打招呼,一定會影響到她對殿下的印象。」

  「沒有關係的!」須王環一臉感動地說,「沒有想到你們這麼為我著想。」

  「至少讓米維先和沙夜學姐分開吧,」常陸院光推了推須王環,「沙夜學姐在她身邊的話,估計她都不會搭理我們的。」

  「我們一起去... 」不容須王環將話說完,常陸院兄弟已經將他推向了米維與幸村沙夜所在的方向,齊聲說:「加油,殿下!」

  「環?」聽到幸村沙夜的聲音,須王環身體一僵,發現幸村沙夜和米維正看著自己,他咧嘴一笑,對兩個人揮手說:「真巧啊,沙夜。」

  米維皺起眉頭,目光不悅盯著須王環,感受到米維的視線,須王環想要求助於身後的常陸院兄弟,轉頭一看才發現這兩個人早就躲起來了。

  躲起來的常陸院兄弟看到須王環緊張地模樣,投去同情的目光,光小聲嘀咕:「殿下,你的『犧牲』,我們會記在心裡的。」

  以目前米維對於公關部成員的態度來說,去主動和她搭話,絕對看不到什麼好臉色。但是如果不去搭話,這樣下去公關部成員與她的關係也不會有什麼進展。

  「那個人的笑容有一種莫名的感染力,」常陸院馨望著須王環的背影,「沙夜學姐一定也這樣認為,所以才會讓殿下與我們這組先來觀察吧。」

  「一定沒有問題的。」常陸院光低笑說,「他邀請我們入部的時候,我們的態度明明都那麼堅決了,他都沒有放棄了。」

  「啊,那時候覺得他好像笨蛋一樣。」常陸院馨不禁露出笑容。

  常陸院光揚了揚嘴角,輕聲說:「他就是一個笨蛋吧。」

  因為是一個笨蛋,所以無論受到什麼挫折,失落過後就會恢復精神,繼續向目標出發。

  「那個我...我..」須王環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在米維淩厲的目光下,他恨不得轉頭狂奔,「我...我...」

  「對了,美術老師說下午讓我去美術室拿顏料,我差點給忘記了。」幸村沙夜嘴角彎彎,柔聲問:「環,莫非是來通知我這件事的?是吧?」

  「誒?」須王環本來準備誠實的否認,嘴巴卻不受控制地說:「恩,是的。」

  須王環驚訝地捂住嘴巴看向幸村沙夜,莫非剛剛的不受控制感覺是沙夜的言靈?

  「那我就去找老師了,」看到米維想要和她一起離開,幸村沙夜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米維與環一起留在這裡等我吧。」

  「小夜...」米維如同被丟下的孩子,神色倉惶地想要追上幸村沙夜,卻被突然冒出的常陸院兄弟攔住去路,常陸院光笑眯眯地說:「喲,這不是殿下與米維小姐...」

  「光,」常陸院馨神色嚴肅地打斷常陸院光的話,「沙夜學姐不是說過了,叫米維小姐太生疏了,叫米維就可以了。」

  「不,米維小姐就可以了。」米維勾了勾唇角,冷冷地瞥了常陸院兄弟一眼:「對於自己討厭的人,還是生疏一些比較好。」

  「那時候光和馨說的是氣話,」 須王環撓了撓頭發,笑著說:「如果米維說的也是氣話,不是真的討厭我們就好了。」

  「你要說的就是這些廢話嗎?」米維輕蔑地冷笑,「滾開,我要去找沙夜。」

  「我無法接受米維的話,」須王環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容燦爛地說:「沒有試圖去瞭解對方,就是討厭對方有些太草率了。」

  「消失,」米維微微一笑,目光陰冷,「你們主動的徹底從我和沙夜的世界消失,那麼我就不會想殺掉你們了。」

  「但是,你戰鬥方面的能力,」常陸院光輕笑,「據Honey學長說,與普通人無異。」

  米維冷笑,拿出匕首劃向常陸院光的方向,「光...」馨瞳孔一縮撲向光,想要為光擋住米維的匕首,光伸手護住馨險險閃過這一擊。

  常陸院馨目光淩厲的看向米維,怒吼:「你在做什麼?就是算是沙夜學姐的妹妹,傷害到光的話,我也絕對不會原諒你!」

  看著用身體護著光的馨,還有光護著馨的手,米維毫無波瀾的淺藍右眸閃過一絲細微的波動,但是很快就回歸于平靜。

  米維微笑著晃了晃手中的一縷髮絲,那是她剛剛用匕首削下的馨的髮絲:「只要有你們任何一個人身上的有關物品,我就可以輕易的用咒術殺掉他!」

  常陸院光目光冰冷地凝視著米維手中的髮絲,似乎在警告她,她要是用髮絲對馨下咒術,他絕對不放過她。

  「安心,我暫時不打算殺掉你們任何一個人。」米維將馨的髮絲丟在地上,勾唇一笑,「我不準備惹怒小夜,小夜真生氣的話,可是恐怖的。」

  「我果然還是討厭你,」常陸院光嗤笑,「就算清楚了你的想法,體諒了你的做法,不管一切是不是情有可原,我都討厭你。」

  聽到常陸院光的話,米維笑容甜美地說:「榮幸之至。」說完她走向沙夜離開的方向,想要追上離開的幸村沙夜。

  「米維,因為我們是沙夜的朋友,所以你討厭我們,」須王環垂眸,低聲問:「那麼,如果與我們先成為朋友是米維,米維還會用這樣的態度嗎?」

  米維步伐一頓,甜軟地聲音透著一抹冷漠:「沒有這個可能,你見過有脫離『身體』單獨行動的『尾巴』嗎?」

  「原來是這樣啊。」須王環輕輕歎息,看著米維離開的方向,唇邊泛起耀眼迷人的笑容,「光、馨,我們這組的觀察結束了。」


Chapter 49

  米維神色不悅地看著眼前的Honey還有銛之塚崇以及站在兩人背後的春緋,甜軟地聲音帶著幾分諷刺的意味:「你們公關部的人都這麼纏人嗎?」

  「纏人?」春緋疑惑地歪頭說:「我們與米維這才是第二次說話而已。」只見過兩次面她覺得實在稱不上纏人。

  「我和崇是第三次哦!」Honey調皮的眨了眨眼睛,「第一次見面也是中庭這裡,那時候米維在打人。」

  「別說廢話,我明明是在這裡等小夜的,」米維語氣陰冷地問,「為什麼你們會出現在這裡?」

  「小沙夜有事件要做,暫時不能來了,」Honey笑容甜美,「今天就由我們三個陪你。」

  聽到Honey的回答,米維垂下眼簾,聲音冷漠:「消失。」

  「....?」春緋怔住,米維撇了撇嘴,神色冷漠地說:「聽不懂我的話嗎?我讓你們全部都消失在我眼前!」

  「這可不行哦!~」 Honey搖了搖食指,稚嫩的聲線透著幾分調皮:「因為已經答應沙夜來陪你等她過來了。」

  「陪我?」米維動了動唇角,扯出一抹冷冷的笑容:「你們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以為把我和沙夜分開,我們就可以共存了嗎?」

  「我們並不是想要把你和沙夜學姐分開,」春緋搖頭否認,歪頭問:「共存是指在沙夜學姐身邊嗎?」

  「別做夢了。」米維勾唇一笑,「能夠留在沙夜身邊的人,只能是我。」

  「撒嬌,任性,依賴,」春緋與米維四目相對,語氣平靜而輕緩,「米維對沙夜學姐過分的使用了這三個詞呢。」

  春緋清澈純淨的眼眸讓米維的胸口燃起一絲怒意,厲聲說:「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別的意思。」春緋語氣坦誠地回答:「只是覺得我無法理解你。」

  米維理所當然地說:「我並沒有與你們互相理解的打算。」

  「我是說,面對自己重要的人,當過分的撒嬌與依賴,只是在增加那個人的辛苦吧。」

  春緋的話讓米維眯起了眼睛,她冷笑:「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討厭!」

  聽到米維的話,春緋認真地回想了一下,搖頭回答:「還沒有人這樣說過。」

  米維面色陰沉的春緋說:「你很討厭!」個性天然的春緋,那不摻雜任何惡意的評價,無疑戳中米維的痛楚,因為她體內的哥哥不止一次的說過,她的做法是在給幸村沙夜添麻煩。

  「哇...嗚嗚嗚...」突然響起男童哭泣的聲音,打斷了春緋與米維的對話,兩個不約而同的看向Honey。

  Honey無辜的睜大眼睛,「為什麼要看我?」

  「聲音的來源,是那裡。」順著銛之塚崇手指的方向,不遠處的大樹下有一個背對著他們的小小身影,從背影看,應該是一個小男孩。

  「嗚嗚...」哭泣聲的來源,正是這個小男孩。

  「遇到什麼麻煩了吧,」Honey拉住米維的手,笑眯眯地說,「我們去看看吧。」

  「我為什麼要過去?」米維想要甩掉Honey的手,卻發現Honey小小的手意外的有力,「無論他發生了什麼事,都和我沒什麼關係吧。」

  「不要這麼冷淡嘛!」Honey撅嘴,拉著米維向小男孩的方向走去,

  米維掙扎著想要甩掉Honey的手,大吼:「鬆開我,你們真是煩死了。」

  春緋微笑著從米維身後推了她一把,「去看看也沒有什麼不好吧,米維。」被春緋這麼一推米維身形一晃,被Honey拽著走到小男孩面前。

  「喂,為什麼在這裡哭?」聽到春緋溫柔的聲音,小男孩抬起頭,他清秀的小臉滿是淚痕,眼淚婆娑地看向春緋,一聲不吭的縮了縮身體。

  「呐,發生了什麼事情?」Honey打量著小男孩,「看你的校服應該是旁邊公立黃林學校小學部的學生吧。」

  面對Honey與春緋的詢問,小男孩緊緊閉著嘴巴,一直在旁邊看著的米維終於不耐煩的大吼:「喂,你這傢伙,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米維的吼聲嚇得男孩一顫,對上米維淩厲的目光,他的眼淚止住又開始大滴的往下落,Honey猶豫了一下,對於米維小聲說:「你把他嚇哭了!」

  「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米維皺眉看著不停哭泣的小男孩,「要不是這些煩人的傢伙拽著我過來,我根本就懶得理你。」

  「那麼你就不要理我啊!」小男孩終於開口說話,他委屈地撇嘴,「你好凶啊!」

  「囉嗦!你哭的我好煩,」米維冷哼,側頭對Honey說:「喂,他看起來不需要你們的多管閒事,鬆開我,我去找沙夜。」

  「我在找姐姐。」小男孩從校服的口袋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禮盒,喏喏地說:「今天是她生日,我想要把禮物送給她,但是這個校園好大,我迷路了。」

  「等晚上放學,你姐姐就回家了,」Honey歪頭說,「那時候在給她就可以了。」

  「不可能的,」小男孩咬唇,忍住又要留下的眼淚,「爸爸和媽媽離婚了,姐姐和媽媽離開了。」

  「啊,」Honey愣住,語氣充滿歉意的說:「抱歉,原來是這樣,那麼我們幫你找姐姐吧。」

  「想要幫你姐姐慶祝生日?」米維盯住小男孩手中的禮盒,揚了揚唇角:「但是,你現在卻在給你姐姐製造麻煩吧。」

  春緋微怔,發現米維的表情略顯煩躁,她厲聲說:「如果你出了什麼意外,你覺得你姐姐會怎麼樣,還是你希望你姐姐在找你過程中出了什麼意外?」

  小男孩被米維嚇的呆住了,只是想給姐姐慶祝生日的他,哪有想過這麼多,無措的他又哭了起來。

  「不要哭了,我們會幫你找到姐姐的。」Honey為小男孩擦了擦眼淚,對米維甜甜一笑:「沒有想到米維會擔心這麼多呢。」

  「反正不關我的事情。」米維皺起眉,神色冷漠地說,「隨便你們,我去找小夜了。」

  「誒?」Honey剛想要攔住米維,卻被春緋給阻止了,春緋微笑說:「Honey學長幫助他找姐姐吧,我去追米維。」

  米維覺得自己現在心情真是差極了,自己來到日本後,那些公關部的傢伙總是在自己的眼前晃來晃去,讓她覺得好煩,好想殺掉他們。

  「米維。」春緋終於追上米維,氣喘吁吁的擋在她面前:「你走的真快,終於追上了!」

  「你... 」米維話還沒有說完,春緋打斷的她說:「你可以先聽我說嗎?」

  米維蹙眉,「快點,我不想和你浪費時間。」

  春緋微微頷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輕聲說:「我曾問過沙夜學姐,當時與她並不熟的你,為什麼會跟在她的身後?」

