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春季結束,請小心感冒喲~
☆、新的開始
京都的四月總是櫻花漫天,走在路上偶爾還能看見一些藝伎著裝的女子淺笑低吟,邁著細碎的步子,踩著幾瓣粉色的櫻花走過。
有的時候京都總是能給人一種好像被留在過去的錯覺。
這大概和日本尊重傳統的風氣有關吧,像現在,仍有一些保留著過去面貌的古樸家族,或者一些執著的不願意接受現代氣息的人。
「清然,不是和你說了嗎,在寫字的時候心一定要靜下來,你看你這裡收尾過急,筆劃虛浮,最後一筆沒寫好,整個字就呈現出一種輕佻的感覺。」
和室內一個穿著素色居家和服的老人端正的跪坐在坐墊上,拿著一張墨水還未幹的紙點評著,她旁邊跪坐著一個看起來十二三歲的穿著明黃色和服的女孩子,她乖巧的微垂著頭,一頭黑髮盡數挽起,露出白皙纖長的頸部。
聽見老人的點評,松本清然不免有些赧然的回答,「是,外婆,清然下次會注意的。」
聽出了松本清然平淡的語氣中那一絲不自在,五十嵐菊也放輕了些語氣,「下次注意就好,我會這麼嚴格要求你也是為了你好,只有心靜如水,才不會被外界的花花綠綠所蒙蔽了雙眼,不會迷失了自己。」
「是,薄滋味以養氣,去嗔怒以養性,處卑小以養德,守清淨以養道,外婆,清然都記得。」流利但卻不急躁,一字一句緩慢卻自有節奏的說著。
五十嵐菊滿意的點點頭,她的這個外孫女從小在她身邊長大,她不可不謂是在清然身上花盡了心思,當初正是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才讓自己的女兒最後長歪了,離開了她原本的期望,從一個大和撫子最後變成了成天沒個正行的人,最後居然還找了一個那樣的男人結婚。當初本來她是絕對不同意那門婚事的,但是畢竟是她的唯一的女兒,她的老伴又去世的早,留給她的只有這一處老宅子和一個空有虛名的『五十嵐』的稱呼,以及一個不爭氣的女兒,所以她退了一步,放手讓她的女兒去找她所謂的幸福,只是她的退步卻是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將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從小就送到她的身邊,讓她撫養長大。
一開始松本夫婦自然是不同意的,但是後來兩方都僵持不下,松本誠然不忍心見到自己的妻子和她的母親之間這樣,於是自己上門和五十嵐菊談判,最後達成了一個協定,把孩子送到她的身邊讓她撫養,可以,但是在上國中之前他們一定要將孩子接回到自己的身邊,而他們只能半年來探望一次,並且在他們接回松本清然之後,松本清然必須每個月至少回來她這邊一次。
而在即將要到來的下一個春天裡,松本清然便要國小畢業上國中了。
「清然,關於國小一畢業,你就回你父母身邊去這件事我之前已經和你說過了,以後我就不能時時督促你的學習了,你只能靠自己的自覺,懂嗎?」
松本清然點點頭,她的父母,因為半年才能見到一次,所以她並不是那麼的親近,對於重新回到父母的身邊,她也沒有那麼的激動,只是她卻很奇怪,明明外婆似乎並不怎麼喜歡父親和母親的,怎麼就會突然想到讓她和父母生活在一塊了呢?
