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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漫)跡部大爺,你撿到的是神馬》作者:山楂鍋盔【完結+番外】

時臣粑粑,你撿到的不是聖杯7

  都是時臣的錯!

  如果不是時臣,她才不會喝那種奇怪的東西呢!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哦不,吐槽。

  總之,如果不是時臣,她怎麼可能會叫杯子這種奇怪的名字,怎麼可能會和金閃閃共用一個浴缸再度被看光,又怎麼可能差點被金閃閃弄死,更怎麼可能餓肚子暴走結果逃亡失敗又被抓回去,現在居然因為餓肚子喝了魔法藥劑,然後昏迷至今……等等,昏迷的人是怎麼會有這麼豐富的內心想法的!

  所以說,都是時臣的錯!

  於是……以上那段吐槽到底有什麼邏輯啊喂……

  「醒了就趕緊起來,別裝死。」

  金閃閃冰冷的聲音立刻把王尼瑪砸了個洞穿,她艱難地睜開眼皮,發現自己躺在……不對!這是什麼鬼地方啊臥槽!

  我去怎麼又是魔術工房!

  放置在桌上的寶石振子非常有規律地震動,墨水均勻地滴到下面的羅林紙上,飛快地寫下一排排流暢的文字,發出輕輕的唰唰聲。遠阪時臣正坐在書桌後,拿過被寫滿字跡的羅林紙,掃了一眼,似乎是因為墨蹟未乾,他朝紙上吹了一口, 把它放到一旁晾乾。寶石振子在新續的羅林紙上繼續書寫,似乎永遠也不會停歇似的。

  王尼瑪揉揉眼睛在冰冷的地板上坐起來,眼前朦朧,只看得見坐在書桌後的遠阪時臣和靠在書桌旁的金閃閃模糊的影子。她再度揉了幾下眼睛,掙扎著站起來,胃部突然出現隱隱的燒痛感,她下意識按住胃部,無辜地盯著時臣和金閃閃。

  時臣隨意地指向面前的一個空餘的椅子,說:「坐下吧。」

  王尼瑪依言坐下,無辜地望向時臣,完全搞不懂此時時臣的心理。

  這副要跟她徹夜長談的模樣是怎麼回事?時臣的腦子沒壞吧?

  「杯子,我有必須贏得聖杯戰爭的理由。」時臣不給她思考的機會,自顧自說,「你剛剛闖進了我女兒凜的房間。凜是遠阪家的唯一繼承人,為了她的生命安全我讓她離開了冬木市。我還把另一個女兒櫻送到間桐家,作為間桐家的繼承人接受教導。要問這是為什麼……魔術師世家只能有一個繼承人,但是她們都有非常出色的魔術回路,只能有一個人繼承遠阪家,而另一個人必須死掉。

  「至於下一場聖杯戰爭她們會不會自相殘殺……就算這樣又如何?那是身為魔術師的驕傲,這是她們身為魔術師的使命。只要能夠達到根源,無論誰勝誰負都不重要。當然,杯子,你是不會懂的。」

  「我當然不懂,就算是一項不得了的成就又如何,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王尼瑪大聲反駁,時臣只是靜靜地聽著不說話,這實在是有些反常。

  時臣囉嗦了一大堆,到底是要幹神馬!

  「這是我作為魔術師一直以來堅持的事。」時臣突然開口,微笑道,「所以請你不要再干涉聖杯戰爭,既然你不是聖杯容器,就回到愛因茲貝倫家吧。我們的步調已經被你打亂了。」

  「……」我去!到底是誰干涉誰啊!如果不是時臣,她會變得這麼慘麼麼麼!

  都是時臣的錯!

  「好吧我懂了,既然是你的選擇,我也不好說什麼了。我會馬上走的,不過在這之前請讓我洗個澡。」哼,反正時臣都這麼說了,以後被殺也跟她沒關係了,愛怎麼的怎麼的吧,她也不會想辦法提醒綺禮和金閃閃那啥了。兩天沒洗澡,實在是渾身難受嚶嚶嚶!

  時臣點頭:「浴室在出口的左手邊。」

  金閃閃依舊靠著書桌一言不發地盯著她,露出興味的眼神,看得王尼瑪直發毛。王尼瑪摸摸後腦勺,默默爬上樓梯,左拐彎走了一圈找到浴室就鑽了進去。

  剛想要脫下衣服,突然想起……上次洗澡的時候……穿了!然後跑到時臣家,也就是這間浴室裡,結果撞上金閃閃,艾瑪還摔了一跤,過了兩天驚心動魄的日子。對,如果再走進去,會不會又穿了?

  都是時臣的錯!

  等等少女,這跟時臣有什麼關係?

  讓我們愉快地略過這個問題吧,鏡頭拉回王尼瑪那裡,繼續劇情。

  對,你沒看錯,穿著衣服走進浴缸準備扭開把手的那個愚蠢的女人就是王尼瑪!

  為了在下次穿越時不再裸奔,王尼瑪決定,以後洗澡全穿著衣服洗!不過那樣怎麼洗?這不是我們需要思考的問題。

  熱水從花灑嘩啦啦噴了下來,把少女的衣服打濕,黏在身上。而少女也沒有去拿洗髮露,而是雙手合十默念:「穿吧,穿吧,穿吧……」

  喂這是什麼情況?

  少女猛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在原地,不由有些失望,再閉上眼睛,再睜開,這麼一連反復了無數次……當她第N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沒穿!

  為什麼不、會、穿?!

  都是時臣的錯!

  遠阪時臣在地下工房裡狠狠打了一個噴嚏。

  少女隨意沖了沖,連洗髮水和沐浴露也沒有抹,就裹著浴巾逃了出去。她首先去時臣的臥室找葵的衣服,結果在二樓……迷路了!

  又餓著肚子,結果就是……裹著浴巾頭髮滴著水的王尼瑪,暴走了!

  冬木市的夜晚超冷,王尼瑪又在外面暴走了N個小時,結果她、她感冒了!

  然後她邊打噴嚏邊暴走,最終撞進了……衛宮切嗣的……基地!

  默默點蠟!

  於是……都是時臣的錯!

  王尼瑪換上久宇舞彌的衣服,蹲在牆角啃麵包,腳邊有一盒面巾紙。她咬一口麵包,就抽出一張面巾紙擦鼻涕,順帶打上N個噴嚏。舞彌已經出去給她買感冒藥,好吧切絲粑粑真是好人嚶嚶嚶!比起時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時臣和金閃閃只會虐待她啊可惡!

  王尼瑪消耗掉最後一張面巾紙,盒子裡已經空空如也,地上全是鼻涕紙。她咬了一口乾澀的麵包,對著地板發呆,不知道為什麼時臣跟她談話的模樣總是浮現在她的腦海裡。王尼瑪不知道那樣真的值得嗎,只知道時臣是個老頑固。

  不折不扣的老頑固。

  居然敢那麼對待他的女兒……好吧又不是她的女兒,她關心這些做什麼!

  「阿——嚏!」

  王尼瑪揉揉鼻子,無辜地抬頭:「還有面巾紙嗎?」

  切嗣扔給她一包。

  「切絲粑粑你真是個好人!」

  衛宮切嗣覺得自己幻視了,好像有一張金光閃閃的卡片直直打中他的腦袋,而他無法躲開。

  這到底是什麼!都是時臣的錯!


時臣粑粑,你撿到的不是聖杯8

  吃飽飯喝完藥的王尼瑪感到心滿意足,傻兮兮地笑著癱在椅子上,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與悠閒的少女完全不同的是,衛宮切嗣和愛麗絲菲爾還有Saber、舞彌則是一臉嚴肅,盯著少女的視線從未離開過半分。氣氛著實詭異,但是粗神經的王尼瑪是察覺不到的。

  因為她現在是「杯子」,幸運值自然是……E!

  粗神經的王尼瑪終於察覺到有哪裡不對勁,突然惡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拽過一張面巾紙擦鼻涕,眨著無辜的眼睛口齒含混不清地問:「怎麼了?都這麼看著我。」

  「你不是被Rider帶走了嗎?Rider呢?」切嗣問。

  「啊?我早就被金閃閃抓回去了。」

  「金閃閃?」

  「就是Archer啦,你不覺得他渾身上下都是金子,閃得要死,還有一大堆財寶,根本就是個不入流的土豪嗎?」

  「……」

  「每次看到他的那堆金子就覺得狗眼要瞎了啊!」

  #論交流障礙的悲劇性#

  「不,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切嗣果斷打斷了王尼瑪的批判金閃閃宣言,王尼瑪瞪著兩隻比銅鈴還大的圓眼睛,兩行鼻涕噴薄而出,少女匆忙抓過N張紙巾往鼻子上糊——

  「阿嚏!」

  少女狠狠打了一個噴嚏,紙巾隨著鼻涕立刻被氣流沖散,在空中優雅地飄著……噢,多麼煞風景!

  就連衛宮切嗣的撲克臉都有皸裂的趨勢,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半空中飄著的一張紙巾優雅地落在他的頭頂上——

  「嗖!」

  切嗣果斷閃身,避過紙巾蓋頭之禍。而罪魁禍首王尼瑪,手忙腳亂地抽出一張紙巾擦鼻涕。

  剛剛嚴肅沉悶的氣氛已經一掃而空。

  「所以說,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切嗣說。

  「不怎麼回事啊。」王尼瑪無辜地回答,「只是因為肚子餓從遠阪家逃出來而已嘛,反正遠阪時臣說不會再限制我的自由了。而且我也不想回去,那裡沒飯吃嚶嚶嚶,所以切絲粑粑請收留我吧!」

  「……」切絲粑粑是神馬?

  「杯子,你想留在這裡嗎?」愛麗絲菲爾察覺到切嗣的啞口無言,向前跨了一小步擋在切嗣的身前,溫和地詢問。

  「如果可以的話。」

  「切嗣,讓她留下來吧。」

  「但是……」切嗣本能地反駁,對上愛麗絲菲爾溫和、包容的紅色眸子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木然地點頭:「好吧。」

  「等等,那個……」王尼瑪撓頭,尷尬地說:「有、有紙巾嗎?」

  眾:「……」怎麼又用完了?

  切嗣在屋裡找了找卻發現紙巾用光了,於是他打發舞彌去買衛生紙,對,就是那種捲筒衛生紙。紙巾太不耐用了!

  屋裡還剩四人。

  「Saber,為了保險起見,你先去遠阪家查看下情況,杯子不見了他們一定會有什麼動作。當然不要驚動他們。」

  「好的。」

  屋裡還剩三人。

  「愛麗絲菲爾,你還支持得住嗎?」切嗣關切地問,「你先去休息吧?」

  「我沒問題的。」

  「我擔心……」

  「好吧,切嗣,我去休息,你好好照顧杯子。」

  屋裡還剩兩人。

  王尼瑪和切嗣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該談論什麼話題。切嗣是個無趣的男人,王尼瑪不認為能和他聊得起來。

  但是……

  「那個,衛宮先生,你有必須取得勝利的理由嗎?」王尼瑪咬著嘴唇,抱著空紙巾盒子,任憑鼻涕嘩啦啦流下來,可是眼神卻異常的堅定。

  「有。」切嗣回答。

  「是什麼呢?」

  切嗣狐疑地盯著她幾秒鐘,言簡意賅地說:「為了拯救世界。」

  「因為世界是那麼黑暗、不公嗎?」

  「我希望不會再有殺戮、紛爭。」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紛爭,因為人和人的想法是不一樣的。如果能達成這個願望的話,就必須使每個人的思想同步,讓人人都一模一樣,但是,那還是人嗎?」

  「所以只能寄希望於奇跡了。」

  「如果那個所謂的奇跡,是假的呢?」

  「我……不知道。但是必須得要去贏得勝利才行。不然的話什麼也做不到。」切嗣突然意識到什麼,眯起眼睛望著王尼瑪,「你是什麼意思?」

  王尼瑪撓了撓頭,說:「遠阪時臣追求聖杯的願望是到達魔術根源,為了這個願望他連女兒都能犧牲。你呢?會犧牲你的女兒吧?」

  「如果我贏得勝利的話,伊莉雅就不會被犧牲了,如果我輸了的話……」切嗣重重頓了一下,「那是絕對不行的,絕對不可能。」

  隨後就是久久的沉默。王尼瑪專注地盯著地板上的洞,那是之前金閃閃和時臣攻進來要搶走她的時候留下的痕跡。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心情,時臣是不可能放棄的,切嗣也是不會,為了那種所謂的勝利……

  而且聖杯早就被玷污了啊!

  要說嗎?說那是假的?那只不過是個陰謀?

  但是怎麼能……

  他們是那麼的相信聖杯啊!為了實現願望,他們願意不計一切手段,到底是為什麼呢?那麼執著於聖杯?

  真的只有祈求奇跡才行麼?

  如果是她,她根本就不會相信奇跡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所有的願望都必須用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去達成。在她眼裡看來為了那種虛幻東西去戰鬥是很可笑的,但是為什麼她現在根本就笑不出來?

  或許是因為那種願望根本實現不了?

  就像是鏡花水月一般,如果能夠觸摸到它,也只能希求奇跡了吧。但是就算知道以一己之力根本就做不到,還是要去做,那麼堅持去相信奇跡……

  她根本就做不到去打破那場虛幻的夢啊!

  他們對聖杯太執著了,幾乎到了病態的地步。

  「啊啊,杯子果然在這裡!」

  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聲音突然在寂靜的空間響起,王尼瑪被嚇了一大跳,歪頭看向切嗣的身後,一個身著鎧甲的大鬍子借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看著切嗣的後腦勺和王尼瑪,而在大鬍子的旁邊,卻是一個瘦小的少年,她認得出來那是韋伯。

  「還不快去向夢中情人表白!」Rider沖韋伯比了個大拇指,他似乎根本就沒有把切嗣和王尼瑪放在眼裡——或者說根本就是故意的!

  切嗣目瞪口呆,王尼瑪的臉立刻青了,但是他們根本無力阻止韋伯接下來的動作——

  韋伯深情地從身後掏出一束玫瑰花,送到王尼瑪的手邊,與此同時單膝跪地,深情地拉住王尼瑪的右手,深情地說:「啊!自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愛上了你,雖然現在這麼說有點冒昧,但是還是想說……請你嫁給我吧!」

  好像有哪裡不對。

  戒指呢?

  臺詞好像也似曾相識。

  王尼瑪瞬間風中淩亂,如果有什麼詞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的話,那一定是:

  天、打、雷、劈!


時臣粑粑,你撿到的不是聖杯9

  「我、拒、絕!」王尼瑪變身咆哮王,甩開韋伯的手,一腳踩在凳子上,拽掉無數玫瑰花瓣,韋伯手裡的花束瞬間變得光禿禿的。酒紅色的玫瑰花瓣在空中優雅地飛起,劃過無數道完美的抛物線,落了所有人一身。小小的魔術工房瞬間化身為玫瑰花海,噢,多麼浪漫!

  浪漫個毛!

  王尼瑪瞪著韋伯,大聲說:「我要告訴你一個悲傷的事實,我的夢中情人是跡部景吾!」

  眾:「……」跡部景吾是誰?

  跡部大爺躺槍!

  「你……有喜歡的人了?」韋伯扔掉手裡光禿禿的玫瑰枝,悲傷地說。

  「是的!」王尼瑪重重點頭,在心裡為跡部大爺點上了一車蠟燭,阿門,就拉你墊背吧,誰叫你當年壓榨了我這麼長時間!

  「嗚嗚嗚!」韋伯瞬間淚奔,飆到Rider身邊控訴:「你不是說只要拿出誠意就行了嗎?完全打動不了她啊!」

  「那就決鬥,跟那個誰,傻瓜景吾決鬥!」Rider豪邁地說道,王尼瑪的額頭瞬間出現一大排黑線。

  為了讓他們相信她真的是有心上人的,於是王尼瑪一臉泫然欲泣,捏著嗓子裝作深情的樣子說:「是Atobe!不是Ahobe!不要抹黑我的心上人!」

  跡部大爺再次躺槍!

  「Rider,我們走吧。」韋伯抓住Rider的披風,強迫他退後幾步,然後垂頭喪氣地對王尼瑪說:「抱歉,打擾你了。」

  「不會!哪天我不喜歡小景了,會第一時間找你的!」

  眾:「……」趁心上人不在這麼說真的好嗎?

  跡部大爺已經被子彈戳成了篩子!

  韋伯拉著Rider走了,屋裡只餘一地的玫瑰花瓣和目瞪口呆的切嗣。

  「阿——嚏!」

  她對玫瑰的香氣過敏啊!之前在跡部大爺家聞太多了啊!

  所以送玫瑰的一生黑!

  正要爬上馬車的韋伯頓時覺得膝蓋一痛,差點就摔下去,還好Rider眼疾手快把他撈了起來,疑惑地問:「你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腳滑了。」韋伯無辜地回答。

  *

  「舞彌小姐還沒回來嗎?我急需衛生紙。」王尼瑪的臉上掛著兩條寬麵條淚,看向正在打掃房間的衛宮切嗣。鼻涕已經憋不住了嚶嚶嚶!

  「不知道。」切嗣平靜地說,「或許在路上耽擱了,你再忍耐一會兒。」

  說曹操曹操到,舞彌抱著一大包捲筒衛生紙風塵僕僕地趕來了。王尼瑪作餓虎撲食勢,沖向舞彌的懷裡,撕爛衛生紙的外包裝抽出一卷來,以電光火石之勢撕掉一截衛生紙糊在鼻子上。

  啊……解脫了!

  王尼瑪的表情好像吸了大煙一樣滿足,她懶洋洋坐回凳子,抱著衛生紙的舞彌呆若木雞,看不過去的切嗣揮了揮手示意她下去:「舞彌,Saber去遠阪家查探了,你去幫她。」

  「是。」

  舞彌走了,切嗣也終於把屋裡的玫瑰花瓣都掃完了。他丟下笤帚,走到王尼瑪面前捏住王尼瑪的下巴,迫使她抬頭與他對視:「你剛剛在想什麼?」

  「什麼在想什麼?」

  「Rider來之前……你到底在想什麼?」

  「沒什麼。」王尼瑪的眼睛裡閃著無辜的光,「真的沒什麼。」

  「你最好不要欺騙我,我可不是遠阪時臣。」切嗣放了手,語氣依舊帶著壓迫人的氣勢,王尼瑪身上的汗毛立刻隨風顫了顫。

  「不會。」王尼瑪垂下眼睛,不讓衛宮切嗣察覺到她的心思。就算沒有欺騙,也有隱瞞。

  但是王尼瑪不打算告訴切嗣戰爭的走向。

  不想去打擾如此執著追求聖杯的他,哪怕結局是毀滅。

  對遠阪時臣也一樣。

  「你在這裡休息吧。」切嗣說,「不要隨意離開這裡。」

  「嗯。」王尼瑪做出輕鬆的語調,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想起某件事來:「衛宮先生,請問我能洗個澡嗎?」

  之前在遠阪家根本沒洗乾淨,只是單純沖了沖,現在渾身發癢嚶嚶嚶!

  「可以,能等到晚上嗎?」

  「咦?」

  「抱歉。」

  「好吧。」王尼瑪木然點頭,無意識抬頭,立刻瞪圓了眼睛大叫:「嗷嗷嗷嗷嗷嗷!」

  臥槽!站在門口的金光閃耀的那貨是誰!金閃閃啊我去!

  金閃閃怎麼又來了!

  「我知道你果然在這裡,杯子。」金閃閃抱胸邪魅一笑,狂傲地盯著一臉驚恐的王尼瑪。

  「你來這裡做什麼?」衛宮切嗣立刻抽出手槍,擋在王尼瑪的身前,他的眉毛緊緊皺起,手背青筋暴起,高度緊張地盯著金閃閃。現在Saber不在,根本沒人能夠對抗英雄王,如果他想做什麼的話……

  切嗣覺得自己右手手背上的紅色令咒隱隱發熱。不,不到關鍵時刻,不能動用令咒。

  如果有必要,身後的少女只能犧牲掉了——

  「衛宮切嗣,你想插手嗎?」

  切嗣突然露出一個淡漠的笑容,收起手槍讓開身後,輕輕搖了搖頭。

  「識相最好。」金閃閃不屑地笑著,「杯子,過來。」

  「你是在追求愉悅嗎?」王尼瑪突然站起來,踩在板凳上,身高比金閃閃更高,現在居高臨下的換成她了,只是氣勢有點不夠。

  「本王很想知道你的愉悅是什麼?你為何愉悅?」

  「我愉悅的自然是沒人想要抓我沒人想要殺我沒人想要干涉我更沒人想要把我當小白鼠一樣研究啊!我可不想連拉屎放屁都要被人窺視!」王尼瑪咆哮道,再度化身為咆哮王,唾沫星子橫飛,噴了旁邊的衛宮切嗣一身。隨後,王尼瑪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八顆大板牙齊齊露出,閃著陰險的光芒。「呵呵。」

  「你想死嗎!」金閃閃瞬間不正常了。

  「當然不想啊。」王尼瑪歡快地說,「如果你想抓住我的話,就拉屎放屁給我看!」

  切嗣:「……」

  「瘋女人!」金閃閃憤怒道,「本王為何會對你有所期待?真是失敗的探索!」

  說著,金閃閃重重跺了一下腳,結果用力太大,腳嵌進水泥地板裡拔不出來了。金閃閃再度跺了一下腳,結果……嵌得更深了。然後金閃閃竟然開啟了王之財寶,浪費了一把斧子,才把腳弄出來。

  金閃閃立刻轉身化為粉末消失,看都不看王尼瑪一眼。

  所以根本看不見身後王尼瑪張牙舞爪咧嘴做鬼臉的模樣,更不知道王尼瑪此刻的內心是有多麼的……幸災樂禍。

  為陰溝裡翻船的金閃閃點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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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臣粑粑,你撿到的不是聖杯10

  終於徹底和金閃閃說拜拜了,多麼值得慶祝!

  好吧現在還不是慶祝的好時候,看切嗣那張死人臉就知道了。

  「Archer不會再來了嗎。」切嗣的目光似乎要洞穿王尼瑪,雖然在問問題但是語氣一點也不像。看來他已經確信了,王尼瑪想。

  如果金閃閃還會來,那麼他腦袋一定是被門板夾了。

  「大概?」王尼瑪無辜地眨著眼睛,不停擦著鼻涕,切嗣重重歎了一口氣,背過身去不再說話。

  愛麗絲菲爾突然出現在門口,似乎已經休息好了。她目光擔憂地看向切嗣,扶著門框一臉憔悴的模樣。切嗣似乎是意識到她的到來,立刻轉身,依舊面無表情:「現在應該要密切關注Archer的動向,我出去一趟,你留下。」

  「那我呢?」王尼瑪下意識發問。

  「你……」切嗣深深看著她,「你能做什麼?」

  「趕跑Archer?」王尼瑪尷尬地撓頭,她好像能做的也只有這件事吧?要麼就是等著被金閃閃弄死以報瞎眼之罪,她才不要死呢嚶嚶嚶!

  「你留下來,愛麗絲菲爾會照應你的。」切嗣說。

  「可是……」王尼瑪小聲反駁,卻沒有任何底氣和反駁的理由。她苦笑著搖了搖頭,坐回凳子上。

  衛宮切嗣已經決心拋棄你了,你還要做什麼呢?

  他們都有各自的堅持,你呢?

  王尼瑪疲憊地閉上眼睛,心裡覺得很難受,說不出來的那種難受。她覺得整個人好像身處在茫茫雪原上,自以為有同伴,但是他們都有各自的目標,根本不會去理她半分,更不會朝她伸出手。而她只能徒然看著他們朝自己認定的方向前進,只有她一個人還停留在原地。

  王尼瑪痛苦地揉了揉頭,處於閉目養神之中。切嗣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幾秒,轉即離開,和愛麗絲菲爾擦肩而過的時候低聲說:「看著她。」

  愛麗絲菲爾點了點頭,予以回答:「請小心。」

  *

  切嗣走了很久,王尼瑪依舊閉著眼睛坐在凳子上,而愛麗絲菲爾看著她。突然,王尼瑪睜開眼睛,眼神迷茫:「愛麗絲菲爾,你堅持的是什麼呢?」

  「啊?我嗎?」愛麗絲菲爾愣了一下,很快就給出答案:「當然是幫助切嗣得到聖杯。」

  「就算被利用也願意嗎?」

  「也說不上是被利用……」愛麗絲菲爾走到王尼瑪的面前,雙手扶住她的肩膀,眼裡滿是溫柔的光:「因為我愛切嗣。」

  「那我呢?在這裡到底在做什麼?」少女悶悶地說,愛麗絲菲爾卻突然笑了。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找到夢想啊,那個你願意心甘情願、為之奮鬥、甚至付出性命的夢想。」

  「會有那麼一天嗎?」

  「不知道哦。」愛麗絲菲爾微笑道,眉眼彎彎的模樣很是可愛,就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根本不會讓人想到她早已身為人母。

  王尼瑪出神地看著愛麗絲菲爾。她只是生長在天朝的普通人,根本沒有像聖杯戰爭這種不符合科學定律的東西,更不會有性命危機。所以說為了夢想付出性命什麼的……可能嗎?

  「那麼愛麗絲菲爾的夢想是什麼呢?為了幫助切嗣嗎?」

  「切嗣的夢想就是我的夢想,切嗣的夢想是拯救世界,那麼我也一樣。」

  「我明白了。」

  王尼瑪握住愛麗絲菲爾的手,轉了轉眼珠子,說出一句非常煞風景的話,那句話讓以後的她後悔了很久很久:「愛麗絲菲爾……我想洗澡。為什麼衛宮切嗣那混蛋讓我等到晚上啊口胡!」

  話音一落,氣氛頓時變得無比怪異。

  「我去準備。」愛麗絲菲爾突然捂住嘴偷笑,「這話可不能跟切嗣說哦。」

  「當然不會啦我還不想死。」王尼瑪翻了個白眼,在心裡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噢耶!能洗澡了!

  要知道杯具的王尼瑪是在鳴人家裡洗澡洗到一半的時候穿的,那時候她在外面趕路趕了好長時間,渾身都是泥,洗一半能洗乾淨麼?而跑到遠阪家之後,這兩天又忙著生死逃亡,又出了不少汗,根本沒有機會洗澡,就算是在遠阪家的那次也只是穿著衣服沖了沖,所以……

  渾身髒兮兮的啊!

  愛麗絲菲爾去準備熱水了,王尼瑪百無聊賴地在魔術工房裡瞎轉,雖然是很小的日式別墅,但是東西都一應俱全。來回轉了N次之後,王尼瑪在門口撞到要進門的一身黑色西裝的Saber,立刻學愛麗絲菲爾的溫柔口氣微笑道:「Saber,你回來了。」

  「哦。」Saber說,淡淡瞥了她一眼走進屋,卻沒有發現愛麗絲菲爾,有些不高興地問:「愛麗絲菲爾呢?」

  「Saber,你回來了。」愛麗絲菲爾應聲出現,眉眼彎彎地打著招呼,Saber的眉眼立刻柔和了下來,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以示回應。

  這……區別對待啊口胡!

  王尼瑪飆著寬麵條淚,剛想聲淚俱下控訴,Saber卻突然說:「切嗣說不要讓這個傢伙亂跑。」

  「……」這個傢伙是什麼意思?