  「什麼意思?」米維目光一寒,春緋毫無畏懼凝視著她眼睛,微笑說:「剛剛米維桑訓斥那個男孩的時候,我就想,那時候的米維跟著沙夜學姐身後,因為那天是她的生日吧。」

  「呐,那天你是不是也想要給沙夜學姐一個生日驚喜呢?」

  春緋的提問如同利劍戳中米維胸口,她臉色一白,甜軟的聲音充滿著冷意:「你果然很討厭,立刻消失,不然....」米維眼中充滿殺意的看了一眼春緋,然後繞開春緋離開了。

  看著米維的離開,春緋深深了一口氣,小聲嘟囔:「她的眼神還真的有些嚇人,怪不得那個男孩會哭。」

  注視米維的背影,春緋輕輕一笑,不過她多少有理解了,這個人大概一直在自責了。

  哥哥的死亡如同無形的鎖鏈,牢牢的將她束縛著,無法解脫的她一直被困住那片陰影之下。

  幸村沙夜從鳳鏡夜的背後環住他的脖子,低喃:「鏡夜。」

  坐在電腦前的鳳鏡夜,她的呼吸撲打在他的耳邊,他微微側頭:「怎麼了?」

  「剛剛收到舅舅的消息,那個黑手黨地下交易組織的本部,已經被我們加百羅涅家族摧毀了。」

  「既然那個組織被摧毀了,以後不會再有人來追捕你了吧?」鳳鏡夜摸了摸著她的長髮,「不是很好嗎?」

  「雖然幹部都死亡了,但是首領似乎逃掉了。」幸村沙夜將頭埋入他的脖頸間,「舅舅說,他帶著存活下來的部下逃亡了日本。」

  「來了日本?」鳳鏡夜微怔,隨後輕輕一笑,「你擔心他跑來找麻煩嗎?」

  「如果真的要找我麻煩的話,」幸村沙夜摟住他的手臂微微用力,「絕對會先向你們下手。」

  似乎感受到幸村沙夜的不安,鳳鏡夜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不要擔心,比起這個,你再用力一點,我就沒有辦法呼吸了。」

  幸村沙夜鬆開環住鳳鏡夜的手,語氣嚴肅說:「雖然黑手黨規定不可以無理由殺害普通市民,但是他們那種窮途末路的人,大概不會在乎這些了。」

  「你自己注意一下。」鳳鏡夜微笑回答,「無論會不會對我們下手,他們最終的目標都是你吧。」

  「我沒有問題的,」幸村沙夜俯身靠近他耳畔,輕輕吻了一下他的耳垂,「我後天回義大利一趟,舅舅說,佩羅塔家族向我們家族提出會面請求。」

  「哦?」鳳鏡夜挑眉,耳垂被她弄的發癢,他伸手捏住她的鼻子:「米維的父母想要見你?後天嗎?」

  「不要捏我鼻子,沒有辦法呼吸了!」幸村沙夜拍掉鳳鏡夜的手,捂住發紅的鼻子,瞪住他:「會面時間是五天后,我也不知道米維的父母為什麼要見我,大概知道米維在我這裡,要求會面時候是——不要帶著米維,所以我準備把米維留在日本。」

  「把麻煩留下了呢。」聽到鳳鏡夜這樣說,幸村沙夜笑容溫柔地扯了扯他的臉頰:「不可以說這樣的話,米維就交給你照顧了。」

  「大概沒有我上場的時間,因為環的朋友計畫,米維小姐可是非常的忙。」鳳鏡夜扶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五天后會面,後天就回義大利?」

  「恩,關於那個黑手黨地下交易組織的殘留人員,我要查清他們在日本的具體位置。」幸村沙夜揚了揚唇角,「在他們出手前,徹底清理掉他們。」

  「呵....」鳳鏡夜低眉淺笑,溫聲說:「那就辛苦你了。」

  「明天可是環他們對米維的觀察總結。」幸村沙夜伸了一懶腰,「我可不能錯過呢!」

  昨天須王環觀察米維回來對他們說:『既然要總結的話,等Honey前輩他們觀察結束後,大家在一起總結吧。』

  「我去休息一下,每次與迪諾舅舅打電話都要半夜才能結束。」幸村沙夜打了一個哈欠,對鳳鏡夜眨了眨眼睛:「睡覺前,我想喝咖啡牛奶,鏡夜!」

  「恩,我去給你煮。」鳳鏡夜剛剛起身,幸村沙夜突然撲向他,他毫無防備的倒在椅子上,她吧唧一口親在他的臉頰上,眉眼彎彎說:「鏡夜,是我的神明大人!」

  「哦?」鳳鏡夜似笑非笑地問,「給你煮咖啡牛奶喝就成神明大人了?」

  「當然不是,」幸村沙夜反駁:「世界會煮咖啡牛奶的人那麼多,我的神明大人只是鏡夜哦!」

  鳳鏡夜眸光似水柔軟,笑著回答:「那可真是榮幸啊。」

  「當然。」幸村沙夜眉眼彎彎,毫不謙虛地說:「應該是非常榮幸才對!」

  他是她的神明大人,無需實現她任何願望,他只要存在於她的世界中,那麼對於她來說就是一件既虔誠又幸福的事情。


Chapter 50

  「咦,沙夜明天上午要回義大利?」須王環驚訝的瞪大眼睛,「但是,明天下午不是要總結觀察結果嗎?沙夜不參加了嗎?」

  「恩,可能參加不了。」幸村沙夜語氣充滿歉意的回答,「因為來接我的飛機明天上午就到了。」

  「發了什麼事情嗎?」須王環關切地問,「總感覺很匆忙的樣子。」

  幸村沙夜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不告訴須王環,關於黑手黨地下交易組織逃來日本的事情,首先解釋起來太麻煩,其次她已經通知過鳳鏡夜,應該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不,沒什麼,」幸村沙夜輕聲回答,「只是迪諾舅舅來日本辦事,我剛好想要回去一趟而已。」

  「但是,沙夜前一段時間不是剛剛回去過嘛!」須王環小聲嘟噥,語氣透著些許哀怨:「本來準備「觀察總結」結束後,大家一起出去玩的。」

  「謝謝,環。」聽到幸村沙夜這樣說,電話另一端的須王環一怔,疑惑地問:「沙夜,為什麼要謝我?」

  「因為你願意接受米維,」幸村沙夜微微一笑,「那孩子的性格...」

  「如果是為了這個,沙夜沒有必要向我道謝,」須王環聲音中透著一抹低柔,「因為,我們男公關部就為了讓女孩子露出笑容而存在的。」

  「呵...」聽到幸村沙夜略帶戲謔的笑聲,須王環臉色一紅:「所以這次出去玩,就算沙夜不能從義大利趕回來,我們也會帶上米維一起去的。」

  幸村沙夜沉思一下,提議說:「我覺得還是等我回來比較好,我不在情況下,米維情緒失控的話,很可能傷害到你們。」

  「沙夜,米維很依賴你。」須王環抿起嘴角,哪怕電話另一頭的幸村沙夜看不到,他的神色依然十分嚴肅,「依賴到害怕失去你,所以否決了自己的存在,將自己定位成你的附屬品。」

  須王環的話讓她有些無言語對,半響她輕輕歎息說:「啊,我知道,所以想要改變這的狀況。」

  「恩,如果不改變米維的想法,」須王環微微眯起眼睛,「那麼米維永遠不會有屬於自己的未來。」

  「這是環的觀察嗎?」聽到幸村沙夜的問題,須王環淡淡一笑:「恩,我還觀察到米維非常的討厭我們,如果可以的話,大概會立刻殺掉我們。」

  「環,你果然是一個笨蛋。」明明知道米維的想法,還想要在她不在的情況將米維帶在身邊。

  「因為沙夜一個人沒有辦法讓米維改變吧。」電話另一端的須王環嘻嘻笑了起來,「而且,米維應該不會傷害我們的。」

  幸村沙夜無奈扶額,他到底哪來的自信,米維真的失控起來,一切就真的晚了。

  「沙夜,我沒有想過米維會立刻接受我們的存在,因為當初與沙夜成為朋友,我們就花費了很長時間,更何況是討厭我們的米維。」

  「環,認識你這麼久,你這種傻瓜一樣的性格,」幸村沙夜不禁露出笑容,「完全沒有變呢。」

  「誒?」須王環不滿地說,「沙夜這是在說我是一個傻瓜嗎?」

  「我是在誇你。」

  幸村沙夜的回答讓須王環抗議的反駁:「說我像一個傻瓜,哪裡是在誇人?」

  「一聽就是在誇你啊。」幸村沙夜笑眯眯地說,「不信你問問鏡夜。」

  「我這就去問鏡夜。」

  「恩,一定要把我原話將給鏡夜聽,」幸村沙夜提醒須王環「不可以自己篡改哦!」

  「我知道了。」須王環哼聲,「我會原原本本講出來的!」

  看到手機螢幕出現「通話結束」這四個字,幸村沙夜微微一笑,等下在睡吧,鏡夜大概馬上就會給她電話。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鳳鏡夜一按下通話鍵就聽到須王環哀怨的聲音:「鏡夜,你聽我說啊!」

  沒有給鳳鏡夜說話的時間,須王環就語氣激動地說:「沙夜說,認識我這麼久,我像傻瓜一樣的性格,完全沒有變!」

  「在我整理檔的時間打電話過來,就要為了說這個?」鳳鏡夜冰冷的語氣讓電話另一端的須王環打了一個冷顫,急忙解釋:「是沙夜讓我來問你,她說這是誇我,但是我覺得完全不像,呐,鏡夜,說我像傻瓜,這是哪裡是誇人啊!」

  「她讓你來問我的?」聽到鳳鏡夜的語氣稍有緩和,須王環終於松了一口氣,應聲:「對對對,鏡夜你說是...」

  「難得,她竟然會誇你。」鳳鏡夜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將須王環想要說的話全部堵在喉嚨裡。

  「哪裡是在誇我?」須王環咬牙切齒地問,鳳鏡夜語氣淡然地回答:「一聽就是在誇你啊!」

  「你...你們兩個人...」須王環淚流滿面的大吼:「根本是串通好欺負我吧!」

  「怎麼會...」鳳鏡夜話沒說完,須王環大吼一聲:「你們兩個人真是太壞了!」然後不讓鳳鏡夜再說一句話,直接結束了通話。

  鳳鏡夜勾了勾唇角,撥通了幸村沙夜的手機號碼,對方立刻就接了起來,顯然在等他的電話,手機裡傳來她清悅的聲音:「喂,鏡夜!」

  「環,他現在應該表情委屈的縮在牆角種蘑菇。」聽到他的話,幸村沙夜嘻嘻笑起來:「鏡夜欺負他了?」

  「欺負他的是你。」也不想想是誰讓環給他打的電話。

  「主要是想要提醒你一下時間,」幸村沙夜聲音低柔地說,「不要在看檔了,該休息了。」

  「恩,你也早些休息,明天不是還回義大利。」

  「鏡夜,明天「觀察總結」結束後,」幸村沙夜語氣認真地叮囑:「你記得打電話給我,把重要內容講給我聽。」

  「好的,還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嗎?」他溫和磁性的聲音撩人心弦,「我的沙夜大小姐。」

  「我的神明大人,」幸村沙夜彎起眼眸,「乖乖去睡覺吧,晚安!」

  「晚安,我的沙夜大小姐。」他聲音溫柔地回答。

  【還不休息嗎?米維。】

  腦海中響起哥哥的聲音,躺在床上的米維又一次翻身,回答哥哥說:「我睡不著。」

  【失眠了嗎?去沖杯牛奶吧。】

  「好煩!」米維用手抓住頭髮,蜷縮起身體,「那些人真的好煩,好想殺掉他們。」

  許久,格維的聲音才再次在米維的腦中響起:【米維失眠的原因,是因為沙夜的朋友嗎?】

  「那些人真的好煩,」米維咬住下唇,緊緊握拳的手,關節泛白:「總在我面前晃來晃去,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好想殺掉他們!」

  【米維,你這是第一次在意沙夜以外的人。】

  格維的話讓米維微微眯起眼睛,冷笑:「因為哥哥總是阻止我要殺掉他們,不然那些傢伙輕易的就可以咒殺掉。」

  【這可不行呢,如果米維真的這樣做,我替換米維的意志控制身體,然後阻止你。】

  「不行。」米維捂住脖頸間暗紅的花朵圖騰,慌張說:「我絕對不會那麼做,所以,哥哥不要離開我。」

  【.....】

  格維的沉默不語讓米維不安了起來,她小心翼翼地開口問:「哥哥,是不是只能待在我的身體裡,不能出來很無聊...所以你已經厭煩了?」

  【米維...】

  「哥哥,求求你,再等上一段時間。」米維撫摸著脖頸間的圖騰,語氣祈求說:「我絕對可以找到讓哥哥隨意控制身體意識的方法,相信我吧...」

  【該休息了,已經很晚了,晚安。】

  「哥哥,你還沒有回答我呢。」面對米維充滿不安的追問,格維沒有再給出任何回應。

  叮咚——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急促的門鈴聲吵醒還在睡覺的幸村沙夜與米維,還沒走到了門口,就聽見迪諾歡快的聲音:「沙夜,舅舅來接你啦!」

  幸村沙夜一臉黑線的想:這種敲門方式簡直和須王環一模一樣,不用見到人就知道誰在敲門。

  「早晨好,沙夜!」幸村沙夜一開門,笑容燦爛地迪諾直接撲向她,「我來接沙夜回家啦!」

  幸村沙夜伸手擋住撲過來的迪諾,轉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嘴角微微一抽:「現在才早晨六點,我記得你說上午十點才會到日本。」

  迪諾對指,一臉委屈地回答:「因為,舅舅很想沙夜嘛...」

  「小夜,你要回義大利?」米維甜軟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迪諾這才發現站在幸村沙夜身後的米維,他對米維咧嘴一笑:「米維也在啊,真是好久不見呢。」