但是常年被養出的淡定的性子讓她即使有些疑惑也不會提出來,甚至也不會怎麼去多想,畢竟無論是和誰住在一起,其實對於她來講都是一樣的。
仍然不怎麼放心的五十嵐菊又是讓松本清然寫了幾幅字,然後默了好幾遍靜心決之後才放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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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總是流逝的很快,眼前似乎還有京都的櫻花綻放了又凋零,現在又即將是櫻花綻放的季節,松本清然毫無意外的以她小學裡的第一名畢業,然後在一天,半年才見到一回的父母上門了。
松本秋也穿著一身紫色的連衣裙,就像松本清然記憶中一樣的……囂張,而她的父親松本誠然則是規規矩矩的一身西裝,被松本秋也挽著歡喜的跑進五十嵐家的大門。
「咳咳。」五十嵐菊實在看不下去的咳了幾聲。
但是松本秋也卻是完全不在乎,她一邊捂著自己的嘴唇,一邊大驚小怪的說:「哎呀,母親大人,你這是感冒了嗎?感冒了的話就要趕緊去看醫生嘛。」
「五十嵐秋也!」五十嵐菊十分不滿的大吼了一聲。
松本秋也卻是習以為常般的笑笑,「母親大人,都那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老叫錯名字呢?我叫松本秋也。」話雖這麼說,但是終於她還是規規矩矩的跪坐下來不說話了。
五十嵐菊自然不會因為這個而和她繼續吵下去,不然那麼多年她早就氣絕而亡了。
松本秋也不說話了,五十嵐菊也沉默了,一時之間大廳竟然沒有一絲聲音,最後松本誠然微微歎了一口氣,「母親,這次來我想你也應該知道的才對,我們是為了接走清然的。」
「之前打電話的時候已經說過了。」五十嵐菊毫不領情的淡淡的暗諷道,對於她來講,就是這個男人,把她的好女兒給弄得不成樣子,她自然不可能對他好聲好氣。
「既然已經說好了,那就趕緊讓小清然跟我們走吧。」松本秋也急衝衝的說道。
五十嵐菊皺了皺眉,但是知道和松本秋也講修養什麼的不管用,於是她也只是皺皺眉而已,「清然已經在打包行李了,等會自然會過來。」她也不是不守信的人,說好的事,她自然會去做。
早就已經收好行李的松本清然之前一直站在走廊那裡聽著他們的爭吵,每次幾乎都是會這樣,此刻聽見五十嵐菊這樣說,她就知道爭吵顯然告一段落了,所以如果她不出去的話,等會大廳裡的氣氛估計就會很尷尬了,於是她彎腰拎起自己的行李走進大廳。
她微笑對著坐在那裡的父母行禮,「父親,母親。」然後轉過身對著五十嵐菊說:「外婆,我已經收拾好了。」
五十嵐菊看著她的行李點了點頭,「那和他們走吧。」
聽見這句話松本秋也馬上跳起,沖過來摟出松本清然,「小清然,快點,我們回家吧。」
松本誠然也走過來替松本清然拎起了行李,他看著幾乎沒什麼的行李皺了皺眉,「只有這點麼?」
被摟著的松本清然艱難的點了點頭,「是,因為只有一些衣物和一些隨身物品而已。」本來和外婆生活,她就幾乎都是在各種學習中,生活也比較簡單。
「好好,那我們走吧。」松本秋也拉著松本清然大步的往外面走著。
但是松本清然卻是拉住了松本秋也,轉過身,她朝著五十嵐菊鞠躬,「外婆,清然走了,好好照顧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松本秋也的錯覺,她感覺五十嵐菊——那個在她的記憶中永遠都是那麼固執不通情理的一個人此刻居然像一個平凡的老太太一樣。
想著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乖巧的女兒,她一狠心,拉著清然便往外面走。
她還是沒有辦法原諒,那個人讓她和自己的骨肉分離十三年。
直到坐上車,松本秋也還是想著十五年前,她跪在五十嵐家的門口,只想讓五十嵐菊同意他們的婚事,然後放他們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以及十三年前,剛生完孩子的她才和自己的孩子相處了半年不到,就被人逼著把自己的孩子抱過來這個地方。
看著五十嵐威嚴的大門逐漸向後退去,松本秋也放在一旁的手逐漸的握緊。
終於……
終於……要徹底擺脫這個地方了。
她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氣。
☆、財前
車開了很久,久到等到家的時候清然已經睡了一覺起來,剛剛濛濛的睜開眼睛,就聽見自己的父母說到家了。
家麼?
清然揉了揉眼睛,打開車門,便看見面前的一棟十分普通的藍色小別墅。
「好啦好啦,別杵在門口,快點進去吧。」松本秋也眉開眼笑的推著清然往前面走。
「誒?」反應不及的清然一時有點手忙腳亂。
從後備箱拿出行李的松本誠然有點無奈又有點好笑的看著興奮的松本秋也,他歎了口氣,「秋也,小心點,別把清然給弄摔了。」
「我知道啦!」松本秋也打開門之後就帶著清然往樓上走,「快點,小清然,看看我們給你準備的房間。」她拉著清然上了三樓之後走到一間房間門口,門上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小清然的房間∼(愛心)』,但是松本秋也並沒有打開,而是一臉期待的看著清然,「快點快點,清然打開看看。」
清然有點無奈的打開門,都不知道誰才是小孩子。
一打開門,還不等清然反應過來,一個雪白的身影就撲了上來,完全沒有任何準備的清然被一把撲到在地。
誒?什麼東西?