  「放心,杯子不會走的。」愛麗絲菲爾微笑著回答。

  Saber好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事來,眉頭皺了起來,嚴肅地問:「聽切嗣說Archer來了?」

  「已經被杯子趕走了。」

  Saber奇異地看了王尼瑪一眼,她居然能從Saber的眼神裡讀出兩個字:災星。

  「……你那是什麼眼神?」王尼瑪忍不住了,不滿地抗議。要知道這真的這不是她的錯……都是時臣的錯!

  Saber好像根本沒有聽見少女的質問,微笑著對愛麗絲菲爾說:「愛麗絲菲爾,你去休息吧,我去準備晚飯,不然這個傢伙沒吃飯又暴走就糟糕了。」

  「……」不、開、心!

  「杯子,切嗣也是為你好。」Saber走後,愛麗絲菲爾動用溫柔攻勢,讓王尼瑪幾乎招架不能。

  「不……但是切嗣確實要拋下我。」王尼瑪幽幽地說,「總之,我不會一直打擾你們的,明天一早我會離開,當然我不會插手聖杯戰爭,我很愛惜自己的生命,絕對不會找死。」

  「你要離開嗎?」

  「反正我在這裡也是拖累不是嗎?吃不飽飯還會暴走。」

  「如果這是你的願望的話,我會跟切嗣說。」

  「拜託你了,愛麗絲菲爾。」王尼瑪立刻眉開眼笑,「你真是個好人!」

  愛麗絲菲爾感覺眼前金光一片,突然從金光之中冒出一張卡片,飛奔過來直接砸中了她的額頭。她剛想念動咒語發動魔術,但是金光卻突然消失了!

  眼前只有王尼瑪那張笑得傻兮兮的大臉。

  「啊!」愛麗絲菲爾驚呼,突然想起她本來的目的,扯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水已經好了。」

  「那麼我去洗澡了。」王尼瑪歡快地回答,哼著歌兒邁向浴室,殊不知,亂髮好人卡是會遭到報應的!

  於是報應來了,大家都懂的。

  少女,旅行愉快!


流川少年,你撿到的不是白癡1

  流川今天和往常一樣,社團活動結束後獨自一人留下來練習到天黑,然後頂著星星回家,和正在煮菜的母親打過招呼之後,習慣性地走進浴室——

  「嗷嗷嗷!」

  浴室裡居然傳出一聲鬼嚎。

  流川皺起眉頭,不滿地盯著鬼哭狼嚎的陌生來客,小聲嘟囔:「你是誰?」

  當然,在浴室裡鬼哭狼嚎的傢伙自然是我們的無敵女主——王尼瑪!

  敲鑼打鼓歡迎女主重磅登場!

  只見王尼瑪擺著一張哭喪臉,把自己的身形隱在浴簾之後,不讓流川有半點機會看到自己的身體。要知道,這已經是第四次了!

  第四次被穿,第四次被問是何人,難道也是第四次被悲劇地看光?!

  不不不這不行,得穿回去才行。

  於是王尼瑪愉悅地無視了站在浴室門口的流川,收回腦袋打開開關在花灑下沖啊沖,一邊哼著歌兒等待穿越大神的降臨。

  當然,這完全是癡心妄想,大家都懂的。

  流川頂著一張死人臉走到廚房,不滿地問:「今天來了什麼人嗎?」

  正在煮菜的母親愣了一下,不解地回答:「沒有啊?怎麼了?」

  「那浴室裡的人是誰?」

  「什麼浴室裡的人?」

  「就是浴室裡的人。」

  「什麼浴室裡的人?」

  「浴室裡有人。」

  「什麼浴室裡有人?」

  流川深深覺得和母親溝通無能,又折回浴室,重重敲著浴室的門:「出來!」

  「我為什麼要出來?」

  「你到底是誰?」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這是我家的浴室。」

  「我就不出來,難不成你還要進來嗎?」

  浴室門輕響。

  「等等你、你怎麼能進來!」

  「為什麼不能?這是我家的浴室。」

  「混蛋你難道不知道男女有別嗎?」

  「有什麼問題嗎?」

  「所以你這個男生趕緊出去啊!」

  「你難道是女的嗎?」

  「混蛋你聽不出來嗎?!」

  王尼瑪深深覺得和此人溝通無能。不過此人為毛長得很面熟,唔,畫風也很古老……等等!那種拽得要死的性格……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這絕對不是真的!

  只有一個人能符合這個欠扁傢伙的形象,除了流川楓還有誰?

  不不不不那可是她曾經的初戀啊嚶嚶嚶為什麼第一次見面就是這種狀態還進行那種糟糕的對話?

  所以這貨絕對不可能是流川楓!

  流川有這麼白癡嗎?

  不對……現在應該糾結的問題難道不是為什麼在遠阪家洗澡的時候沒穿,在衛宮切嗣的臨時工房洗澡就穿了?還是不對,現在應該糾結的明明就是流川為毛硬要進來的問題!

  難道流川想跟她共浴嗎?!

  哦不這太雷了!王尼瑪雙手抱住腦袋,一臉驚恐,她覺得她應該做點什麼來阻止這場人間慘劇。於是王尼瑪探出濕漉漉的腦袋,瞪著流川說:「我、真、的、是、女、的!快給我拿套衣服來!」

  「我為什麼要給你拿衣服?」流川不滿地嘟噥著,仍舊停在原地,沒有上前更沒有後退。

  「沒衣服我出不來啊嚶嚶嚶!難道讓我裸奔嗎?!」王尼瑪抓狂地叫著,不停甩著腦袋,雖然距離遠但是王尼瑪力氣出乎意料的大,濺了流川一臉水。

  「……我家沒有你的衣服。」

  「總之先隨便拿一套吧,什麼都好。」

  於是流川出去了,過了五分鐘之後拿來一套衣服,是女裝,看樣子是他母親的。王尼瑪大喜,揮手讓流川出去,自己則拿過浴巾擦了擦身上的水就要去穿衣服。還沒過幾秒,流川悶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穿好了嗎?我要進去沖涼。」

  「……」我去!原來你這麼想進浴室僅僅是為了沖涼麼!腦袋裡還能裝點別的東西麼!

  可是這套衣服出乎意料的緊,比她平常穿的要小一個號。她一米六的個頭也不算高啊,難道要讓流川再拿一套麼?這傢伙不會拒絕吧?

  王尼瑪最終還是硬著頭皮開口:「那個,你能幫我再拿一套嗎?衣服太小了。」

  窸窣的響聲傳來,靠在門上的那個黑色影子也一點點矮下去消失了,流川貌似去拿衣服了。又過了幾分鐘,流川扔進一套衣服,是白襯衫和牛仔褲,很大,應該是流川的型號。但是,襯衫勉強能穿,牛仔褲神馬的……就算了吧。王尼瑪囧囧有神地扣上襯衫扣子,木然地走出浴室,黑髮不停滴水,打濕了襯衫肩膀處,留下一片半透明的衣料。

  王尼瑪還翻著死魚眼,光著腳,這個形象不得不說,很像——

  「小楓,你還沒好嗎?」外面突然傳來溫柔的女聲,王尼瑪愣了一下,看向流川。流川皺著眉,予以回應:「知道了,馬上就來。」

  流川率先走出去,發現母親在餐廳裡等著他,父親也剛剛回到家,正在把外套掛在衣架上。他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端起碗筷就要開動。母親卻驚訝地睜圓了眼睛:「小楓,你沒有沖涼嗎?」

  「有礙事的傢伙在,耽擱了,等一會再去。」流川悶悶地回答,卻沒有發現王尼瑪已經跟了過來。

  什麼叫礙事的傢伙啊混蛋,明明是你硬想闖進浴室……王尼瑪赤腳滑倒他的身後,舉起手想要去收拾他,流川媽媽看到了身後頭髮滴著水只穿著白襯衫,臉上一副陰森森的表情的某人,立刻尖叫了起來:

  「啊啊啊!鬼啊!」

  叫完,立刻兩眼一翻,暈了。

  流川見狀,一把抓住王尼瑪的胳膊,把她摔在地上,瞪著她質問:「你到底是誰?」

  「我是王——」不,換個名字吧,「杯——」

  王尼瑪剛想要往下說卻生生停頓,轉即一個力量迫使她開口:「楓子!」

  「什麼?瘋子?」

  不不不,剛剛明明說的是楓葉的楓不是瘋子的瘋,這一定有哪裡不對!

  好痛!快放手啊混蛋!                        


流川少年,你撿到的不是白癡2

  王尼瑪從未如此痛恨過這個語言轉換系統。

  要把她的話歪曲到什麼程度啊魂淡!日語裡瘋子和楓子明明差太遠了好麼!

  什麼叫瘋子?我去!她才不要叫瘋子呢!又不是神經病!

  「快放手啦,痛死了!」

  王尼瑪像瘋子一樣狂嚎,流川惡狠狠瞪著她,又抓住她的手往門外拖。這時流川爸爸沖了過來,抱住流川媽媽不住搖晃,痛徹心扉地大叫:「貴子!貴子!」

  頗得馬教主真傳。

  流川見狀,也顧不得把王尼瑪扔出門外,轉身回到流川媽媽那裡,查看了下她的情況,皺著眉說:「需要叫救護車嗎?」

  話音剛落,流川媽媽的眼皮子動了動。

  她醒了。

  「鬼……貞子……還在嗎?」

  「還在。」流川面無表情地回答,「她叫瘋子,不叫貞子。」

  王尼瑪:「……」

  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流川爸爸把流川媽媽抱到客廳的沙發上,讓她躺著休息,然後沖到廚房去倒了一杯溫開水給她喝。流川媽媽喝過水後,壓了壓驚,神智回了魂,雙手撐著沙發坐起來,一眼就掃到站在沙發尾一臉欲哭無淚的王尼瑪。

  「你是誰?」

  「我叫楓子。」

  「瘋子?」

  「……」萬惡的語言轉換系統!

  「天!你好可憐。孩子,快到伯母這邊來。」流川媽媽立刻同情心發作,朝王尼瑪招了招手,滿懷柔情地說。天,這孩子居然叫瘋子,這是什麼樣的父母啊,真是太……

  「……」這是神馬情況,她、她才不過去呢。

  流川目露凶光,走過去一手提著王尼瑪的領子,直接丟到流川媽媽懷裡,流川媽媽立刻抱住她不住□□,還淚如雨下地說:「哎呀,孩子,你父母真是太沒良心了,我會好好疼愛你的。」

  於是這是什麼情況?這個世界崩壞了嗎?

  「媽媽,能吃飯了嗎?」流川面無表情地說,似乎對流川媽媽的反應毫不吃驚。

  「瘋子,你吃過飯了嗎?」

  「……」不想回答怎麼破?

  「啊,看樣子是還沒吃,小楓,去拿雙碗筷來。」

  流川雖然一臉不悅,卻乖乖聽話,走進廚房拿碗筷。流川媽媽牽著王尼瑪的手,掃了眼她身上的白襯衫,立刻驚呼:「你怎麼只穿這身衣服?你在家裡一定遭受非人的待遇!」

  「……」這是你兒子的襯衫好嗎?

  「小楓,還不快點拿衣服過來!」

  流川:「……」

  眼見流川即將暴走,王尼瑪立刻訕笑著打圓場:「不不,不用拿了,我很熱,哈哈。」

  說完,她暗中翻了個白眼。

  「瘋子,先吃飯吧。」

  能不能不要叫她瘋子?她的神經很正常!

  於是,晚飯在愉快中度過了……當然只是流川媽媽愉快,王尼瑪則是徹底的不愉快,誰叫瘋子啊,就連是杯子也比這個糟名字強一萬倍了好麼!而且為什麼這個女人要露出滿懷同情的眼神叫她瘋子?她到底幹了啥?

  難道是被嚇出毛病了?

  「總之,我先去給你收拾客房,你去換上我的衣服,可能比較小。」

  「不……」少女忍不住了,「其實我之前有試過伯母的衣服,太小了,所以流川才給我他的襯衫穿,不對,難道伯母不好奇我為什麼會在你家嗎?」

  「難道不是受不了父母虐待所以才逃跑了嗎?」

  「……不是。」

  「這個傢伙突然出現在浴室,太可疑了。」流川補刀,「一定是小偷。」

  「……為何下此定論?」

  流川媽媽見狀,生氣地瞪了流川一眼,流川自討沒趣,留下這麼一句話就起身離開了:「我去洗澡了。」

  「小楓這個人很無趣。」流川媽媽無奈地笑道,拉著少女的手走上二樓,指了一個房間說:「你今晚先住那間房吧,是小楓的房間哦。」

  「……」不不不流川媽媽你到底是腫麼了!這一定有哪裡不對!

  「放心啦,我讓他睡沙發。」

  「我睡沙發好了。」

  「不這怎麼能行呢?你是女孩子。」

  「這個……你就一點也不懷疑我嗎?」

  「反正你不是壞孩子啦,我相信你。」流川媽媽微笑地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腦袋,讓少女莫名眼睛發酸,已經有多久,沒見到過自家老媽了?

  老媽也雖然經常脫線,但是對她卻是滿滿的關懷,不帶一絲雜質。

  少女瞬間失去想要為自己辯駁的力氣,聽從流川媽媽的話,走進流川的房間。房間裡佈置得很簡單,卻很乾淨,牆角還靜靜地躺著一個橙色的籃球。少女走過去好奇地碰了碰籃球,身後突然傳來呼呼的風聲,她下意識扭頭,看到海藍色的窗簾被風吹得鼓起,對面的燈光在此刻看起來清晰非常,涼爽的風長驅直入,吹在她微濕的頭髮上,讓她覺得有些冷。於是少女她……迅速把嘴張圓做出「啊」的口形,然後僵持了許久,全身力氣在一瞬間爆發——

  「阿嚏!」

  少女不優雅地打了個噴嚏。

  於是……被流川看到了。

  「你站這裡幹什麼?」流川不高興地問,「你什麼時候走?」

  這趕人的架勢……

  王尼瑪雙手抱胸一臉酷拽地回答:「不——知——道!」

  流川悶悶不說話。

  「喂,你是不是不歡迎我?」

  「嗯。」

  「喂喂喂,怎麼能這樣呢?好歹我也是客人啊!雖然出現的方式是坑爹了點……」

  「……白癡。」流川小聲嘟囔,繞過少女走到衣櫃那裡拿出幾件衣服,冷哼一聲就走了。

  居然沒出什麼事,比如被揍什麼的……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對。

  於是,名叫「瘋子」的王尼瑪就在流川家住了下來,為了不當吃白食的,她重操舊業,對,就是在跡部家的舊業——做女傭。當然,流川媽媽很及時阻止了她,王尼瑪就想出去打工,但是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證件,於是就此作罷。

  終日遊手好閒的王尼瑪無所事事,決定去湘北高中的籃球館去探險,結果在籃球館門口,撞到了一個胖子。

  奇怪的是,明明她被撞得摔在地上,那胖子居然捏著嗓子尖叫:「啊啊啊!鬼啊!啊啊啊!花道,貞子來了!」

  「什麼!鬼在哪?!這裡?!看我的厲害!」

  一隻碩大的拳頭來勢洶洶地朝王尼瑪的腦袋呼嘯而來。

  默默為少女點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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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少年,你撿到的不是白癡3

  被、揍!

  王尼瑪的腦袋上立刻出現一個紅色的超大號大包!

  英雄救美什麼的都是言情小說裡的幻想,現實根本不存在的好嗎!

  默默為少女點蠟!

  王尼瑪被一拳打暈了,但是眩暈只持續了僅僅一秒,因為她在經過被網球打了無數次之後,已經鍛煉成金剛不壞之頭!什麼東西也打不壞她的腦袋,至於智商會不會下降……這個不在考據範圍之內。

  少女哭喪著臉抱著頭頂的大包,怒瞪揍她的那個可惡的傢伙。紅頭髮,一臉凶相,還掄著一隻兇器——拳頭,似乎準備再來一輪。這麼明顯的特徵,傻子都能認出來,這貨就是不分青紅皂白到處揍人的櫻木花道啊啊啊!

  「為什麼打我!」

  「你這個惡鬼,看我怎麼打跑你!」櫻木氣勢洶洶地揮舞著拳頭,眯起眼睛用眼神殺人招式,瞪著王尼瑪。但是這招似乎不怎麼管用。

  「你才是惡鬼,你全家都是惡鬼!」王尼瑪不高興地大叫,雙手扯著嘴巴做出一個可怕的鬼臉,「真正的鬼你是看不到的,他會悄悄爬到你的身後——」

  「啊啊啊!鬼啊!」櫻木立刻尖叫,高大的身體往後一跳,卻撞到了什麼東西,他嚇得又尖叫起來:「啊啊啊!不會是真的有鬼吧!」

  「白癡。」櫻木身後傳來一個不高興的聲音。

  「又是你這個死狐狸!到處裝鬼嚇人。」櫻木松了一口氣,立馬忙不迭指責走過來的流川。

  流川懶得搭理他,眼睛掃過王尼瑪頭頂上紅彤彤的大包,眉頭皺緊:「你來幹什麼?」

  王尼瑪哭喪著臉撲向流川,卻被流川巧妙地躲過,她差點重心不穩栽倒在地。她平衡住身體,不高興地指著某胖子:「這個胖子把我撞倒不說,這個紅頭居然還說我是鬼!」

  被指到的戴眼鏡的胖子高宮望立刻往旁邊橫跨一步,讓王尼瑪的手指指向空氣。

  不過少女很快就反應過來,沖過去一把抓住他的領子:「跑什麼!我也要在你腦袋上打個大包!」

  「不要啊啊啊!我是無辜的!」高宮捏著嗓子驚叫,「花道救命!」

  櫻木默默別過頭。

  「花道你怎麼能這樣!我們可是好朋友啊!」

  櫻木繼續別過頭。

  流川保持沉默,臉上寫滿了不悅,不再搭理王尼瑪,轉身返回體育館,留下兩個字:「無聊。」

  流川前腳剛踏進體育館,胖胖的安西教練就到了。他捏著花白的鬍子,一臉疑惑地望著堵住門口的三人:「你們在幹嘛?」

  「老爹!」櫻木高興地跑過去,使勁去拍安西教練臉上的肥肉,安西教練被拍得茫然無措,只能不停怪叫:「謔,謔,謔,謔,謔,謔。」

  「快住手啊櫻木!」不知什麼時候,三井突然出現在體育館門口,大聲斥責櫻木,但是櫻木拍得更歡了,臉上寫滿了得意,怎麼也藏不住。三井急了,一把揪住櫻木的衣領,把他扔進體育館,然後畢恭畢敬地沖安西教練鞠躬道歉:「教練,對不起!櫻木他太沒禮貌了!」

  「謔,謔,謔。」安西教練繼續怪叫,一點也沒有要責怪的意思,「三井,去練習吧。」

  「是!」三井應下,走進體育館,順便踹了一把櫻木,櫻木鬼叫一聲,本欲發作,但看見在努力練習的流川,又兇狠地瞪了一眼無辜地流川,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到旁邊的小車裡拿出一顆乾淨的籃球,咚咚咚地拍在地上,又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過去,似乎是要跟流川幹架。

  王尼瑪囧囧有神地看著這一片混亂的情況,根本沒有發覺安西教練悄悄靠近。安西教練重重拍了一把她的肩膀,她立刻被嚇得魂飛魄散:「啊啊啊!鬼啊!」

  「謔,謔,謔。」

  「嗷嗷嗷!這回真的是鬼啊!流川救命!」

  流川根本不理她。

  王尼瑪僵硬地轉頭,才發現拍她的人是安西教練。她不高興地指責道:「為什麼突然出現在別人背後嚇人!」

  「謔,謔,謔。」安西教練神秘兮兮地笑著,沒有立刻回答。他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少女,才緩緩開口:「你是新來的。」

  「……」這不廢話嗎。

  「要來看比賽嗎?」

  王尼瑪轉了轉眼珠子:「嗯。」

  「謔,謔,謔,那麼今天就進行分組練習賽好了。」安西教練扭著胖胖的身體走進去,「赤木。」

  傳說中的大猩猩來了。果然如她所料,又高又大,長得很像猩猩。

  大猩猩恭敬地說:「教練。」

  「今天就讓他們分組比賽吧。」安西教練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和藹可親地提議道,「把櫻木和流川分在一組。」

  「是。」

  櫻木和流川一組?有好戲!王尼瑪的眼睛立刻閃閃發光,赤裸裸地盯著流川。

  流川趕緊被櫻木揍吧!她舉雙手贊成!

  赤木移開目光,看到了站在安西教練旁的王尼瑪,奇怪地問:「這是?」

  「這個孩子是來看比賽的,謔,謔,謔。」

  神馬!這關她什麼事!

  王尼瑪心叫不好,就要腳底抹油溜走,但是又覺得不對,自己心虛什麼?該心虛的不應該是安西教練麼?

  不過赤木居然也沒有懷疑,一根筋地走過去讓隊員集合,公佈今天的訓練安排,提到讓櫻木和流川一組時,大家都露出了絕望的表情,和他們同組的三人臉上表情更甚。

  比如木暮。

  流川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眼神變得無比兇狠,直接殺向王尼瑪,她立刻打了一個寒顫。不對,這關她什麼事?為什麼瞪她嚶嚶嚶!

  不過流川就算瞪她,也無法改變練習賽裡他和櫻木分到一組的事實。總之,王尼瑪故意無視流川的目光,大義凜然地站在安西教練的身旁,憋住笑,一臉正色地盯著場內。

  她悄悄摸了摸腦袋上的大包,決定要找個人出氣。

  那個人是誰呢?默默點蠟!


流川少年,你撿到的不是白癡4

  王尼瑪是個籃球廢柴,所以根本看不懂場內的狀況,只知道櫻木和流川又暗中掐架,結果互相拖對方的後腿,導致他們一隊頻頻失分。

  看,宮城的臉色都綠了。

  「櫻木!流川!你們就不能好好打籃球嗎?!」忍無可忍的彩子咆哮道,正在因為剛剛失分而打成一團的櫻木和流川立刻抖三抖,瞬間分開頭扭到一邊不去看對方。宮城見狀,無奈地捂住臉,不想去看鬧彆扭的櫻木流川還有得意洋洋的三井。至於王尼瑪的表情……?自然是瞠目結舌狀。

  只有親眼看見,才能明白湘北的其他人是多麼的不容易……王尼瑪默默在心裡為他們掬了一把同情淚。

  至於要找誰出氣呢……王尼瑪環視了一圈,似乎都不是好捏的物件,她的視線默默飄到門口,那裡是櫻木軍團的位置。剛剛污蔑她的高宮胖子一臉興奮地跳起來,大叫:「花道!加油,努力拖流川的後腿!」

  「吵死了!」櫻木憤怒地咆哮,高宮臉上的志得意滿更是掩飾不住。王尼瑪默默在心裡為高宮點蠟,就捏他好了——

  等等。

  王尼瑪看向櫻木軍團身後,那是一個高大的大叔狀身穿柔道服的男人,這貨,貌似就是赤木的死對頭青田龍彥,嘿嘿,雖然他長得又高又壯,但是內心實際上是抖M,就捏他好了。

  想到就做是王尼瑪的優點,她趁著眾人不注意走到門口,惡狠狠瞪了高宮一眼,努力仰著頭去看高宮身後的青田,露出了一個自認為無比迷人的笑容:「青田先生~」

  「噢噢噢!你是我的粉絲嗎?!我會給你簽名的!」

  「不……能拜託你揍這個胖子一頓嗎?」

  「完全可以,小姐!」青田伸出大掌就要去抓高宮,高宮嚇得直哆嗦,一個側身撞到旁邊的洋平,剛巧躲過了青田的爪子。洋平把高宮推到自己身後,擋住青田的手,淡淡道:「不能在體育館動手。」

  「什麼!」

  「要動手得先打倒赤木。」王尼瑪笑眯眯地補充道,「所以為了能揍這個死胖子,請先打倒赤木吧!」

  「好的小姐,我青田龍彥會為了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青田大聲宣告道,把湘北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但他依舊恍然未覺。他雄赳赳氣昂昂地整了整自己的柔道服,大步流星走到赤木面前,斜睨著大猩猩說:「來決鬥吧!赤木!」

  「你又搗什麼亂?」赤木沉著臉斥責道。

  「不!為了那位可愛的小姐,我要打倒你!」青田也不退讓,目露凶光,企圖用眼神將他殺死。但是這招當然對赤木沒有用,赤木本想出拳揍人,但是旁邊突然殺來一個目露凶光的櫻木,一個頭槌就把他打倒在地。

  青田的額頭立刻腫起一隻熱騰騰的新鮮出爐的大紅包。

  櫻木現在的心情超級不爽,有這麼一個不怕死的找上門來,不揍他才怪。

  「這下子看你還怎麼揍我。」高宮見狀,幸災樂禍地說道,臉上的得意之情難以言表,卻沒有發現櫻木殺氣騰騰地走過來,噢,他要倒楣了。

  王尼瑪喜聞樂見,默默後退了好幾步,把高宮讓給櫻木。櫻木一個頭槌幹掉高宮,眼神瞥向旁邊的大楠和野間,兩人立刻嚇得直發抖,連忙躲到洋平的背後。洋平無奈地朝櫻木揮手:「花道,現在可是在比賽中。」

  「白癡。」遠處的流川小聲說,卻沒能逃過櫻木敏銳的耳朵。

  「死狐狸,你說什麼!」

  流川不理他,走到自己的位置,準備開始比賽。

  王尼瑪在心裡默默為流川點蠟!

  果然借刀殺人太好用了,雖然有那麼一點不厚道……王尼瑪摸著腦袋上的大包,翻著白眼想道。

  唔,現在要開始比賽了,反正在這裡也沒啥意思,還是先出去好了?

  王尼瑪默默向後移動,走到門邊,剛要轉身,後腦生風,出於條件反射她立刻矮身伸手,接住一隻橙黃的籃球。然後反射性地向後一拋,只聽「咚」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落地了。

  王尼瑪不解地扭頭,卻發現櫻木掛著兩隻蚊香圈倒地不起,腦袋上有一個新鮮出爐的大包,在他的腦袋旁,還彈著一個無辜的橙黃色的球。眾人驚駭地在櫻木和王尼瑪之間來回看,但是她全然不解,到底發生了神馬?

  「花道!你可不能死啊!」明明已經暈掉的高宮立刻從地上彈起,撲到櫻木身上痛哭流涕,「你要是死了,誰幫我擋住那個可怕的惡鬼?」

  「勞資才不是惡鬼啊魂淡!」王尼瑪額頭上滑下一大排黑線,竭斯底裡地咆哮道,她的一世英名,一定要好好維護才行!

  「白癡。」流川依舊是一張面無表情的死人臉,一手撈起籃球,原地運球。

  王尼瑪錯愕地盯著自己的神之右手,剛剛只是輕輕一拋對吧……怎麼能拋得這麼遠還能打中櫻木的腦袋?

  噢噢噢難道她修煉了殺人籃球!到底是什麼時候!

  某年某月某日下午,因籃球怪力亂神,籃球隊員櫻木花道卒。

  不……這一定有哪裡不對!

  這麼想著的王尼瑪腳底抹油,溜了。

  當然,後來櫻木如何,她根本不知道。

  王尼瑪從湘北逃跑,慌亂坐錯了車,結果在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地方下車了,對面就是漂亮的海灣,海風徐徐,遠處飄著幾隻潔白的帆影。王尼瑪摸了摸腦袋,看著老舊的綠皮電車隆隆駛離,鬱鬱寡歡地走出月臺。

  都來了,這地方這麼漂亮,就轉一圈吧。

  於是王尼瑪走了一百米後發現,自己原來來到了陵南。

  不對,為什麼走到哪裡都是籃球名校?Oh no她的人品!