  米維無視迪諾,淡藍的右眼注視著幸村沙夜,追問:「為什麼沒有告訴我,你要回義大利呢?」

  被無視的迪諾,吐了吐舌頭,感慨說:「米維的眼裡果然只能看到沙夜呢。」

  「因為,你要留下!」幸村沙夜認真地語氣,讓米維不滿的皺起眉頭,大喊:「我要和沙夜一起回義大利!」

  「我很快就會回來!」幸村沙夜拍了拍米維的腦袋,輕柔地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你留在日本,環他們會陪著你。」

  「小夜,你...」

  「好好和他們相處,」幸村沙夜揚了揚唇角,笑容溫柔,聲音如同擁有魔力一般刻入米維的腦海:「不可以傷害他們哦!」

  米維瞳孔微縮,她抱住突然疼痛起來的腦袋,臉色蒼白地質問:「小夜,你竟然對我使用言靈?」

  幸村沙夜微微一笑,伸手打暈米維,抱住失去意識的米維,幸村沙夜輕聲說:「休息一下,醒來就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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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1

  汐諾將一杯熱騰騰的咖啡牛奶放在正在整理檔的幸村沙夜旁邊:「沙夜,咖啡牛奶。」

  「謝謝,媽媽。」幸村沙夜從檔裡抬起頭,端起咖啡牛奶望向窗外,愣住:「已經天黑了嗎?」

  「恩。」聽見母親的回答,幸村沙夜拍了一下額頭,對母親吐了吐舌頭:「一直在看舅舅給的資料,都沒有注意到,房間的燈是媽媽給我打開的嗎?」

  「精市。」汐諾拿起辦公桌上的檔,翻閱了幾下,「在調查那個組織?」

  「恩。」幸村沙夜點了點頭,「他們逃往日本的事情,讓我有些不安。」

  「沙夜,你想要繼承暗殺部隊首領的位置嗎?」母親突然轉移話題,讓幸村沙夜一時沒有反應來,隨後呆呆地看向母親,語氣不確定地問:「媽媽,你說讓我繼承暗殺部隊。」

  「恩。」

  汐諾的回答讓幸村沙夜難得有些驚慌,她語無倫次地說:「但是我的能力還不行吧,我的意思,我現在這種戰鬥水準...」

  「已經可以了。」汐諾沒有起伏的聲線,讓幸村沙夜無奈一笑:「媽媽,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這件事。」

  「迪諾,不希望你繼承。」

  「那...媽媽希望我繼承它嗎?」聽到幸村沙夜的問題,汐諾回答:「精市,希望你自己決定。」

  「媽媽會這麼問我?」幸村沙夜握拳,對上母親純黑的眼眸,「是認為我已經可以承擔起這個位置了嗎?」

  面對女兒充滿期待的目光,汐諾語氣平靜地說:「沙夜,這是你的未來。」

  「也是呢...」幸村沙夜垂下眼瞼,對母親說:「我會認真的考慮。」

  母親離開房間後,幸村沙夜拿起手機發現有很多未接來電,才想起今天是公關部「觀察總結」的日子,她深深歎了一口氣,撥通了鳳鏡夜的電話。

  「喂,沙夜。」聽到鳳鏡夜溫和嗓音,幸村沙夜輕輕一笑:「晚上好,神明大人。」

  鳳鏡夜的語氣帶著一絲調侃:「這樣的稱呼,讓真正的神明大人聽見,會不開心的。」

  「怎麼會,」幸村沙夜低笑,「你這個神靈大人是屬於我的,我一個人的神明大人。」

  「呵...怎麼這麼晚才回電話?」聽見鳳鏡夜的話,幸村沙夜疑惑地問:「咦?說起來我還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呢。」

  「已經十一點了。」

  「那你怎麼還沒有睡覺?」幸村沙夜語氣戲謔地調侃,「難道是在等我電話?」

  「恩。」鳳鏡夜回答,「因為沙夜大小姐不是囑咐,要將「觀察總結」的結果講給你聽。」

  「如果我今天晚上都不回電話,你要等一晚上嗎?」

  鳳鏡夜意味深長地回答:「誰知道呢,你不是已經給我回電話了。」

  幸村沙夜語塞,冷哼一聲,手機裡傳來鳳鏡夜的低笑聲,他開口問:「一直忙到現在嗎?」

  「恩。」幸村沙夜漫不經心地擺弄著辦公桌上的檔,「一直在整理舅舅拿來的資料了,對了,觀察總結怎麼樣了?」

  「環,讓米維也來參加了。」

  幸村沙夜扶額,笑著說:「他的想法永遠那麼奇特。」

  「恩,沒有總結什麼,環一直都在邀請米維,一起去他家在輕井澤的別墅。」

  幸村沙夜用肯定的語氣說:「一定被拒絕了吧,米維現在很生氣吧?」

  「似乎是非常的生氣,對公關部的態度明顯更差了。」鳳鏡夜語氣疑惑的問,「你臨走對米維說什麼嗎?」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她的表情就是一副『很想要殺掉這些人,但是無法辦到』的樣子。」

  幸村沙夜神秘兮兮地問:「你猜我說了什麼嗎?」

  「你用了言靈。」鳳鏡夜的回答,讓幸村沙夜不滿的撇嘴說:「你猜對了。」

  「呵...」鳳鏡夜輕笑,溫和地嗓音透著一絲輕柔:「早些休息吧,我們明天聯繫。」

  「鏡夜。」幸村沙夜慌忙地喊出他的名字,讓鳳鏡夜一怔,「怎麼了?」

  「媽媽剛剛來問我了,」幸村沙夜微微皺起眉頭,「要不要繼承暗殺部隊首領的位置。」

  鳳鏡夜沉默幾秒,輕聲問:「你想要繼承嗎?」

  「不知道,」幸村沙夜聲音透著一絲迷茫,「我沒有想過這些,所以媽媽突然這麼問我...」

  「沙夜,」鳳鏡夜的溫柔低語,「如果你真的想要那個位置,就不會這麼猶豫了。」

  「但是,那個位置...」幸村沙夜小聲嘟囔,「曾是我的夢想。」

  「不需要來詢問我的建議。」

  「誒?」幸村沙夜沒有想到鳳鏡夜會這樣說,「為什麼?」

  「因為,」他溫和的嗓音帶著寵溺與縱容,「我會支持你的任何決定,未來的鳳太太。」

  「晚安!」幸村沙夜感覺臉頰發燙,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直接按下了掛機鍵。

  她剛剛結束通話,收到了一條來自他的短信,幸村沙夜打開短信,上面只有『晚安』兩個字,她彎起嘴角,笑得幸福。

  再一次提起關於繼承暗殺部隊的事情,是幸村沙夜與迪諾一起前往與佩羅塔家族首領見面會場的路上。

  「呐,迪諾舅舅,媽媽和我提起繼承暗殺部隊的事情了。」幸村沙夜漫不經心地問,「媽媽說,舅舅不希望我繼承,為什麼?」

  「因為,我想要邀請沙夜當戰鬥訓練教官,」迪諾雙眼一亮,露出潔白的牙齒,「為加百羅涅培養更多優秀的戰鬥力。」

  幸村沙夜一怔,眨了眨眼睛,疑惑地問:「戰鬥訓練教官?」

  迪諾點頭,笑嘻嘻地說:「現在加百羅涅家族的戰鬥訓練教官是由真紀擔任,如果有興趣你可以去找她問問。」

  看到迪諾明亮的笑容,幸村沙夜歪頭問:「舅舅不希望我繼承暗殺部隊,只有這個原因嗎?」

  「恩,」迪諾笑著點頭,「不管沙夜是選擇繼承暗殺部隊,還是當教官,我還沒有任何意見,因為沙夜很優秀嘛!~」

  「不會有任何意見嗎?」幸村沙夜重複低喃迪諾剛剛說過的話,無奈一笑,那天鏡夜和媽媽也沒有給她任何意見,也是讓她自己決定呢。

  最初她會以暗殺部隊首領的位置為目標,是認為當母親願意讓她繼承這位置的時候,一定是認可了她的能力與成長。

  『沙夜,你想要繼承暗殺部隊首領的位置嗎?』

  『我想要邀請沙夜當戰鬥訓練教官。』

  母親與舅舅的聲音在腦海中交替,幸村沙夜閉上眼睛,說起來,她從未想過未來,一直都是走一步算一步的。

  是去當教官還是繼承暗殺部隊,她必須要認真的考慮一下,她想要什麼樣的未來。

  「沙夜...你的手機響了。」

  「啊,」幸村沙夜回神,睜開眼睛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接通電話:「喂,鏡夜?」

  「沙夜,是我!」

  「環?」

  「恩.. 」須王環話音剛落,傳來米維的怒吼聲:「混蛋,手機給我,我要和小夜說話,不然殺掉你!」

  無視米維充滿怒意的聲音,須王環聲音輕快地說:「哎呀,米維又再說氣話了!」

  「小沙夜,我們現在就要去輕井澤了哦!」手機來傳來Honey甜甜的聲音,「我們在小環家的別墅等你。」

  幸村沙夜還沒有來得及的回答,須王環笑嘻嘻地說:「沙夜,你快點來哦!有人惡意收購須王環家在輕井澤的房產,父親已經將這件事情交給我了,我們現在要去和那個人見面...」

  「沙夜,我們到了。」聽見舅舅的話,幸村沙夜微微頷首,「環,我現在有事,等下打給你們。」

  「恩,沙夜,今天一定要過來,」須王環得意洋洋地說,「我工作的樣子可是非常帥的哦!」

  「恩,我知道了,」幸村沙夜微笑說,「等這邊事情結束,我立刻就趕過去。」

  幸村沙夜從未與佩羅塔家族的首領正式見過面,格維的死亡讓兩個家族關係一直都不太融洽,她覺得格維的父母大概也不會願意見到她。

  但是眼前的佩羅塔夫妻面色暗黃,神色憔悴,看到她的時候,激動地沖向她,迪諾立刻將幸村沙夜護在身後,防備地看向佩羅塔夫婦。

  「求求你,救救格維吧!」佩羅塔夫人眼淚奪眶而出,跪倒在沙夜面前,佩羅塔首領並沒有阻止妻子的行為,自己則是對沙夜恭敬的彎下腰,語氣充滿祈求地說:「請務必幫幫我們。」

  「佩羅塔夫人,你先起來,」迪諾遞上紙巾,扶起跪在地上的佩羅塔夫人,「你們讓沙夜救救格維是什麼意思?」

  「米維,她用咒術困住了格維的靈魂。」佩羅塔夫人泣不成聲,「格維,他...他的靈魂一直被米維通過禁咒——『魂術』困在她的體內,不得安息...」

  「格維的靈魂在米維的身體內?」幸村沙夜愣住,一時不知道要露出什麼表情才好。

  「我們一直以為米維無法使用咒術,」佩羅塔首領面色陰沉地說,「但是,沒有想到米維竟然對我們下了『傀儡咒』,那是因為過於惡毒,所以被視為禁咒的其中之一。」

  幸村沙夜微微點頭,她早就知道米維會用咒術,但是她對於這方面完全不懂,所以從未留意過米維都會使用什麼咒術。

  「沙夜小姐..」門口響起敲門聲,加百羅涅成員慌張地沖進來,將一份文件遞給幸村沙夜:「關於黑手黨地下交易組織,消息部門給您發了加急的資訊。」

  「恩,我看看。」幸村沙夜接過檔,看到檔上的消息,臉色一白,倉惶地看向迪諾說,「迪諾舅舅,立刻給我準備去輕井澤的飛機。」

  幸村沙夜將檔甩在桌子上,對那個送文件的加百羅涅成員說:「你回去告訴消息部門,將他們的具體位置告訴我,立刻!」

  看到幸村沙夜焦躁的模樣,迪諾擔憂地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環剛剛說,有人在惡意收購須王家的房產,他現在正要去和那個人見面,」幸村沙夜咬牙切齒地說,「那個人就是逃亡日本的地下交易組織的首領。」

  「原來是這樣,」迪諾皺眉,「我們立刻回加百羅涅。」

  「等下,格維的事情... 」

  「閉嘴!」幸村沙夜淩厲的目光讓佩羅塔夫人一顫,「我的朋友現在可能遭遇危險了,而米維和他們在一起!」

  「米維有危險?不行,那格維也會有危險的。」佩羅塔夫人慌張地看向幸村沙夜,「你要救救格維!」

  「囉嗦!」幸村沙夜拿出槍指向佩羅塔夫人,冰冷的目光仿佛可以將空氣凝結成冰:「格維的生命早就結束了,我現在要救的是還活著的米維。」

  「格維的靈魂沒有安息...」佩羅塔充滿怨恨的瞪住幸村沙夜,幸村沙夜扣下扳機,子彈擦過佩羅塔夫人的臉頰,劃下血痕,冷笑:「你在耽誤我的時間,下一槍就打爆你的頭。」

  幸村沙夜淡淡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佩羅塔首領,步伐急促的離開了房間。

  「幸村沙夜,你...」佩羅塔夫人想要衝上去攔住幸村沙夜,卻被丈夫給阻止,他聲音低沉地說:「追上去的話,她真的會殺了你。」

  「但是我們的兒子...」佩羅塔夫人的眼淚大滴的往下落,看到這一幕,迪諾搖了搖頭說:「米維難道就不是你的孩子嗎?格維已經去世了,但是米維她還活著。」

  不去看佩羅塔夫人的反應,迪諾推門追上離開的幸村沙夜。

  無論是鳳鏡夜還是須王環的手機,全部都關機了,幸村沙夜自責的咬住下唇,明明知道那些人可能會對環他們出手,明明知道那些人在找新的容身之處,剛剛環告訴她的時候,為什麼她都沒有想過會是那些人,為什麼沒有阻止他呢?

