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訓 作者說這章是過渡所以不起章名了
「……位於花園通以北的歌舞伎町二丁目日前發生大型火災,警方疑為黑幫所為,目前仍在調查中,此次事件是距2001年發生歌舞伎町大樓火災之後,最大的一次火災事件。所幸並沒有人員傷亡。究竟這一次事件只是黑道之間普通械鬥所致,還是有人對『歌舞伎町文藝復興計畫\'的報復行為,普通民眾以及各社會評論家對此紛紛表示不同看法。究竟在2020年東京奧運會之前能否完成將黑社會逐出歌舞伎町的『文藝復興\',不少群眾表示懷疑——」
「啪」的一聲,衫文關掉了正在播放新聞的電視。「這種事情,在日本允許黑社會存在時就應該想到了啊,早幹嘛來著?」
那天衫組被溝貓組擺了一道,這些人就算撤離,也不打算讓衫組好過,竟然設置了定時起火這種衫文只在柯南裡看到過的高科技的玩意。還好當時衫組沒打算直接接手溝貓組的基地,不然死傷是免不了的。只是因為這次火災,黑道勢力被推上風口浪尖,尤其是間接導致起火的衫組,倒是罪魁禍首溝貓組化整為零逃得不知道哪去了。衫文的父親最近忙的焦頭爛額,為了上下打點和洗白勢力費了不少力氣。
這件事情衫文是不需要擔心的,衫文爸至今還沒讓女兒插手過「家族企業」,但是橫亙在衫文面前最重要的問題讓她有些力不從心。
決定尋求廣大人民群眾的力量,她打開久違的電腦,找到她經常玩的網遊BBS,建了個帖子。
叉叉圈圈遊戲論壇灌水區:
【吉田小妹:如果阪田銀時出現在現實世界,你們怎麼做?】
沒等幾秒鐘就有了回復。
【路人甲:沙發】
【跑龍套:前排】
【走過場:哇!大神,快來圍觀大神,很少在技術貼以外見到大神呢!】
【炮灰命:阪田銀時是誰?】
……
【吉田小妹:……】
她就不應該對這不靠譜的網路世界抱有幻想。
【神聖的MT:好久不見啊小妹,你都四天沒上遊戲了,團裡大家等的脖子都酸了。】
【吉田小妹:抱歉家裡有點事情,你們是看電腦時間太長脖子才酸的吧→_→】
【極品瑪麗蘇:哪有啦,人家真的是等小妹等的啦~~】
【絕品湯姆蘇:快歸團,80副本快來帶過】
……
【吉田小妹:……】
這群只向利益看齊的混蛋!
【養樂多總督:果斷撲倒之,萬事屋旦那(ˉ﹃ˉ)口水~~】
【多串蛋黃醬:你是要鬧哪樣?】
【吉田小妹:突發奇想,想擼一篇嫖阪田銀時的瑪麗蘇文】
【極品瑪麗蘇:最討厭瑪麗蘇,不要寫瑪麗蘇。】
姐姐你看看你的名字再告訴我,你真的討厭瑪麗蘇?
衫文歎了口氣,不再對這群人報以希望,選擇進入遊戲帶團裡新人副本。她在遊戲裡是一個手執雙槍的殺手,那小左輪的射擊速度,都快趕上來島又子了,現實的她跟遊戲裡真是沒法比。
正在過FB時,好友對話方塊「突突」的響,注意力被對話方塊吸引的衫文一時不查被boss撓了一爪子,一個緊急後退與boss拉開距離,衫文惱羞的加大DPS,小槍dodododo射的歡快,掐好時間在OT前把怪給推倒後,她點開對話方塊:
【多串蛋黃醬:兩個月後的漫展你來嗎】
【吉田小妹:當然嘍】
【多串蛋黃醬:你打算cos誰?】
【吉田小妹:茱蒂老師~\\\\(≧▽≦)/~】
【多串蛋黃醬:好冷門啊,小妹你是……禦姐?真羡慕。】
【吉田小妹:我會在胸口放兩個饅頭的T^T】
【多串蛋黃醬:……養樂多總督那個京都的傢伙竟然也要來,我和她約好在Big Sight見面,你家在東京吧,到時候再見。】
【吉田小妹:怎麼找你們?】
【多串蛋黃醬:你就找會場裡最帥的副長和最帥的總督吧。】