  默默繞道,王尼瑪沿著海邊慢悠悠地走著。又走了幾百米,看見幾個熟悉的穿著運動服的高大人影聚集在一個疑似釣台的地方,圍成一團不知道在幹什麼。王尼瑪眼尖地認出那是陵南的隊服,於是決定再度默默繞道。可是,大宇宙的惡意是不會讓她得逞的!

  因為,又有一隻籃球迎面飛來!

  臥槽這種鬼地方為毛會有籃球這種東西!

  王尼瑪矮身再度躲過,決定不要去碰它,籃球擦著她的頭皮而過,還是砸到了什麼東西,還發出一聲鬼似的尖叫。

  「啊啊啊!」

  王尼瑪被嚇了一大跳,立刻扭頭,只見她身後站著一個也穿著陵南隊服的男孩,而那個男孩捂著臉,看不到長得什麼樣。

  但是地上躺著一個筆記本。

  這是傳說中的相田彥一對吧!

  王尼瑪腳底抹油,再度溜走,可是後領卻被抓住了。她訕笑著回頭看,只見是一張猿人臉,正在陰惻惻地看著她。少女立刻被嚇了一大跳,魂不附體,話也不過腦子,立刻脫口而出:

  「猿人大王啊啊啊!」


流川少年,你撿到的不是白癡5

  猿人大王是什麼?

  魚住被陽光照得閃閃發亮的額頭上蹦出無數個井號。

  王尼瑪自知失言,驚恐地捂住嘴巴,又覺得不對,慌忙為自己辯解:「你剛剛幻聽了!」

  幻、聽?

  當然,魚住的智商還沒有低到這種程度,眉頭一皺就要發火,王尼瑪看到魚住的表情,立刻嚇尿了,匆忙掙扎,嚎叫道:「快放我下來啊啊啊!我才不要死在猿人大王的手裡啊啊啊!」

  什麼叫禍從口出,為王尼瑪點蠟!

  「你說什麼?」

  「不,沒什麼,你聽錯了!」

  「魚住學長……」一個怯生生的少年聲音突然從她身後響起,王尼瑪立刻停止掙扎,下意識扭頭,只見相田彥一頂著一張被砸出一個圓形紅印的臉,掛著兩滴眼淚看著他們。「這個可惡的傢伙是誰?」

  說著,彥一的手指向王尼瑪。

  哦不……她、她是無辜的!

  「你打了彥一,不道歉嗎?」魚住陰惻惻地威脅道,提著王尼瑪領子的手更高了,王尼瑪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腳離地面越來越遠卻無能為力。

  「噢!不……不是我做的!這關我什麼事?」王尼瑪的聲音立刻走了調,扯著嗓子鬼哭狼嚎,嚇得彥一立刻捂住耳朵,魚住的手也松了幾分。

  這個時候,魚住身後突然跑來一群身著陵南隊服的少年,他們像看動物園裡的動物仔細看了看被魚住拎起來的王尼瑪,然後又仔細看了看彥一臉上的球印,好奇地問:「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女的把彥一給揍了。」

  Oh no!什麼叫把彥一給揍了?她的武力值明明是負無窮!

  「你向彥一道歉,我就放你下來。」魚住兇狠地說。

  「我明明是無辜的!誰知道突然飛來一個籃球,我躲了過去那個男生就被打中了。」

  「不是你拍的籃球嗎?」彥一問。

  「怎麼可能!」王尼瑪反駁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拍籃球了?」

  「難道是魚住學長幹的?」

  魚住:「……」

  「魚住學長,先把她放下來吧,這位小姐看起來不是故意的。」仙道撥開人群走到魚住身邊說,笑眼彎彎看起來似乎很純良。

  魚住明顯很聽仙道的話,乖乖放下了王尼瑪。

  王尼瑪半信半疑地看向仙道,她才不信仙道會這麼容易放過她呢!

  仙道笑意吟吟地問:「用籃球一決勝負吧,如何,這位小姐?」

  神馬!用籃球一決勝負!當這裡是網王世界嗎!還有!你這麼人高馬大的跟她打,不是欺負她麼!

  「你不是坑爹呢麼!」王尼瑪驚呼道。

  陵南眾人立刻面面相覷,王尼瑪突然想到,他們知道啥叫坑爹嗎?

  好吧,她被打敗了。

  「我不會打籃球啊嚶嚶嚶!」王尼瑪哭著想要跑走,但是情況不允許,只能停留在原地用眼淚控訴。

  「那你怎麼能打得那麼准?」魚住瞥了一眼彥一臉上的紅印子,疑惑地問。

  「都說了不是我打的啦嚶嚶嚶!」

  「既然這樣的話,那麼比賽投籃吧。」仙道提議道,「十球決勝負。」

  仙道君你真的不是從網王穿來的嗎?動不動就比賽決勝負,這不符合畫風啊喂!

  可是王尼瑪勢單力薄,對於惡勢力根本反抗無效,只能老老實實地……跟著他們去陵南的體育館了。

  比賽用的球自然是……打中彥一的籃球。

  不要問她為什麼,她也不知道!

  王尼瑪雙手捧著球站在罰球線上,一邊囧囧有神地看著面前對她來說高不可攀的籃筐,一邊用餘光瞥其他人的反應,額上冷汗直流,連帶著掌心也變得濕漉漉的,打濕了橙色的籃球。於是……真的要投嗎?陵南投籃的居然是仙道啊我去!

  看仙道這麼氣定神閑地看著她,她就腿軟啊嚶嚶嚶!

  投、投了也中不了的吧……?

  「不投嗎?」魚住雙手抱臂,居高臨下看著她,王尼瑪額頭上的冷汗立刻如瀑布般狂湧。

  「我、我投!」王尼瑪一咬牙,一閉眼,露出痛苦的表情,雙手抓著球高高舉起,用最大的力氣慌亂投了出去,球咣當一聲撞到籃板上,王尼瑪心裡大驚,睜開眼睛定睛一看,卻看到籃球光速般彈了回來,像風一樣掠過她的耳畔,直接砸中了離她、離她不遠的、魚住!

  籃球和魚住的猿人臉完美契合密不透風,「咚」地一聲,魚住高大的身軀瞬間倒地,籃球無辜地跳開,在魚住的臉上留下一個新鮮出爐的完美圓形紅印。

  陵南眾人大驚,但是也沒法去指責王尼瑪,畢竟這只是事故,事故。

  「還要接著投嗎?」王尼瑪無辜地問。

  陵南隊員裡蹦出兩個人把魚住拖走,看著這一切的彥一後怕地摸著臉,重重點頭:「當然!請繼續吧。」

  這一球沒中啊……王尼瑪在心裡默默流淚。

  她撿起地上的籃球,用右手抓著,隨意沖籃筐一拋,籃球再度砸中了籃筐,然後反彈回來,砸中了陵南的某個倒楣的隊員。

  「咚!」他暈了。

  怎麼又砸到人了?

  王尼瑪不信邪,飛速跑過去建起籃球再投,再砸中人,再投,再砸中人……於是當她投到第十次的時候,發現體育館裡躺著無數「屍體」。

  這次無人可砸了。

  等等到底發生了神馬!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看起來怎麼那麼像殺人籃球啊嚶嚶嚶!

  是不是犯了大錯……?

  心虛的王尼瑪慌忙扔下籃球,逃走了。

  至於之後會發生什麼……她表示她完全不知道!

  王尼瑪一路狂奔跑進電車站,乘著老舊的綠皮電車回家,雖然勉強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可疑,可是她還是心虛啊嚶嚶嚶!萬一陵南的人發現她和湘北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會不會追殺到流川家啊嚶嚶嚶!

  不要啊次奧!

  王尼瑪心裡太過慌張結果不看路,直接撞到一個人,差點把鼻樑給撞斷了。

  「好痛!」

  王尼瑪飆著眼淚抬頭想要去罵人,結果發現她要罵的人居然是流川,氣勢立刻軟了。

  「和我打球。」流川說。

  王尼瑪伸出一根手指,順著流川的視線指了指自己,雙眼瞪大看著手指,這有點不對勁吧?就她這個半吊子?和流川打球?等等畫風不對啊!

  默默為王尼瑪點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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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少年,你撿到的不是白癡6

  王尼瑪並不是個強勢的人,於是只有被更強勢的人抓著跑的份兒——

  流川一手像拖垃圾一樣拖著王尼瑪的後領,王尼瑪只能仰面朝天、腳後跟擦地,直挺挺地像屍體一樣斜躺著,時不時被地上的石頭硌了一下,整個人跟蚱蜢一樣撲通彈起,卻在飛上天前的那一刹那被流川壓住。可憐的王尼瑪保持這種狀態被拖到湘北的體育館,此時體育館空無一人,木地板被擦得光潔如新,甚至能夠清晰地倒映出人的影子。

  流川突然放手,王尼瑪立刻撲通倒地,後背被撞得生疼。她揉著自己的肩膀坐了起來,掛著兩條寬麵條淚不滿地抗議:「痛啊!」

  「和我打球。」流川掃了一眼王尼瑪腳上的運動鞋,「換鞋。」

  王尼瑪愣了,看向自己的腳,不解地問:「我穿的是運動鞋啊?」

  「太髒了。」流川嫌棄地回答。

  這個時候少女才發現自己鞋子的腳後跟全是泥,都是剛剛流川一直拖著她,腳一直在地上拖啊拖,不沾泥才怪。

  王尼瑪站起來,在流川危險的眼神之下小心翼翼地挪到旁邊的側門,「嗖」地一下拐進去找了濕墩布踩了踩,把自己的鞋底上沾的泥踩掉,又找了塊抹布好好擦了擦鞋底,直到踩在地上不再出現泥印子,才挪回體育館,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怯生生地問:「這回行了吧?」

  流川已經從小車裡拿出籃球運了幾下,王尼瑪的話音剛落,流川就把球扔給她,王尼瑪匆忙接住球,抱著球無辜地問:「怎麼打?」

  「你攻我守。」流川說著走到三分線的地方,紮了個馬步,雙手張開做出防守的動作,冷冷地說:「進一球就算你贏。」

  神、神馬!可是看流川這麼認真,也不像在開玩笑。不過她這種廢柴,根本就不可能從流川手裡取分的吧咩哈哈哈!

  王尼瑪流下悲傷的眼淚。

  她硬著頭皮走到三分線處,雙手抱著球,無辜地盯著流川長達幾秒鐘,突然,她一手捏球往籃筐一拋,流川沒有意識到她會這麼毫無章法,被殺得措手不及,慌忙起跳去攔截,但是球已經越過他直奔籃筐。籃球重重砸在籃筐上,又重重彈了起來,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度,就要擊中流川的頭頂——

  「咚!」

  籃球重重砸在木地板上,似乎還砸出了一個淺淺的坑。

  流川下意識轉頭看到地上的坑,心有餘悸。剛剛他在千鈞一髮之際,往旁邊挪了一小步,才免遭慘劇,沒有變得和櫻木一樣。流川惡狠狠瞪著王尼瑪:「你是籃球殺手嗎?」

  流川少年,你莫明真相了。

  王尼瑪露出無辜的眼神:「我只是隨手一拋……我不會打籃球啊。」

  流川眯起眼睛,眼神殺氣彌漫,顯然是不相信。

  「喂,你不信嗎?」

  流川又要放出殺人的眼神,卻被體育館門口的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生生打斷:「死狐狸!」

  體育館的門口站著櫻木。他氣勢洶洶地走進來,和流川交換了一個殺人的眼神,拳頭緊攥想要揍人。他的腦袋被層層白色繃帶包裹,卻如此生龍活虎,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個受傷的人。突然,櫻木殺人的視線飄到王尼瑪的身上,王尼瑪立刻哆嗦了一下,慌忙立正,挺胸抬頭目視前方接受來自紅毛天才櫻木花道的審視。

  站軍姿站了幾秒鐘少女覺得不對勁,她幹嘛害怕啊,她、她根本就不是故意砸櫻木的頭的,心虛個什麼勁?於是王尼瑪又恢復了彎腰駝背的樣子,翻著死魚眼盯著櫻木和流川。

  「是你把我給砸了。」櫻木陰惻惻地說,目露精光,掄起拳頭走過來,看樣子是想復仇。王尼瑪感覺不妙,立刻直線穿越跑到流川身後,企圖抓流川來當擋箭牌:「喂!你要是敢打我的話,流川會收拾你。」

  「死狐狸,你要袒護她嗎?」

  流川默默把王尼瑪從身後推了出去。

  王尼瑪心叫糟糕,慌忙揮手為自己辯護:「等等,櫻木,你打女人好嗎?」

  「就你那可怕的怪力,你是女人?」

  王尼瑪立刻淚流滿面。

  「等等,櫻木,你不是來打籃球的嗎?」

  「哦對!就讓本天才在籃球上徹底打敗你!」櫻木張狂地笑著,「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尼瑪:「……」籃球……信不信會再往你腦袋上砸一球的說。

  反正不砸白不砸,是他自己找死。

  好像有哪裡不對。

  櫻木從地上撿起籃球,一雙眼珠子把王尼瑪從頭到腳打量了好幾遍,嘿嘿地笑道:「看你也不會打籃球,本天才就大發慈悲,讓你一下。」

  「白癡。」流川插嘴,並送上一枚新鮮出爐的白眼。

  櫻木轉頭毫不示弱地瞪回去:「你說什麼!死狐狸!」

  「……」流川不說話,走到一邊從小車裡又拿出一個籃球,繞過他們,去對面的半場練習投籃。

  沒有得到流川阻撓的櫻木心情大好,一手抱著籃球,另一手沖王尼瑪勾了勾手指,挑釁地說:「我們就比投籃好了,十球定勝負。」

  說罷,他還惡狠狠瞪了流川的後腦勺幾眼。

  不過話說……櫻木花道同學,你真的要和王尼瑪比賽投籃嗎?

  「為什麼這麼想和我比賽?我明明什麼都不會。」王尼瑪翻著死魚眼,背著手在體育館裡來回踱著步子,「你跟我比還不如跟流川比。」

  「嘿嘿,你怕我了嗎?那麼就自動認輸吧!」

  「誰怕你了啊!比就比,如果發生什麼事……可不是我的錯。」王尼瑪幽幽想起先前陵南體育館裡倒著的一群屍體,心裡有非常不好的預感,如果櫻木再被砸,會不會直接上西天了?好吧雖然她很久以前經常被網球砸。

  王尼瑪舉起自己的神ソ雙手,朝上面吐了一口唾沫,兩隻手合攏搓了搓,露出了一個非常陰險的笑容,準備用籃球把這個狂妄自大的紅毛砸暈。

  嘿嘿,她可是擁有殺人籃球的人類啊!

  「櫻木同學——」「櫻木同學——」

  這是晴子的叫聲。

  櫻木聽見叫聲,立刻紅了臉頰,慌忙跑到體育館門口,大大咧咧地招手,就像一個懷春的少年:「晴子小姐~我在這裡!」

  晴子發現櫻木的所在,立刻走了過來,埋怨道:「櫻木同學,你怎麼能從醫務室逃跑了呢?」

  「誰說我逃跑了?本天才可不會逃跑的!晴子小姐,我要跟這個打暈我的兇手比賽。」

  王尼瑪覺得自己的臉皮略掛不住。

  「櫻木同學,你的頭不暈嗎?能比賽嗎?」晴子擔心的視線落在櫻木頭上的繃帶上,又落在櫻木身後獨自練習的流川的背影上,臉頰微紅,但是面上故意做出毫不在乎的樣子:「流川同學為什麼會在這裡?」

  「不要管那個死狐狸,晴子小姐,快看我和兇手比賽,我一定會贏的!」

  晴子皺著眉看向一臉無辜的王尼瑪。王尼瑪當然很無辜,她才不是什麼兇手呢!雖然她打暈了櫻木,但是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哇!

  想到這裡的王尼瑪立刻無意識地反駁:「我才不叫兇手呢。」

  「那你叫什麼?」

  「王……瘋子!」臥槽!又是大宇宙的惡意!不讓她說出真名!臥槽臥槽臥槽她才不是瘋子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櫻木立刻丟下籃球捧著肚子在地上狂笑著打滾,眼淚都笑了出來,「居然真的有人叫瘋子哈哈哈哈!」

  「幸災樂禍個毛!你不是要比賽嗎!來啊!」王尼瑪氣急敗壞地走過去踢了一把櫻木,撿起籃球就要往櫻木的腦袋上砸,「我一定會贏你的!不要太得意忘形了啊魂淡!」

  「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瘋子哈哈哈哈哈!」

  櫻木你腫麼了?你壞掉了嗎?你還記得大明湖畔的投籃比賽嗎?


流川少年,你撿到的不是白癡7

  櫻木笑的在地上打滾,結果樂其生悲,岔氣了。

  他一手捂著肚子哀嚎,惡狠狠地瞪向無辜的王尼瑪,王尼瑪眨了眨眼睛,決定默默無視他,撿起地上的籃球走到罰球線處,手臂高高舉起做了個不標準的投籃姿勢。

  突然,少女手腕一痛,舉著的籃球瞬間被人從後面撈走。少女吃痛地扭頭看向那個可惡的傢伙,卻發現流川一手轉著籃球,面無表情地走到櫻木旁邊,踢了一腳,櫻木立刻炸毛,一個鯉魚打挺躍起,揮舞著拳頭怒吼:「死狐狸!想打架嗎?!」

  流川不耐煩地轉身,回到他那個半場的罰球線處,手臂抬起、手腕輕轉,橙黃色的籃球劃過一個完美的抛物線,直入籃筐。

  「可惡!」櫻木不滿地哼了一聲,沖上去就給流川一個熱乎乎的拳頭,把流川的臉打得歪向一邊。流川也火了,抬手就送給櫻木一記重拳,一拳招呼上櫻木的臉頰,立刻把他打飛。櫻木爬起來繼續和流川對轟,打成一團,白煙滾滾。站在一旁的王尼瑪被嚇得立刻後退,天哪她可不想遭到池魚之殃,她退到門邊,不小心撞到了人。少女飛快地轉頭,發現自己撞到的是晴子。晴子難以置信地捂著臉,驚恐地叫道:「櫻木同學!流川!」

  當然,晴子的制止根本毫無作用。

  王尼瑪轉了轉眼珠,發現櫻木和流川已經打成一團,而晴子的注意力也在他倆身上,大門敞開,外面更沒有半個人影,真是逃跑的好時機。於是王尼瑪靜悄悄地溜出門外,靜悄悄地躡手躡腳地沿著小路逃跑,但是走到一半的時候,眼尖地發現遠處過來幾個人。

  「這傢伙誰啊,這麼可疑,小偷嗎?!」那人邊叫邊沖了過來。

  王尼瑪:「……」

  心叫不好的王尼瑪立刻轉身狂奔,身後的人也窮追猛打,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她飆著兩條寬麵條淚,驚恐地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而小路已經走到盡頭,眼前就是高大的體育館。她啥都沒做啊,為嘛會被當成小偷!

  沒有更多選擇的王尼瑪只能不怕死地沖進體育館,準備從另一個門沖出去,卻在門口被一個籃球……絆倒了。少女重重摔在地上,惡狠狠地踢了一腳那只可惡的籃球,籃球神奇地飛了起來,擊中了追她那人的正臉。

  「咚!」

  此人應聲倒地。

  王尼瑪揉著疼痛的膝蓋費力地爬起來,卻發現被她一腳踢暈的那傢伙是——

  三井。

  王尼瑪:「……」

  櫻木和流川也因為這不小的動靜停止了鬥毆,齊齊轉頭看向那個倒楣蛋。看到三井臉上的一個鮮紅的籃球印子的櫻木忍不住了,立刻倒在地上哈哈大笑:「小三!你怎麼也被這個瘋女人打了?!」

  從昏迷中醒過來的三井:「……」

  「三井,怎麼回事?抓到小偷了嗎?」

  門口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那是氣勢洶洶,五官扭曲的大猩猩——當然在王尼瑪看來是這樣。傳說中的大猩猩……啊呸,赤木看到三井臉上的紅印,皺了皺眉頭,疑惑地問:「三井,你的臉怎麼回事?被小偷打了嗎?」

  三井:「……」

  王尼瑪的臉立刻綠了。

  三井默默地看向王尼瑪,王尼瑪拼命搖頭,指著三井大叫:「這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小三!你也有這麼一天!」

  「櫻木,你夠了。」三井瞪著幸災樂禍過頭的櫻木,惡狠狠地說道,「你是練習賽時打暈櫻木的那個人?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只是被流川抓來的。」王尼瑪心虛地看向流川,後者擦了擦嘴角的血,不滿地冷哼了一聲。

  「流川,這是怎麼回事?」

  「這傢伙,賴在我家不走。」

  眾人:「……」

  勁爆的消息!

  晴子難以置信地掩著嘴,眼睛裡還泛著水光:「流川同學,這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流川別過臉說,「不關我事。」

  「這個說來話長。」王尼瑪激憤地插嘴道,「總之我不是什麼小偷,更不是什麼籃球高手,所以不要再找我比賽了!我只是一個打醬油的!」

  「籃球高手?」三井的眼睛立刻亮了。

  聽到這個詞的櫻木立刻沖了過來:「啊對!瘋子!我們的比賽還沒決出勝負呢!」

  「……」你還記著這事啊?王尼瑪欲哭無淚。

  王尼瑪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做一個正常的人類,於是她慢條斯理地對櫻木說:「這只是誤會啦,櫻木同學,我砸到你只是巧合,咳咳,對不起。我根本不會打籃球……流川知道的。那個,不耽誤你們練習,我、我走了。」

  說著,王尼瑪腳底抹油往外溜。

  在她溜到門口的時候,頭頂立刻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這位小姐,你之前攛掇青田揍我是怎麼回事?」

  黑線立刻爬上王尼瑪的額頭,冷汗如雨一般佈滿了她的整張臉。

  臥槽,忘記了這茬了。

  「錯覺,錯覺。」王尼瑪小心翼翼地抬頭,賠笑道,「你當我不存在好了,赤木同學。」

  赤木:「……」

  赤木是個好人,三井是個好人,流川懶得理她,櫻木的注意力在流川身上,晴子的注意力在大家身上,於是王尼瑪順理成章地溜走了,毫無阻礙地。她走到公車站,靠著站牌子,從口袋裡翻出數枚硬幣,金色銀色銅色的、帶孔的不帶孔的混作一團,她一枚枚數著,估量著夠不夠回家的車費。

  好像夠了。

  少女松了一口氣,看來今天的噩運似乎就此終止。接下來一定會好起來的吧,對吧!

  她認為一定會的,前提是……

  別碰到陵南那群人。

  阿門!


流川少年,你撿到的不是白癡8

  少女的漫漫回家路出乎意料的順利。

  實在是不可思議。

  少女在流川家幫流川媽媽準備好晚飯之後,流川還沒回來,這實在是少見的反常。流川每天都會在體育館練習到天黑,也從未像現在這麼晚過。流川媽媽就讓王尼瑪去湘北體育館找流川,王尼瑪只能硬著頭皮重返湘北。

  她忐忑不安地來到還亮著燈的湘北體育館,門關著,她打開一條門縫探頭往裡看,裡面只有流川一人。

  流川在空曠的體育館裡運了幾步球、果斷上籃,籃球以優雅的弧度飛入籃筐,籃網立刻被激得高高彈起。汗水不斷順著他的臉頰滑下,在空中甩了個耀眼的弧度,滴落在光潔如新的木地板上。他抬手用護腕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氣喘吁吁地盯著眼前高高的籃筐。剛剛投進去的籃球在地上骨碌碌地滾著,靜悄悄地滾到王尼瑪的腳邊。

  王尼瑪撿起球,走進體育館,無辜地問道:「流川?你怎麼還在這裡?」

  流川轉頭,定定地看著她懷裡的球,說:「球。」

  「啥?」

  「把球給我。」

  王尼瑪眼睛瞪圓,不解地問:「你還要繼續練習麼?阿姨很擔心啊。」

  「哦。」流川應了一聲,「我暫時先不回去了。」

  「啊?為什麼?」

  「練習。」

  「明天不是還可以再繼續嗎?你是不是拼命過頭了啊?」

  「一定要贏。」流川的聲音非常堅決,不容拒絕,讓王尼瑪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王尼瑪歎了口氣,把球丟給他,既然流川要留下,她也阻止不了。不過今天他到底抽了什麼風?是不是櫻木那傢伙說了什麼話,刺激到流川了?不過王尼瑪的膽子很小,就算再好奇也不敢去問流川這種問題的。

  「死狐狸!哼,你果然還在。」熟悉的大大咧咧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過來,王尼瑪突然有不好的預感,機械地轉頭,看到頭包繃帶活力十足的櫻木。櫻木也朝她這邊看過來,瞪圓眼睛不可思議地叫道:「殺人兇手!」

  王尼瑪:「……」誰是殺人兇手啊魂淡!

  流川遞給櫻木一個白眼,單手運著球走到三分線處,又開始新一輪的練習。

  「死狐狸你居然偷偷練習,我可是不會輸給你的!」櫻木哇哇大叫著沖過去,從小車裡掏出一個籃球,沖到流川前面擋住他,目露凶光瞪著高高的籃筐說,「看本天才的厲害!」

  話音一落,櫻木立刻運球沖過去,跑到內線處高高跳起,氣勢洶洶地舉起籃球就要去灌籃。籃筐近在眼前,櫻木露出了一個得意洋洋的笑容——

  「咚!」

  籃圈和櫻木在笑著的大臉立刻來了一個親密接觸。櫻木的表情瞬間由笑變哭,淚流滿面地後仰摔倒在地。

  「白癡。」流川小聲嘟嚷,不開心地運著球走到對面的籃筐,一個人練習投籃。

  「哼!你給我等著瞧!明天對翔陽的比賽我一定會比你拿下更多的分的!」

  「你還是先想想怎麼不犯規好了,退場王。」

  「你說什麼!」

  在櫻木和流川的鬥嘴中,王尼瑪聽到翔陽這個詞。翔陽?居然這麼快就比賽了嗎?所以流川今天才會這麼反常的吧。

  還是……不要打擾到他們好了?

  王尼瑪抓了抓頭髮,苦惱地轉身離開,流川立刻叫住她:「瘋子。」

  王尼瑪瞬間石化。誰是瘋子啊臥槽!

  「哈哈哈哈哈你還真的叫瘋子!真是太好笑了!死狐狸居然認識這麼個好笑的傢伙哈哈哈哈哈哈!」櫻木又倒在地上不住打滾,王尼瑪瞬間轉頭,目光像淬毒的刀一般,想要把櫻木捅個稀巴爛。當然,眼神是不能殺人的。

  流川對櫻木的瘋癲置若罔聞:「瘋子,明天的比賽你會來吧?」

  「嗯。」王尼瑪點頭道,露出了一個陰險的笑容,「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為了維護世界的和平,貫徹愛與真實的邪惡,我一定會去看比賽的!」

  流川:「……」什麼亂七八糟的?

  流川瞬間後悔了。

  但是王尼瑪是不可能給他後悔的機會的:「在哪裡比賽?市體育館嗎?」

  「嗯。」流川無力地回答,瞪了一眼還在地上笑得打滾的櫻木,又看了眼手邊的籃球,突然做了一個決定。

  「回家。」

  「啥?」王尼瑪懷疑自己的聽力有問題,還下意識掏了掏耳朵。

  流川露出看白癡的眼神,涼涼地在櫻木和王尼瑪之間掃了個來回,把手裡的籃球放回小車裡,走到側門說:「在這裡別動。」

  王尼瑪只能無辜地目送流川離開,然後在櫻木的狂笑聲中等待著去洗臉的流川,像一個畢恭畢敬的小媳婦——

  啊呸,什麼小媳婦啊!