  不來見佩羅塔夫婦,與他們一起去輕井澤就好了。

  當初告訴環,那個黑手黨地下交易組織可以會對他們出手,讓他有所警惕的就好了。

  如果環他們已經遭遇危險了怎麼辦?慌張,懊悔,自責,讓幸村沙夜的思緒變得一團糟。

  「沙夜,知道你自己要去做什麼嗎?」

  聽見母親的聲音,準備進入機艙的幸村沙夜回頭看向母親。

  「媽媽,我現在要去救我朋友!」幸村沙夜緊緊握拳,所有負面的情緒都化為戰意,「我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有能力去保護自己珍視的東西啊!」

  她一直在努力,努力的變強大,當擁有力量後,她才有能力去保護,自己所珍視的一切。

  聽見女兒的話,汐諾微微揚起唇角:「沙夜,讓我看看你的成長。」

  「那麼,我出發了,媽媽。」


Chapter 52

  眼前的中年男子,鳳鏡夜記得須王環曾給他看過這男子的照片,他神色鎮定,慢條斯理地問:「你是要和須王家商談房產收購事件的理爾先生吧,請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請不要誤會,我只是想和各位好好的談談?」被稱作理爾的中年男子,金色的髮絲整齊的梳著腦後,皮膚仿佛常年不見陽光一樣,蒼白而病態。

  「將我們的飛機私自降落在陌生地方,」常陸院光冷笑,「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真是萬分抱歉。」那名叫理爾的男子嘴上雖然這樣說著,但是神色卻沒有任何歉意,「至於那個駕駛員,我已經幫你們懲罰他了。」

  理爾拍了一下手,房間四周的牆壁上浮現畫面,「這個房子內是沒有死角的,全部都在我的監控之內。」他低低的笑著,「你們的駕駛員,在這裡。」

  一個畫面放大,駕駛員躺在血泊中,身下是一個只有五、六歲的男孩,他的不遠處還有一個渾身中了數槍的女子,三人全部身亡。

  「為什麼?」須王環咬唇,怒吼:「你竟然敢動我們須王家的成員...」

  「我才要問為什麼?」理爾輕輕一笑,「我幫你清理了背叛者,你應該感謝我才對。」指著畫面上死去的駕駛員,「只是捉了他的妻子和兒子,他就將你們全部送到我這裡,因為這點小事,他就背叛你了!」

  「你做的事情,」須王環厲聲,「我須王家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

  「這些人將交給我和崇解決吧。」Honey環視了一圈房內,包圍他們的人大概二十個人,雖然都帶著槍械,但是他和崇完全可以輕易的解決掉。

  「等下,」米維阻止想要動手的Honey,「就算解決掉這裡的人,我們也逃不出去。」

  「沒錯,」常陸院馨瞥一眼牆壁上的畫面,「這個房子已經完全被監控了。」

  鳳鏡夜推了一下眼鏡,冷靜分析:「他們那裡都是經過戰鬥訓練的人員,我們這裡只有Honey學長和崇學長,成功率很低。」

  「這個人是須王環學長要見的房地產商人吧,」春緋看著死去的駕駛員一家人,覺得胸口有些難受,「為什麼做這種事情。」

  「你們商量的如何?安心,我是不會殺掉你們的。」理爾露出一個自認為親切的笑容,「因為,我並沒有和你們家族為敵的打算。」

  「想要錢嗎?」常陸院光嗤笑,身為名門望族的孩子,成為綁架目標是常有的事情。

  「不,只是想通過你們見一個人而已。」理爾眼中閃過一絲陰鷙,對旁邊的人做了一個手指,螢幕上的畫面變了,出現在畫面上的少女,雖然只是一個側臉,但是那傾城的容姿,正是幸村沙夜。

  「你們認識她吧,」理爾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加百羅涅家族摧毀了我的組織,但是沒有關係,只有要有她,我的組織就可以重生,如同鳳凰涅槃一樣。」

  「你的組織?」米維微微眯起眼,皺眉問,「你是義大利的黑手黨?」

  「因為,我在和黑手黨做生意。」理爾笑容陰森的說,「所以也是算黑手黨,佩羅塔家族的米維小姐。」

  「哦?你知道我的名字?」米維挑眉,常年不出佩羅塔家族的她,在黑手黨界並不活躍,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雖然使用咒術進行暗殺的佩羅塔家族,非常的有名,」理爾微微一笑,「但是我認識你,是因為你殺掉了我親自培養的孩子。」

  「你親自培養的孩子?」米維目光一寒,「你說的是誰?」

  「忘記了嗎?你可是親手掐死了她。」

  米維面色一沉,甜軟的聲音透著一絲滲人的寒意:「你說的莫非是奧娜,你是當初殺死我哥哥那個組織的首領?」

  「奧娜?這個名字...」春緋瞪大眼睛,是當初背叛幸村沙夜的朋友。

  「你是想要為奧娜報仇嗎?」須王環目光充滿防備地看向理爾,一隻大手握住米維的手腕,將她護住身後,米維怔住,抬頭看向擋在她身前的銛之塚崇。

  Honey對米維甜甜一笑,低聲說:「別害怕,崇會保護你。」

  她什麼時候害怕了?米維剛想要甩開銛之塚崇的手,牆壁上的面畫突然切換了。

  幸村沙夜看著眼前毫無警備的建築,根據來自情報部門給出消息,那個組織的首領威脅駕駛員將須王環他們乘坐的飛機降落到了這裡,他本人也應該潛伏在這裡。

  雖然沒有任何警備顯得有些詭異,但是幸村沙夜還是毫不猶豫的推了大門走了進去。

  「歡迎您的到來,我真是期盼已久!」

  前方出現了一個立體影像,她並不陌生這個男人,因為她這幾天調查的都是關於這個男人的資料,黑手黨地下交易組織的首領——理爾盧梭。

  看著包圍她並將黑漆漆的槍口對準她的人員,幸村沙夜環視了一圈,輕笑:「原來,人都在這裡。」

  「其實還有很多,正前往您那裡,」理爾微笑,「因為不知道您會從哪裡出現,所以我在四處都安排了一些人手。」

  「是嗎?」幸村沙夜揚起唇角,舉起雙槍:「這裡作為你墳墓,真是有些浪費。」

  「你不想和你的朋友們見一面嗎?」

  「不需要了,」幸村沙夜毫不猶豫地連續扣下扳機,圍住她的數人胸前綻放出血花,「我會親自去見他們。」

  理爾笑容透著一絲陰冷:「來見他們的屍體嗎?」

  「你能聽見我聲音吧?」幸村沙夜躲過子彈,揚起一絲妖冶的笑容,厲聲說:「我命令你,【不准任何傷害他們】!」

  「哈哈哈哈哈哈!」理爾瘋狂的大笑起來,「真是完美的力量,啊,多麼美麗的力量!」他扯住自己衣領,一臉興奮地說,「我現在真的對你們沒有任何殺意,完全不想殺掉你們!」

  「太美麗的力量啊,好想要這份力量,」他笑著大喊,「快,抓住她,我的力量,這是我的力量啊!」

  「他瘋了吧!」春緋瞪大眼睛,一個又一個人倒地在幸村沙夜的手槍下,但是理爾卻依然還在命令他的屬下往上沖。

  「第一次看到,」常陸院兄弟呆呆地看著畫面上的幸村沙夜,「沙夜學姐戰鬥的模樣。」

  她嘴角帶著一絲溫柔的笑意,使用言靈的她輕而易舉的躲過襲擊而來的子彈,每扣動一次扳機,就會有身影倒下,命中率準確的驚人,槍槍致命。

  「呐?這不是很無聊,簡直像欺負你們一樣,」她微笑著鬆開手槍,手槍變成一頭雪狼,身影突然消失不見,「我不會用武器,對你們稍微公平一些。」

  「可惡,少瞧不起人了!」一個男人怒吼著,舉起槍不斷的扣下扳機,密集的子彈射向沙夜,發出慘叫聲的卻是那名男子。

  「你的心臟在跳動呢。」幸村沙夜的手不知何時刺入男子的胸膛,男子微微張嘴,血液大口咳出,「求你..饒..了..」

  幸村沙夜溫柔的笑容在男子眼裡如同鬼魅般恐怖:「你能猜我下一步準備做什麼嗎?」

  男子似乎想要開口說什麼,但是瞳孔卻突然渙散,瞪著眼睛沒有任何反應。

  「抱歉,抱歉!」幸村沙夜將手從男子胸膛抽出,甩了甩沾滿鮮血的手,「手一抖就劃破你心臟了。」

  那些舉槍與幸村沙夜對峙的人員,握槍的手開始顫抖,幸村沙夜歪頭一笑說:「我們繼續吧。」

  「別過來...」槍支丟棄在地的聲音,丟下槍械的人紛紛向門口跑去,幸村沙夜揚了揚嘴角並沒有阻止那些人逃跑。

  「跑什麼!開槍,開槍打死她!」面對依然向舉槍射擊的殘留人員,幸村沙夜躲過子彈,露出一絲讚賞的微笑:「勇氣不錯,我會親自送你們路的。」

  「強化。」將手強化的如同利刃一般,幸村沙夜不斷的刺入敵人的胸膛,她皺眉看著沾滿黏膩血液的手,歎息:「我果然還是不喜歡用這方式。」總感覺這血腥味會依附在她手上很久很久。

  但是,沒有辦法,幽白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沙夜...停下來,沙夜...」須王環低喃,不忍再看牆壁上的畫面,那少女既陌生又熟悉,熟悉的是她帶著與往日一樣的笑容,陌生的是她的目光如此冰冷而嗜血。

  「我說過的吧,」米維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小夜生氣可是很恐怖的。」

  「鏡夜前輩,」春緋扯住鳳鏡夜的衣角,「我們去阻止沙夜學姐吧。」

  「恩?」鳳鏡夜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她應該很快就會過來。」

  常陸院兄弟也別開頭,不去看那些畫面,「無論是那些人對沙夜學姐,還是沙夜學姐對那些人,都稍微有些太殘忍了。」

  「是嗎?」鳳鏡夜揚了揚唇角,看見一個白影竄入房內,迅速的撲向拿槍圍著他的人員,「這些感受等下都說給她聽聽吧,現在,Honey學長、崇學長,機會來了。」

  「那小東西是小沙夜叫來幫我們的嗎?」Honey踢飛向幽白開槍的兩個人,咧嘴一笑:「小沙夜戰鬥的場面實在不是適合我們觀看,所以,我們還是快些離開吧。」

  看到自己的部下到現在為止都沒抓住幸村沙夜,反而被她消滅過半,現在又遭到Honey和崇的反抗,理爾憤怒地大吼:「廢物,全部都是廢物,快點撿起槍,殺掉他們!」

  「看起來沙夜下的言靈已經失效了呢。」卡蘿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屋內,須王環呆住了,這人是什麼時候進屋的啊?

  因為有不少人從屋內跑出來,奧爾瑟亞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所以讓卡蘿進來看看。

  「看來完全沒有問題呢,」卡蘿的鐮刀勾出理爾的脖子,「這群弱小的地球人,沙夜完全輕鬆的可以清理掉嘛。」

  「至少,為我親愛的奧娜,」理爾笑容陰冷,「獻上殺死的她兇手的靈魂。」

  「糟糕。」卡蘿的鐮刀雖然已經割斷理爾的脖子,但是他已經快一步的扣動扳機,子彈準確的射向米維腦部。

  「小夜..我去找小夜.. 」米維邁過倒地上的人,向門口跑去,卻突然被人扯住了腳,她身形一個趔趄,「米維,危險!」

  「咦?」映入她眼簾的是理爾手中漆黑的槍口,還有一個撲向她的高大身影。

  那要為她擋住劃破空氣射向她的子彈的身影,與那天哥哥義無反顧撲向她的身影重疊,她仿佛看到哥哥胸口綻放的血花,還有確認她平安無事後,滿足笑容。

  噗嗤—— 子彈沒入胸腔的聲音,銛之塚崇愣住,本來想為米維擋住子彈的他,卻被米維反拽住,擋在了他的面前。

  米維看到自己的胸口綻放出與當時哥哥的血花,她身體軟軟向前倒去,銛之塚崇接住她的身體時,卻被她扯住衣領。

  「混蛋...我.有…你允許撲過來….為我擋子彈嗎?!」

  她一句一句說的極其費力,她扯掉遮住左眼的眼罩,異色的雙瞳似乎有什麼情緒碎裂而出,眼淚順著眼角滴落在銛之塚崇的手臂上。

  她摘掉眼罩,是希望哥哥透過她的眼睛在清晰的看一眼這個世界,如果能再看一眼小夜就好了,她原本希望與小夜還有哥哥三人一直在一起的。

  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似乎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會死嗎?