衫文合上電腦翻衣櫃,找出那件藍色浪紋和服,她抱著和服在床上滾來滾去,似乎因為什麼事情而真心的感到高興。
「這樣就有理由去找你了吧……」
最近銀時收了一個小弟,就是當初想碰瓷兒結果被他好一頓打臉的小混混,這小混混自從聽說銀時跟衫組接觸還安然無恙後,便開始在跟著銀時鞍前馬後。小混混戰鬥力雖然渣,不過好歹在歌舞伎町混了這麼多年,托小混混的福,銀時找著了住的地方,位於歌舞伎町一丁目,是一座房子的二層閣樓,租金極其便宜,倒是銀時看房子的時候,眼前一切與登勢的居酒屋仿佛重合了一般。
可惜房東沒有老太婆那麼好說話,能讓他賴租金。一邊打工賺錢一邊抱怨「這個世界的人真是太現實」的銀時發誓,他這輩子都沒這麼努力工作過。
八月初,正處於日本學生放暑假期間,由於天氣炎熱,不少人都去了海邊度假,不過因為最近動漫展和花火大會相繼到來,滯留了很多人的腳步。衫文記得去年這個時候和爸爸一起去看了京都的祗園祭,今年爸爸那麼忙,怕是不能和她一起看煙花了。想到至今還留在家中的和服和洞爺湖,她便有意拖拉了兩個月才原物奉還,這樣便有理由直接邀請銀時參加漫展和花火大會。
反正二次元和三次元那層薄薄的【嗶——】膜早就被銀時捅破了不是嗎,所以銀時去參加漫展應該不會有問題,嗯。衫文拿著組裡兄弟塞給她的紙條,找到紙條上所寫據說是銀時現在住的地方。看著面前的建築物,衫文抽了抽嘴角,一瞬間以為自己穿越了。除了一樓不是居酒屋,和真正的萬事屋差別還真不大,銀時居然做起了他的老本行。
木制房子的二層閣樓,掛著幾個墨字寫成的「萬事屋阿銀」的看板,衫文心說松陽老師教育方法真不錯,連銀桑這樣一看就不像好學生連本能寺之變都搞不清楚的人寫得字都這麼漂亮,方方正正的楷書,在轉折處卻圓滑的劃出一點弧度。字如其人,就像銀時,仿佛被時光磨去了棱角,看似懶散無能,在涉及到原則問題時,就如同這楷書,永遠周正而筆直,一如他的靈魂。
站在二樓門口,衫文做了一下心理建設便要敲門,還沒等這手敲下去,便聽到裡面銀時懶洋洋的聲音傳出。不知出於什麼心理,衫文決定等一會再敲門。
「我說少女們,都說了如果照相要給錢,照銀桑我更要給錢啊,你們以為這個社會很單純嗎,不管到哪裡都需要money啊money。」
「啊啊~~連聲音都是組長的聲線,太有磁性了~~」
「這麼像的cos實在不多見啊,連挖鼻屎都神相似。」
「遺憾的是居然沒穿上那套和服~」
「我說啊——」屋裡的銀時終於忍不住暴躁了,面對三隻嘰嘰喳喳的麻雀,十字路口跳得歡快:「你們都還是學生吧,紅燈區不是你們這些小女生應該來的地方吧,會被怪叔叔當做援助交際的啊你們!」
衫文猜出裡面到底發生什麼事,想必是幾個女孩子以為是cosplay找上門來拍照的。她忍笑決定在外面聽聽熱鬧。當門拉開時,衫文注意到是三個穿制服的女孩子。黃色上衣,箱褶短裙,棕色挎包,是小野女高的制服。暑假還穿著制服,估計是面臨升學或者期末沒及格所以留在學校補習的學生。這所學校和她家一樣都位於品川區,想當初衫文還眼饞人家的制服呢。
這些孩子真能鬧,大早上就從品川找到新宿,還跑到紅燈區,她們在學校究竟都幹了些什麼啊?這姑娘老氣橫秋的想,她才不會說她羡慕嫉妒恨自己沒能穿上那身好看的制服呢!她象徵性的敲了敲門,進入屋內,最先看到的是銀時一雙腳丫子。這只天然卷將腿架在桌子上,頭也不抬無精打采道:
「拍照一次300日元外加一盒草莓牛奶。」
沒看見人臉的銀時以為又是一個來拍照的。