  王尼瑪惡狠狠地剜了櫻木一眼,還笑,還笑!

  少女啊,遷怒別人是不對的。

  當然王尼瑪對此毫無察覺。她歪著腦袋瞪了櫻木長達一分鐘,捏著嗓子不懷好意地問:「櫻木同學,你笑完了嗎?」

  「沒有,哈哈哈!瘋子啊,為什麼你會叫這種名字?!」

  「不要問我這種問題,話說你該走了。」

  「為什麼?」櫻木停止大笑,坐起來目露殺人精光,陰險地問道。

  「你留在這裡幹什麼?」

  「練習。那個死狐狸,我明天一定要打倒他!」

  「喂喂你該打倒的是翔陽吧。」

  「也是。」櫻木單手托腮,突然像是開竅了一般,大聲道,「翔陽那幫傢伙,我只要動動手指頭就能打敗他們,然後打倒那只死狐狸——」

  「咚!」

  櫻木被打飛了。

  王尼瑪錯愕地看著倒飛出去的櫻木,又看看打他的那人——自然是流川。流川嫌棄地瞥了櫻木一眼,對王尼瑪說:「走吧,離他遠點。」

  「可惡的死狐狸你在說什麼?!」

  「白癡。」

  「夠了流川,不要跟他計較了,我們走吧。」王尼瑪無奈地推著流川走出去,「阿姨還在等著呢。」

  在推著流川走的同時,身後傳來櫻木張狂的笑聲,王尼瑪瞬間滿頭黑線:「明天你就來看看本天才的英姿吧!哈哈哈哈哈!」

  紅毛猴子泥垢!明天別提前退場了啊我屮艸芔茻!還有勞資才不是瘋子呢,勞資是王尼瑪……啊呸呸!勞資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穿越女主!

  王尼瑪一臉委屈小媳婦的模樣,跟著流川後面躡手躡腳地走。在出湘北大門的時候,旁邊好像有一個鬼鬼祟祟的人。王尼瑪立刻用眼神殺向那邊,不知為何,那邊突然傳出一聲尖叫:「啊啊啊!鬼啊!」

  那人突然蹦出草叢,跑了。

  聲音怎麼聽怎麼耳熟。

  不過……哪裡有鬼?

  王尼瑪不知道的是,來探查情報卻被她嚇退的相田彥一回去之後第一時間向其他隊員添油加醋述說了這次的「鬧鬼事件」,他說流川的身後跟著一隻白色的張牙舞爪的女鬼。

  自此以後,陵南的人看見流川,都不得不下意識繃起臉,嚴陣以待,生怕他身後的女鬼把他們撕成碎片。

  當然,流川本人是不知道的。

  現在王尼瑪和流川的注意力自然在明日的翔陽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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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少年,你撿到的不是白癡9

  第二日就是期待許久的翔陽之戰,市立體育館裡人聲鼎沸,放眼望去竟然一片綠色,他們是翔陽的擁躉者。流川已經去下去集合了,被留在看臺的王尼瑪硬著頭皮撥開無數瘋狂翔陽啦啦隊隊員擠到櫻木軍團的旁邊,耷拉著眼皮掃了一圈人數寥寥無幾的湘北啦啦隊,一手抓著頭髮,另一手拍向旁邊那人的肩膀:「喂。」

  被拍的人自然是胖子高宮。

  「啊啊啊鬼啊!」高宮猛然轉頭,立刻捏著嗓子尖叫,成功地把眾人的注意力都轉移了過來。王尼瑪滿頭黑線,惡狠狠地瞪著他,一拳打上他的腦袋,威脅道:「再敢說我是鬼,我就把你扔油鍋裡炸了!」

  「洋平!這個女人好恐怖!」高宮驚恐地抓住旁邊水戶洋平的袖子,拼命扯著他說,「我們換座位吧。」

  洋平無奈,只能和他換了個座位,刻意無視尷尬的氣氛,微笑地詢問王尼瑪:「你也是來看比賽的嗎?」

  「對啊。」王尼瑪點頭說,「櫻木同學沒有跟你們說我也會來嗎?」

  洋平緩緩搖頭:「沒有。」

  「好吧……」少女挫敗地捧著臉,然後做了個西子捧心的動作,「他還說讓我看他的英姿呢~」

  肉麻而詭異的聲音立刻讓櫻木軍團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直關注著王尼瑪的高宮終於忍不住了,搶先叫道:「花道真的這麼說?」

  「是的。」

  「天啊花道你到底是怎麼了,需不需要吃藥?祈禱他不要出場,不然比賽一定會輸的!」

  「不要對花道這麼沒信心啊。」洋平無奈地打斷高宮的話並轉移話題,「今天的對手很強。」

  「因為是翔陽吧?」王尼瑪接過話頭,「海南和陵南也會來。」

  「就是這樣。」洋平極度贊同,隨後驚訝地問,「你居然很清楚這種事。」

  「因為流川有說過嘛,神奈川的籃球強隊。」王尼瑪心不在焉地回答,目光穿透球場落到對面的兩個教練席上。一邊是湘北的教練席,安西教練被無數高大的少年圍住,看不到半點身影,流川冷冷清清地站在那裡,目光專注,似乎是在認真聆聽安西教練的戰術指導。而櫻木也不復以往吊兒郎當的樣子,眉頭緊皺、神情嚴肅。而在另一側屬於翔陽的教練席上,一個褐發少年披著隊服外套,正在給翔陽隊員以指導,不過王尼瑪的注意力自然不在這指導上,而在那個少年清秀的臉上。

  因為王尼瑪是個可恥的顏控!

  那個就是藤真健司,翔陽的王牌兼教練,見到真人……先流幾滴口水再說。

  好像有哪裡不對。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幾分鐘之後,比賽開始了。

  湘北在翔陽長人氣勢的壓迫下,一開場赤木就跳球違例,湘北失去了開球權,陷入被動的境地。在王尼瑪旁邊的櫻木軍團立刻哇哇大叫:「大猩猩你怎麼了?腦子進水了嗎?果然還是要靠花道吧!」

  王尼瑪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反吼回去:「太吵了啊你們!」

  「什麼?!」高宮、大楠、野間三人立刻把腦袋伸過來,翻著死魚眼瞪著王尼瑪,齊齊反駁道:「你才吵吧,女鬼!」

  「誰是女鬼啊魂淡!本小姐可是有名字的!瘋子!」

  「哈哈哈哈哈!瘋子!」櫻木軍團立刻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真是太有才華了,哈哈哈哈哈!」

  惱羞成怒的王尼瑪就要揮拳去揍他們,突然掌聲和叫好聲在體育館內爆發,她一時間被驚得晃了神。,迅速扭頭去看場內,發現就在她的腳下,花形進球了。就在她轉頭的瞬間,壞心眼的高宮大楠野間三人在洋平詫異的目光之下,悄悄抓住王尼瑪,把她丟出觀眾席,人形炮彈在空中劃了一個耀眼炫目的弧度,伴隨著王尼瑪的尖叫聲,徑直砸中了櫻木。

  天上掉下來個王尼瑪!

  櫻木被砸得趴在地上,上面壓著無辜的王尼瑪,他立刻甩了把胳膊,把身後的人撞飛,捂著肩膀不滿地叫道:「誰啊!混蛋!」

  當他回頭看到罪魁禍首的時候,王尼瑪又穿越球場飛上看臺砸中了一個人——田岡茂一。

  「啊啊啊!」

  不用懷疑,這是田岡茂一的尖叫聲。王尼瑪已經被嚇得失語了。

  「田岡教練!」彥一驚恐地叫道,看清飛來的人是誰的時候,淒厲的叫聲震懾雲霄:「啊啊啊啊!田岡教練你身上有一個女鬼啊!」

  「誰是女鬼啊魂淡!」被驚得回神的王尼瑪第一時間揍了彥一一拳,然後指著對面的看臺怒吼,「誰把我扔下來的啊!你們這是謀財害命!」

  心虛的櫻木軍團立刻把自己縮成一團,不去看王尼瑪。

  於是王尼瑪一個人站在看臺上,一腳踩著無辜的田岡教練,一手指著對面的看臺,接受來自整個體育館的注目禮,就像一個標準的紅小兵。體育館內鴉雀無聲,比賽什麼的早就被拋到腦後。

  擾亂比賽的那個倒楣蛋終於回過神來,無辜地環視周圍一圈,發現他們都齊刷刷地看著自己。她什麼時候……發生了什麼事……不對!王尼瑪意識到什麼,立刻收回腳,呆呆地看著腳下冤魂,又看看場內露出驚恐目光的眾球員,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媽呀……天哪!剛剛那個狂霸拽的傢伙一定不是她!都是高宮害的!

  一聲長長的尖銳刺耳的哨聲陡然響起。

  幾個狀似保安的人在哨聲結束的時候,立刻沖過來抓住王尼瑪,把她往場外拖,王尼瑪拼命掙扎為自己辯解,大叫道:「你們把我帶哪去!」

  「小姐,您擾亂了球場秩序,現在必須請你離開。」

  「不——」

  在王尼瑪驚恐的尖叫聲中,裁判面無表情地發號施令:「比賽繼續。」                        


流川少年,你撿到的不是白癡10

  王尼瑪最終還是被保安扔了出去。

  她屁滾尿流地爬起來,想要偷偷溜進體育館,但是在大門就被保安攔下了。

  天亡我也!

  於是她去隔壁買了一身新衣服,還有帽子墨鏡口罩,喬裝完畢後,她成功地溜進了體育館,其間收穫驚恐眼神無數。

  為嘛?長得太像小偷了!

  王尼瑪頂著一身小偷裝束偷偷溜進看臺,悄無聲息地坐到櫻木軍團的旁邊,把一隻胳膊搭在聚精會神看比賽的洋平的肩膀上。洋平覺得肩上一沉,猛然回頭,立刻被嚇得魂飛魄散,但是好在他還算鎮定,瞬間就猜出眼前的這人是誰,無奈地說:「你怎麼又進來了?」

  「當然是來找你們算帳。」王尼瑪陰惻惻地回答,「你們把我扔進球場是怎麼回事?」

  「野間,大楠,高宮,快道歉。」洋平捅了捅旁邊幸災樂禍等著花道退場的三人,三人轉頭看見王尼瑪,立刻做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洋平,她是……那個女鬼?!」

  王尼瑪立刻反駁:「去你的女鬼!勞資還是人!呸呸,勞資本來就是人!」

  「嘩——」

  突然爆發一陣吸氣聲和鼓掌聲,王尼瑪下意識看向場內的比分牌,發現湘北反超了。湘北五虎磨刀霍霍,雖然汗如雨下但是鬥志正旺,而翔陽的五人則一臉茫然。坐在教練席上的藤真扔掉了外套,走到裁判席那邊,似乎是要申請換人。比賽已經到了關鍵時刻,藤真要上場了。

  王尼瑪一時間忘了和櫻木軍團理論,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專心盯著場內的情況。

  藤真一上場就讓比賽的氣氛達到高丨潮,一波又一波永無休止的加油聲回蕩在球場內,震懾雲霄,都是清一色的「藤真」「翔陽」。而湘北這邊的加油聲,早已被淹沒。

  似乎是被比賽的熱血氣氛感染到了,王尼瑪的目光竟然挪不開半分。

  她摘下口罩和帽子,雙手攏成喇叭狀,放在嘴邊在一片倒向翔陽的聲音中拼命大喊:「湘北——加油——」

  「湘北——加油——」

  清脆的聲音自然很快被淹沒。

  王尼瑪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櫻木軍團,怒吼道:「還不快點給湘北加油?」

  「不……你怎麼了?你抽風了嗎?」高宮問。

  「去死!你才抽風了!」王尼瑪伸手就要去揍他,卻被洋平攔住。洋平微笑地對高宮說:「一起來吧。」

  說著,洋平也把手圍成喇叭狀放在嘴邊,大喊:「湘北——」

  「加油——」

  「對了!」野間突然想起什麼來,突然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嘴邊的兩撇小鬍子很奇妙地翹著,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對洋平說:「等我一會兒。」

  「阿忠?」

  野間沒有回答,徑直跑出看臺,一分鐘後,抱著一堆大瓶寶礦力,分給櫻木軍團,連王尼瑪也有份。王尼瑪捧著瓶子愣了幾秒,野間就催促道:「快喝!」

  「這麼多?我喝不下啊!」

  王尼瑪的視線越過櫻木軍團,落在晴子身上,不滿地抗議道:「為什麼晴子她沒有?」

  「因為她是女生。」

  「……」她難道就不是女的嗎?臥槽臥槽臥槽!

  當然後來還是高宮幫忙喝掉了。王尼瑪敲著瓶子,給湘北加油,這個時候三井已經筋疲力盡,面對長穀川的步步緊逼,根本無法投進三分球。突然,三井的眼睛好像在燃燒,遲緩的動作瞬間消失不見,接到傳球靈活地躲過長穀川的防守,高高躍起舉起手臂投三分——

  場內鴉雀無聲。

  動作之流暢完美,很難讓人相信這個球不會進。

  球也的確進了。

  籃網遲鈍地晃了幾秒,好像在空氣中蕩起一陣漣漪。與此同時,王尼瑪的心湖裡好像也蕩起了漣漪——

  好棒……

  全身血液好像在沸騰。

  似乎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這種單純的熱血、為夢想而奮鬥的感覺了。

  湘北稱霸全國的夢想不會放棄,湘北的夏天也永遠不會結束。

  也正是這份夢想,支持著他們走到現在,即使身體感覺到疲憊,只要心還在跳動,也要不停地拼搏著——

  直到生命終止。

  那種感覺實在是太帥了。

  王尼瑪從座位上彈起,重重敲著寶礦力瓶子,大叫道:「湘北——加油——」

  「湘北——加油——」

  結果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湘北也如願以償獲得勝利,在終場哨聲結束的時候,王尼瑪還沒有回過神。

  「喂喂,瘋子,結束了,我們走吧。」高宮推搡著她的肩膀,她才漸漸撿回自己的神智,茫然地看著他,不解地問:「結束了嗎?」

  「對啊,比賽已經結束了。」

  「啊……」王尼瑪長歎一聲,「真是精彩的比賽呢。」

  「對,很精彩。」洋平微笑著插丨進來,「總算進入決賽了。」

  王尼瑪點了點頭,跟著櫻木軍團走到下面和湘北隊員們會合。她剛走到流川的身邊,櫻木就揮舞著拳頭尖叫起來:「你這個傢伙!剛剛砸得我疼死了!」

  「我也被你像丟垃圾似的丟到一邊好麼,我才是受害者吧!」

  「什麼?!」

  「而且是他們幹的!他們故意把我扔出去砸你!你怎麼不揍他們!」王尼瑪指著櫻木軍團咆哮道,踹了一腳高宮,把他踹到櫻木面前,「尤其是這個傢伙!」

  「花、花道不要揍我……」高宮被嚇得眼淚都飆出來了,忙不迭抓住櫻木的腳腕,捏著嗓子尖叫著,櫻木露出一個殺人的眼神,蹲下來用頭槌砸暈高宮,然後目露凶光地盯著王尼瑪,黑著臉走過來,一個頭槌就要砸她——

  「啊啊啊!」

  不符合畫風的男性尖叫聲突然響起。

  剛剛閃身躲過櫻木頭槌的王尼瑪立刻被嚇出一身冷汗,回頭發現田岡茂一的腦袋被砸了,立刻暈倒在地。而田岡身邊的相田彥一一臉驚恐,顫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田岡的臉。

  當然田岡沒有醒過來的趨勢。

  「櫻木……你好像闖禍了……」

  櫻木嘿嘿直笑:「嘿嘿,反正這個老頭子我看他不順眼很久了。」

  眾人立刻滿頭黑線,別過頭不去看櫻木。

  王尼瑪趁著這個時機立刻躲到流川的身後,流川沒有友情愛地往旁邊走了幾步,王尼瑪又暴露在櫻木的眼下。

  次奧,頭槌她可不要!

  王尼瑪撒腳狂奔,於是……在偌大的球場裡,王尼瑪和櫻木展開了一場詭異的追逐戰。

  每個看到這幅情景的人都不得不讚歎一句:「青春真好啊。」

  *

  湘北軍團因為比賽太累在休息室裡睡著了,所以王尼瑪一個人回了家,跟流川媽媽說過比賽情況之後就去浴室裡沖澡。當她擰開花灑開關的時候瞬間察覺到不對勁,周圍好像有一股陰嗖嗖的冷風在不停吹,她立刻爬出浴缸抱住馬桶,但是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抱住的馬桶不是她剛剛抱的那一個。

  「你誰啊?」

  王尼瑪驚恐地抬頭,看向來人。等看清那人的長相的時候,她立刻淚流滿面。

  次奧為什麼又穿了!一點預兆也沒有!


赤司巨巨,你撿到的不是高手1

  眼前的這個傢伙一頭酒紅色的短髮,異色雙瞳顯得無比妖冶,嘴角掛著一抹淡漠又邪魅的笑容。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傢伙摟著一個女人!

  兩人都脫得光溜溜的,看樣子是剛幹完那事。

  那個女人目測罩杯E,年齡……未知,不過絕對不超過十八歲。

  她露出了驚愕的表情,躲在旁邊那傢伙的懷裡,像小白兔一樣瑟瑟發抖。

  摟著女人的傢伙在同人界中聲名卓著,經常慘遭同人女毒手——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赤司征十郎!

  赤司巨巨可攻可受啊,當得來總裁下得了廚房,總之五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酷、帥、狂、霸、拽!

  眼前的赤司巨巨的確非常酷帥狂霸拽,滿滿的渣牌總裁范兒,但是她只想說一句——

  尼瑪!

  這是赤司巨巨嗎!

  以上僅是風中淩亂的抱著馬桶君淚流滿面的王尼瑪的內心想法。

  這間浴室比起跡部家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王尼瑪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因為眼前有個不知道為何開啟了總裁模式的赤司巨巨啊!

  只見赤司巨巨雖然衣不蔽體卻面不改色,讓女人先出去,然後雙手抱臂冷冷盯著王尼瑪,不高興地說:「你想死嗎?」

  「不想。」王尼瑪的回答乾脆俐落,為防赤司巨巨一時腦抽懷疑她說謊,她還重重搖了搖頭,努力抱著馬桶不撒手。

  赤司巨巨冷哼一聲,露出了一個妖冶的笑容,走過來伸出手觸碰王尼瑪的身體——噢噢噢這樣真的好嗎彼此還光著啊!

  好吧,王尼瑪真的想多了。

  因為她被赤司巨巨扼住了喉嚨。

  赤司巨巨的力氣自然不是旁人能敵,單手輕輕鬆松掐著她的脖子把她舉起一米高,王尼瑪在放開馬桶的同時就拼命掙扎,但是赤司巨巨掐著她的手越來越緊,她被嗆得直咳嗽。就算她的手臂如群魔亂舞一樣亂揮,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快放開我,咳咳!」

  赤司巨巨似乎沒察覺到王尼瑪的痛苦不堪,輕輕地笑了一下,聲音溫柔如情人間的呢喃:「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不!這不是她認識的赤司巨巨!赤司巨巨一定是哪裡壞掉了!

  王尼瑪的臉上立刻掛上兩條寬麵條淚,鼻涕也非常應景地嘩啦啦流了下來,哽咽著說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一回神,就出現在這裡了。」

  「撒謊可不是好孩子的行為哦。」

  「我沒撒謊!快放開我,我要死了!」

  「先說實話。」

  「好吧赤司巨巨其實我是穿來的!穿越時空來找你來了!」

  「你認識我?」赤司的手更緊了。

  「當然,大名鼎鼎的赤司征十郎,就算化成灰也認得啊!」

  「哦?」赤司增大了力氣,王尼瑪被嗆得連話也說不了了。

  一時失言,自作孽不可活。

  說不了話的王尼瑪拼命指著自己的嘴,企圖讓赤司明白她的意思。赤司巨巨的確聰明絕頂,手指一松就放開了她,讓她和大地來一個親密接觸。王尼瑪的身體貼著冰涼的地磚,抹了一把眼淚和鼻涕,又摸了摸被掐得生疼的喉嚨,咳嗽了足足有十分鐘,才回過神來仰視著赤司。

  赤司好脾氣地在等她說話。

  可是這麼一仰視……好像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眼睛要瞎掉了啊!

  王尼瑪拼命捂住眼睛,指責著赤司說:「快去穿衣服啊!」

  「哦?」

  這語氣是腫麼回事……?溝通不能的節奏?

  「那個,破壞了你們的好事,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嚶嚶嚶!」

  「哦?」

  「所以請你穿上衣服吧!我會自覺滾走的!」

  「哦?」

  「……」一定有哪裡壞掉了吧,赤司巨巨。

  王尼瑪沉默了幾分鐘,赤司巨巨似乎終於回過神來,對外面的女人說:「阿花,你去給她找一套衣服來。」

  阿……花……赤司巨巨你確定這不是鄉下妹嗎?

  哦她不是來黑鄉下妹的!實在是……這個名字太有槽點orz

  傳說中的阿花小姐很快就丟過來一套衣服,王尼瑪手忙腳亂地穿了,赤司巨巨也出去找衣服穿,於是趁著赤司巨巨暫時不在,王尼瑪腳底抹油,就要溜走——

  卻被阿花一手抓住衣領。

  阿花長得妖豔,手底功夫卻是不差。她單手抓住王尼瑪,瞪圓塗著厚重眼影的眼睛大吼:「跑什麼跑,小征SAMA叫我看著你。」

  小……征……SAMA……

  雞皮疙瘩掉了!

  王尼瑪立刻擺出討好的笑容:「姐姐你饒了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破壞你們的好事的。」

  阿花伸出塗著鮮亮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戳了戳王尼瑪的臉頰,差點沒戳出一個洞來,她輕蔑地一笑,語氣很不耐煩:「你那點小心思我還看不出來?你是為了勾引小征SAMA才來的。」

  不……我對你家小征SAMA完全不感興趣,謝謝。

  但是就算王尼瑪內心如此腹誹,她還是不敢說出來,生怕阿花一個不小心,長長的尖銳指甲把她的臉劃花了,那就麻煩大發了。

  不過她和阿花也僅僅僵持了幾分鐘,傳說中的小征SAMA換好衣服來了。其實說換好衣服,不如說是披了一層睡袍,還是酒紅色的。他依舊抱著雙臂,遞給阿花一個眼神,阿花放開手,把王尼瑪推到他面前。王尼瑪被推得一個趔趄,無辜地摸著鼻子,大氣也不敢出,小心翼翼地觀察總裁赤司的表情。當然,王尼瑪此等凡愚,是無法讀懂赤司的眼神的。

  「阿花,找個人把她做了。」突然,赤司神來一句,王尼瑪立刻頭皮發麻,冷汗直出。

  把她做了是什麼意思?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噢噢噢!

  為了驗證她的內心想法是不對的,她還特意問道:「做了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赤司淡定地說。

  王尼瑪又開始涕泗橫流,撲上去抓住赤司巨巨的袖子,拼命阻止他的暴行:「不要殺我!我會打籃球的!」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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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巨巨,你撿到的不是高手2

  或許是因為王尼瑪的表情太過悽楚可憐,赤司巨巨竟然心軟了……哦不對。

  赤司巨巨的眼神更淩厲了。

  「你會打籃球?」

  顧不得想許多的王尼瑪拼命點頭:「是的!」

  「那麼你打給我看看。」

  「咦?」

  「阿花,你可以回去了。」赤司巨巨不顧王尼瑪詫異的表情,直接拖著她往外走,拖出豪宅外,丟進一輛黑色的轎車裡。轎車司機是一個穿著西裝戴著墨鏡凶巴巴的年輕男人,赤司巨巨一關上車門,他就立刻踩動油門發動車子跑了。車子開得極快,跟過山車似的,王尼瑪被晃得頭暈腦脹的時候車子突然停了,然後王尼瑪被赤司拖出去,直接丟進一個地方。

  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很大的體育館,而眼前的赤司不知什麼時候換好了運動服,手裡還轉著一個籃球。

  於是這是要開打的節奏?

  赤司仿佛看穿了王尼瑪的那點小心思,把籃球丟到她懷裡,自己走到三分線處,沖她勾了勾手指:「來吧。」

  那模樣仿佛真的是想要跟王尼瑪認真打。

  不過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明明這不是正常的赤司巨巨啊……

  沒有多想,王尼瑪單手沖籃筐扔球,籃球「嗖」地一下飛了出去,重重襲向赤司的腦門——

  奇跡發生了。

  只見赤司巨巨以光速瞬間躲開籃球,伸出右手接住了籃球!籃球在他的掌心裡吱吱作響,高速旋轉,幾秒鐘之後立刻被反彈回去,反倒直中王尼瑪的面門!

  「啊啊啊不要!」

  王尼瑪尖叫著揮舞著爪子,恰好直接打中籃球,籃球又飛了回去——和赤司巨巨的籃球攻防戰開始了。

  於是體育館內籃球亂飛,籃球砸到哪哪裡就出現大坑,很快地,體育館的地面、牆壁都出現了一大堆窟窿。

  然後……體育館塌了。

  王尼瑪灰頭土臉地站在一片廢墟中,氣喘吁吁地看著赤司。赤司看著在廢墟裡躺著的冒著青煙的無辜的籃球,嘴角勾出一抹邪魅的笑容。這笑容看得她直心驚膽戰,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預感。好像是為了驗證她內心的想法似的,在王尼瑪想要拔腿逃跑的那一刹那,赤司突然抓住她的胳膊,眼神犀利,似乎要把她洞穿。邪魅酷霸拽的赤司巨巨冷笑道:「你明天上場。」

  「啥?」跟非正常的赤司巨巨溝通不能!

  「明天洛山有比賽,你上場。」

  「啥!但是我又不是籃球隊員……」

  「你是。」

  「等等,我是女的!跑男子籃球比賽幹什麼?」

  「沒關係。」赤司的口氣突然變得非常溫柔,王尼瑪心裡的警報鈴叫得更響了,額頭上冷汗密佈,她總覺得一定會發生更糟糕的事。

  「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說呢?」

  不要啊赤司巨巨她不想玩你猜我猜這種遊戲啊嚶嚶嚶!

  「明天準備上場,我會親自做你的搭檔。」

  受寵若驚!她能不要嗎?

  「你沒有拒絕的機會。」

  「……」

  王尼瑪簡直欲哭無淚,這什麼事跟什麼事啊!她什麼時候跑洛山打球去了?赤司巨巨的腦袋被門板夾了嗎?

  不對,現在最重要的是,她明明是女的好麼,莫非……赤司巨巨嫌棄她的胸?!

  次奧雖然不是E,但是好歹也是有的好嗎不是一馬平川,於是到底怎麼混進籃球隊?!

  不過赤司巨巨似乎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抱著懷疑的王尼瑪忐忑不安地度過了在黑籃世界裡的第一天——當然是在赤司巨巨的家裡。至於那個可惡的阿花,早就被赤司巨巨打發走了。

  第二天她被抓去市體育館參加什麼勞什子籃球比賽,不過赤司巨巨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讓她坐板凳。於是這是圍觀的節奏?如果不用上場什麼的真是太開心了!

  王尼瑪的心情剛稍微好一點,赤司的話如當頭棒喝:「下半場你上場。」

  「啥?」

  「本少爺不想再說第二次。」

  啥?!本少爺?!赤司巨巨你被誰附體了?!