  誰在不停喊她的名字,不要在喊了,好吵啊,她要休息了。

  意識漸漸遠去,世界一片寧靜,她輕輕閉上眼睛。


Chapter 53

  「沙夜...」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幸村沙夜微微抬頭,對上銛之塚崇深邃的黑眸,她擺了擺手:「不要露出歉意的表情,崇前輩,如果沒有你,米維現在可能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了。」

  銛之塚崇似乎想要說什麼,幸村沙夜仿佛筋疲力盡一般,搖頭說:「崇學長,安慰我的話就不用說了,謝謝你。那槍不管打到的是你還是米維,情況都一樣的...」是她判斷失誤造成的。

  敵人所在地的外面有奧爾瑟亞與卡蘿守著,她一個人闖進去後,敵人所有的戰鬥力都會聚集到她這裡,而且還能和首領理爾直接對話,對他使用言靈,限制他的行動。

  讓幽白找到鳳鏡夜他們後,會幫助Honey和銛之塚崇增添一份戰鬥力,那些逃出去的人員,一定會被奧爾瑟亞和卡蘿抹殺掉,然後兩個人將會有一個人進來探查情況。

  那麼鳳鏡夜他們的安全就完全沒有問題,剩下的就是清理掉那個組織的殘留人員。

  她的計畫明明沒有任何問題的,當銛之塚崇抱著米維找到她的時候,她幾乎失去思考能力,米維一臉安詳,毫無留戀的表情,仿佛就會這樣長眠不醒。

  她甚至不敢去觸碰米維的鼻息,很怕感受不到她的呼吸,是奧爾瑟亞從銛之塚崇手裡接過米維,對她說:『沒事,她還有呼吸,只要沒有死,我就可以救活她。』

  「想要哭嗎?」鳳鏡夜溫和地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他不知何時坐在了她身邊的椅子上,幸村沙夜微微一笑:「不,因為奧爾瑟亞阿姨和我保證了。」她會救活米維,自己現在只能相信奧爾瑟亞阿姨的醫術了。

  「笨蛋...」他拽過她的手,用濕毛巾擦著她手上的血跡,幸村沙夜縮了縮手:「別擦了,我等下自己去洗。」

  「已經擦乾淨了。」她的手躺著他的手心中,纖細白皙,上面的血跡已經被擦拭的乾乾淨淨,卻無法抹去血腥味。

  「環他們...」幸村沙夜輕聲低喃:「我的行為,是不是有些嚇到他們了?」

  「他們在另一個休息室,」鳳鏡夜將沾滿血液的濕毛巾丟進垃圾桶,微笑說:「大概有很多感想吧,等下,讓他們親自對你說。」

  「你呢?」幸村沙夜緊緊攥住他的手,「你的想法不和我說說嗎?」

  「沒有特別的想法,」他撫摸她的臉頰,揚了揚唇角,「在黑手黨血腥殺戳的戰場上,你能活下來就好。」

  那個手法有些殘忍,她不否認,所以當他親眼目睹後,她不敢保證他會不會無法接受她的行為。

  但是他看向她的眼眸中沒有厭惡,沒有驚恐,也沒有指責,那漾在他眼中溫柔的氤氳讓她眼眶發燙。

  「伯父,伯母來了。」聽到鳳鏡夜的話,幸村沙夜側頭,看到了出現在走廊內父母的身影。

  「沙夜,米維情況怎麼樣了?」面對父親的詢問,幸村沙夜揉了揉發酸的鼻子:「恩,胸口中了槍,似乎沒有打中心臟,這醫院是最近的醫院,所以就直接送了過來,奧爾瑟亞阿姨現在正手術室裡搶救米維。」

  幸村精市慈愛的揉了揉女兒的長髮,微笑說:「佩羅塔家族方面,迪諾已經去處理了,不用擔心。」

  「沙夜!」奧爾瑟亞突然推開手術室的門,白大褂上還沾著點點血跡,發亮的雙眼好似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手術剛剛結束,她就突然睜開眼睛,要求見你。」

  「手術結束了?」幸村沙夜急切地跑過去,「已經沒有問題了嗎?」

  「恩,需要休息和靜養,」奧爾瑟亞回答,看到汐諾的身影,立刻跑了過去,「汐大人,您也來了。」

  汐諾微微頷首,輕聲問:「沒有問題了?」

  「恩,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了,」奧爾瑟亞語氣恭敬的回答,「子彈並沒有打中心臟,而且,剛剛我明明給那孩子打了麻醉劑,但是卻沒有見效啊。那孩子的身體,好想解剖一下啊。」

  「奧爾瑟亞阿姨,」幸村沙夜微微一笑,「這種想法絕對不行哦!」

  「真可惜,」奧爾瑟亞歎氣,指了指手術室裡,「沙夜,進去吧,那個孩子要見你。」

  米維胸口纏著厚厚的紗布,坐在手術臺上,看到幸村沙夜進來,對她歪頭一笑:「幸村,好久不見。」

  「手術剛剛結束,你快躺下休息。」想要讓米維躺下休息的幸村沙夜,動作一頓,目光淩厲的看向米維,「你剛剛叫我什麼?」

  米維支起身體,斜眼看向幸村沙夜,手術室的燈光下,那異色的雙瞳甚是妖魅:「我說,幸村,好久不見。」

  幸村沙夜這是第一次見到米維眼罩下的左眼,對上那淡綠色的眼眸,她愣了幾秒,然後想起佩羅塔夫人的那句話:『米維,她用咒術困住了格維的靈魂。』

  「你是格維?」幸村沙夜不確定的語氣,讓『米維』低笑了起來:「因為這次重傷,米維陷入了重度暈迷,所以我才能夠出來。」

  「真的是格維?」幸村沙夜苦笑,「你是什麼時候在米維身體內?」

  「我的靈魂能和米維溝通,是她被爸爸媽媽送進療養院以後。」格維回答,並將他為什麼會在米維身體裡告訴了幸村沙夜。

  他死後,米維想到使用禁術留下他的靈魂,為了讓他的靈魂附在自己的身體內,米維雇傭了一個醫生,將他的左眼移植到了自己的左眼中,然後開始咒術儀式。

  但是她年齡還太小,對於咒術使用都不太成熟,更何況是禁咒。咒術的反噬讓她一度不能言語,只是米維在咒術方面的天賦太過於優秀,所以他的靈魂已經成功的進入了她的身體,只是一時沒有蘇醒。

  「這個印記,」格維指著米維脖頸上的花朵圖騰,原本暗紅的圖騰現在卻紅的刺目,「幸村記得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嗎?」

  「啊?」幸村沙夜愣住,說起來她剛剛去療養院見到米維的時候,她的脖子上還沒有這個圖騰。

  「這個印記出現的時候,就是我靈魂徹底蘇醒的時候。」

  「既然你一直都在米維的體內,」幸村沙夜咬唇,「那麼你看到了吧,我誤解了你的意思,把米維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為什麼不出來告訴我呢?」

  「能夠留住我的靈魂,沒有賠上她的靈魂,已經是一種奇跡了,」格維輕輕一笑,「所以,我一旦用自己的意識控制了米維的身體,那麼很快就消失。」

  「消失?」幸村沙夜怔住,「那你現在....」

  格維摸了摸脖頸間的印記:「這個印記消失不見,我大概也會隨著消失。」

  「你想要趁著米維沒有意識的時候,消失掉嗎?」

  「不,她大概是知道的,」格維揚起唇角,雖然是米維的身體,但是那笑容卻耀眼絢爛,「我一直希望再和你見一面,幸村。」

  「恩,我也很希望再見你一面,」幸村沙夜動了動嘴角,笑容透著一抹悲傷,「能夠和死去的你再一次說話,真是奇跡。」

  那天她與格維分開尋找米維後,她被阻擊手打中了肩膀掉入了海裡,而她醒來時候已經回到了加百羅涅家族,是迪諾告訴了她,格維死亡的消息,甚至連葬禮都已經結束了。

  然後她想起分開時候,格維對她說過話:「希望你能讓米維長大。」於是,她去找了米維,一直誤解著格維的意思,照顧著她。

  「謝謝你,幸村。」

  「你弄錯了吧,說謝謝的應該是我才對,」幸村沙夜抿起唇角,「格維,當我醒來以後,得知你死亡的消息,非常的後悔,那時候沒有對你說一聲謝謝。」

  「那麼就抵消吧,」格維和煦的笑容,一如當年初見,「因為,你對米維的寵愛,讓我這個當哥哥的都自愧不如呢!」

  「但是米維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幸村沙夜垂眸,「也是我的錯。」

  「不,我一直在米維的身體裡,」格維回答,「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幸村,你沒有錯,我非常的感謝一直這樣照顧著我妹妹。」

  他在米維的身體裡,所以比幸村沙夜更清楚,他死亡以後,父母的忽視與漠不關心,使米維更加依賴幸村沙夜。

  「米維已經有所成長了,」格維摸著快要消失的印記,微微一笑:「我們的約定,你已經完成了,辛苦你了。」

  「我照顧米維可不是因為和你約定,」幸村沙夜揚起唇角,目光悲傷的看著要消失的印記:「因為,她現在也是我的妹妹。」

  「原來如此,」格維低笑,「怪不得米維會這麼喜歡你,真是一個不錯的傢伙。」

  「我也覺得你是一個不錯的傢伙,」幸村沙夜勾唇一笑,感覺發酸的鼻子讓眼眶有些難受,「只可惜,我們沒有互相瞭解的時間了。」

  格維垂下手,脖頸上的印記只剩下淡淡紅痕,他歪頭一笑:「呐,幸村,活著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吧?」

  「恩。」幸村沙夜眉眼彎彎,忍住眼淚,「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那麼,」格維慢慢合上眼睛,嘴角噙著一絲微笑,「請與我妹妹一起活下去吧。」

  「恩,當然了,」幸村沙夜握住他的手,微笑說:「格維,請安心的長眠吧。」

  那暗紅的花紋圖騰放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米維雪白的脖頸上沒任何的印記,幸村沙夜深深呼了一口氣,向手術門口走去,既然手術完成了,米維可以移到病房休息了。

  「小夜...」

  「米維,你醒了?」原本要離開的幸村沙夜又回到手術臺旁邊,米維還是閉著眼睛,但是眼淚從她眼角不斷落下,滴落在她橘紅色髮絲裡,她甜軟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哥哥,離開我了。」

  「恩。」幸村沙夜溫柔的擦拭掉米維的眼淚,「但是,我會陪著你的。」

  「小夜,那時候我跟著你身後,」米維握住沙夜為她擦眼淚的手,「是想要對你說一聲,生日快樂。」

  「恩,米維的心意,」幸村沙夜微微一笑,「我很早就收到了。」

  「那些人很煩,我還是很討厭他們,」米維睜開眼睛,嘴角微微揚起,「但是沒辦法,誰叫他們是小夜的朋友,明年...」

  「明年?」幸村沙夜輕聲問,「米維想要做什麼?」

  「叫上那些煩人的傢伙還有小夜的家人,」米維露出純淨無邪的笑容,「一起給小夜慶祝生日吧。」說完,她神色疲倦的合上眼睛。

  眼水模糊了幸村沙夜的視線,原來格維說的是真的,她真的已經有所成長了,所以他才會那麼安心的離開。

  「沙夜?」門口傳來須王環的聲音,幸村沙夜回頭,看見須王環站在手術室的門口,「我聽奧爾瑟亞阿姨說,米維醒了。」

  「米維已經脫離生命了,對嗎?」春緋推開擋在她面前的須王環,「奧爾瑟亞阿姨說,可以將米維移動到病房了。」

  「我們是來幫忙的,」Honey探出腦袋,露出甜甜的笑容,「把米維移到病房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

  「這不是沒有醒嘛,」常陸院光小聲嘟囔,「真的已經脫離危險了嗎?」

  常陸院馨搭上光的肩膀,「先把米維從手術室轉移到病房,讓她好好休息吧。」

  「沙夜,你的眼眶紅了。」鳳鏡夜微微一笑,對她伸出雙臂,「想要哭的話,來這裡哭吧。」

  「討厭,」幸村沙夜在眼淚掉落下來的刹那撲進他的懷抱,「總是問我要不要哭,真是惡趣味!」

  她的眼淚掉落在他的白襯衫上,他抱著她因為哭泣有些顫抖的身體,在她耳邊低語:「因為第一次見面時,我就覺得你在露出真正微笑前,應該先大哭一場。」

  「想要看到別人哭,」她抬頭咬住他的臉頰,「惡趣味的大魔王。」

  他用手帕擦了擦她臉上的淚痕,輕聲說:「過去的約定已經完成了,忍耐著的情緒全部都可以發洩出來了。」

  「沙夜,好像在哭?」

  「絕對不可能的,殿下你看錯了吧。」

  「大概是因為米維沒有事了,太高興了吧。」

  「恩,我贊同春緋的話,我們快走吧,一會讓沙夜學姐發現我們偷看就死定了。」

  「沒錯,惹沙夜生氣的話,比看恐怖片還嚇人!」

  「喂,你們竊竊私語的說些什麼?」聽見幸村沙夜的聲音,公關部成員們一哄而散,「快跑,被沙夜發現了!」

  「這群傢伙,」幸村沙夜抿唇一笑,「竟然跑得這麼快!」

  鳳鏡夜唇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低聲說:「大概鍛煉出來的吧。」

  「對了,媽媽和爸爸呢?」

  「確定米維沒有事情以後,剛剛回去了。」

  「我去找他們。」她記得父母乘坐的飛機應該停醫院樓上的天臺,幸村沙夜向天臺跑去。

  「媽媽!!!!」

  幸村沙夜喊住準備登機的汐諾,幸村精市看著氣喘吁吁的女兒,淺笑:「想要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不,」幸村沙夜調整好呼吸,望向母親,「我是來給媽媽答覆的。」