「我不是來拍照的哦,銀桑,我是來委託的。」衫文眉眼彎彎笑道。兩個月的時間改變不了什麼人,唯一改變的估計只有銀時的頭髮。衫文發現他把頭髮剪短了,這樣看上去與螢幕裡的那個萬事屋旦那幾乎一模一樣。
銀時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愣了一秒才慢悠悠的將腳放下,從椅子裡爬出來。:「你怎麼來——」忽然看清衫文一身茱蒂老師的裝扮,他的話卡在了嗓子眼裡,良久,才緩慢而艱難道:「我去,阿文你在胸上墊了幾層墊子啊?」
衫文默了幾秒,把銀時桌子上放的草莓牛奶扔出了窗外。
「喂喂,那可是銀桑我的草莓牛奶,糖分可是我的生命啊。」銀時反應極快的竄到窗口伸臂把草莓牛奶撈了回來,身子探出大半差點從窗戶上栽出去。
「幫你減減血糖,猩猩說你再吃甜食就會得糖尿病的。」衫文一臉認真。
「銀桑我已經決定吃喜歡的東西,過短命的生活了。」銀時撓著一頭卷毛,皺著眉有些不耐煩。「話說你怎麼找來的?」
聽著銀時有點不耐煩的語氣,衫文有點受傷,不過還是很乖的回答了問題:「組裡兄弟們很看好你,一致要求我把你弄回去當入贅女婿,就擅自調查了你現在的住處。」
「噗——」銀時把剛剛喝下的一口草莓牛奶噴了出來:「銀桑我就算倒插門也要嫁到前凸後|翹的大波女主播家裡啊喂,再不說你是來幹什麼的銀桑我可要送客了。」
衫文一邊疑惑著心說銀時穿來時結野主播才十幾歲應該還沒做主播呢吧,難道現在他就有主播情結了,一邊把手裡拎著的紙袋扔給銀時。「我不逗你了,之前都說了我是來委託的。你不是開的萬事屋嘛。」
「哦?什麼委託?」銀時打開紙袋,裡面是他來到這裡時穿的衣服,衣服被疊得整整齊齊,上面還放了一盒草莓牛奶。
「今天的漫展你做我保鏢。」
「你家保鏢有的是吧,不需要銀桑我插一腳吧,難道你真想招我做女婿?不行的啊就算我同意你爸爸也會一槍斃了我這個搶他女兒的人。」銀桑耷拉著死魚眼,將小手指伸進鼻孔裡。
「想哪去了你。」衫文臉微微紅了一下,「我家那群人絕對會把漫展搞砸的,絕對!我請你吃巧克力巴菲,你不去的話就沒有了啊。」
「一個霜淇淋就想請動銀桑我嗎,太天真了啊,比巧克力巴菲還要天真,要請動銀桑我最起碼得請兩個花淇淋啊。」
「成交!」衫文一錘定音。
「……」銀桑默了,覺得剛才自己好像說錯了話。「啊忘帶量角器了我回去取一下。」說著,銀時站起身就要往門外走。
衫文眼神哀怨的擋在門口。
「我說啊,女孩子太死纏爛打會遭到男人討厭的。」
「我知道。」衫文點了點頭,依舊不挪地方。「和同一個女人不睡第二次是你的原則。」
「喂你在說什麼讓人誤會的話?!!銀桑我可沒有睡你啊,別用這種棄婦一樣哀怨的眼神看著我啊豈可修!」
「那好吧。」衫文從善如流,眼神亮晶晶:「債主要求你陪她去漫展。」
「我記得銀桑有還你錢。」
「用我爸的錢還給我你好意思嗎?」
「……」銀桑將頭頂卷毛撓得更加淩亂,看著面前堅持不讓步的衫文,他最終還是歎了口氣:「行了行了,陪你去就是了。」
「哦耶!」
第8章 第八訓:笑容是最好的慶祝方式
人造「茱蒂老師」帶著原版阪田銀時到秋葉原時已經將近中午,漫展已經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身著西服裙踩著高跟鞋挺著假胸的茱蒂老師和邋邋遢遢挖鼻屎的阪田銀時被人拍了不少照片,可是在會場轉悠了半天也不見多串蛋黃醬和養樂多總督。倒是身著真選組隊服和紫色花和服的挫男見到不少。
不會吧,在網上聊的時候明明就感覺這兩個人是萌妹子啊,不能真是……人妖吧?