  風中淩亂的王尼瑪在赤司巨巨強硬的態度之下,艱難地點了點頭。赤司巨巨滿意地「嗯」了一聲,和他的隊員討論戰術之類的問題了。

  不過什麼叫「強力運球」,什麼叫「加速傳球」?等等加速傳球不是黑子的技能嗎跟洛山有什麼關係?

  王尼瑪翻著吊白眼,一臉快要死掉的模樣,無精打采地斜眼瞥著他們。

  直到裁判一聲長哨,球員上場,詭異的戰術討論才就此中止。

  「別給本少爺打得太難看。」赤司沉著臉說道。

  但是在王尼瑪的耳朵裡聽來,本少爺這種自稱……簡直雷哭好麼嚶嚶嚶,她好想去大力搖晃赤司的肩膀,劈天蓋地狂嚎:赤司巨巨你怎麼了!

  但是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王尼瑪第一次見識到殺人籃球的威力。

  比起殺人網球而言,殺人籃球的破壞規模更上一個等級。球員們用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運球、突破、上籃,一連串的動作看得王尼瑪頭暈眼花。要知道就算是天才球員流川楓,也絕對做不到這種超人類速度的動作好嘛。

  果然是進入了什麼不得了的世界呢。

  因為太過眼花繚亂,王尼瑪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上半場居、居然結束了!

  然後就是下半場。

  她硬著頭皮去看赤司,赤司面無表情,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她;但當她移開眼睛的時候,赤司突然開口了:「籃子,上場。」

  王尼瑪:「……」籃子是什麼東西?不要給她亂取名字啊口胡!

  見王尼瑪不動換,赤司冷冷瞥了過來,王尼瑪立刻打了個寒顫,匆忙站起來問:「我的球服呢?」

  「不需要。」

  「啊?」

  「直接上場。」

  「那、那裁判不會發現嗎?」

  「站在場邊,隨時進場。」

  等等這是什麼神展開!場邊?裁判不是一眼就看到了嗎?

  「不要磨磨蹭蹭的。」赤司慍怒道,王尼瑪一個激靈跑到場邊,站得像一根標準的旗杆。嘛反正裁判發現了也是收拾赤司,又不是她,她只不過是受害者,咳咳。

  奇怪的是,裁判似乎把她當作空氣一般的存在,連鳥都沒鳥她。

  下半場比賽開始了。

  王尼瑪目不轉睛地盯著場內。

  洛山率先搶了球,赤司一個反手,直接把球拋給場邊的王尼瑪——

  嗖!


赤司巨巨,你撿到的不是高手3

  籃球飛來,王尼瑪條件反射地矮身躲過,籃球擦過她的頭頂徑直撞到她身後的觀眾席下麵的牆上,巨響傳來,體育館地動山搖了幾秒鐘,王尼瑪回頭看去,驚恐地發現她身後的牆壁上不僅被撞出一個大洞,大洞深處還冒著青煙,無辜的籃球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在地上慢慢滾,直滾到她的腳邊。

  冷汗立刻浸透了她的T恤後背。

  次奧,要是她沒能躲過的話,她一定會上天堂的!Oh no!不要啊啊啊這個世界太恐怖了!麻麻她要回家!

  王尼瑪的臉上立刻多出兩條寬麵條淚,淚水源源不斷地湧出,大有把體育館淹了的趨勢。

  「籃子,你再躲本少爺就殺了你。」

  赤司巨巨兇狠的話語傳來,王尼瑪立刻打了個寒戰,她拼命地搖頭,腦袋都搖成撥浪鼓:「不要嚶嚶嚶!我棄權!」

  「看來你真的是想死了。」

  「不!我要活著!」王尼瑪大叫企圖引起裁判的注意力,奇怪的是,裁判居然連鳥都沒鳥她,環視了一眼場內,左手高高舉起,右手捏著口哨吹了起來。

  不要啊裁判大叔快看過來!

  赤司巨巨走到她的身邊,接過裁判遞來的新籃球,準備從場邊發球。

  王尼瑪默默後退了幾步。

  「如果你敢躲的話,本少爺就把你的腦袋砍下來。」赤司巨巨冷冷地說。

  「不!我好好打還不行嗎?」王尼瑪被這話刺激得幾乎要暈厥過去,天哪打也是死不打也是死,那就被籃球打死好了嚶嚶嚶!

  「很好。」赤司巨巨話落的同時,手裡的籃球立刻傳了出去,落到隊友的手中。然後赤司迅速入場,隊友把球反傳回去,赤司接住球,反手輕輕拋給王尼瑪。王尼瑪看著朝自己的面門飛來的球,雙目圓睜揮舞著手臂,「啪」地一下拍在球上,籃球瞬間改變軌跡沖對面的籃筐飛了過去!籃球飛到籃筐上空的同時,赤司已經出現在籃筐下,身體高高跳起,一個反扣,來了個大力灌籃!

  等等。

  赤司巨巨啥時候做起了前鋒甚至中鋒的活?

  這貨不是控衛嗎?

  在王尼瑪疑惑的時候,下一球開始了。只見赤司巨巨在禁區橫衝直撞,夾在一群大個子之中卻顯得無比輕鬆,而四位隊友仿佛是在遵守赤司巨巨的某種命令似的,都站在三分線外,氣定神閑地看著赤司一個人的表演。王尼瑪看得目瞪口呆,這尼瑪是在打籃球?我擦也太奇葩了吧!

  趁著赤司還在跟他們糾纏,趕緊溜,趕緊溜。

  王尼瑪的腳剛抬起來的同時,赤司後腦勺像長了眼睛似的,反手把籃球傳了過來,王尼瑪被殺得措手不及,匆忙拍了一把籃球,身體被反衝力推得摔倒在地。籃球在空中劃過完美的弧度直入籃筐,全場沸騰,熱情非常,王尼瑪的心情卻直跌穀底。

  嚶嚶嚶逃跑計畫失敗了!

  可惡的赤司巨巨!

  怎麼辦,下一球的時候再跑嗎?

  王尼瑪裝作若無其事地爬起來,心底打起了小九九。看赤司傳球的頻率,好像不那麼容易跑,如果借著傳球的空當跑到裁判身邊呢?惡狠狠地拍裁判一肩膀,那麼他一定會把自己轟出體育館的!到時候,嘿嘿,想跑還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嗎?

  王尼瑪在心裡默默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她不停打著沖向她的籃球,悄悄往裁判大叔那邊挪,幾個回合下來,她離裁判終於只剩一米了,只要伸出手臂就能碰到他了!嘿嘿,實在是太容易了好嗎!

  又一個球飛來。

  王尼瑪飛身去拍球,落地的時候腳底一滑,重重摔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而裁判在球入筐的時候立刻跑到場內,徹底拉開了和王尼瑪之間的距離。王尼瑪看著越來越遠的褲腿,心裡默默向天哭泣。

  這是什麼鬼運氣!

  哨聲響起,比賽結束了。

  「比分200-0,洛山獲勝!」

  心如死灰的王尼瑪聽到裁判的宣佈之後,立刻翻了個身仰面朝天,不想起來。

  她的掌心火辣辣地痛。

  不過這份痛楚倒讓她的腦子清醒了幾分,為什麼裁判看不到她?為什麼她能自如地亂蹦?莫非崩壞的赤司巨巨對裁判做了神馬?

  也是,赤司巨巨可是擁有超能力的人類,天帝之眼掃一掃,就能讓她徹底隱形。

  啊,懶得動了,等著被籃球砸死吧。

  王尼瑪想著,默默仰天流淚。

  突然,頭頂出現一片黑影,擋住了王尼瑪的視線。王尼瑪愣了一下,定睛看清那是赤司之後,索性閉上眼睛裝睡覺。

  然後聽到和衣料摩擦的窸窣聲,緊接著整個人突然被倒拽了起來,身體處在半空中找不到任何著力點。

  王尼瑪慌了神,匆忙睜開眼睛,還未看清自己的處境,就聽見赤司溫柔又危險的聲音:「籃子,你做的很好。」

  她終於看清了,她整個人被拎著往前走,赤司巨巨並不會憐香惜玉,體育館裡的人又很多,於是王尼瑪腦袋和無數過路人的身體不停親密接觸,撞了個鼻青臉腫。

  在她奄奄一息的時候,她終於被扔進豪華轎車裡。她立刻從座位上爬起來頂著一張豬頭臉聲淚俱下地控訴:「赤司你到底要做什麼!」

  「你要逃跑。」

  赤司的聲音很涼,王尼瑪被噎了個結實,無辜地眨了幾下眼睛,怯懦地回答:「我沒有。」

  「哦?」

  「不!你怎麼能這麼對待我!」王尼瑪鬼哭狼嚎地沖過去抱住赤司的大腿,故作深情地說道:「赤司巨巨,你不懂我的愛!我看到阿花的時候就非常嫉妒,她怎麼能有資格陪在你身邊!你要知道我一直深愛著你,所以我要活著呆在你身邊和你一起攜手白頭!噢為了表達我的愛意,我會為你親手煮上一碗熱氣騰騰的泡面的!」

  她可是有著煮泡面神功的女人啊!都噁心跑了面具男,也一定能夠成功噁心赤司巨巨的!

  噢,讓她滾吧!

  出乎意料的是,赤司並沒有直接讓她滾,反而挑起了她的下巴,輕佻地、涼涼地說道:「喲,看來你真的是活膩了。」

  赤司的眼神變得無比兇狠犀利,看她像看在鯰板上的魚。

  心中警鈴大作,王尼瑪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赤司巨巨,你撿到的不是高手4

  王尼瑪一邊努力裝出一副癡情智硬少女的模樣,一邊偷偷用余光瞥向周圍,企圖找逃跑路線。但是在她抱著赤司大腿痛哭流涕的時候,車子已經開起來了,在寬闊的公路上迅速飛馳,根本找不到半點能逃跑的機會。而王尼瑪可疑的行徑自然逃不了赤司巨巨的法眼,只見赤司手指一個用力,她的下巴被高高挑起,脖子極力向後彎曲,就像一隻悲慘的短頸天鵝。脖子很痛,她下意識流露出痛苦的神情,但是赤司巨巨置若罔聞。

  「你……」王尼瑪剛吃力地吐出一個音節,剩下的話卻被湊近的赤司兇狠的大臉硬生生嚇回去了。

  赤司眯著眼睛盯著她,露出了一個曖昧的笑容,輕輕地說:「你的臉被撞得真難看。」

  兩人的鼻尖相距僅僅不到五公分,赤司說話時的氣息噴在王尼瑪的臉上,氣氛充滿了小言般的粉紅色調調。但是心裡警鈴大作的王尼瑪哪顧得上什麼粉紅色調調,瞪圓眼睛驚恐地看著赤司,徹底慌了神:「等等,你要做什麼?」

  「你不是說深愛我嗎?那麼阿花能做的,你也能做到。」

  王尼瑪終於明白赤司指的是什麼了,拼命擺著手想要掙扎出赤司的魔掌:「不!我才不是那種人!」

  赤司手上一個用力,王尼瑪的下巴被捏得很痛,動作陡然停頓了下來。赤司眯起眼睛微笑著,笑容讓王尼瑪覺得毛毛的,她總覺得如果任憑赤司把她拽進赤司家,一定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Oh no!

  她可不要被壞掉的赤司巨巨那啥那啥那啥啊!

  「我長得一點也不好看,你看不上我的,對吧對吧,你點個頭就行。」

  「無所謂,你心靈美。」

  嘔……

  不行,這個世界真的壞掉了。

  王尼瑪的大腦飛速運轉,思考了一秒鐘之後她立刻擺出一副笑容,恢復剛剛的那副癡情智硬少女樣,說道:「在回家之前能先去打一下籃球嗎?今天的比賽,我總覺得很奇妙,總有種能突破一切的感覺……」

  「嗯,可以。」赤司放開對她的鉗制,雙手抱臂靠在皮質靠背上,邪魅一笑,威脅道:「可別想著借機逃跑。」

  「我逃得了嗎?」王尼瑪小聲吐槽著,摸了摸痛得要死的臉,訕笑著遞給赤司一個小綿羊般的眼神,安靜地坐在座位上,沉默著等待厄運的到來——

  不對,是好運才對。

  要知道,雖然王尼瑪外表像小綿羊,但是內心可真的有一隻大灰狼存在的!

  就用籃球來證明她是擁有大灰狼般內心的女人吧!

  赤司巨巨遞給司機一個眼神,雖然對著司機的後腦勺,但是那個司機竟然立刻接收到並執行,拐了個彎換了個方向,直奔洛山的體育館。王尼瑪認出了這是通向洛山的方向,故作正色道:「隨便找個街頭籃球場就行吧?」

  「本少爺才不會去那麼低級的地方。」

  「作為一個少爺,也要偶爾體察民情。」

  「好吧。」赤司巨巨打了個響指,「給本少爺轉向。」

  隨著赤司的手指落下,王尼瑪看他的眼神愈發詭異。為什麼在赤司巨巨的身上,隱隱看到了跡部大爺的影子?

  要說跡部大爺……比這個鬼畜的赤司巨巨不知道要和藹多少倍好麼!

  雖然之前一直怨念跡部大爺是個葛朗台,一點也不體諒下屬,但是跟眼前的赤司巨巨比起來,跡部大爺簡直是……金主的業界良心嚶嚶嚶!而且跡部大爺才不會鬼畜呢,不會逼她打籃球,更不會逼她那啥那啥那啥。

  跡部大爺你快點出來收了這個赤司巨巨吧!

  當然王尼瑪的怨念是不會有任何效果的。

  轎車照樣停,籃球照樣打,赤司照樣鬼畜。

  只見赤司大步流星地走到空無一人的街頭籃球場邊上,脫下自己的外套,挽起襯衫的袖子,不知道從哪摸出一個嶄新的籃球,丟給王尼瑪,淡淡道:「來吧。」

  王尼瑪的眼珠子轉了一圈,掂了掂籃球,一個箭步越到赤司巨巨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舉起籃球就往他的臉上招呼!

  哼,要阻止她逃跑,還差得遠呢!

  籃球瞬間化為兇器,兇狠地砸向赤司巨巨的臉。赤司巨巨一個措手不及,慌忙舉起手擋住,就在這個當口,王尼瑪使出畢生最快的速度,跑、跑了!

  氣急敗壞的赤司匆忙扔掉籃球,沖在轎車裡待命的司機大吼:「抓住她!」

  司機靈活地打開車門去追王尼瑪,王尼瑪心叫不好,匆忙拐彎跑進巷子裡,結果這條巷子居然是死胡同,眼前是一堵高牆。可是後面的人馬上就要追上了,不能被他追上啊嚶嚶嚶!拼、拼了!

  王尼瑪從地上抄起一根廢棄水管,直接沖來人的臉上丟去,然後自己一個跨步雙手扒上圍牆,或許是因為到了生死關頭,身體潛能都被激發出來,瘦小的她竟然三兩步就爬上了圍牆,跨了過去。後面的人似乎也在費力爬牆,動靜很大,不過王尼瑪管不得許多,匆忙往前跑,逃命去也。

  當她跑過無數街道,發現身後根本沒人追來。她終於松了一口氣,扶著膝蓋站在一家咖啡廳的門口,不住喘著粗氣。汗水已經浸透了她的衣服,身上黏黏的,非常不舒服。而且頭頂上的太陽也越來越毒辣,讓筋疲力盡的她幾乎招架不住。

  王尼瑪下意識把手伸向兜裡,立刻愣住,因為她的身上,半個硬幣也沒有。沒錢,坐不了車,能去哪呢?難道要回赤司巨巨那裡跟他道歉嗎?

  才不要!

  總之,先想辦法去東京投靠黑子,希望黑子同學別變成赤司巨巨那樣變態,阿門!

  一臉苦逼的王尼瑪摸著空空如也的口袋,裝作走失少女攔住私家車請對方載她去新幹線的車站,然後趁著檢票員不注意,偷偷溜了進去,坐上去往東京的列車,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在心裡和赤司巨巨說了一句拜拜。

  讓她沒想到的是,剛一下車,就看見了靠在站臺柱子旁一臉殺氣騰騰的赤司巨巨!

  天哪赤司巨巨到底是怎麼出現在東京的!

  臥槽這是什麼神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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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巨巨,你撿到的不是高手5

  如何從赤司巨巨眼皮子底下悄悄溜走,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王尼瑪混在人群裡,低著頭往出口那邊走。人這麼多,足夠把她擋住,一定沒啥問題的!她就不信,還能再次被赤司巨巨抓到了不成。

  敢抓她?哼,沒門!

  這麼想著的王尼瑪有了底氣,默默撥開人群拼命往前走,可是不幸的是,赤司巨巨擁有一雙毒辣的眼睛,只要悄悄一掃,立刻發現了擁擠人群裡的毫不起眼的王尼瑪。他殺氣騰騰地走過去,人群奇異地朝兩邊分散,為他留出一條順暢無比的路,而走在前面拼命分開人群的王尼瑪卻恍然不覺。

  覺得身後有什麼奇怪的動靜,好奇的王尼瑪回頭一看,魂都嚇沒了,手忙腳亂拼命撞人奪路而逃,翻過無數圍欄,沖出出口。

  當然,出口也有赤司巨巨帶來的援兵在守著,那是一排身著黑色西裝戴墨鏡的彪形大漢,整個一黑社會的范兒。

  王尼瑪在看到那排黑衣保鏢的一瞬間,身體像彈簧一樣反彈回去,撞飛了身後的某人,一隻籃球掉在她的腳邊,骨碌骨碌地滾著。氣急敗壞的王尼瑪抄起籃球,一個大力就把籃球扔了出去,籃球夾帶著風聲呼嘯著沖向那排黑衣保鏢,保鏢們被兇器嚇尿,自動閃開,留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縫隙。王尼瑪趁機從這個縫隙一鼓作氣沖了過去,有驚無險地橫穿車來車往的馬路,引起一片不小的騷動,拐進巷子裡不知道跑哪去了。

  目瞪口呆的圍觀群眾也漸漸散了。赤司憤怒地走到黑衣保鏢面前,惡狠狠地罵了一句「廢物」,身後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隊長?」

  赤司轉頭,身後居然站著一個瘦小的毫無存在感的熟悉的少年——那是黑子哲也。黑子的臉上有一道奇怪的紅印子,整個人顯得非常狼狽。赤司雖然心存疑惑,但是目前抓住王尼瑪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他沒有多想,只是淡淡沖黑子點了點頭,說:「黑子,本少爺現在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黑子無辜地目送著赤司怒氣衝衝地走遠,摸了摸臉上的紅印,那是剛剛被一個兇狠的女人撞的,那個女人還搶了他的籃球,攻擊赤司對仗的保鏢。

  赤司隊長一定是追那個女人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迷茫的黑子慢悠悠地轉出車站,在地上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他的籃球,只能被迫放棄,選擇回家。

  *

  逃命逃得氣喘吁吁的王尼瑪終於停了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覺得腹內空空如也。早上比賽幾乎耗費了她全部的能量,又遭到赤司巨巨的驚嚇,拼命逃到火車站,那時候她就已經覺得餓了。再加上坐了兩個小時的新幹線,然後又跑了這麼久,不覺得肚子餓扁了才怪。

  可是她現在沒錢吃飯嚶嚶嚶!

  現在……赤司巨巨應該不會追上來的吧?她不過是個廢柴,赤司巨巨沒有必要……這麼執著的吧?

  而且赤司巨巨是怎麼跑過來的,居然跑得比新幹線還快。難道——

  王尼瑪突然想到了一個比火車還快的東東——飛機。

  赤司巨巨這麼有錢,隨便開個飛機也不是難事。只是為了抓她,此人還動用了小飛機麼!

  次奧,赤司巨巨遠比她想像的要執著。

  餓得要死的王尼瑪捂著肚皮,在一個中檔社區裡漫無目的地走著。去哪裡呢?現在不能貿然去找飯館應聘服務員吧,說不定赤司巨巨還盯著呢。可是好餓啊,餓死了嚶嚶嚶……

  迎面走來一個眼熟的人。

  小個子,藍頭髮,存在感低得可憐,那個人是……

  王尼瑪立刻喜出望外,一蹦三尺高,成功地吸引來黑子的注意力。她沖到黑子面前,眼裡閃著淚花,看他的樣子像抓住一根稻草的溺水的人:「黑子!我終於見到你了嚶嚶嚶!」

  「你是……」黑子疑惑地盯著她好一會兒,「在火車站把我撞了的人?」

  「啥?」

  「你是赤司隊長在追的人。」

  等等,難道她在火車站裡撞到的是黑子嗎?!真是猿糞!

  「請你收留我吧!千萬別告訴赤司,他要殺了我!」王尼瑪做出一副驚恐的樣子,「黑子,你是個好人。」

  「赤司隊長為什麼要殺你?」

  「我、我也不知道啊,他動不動就要殺人。」

  黑子歪著頭仔細審視了王尼瑪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回答:「完全搞不懂,我還是先告訴赤司隊長這件事好了。」

  說著,黑子就要去掏手機。

  王尼瑪果斷攔住了黑子:「別!」

  黑子無辜地看著她,眼神茫然,王尼瑪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

  這個傢伙……完全不像她認識的那個黑子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黑子,一加一等於幾?」

  黑子奇怪地看著她,慢吞吞地回答:「二。」

  「二加三呢?」

  黑子掰了幾根手指,數了一下說:「一、二、三、四……是五。」

  「五加六呢?」

  黑子伸出兩隻手,數了一下,懊惱地回答:「手指不夠用。」

  「……」果然。

  這個世界壞掉了,不僅有一個邪魅酷帥狂霸拽的赤司巨巨,還有一個智商為負的黑子少年啊!

  次奧,那這樣的話,其他人是不是也有不同程度的問題?

  王尼瑪擺出一副誘拐小綿羊的大灰狼的模樣,訕笑著對黑子說:「黑子,先別急著告訴赤司,不然赤司會生氣到你頭上的。」

  「嗯。」黑子柔順地點了點頭。

  「先帶我去你家吧。」王尼瑪推著黑子往前走,「是這個方向對吧?」

  「反了。」

  「那、那這邊。」

  總之,王尼瑪運用三寸不爛之舌成功做了黑子家的米蟲,雖然她依舊心驚肉跳,生怕啥時候黑子一個不留神把她的事情洩露給赤司巨巨了,不過現在的日子總比在赤司家好過。

  王尼瑪在黑子家躲了幾周,覺得赤司巨巨應該走了,而且誠凜的比賽已經開始了,她不想錯過,所以她在一個風和日麗的週六,溜到東京體育館去查探情報。

  關於黑子的情報。

  要知道黑子打球,更多的是依靠謹慎的分析和判斷,這需要高智商來支撐。如今智商沒了,黑子到底怎麼打球呢?

  思考著這個嚴重問題的王尼瑪坐在觀眾席上,目光灼灼地盯著場內。

  王尼瑪瞥了眼誠凜的方向,轉過目光看向對手那邊,一眼看到坐在板凳上掰著手指頭做準備活動的綠間,赤司和黑子既然壞掉了,那麼綠間也一樣。不過綠間巨巨,壞掉的是哪裡呢?

  今天交戰雙方恰好是誠凜和秀德。

  王尼瑪覺得自己從沒有這麼期待過一場比賽。


赤司巨巨,你撿到的不是高手6

  隨著比賽的白熱化,全場的氣氛悄無聲息地達到了頂點。

  綠間手感極佳,連續三分球打得誠凜猝不及防,現下他又摸到了球。黑子和火神焦急得很,慌忙沖到綠間的位置企圖阻止他,被汗水打濕的頭髮黏在臉上,擋住了視線,也顧不得撥開。

  在火神沖上來前的一瞬間,綠間已經高高跳起,籃球已經離開了手指。

  火神大驚,慌忙起跳,伸出手指企圖去夠那只在半空中漂浮的籃球。只可惜火神還是慢了一步,籃球輕輕越過他的手指,劃過一條完美的抛物線直入籃筐!

  落地的綠間扶了扶眼鏡,沖火神挑釁地微笑著。

  全場立刻沸騰起來。

  「秀德!」「秀德!」「秀德!」

  雖然氣氛很熱烈,比賽也很精彩,但是王尼瑪卻陷入深深的焦慮之中,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這種感覺並不是來自於黑子或是火神,黑子智商雖低但是打球好像依舊和以前沒啥差別,火神也是那股熱血勁,就是綠間……

  綠間的三分球看上去和她想像的沒啥差別,但是,綠間的那個笑容……他是那麼愛挑釁的人麼?

  不過她和綠間好像也沒啥交集,先看著再說吧。

  隨後的比賽裡,火神發威,氣場全開,讓綠間毫無可乘之機,而黑子做「隱形運動」,幫助隊友從秀德手裡拿下不少分數,誠凜暫且扳回一城。

  王尼瑪看得正高興,突然,有什麼東西重重砸中了她的後腦勺。

  吃痛的王尼瑪想也沒想就把砸中自己腦袋的東西順手扔出去,剛好砸進場內的……黑子的腳邊。

  很不幸的是,那個東西是……一個嶄新的籃球。

  籃球重重砸在黑子腳邊的地板上,激起劇烈的氣流,黑子一個不留神,就被氣流掀翻了。

  這番動靜可不小,成功地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也包括裁判。

  「怎麼回事?」裁判問。

  「不知道。」黑子回答。

  裁判糾結了幾秒,果斷沖看臺怒道:「是誰擾亂比賽秩序?」

  心虛的王尼瑪裝作沒聽見,無辜地盯著前排座位某人的後腦勺。但是旁邊的觀眾卻一把把她推了出去。

  「我剛剛看到是她扔的。」

  「什麼!你不要誣賴好人!」王尼瑪氣急敗壞地反駁回去,「明明是你扔的!」

  兩人劍拔弩張,就要開戰了。突然,又有一個東西打中了王尼瑪的後腦勺,她想也沒想就把那個東西抓過來拍在對方的腦門上,糊了對方一臉血。

  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手裡拿著一隻沾滿血的籃球。

  而那人鼻血直流,眼冒金星,向後一仰,倒地陣亡。

  等等,這是什麼情況!

  把這一幕盡收眼底的眾人驚恐地看著她,裁判愣了幾秒,也吹響了口哨,尖銳急促的哨音在體育館半空中盤桓,刺得王尼瑪的鼓膜嗡嗡作響。王尼瑪慌張地扔掉籃球,連忙擺手為自己解釋:「不!這真的跟我沒關係!」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嘛會有籃球打她的後腦勺!究竟是誰幹的,赤司巨巨嗎?

  「你擾亂場內秩序,請你出場。」

  「不,我沒有擾亂秩序,我一直專心看比賽啊。」

  「那籃球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啊,反正我不是故意扔的。」

  「你承認是你扔的了?」

  見自己越描越黑,王尼瑪驀然住了嘴,又看到逼近的保安們,立刻沖到看臺前撐住欄杆側身翻了下去,抱起一隻躺在地上的籃球,威脅道:「敢把我轟出去,我馬上把這裡夷為平地!」

  說著,王尼瑪把籃球扔到裁判臉上,裁判嚇了一大跳,條件反射性閃身而過,籃球擦過他的頭髮重重砸在木地板上,又撞出一個大坑。

  而裁判的臉上,被氣流劃出一道淺淺的紅印。

  受到性命威脅的裁判立刻舉手投降:「好吧好吧,你呆在這裡吧,比賽繼續,繼續!」

  「地板上有洞。」黑子邊掰手指頭邊小聲說,「一,二,有兩個洞。」

  目瞪口呆的綠間回過神來,推了一把眼鏡,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走到王尼瑪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叫,籃子?」

  聲音被刻意壓低,帶著威脅的意味,一個詞一個詞往外蹦,配上那抹挑釁的笑容,怎麼看怎麼像小混混。

  Oh no綠間巨巨你不是好學生嗎你到底腫麼了!