  汐諾沒有出聲,「我想接受迪諾舅舅的邀請,為家族培養新的戰鬥力,」幸村沙夜攏了攏長髮,微笑,「雖然繼承暗殺部隊曾是我的夢想,但是,首領這個位置有些不適合我。」

  「沙夜。」汐諾純黑的眼眸透著一抹柔和與欣慰,輕聲說:「你長大了。」

  幸村沙夜愣住了,媽媽說,她長大了,她得到媽媽認可了?她一直以前最希望得到的,就是來自于媽媽的認可。

  「別發呆了,」幸村精市拍了拍女兒肩膀,輕笑,「你的朋友來接你了。」

  聞言,幸村沙夜轉頭,公關部成員們站著天臺門口,須王環揮著手,大喊:「沙夜,我們是來陪你一起向伯父伯母告別的。」

  「交到了很多的朋友呢,沙夜。」聽見父親的話,幸村沙夜笑著點頭,回答:「恩。」

  「那麼,過去吧,」幸村精市笑容溫柔的拍了一下女兒,「沙夜的旅程還在繼續吧。」

  「爸爸,」幸村沙夜彎起的眼眸,笑容如陽光耀眼奪目,「一段旅程的結束,一定是為了開始另一段旅程,然後這些旅程銜接在一起,組成的就是我的人生。」

  幸村沙夜對父親揮了揮手,走向公關部成員所在的方向,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轉頭對登機的父親大喊:「我這一段旅程已經結束了哦,爸爸。」

  因為從下一個旅程開始,將會有一個叫鳳鏡夜的人,陪她一直走下。

  她一個人的旅程已經結束了,接下來是她與他,兩個人的旅程。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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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白色聖誕

  「回來怎麼都沒有通知我?」脖子上突然多出一條暗棕色的圍巾,幸村沙夜淺淺一笑,轉頭看向身後的鳳鏡夜,「我是來接你回家的。偑芾覷浪」

  「外面很冷,不是告訴過你要多穿一點。」他的語氣雖然嚴厲,但是柔和的眸光卻透著見到她的喜悅。

  幸村沙夜摸了摸脖子上的圍巾,這條圍巾還是兩個人第一次在一起過耶誕節時,她送給他的禮物:「圍巾,我再給你織一條新的吧。」

  「不用了,」鳳鏡夜微笑回答,看著她脖子上暗棕色的手工圍巾,「這條圍巾很暖和,義大利的工作結束了嗎?我本來想去接你的。」

  「恩,耶誕節,當然放假。」幸村沙夜笑眯眯地回答,握住他的手放進自己大衣的口袋,「聽說我要給他們放假,那些傢伙竟然驚訝地喊:『啊,沒有想到魔鬼教官也會過耶誕節!』」

  「呵...接受你訓練的加百羅涅新成員,」他回握住她的手,「大概經常受你欺負吧!」

  幸村沙夜不滿地鼓起臉頰:「喂,哪有!我嚴格的訓練他們,也是為了他們實戰的時候能夠生存下來。」

  鳳鏡夜摸著她凍得發紅的鼻尖,輕聲說:「回家吧。」

  兩人牽手走向停車場,她轉頭問:「要不要先回鳳家,畢竟是耶誕節,我們去陪陪伯父伯母。」

  高中畢業後的鳳鏡夜帶著幸村沙夜去鳳家見了他的父母。

  「奇怪的一家人。」這是幸村沙夜對鳳家的評價,因為鳳家兄弟之間的關係看起來很冷淡,倒是鳳鏡夜已經出嫁的姐姐對她非常的熱情。

  最奇怪的是鳳鏡夜的父親,對鳳鏡夜總是冷著一張臉,卻對她非常的慈祥,鳳鏡夜的母親對她說:「鏡夜的兩個哥哥領未婚妻回來的時候,都沒見敬雄都這麼高興,相當中意沙夜呢。」

  雖然她與鳳鏡夜的兩個哥哥沒有說過幾句話,與兩個哥哥的妻子也沒有什麼接觸,但是鳳鏡夜出嫁的姐姐,還有她的父母對她非常的好。

  與幸村家明顯不同,鳳家父母很希望兩個人高中畢業後結婚。

  這個提議被幸村精市一句話給駁回了:『我希望至少要等到大學畢業,沙夜現在還太小。』

  將高中畢業後結婚改成訂婚,鳳鏡夜的父親——鳳敬雄親自去了義大利與幸村精市見面,商談了整整一天,最終同意兩人高中畢業後訂婚的還是沙夜的母親。

  從義大利回到鳳家後,鳳敬雄皮笑肉不笑的地對妻子說:「哼,沙夜的父親意外的難纏,不過下一次見面一定讓他同意大學畢業後結婚。」

  大學畢業後,春緋和環結婚了,鳳鏡夜的父親屢次向幸村家表示希望沙夜與鏡夜也將婚期定下。

  「抱歉,我暫時沒有讓女兒離開我的打算。」幸村精市就是不肯鬆口讓兩個人結婚。

  鳳敬雄掛掉電話,冷笑:「哼,和他耗,反正沙夜早晚要嫁入我們鳳家。」

  兩個當事人卻沒有任何表示,幸村沙夜在加百羅涅家族當戰鬥訓練教官,鳳鏡夜則是依然為鳳家的生意忙碌,兩個在義大利和日本各買了一處住所,除了沒有一張結婚證外,與已婚夫婦無異。

  「父親那裡不用過去,」鳳鏡夜為幸村沙夜打開車門,「母親讓我們今天陪你的父母,明天再回去。」

  「爸爸和媽媽讓我們去陪你的父母,」幸村沙夜抿唇一笑,已經結婚十幾年了,但是父母依然恩愛如初,「父親大概是想單獨和母親兩個人過耶誕節。」

  「既然被推來推去的,沒有人要我們,」鳳鏡夜為幸村沙夜扣好安全帶,「我們就回自己家了。」

  回到家以後,幸村沙夜換好拖鞋後就撲向沙發,整個人都蜷縮在沙發上,懶洋洋地說:「感覺好久沒有回這裡了。」

  「恩,因為我們一直住在義大利那邊的房子。」

  「啊,也是呢?」幸村沙夜拽過一旁軟軟的抱枕,她最近訓練加百羅涅的新成員一直沒有時間回日本,一直都是他去義大利陪她,「鏡夜,日本和義大利你選一個吧。」

  剛剛要走進廚房的鳳鏡夜腳步一頓:「嗯?什麼意思?」

  「我們兩個人的家,你是希望在日本還是在義大利?!」幸村沙夜將抱枕丟向鳳鏡夜,「笨蛋,這回理解了嗎?」

  鳳鏡夜向前幾步接住抱枕,然後走到她的身邊,低笑說:「當初不是你說很難抉擇,所以才在這裡和義大利都買了住所。」

  「但是... 」幸村沙夜從他的手裡搶回抱枕,小聲嘟囔:「結婚以後總不能繼續這樣奔波了,家必須要固定下來才可以。」

  「結婚?」

  「有什麼好驚訝的!」幸村沙夜用抱枕捂住鳳鏡夜的臉,將他拽倒在沙發上,壓在自己身下:「我們訂婚這麼久了...」

  「沙夜,」鳳鏡夜伸手牢牢抱住她,頭慢慢靠近幸村沙夜的脖頸間,溫和地嗓音透著一絲誘人的蠱惑,「再說一遍。」

  他溫熱的吐息讓她的肌膚泛起微癢的感覺,幸村沙夜戳了戳他的臉頰:「怎麼了?我是說結婚,難道你不想結婚嗎?明明...」

  「明明已經讓母親和姐姐暗示了你那麼多次,」鳳鏡夜勾了勾唇角,吻上她的雙唇,「你竟然還讓我等這麼久。」

  「這種事情應該是你自己來說!」幸村沙夜不滿地戳著鳳鏡夜的胸口,他抓住她的手,看向她的黑眸讓她的心跳開始不規律的跳動起來,聲音中所蘊含的溫柔仿佛要奪去她的呼吸:「我已經提過無數了,沙夜...」

  他的注視讓她紅了臉頰,她不自覺的別開臉:「你什麼時候說的?」

  「哦?你沒有聽到嗎?」鳳鏡夜輕輕一笑,「我們結婚吧,沙夜,我曾無數次對你說過這句話。」

  「說謊,」幸村沙夜緊緊抱住他的身體,蹭了蹭發酸的鼻子,「你根本就沒有說過!」

  「有的,」鳳鏡夜捏了捏她鼻子,低笑,「只是每次都你睡的很沉,根本就不回答我。」

  「在我睡覺的時候說這種事,」幸村沙夜不滿地瞪住他,「我怎麼回答!」

  鳳鏡夜撫摸著她緋紅的臉頰,笑著說:「沙夜,這個聖誕禮物,我很喜歡。」

  「誰說這是聖誕禮物了!!!」幸村沙夜笑眯眯地說,「聖誕禮物是其他的哦!」

  「不需要其他禮物了,」鳳鏡夜用手臂將她環繞住,揚起唇角:「沒有比這個更令我驚喜的事情了。」

  「啊,鏡夜,快看!」幸村沙夜突然掙脫鳳鏡夜的手臂,跑到窗邊,一臉驚喜地對鳳鏡夜招手:「啊,我果然沒有看錯,真的下雪了。」

  鳳鏡夜輕輕歎氣,一臉無奈地拿起沙發邊上的拖鞋,走到幸村沙夜身邊:「不要光腳亂跑,著涼了怎麼辦?」

  幸村沙夜吐了吐舌頭,穿上鳳鏡夜拿過來的拖鞋:「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今年是白色耶誕節呢!」

  「恩。」鳳鏡夜應聲,看到鳳鏡夜興致缺缺的樣子,幸村沙夜扳過他的臉,笑嘻嘻地問:「鏡夜,不想知道我今年給你什麼聖誕禮物嗎?」

  無論是什麼禮物都不會有她剛剛親口所說的『結婚』兩個字更加驚喜,但是看到她亮晶晶的紫眸,鳳鏡夜還是配合地問:「什麼禮物,我很期待。」

  「怯,」幸村沙夜撇嘴,這傢伙的表情明明是興致缺缺的模樣,還說什麼很期待,「禮物已經在這裡了。」

  他突然伸手將她抱了起來,讓毫無心理準備的幸村沙夜驚呼一聲,他勾唇一笑:「那我就把禮物收下了!」

  幸村沙夜臉上褪去的紅暈又重新浮現,大吼:「喂喂,你這傢伙在做什麼!」

  「你說禮物就這裡...」他似笑非笑地盯著幸村沙夜,幸村沙夜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我才不是禮物!」

  「呵...」鳳鏡夜放下幸村沙夜,揉著肚子一臉感慨說:「沙夜大小姐真是越來越凶了。」

  「誰讓你把我當成禮物的!」幸村沙夜不滿地冷哼,看向他肚子的目光露出一絲擔憂,「我沒有用力,應該不會很疼吧!」

  看到幸村沙夜擔憂的目光,鳳鏡夜輕輕一笑:「那麼,禮物到底是什麼?」

  幸村沙夜拽過鳳鏡夜的手搭在自己的腹部上,低語:「在這裡,笨蛋!」

  許久,她都沒有聽到他的回答,鳳鏡夜愣愣地看著她的小腹,眼睛一眨不眨,幸村沙夜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了,「鏡夜!!」

  「我要怎麼理解你的舉動...」鳳鏡夜撫摸著她腹部的手微微顫抖,「可以按照我所想的理解嗎?」

  「當然。」幸村沙夜莞爾一笑,「我一直都很遺憾沒有兄弟姐妹,所以到時候我們再給這個孩子生一個弟弟或者妹妹吧...」她話沒有說完,被他緊緊抱住,「沙夜,這個驚喜讓我有些無法思考了。」

  他無時無刻都在保持著冷靜與理智,處理任何事情時,比起自身的感情,他更優先于自己的理智。但是她卻可以輕易讓他失去冷靜,無法理智的思考。

  與她在一起時候,他對她的感情永遠比理智更加優先。

  他記得高二那年,公關部一行人為了找春緋去了輕井澤,在從輕井澤回來的路上,她突然改變主意要去義大利,臨走時,她對他說:「你記住下麵的這句話.....你是我找到的未來,我新的旅程,將是我們兩個人未來要走過的所有時光。」

  她那些蠱惑人心的承諾,他全部都記得。

  鳳鏡夜吻著她的額頭,低喃:「沙夜,婚禮已經準備好了,為我穿上白嫁紗吧。」

  「啊?」幸村沙夜愣住,「婚禮準備好了?」

  他已經算好日子了,這個孩子的降臨是在他意料之內,就算這個孩子沒有如期而至,婚禮也會如期進行,只是會有許多麻煩,例如到現在依然不同意女兒與他結婚的岳父大人。

  他溫柔地撫摸著她的小腹,勾了勾唇角:「幸村伯父那裡,這孩子的存在就會替我們解決了。」

  竟然沒有通知她,自己私下就把婚禮準備好了,幸村沙夜挑眉:「鳳鏡夜,都沒有問過我會不會同意,竟然就把婚禮準備好了?」

  鳳鏡夜唇邊揚起優美的弧度,為了娶她回家,他可是會不擇手段的。

  「鳳鏡夜,你笑什麼,快回答!」

  「沒什麼,在想孩子的名字。」

  「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會自己偷偷準備婚禮?」

  「為了給你驚喜,這是我給你的耶誕節禮物。」

  「真的嗎?」

  「當然。」

  「信你才怪!!你這個大腹黑!」

  飄落而下的白雪,將窗外的風景覆蓋成了雪白色,讓這個耶誕節成為了象徵著幸福吉祥的白色聖誕,而屋內兩個人的笑容,是最幸福絢爛的畫卷。


幸福與時差

  五十嵐家雖是日本七大名門之一,但是開始慢慢走向沒落,由於五十嵐家主與妻子只有一個獨生女——五十嵐歌代,她順理成章的成為了五十嵐家的執政者,接手了這個走向沒落的家族。偑芾覷浪