「少女呦,銀桑我告訴你啊,也有不見面就無法瞭解的東西,所以還是接受現實吧,面基什麼的是最讓人幻想破滅的事情。」
就在衫文左顧右盼找不到人時,她感覺肩膀被拍了拍,猜測可能是那兩個人,剛想說什麼,在轉身回頭的瞬間啞火了。
「這是副長和……總督?」衫文含著一口血,手指哆哆嗦嗦的指著兩個人。
副長確實是副長,不過是身著淺蔥山形羽織,頭髮高高束起的副長;總督確實是總督,不過是身披深色斗篷,個子很高,有著深青色頭髮和眼睛的總督。
「你們沒告訴我是薄櫻鬼的副長和遙遠時空中的總督!」
「親,你錯了,這不是薄櫻鬼副長,而是新撰組異聞錄的副長。」
衫文瞪了兩個人好一會兒,才拍拍多串蛋黃醬的肩膀,「PM副長太硬漢,你這長相扮不出來,還不如說是cos薄櫻鬼呢!」
「切,你cos茱蒂老師不也是在胸上墊了墊子嗎?」多串蛋黃醬撇頭。
衫文努力把一口血咽下,拉過旁邊的銀色天然卷:「我朋友,你們叫他銀桑就行。銀桑這位新選組副長叫多串,旁邊那位害羞的奇兵隊總督叫養樂多。」
銀時眨了眨死魚眼算是打招呼。
「哇,這coser你哪找來的,神相似啊。」多串蛋黃醬托著下巴,從上到下的打量銀時:「不過這麼多年吉田小妹你怎麼還那麼喜歡那只天然卷啊,明明副長才是好男人嘛,那只天然卷又懶又廢柴又窮,到處拈花惹草,掉節操腳還臭——」
衫文已經不敢看銀時越來越黑的臉色,一把拉住多串和養樂多往會展外拖。「銀桑你隨便逛逛,我去買霜淇淋。」
把多串和養樂多拖到冷飲攤,三個人一人一支冰棒坐在長椅上。會展外的大樹上,知了一聲一聲叫著,提醒著人們現在是炎熱的夏季。一旁cos成宅十四擺攤賣同人志的老闆一遍又一遍的用毛巾擦汗。「吃完我們就進去吧,這天氣太熱了。」多串挽著袖子說。
「那個,我想去衛生間,你們倆先聊。」內向害羞的養樂多站起身,把沒吃完的冰棒讓多串幫忙拿著。「用陪你去嗎?」多串問,養樂多揮了揮手,瞬間跑遠。
「聽說這次漫展齋賀光希會來呢。」多串一邊吸冰棒,一邊含糊不清道:「我記得她是你最喜歡的聲優吧?」
「真的嗎,我要找她簽名啊簽名。她配的沖田總司太贊了。」
「你家男神不是阪田銀時嗎,我之前一直以為你最喜歡的聲優是組長呢。不過你為什麼會那麼喜歡銀時啊,我記得銀魂漫畫剛出來還沒火起來時,你就在推特上說要做阪田銀時的女人。」
「不要再提這件事啦!那時我才幾歲啊,正是中二最嚴重的時候。」衫文臉有點紅,「再說喜歡他不正常嗎,他可是目前唯一一個蟬聯五屆最想嫁的人冠軍呢,喜歡他的人手把手可以繞地球一圈了不是嗎?」
「是啊是啊,和中二暴力委員長,一米六三無兵長一起在那張榜單上的男人。」多串蛋黃醬強調了一下其他入選者。「自從夏目這種暖男入選最不想嫁的角色第二,我就再也不信任何榜單了,日本的女孩子們究竟是怎麼了?而且銀時後宮龐大,包袱眾多,一個路人都能讓他出生入死,做他的女人可得有點勇氣,他的愛全分給周圍的人了,永遠成為不了他的唯一。嘛,估計空知猩猩這輩子都不會讓銀時嫁出去了。」
「我當初喜歡上的就是那個把一切都背負起來的銀桑,能站在他身邊成為他的同伴,不就是這個世界最幸運的事情嗎,儘管得到的愛只是千分之一,可是還會收穫更多的愛不是嗎?新八的,神樂的,登勢婆婆的,定春的……一千個千分之一,便是完整的了吧。」
「吉田小妹,你……不會來真的吧!」多串蛋黃醬驚悚的看著她,「那只是個動漫啊動漫,生活在現實世界裡你要不變變你這個看法你會嫁不出去的!」
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衫文瞬間被多串叫醒。「我不是說了嗎,要擼一篇嫖銀時的瑪麗蘇文。這只是小說女主的看法。」
因為衫文太長時間沒回會展場,銀時便出來看看,走到大樹後面時剛好聽到了衫文的「千分之一論」。他耷拉著死魚眼,低著頭有些沒精打采,似乎陷入自己的思維,被跌跌撞撞的養樂多總督撞了一下才想起來躲開。
「養樂多回來了,你……你怎麼了?」多串發現她的表情有些不對,似乎像是經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這個會場有……有恐怖分子!」
「哈?」多串睜大了眼睛。「你在開玩笑吧?」