  汗如雨下的王尼瑪怯生生地回答:「是的,你有什麼事?」

  「你,上場。代替,他。」綠間指了一個秀德的隊員,那個隊員手腳麻利地滾下場,王尼瑪看得囧囧有神,也聽得囧囧有神,這貨,是,綠間?

  「我不是秀德的人。」

  「沒關係。」

  「我是誠凜的人。」

  綠間的眼睛裡蹦出殺機,惡狠狠地掃了一眼搞不清狀況的黑子,陰沉地說:「誠凜,太弱,不是,秀德,的對手。」

  「就算如此我還是不會去的,因為我是黑子的朋友。」

  「不自,量力。」

  眼見綠間要發飆,王尼瑪立刻轉移話題:「綠間君,你今天的幸運物是什麼?」

  「菜刀。」

  「……」好吧她錯了她不該提這個話題的!

  「你懂,菜刀,的,魅力,嗎?要知,道,菜刀,是,武器,可以,殺人。」

  王尼瑪汗毛倒豎,拼命擺著手說:「綠間君,我們下次再見!」

  說著,王尼瑪撒開腳丫子跑到黑子身後,像小白兔一樣瑟瑟發抖:「綠間怎麼了,他好可怕。」

  「綠間沒怎麼啊,他就是那個樣子。」

  壞掉的樣子麼。

  「黑子,想贏他麼?」

  「可以嗎?」

  「一會把球傳給我。」

  黑子糾結了好一會兒,似乎還是沒有搞懂前因後果,但迫于王尼瑪閃亮的期待眼神,不由自主地點頭:「好的。」

  於是王尼瑪站在場邊,刻意無視裁判憤怒、驚懼的眼神,參與了比賽。

  黑子也的確按照王尼瑪的要求傳球給她,在王尼瑪的殺人籃球之下,秀德被打得潰不成軍,誠凜勢不可擋,不僅反超了秀德,還拉大比分。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綠間看她的眼神越來越陰毒。

  就算綠間用陰毒的眼神看她,比賽形勢也是不可逆轉的,誠凜以144-50大比分贏了秀德。

  比賽結束,綠間立刻走過來對王尼瑪說:「你,就是,赤司,說的,那個,秘密,武器,嗎。」

  「什麼赤司?」王尼瑪下意識裝傻。

  「赤司,征,十郎,奇跡,世代,的,隊長,你,不會,贏他,的。」

  「我不知道這個人。綠間君,你想表達什麼?」

  「赤司,已經,知道,今天,的,比賽。」

  王尼瑪突然有不好的預感,她下意識朝觀眾席看去,只見在觀眾席最後面的門口,站著兩個熟悉的人——一個長得黑乎乎的,自然是青峰;而另一個的酒紅色頭髮在燈光下耀眼非常,那是赤司征十郎。

  糟、糟了!赤司為什麼會來看比賽啊!而且說實話綠間並沒有機會去向赤司巨巨通風報信吧!赤司到底怎麼知道的?

  自從來到這個奇怪的黑籃世界,不好的預感頻頻出現,王尼瑪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不行,用籃球一決勝負吧!

  這麼想著的王尼瑪,撈起一隻籃球,沖赤司巨巨那邊拋去。籃球劃過一道兇狠的弧度,卻被赤司單手完美接住,他邪魅一笑,手指鬆開,籃球掉到地上,伴隨著落地聲的是他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宣告:

  「敢忤逆本少爺,是想早點死嗎?」

  話音剛落,無數黑衣保鏢立刻從體育館各處鑽了出來,把球場層層包圍。王尼瑪的額頭上滑下一滴冷汗,她下意識抹去,咬著嘴唇看著眼前的情景,大腦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是好。

  逃嗎?怎麼逃?打嗎?怎麼打?                        


赤司巨巨,你撿到的不是高手7

  赤司巨巨一出現,黑子和綠間自動跑到赤司巨巨那裡去和他敘舊,誠凜和秀德的其他人也自動退散,獨留下王尼瑪一個人站在空曠的球場裡和保鏢們大眼瞪小眼。

  為了防止她喪命于赤司巨巨的手下,她要逆襲啊啊啊!

  王尼瑪偷偷觀察了下出口的位置,全被保鏢們牢牢把守,看來赤司巨巨今天是鐵了心要抓她了。那麼從哪裡逃跑比較好呢?

  王尼瑪瞄到赤司巨巨的身後的出口,那裡沒有人,大概是他們認定她不可能從那裡逃跑才沒有多加關注?

  唔,反正怎麼著都是死路一條,不如去試試看。

  說幹就幹的王尼瑪從旁邊的籃球車裡撈出五個籃球放到網兜裡,背在身後,然後敏捷地爬上看臺,沖赤司巨巨那邊快速挪過去。敏銳的赤司自然察覺到她的行動,皺了皺眉,遞給綠間一個眼神,綠間立刻沖到王尼瑪的面前擋住她,挑釁地說:「是來,向,赤司,認錯,的嗎?」

  王尼瑪深深盯著他好一會兒,突然從背後掏出一個籃球往綠間臉上糊,綠間被殺得措手不及,慌忙接下籃球,王尼瑪趁著這個機會繞過他跑了。

  因在赤司巨巨面前丟臉而惱羞成怒的綠間迅速追上去,他長得高,腿又長,跑一步是王尼瑪的兩步,所以他很輕鬆地就追上了王尼瑪。

  王尼瑪掏出一個籃球,又往綠間臉上糊。

  綠間又躲過,王尼瑪又跑得老遠。

  越往上跑,離赤司巨巨越來越近,王尼瑪的心跳想打擂鼓一樣咚咚直跳,身體也微微顫抖,掌心裡滿是汗。她強忍住顫抖,從背後掏出一隻籃球,狠狠糊上赤司巨巨的臉。出乎意料的是,赤司並沒有躲開或接下球,只是譏笑地看著王尼瑪,從他身後殺出一隻黑炭頭,大掌惡狠狠拍上籃球,籃球呼嘯著殺向王尼瑪的面門!

  噢噢噢不要!

  王尼瑪矮身躲過,腳底用力就要往上跑,衣領卻被眼疾手快的青峰抓了起來。青峰單手拎著她晃了晃,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赤司,把這個傢伙交給我處理吧。」

  赤司雙手抱胸,沖王尼瑪邪魅一笑:「既然你這麼不願意老老實實跟著本少爺,那本少爺就放過你一次吧。」

  只不過這話怎麼聽怎麼不對。

  青峰嘿嘿一笑,拎著王尼瑪快步走出去,拐了個彎到後面的更衣室,把她丟了進去,並關上門。然後青峰竟然把上衣脫了!脫了!

  王尼瑪驚恐地看著青峰,難道這傢伙對她做啥不好的事情?!天哪她到底掉進了什麼奇葩的世界!

  出乎意料的是,青峰巨巨接下來並沒有把褲子脫掉,反而不知從哪裡摸了一條小皮鞭,掄著皮鞭沖王尼瑪身上打去!王尼瑪在地上滾了一圈險險躲過,慌忙抄起板凳直接擋住他,痛心地嚎道:「青峰你腫麼了!」

  青峰見狀,掄著皮鞭怒吼:「你這個無趣的女人,讓本大爺好好揍你一頓!」

  等等這是什麼情況,青峰巨巨原來是暴力狂嗎?!

  次奧她可不要被揍啊嚶嚶嚶!

  更衣室裡的角落躺著籃球,王尼瑪沖過去抓住籃球,擺出一副同歸於盡的模樣沖向青峰,兇狠地把籃球擲向青峰的臉上,青峰掄起皮鞭,籃球立刻被打成碎屑,在空中爆開下起了橡膠碎屑雨。王尼瑪大駭,匆忙後退一步,橙色的碎屑落在她的頭髮上、身上,讓她看起來更加狼狽。

  「你為什麼要揍我嚶嚶嚶……」

  王尼瑪痛哭流涕地哀嚎著,企圖引起青峰的同情。可是青峰的反應卻不如她所願,他冷笑了一下,扔掉皮鞭,捏了捏拳頭,似乎想要用拳頭來揍她。

  「因為你得罪了赤司。」

  等等青峰你對赤司巨巨這麼忠誠是鬧哪樣!

  「你、你打不過我的!」

  「哦?是嗎?」

  「真的!你看啊,連赤司都不能抓到我,更何況你呢?你難道比赤司厲害嗎?」

  「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所以你不用準備打我了,你打我也沒用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話音剛落,青峰就掄著拳頭沖了過來。

  王尼瑪的身後是一堵白牆,她驚恐地側跨一步,青峰的拳頭落在她的腦袋旁邊的牆上,竟然把白牆洞穿了!磚頭簌簌落下的聲音聽在王尼瑪的耳朵裡,簡直是種折磨。不過她沒有時間猶豫,趁著青峰的拳頭還嵌在牆裡,她匆忙繞過青峰往門口跑,可是青峰竟然伸出大長腿去踢她!

  王尼瑪的身體像陀螺一樣轉了兩圈,躲過青峰的腿,於是青峰的腿也洞穿了白牆,牆壁終於受不住青峰的折磨,嘩啦啦地塌了!

  牆壁露出一個巨型的大洞,王尼瑪想也沒想,立刻從洞裡沖了出去!

  然後王尼瑪和幾周前一樣拼命狂奔,逃出體育館後跑上馬路,隨便叫了個計程車威脅司機趕緊送她去火車站。

  麻麻呀日本太危險了!她要逃跑嚶嚶嚶!

  雖然逃出日本還有一定難度,總、總之先逃出東京再說QAQ

  王尼瑪身上的錢不多,只夠付到神奈川的車票錢,雖然神奈川有黃瀨在,不過她應該運氣沒那麼壞,一下就撞上黃瀨吧?

  賭一次試試看。

  但是王尼瑪的運氣就是這麼壞,她一下車就在月臺看到和一個女孩說話的黃瀨。她裝作什麼也沒看到的樣子繞過黃瀨準備出站,可是她還沒走多遠,眼前突然出現一隻手臂。

  王尼瑪下意識抬頭和手臂的主人對視。黃瀨穿得很時髦很土豪,不僅穿著花襯衫和沙灘褲,脖子上還掛著一條很粗的金項鍊,舉手投足盡是「本大爺很有錢」的氣場。黃瀨人畜無害地微笑著:「這位小姐,要不要一起去喝酒?」

  王尼瑪的嘴角當場抽搐,喝酒?他們還是未成年人吧?

  「如果不願意喝酒的話,那麼去賓館如何?」黃瀨的口氣不容拒絕,他整個身體徹底擋住王尼瑪的路,看樣子是不願意放過她了。

  麻麻呀這是黃瀨嗎?!我擦他的腦袋被門板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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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巨巨,你撿到的不是高手8

  王尼瑪覺得,以前人品就算再糟糕,也不會像這次糟糕到極點。

  她不能像以往那樣對這些崩壞的奇跡時代做出正常人應有的反應,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盯著雖然在微笑著但是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透出強勢氣場的黃瀨,王尼瑪覺得自己的頭皮刺刺地發麻,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拒絕嗎?黃瀨一定會強迫她去的;同意嗎?那不是腦殘嘛!

  她猶豫了幾分鐘,最終在心裡默默按下拒絕鍵:「對不起,我不認識你,我不會跟你去的。」

  黃瀨的臉立刻黑了。

  臉色如此迅速地由紅轉黑,王尼瑪看得目瞪口呆,但也沒忘了當務之急是逃跑,於是她腳底抹油就要從黃瀨面前溜走。可是黃瀨反應極快,在王尼瑪剛抬起腳底板的同時迅速擋住了她要逃跑的方向,陰森森地說:「你想跑嗎?」

  王尼瑪汗如雨下,拼命搖頭為自己辯解:「我為什麼要逃跑啊,我又沒做什麼心虛的事,我要光明正大地走掉。」

  「光明正大走掉?」黃瀨冷笑一聲,「只怕今天你不能如願了。」

  說著,黃瀨伸出手就要抓王尼瑪。

  噢噢噢這副流氓作風是咋回事!這不是二黃啊QAQ

  王尼瑪的神經已經被鍛煉得無比靈敏,只見她迅速矮身躲過黃瀨伸來的手,然後出腿,惡狠狠地去踢黃瀨的小腿,黃瀨被殺得措不及防,被王尼瑪成功踢得摔了個狗啃泥。趁著黃瀨不備之際,王尼瑪又給他的後頸補了一記手刀,於是黃瀨……暈掉了。

  王尼瑪摩拳擦掌,齜牙咧嘴了幾秒鐘,迅速撤離現場。

  不過口袋裡空空如也,連半毛錢也無,她要去哪裡呢?

  憂鬱的王尼瑪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仔細尋找著招臨時工的招聘啟事,祈禱有哪家餐廳或咖啡館能收下她讓她暫時度過這幾天。但是似乎是要驗證她的壞運氣一般,她走了好幾條街,半個招聘啟事都沒看到。

  難道要露宿馬路嗎?嚶嚶嚶不要!

  不過剛剛把黃瀨打暈,他不會來復仇的吧?次奧,憑她的壞運氣,黃瀨絕對會再度找上門來的!

  一來就遭遇赤司,接著是黑子和綠間,再然後是青峰,現在還遭遇了黃瀨……這群崩壞的人物讓她無比頭痛,她明明沒做啥啊為什麼這幫人總是找上門來?!

  心情很糟糕的王尼瑪漫無目的地走著,走到一個籃球場邊上時腳突然踢上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是一個破舊的籃球。她煩躁地把籃球用腳踢起來,然後用手接住,反射性地把球單手拋向籃筐那邊。籃球劃過一個完美的抛物線直入籃筐,在網兜激蕩的同時引起了一片突兀的尖叫:「哇塞!好厲害!」

  王尼瑪這才發現籃球場裡有幾個十來歲的小孩子,他們露出興奮的雀躍的表情,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被這種純真得不摻一絲雜質的眼神盯住,王尼瑪頓時覺得臉上隱隱發燙,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她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扔下一句「我先走了」就要離開。

  那幾個孩子突然跑過來攔住她,幾雙大眼睛閃亮閃亮的,充滿期待地說:「大姐姐能不能教我們剛剛那手?超帥的!」

  「啊?」

  「拜託了大姐姐,我們也是籃球隊的,可是明天要跟別的隊比賽了,沒有點必殺技是不行的。」

  「可是我還有事……」王尼瑪猶豫不決,眼神晃了晃,飄到澄淨的藍天。

  孩子們眼裡的光芒立刻暗了下去,撇著嘴角不開心地說:「那麼大姐姐再見。」

  看到他們這副模樣,王尼瑪該死地心軟了,她不自然地轉了轉腦袋,輕聲說:「其實我也不會打籃球,剛剛只是瞎扔的……我現在還有點時間,我可以試試看?」

  「真的?」孩子們立刻抬起頭,又恢復了最初的雀躍和激動,「太好了,大姐姐!」

  王尼瑪走到籃筐下撿起籃球,心下忐忑不安,要是教的話不會死人的吧?

  大概不會的!

  這種單純平靜的時光王尼瑪已經很久沒有經歷了,她不免有些唏噓。各種思緒都像海水一般湧上來,她突然反應過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一直以來她所進入的世界都是再正常不過,雖然她屢屢遭遇坑爹事件。可是遠遠不像這次,奇跡時代徹底玩壞,究竟是誰幹的?

  而且她一個好端端的三次元人士,為何會穿?

  王尼瑪不得不反思起她的穿越奇遇。

  為何會每次都是在浴室裡出其不意地穿越?為什麼總是會穿到別人家的浴室?為什麼一個接一個馬不停蹄地穿?甚至還穿到了這個奇葩的黑籃世界?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隻大手在撥動著她的人生軌跡,這種一切都被別人掌握在掌心裡的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她的人生是她自己的,才不要被人玩弄!

  難道真的有人高高在上在掌控她的人生?

  簡直細思恐極。

  王尼瑪被驚得出了一身冷汗,身體不自覺就惡狠狠地顫了一下,這動作把她神遊天外的思緒拉了回來。她的衣角突然被人捉住,稚嫩軟糯的童音在耳畔緩緩響起:「大姐姐,怎麼了嗎?」

  「沒事。」王尼瑪搖了搖頭,扯出一個完美的笑容,「我們練球吧。」

  少女活動了一下手指頭,五指張開,掌心懸空,僅用手指握住籃球,走到罰球線處,學著流川投籃時的姿勢,雙腿微屈,肩膀放鬆,緩緩地舉起籃球,左手在前、右手在後,手腕和手指同時用力,把籃球快速扔了出去,籃球滑過一道完美的抛物線,「咚」地一聲直接撞在籃板上,然後反彈了回來——

  「咚!」

  王尼瑪立刻被反彈回的籃球砸中了額頭!

  她、她被自己砸暈了!

  見到此狀的孩子們立刻驚恐地跑過來,擔心地問:「大姐姐,你沒事吧?」

  王尼瑪努力睜開眼睛,虛弱地說:「沒……沒事。」

  然後兩眼一翻,暈了。

  她不知道的是,有一個人一直在籃球場外看著她,用無比陰毒的眼神。

  *

  當王尼瑪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病房裡空空蕩蕩,窗簾沒有拉上,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已經明顯黑掉了。

  額頭被厚厚的紗布包住,痛得要死,熟悉的消毒水味刺激著鼻腔,她覺得渾身上下都超級不對勁。她一手捂住額頭,一手撐著病床努力坐起來,想要下床去查看情況。看著情形大概是那些孩子叫來救護車把她拉走的,可是她沒有錢,付不起醫藥費,又沒有金主,還是趁早逃跑的好。

  「你想逃?」當她拉開病房門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譏諷的聲音。

  王尼瑪瞬間汗毛倒豎,不是吧,這貨怎麼會來這裡?

  次奧為什麼赤司巨巨會來!難道是黃瀨通風報信?!

  只見赤司巨巨雙手抱臂靠在病房對面的走廊牆壁上,一副酷霸拽的模樣,走廊燈光極暗,在他臉上留下大片大片的黑影,讓他本就可怕的臉上看起來更加陰森。王尼瑪身體下意識抖了抖,慌忙為自己辯解:「我只是想去上廁所。」

  「上廁所會跑到外面來?」

  「我腦子不清醒,一時間糊塗了。你、你繼續,再見。」

  王尼瑪猛地關上病房門,把插銷拉上,靠在門板上不住地喘著粗氣。現在要怎麼辦?從窗戶逃跑嗎?

  她走到窗戶邊低頭仰望著樓下,或許是到晚上的緣故,昏黃的路燈靜靜地亮著,小路上一個人也沒有,確實是個逃跑的好機會。可是——

  她在十幾樓好麼嚶嚶嚶!

  就這麼跳下去,會摔死的!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再不開門我會叫護士。」

  赤司冰涼的聲音從門縫裡飄進來,夜晚的涼風也嗖嗖地穿過窗戶吹了王尼瑪一頭一臉,她被凍得直哆嗦。她匆忙關上窗戶,跑到門口,隔著門板小心翼翼地說:「有什麼事嗎?」

  「開門。」赤司的口吻不容拒絕。

  「為什麼?」

  「本少爺的話不會說第二次。看來你真的是想違逆本少爺了。」

  「那個,我在換衣服……」

  「你有什麼衣服可換?」

  「那個,我在上廁所……」

  「快點滾出來,別逼本少爺動手。」

  「不要!我馬上開!」爭不過赤司巨巨的王尼瑪只能像委屈的小媳婦一樣磨磨蹭蹭地開了門。插銷剛一拉開,赤司巨巨就直接推門進來,力氣之大讓虛弱的王尼瑪根本擋不住。赤司巨巨闖進來之後,也不做任何動作,就是站在門邊,盯著臉色蒼白的王尼瑪。她被盯得各種彆扭,終於忍不住了,小聲說:「有什麼事嗎?赤司少爺。」

  「你膽子真大,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好呢?」

  「我可以拒絕嗎?」

  「不可以。」

  門外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赤司巨巨暫時停止討伐王尼瑪的行動,轉頭對門外的人說道:「你們來了。」


赤司巨巨,你撿到的不是高手9

  來人在門外簡單應了一聲就走進了王尼瑪的病房。

  綠間、黑子、青峰、黃瀨,和她有仇的都來了。

  綠間手裡拿著一把雙截棍,黑子懷裡抱著一袋水果,青峰扛著一根鐵棍子,黃瀨身上衣服破了,臉上貼了不少醫用膠布。於是,除了黑子以外,其他人真的不是來找她尋仇的嗎?

  「籃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黑子率先走上前,把水果遞到她的懷裡,「我總是數不清自己買了幾個,這是青峰幫我買的。」

  青峰?!王尼瑪面露驚恐,青峰巨巨親手挑的……不會有毒吧?!

  不過只有黑子是真心實意來看她嚶嚶嚶,其他人都是什麼表情啊,一臉殺氣騰騰的,為什麼護士會把這些傢伙放過啊!不怕醫院發生命案麼?

  王尼瑪淚流滿面地抱著水果,摸了摸黑子的腦袋,說了一句「謝謝」,轉身把水果放在床頭櫃上。

  手裡的東西剛放下,黃瀨就忙不迭叫起來:「你這個傢伙把我打暈,不該賠償我嗎?」

  「我沒錢,怎麼賠?」王尼瑪梗著脖子,不高興地回答。

  黃瀨的臉立刻黑了,他怒氣衝衝地走到王尼瑪面前,一手就把她拎了起來,她的腦袋剛受過傷,眼前一下子就變得模糊起來,看不清任何東西,只能感受得到黃瀨眼裡的殺氣。這時候,赤司冷冷地發話了:「放下籃子,黃瀨。」

  「可是……」黃瀨不死心還想爭辯,突然想到些什麼,憤憤不平地把王尼瑪放了下來。

  王尼瑪被弄得頭暈眼花,扶著病床緩了好一會兒才緩回來,她腦子僵得不行,下意識伸手從床頭櫃拿了一隻蘋果,擦了兩下就往嘴邊送——

  「嘎!」

  「好酸!」

  王尼瑪慌忙把蘋果吐出來,那酸到極點的感覺讓她霎時間回過神來,她想張嘴去抗議那個挑蘋果的傢伙,卻驚訝地發現……她的牙全被酸倒了。

  牙齒使不上力氣,嘴裡麻麻的,超級難受。

  她把蘋果丟到床頭櫃上,露出無比幽怨的眼神,看向青峰,可是後者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扛著棍子像混混一樣氣勢洶洶地看著她,如果不是其他人還在的話,青峰說不定就要開啟暴力模式,掄起棍子揍上來了!

  「籃子,你讓,赤司,生氣了。」綠間突然開口,把王尼瑪的注意力成功地吸引了過來。王尼瑪扁扁嘴,不滿地回答:「又不是我自願的。」

  說著,她環視這五個人一圈,坐回病床上雙手抱膝,擺出一臉無所謂的模樣,不怕死地挑釁道:「說吧,你們來這裡要對我做什麼?」

  「你,說呢?」綠間扯出一個邪氣的笑容,「我們,只是,被赤司,叫來。」

  王尼瑪把目光移向赤司。

  赤司氣定神閑地雙手抱臂靠在窗邊,冷笑道:「籃子,本少爺非常欣賞你的籃球水準,既然你不能為我所用,那我就毀掉你好了。不過本少爺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什麼?」

  「走不走?」

  王尼瑪知道赤司指的是什麼。跟他走,幫洛山取得冠軍,然後成為這個崩貨的那啥,然後一輩子對著這個崩貨嗎?才不要!可是奇跡世代全在這裡,如果拒絕的話,逃不掉的吧?

  王尼瑪垂下頭,平靜地回答:「讓我想想。」

  她在心裡盤算著逃跑路線。蘋果的話應該可以作為武器,先把青峰和綠間殺得措不及防,然後乘機從門外逃跑。先不論這種方案可不可行,如果外面有赤司巨巨的千軍萬馬的話……

  似乎怎麼想都不行。

  可是她才不想死啊,她還是花季少女,人生美景還未見過怎能就這麼英年早逝了呢?

  真是進亦難退亦難。

  猶豫之際,她不經意瞥到了黑子,黑子傻乎乎地站在人群裡,似乎還搞不清楚狀況。

  對了,黑子!

  「黑子。」

  「籃子?」

  「黑子,你希望我跟赤司回去嗎?」

  黑子掰了掰手指,為難地回答:「我……但是……是隊長的話……」

  「如果你不希望我跟赤司回去,我就拒絕。」

  「籃子!你是在對我們挑撥離間嗎?!」赤司怒了,沖王尼瑪大喝,猛然拍案而起,王尼瑪被嚇到了,回頭看去,只見赤司已經把窗臺一角用蠻力生生拍了下來,地上全是花崗岩碎片。

  好可怕!

  可是死到臨頭王尼瑪的膽子卻越來越大,腦海裡的一根名為理智的弦立刻斷掉,一直以來經受的各種委屈如滔滔江水從她口裡奔湧而出:「哼,你們還值得我挑撥離間嗎?你們已經是一盤散沙了好嗎!看你,赤司,你什麼時候變成這麼酷霸拽的一副總裁樣?你不是那個雖然強勢但是對認可的人非常在乎也非常溫柔的人嗎?而且你不是高智商嗎?你的智商被狗吃了嗎?還有你,綠間,你結結巴巴的幹什麼啊,說話一句話都說不利索,還到處挑釁別人,你誰啊,披著綠間皮到處作惡,趕緊把皮脫了吧!你,青峰,你扛著棍子幹什麼,跟混混似的到處揍人,你的最愛不是籃球嗎?什麼時候變成暴力了?你,黃瀨,啥時候變成色丨情狂了,動不動就拉女生上賓館,女生不願意跟你走你就動用暴力,你誰啊你,別抹黑黃瀨了好麼。當然還有你,黑子,雖然這麼說很殘忍,你怎麼變得如此蠢,連1+1都算不出來,你還是那個雖然沒啥存在感但是頭腦很聰明的黑子嗎?所以你們這幾個蠢貨,能湊成奇跡世代也是奇葩,而且就你們那樣,完全不知道什麼是團隊合作吧,所以還需要我挑撥麼?你們自己就能內訌!」

  幾個被點名的崩貨立刻炸毛:「什麼!籃子你想死嗎!」「你是,活膩,了嗎!」「老子揍你你信嗎!」「我就是色丨情狂所以我們去上賓館吧,讓我好好調丨教你!」「籃子……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們呢?」

  啊哈哈好像是捅了究極馬蜂窩,不過不管他了,直接上吧!她就不信還治不了這群人不可,一群崩貨,怕啥。

  他們還真的能在這裡把她殺了?不怕被追究刑事責任嗎?