  為了給下屬成熟幹練的形象,她丟掉喜愛的連衣裙,穿上了色彩素雅的女性西裝,將自己直長的髮絲燙成了曲卷的大波浪,斂去了嘴角溫婉的笑容,目光多了一份淩厲。

  對於那些認為她身為一個女人無法重振五十嵐家的人,她無視了那些輕蔑的目光,傷人的流言蜚語,將全部的精力與時間都用在了讓五十嵐家恢復曾經的輝煌上。

  將自己曾經的願望壓在心底,五十嵐歌代拋棄了過去的自己,終於成就了一個做事雷厲風行,外表看起來性感而慵懶的五十嵐家主形象。

  當五十嵐家漸漸恢復了曾經的模樣,不再有人質疑她的能力和五十嵐家身為日本七大名門的地位,她唯一的感受就是疲憊。

  父母開始為了她的婚事而著急,但是她卻無法找到自己中意的男人,身為五十嵐家的執政者,接近她的人,是為了利益還是出自真心,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的她,失去了曾經對愛情的嚮往。

  遇見他,是在一次私人宴會上,宴會結束後,她的助理並沒有及時出現,雖然還保持著清醒的神智,但是酒精讓她的手腳有些不停使喚。

  身形不穩的她被自己絆倒,狼狽的摔倒在地,周圍響起嗤笑聲比從視窗吹來晚風更加冰冷滲人,她想要站起來卻發現崴了腳,腳上的疼痛讓她無法順利起身。

  她暗咒沒有及時出現的助理時,一件外套落在了她的肩膀上:「需要幫忙嗎?」男人溫和磁性的嗓音撫平了她難堪而窘迫的心情。

  他搭在她肩膀上的外套帶著淡雅的香氣,淺淡而甘甜的香氣將她圍繞住,「你的頭髮散開了。」聽見男子的話,她才發現盤起來的髮絲已經散開,他的手輕撫過她曲卷的髮絲,「鳶紫色的頭髮,直長的髮絲比較漂亮。」

  五十嵐歌代呼吸一滯,醉眼朦朧地看向將她扶起來的男子,他帶著細邊鏡框的眼鏡,嘴角帶著溫柔的笑容。

  男子俊雅無雙的容貌,環繞著她的香氣,她將自己迷失在了他深邃的黑眸中。

  五十嵐歌代想起了自己曾經願望,那是個很簡單的願望,與喜歡的人結婚,僅此而已。

  她本來想要問他的名字,但是她的助理已經來了,對那男子鞠躬表示感謝後,扶著她離開了。

  五十嵐歌代戀戀不捨的回頭望去,看見一個笑容燦爛地金髮男子跑到他身邊,笑嘻嘻地說:「鏡夜,真是麻煩你了!」

  「很麻煩,所以下不為例,環。」

  「抱歉,春緋的電話是必須立刻接的,但是摔倒在那裡的女士又不能不管...」

  「我回去了。」

  「一起來回去啦,鏡夜,我要去你家看唯一啦!」

  鏡夜,她記住了這個名字,然後查到了涉及醫療以及療養地的鳳集團,而他是鳳家三子——鳳鏡夜。

  五十嵐歌代反復翻著那些資料,他是如此的優秀,但是因為卻身為鳳家三子,所以沒有繼承家族企業的權利。

  如果她與他結婚,他可以來繼承五十嵐家,這樣想著的她紅了臉頰,看到「已婚,現有二子一女」時,她徹底呆住了,微紅的臉頰瞬間蒼白。

  「他的妻子是誰?」聽到五十嵐歌代的質問,助理察覺到她極差的臉色,斟酌用詞說:「要他妻子的資料嗎?」

  「當然!」五十嵐歌代厲聲,將資料狠狠攥住一團丟向助理,「立刻去查,還有和鳳家聯繫,我們下一筆生意和鳳家合作。」

  「但是...」五十嵐家在醫療方面沒有任何產業,本來想要這樣說的助理,察覺到五十嵐歌代不悅的目光,立刻應聲:「我知道了,立刻去辦。」

  「爸爸,歡迎回來。」鳳鏡夜接住撲過來的女兒,將她高高舉了起來,「我回來了。」

  繼承了沙夜鳶紫色的髮絲還有晶瑩透亮的紫眸的鳳唯一,一口親在鳳鏡夜的臉上:「阿唯很想爸爸哦!」

  鳳鏡夜寵愛的摸著女兒腦袋,須王環一臉不甘的湊過來,笑容可親地說:「唯一,環叔叔也來了哦!」

  鳳唯一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粉嫩嫩的笑容:「環叔叔好!」

  「啊啊啊啊!!超可愛!!」須王環從鳳鏡夜手裡抱過鳳唯一,激動地說:「將來一定要來給我家兒子當老婆啊,唯一!」

  「環叔叔,不可以打我家妹妹的主意哦!」出現在門口的是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小男孩,黑眸黑髮,那小巧的五官簡直就是鳳鏡夜的翻版,尤其是噙在嘴角那透著一絲趣味的笑容,「我們可不準備讓妹妹嫁給須王翔那個傻小子。」

  聽見自家兒子被稱作傻小子,須王環癟嘴抱緊鳳唯一,他一定要讓兒子努力,將來「打倒」這對惡魔兄弟,娶走鳳唯一。

  「蒼也哥哥,葵也哥哥!」鳳唯一掙脫須王環的手臂,撲向兩個哥哥,「你們也出來接爸爸了嗎?」

  「剛剛阿唯跑得那麼快,」鳳葵也捏了捏妹妹的臉蛋,「我們擔心你摔倒!」

  「怎麼會!」鳳唯一撅起嘴巴,「我已經四歲了,不會再摔倒了!」

  相比剛剛對女兒滿是溫柔的聲音,面對兩個兒子鳳鏡夜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你們兩個功課已經完成了嗎?」

  「恩,我和哥哥已經做完功課了。」鳳葵也回答,對於父親兩兄弟多少有些敬畏,與妹妹不同,父親很少對他和哥哥微笑。

  「鏡夜,一回來就我兒子這麼凶。」幸村沙夜打著哈氣,似乎剛剛睡醒,「蒼、葵,照顧妹妹,辛苦了!」

  「外面的風有點冷...」想要為幸村沙夜披上自己外套的鳳鏡夜,這才發現自己的外套落在剛剛那名女子的身上。

  「爸爸,阿唯給薰香香的衣服呢?」鳳唯一非常喜歡鳶尾花的味道,除了自己身上要有鳶尾花的香氣,她還喜歡拿著熏香將自己父母還有哥哥們的衣服也薰上鳶尾花的香氣。

  「啊,是不是落在剛剛個女士那裡了!」聽見須王環的話,鳳鏡夜冷冷瞥了他一眼,須王環撓了饒頭髮:「把摔倒的女士一個人丟在哪裡是不行的,但是春緋的電話更重要,所以只能讓鏡夜去幫忙了。」

  「環,這些年你的性格真是一點沒有變呢。」幸村沙夜感慨,微微一笑,「進屋聊吧,晚風有些冷,正好我們談談過一段時間賞櫻的事情。」

  「賞櫻?」鳳鏡夜微怔,幸村沙夜微微頷首,拍了拍兩個兒子的肩膀:「他們學習這麼用功,也需要休息一下。」

  兩兄弟面色微紅,聲音帶著一絲撒嬌:「謝謝,媽媽!」

  鳳鏡夜攔住想要撲向沙夜的兒子,面無表情地說:「已經是八歲,不是小孩子,不要隨便對媽媽撒嬌。」

  「那阿唯可以撲嗎?」看到粉嘟嘟的女兒,鳳鏡夜寵溺一笑,剛想點頭,就聽見幸村沙夜對女兒說:「不可以,阿唯,總和父母撒嬌會長不大的。」

  鳳鏡夜抱起女兒,聲音溫柔地說:「長不大也沒有關係,有爸爸寵著阿唯呢。」

  「你太寵阿唯了。」幸村沙夜皺眉,鳳鏡夜笑而不語,沒有辦法,誰叫女兒和她那麼像。

  五十嵐歌代查不到鳳鏡夜妻子的資料,只是聽說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工作不在日本,所以很少陪同鳳鏡夜出席宴會。

  她覺得自己更加適合當他的妻子,她可以陪他出席宴會,而且在工作方面也可以幫助他。

  難得心動,她不想輸給不如她的女人。

  五十嵐歌代沒有如願以償的見到鳳鏡夜,鳳集團給予的回復是他最近不在公司,她花費不少時間調查他的行蹤,得到消息——後天的賞櫻會上,他與她的妻子會出現。

  『鳶紫色的頭髮,直長的髮絲比較漂亮。』

  五十嵐歌代想起了鳳鏡夜所說的話,她看了看自己淺紫色的髮絲,那時候一定是因為燈光的折射讓他以為自己的頭髮是鳶尾花的顏色。

  「把我的頭髮染成鳶尾花的顏色,燙直,我要直長的鳶紫色頭髮。」她對髮型師這吩咐著,想到明天就要見他,她的臉頰露出一絲緋紅,心裡既期待又不安,如同初次遇見愛情的少女。

  五十嵐歌代表情略帶煩躁地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她真不理解,鳳鏡夜為什麼回來參加這種平民式的賞櫻會,這麼多的人,她要怎麼才能找到他。

  「阿姨,你擋住售貨機了。」突然響起的男童聲音讓左顧右盼的五十嵐歌代一驚,她轉頭一看,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男孩正看著她,看見她沒有反應,其中一個開口說:「阿姨,你難道沒有聽到我們說話嗎?」

  「啊,抱歉。」五十嵐歌代側身,這兩個小男孩雖然五官透著幾分稚氣,但是與鳳鏡夜相似的五官,讓她一時看呆了。

  「葵也哥哥,我要喝咖啡牛奶!」女童銀鈴般清脆的聲音,五十嵐歌代這才發現,兩個男生中間還牽著一個人偶般精緻漂亮的小女孩。

  「這裡的咖啡牛奶沒有哥哥煮的好喝,等回去我煮給阿唯喝。」鳳蒼也摸了摸妹妹的腦袋,對弟弟說:「葵,給阿唯買牛奶。」

  鳳葵也拿起盒裝的牛奶,牽起妹妹的手說:「恩,買好了,我們回去吧。」

  「等一下。」五十嵐歌代開口叫住鳳家兄妹,這三個孩子身上環繞的香氣,是她不會記錯的,是那天鳳鏡夜外套上的香氣。

  「阿姨,有什麼事嗎?」鳳蒼也面無表情地問,沒有任何表情的臉蛋透著一份不符合年紀的沉穩。

  一旁的弟弟拍了拍哥哥的肩膀,笑眯眯地說:「阿姨不要介意,我家大哥不苟言笑,冰山臉。」

  與鳳蒼也比起來,弟弟鳳葵也雖然笑眯眯的模樣,但是純黑的眼眸疏離與冷漠一覽無遺。

  五十嵐歌代猶豫了一下,開口問:「你們身上的香味....」

  鳳唯一眉眼彎彎,煞是可愛:「是阿唯喜歡的鳶尾花的香味。」

  「蒼、葵,你們買完飲料了嗎?」一個清悅動聽的女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剛剛還繃著臉的鳳蒼也露出一個笑容回答:「買完了,媽媽。」

  五十嵐歌代順著鳳蒼也的方向望去,她呼吸一窒,那一個是紫藍長髮的女子,她長長的髮絲被微風吹的有些淩亂,她噙著一絲淺笑,微微揚起的眼角透著一絲妖嬈,迷惑人心的笑容,傾城的容顏,讓同為女人的她都有些失神。

  她一直想要尋找的人,站在女子的身邊,他黑眸中的溫柔灼燒著她的心臟,他的手輕輕拂過女子的長髮:「頭髮有些亂了。」

  「今天風有些大,所以出門時候我說要梳起來。」沙夜不滿的瞪了鳳鏡夜一眼,然後對兒子與女兒招手說:「蒼、葵,阿唯,我們走了。」

  「請等一下。」五十嵐歌代握緊手中的衣袋,裡面是鳳鏡夜的外套,感覺都視線都聚集到自己身上,她語塞,一時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請問有什麼事嗎?」鳳鏡夜溫和的聲音,讓五十嵐歌代委屈的咬住下唇,鼓起勇氣對上鳳鏡夜的視線,卻愣在原地,他眼眸中的冷漠粉碎了她所有的勇氣。

  許久,五十嵐歌代才開口說:「抱歉我...認錯人了...」

  「沒有關係,我們頭髮顏色很像呢,」幸村沙夜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挽著丈夫的手臂說:「所以你才會看錯吧。」

  看著兒子與女兒都走了過來,幸村沙夜微笑著對鳳鏡夜說:「回去吧,環他們還在等著。」

  「米維成為佩羅塔家族的首領後,一直都很忙,難得從義大利過來。」

  「恩。」

  「公關部的大家也很久沒有聚在一起了。」

  「恩。」

  「敷衍我!!」

  「沒有,我認真的在聽。」

  注視著與鳳鏡夜一同離開的幸村沙夜,她隨著微風擺動鳶紫色的直長髮絲,刺痛了五十嵐歌代的眼睛,他所說的:『鳶紫色的頭髮,直長的髮絲比較漂亮。』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真是場鬧劇。」五十嵐歌代站在垃圾桶前,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將衣袋丟進了垃圾桶。

  她確實是『認錯』人了,將他錯認為,那是可以給予自己幸福的人。

  如果是她和他先相遇多好,幸福地挽著他的手臂,兒女環繞的是她該多好?