「我……我在廁所裡聽到有人說要殺什麼人,還在會展廳樑柱上安裝了炸彈。我……好害怕……」
「冷靜點養樂多,一定是一會兒上臺表演的coser在對臺詞。」衫文拍了拍養樂多後背安慰她。
「對啊對啊,會場裡都是一些死宅OTAKU,這個世界又沒有東之伊甸的瀧澤朗,難道還有人能把會展廳裡的尼特族送去非洲改造,別怕別怕。」
「可是,可是那人不是對臺詞啊,他連cos的服裝都沒換,所有話都是對手機講的……」
旁邊會展廳走出一個人,身形衫文覺得熟悉,不經意間一瞥,整個人像澆了一盆冰水,在這夏天都能覺出陣陣寒意。
那個人,是溝貓組的小二弟。
她轉頭看養樂多,語氣急切:「那個恐怖分子怎麼說的?」
「他說……他說他要讓他大哥後悔把他踹出組,他不稀罕做什麼黑社會,破壞那種小東西一點意思也沒有,要幹就要幹票大的,還說,還說兄弟一場,就讓全會展廳的人一起給大哥的女人陪葬,還有樑柱上的炸彈什麼的。」
「……我知道了,多串,養樂多,你們先聽我說。」衫文表情嚴肅異常,「你們馬上離開秋葉原,離開秋葉原之後報警,是離開之後報警明白嗎,你們要是被人盯上就糟糕了。」
「吉田小妹你……」多串看著衫文蒼白的臉色和握成拳止不住顫抖的手,猜測可能真出大事了,「你跟我們一起走。」
「你們先走,我有自保能力,你們記住報警時要跟警方說明白,讓他們便衣潛入,不然這個會展廳所有人都將成為人質,這點一定說明白知道嗎。」
「我知道了。」多串臉色也不好看,但還是鎮定地點了點頭。「可是就算你有自保能力留在這也……」
「去吧,等我用推特聯繫你。」衫文揮了揮手,沒有遲疑的轉身走向會展廳,同時給組裡一個兄弟打了個電話,「喂,松田,你不是號稱炸彈專家嗎,現在有好玩的東西給你研究哦,組裡有一套我沒帶回家的奶牛裝,換上之後來秋葉原找我。」
「怎麼,出事了嗎。」銀時看衫文臉色不對,從樹後面繞了出來。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衫文一直沒發現樹後的銀時。
「看你出去這麼長時間都沒回來,還以為你不打算請銀桑我霜淇淋了呢!」銀時隱瞞了他聽到「千分之一論」的事情。
「……」衫文沒心情吐槽,她的手和她的心一起在顫抖,會場這麼多人,樑柱一炸死傷無數,和這次比,上次她被綁架簡直那都不是事兒。更何況……
「更何況,這可是我們的會展啊。」這不是一個人的會展,這是所有動漫愛好者的慶典,如果發生大型死傷,在社會輿論下動漫愛好者將如何自處,恐怕以後都不能舉行大型漫展了。這麼珍貴的慶典,怎麼能容許別人破壞。這些人多年的努力和歡笑,怎麼能因某些人的私利而付之東流。
緊張、憤怒、不安、恐懼……重重心情交織在心裡,複雜到發酸發苦。
衫文顫抖的手一下子被銀時拉住,還有兩步就可以進入展廳。
「再大的事情以你的武力值也辦不到吧,你先回去,這裡交給員警處理。」
「加藤智小,溝貓組原二當家,那個傻缺的小二弟。爸爸之後一直關注著溝貓組的情況,他們兩兄弟因為我的挑撥徹底鬧翻了,那個小二弟傻缺到被我這個外人挑撥了兩句就想要做掉他大哥自己當溝貓組boss,結果被他大哥踹出溝貓組。這位小二弟有個喜歡的女人,結果就在他被踹出溝貓組同時這個女人跟了他大哥。他對他大哥懷恨在心,剛好這個女人是這次漫展的展廳負責人,整一天都無法離開展廳。銀桑,很抱歉把你牽扯進來,但是說到底,這件事情我有責任。」
與她顫抖的手不同,衫文的聲音極其鎮定,她語氣和緩,一字一句像是努力按捺著心中澎湃的感情:「很多人都不理解我們,為什麼會沉浸於二次元,為什麼要穿著花哨的衣服頂著五顏六色的頭髮在街上走來走去。很多人對此嗤之以鼻,覺得喜歡動漫就是不成熟,可是我不這麼覺得啊。」
「每天看新聞就是成熟嗎?喜歡韓劇電視劇家庭倫理劇就是成熟嗎?只聽高大上的鋼琴曲或者流行音樂就是成熟嗎?成天關心衣服包包化妝品和誰的男朋友家有錢就是成熟嗎?不是這樣的吧,貫徹自己的道,背負自己應該背負的東西,這就說明已經長大了。」
她抬起手,指向會展廳裡,目光坦誠的看向銀時,唇角帶笑,語氣認真:「銀桑,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看見什麼吧?」