  「赤司,你動不動就說要把我做掉,有膽子你來試試啊,就現在,看員警會不會抓你啊。」

  「你……」赤司怒極反笑,「你還真的認為我不敢了。」

  「來呀來呀殺我呀~」王尼瑪做了個鬼臉,下了床靠在床頭櫃上,放在背後的手悄悄拿起剛剛被咬了一口的蘋果,耐心地等著赤司怒氣衝衝掄起武器沖過來。

  赤司並沒有辜負她的期望,他遞給青峰一個眼神,青峰立刻會意,把棍子交給赤司。赤司雙手握住棍子,氣勢洶洶地沖過來——

  「去死吧!」王尼瑪迅速把蘋果丟到赤司的臉上,又揮起裝著蘋果的袋子,如旋風一樣殺向擋住門口觀戰的那幾個崩貨。崩貨們措手不及,慌忙避開,正好給她讓出一條路。她借著這條路沖了出去,扯著嗓門對護士們大叫:「護士!殺人啦!殺人啦!」

  赤司巨巨也在這時殺了出來,酒紅色的頭髮上沾了不少蘋果汁,咬牙切齒地舉棍襲來,面目猙獰可怖至極。護士們集體出動,攔住赤司,其中一個似乎是領頭的護士沖其他人大叫道:「快報警!快叫醫生!我們醫院絕對不允許出事!」

  王尼瑪趁著這個大好機會,溜了出去。

  她已經徹底跟奇跡世代決裂,說拜拜了。

  不管他們以後會不會來報復,王尼瑪唯一確認的事情就是,她絕對不會再想看到他們了,那不是她認識的原著角色好麼!

  這種崩貨,還是趕緊被消滅掉吧,然後她就樂得輕鬆了。

  王尼瑪突然覺得這段時間遇到的事是她人生中最好笑的經歷了,她突然倒在草地上大笑個不停,還不住打滾。有幾個流浪漢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惡狠狠地指責:「你吵到我睡覺了。」

  「抱歉,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

  居然跟崩貨們糾纏了這麼長時間,一開始就像這樣和他們說拜拜不就完了,還怕什麼小命不保之類的,不說拜拜小命才更不保好麼!

  以後也要這樣才對,不過這群人崩得……簡直不忍直視哈哈哈哈哈哈!

  王尼瑪笑完,爬起來沿著小路慢悠悠地走。她被折騰得又累又餓,好想倒在哪個舒服的窩裡睡死過去。不過她完全找不到可以住的地方。天色越來越深,路上的行人基本上看不見了,王尼瑪來到一個公寓的樓下,坐在樓梯上抱著胳膊瑟瑟發抖。

  雖然是夏天,但是夜晚也是極涼,她只穿了一套單薄的病號服,不冷才怪。

  「大姐姐?」

  有點熟悉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她扭頭看去,是白天在籃球場碰到的那群孩子裡面的其中一個。

  「大姐姐為什麼會在這裡?還穿著病號服?是因為討厭打針而偷偷溜出來的嗎?」

  「不是。」王尼瑪搖了搖頭,視線攫住小男孩手裡提著的垃圾袋,「是出來扔垃圾的嗎?」

  「是的。大姐姐也上去坐吧,在這裡很奇怪啊。」

  於是王尼瑪被他拉著上了樓。

  「我叫翔太,大姐姐叫什麼名字呢?」

  「王尼……籃子!」

  呸呸呸這大宇宙的惡意!一定要給她安個奇葩名字麼!


赤司巨巨,你撿到的不是高手10

  翔太和其他隊的比賽,王尼瑪最終還是去看了,扛著一把巨旗,拼命為他加油去了。

  後來王尼瑪暫時寄住在翔太家裡,在神奈川縣找了個臨時工,是在餐廳刷盤子的工作。至於赤司巨巨,居然沒有來找她的麻煩。

  所以可以認為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嗎?

  穿越大神似乎是不眷顧王尼瑪一般,她竟然在這個崩壞的黑籃世界度過了一年的時光。雖然她什麼身份證明也沒有,出乎意料的是,翔太家裡絲毫不懷疑她可疑的身份,一直讓她住在家裡,沒有提出過一句趕人的話。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翔太的家人都是好人,而王尼瑪的運氣也慢慢轉好。

  這一天,王尼瑪照常去餐廳上班,剛一到餐廳,就透過玻璃窗看到一個非常熟悉的人,他穿著剪裁合體的制服,酒紅色的短髮在陽光之下反射出點點碎金,雙手交疊放在桌上,垂下眼瞼的模樣卻意外地恬靜,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人。王尼瑪覺得奇怪,赤司巨巨為何會到這裡來?

  難道是巧合?

  好像是心有靈犀一般,赤司巨巨慢慢抬頭,和她對上了視線。然後赤司揉了揉太陽穴,沖她招手,神情看起來相當疲憊。

  王尼瑪覺得奇怪,走進去在赤司對面坐下來,不解地問:「找我什麼事?」

  赤司的眼神有點憂鬱,他慢慢地開口:「我去年一整年都很奇怪。」

  王尼瑪愣了一下:「啊?」

  「去年的今天你出現在我家。」

  「誒,一年了啊。」來到這裡一整年了。

  「從那天起我就變得很奇怪很不對勁,今天早上一切突然變回原狀,那些荒唐的事情真的是我做的嗎?」赤司扶著額頭陷入思考之中,「我明明不是那種人的,還有黑子,綠間,青峰,黃瀨,紫原,他們也變得很奇怪,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王尼瑪晃了晃腦袋,思考了一會兒,遺憾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看來你不知道,那麼打擾了。」赤司長歎一聲,站起來準備要走。

  「等等。」

  「還有什麼事?」

  「赤司你能變回來真的太好了呢。」王尼瑪微笑著,「歡迎下次光臨。」

  「哦。」

  那一天,餐廳裡還來了黑子、綠間、青峰、黃瀨。

  黑子懊惱地看著自己的手說:「我什麼時候連算術都不會了,那個傢伙真的是我嗎。」

  綠間握著一個小熊憤怒極了:「我什麼時候變成結巴了!而且還那麼愛挑釁!」

  青峰黑著臉說:「雖然很不想說,但是那個要揍你的傢伙不是我!抱歉了!」

  黃瀨臉上似乎掛不住,一臉尷尬:「那個,我說了那種蠢話,還請不要介意,我才不是那種色丨情狂!請你相信我!」

  王尼瑪也同樣微笑著把他們送出餐廳。

  一切都回到原點,真是太好了呢。

  可是為什麼這些傢伙會崩呢?王尼瑪靠在櫃檯上,一手撐著下巴,想像偵探一樣推理出前因後果。

  如果是說這些人從她穿越那天就不對勁了的話,那麼罪魁禍首好像就是她。

  但是為何他們會突然恢復原狀呢?難道是那個大宇宙的惡意良心發作?好吧這種事是絕對不可能的,那個大宇宙的惡意是不可能存在良心這種東西的。

  可是每次她的穿越,似乎都不是毫無預兆的。

  她好像摸到點什麼規律了……

  「籃子,在那裡發什麼呆,快點把這個給那桌送過去!」

  「啊,知道了!」

  *

  翔太也要升初中了。

  就算暑假來臨,翔太的父母也不對他有任何放鬆,王尼瑪每天都給他補習功課。適逢翔太父母出差,於是翔太硬是拉著王尼瑪去了東京看籃球比賽,用他的話說就是「難得老爸老媽不在,不好好玩一次可是對不起假期的,而且這次的IN賽好厲害的,還有傳說的奇跡世代呢」。於是王尼瑪被迫看了她完全不想看的籃球比賽。

  自從王尼瑪入住翔太家以後,再也沒有碰過籃球,因為彈在她腦門上的那顆籃球,已經成為她的畢生噩夢,要是被人知道的話,一定會被嘲笑很久的嚶嚶嚶!

  今天的比賽似乎是洛山對誠凜。

  跟著翔太坐了好久的車,又找了半天才找到地方,王尼瑪被憋得內急,就匆忙跑去上廁所。體育館後面的路錯綜複雜,她上完廁所出來,只記得進來的時候是左拐,於是出來也左拐,拐到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去了。走廊沒有窗戶,只開著白熾燈,陰冷的風時不時嗖嗖刮過,吹得她毛骨悚然。她怎麼走也走不出去,反而進更深的地方了,這簡直是在走噩夢迷宮啊好麼QAQ

  七拐八拐來到一個奇怪的房間,王尼瑪忐忑不安地推開門,裡面是……更衣間?!她怎麼走到這種地方來了?!

  然後……裡面有水聲?

  忍不住好奇心的王尼瑪躡手躡腳地往裡走,想要去看看水聲來源於何處,於是她走到了一間浴室。浴室門開著,透過白濛濛的霧氣,可以看出裡面似乎有人在洗澡。她小心翼翼地伸長脖子瞧了瞧,又小心翼翼地用視線打量一下這個神秘的更衣間,就在地上發現了一條……

  咦咦咦!

  男士內褲?!

  等等不是吧她跑到男更衣間了嗎臥槽!

  王尼瑪慌忙往外退,腳卻不小心撞到了長凳,浴室裡面的人立刻被驚動,是一個硬度適中的男音:「誰?」

  王尼瑪慌不擇路往門外沖。

  可是當她的手觸及門把的時候,驚恐地發現門居然被反鎖了!次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難道要跟那個男的面對面麼!

  這絕對不行!

  那個男人已經從浴室裡走了出來,腰間圍著一條浴巾。可是王尼瑪連看都沒看那個男人,大腦發熱瞬間繞過那個男人,沖進浴室裡了……

  「咦?這是哪裡?」王尼瑪大駭,因為這間浴室長得太奇怪了,設施和她熟悉的現代化設施完全不同,雖然花灑長得差不多,但是居然沒有水管,更沒有打開花灑的扳手。

  而且浴室裡居然還有小型機器人存在!這玩意真的能沾水麼難道不會短路麼麼麼!

  「你到底是誰?」幽幽的男聲突然在王尼瑪身後響起,她被嚇得魂飛魄散,腳底一滑,結結實實在瓷磚上摔了個狗啃泥。                        

  現階段已知情報姓名:王尼瑪

  曾用名:不二周助子(網王+火影專用);杯子·馮·愛因茲貝倫(FZ卷專用);瘋子(SD卷專用);籃子(黑籃卷專用)

  性別:女

  年齡:18

  身高:160cm
 
  體重:50kg

  生日:4月1日

  身份:一隻深受同人荼毒的天朝高中生

  屬性:坑爹

  技能:做家務,被網球揍,爆衫技能,煮泡面神功,暴走技能,殺人籃球

  金主:跡部景吾,漩渦鳴人,遠阪時臣,流川楓(算嗎?),無

  通關條件::網王卷-尊重;火影卷-信念;FZ卷-執著;SD卷-夢想;黑籃卷-勇氣

  預告:??卷-通關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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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野四眼,你撿到的不是逃犯1

  王尼瑪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拽了拽自己身上已經徹底濕透的衣服,欲哭無淚。不過走光什麼的是不可能的,今天她穿的是一件粉紅色的T恤,才不是薄薄的白色T恤呢!可是——剛剛欺負她的那個傢伙踏著穩穩的有力的步子走過來,一聲聲腳步聲踏在她的心裡,讓她覺得心驚肉跳。天哪,太可怕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她膽戰心驚的抬頭,像弱雞一樣小心翼翼地對上男人的視線,卻被他眼裡的殺氣駭得又跌倒在地,臉頰重重摔在地板上,疼得她齜牙咧嘴。這個時候,一個機械式的冰冷的聲音好死不死地幽幽在她耳畔響起,在一片寂靜之中顯得極為刺耳:「有不明侵入者侵入!侵入者犯罪指數140,啟動橙色警報!」

  這是……啥?

  王尼瑪猛然轉頭,惡狠狠瞪著兀自發出尖叫聲的某個該死的機器人。可是它非但沒有停止警報,反而叫得更歡了:「侵入者犯罪指數持續上升!啟動紅——」

  「咚——吱——」

  尖銳刺耳的聲音戛然而止。

  王尼瑪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的右拳還放在機器人的頭頂,而機器人的頭頂上則有一個深深凹陷的大坑,它的身體還環繞著細小的微弱電流,位於眼睛的指示燈卻不再亮起,明顯是被她一拳砸報廢了。

  啊哈哈,真安靜啊。

  王尼瑪再度拽了拽她身上黏糊糊的衣服,覺得非常難受。她這時候才看清了眼前這個出浴男人的相貌。白皙得過分的皮膚隱隱露出淡淡的粉紅色,滴著水的半長髮黏在他臉頰兩側,一雙狹長的眼睛犀利地看著她,嘴唇緊抿一言不發。他赤腳站在浴室裡,腰間圍了一塊白色的浴巾,身上露出結實漂亮的肌肉,雙手緊緊握成拳。掃視了一圈,被男人犀利的目光嚇得魂飛魄散,她訕訕地收回右手,左掌包著右拳揉了揉,視線瞥向自己腳邊的水窪,小聲問:「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厚生省公安——」

  男人剛要回答,卻被身後一個火燒火燎的聲音打斷了:「宜野,你還在這裡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快走!」

  男人被一隻手拉得猝不及防,跌跌撞撞向後踉蹌了好幾步才穩住身體。他不滿地向那個罪魁禍首抱怨:「這裡有一個潛在犯——」

  「潛在犯?!誰!」

  隨著那人的大喝,王尼瑪渾身的寒毛陡然豎了起來。犯罪指數……色相……潛在犯……她好像進入什麼不好的地方了。

  糟、糟糕了!

  王尼瑪慌慌張張環視四周,企圖找到第二條可供她逃跑的出口,當然,什麼也沒有。所以王尼瑪只能面色灰白、身體顫抖地靠著被她打壞的機器人,等著最終死亡宣判的來臨。

  Psycho-pass,這個以「系統」主宰的世界,她竟然掉到這裡了嗎?!

  糟糕的是,她不僅在專門收拾罪犯的監視官宜野座伸元面前「炫耀」了一下她的犯罪指數,還、還打壞了機器人。

  更糟糕的是,後來的那個傢伙晃過浴室門口的時候,她看得清清楚楚,那個人是——

  狡齧慎也。

  這是末日來臨的節奏麼?Oh no!

  麻麻呀她要回家QAQ她才不要被抓去精神病院!

  狡齧迅速沖進浴室,一雙狼一般犀利的眼睛死鎖死住在瑟瑟發抖的王尼瑪,愣了一下,謹慎地問宜野座:「就是這傢伙?」

  「是的,她還打壞了多隆。」

  「不——」王尼瑪的聲音裡帶了哭腔,「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手滑,手滑。」

  當然這種解釋說服不了狡齧和宜野座。

  「潛在犯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我也不知道……」王尼瑪怯生生地回答,「我才不是什麼犯人,我是正常人,我什麼犯法的事都沒做。」

  狡齧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個掃描器,對準王尼瑪掃描,顯示在他瞳孔裡的顏色是渾濁的色相,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是潛在犯無誤。

  「先把她帶回去,宜野。」狡齧邊說邊收起掃描器,走過來一把抓住王尼瑪的後領,拎著她往外走。宜野座應了一聲,匆忙換上西裝,當然,王尼瑪被狡齧拎著,什麼也沒看到。

  「我自己會走。」王尼瑪小聲抗議,「脖子很痛。」

  狡齧立刻鬆手,措手不及的王尼瑪一屁股坐在冰涼的地板上,被摔得很痛。可是她怎麼能抗議呢,有那個心沒那個膽,她只能認命地從地上爬起來,裝作沒事人一樣晃悠悠地往外走,企圖逃……逃跑?

  「你去哪裡?」

  「啊!」王尼瑪被驚得又倒著走回來,眨著無辜的眼睛望著狡齧:「有什麼事嗎?」

  這個時候,宜野座也走了出來,和狡齧對視一眼,一起押著王尼瑪,往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沿著冰冷的走廊,王尼瑪被帶進一個綜合分析室,屋裡很暗,只有正中央巨大的螢屏在閃閃發光。濃重的煙味立刻躥進王尼瑪的鼻腔,刺激著她的鼻子,促使她惡狠狠地打了個噴嚏。坐在沙發後的人慢悠悠轉頭,嘴裡叼著一根女士香煙,金色的長髮隨著她的動作劃過一個妖嬈的弧度到身側,豔麗的紅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女人掃了下王尼瑪身上濕透的衣服,戲謔道:「兩位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啊,小妹妹,快到姐姐這邊來。」

  王尼瑪狐疑地看著女人,這個人她知道,是PP裡著名的唐之杜志恩分析官嘛。可是叫她過去不會、不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吧……

  比如……

  Oh no她是直的!筆直筆直的!

  王尼瑪可恥地走神並想歪了,這不是她的錯!

  狡齧似乎是感應到王尼瑪內心的糾結似的,攔住了王尼瑪的路,不客氣地說:「不要對她動其他的心思,唐之杜分析官。」

  「慎也君還是這麼不可愛。」唐之杜哧哧笑著,又吸了一口煙,「說吧,來這裡有什麼事?」

  「這個女人是闖入安全部的不明侵入者。請你查出她的身份,再檢測下心理指數,剛剛她的心理指數已經超過正常值。」

  「闖入安全部?怎麼做到的?」唐之杜露出驚詫的眼神,「過來,小妹妹。」

  狡齧放下攔住她的手臂,王尼瑪心裡發慌,像赴刑場一樣顫顫巍巍地向前走,當她走到離唐之杜還有一米的距離的時候,唐之杜忍不住了,一把把她拉過來,叫她躺在一個檢查臺上。王尼瑪閉上眼睛,等機器掃描她的大腦,機器移動時喀嚓喀嚓的細微聲音震懾著她的鼓膜,她的呼吸聲在這時也分外明顯。好像是催眠曲一般,聽著這些細小的聲音,剛剛精神高度緊張的王尼瑪漸漸放鬆,疲憊得幾乎要睡著了。

  「檔案庫裡居然沒有這個人。」

  唐之杜的驚呼聲陡然響起,瞬間驚醒了王尼瑪,機器掃描已經結束了,她立刻坐起來抬頭望著大螢幕,只見螢幕左邊,本該是個人資料的地方,一片空白;而右邊顯示著她的心理指數,藍綠色的渾濁色相昭示著她的心理指數非常不正常,大大的136數字驚悚地掛在螢幕上,讓她膽戰心驚。

  王尼瑪小心翼翼地瞥著面色凝重一言不發的宜野座和狡齧,他們難道……難道打算把她送到精神病院進行心理治療嗎?

  麻麻呀她要回家嚶嚶嚶!莫名其妙被當做犯人是要鬧哪樣!


宜野四眼,你撿到的不是逃犯2

  「檔案庫裡沒有個人資訊?難道是外國間諜?」宜野座聽見唐之杜的話,反射性發出疑問,盯著弱雞一樣的王尼瑪,默默否定了剛剛的猜測:「就這傢伙?能當間諜?」

  「不要大意,宜野。」狡齧正色說。

  間諜?!

  冷汗立刻浸透了王尼瑪的後背,她拼命搖著頭說:「我才不是什麼外國間諜呢!我、我也不知道怎麼來這裡的,不、不要把我處死!」

  「偷渡來的嗎……」宜野座無視王尼瑪臉上的驚恐,對唐之杜說:「你再調查一下她的身份,為防保險起見,還是讓她先去心理療養所好了。」

  王尼瑪立刻淚流滿面,果然還是要進精神病院嗎?

  雖然王尼瑪努力抱著兩位元監視官的大腿拼命把眼淚糊在他們的西褲上企圖讓他們改變主意,但是卻被宜野座一句「你這種心理指數直接出去絕對會被多隆當作潛在犯處理掉」堵得結結實實。狡齧留下來和唐之杜一起工作,而宜野座就把她帶到心理診療所,做了檢查之後把她一個人丟在病房裡,自己去跟醫生商討病情了。於是現在的她,穿著一身淡綠色的病號服,垂頭喪氣地坐在床邊,面對著窗戶,感受著從窗外吹來的徐徐涼風,策劃著一件究極大事。

  什麼大事?自然是逃跑唄!

  厚生省到處都是掃描器和多隆,而她的犯罪指數早就超過正常值,這麼出去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的。不過有一點,就是,就算多隆和掃描器掃描到她,可是它們並不會攻擊她,如果她能在安全局的人來之前逃到沒有掃描器和多隆的郊區,那麼……

  可是沒有掃描器的地方,應該也沒有食物,要知道這個世界,有人的地方必定有心理掃描器進行管理。

  大不了像古人那樣打獵、採集果子,雖、雖然她不知道能不能幹就是了……

  心理療養所看守極嚴,不僅牆壁採用金屬材料,門窗也被層層鐵欄杆包住,根本找不到能夠逃跑的機會。也是,心理療養所裡住著的犯罪指數超標的人,也就是「犯人」,不嚴加看管怎麼行呢?

  可是這樣一來,她豈不是根本沒有機會?

  正當王尼瑪胡思亂想之際,宜野座和一位戴著圓眼鏡、梳著中分頭、身著白大褂的中年醫生進來了。醫生走到床頭啟動一個晶片,半空中突然跳出來一個不大的螢幕,上面記錄了無數複雜的資料,他推了推眼鏡,開始輸入資料,對王尼瑪問:「你叫什麼名字?」

  王尼瑪回頭,不解地望著他:「什麼?」

  「名字。」醫生說。

  「我叫王……多隆子!」王尼瑪剛想吐出自己的名字,又被一個奇怪的力量控制了。她剛說完自己的名字,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

  又是那個該死的大宇宙惡意!呸呸呸!誰跟那堆機器人同名啊!

  當然醫生和宜野座是不知道她內心的崩潰的。宜野座只是奇怪地掃了她一眼,警戒地問:「多隆子?」

  「啊是的,我叫多隆子。」頂著宜野座殺人的眼神,王尼瑪立刻擺出一副傻乎乎的笑容,訕訕地問:「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宜野座監視官。」

  「不行。」

  「為、為什麼?我明明很健康啊。」

  「你的心理色相很渾濁。」醫生手指點著病歷卡上的資料插嘴道,「說明你的內心有骯髒的東西,你會產生負面衝動,如果不把那些祛除的話,你的心理指數是恢復不到正常值的。」

  骯髒的東西?她明明是一個□□生長的根正苗紅的積極向上的好少女的!多麼正直!怎麼可能會有陰暗面呢?

  「醫、醫生,我怎麼可能會有負面衝動呢,我可是一直積極向上的啊。」

  「或許你現在還沒有察覺,你的心理已經朝著病態的方向發展了。如果不治療的話,很快你就會產生犯罪衝動,做下不可饒恕的罪行。」

  聽著醫生如此一板一眼的解釋,王尼瑪的嘴角抽了抽。犯罪衝動?得了吧她根本就沒想過那些。

  憑一個冰冷的資料就判定她心理病態,這科學嗎?臥槽臥槽臥槽!

  心理健康這東西真的能用資料證明麼?

  「宜野座監視官?」王尼瑪企圖把最後的希望寄託在宜野座的身上。

  「抱歉,多隆子小姐,在調查結果沒有出來之前,還請你在這裡待一段時間。」宜野座面無表情地說道,每一個字、每一個音節把王尼瑪脆弱不堪的小心臟打擊得體無完膚。

  「請相信我真的不會逃跑的,宜野座監視官,請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我很害怕嚶嚶嚶……」

  宜野座堅決地搖頭:「多隆子小姐,請你好好接受治療。」說著就轉身走了。

  「我不是什麼潛在犯,也不是外國間諜,只用這麼一個資料來說明我是犯人,不覺得太奇葩了嗎?!」王尼瑪心如死灰,對著宜野座的背影大吼,宜野座只是頓了頓,卻沒有停下腳步,王尼瑪只能絕望地看著他迅速走遠。

  挫敗的王尼瑪把怒火遷移到還在病房裡的醫生身上,她兇狠地瞪著醫生,倒楣的醫生慌亂走到門邊,語速極快地說:「多隆子小姐,今晚還請你在這裡休息一下,明天早上我會過來和您討論治療方案。」

  「走好不送。」王尼瑪說。

  第二天醫生來和她探討治療方案,企圖用聊天的方式治療她的心理指數,第三天也用上了儀器,可是完全沒有效果。

  也就是說,治療失敗了。

  在王尼瑪不知道的時候,她的周圍多了不少監視的人。

  唐之杜那邊的調查完全沒有進展,因為王尼瑪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嘛;宜野座每天都來心理療養所詢問治療進度,當得知王尼瑪的心理指數沒有下降但也沒有上升的時候,皺了皺眉頭。

  他決定要跟王尼瑪好好談談。

  於是就演變成現在這種詭異的情況,王尼瑪懶洋洋地靠在病床上,嘴裡叼著個蘋果,而宜野座筆直站立在病床旁,皺眉說:「多隆子小姐,我們需要談談。」

  「談什麼?反正按你們的意思,我要在這裡呆一輩子了。」

  「不,多隆子小姐,只要你的心理指數恢復到正常值,就能出院。」

  「可是我現在沒有恢復啊,你想帶我出院嗎?」

  「不是,多隆子小姐,是關於你的身份的問題。」宜野座頓了頓,猶豫道,「安全局一直沒有找到記載你身份的檔案,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啊。」王尼瑪慢悠悠地咬了一口蘋果,「你不是知道了嗎,我叫多隆子。至於我來自哪裡……嗯總之不是日本,我是外國人。哦當然我也不是什麼間諜,我只是個普通人。至於其他的……你帶我出去我就告訴你,當然這不是逃跑的意思,總之只要不在這裡就行了,不過也別把我帶監獄裡去。嗯,我想在安全局呆著,執行官們不也是這樣麼?這樣子可以嗎?」

  宜野座看著完全不受他影響的王尼瑪,突然覺得有些頭疼起來。


宜野四眼,你撿到的不是逃犯3

  「多隆子小姐現在的心理指數並不在正常值,按照規定,她是不可以被帶出心理療養所的。」中年醫生為難地看著宜野座,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王尼瑪皮笑肉不笑:「反正我對社會也不可能有任何危害,心理指數不合格也沒有關係的吧。」

  冷汗從醫生的額頭上滑下來:「但是有隱患……」

  王尼瑪驀然抬頭,惡狠狠瞪了他一眼,醫生立刻閉上嘴,不敢再說什麼。宜野座伸出手做了個稍等的動作,轉身大步流星走出病房,打開通訊儀接通狡齧那邊:「上次的那個潛在犯說去安全局才會告訴我們她的身份,你怎麼看?」

  狡齧身後很吵。驀然,一張他最不想看見的臉突然出現在螢幕上,把狡齧的臉擠到一邊。那個人額頭兩頰上有不少皺紋,可是眼睛卻是出奇地黑亮、犀利,他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把她帶過來吧。」

  宜野座雖然不滿,心裡對他有幾分敬畏:「是。」

  宜野座很快就辦好了手續,於是王尼瑪順利從心理療養所出來,進了另一個堪稱監獄的地方——安全局。

  刑事課一系辦公室亂糟糟的,所有人都在埋頭幹自己的事情,所以王尼瑪進來的時候,根本沒人注意到她。還是征陸智己大叔率先反應過來,揮了揮手和宜野座打了個招呼,大家才把注意力轉移過來,當然,注意力不是給宜野座的,而是給他身後忐忑不安的王尼瑪。

  突然多了N道視線,在療養院獨自一人呆了很多天的王尼瑪覺得超級不適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弓著背眯起眼睛扯出一個很糟糕的笑容:「大家好,我是多隆子。」

  只是這個多隆子怎麼聽怎麼奇怪。

  「你就是那個困擾了宜野座監視官好多天的逃犯啊。」一個留著極短短發、眉目清秀的男人懶散地靠在轉過來的椅子上向王尼瑪打著招呼,「久仰大名。」

  「逃、逃犯?我什麼時候變成逃犯了?」王尼瑪下意識嘀咕,「最多也只是一個沒有身份證明的潛在犯好嗎?啊呸,我什麼時候成犯人了。」

  宜野座皺起眉頭,果斷打斷了王尼瑪的嘀咕,沉聲道:「好了,既然你來到這裡,就能告訴我們你的身份了吧?」

  王尼瑪露出一個無辜的眼神。

  「我不是一開始就說過了嗎,我只是個普通人,不是外國間諜。」

  宜野座立刻不高興了:「你一開始就不打算交代你的身份?故意設計我,讓我把你帶到這裡來?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想太多。」王尼瑪重重搖頭,「我是中國人,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種鬼地方,我,噢,我想不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麼,我失憶了。」

  失憶?鬼才信。

  王尼瑪繼續面不改色地扯謊:「總之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在這裡了,然後遇上了宜野座監屍官和狡齧監視官,被抓了起來。我、我真的失憶了,請一定要相信我!」

  所有人都露出懷疑的表情,沒有一個人信她。

  「這種表情是什麼意思?我沒有撒謊!真的!」王尼瑪心虛地瞄了一眼臉色鐵青的宜野座,後者露出一個冷冷的笑容,她似乎還能聽見磨牙的聲音。四、四眼君,你磨什麼牙啊?