  她和他到底存在著多少時間差?要倒轉多少時光,她與他相遇時,他才能夠成為她的。

  這樣想著的五十嵐歌代,很想大哭一場,但是卻沒有可以讓她肆意大哭的懷抱。

  「鏡夜,那個女人,你真的沒有見過嗎?」聽見幸村沙夜的話,鳳鏡夜愣住,沉思了片刻:「哦,她好像是五十嵐家現任家主。」

  幸村沙夜微微一笑說:「哦?現在才想起來?」

  「恩,五十嵐家家主一直都是卷髮,」鳳鏡夜回答,「她弄直了頭髮,一時沒有認出來,有什麼問題嗎?」

  剛剛那個女人注視鳳鏡夜的樣子,很明顯有問題,但是看來是她單方面的問題,幸村沙夜眨了眨眼睛:「沒什麼。」

  幸村沙夜垂眸握住他的手,輕輕一笑,她是如此幸運,牢牢抓住了幸福。


繪時光

  「等等我,唯!」

  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鳳唯一回頭,看見追在她身後氣喘吁吁的須王翔,她歪頭問:「怎麼,翔?」

  「我聽說了,」須王翔連呼吸都來不及調整,急切地抓住鳳唯一的手臂,「唯,你要一個人去旅行嗎?」

  「恩,等到了十六歲,我想要一個人去旅行。偑芾覷浪」鳳唯一拿出手帕抹掉須王翔額頭的汗滴,「不用擔心,我也是經過媽媽特訓的,無論是自保能力還是言靈都沒有問題!」

  「不是,這個問題!」須王翔神色焦急地說,「我要陪著你一起去,唯,旅行也帶著我吧!」

  鳳唯一愣住,看著眼前的須王翔,清晰俐落的線條勾勒出少年俊秀的輪廓,淡金色的髮絲因為剛剛奔跑略顯淩亂,澄澈的棕色眼眸透著一絲不安。

  他的身高已經遠遠超過了她,為他擦汗要踮起腳尖才行,這個從小與她一起長大的男孩,不知何時已經變得如此英挺而帥氣。

  「須王翔,你到底有纏人?」鳳唯一的另一個手臂被人突然扯住,循著聲源望去,那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他微微垂著頭,紫藍色的髮絲遮住他的臉頰,上揚出月牙形的漂亮嘴唇帶著一抹諷刺,純然的黑眸目光冰冷:「想要和阿唯一起旅行?」

  須王翔一點也不在乎男孩嘲諷的態度,燦爛的笑容比身後的陽光更加耀眼:「伊空,你們小學部放學了?」

  「伊空,怎麼跑來初中部了?」鳳唯一看向自己的弟弟,雖然年齡尚幼卻有著超越性別的傾城容顏,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微微挑起,有著勾魂奪魄的妖魅,他露出極為妖孽的笑容:「因為想阿維了,已經三個小時沒有見到你了,給你發短信,你也不回復我。」

  聽見自家弟弟的話,鳳唯一無奈扶額:「伊空,要叫姐姐!」

  「姐姐。」鳳伊空突然靠近鳳唯一的臉頰,那美麗驚人的容顏突然在眼前放大,鳳唯一意識的退後一步,卻被弟弟攔腰抱住,「伊空很想姐姐,一直都在想哦,姐姐要給伊空獎勵哦!」

  鳳伊空漂亮的嘴唇靠近鳳唯一的臉頰,須王翔想要阻攔鳳伊空時,鳳唯一卻被人抱了起來,「伊空,我和大哥不在,你就這麼放肆嗎?」溫潤動人的男聲帶著滲人的寒意。

  鳳伊空歪頭一笑,銀色的耳釘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露出不符合年齡的妖冶笑容:「喲,大哥,二哥!」

  「葵也,將阿唯放下來。」低沉磁性的男生沒有音調起伏的命令,鳳葵也聳肩,笑眯眯地說:「大哥好過分,自己可以天天見到阿維,我好久不見,抱一下有什麼關係?」

  「大哥,二哥!」發現不少學生往他們這裡看,鳳唯一忍無可忍地大吼:「不要鬧了,這是學校門口。」

  鳳葵也放下鳳唯一,眯起眼睛:「阿唯的意思,不在學校門口就可以嗎?」

  她家大哥和二哥雖然長的一模一樣,但是極好分辨,不苟言笑,萬年冰山臉的是大哥,整天笑眯眯看似親切,目光卻極為冷淡的是二哥。

  鳳唯一嘴角微微抽搐,她越來越不擅長應付她家哥哥還有弟弟了,看著長得一模一樣的大哥和二哥,她歎息:「二哥什麼時候從義大利回來的」

  「比起這個,」鳳葵也收斂笑容,對鳳伊空揚起冰冷而惡意的笑容:「小弟,不僅個頭見長,膽子也越來越大了。」

  「怎麼會,我的膽子,」鳳伊空微微揚起嘴角,笑容無辜又妖冶地回答,「比起繼承了暗殺部隊的二哥來說,還差的多呢!」

  「小弟看來天天練的不是網球,」鳳葵也眯起眼睛,黑眸中沉澱著極為危險的情緒,「是自己的嘴皮和膽子吧。」

  「怎麼會,」鳳伊空委屈的看向鳳唯一,模樣甚是惹人憐愛的撒嬌,「姐姐,二哥一回來就欺負我。」

  「伊空,葵也。」鳳蒼也面無表情地叫出兩個弟弟的名字,目光極為緩慢的掃過兩個人,「太吵了。」

  趁著鳳蒼也吸引了其餘兩個人的視線,須王翔拉住鳳唯一的手跑了起來:「唯,我們走!」

  「須王翔!」身後傳來鳳伊空咬牙切齒的聲音,鳳唯一微微回首,看到二哥還有小弟追來的身影,忍不住微微一笑,將自己的書包丟給兩個人,「二哥,伊空,我等下自己回家就好了,書包麻煩你們了!」

  「可惡,須王家那個臭小子。」鳳伊空神色極為陰沉的暗咒,一旁的鳳葵也忍不住低笑:「小弟,你姐控的程度真是恐怖。」

  「我可不想被你這個同樣恐怖的妹控這麼評價。」鳳伊空微微一笑,將鳳唯一的書包遞給鳳葵也,「麻煩二哥了,我去追他們。」

  「不要追,我們回家了。」聽見大哥的話,鳳伊空腳步一頓,似乎想要說什麼,被鳳蒼也打斷,「阿唯不是說等下自己回去,不要質疑她的決定。」

  鳳伊空不甘心的撇嘴,望了一眼須王翔與鳳唯一離開的方向,跟在鳳蒼也身後向停車場走去。

  「安心,下次找機會,」鳳葵也露出溫柔可親的笑容,「一定要好好『招待』一下須王家的小子。」

  「翔,不要跑了,」鳳唯一停下腳步,走到一旁休息區的長椅子,深深呼吸說:「二哥和小弟是不會追過來的,大哥會阻止他們。」

  「蒼也哥,只要是唯說的話,」須王翔坐到鳳唯一的身邊,「都會遵守呢。」

  「哥哥們一直都對我很好,」提到自家哥哥,鳳唯一露出淺淺的笑容,「小弟也是,但是最近二哥和小弟的行為越來越誇張....」實在讓她有些難以為應付。

  許久都沒有聽見須王翔的聲音,鳳唯一側頭,看到他正注視著自己發呆,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翔?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須王翔臉頰泛起奇異的潮紅,別開頭,小聲說:「唯的家人一直很寵你,所以那樣的想法也一定不會阻止你吧。」

  「那樣的想法?」

  「恩,」須王翔垂頭,神色帶著一絲落寞的說:「一個去旅行的想法。」

  「恩,是呢!」說起自己的願望,她揚起嘴角,紫藍色的眼眸帶著一絲瑩亮,尤其是說起自己感興趣的事物時,那神采飛揚的模樣,雖然不如鳳伊空那般妖魅惑人,卻格外的可愛迷人,幾乎迷了須王翔的眼睛。

  「我呢,曾經很羡慕大哥,二哥還有小弟,」鳳唯一感受著輕柔的微風,「因為他們都有很明確的目標還有喜歡的東西。」

  大哥在企業管理方面的資質非常優秀,本人也對這方面非常有興趣,超越父親,成為鳳家的下任家主是他的目標。

  二哥喜歡槍械,所以去義大利念了黑手黨學校,十六歲的時候就繼承了外婆的加百羅涅暗殺部隊。

  小弟通過外公接觸網球後,深深的迷戀著網球,以職網為目標,接受著外公的訓練。

  惟獨只有她,沒有想做的事情,沒有喜歡的事物,學過很多的東西,但是最終都覺得無趣而放棄了。

  對於這樣的她,父親依然是縱容著,哥哥們也覺得沒什麼不好,小弟也認為沒有想要做的事情並不是大問題。

  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很羡慕為自己目標而努力的哥哥與弟弟,然後她拿起了畫筆,畫下了正在努力的他們。

  握住畫筆的她,找到了自己喜愛的東西,那就是將自己所看見的東西,畫著紙上,不是靠相片,也不是靠錄影,用自己的畫筆記錄下自己所看見的東西。

  她想要畫的東西,是自己看見的風景,所以她要去旅行,看更多的風景,用筆將它們記錄下來。

  「我不知道自己想要旅行多久,」鳳唯一淺淺一笑,「我也很想帶翔一起去,但是翔,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恩,有的。」注視著她的側臉,須王環揚起笑臉,「那就是娶你當妻子。」

  鳳唯一目瞪口呆,少年的雙唇已經印上了她的額頭,低語:「爸爸將我領到你面前,並告訴我說:『兒子,你要戰勝鳳家的惡魔兄弟,然後娶唯一來當妻子』...」

  「妻子就是共度一生的人,一直在一起的人,這是媽媽告訴我的... 」

  「我未來的妻子,將與我共度一生的人,唯,從遇見你開始,我的夢想就確定了,從最初到現在都沒有變過!」

  「這算什麼....」鳳唯一垂下頭,很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留長頭髮,這樣就能遮住自己通紅的臉頰,「這算是什麼願望啊!」

  「哈哈,唯,覺得這個夢想很沒有志氣嗎?」須王翔也紅了臉頰,撓著頭髮說:「但是,為了這個願望,我會非常努力的。」

  「努力什麼?」聽見鳳唯一的話,須王翔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容燦爛:「當然是努力打敗你的哥哥和弟弟。」

  「噗,什麼亂起八糟的!」鳳唯一忍不住笑了起來,須王翔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將她拽讓懷中,低聲問:「唯,你說的我願望會實現嗎?」

  「我怎麼會知道。」鳳唯一話音一落,就看到須王翔可憐兮兮地盯著她,委屈地嘟囔:「唯的願望,我不會阻擾,唯說過的話,我也會遵從,唯希望的事情,我會努力的實現....」

  「唯,覺得我哪裡不好?」

  「我沒說你不好...」

  「那麼,為什麼你會嫌棄我!?」

  「我什麼時候說嫌棄你了?」

  「那麼,可以實現我的夢想吧,可以吧?可以嗎?一定可以吧?」

  「可以,可以,可以!!」鳳唯一不耐煩的應聲,當須王翔綻放出耀眼迷人的笑容,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鳳唯一咬唇,微微眯起眼睛,這傢伙就是所謂的天然黑吧,完全沒有意識的就上當了!

  「唯,你不在的日子,我也要努力,為了將來繼承須王家,為了自己的夢想。」他站在她面前,逆著陽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聲音認真而溫柔,「所以,有一天你不想在記錄你一個人旅行的風景時,與我一起記錄,我們未來的風景吧。」

  「翔,」鳳唯一彎了彎嘴角,伸出小拇指,「我們來約定吧。」

  他勾住她的小拇指,「約定什麼?」

  「我來實現你的願望,」鳳唯一緊緊勾住他的小拇指,「而你,以後就是我的了。」

  「我我我我是你你的....」須王翔臉頰瞬間通紅,她的手指指著他的心臟,踮腳吻上他的唇瓣:「沒錯,須王翔是鳳唯一的...」

  「冷靜,伊空!」

  「說讓我冷靜,二哥你手裡握的是什麼?」

  「我的意思,直接在這裡遠程暗殺掉他。」

  「我絕對親手解決他,多打幾槍!」

  「伊空,葵也!」

  「可惡,大哥來了。」

  「二哥,動手!」

  「人呢?」

  「....又讓那臭小子跑了!」

  「哼,想要娶阿唯的人...」兩兄弟難得異口同聲,「抹殺!」

  天空真藍啊,一朵雲都沒有啊,看著天空感慨的須王翔突然打了一個冷顫,再抬頭時發現太陽被雲朵遮住了,明明剛剛還沒有雲朵呢....

  光明的未來總是會出現難以預測的阻礙,須王翔握拳,但是什麼都不能抹殺他要娶她當老婆的決心!

  看著身旁對他微笑的鳳唯一,他深深堅信著——未來是美好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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