在衫文抬起頭時,銀時也剛好低頭與衫文對視。她的眼睛很漂亮,是純黑色的,很深卻也很乾淨,銀時一直都記得,每當她看著他的時候,她的眼珠子總是pi ka pi ka的閃著光。
真像一個孩子。
可是這個孩子此時的眼睛依舊亮晶晶,可那打的筆直的脊背卻忽然讓銀時覺得,她已然長大。
長大到,不僅不憚於背負身上的責任,還敢背負起更多人的幸福。
他向前看去,會展廳裡,叫賣聲、求籤名聲、拍照聲此起彼伏,佈置背景的工作人員滿頭大汗,妝娘手下動作飛快,照相機前的人擺出不同的動作,角落的桌上有人畫出一幅又一幅同人圖,人們穿著各式各樣的衣服,頂著五顏六色的頭髮,不同的年齡性別,不同的高矮胖瘦,不同的膚色人種,卻有一件東西是相同的。
笑容。
這是屬於我們的慶典。
「啊,看見了,很美麗的,笑容呢。」
第9章 第九訓:有些事情被守護就不會理解
「在我的~~墓前~~,請不要哭泣~~
我不在那裡~~,我並沒有長眠~~
化作千風~~,我已化作千縷微風~~」
……
身著奶牛裝帶著黑墨鏡嘴裡還耍帥的叼著根煙的松田瞟了瞟會場外把眾人吸引出去的銀時,嘴角抽了抽,掛了滿臉的黑線。
「姑爺唱的歌……很有感染力,嗯。」
「你在說什麼呢!」衫文很想一個爆栗砸下去,看著面前拆除炸彈的松田,想了想還是沒動手。這是個細緻活,萬一不小心讓她弄爆了她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之前銀時和衫文商量著怎麼處理炸彈,兩人一致認為應該先清場,既要不讓小二弟加藤智小察覺,又能不牽連到其他人,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一個人吸引眾人的目光將OTAKU們引出會場並盯住在會場外徘徊的加藤,另一個人等待松田並協助拆彈。
於是衫文想了一個「好主意」,讓銀時在會場外不遠不近的地方唱歌,想必到時候原版阪田銀時唱的歌一定會吸引不少OTAKU來拍照和錄音。而衫文和松田則趁機通過會場二層接近一層樑柱頂端,把炸彈拆除。
計畫執行的時候,銀時一度想讓衫文留在外面唱歌,打算自己親自涉險,結果衫文支支吾吾最後跑回會場不由分說的把銀時留在場外。
「這傢伙就這麼不願意唱歌嗎?」銀時一邊疑惑一邊將麥克戴在領子上。
松田速度很快,會場一層共五根樑柱有炸彈,其中四根分分鐘就拆掉了。衫文不懂這東西,唯一起到的作用是遞工具。只是到中間最大樑柱的炸彈時,松田的表情有些凝重。
「這點子扎手。」
衫文習慣性介面:「扯呼?」說完便反應過來,她的表情變得囧囧有神。「抱歉,《盜墓筆記》看多了,那只能等條子來了。」衫文將錯就錯的繼續用黑話。「會場現在人還是不少,不過比起剛才已經算是不錯了,如果爆炸的話也不會造成過多傷亡。」
「我再研究研究這玩意,小boss你先離開會場吧。」
「請不要叫我小boss,少主二當家大小姐衫文阿文哪個都行,小boss這個稱呼會讓我感覺到總有一天我會被冒險者們推倒變成一堆金幣和經驗。」衫文頓了頓,繼續道:「你是讓我拋下你先逃命嗎,雖然這種情況我做不到什麼,但都是道上混的,如果連有難同當這點道義都做不到的話,會讓組裡的弟兄們寒心的。」
「小boss你可是未來的衫組繼承人,屬下的職責就是保護少主,如果你出事我到了地獄可無顏見夫人。」
「什麼地獄不地獄,別說的這麼嚇人,還沒到這個程度。再說繼承人什麼的,沒有我衫組也會一直存在下去的。衫組裡沒有屬下,只有兄弟。」
「小boss,你最後一句抄襲《One Park》。」
「不是《One Park》是《One Piece》。」
衫文偏過頭,會場外傳來銀時版《化作千風》的聲音,歌被銀時唱的怪裡怪氣,一點也不動聽,但是因為他的聲音就在耳邊繚繞,衫文心裡也沒有多緊張。
那個人就在二百米外,與我們一起並肩作戰。他還在努力,她怎麼能放棄。
「翱翔在~~無限寬廣的天空裡~~
秋天裡我化作陽光~~照耀著大地~~
冬天裡我化作鑽石般閃耀的雪~~
清晨我成為鳥兒喚醒你~~
夜晚我化作星辰守護著你~~
在我的墓前,請不要哭泣~~
我不在那裡~~我並沒有死去~~」
可是……銀時怎麼唱了個這麼不吉利的歌,再這樣下去她和松田還有會場剩餘的人真要被炸彈「化作千風」了啊!