  「多隆子小姐,如果你不願意說實話的話,我很樂意把你交給唐之杜分析官,她的測謊技術在安全局可是一流的。」

  宜野座威脅的聲音剛落,王尼瑪頭皮發麻,拼命為自己解釋:「我、我才不去呢!再見,宜野座監視官,我現在相信你是個心如蛇蠍的男人了。」

  「心如蛇蠍?」

  「你幻聽了。」

  「……」

  好、好像惹禍了?說了不該說的話?總之趕緊逃吧,趁著這個好機會。在其他人毫無防備之際,王尼瑪腳底抹油沖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我們下次有緣再見。」

  「跑了!快追!」宜野座最先反應過來,一直坐著的狡齧卻搶在前面立刻沖了出去,長腿一邁,三兩步就追上了王尼瑪。王尼瑪大驚,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前方是一堵牆,她立刻急停、側轉,狡齧撲了個空,直接往牆上撞去了。而王尼瑪則趁著這個機會,運用在黑籃世界練好的功夫,三兩下就爬上了高牆,躥了出去。

  安全局周圍多隆很多,警報聲連綿不絕,可是沒有人能制止她,因為多隆是不能抓人的,一般的市民更是不可能有半點反抗之力的。

  因為他們全心全意信賴著系統,跟著系統的判斷走,而不是作為一個個體進行自己的判斷。

  雖然尖銳的警報聲刺著她的鼓膜,但是她還是沒有任何危險的。

  就這麼跑,跑出厚生省,她一定可以的!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的身體早就麻木了,想要找個地方休息,耳邊卻響起另一個尖銳的聲音——她匆忙轉頭,看到一輛高大的黑色的運輸車朝她的方向開了過來。

  安全局全體出動了。

  糟糕!

  她匆忙躲進旁邊的小巷,鑽了幾分鐘之後發現這是一片廢棄區,澆築了一半的鋼筋水泥突兀地立在那兒,甚至有不少鋼筋懸掛在半空中,將墜未墜。天邊濃雲翻滾,空氣濃稠而凝滯,似乎要下大暴雨。王尼瑪早就被嚇得魂都飛了,哪裡顧得上危險的裸丨露的鋼筋,三兩步就躲到一個廢棄的建築物裡,扶著柱子稍做休息,喘著粗氣,警覺地環視著周圍。

  遠遠的有腳步聲傳來。

  王尼瑪往裡面鑽得更深了,她知道那是執行官,他們持有的主宰者自帶掃描器,所以很快就能發現她。可是她能做什麼呢,如果貿然行動,只會暴露,她的力氣已經用光了,根本跑不過那些大男人的。只、只有等死了嗎?

  不,這絕對不行。

  王尼瑪雙腿發軟,疲憊地靠在一個破爛的門板上,無意識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黑髮已經被汗水打濕,黏黏地粘在臉頰兩側,非常不舒服。她撥了一把頭髮,努力讓自己渙散的集中力聚集起來,耳朵仔細聽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突然,一個聲音在這間房子的門口響起:「快!那邊!」

  「我去這邊!」

  腳步聲突然變得嘈雜起來,但是王尼瑪聽的很清楚,有一個腳步聲越來越近。不,這下子可不行。王尼瑪慌張地晃頭思考逃跑的路線,窗戶封死,屋頂封死,唯一的出路就是這扇門。她雖然心裡急得團團轉,卻無計可施。

  正當王尼瑪愣神之際,身後的門板突然被撞開了,王尼瑪一個踉蹌,腰側撞到了桌子上,痛得要死。她慌忙撐著桌子穩住自己的身體,看向闖進來的人。男人看起來相當疲憊,精神卻還好,臉上沒有半點笑容,隱藏在鏡片後的漂亮眼睛眯起來,閃著寒光,危險至極。王尼瑪被盯得心裡直發毛,下意識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宜……野座……監視官……」

  「不可饒恕。」宜野座說著,舉起手裡的主宰者,對準了王尼瑪。主宰者青色光芒幽幽地倒映在宜野座的眼睛裡,在王尼瑪看來顯得無比陰沉可怖。她匆忙擺手:「還有轉圜餘地的對吧?」

  「沒有。」宜野座說著,盯著主宰者資訊欄裡顯示的王尼瑪的犯罪指數,或許是她太心驚膽戰的原因,犯罪指數已經到達160了。

  宜野座扣動扳機,想要射殺王尼瑪……哦不,開啟麻醉模式麻醉王尼瑪,可是他扣動了一下,主宰者卻沒有動靜,又扣動了一下,還是沒有動靜。

  他氣急敗壞地扣動了好幾下,主宰者的槍口對著王尼瑪的腦袋,卻依舊沒有動靜。站在對面的王尼瑪眨著眼睛,露出無辜的眼神,這種眼神讓宜野座的內心更加煩躁了。

  宜野座拍了拍主宰者的槍身,它依舊是欠收拾的狀態。一個非常糟糕的猜測突然從宜野座的心底冒了出來,讓他的心跳漏了半拍——

  主宰者難道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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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野四眼,你撿到的不是逃犯4

  心如死灰的王尼瑪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眼神裡充滿興奮,她向前走了幾步,好奇地問道:「宜野座監視官,你的主宰者出了問題?」

  「別過來!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宜野座大喝,可惜卻是色厲內荏,對王尼瑪毫無效果。

  王尼瑪又往前走了幾步。

  「……」

  她伸出一隻黑乎乎的爪子,摸上了宜野座手裡的光潔如新閃著青色光芒的主宰者。

  「……」

  宜野座後知後覺地把主宰者從她手裡搶回去,後退幾步,迅速啟動通訊儀對他的同伴大聲呼救:「這裡發現目標,快來增援!我——」

  話還沒說完,王尼瑪就已經沖了過來,一把關掉了宜野座手裡的通訊儀。

  「你……」

  「宜野座監視官,主宰者壞了,也就是說,你不能殺我了。」王尼瑪氣定神閑地繞著宜野座轉了一圈,微笑道。

  「主宰者什麼的……」宜野座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憤怒地丟下手裡的主宰者,撲了過來,想要用武力抓住王尼瑪。

  可是王尼瑪身手非常靈活,長期依賴主宰者而忽視自身鍛煉的宜野座怎麼可能抓得到?只見王尼瑪一個彎腰,從宜野座伸過來的胳膊下鑽了出去,「嗖」地一下沖出房間,撐著破爛的欄杆跳下樓,奪路而逃。

  宜野座內心的憤怒達到最高點,他匆忙撿起地上的主宰者,也沿著王尼瑪逃跑的路線追了過去。

  王尼瑪沖出建築物之後,在鋼筋水泥裡狂奔,現在的她已經顧不上會不會碰到其他來搜查的人,總之,趕緊跑,跑得越遠就對了。

  她在廢棄區裡繞了好幾圈,在轉過一個彎的時候下意識回頭,突然發現一件驚悚的事,那就是……她身後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多追兵?

  還個個拿著主宰者?

  噢噢噢不要!

  慌亂之中她跑錯了方向,結果來到一條死路,高高的圍牆矗立在王尼瑪面前,她無路可逃了。王尼瑪驀然轉身,驚恐地盯著這群員警們,員警們個個舉起主宰者,不約而同地扣下扳機……

  可是和宜野座一樣,他們手裡的主宰者都壞掉了,無一例外。

  「主宰者壞掉了?這是怎麼回事?」

  「主宰者今天到底怎麼了?」

  「不能對目標進行判決嗎?」

  一群人面面相覷,瞪著主宰者顯示板上的資料心裡冒火,卻沒有辦法做出任何反應。一個中年男人撥開人群走了出來,舉著主宰者的手臂垂下在身側,拍了拍站在最前方的宜野座和狡齧的肩膀,和藹地說道:「主宰者沒有壞,這是因為目標受系統的保護。」

  王尼瑪對征陸老爹的話一頭霧水。怎麼可能,那個病態系統為什麼要保護她?不要告訴她那個系統想、想把她的大腦拿去做、做……

  嘔!

  一想到諾娜塔里的那堆大腦,王尼瑪就一陣噁心,她可不要當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呢!

  總之現在趕緊逃跑,就對了。

  王尼瑪想要繞過這群員警往外走,卻被有著多年刑警經驗的征陸老爹攔住了:「孩子,跟我們回去吧,你沒有地方可以去的。」

  「可是……」

  「我明白你的顧慮。我向你保證,你回去以後,不會被關押。」話音一落,征陸老爹犀利的目光就掃到宜野座臉上,宜野座滿臉的不甘,卻還是在他的眼神下屈服,非常不情願地點頭,別過臉去。狡齧雖然疑惑,還是選擇相信征陸老爹:「我明白。」

  「這樣的話,你可以跟我們回去了嗎?」老爹笑眯眯地詢問,就像在問迷路的小孩子一樣。王尼瑪思考了幾秒鐘,果斷點了頭:「好。」

  老爹說的沒錯,她沒有地方可以去,除了跟他們回安全局別無他法。

  可是……那個奇怪的希伯來系統不會對她做什麼吧?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王尼瑪露出一臉赴刑場一般悲壯的表情,跟著老爹身後,可是在和宜野座擦肩而過的時候,後領突然被宜野座抓住了。王尼瑪訕訕扭頭,宜野座一臉怒容,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對王尼瑪的不滿,宜野座一個用力把她提起來,刻意無視她的抗議,徑直走出廢棄區,把她像拋鉛球一樣丟盡運輸車裡。

  王尼瑪被摔得滿眼金星,艱難地爬起來對老爹抗議:「怎麼能這樣呢!這不是我們說好的內容啊!」

  老爹笑著,看不出半點歉意:「我們沒有說過關於這方面的事情吧?」

  上、上當了!

  「小姑娘,坐過來吧。」先前在安全局和她打過招呼的眉清目秀的男人上了車坐下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我叫佐佐山光留。」

  「啊……」聽到他的名字,王尼瑪一愣,隨即摸了摸後腦勺老實地坐了過去,佐佐山……難道是那個佐佐山嗎?

  「小姑娘,你真有勇氣,居然敢反抗宜野座監視官。」佐佐山微笑道,「那位元監視官可是公認的可怕。」

  可怕?好像是有點。可是那個傢伙不是有剋星麼,王尼瑪悄悄用餘光瞥了一眼坐在她對面的征陸老爹,對方似乎在休息,並沒有察覺到她的目光。

  而且那種算什麼可怕啊!又不是槙島聖護,碰上他的話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好麼,宜野座那個等級,簡直弱爆了!

  主宰者對她沒用,所以宜野座想打暈她都做不到好嘛,雖然可以用武力收拾她來著……

  「我不覺得宜野座監視官很可怕,我覺得他很親切。」王尼瑪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與此同時驚掉了無數人的下巴。

  親、親切……?

  「狡齧監視官也是。」

  親、親切……?

  「難道不是嗎?比起真正的犯罪者而言,這兩位元監視官已經算很親切了,雖然有那麼一點榆木疙瘩,嗯,我認為是這樣的。」

  征陸老爹聽聞此言,插嘴道:「你居然會這麼想,我很意外。」

  「我只是這麼覺得啦,不過說實話,因為心理指數不正常所以要被懲罰什麼的,完全不科學啊!人心不是最難測的東西嗎?」

  「哈哈哈哈哈!」

  王尼瑪怪異地望著佐佐山:「你笑什麼?」

  「你真是天真得過頭,我現在相信你不是間諜了。對吧,老爹?」佐佐山大笑道,還沖征陸老爹擠了擠眼睛。

  征陸老爹身體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幽幽地說:「在希伯來系統沒有被應用前,員警判定犯罪是要經過嚴密合理的分析進行判斷,有些人為了一些可笑的理由而犯下罪行。那個時候我的想法和你的一樣,人心是最難測的東西,因為誰也不知道別人在想什麼。當能夠判定犯罪的系統出現,我們就再也不被需要,員警只要聽系統的指示就可以,反正系統全部正確,哪怕系統會給出他不想要的結果也是對的,不是嗎?」

  老爹少見地說出這麼多話,其他人都驚訝地看著他:「老爹?」

  「沒事,只是一時感慨。」老爹無所謂地擺擺手,「我年紀大了。」

  「征陸老爹。」王尼瑪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很堅定,「既然主宰者對我沒用的話,那麼系統也應該對我沒有制約,對吧?」

  「你想做什麼?」

  少女黑亮的瞳孔裡閃著期待的光:「老爹,就是你想的那樣。」

  *

  車停了。

  執行官們一個個從昏暗的運輸車裡走出來,最後才是王尼瑪。當她出來的時候,發現所有人都一臉嚴肅,站在車門口幾米外的地方,把她的視線擋得嚴嚴實實,所以她什麼也看不到。王尼瑪心裡突然出現不好的預感,快步走過去,輕輕碰了碰佐佐山的手肘,佐佐山卻沒有回頭。這個時候,王尼瑪聽見前面有一個略微沙啞的女人聲音:「那個人在哪裡?」

  「局長,就在這裡。」這是宜野座的聲音。

  局長?難道是……那些可怕的大腦……系統的一員,禾生壤宗!

  人群自動被分開,一個衣著華貴的老年女人緩緩走過來,微笑地對王尼瑪說:「多隆子小姐,初次見面,我們單獨談談好嗎?」

  「不好!」王尼瑪說。


宜野四眼,你撿到的不是逃犯5

  禾生並沒有對王尼瑪的果斷拒絕表現出半點意外,佈滿皺紋的老臉上笑容更燦爛了幾分,非常有耐心地勸說道:「多隆子小姐,請不要急著拒絕。我想你肯定有許多問題想問我。」

  王尼瑪狐疑地仔細盯著禾生的臉,小心翼翼地搖頭:「我不想問你任何問題。」

  「我也有問題想問你。」

  「我拒絕回答。」

  禾生收起笑容,顯然是不耐煩了:「多隆子小姐,這裡是安全局的地盤,你並沒有拒絕的餘地。」

  「你說安全局?其實這是你的地盤吧,不要拿安全局當擋箭牌。」

  「你……」

  王尼瑪挑了挑眉,突然說:「我跟你走。」

  「咦?」

  「這不是你期望的嗎?你驚訝什麼?」

  「好吧,這邊請,多隆子小姐。」禾生迅速收起驚訝的表情,恢復往日的鎮靜睿智的模樣,優雅地朝旁邊退開一步,伸出半截被麻質坎肩包裹住的半截手臂,做了個「請」的手勢。她的右手正指向不遠處的一輛漆黑加長型轎車。

  王尼瑪故作淡定地往轎車那邊走,禾生緊隨其後,步步緊逼,似乎是不想給王尼瑪半點逃跑的機會。其實她心裡根本沒底,禾生找她談話,她總覺得不會有什麼好事。難道是系統發現了她這個「異類」的存在?想要剿滅她?

  一路忐忑不安,根本沒有注意到周圍異樣目光的王尼瑪,就這麼毫不猶豫地上了轎車,坐在奢華的皮質座椅上,對著窗外出神。禾生壤宗給車子設定了目的地,把迷茫的王尼瑪帶到了系統的所在——諾娜塔。

  這是一棟很高的大樓。

  大概有……100層?

  王尼瑪頂著刺眼的目光,極力仰視。禾生優雅地走過來,微笑道:「多隆子小姐,這裡就是厚生省的本部大樓。」

  王尼瑪收回目光,垂下眼瞼,平靜地問:「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她的內心一點也不平靜。

  這難道是和大腦們見面的節奏嗎?

  禾生繼續微笑道:「當然是談事情。」

  說著她從身後掏出了主宰者,抵住王尼瑪的後腰,臉上的笑容依舊不變:「走吧,多隆子小姐。」

  「局長,你這是做什麼?」王尼瑪故作驚恐地問。

  「這是為了防止你逃跑哦。」

  王尼瑪感覺後腰一痛,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走。由於這裡是本部大樓,是機密重地,所以附近一個人也沒有,所以也不可能有人來救王尼瑪。王尼瑪欲哭無淚,只能像在砧板上的魚一樣待宰,不過宰成什麼樣……就不知道了。

  雖然剛剛她驗證了主宰者對她無效,但是她現在的對手可是系統,保不准有什麼能夠強制啟動主宰者把她射殺的方法。所以現在只能乖乖地束手待斃了……?

  不,才不要!

  總、總之先去看看情況好了。

  禾生帶著王尼瑪在黑暗中走了無數級臺階,終於到達地下20層。眼前是一扇非常堅固的大門。禾生不再用主宰者抵著王尼瑪,她走到門前,輸入密碼之後對王尼瑪說:「歡迎來到系統的中心。」

  金屬門緩緩向兩邊移去,一陣強光撲面而來,讓王尼瑪下意識眯上眼睛。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看到房間裡有一堆泡在容器裡的鮮紅的大腦在半空中有條不紊地運作,大腦皮層的九曲十八彎溝壑一覽無餘。雖然想像過無數次大腦的模樣,但親眼看到泡在液體裡的血紅大腦,腦漿依稀可辨,王尼瑪忍不住一陣噁心。那種東西,根本不是人!

  「看樣子你早知道這裡的存在,你看起來一點也不意外。」禾生慢悠悠地走進房間,頭頂立刻打開一條縫,露出裡面的被各種線包裹的鮮紅大腦,上面立刻飛下一隻機械手,把她的大腦從頭皮裡面掏出來,扔進容器裡。禾生壤宗的身體也隨之倒地。然後王尼瑪聽見那個大腦說:「多隆子小姐,這是厚生省最大的秘密,現在讓你親眼看到,你應該相信我們的誠意了吧?」

  「什麼誠意?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王尼瑪擺擺手,「噁心死了,就是這堆大腦統治世界嗎?」

  「哈哈哈哈哈!」從容器裡立刻傳來大笑聲,「果真是井底之蛙。脫離了肉體的束縛,我們是不老不死的,而且腦力運轉會更加輕鬆,算了,反正你也不懂。」

  「不老不死?大腦也是有極限的,用太多了會過勞死。」

  「可笑的理論。」

  「而且只要把電源關了,看你們怎麼活,還不死之身呢,這種樣子最容易死了好嘛。」

  「你沒有那個本事關掉電源。」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

  「我們會在你關掉電源之前殺了你。」

  王尼瑪嘿嘿一笑,盤腿坐在地上,低著頭不讓自己去看那堆噁心的肉質大腦,撓著後腦勺說:「主宰者對我沒用。」

  「除了免罪體質的人,居然還有人能夠逃脫主宰者的控制。這實在是超出了我們的預料。」

  「因為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啊。」王尼瑪眨著眼睛回答。這是大實話,用她一輩子的桃花運來擔保。

  「你的體質很有趣。有沒有興趣加入系統?」

  「完全不感興趣。」王尼瑪說,「我的犯罪指數超標了,你不怕我們相性不合,結果我的大腦把你們的意識吞了?」

  「就你?」大腦譏笑道,「你還真把你自己看得很高。」

  「總之我拒絕就是了,話也談完了,我可以走了嗎?」

  王尼瑪站起身,拍拍褲子上並不存在的塵土,轉身抬腳就要揚長而去。

  可是大門卻在一瞬間合上了。

  「多隆子小姐,你著什麼急?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談。」

  「等等……」

  「我們很期待你的加入。」

  一時間嘈雜的聲音不絕於耳,王尼瑪又氣又急,怒不可遏地大吼:「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們的電源關了!」

  她的眼睛瞥到地上躺著的閃著青藍色光芒的主宰者,嘿嘿一笑,立刻撿起來抓在手裡,對準了一個大腦:「要不要來試試?」

  「你沒有許可權使用主宰者的。」大腦得意至極,「不要多此一舉,乖乖加入我們——」

  「砰!」

  主宰者噴出一道青色的光線,直接把裝著那個大腦的玻璃容器擊得粉碎碎,那個大腦被光線穿透的同時、在驚恐之中掉在地上,瞬間變成一攤血紅色的肉醬。

  「我可是『異類』啊,先知們,你們不是早知道了嗎?為什麼還這麼掉以輕心?」


宜野四眼,你撿到的不是逃犯6

  王尼瑪嘿嘿一笑,臉色變得愈發陰冷。大腦們在尖叫,在求饒,可是王尼瑪視若無睹:「下一個殺誰好呢?」

  「不要!你放過我們,我們什麼都答應你!包括送你離開厚生省——」

  「這些條件完全吸引不了我。」

  「那你要什麼!快說!」

  「我要回家,你們能送我回去?」

  「你家在哪裡?放心沒有我們做不到的事!」

  「這件事你們還真的做不到。」王尼瑪長長歎息,在一片聒噪之中淡定地轉身,抬手把主宰者的槍口對準緊鎖的鐵門,輕輕叩動扳機,明明根本不可能鎖定死物為目標的主宰者,竟然再度噴射出一道耀眼的青色光芒,將鐵門擊得粉碎。未被鐳射融化的鐵屑四散飛濺,王尼瑪慌忙伸出手臂擋住迎面飛來的鐵屑,在一陣窸窸窣窣聲落下的同時,原本聒噪的室內竟然變得一片死寂。

  王尼瑪轉頭去看那些大腦,可是大腦又怎麼可能會顯露出表情呢?所以王尼瑪根本看不出來這堆大腦到底在想什麼。

  緊接著,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大腦們齊齊發出了尖叫:「啊啊啊——」

  被這尖叫聲刺得頭痛,王尼瑪忙不迭逃出門外,在一片黑暗之中順著狹窄陡峭的樓梯蹬蹬飛速往上爬,周圍陰冷潮濕的空氣激得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再度呼吸到來自大自然的新鮮空氣的時候,已經是半小時以後了。爬了二十層樓的王尼瑪氣喘吁吁地呈大字狀倒在諾娜塔外,視線所及之處是黑色的天穹,還有發光的塔頂。王尼瑪休息了好一會兒,精疲力竭地爬起來,身上依舊不停冒著熱氣,她用手扇了扇風,迷茫地望著延伸至遠方的公路——

  安全局怎麼走?

  沒有引導者也沒有車子,孤身一人的王尼瑪怎麼可能找得到回安全局的路。她憋了許久,終於忍不住跳腳:「我屮艸芔茻!勞資的金手指呢!萬惡的大宇宙的惡意,勞資要回去!」

  當然,沒有人會理像神經病一樣在跳腳的王尼瑪。

  王尼瑪深吸一口氣,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害她落此境地的罪魁禍首——諾娜塔,一咬牙就順著公路往前走,憑著來時的記憶,企圖找到正確的回家方向。

  當然……走錯了。

  「臥槽!這是什麼鬼地方!為什麼那麼像農田!」

  「我去!難道走反了!」

  「怎麼感覺迷路了……?」

  「為什麼感覺離城市越來越遠?勞資可不要暴屍荒野啊魂淡!」

  突然從遠處傳來一聲狼嚎。

  「……不是吧難道今天真的要暴屍荒野?」

  「媽呀,那是什麼啊臥槽!快跑!」

  感覺狼嚎聲越來越近了,王尼瑪由快步走變成小跑變成狂奔,掛著兩條寬麵條淚在夜晚可見度幾乎為0的林子裡逃命,腦袋不知撞到多少棵樹,手腳不知被多少樹枝劃到,總之當她沖出樹林的時候,才發現身後根本沒有什麼狼。

  可是現在,別說回到市區,連市區微弱的燈光都看不見了。

  周圍是一片漆黑。

  她摸索著走到一個乾燥的稻草堆上,徑直向後仰呈大字狀躺倒,胸口起伏喘著粗氣,頭頂是一條在市區根本無法看到的璀璨耀眼的銀河。凜冽的夜風呼嘯吹過,王尼瑪立刻被凍得打了個……

  「阿嚏!」

  「阿嚏!」

  「阿嚏!」

  雖然不停打著噴嚏,可是她又累又餓,大腦也已經變成一團漿糊,就這麼直接在稻草堆上……睡著了。

  人生中第一次在野外度過夜晚。

  天濛濛亮的時候,王尼瑪就醒了,然後她開始了新一輪的——

  「阿嚏!」

  「阿嚏!」

  「阿嚏!」

  在這種冷得要死的地方睡著,不感冒才怪。

  倒楣到極點的王尼瑪借著晨曦的微光,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她所在的地方是一大片農田,而遠處則是一個不知有多大的森林,綿延不絕望不到盡頭。至於厚生省……早就不知道在哪裡了。

  難道她真的要成為一個野人,在野外磨練生存技能?

  Oh no不要!

  內心充滿悲憤的王尼瑪祈禱安全局的人快點找到她,殊不知安全局內事務繁忙,別說其他人,就連宜野座也完全忘記了王尼瑪的存在。

  餓著肚子的王尼瑪在農田裡走了許久,更加鬱悶了。這裡明明是農田,按理附近應該有人才對,可是走了半天,連個人影子都看不到。

  究竟是怎麼回事?

  在清晨的涼風中,王尼瑪再度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感冒的王尼瑪走過農田,穿過森林,在一片草原上發現了一個小小的池塘,再也走不動路了,就這麼直挺挺朝池塘倒去,結結實實摔了個狗啃泥。然後她又睡著了。

  「喂,多隆子,醒醒!」

  「不能睡在這裡啊混蛋!真是難搞死了。」

  半睡半醒的王尼瑪感受到好像有誰把她扛了起來,粗魯地丟進了一個她不知道的地方,然後身上突然一沉,不知道被蓋了什麼東西。

  又過了許久,王尼瑪終於醒了過來,就聽到一個帶著怒氣和怨氣的小聲嘟囔:「不是吧,那傢伙也真是的,慢吞吞的,無聊死了。把執行官一個人丟在這裡真的好嗎?」

  她睜開眼皮,發現自己躺在車內後座上,身上蓋著一件執行官的大衣。而坐在副駕駛座的人穿著乾淨的白襯衫,身體被座椅擋住,只露出半截肩胛和胳膊,隱藏在白襯衫底下的肌肉似乎充滿力量,整個人像蓄勢待發的兇狠的狼。

  座椅上方露出一隻後腦勺,修剪得不怎麼整齊的極短的頭髮像刺蝟一樣一根根豎起,看起來硬硬的,一點也不柔順。可是這顆腦勺在王尼瑪的眼裡無比眼熟。

  王尼瑪撐著酸痛的身體坐起來,小聲試探地叫他:「佐佐山執行官?」

  「喲,小姑娘你終於醒了。」佐佐山轉過頭來大笑著看著她,「另外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狡齧監視官已經拋棄我們幾個小時了。」

  「這是什麼情況?」王尼瑪撓著髒兮兮的亂髮,一頭霧水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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