「地瓜地瓜,這裡是土豆,銀桑我快撐不住了,就這麼一首歌來來回回唱,看完熱鬧的OTAKU們已經要回會場了,請講。」銀時捂著麥克悄悄用對講機。
「那就換一首歌,難道你只會這一首歌,請講。」衫文隨口回道。
「啊,小boss,請把扳手遞給我,請講。」
「哦,好的,給你,請講。」
「你們兩個夠了啊,為什麼遞個東西還要在對講機裡說?!!我在說正事啊正事,OTAKU們真的就要回去了啊,請講!」銀時炸毛,差點把對講機摔了。
「小boss,要以大局為重,你快出去想想辦法吧,如果那些人回來我們做的努力就白費了。」松田頭都沒抬,依舊在搗鼓炸彈。
衫文咬了咬唇,看著埋頭工作的松田,心裡泛起一陣自責,她強行把情緒壓下去,緩緩開口:「那我去想辦法,你自己……小心,是我把你拉來的,你要是死了,我可是會傷心的。」
「知道啦知道啦,小boss你和老大一樣,都挺囉嗦的。」
衫文把對講機留給松田,松田目視她越來越遠的背影,直到她離開會場,才拿起對講機。
「多謝。」
對講機另一頭的銀時聽見這聲道謝,沉默良久,才開口:「她一直是這麼在她老爹和你們的守護下長大的嗎?」
聽見這句問語的松田輕笑一聲,緩緩開口,像是回憶起什麼,語氣清淡而柔和:
「我們這些混黑的人,不是因為或淒慘或淩亂的童年而長歪,就是走人生路時不小心拐錯了彎。我們這些人,都是無顏見父母的人。是老大把這樣落魄我們撿了回去。」
「人都說女孩像爸男孩像媽,這孩子跟老大很相似,兩個人都是一樣的老好人一樣渾身冒傻氣的笨蛋,可就是這樣兩個笨蛋,一個教會了我們如何生存,一個教會了我們如何生活,只要能在組裡看見這個軟軟的小姑娘忙前忙後給我們包紮做飯,我們就覺得其實這種刀頭舔血的日子是有意義的。你說得不錯,小boss是在我們的守護下長大,有些東西被守護就不會理解,可小boss依舊是小boss,就算依舊傻乎乎什麼也不知道,就算攪了一鍋渾水不小心把所有人都牽連進去,我們還是希望她永遠也不變。只要有老大和小boss傻呵呵的笑容支援,無論發生什麼我們總是會再次站起來。」
「阪田先生,儘管人和人不盡相同,但我總是感覺你和她在身體裡有著相似的東西。看著你,就像看著一個很多年後經歷過世事的小boss,你們在一起真是頂好的事情,所有的快樂你們可以共用所有的苦痛你已經比她先嘗@#¥%&*……」
「停停停停停——」銀時又一次差點摔了對講機,「你說這麼一大堆原來是在做媒嗎,還有你那句話抄襲了喂,絕對抄襲了,《你是我學【嗶——】又怎樣》的作者絕對會告你的,絕對!」
「那……得成比目何辭死,只羨銀文不羨仙?」
「你夠了!這回是什麼,是《十年一品【嗶——】如【嗶——】》吧,你一大男人成天看那麼多言情小說你害不害臊啊,都說了不要抄襲啊喂,作者你不要再湊字數了,就算湊字數也不要調戲大神,那些大神不是你能調戲的啊喂!」
……
衫文在出會場後拐進一家cosplay服裝店,順手買了一套袖子上三條線的藍色和服褲裙假髮以及最最重要的眼鏡。
「這樣丟人的就不是我阿文而是新吧唧了,嗯。」
她學迪達拉,點頭「嗯」一聲表示自我肯定。無辜躺槍的新八在遙遠的異世界哭的滿臉血滿臉淚。
銀時看著面前換了一套衣服的衫文什麼也沒說,也不知道看沒看出來她cos的是誰,接過銀時遞來的麥克,把碟片放進CD播放機裡,她壓低嗓子,深吸一口氣:
「××——××——
××——××——」
銀時下巴掉了下來。
往回走的OTAKU們驚悚回頭。
拆炸彈的松田不小心把扳手摔了。
會場內的留守人員們為了看熱鬧一溜煙跑出會場。
角落裡小二弟加藤智小差點砸了炸彈的計時器。
秋葉原外等待刑警的多串和養樂多打了一個寒顫。
「明明大家都在說——
可是大家都在散漫頹靡地逃跑——
明明大家都在說——
一上公堂爭是非卻都緘口不言——」
……
衫文心裡的悲傷逆流成河。
她到底在做什麼啊?!!!!!!
銀時眨巴著死魚眼,張著嘴,臉上帶著好似什麼東西碎掉了一般的表情,好不容易把玻璃心粘好,他沒精打采的彈出一塊鼻屎,低聲嘀咕了一句:「怪不得從來沒聽過她唱歌……」
這句輕聲的嘀咕,語氣輕柔,又不自覺的帶著點欣慰,仿佛是相識多年久別重逢的熟稔。
只可惜,衫文沒能聽見。她正努力把不在音調上的歌聲帶回五線譜上,不小心忽略了銀時此時雖然依舊死魚眼,卻無比溫柔而複雜的眼神。
就像好不容易失而復得卻必須放生于林的珍惜和不舍。
很溫暖,卻不敢再靠近。銀時偏過頭,不再看衫文。
「注意了松平,加藤小二弟似乎是覺察出不對勁往會場去了,你先離開避避風頭,請講。」在衫文五音不全的歌聲中,銀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死魚眼很快鎖定一個熟悉的身影。
「不是松平是松田,我既不叫松平容保(京都守護職,松平片栗虎歷史原型)也不叫松田陣平(柯南裡在炸彈事故中犧牲的刑警,佐藤美和子曾經的暗戀),請不要在我的名字里加『平』字,這兩個已故之人會讓我感覺很不吉利啊阪田先生。」
松田沒精神道。銀時卻敏銳的聽到對講機裡傳來的「嘀——嘀——」聲。
「這聲音……不會是□□吧夥計?!」銀時默了一秒,眨了眨死魚眼。
「哈哈怎麼可能呢。是水滴聲啦水滴聲。」
「哈哈哈原來是水滴聲啊哈哈哈……摔!怎麼可能啊!如果是水滴聲之前怎麼沒聽到,你騙誰呢你!」銀時沖著對講機咆哮。「還有多長時間爆炸?」
「32秒,剛剛剪斷一根線後突然就變成□□了,啊,還有29秒,28,27,26……」
「夠了你,不要數秒了趕快出來啊。」
「來不及了。」對講機裡松田笑的有些慘澹:「從二樓下到一層再跑出會場至少需要兩分鐘,而且你以為我不知道跑嗎,現在有一根線是捏在我手裡的,如果我放下這根線秒數馬上會加快,要不是因為這樣我早就跑出來了。」
正唱著歌的衫文偏頭看到銀時表情不對勁,急切沖著對講機喊著什麼,似乎還想沖進會場,無奈展臺周圍OTAKU們太多暫時擠不出去,似乎是想到發生了什麼事,衫文臉色瞬間煞白。她扯掉麥克風,跑到銀時身旁,搶過對講機:「松田,你——」
「小boss,抱歉,等以後您當老大,小的沒法跟您喝交杯酒了。還有十秒,讓我在和您說十秒鐘的話。」(在日本,交杯酒意為結拜。也有正式表達忠於某人的儀式之意。《滑頭鬼之孫》裡就出現過這種交杯酒)
衫文手顫抖著差點把對講機摔了,她扒開人群,拼勁全力想擠出OTAKU的包圍。
8——
舉著照相機和簽名本的人們擋住了她的道路。
7——
銀時抽出洞爺湖。
6——
有人被抽飛。
5——
人們讓出一條路。
4——
溝貓組小二弟加藤智小疑惑的抬頭看向OTAKU聚集的方向。
3——
衫文想奔進會場。
2——
銀時拉住她,拿起對講機:
1——
「把計時器砸掉!」
在衫文目眥欲裂中,會場安靜的什麼也沒發生,一樓天花板廊柱上,□□的計時器定格在00:00:01。
「陪小boss看那麼長時間的柯南,我怎麼可能不爭取一下生存的機會呢。」對講機裡,傳來松田輕鬆的笑語,「我雖然既戴墨鏡又抽煙,不過我不是松田陣平,條子死在保護人民群眾中是壯烈犧牲,作為一名黑社會這樣的死法可就憋屈了。」
會場外的加藤智小認出衫文,臉色一變,按下手中計時器,卻發現炸彈沒能爆炸。他掏出袖子裡的刀子,沖著人群中最密集的地方紮進去。在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中,有不少人倒在血泊裡。銀時橫刀掃過去,正好將持刀朝衫文沖過來的加藤拍到牆壁上,撞了滿臉血。
有幾個人從人群週邊沖進來,將手銬銬在加藤智小的手腕上,這幾名便衣刑警回頭想找到剛剛見義勇為把兇手抽出去的英雄時,周圍卻早已經不見那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