拿開擋在前面的手,清然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然後便看見了一隻雪白的薩摩耶正趴在她的身上吐著舌頭對著她喘氣。
「啊啦啦,看來小白果然很喜歡小清然呢∼」松本秋也在一旁彎著腰看著她們笑著說道。
「母親,這是?」
松本秋也朝清然眨了眨眼睛,「嘛∼正式和你介紹……」她摸了摸那只薩摩耶的頭,「這是『小白』,我們的家庭成員之一,是你的弟弟哦∼」
小白十分應景的叫了兩聲。
「……小白……」弟弟?清然有點愣住了。
聽著清然叫出的名字,小白又『汪汪』的叫了兩下。
「好啦好啦,小白,不要再趴在小清然的身上了,爸爸回來咯,去找他玩吧∼」松本秋也拍了拍小白。
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松本秋也的話還是怎麼的,小白竟然真的乖巧的從清然的身上爬了起來往樓下跑去。
拉起清然,松本秋也才繼續說:「好,那麼我們繼續看看你的房間吧,準備了很久呢。」
清然點了點頭朝房間看去,怎麼說呢……色彩非常的多,天花板被繪成了藍天白雲,牆卻是被畫成了四景,森林,草原,海洋,河邊。靠森林和草原那兩面牆的地毯是綠色的,海洋和河邊的便是藍色的地毯,房間裡還有一個掛著的類似竹籃的秋千。
額……床居然是船型的麼?上面還擺了好多的洋娃娃,話說這樣的話……真的還有人睡的位置麼?
「小清然喜歡嗎?」松本秋也期待的問道。
清然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其實她完全無法適應這樣的風格,總感覺像是來到了異空間一樣。
看見清然點頭,松本秋也開心的笑起來,「喜歡就好呢,這個房間真的是準備了好久,那些牆上的畫都是我和誠然一筆一畫畫出來的呢。」她看著清然,笑的有一些悲哀,「當初你還在我肚子裡的時候我就想著要給寶寶一個怎樣的房間好呢?房間裡一定要有很多有趣的東西,要有森林要有海洋,要讓我的寶寶在裡面住的很舒服才行,所以要有厚厚的地毯,不然寶寶一不小心摔下來了怎麼辦呢?」她拉著清然走到床邊,拿起其中的一個公仔,眼神有些放空,「這裡一共有十三個,每過一年,我就會去買一個放在這裡。」轉過身,她再次摟住此刻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的清然,「太好了,我的寶寶,小清然你終於又回到媽媽的身邊了。」
清然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將雙手放在了松本秋也的背上,「是,母……」想起以前松本秋也就一直想讓她叫『媽媽』最後卻因為她實在不習慣而作罷的事,哽住了一會,最後還是改口了,「媽媽。」
感覺到松本秋也一僵,然後清然就聽見松本秋也悶悶的哭聲。
父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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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五點,習慣早起的清然起身,慢慢清醒過來的腦子卻是被眼前嚇了一跳,看著眼前陌生的童話式的房間,比平常慢半拍的腦袋硬是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自己新的房間。
「果然還是不能怎麼接受這樣的風格。」晃了晃頭,清然感覺自己清醒些了之後才下床打開衣櫃準備換衣服,但是一打開衣櫃之後卻是又被嚇了一跳,這滿櫃的蓬蓬裙,該不是給她穿的吧。
沉默的關上衣櫃,拿出自己的行李,從裡面拿出以前慣常穿的一件碎花式和服穿上,又順手將頭髮編好,然後稍顯陌生的洗漱完之後回到房間,看著那時鐘,指標才劃過了半個小時多。
以前的話這個時候應該在幹什麼呢?五點半的話,應該是在吃早飯,吃完早飯後練一會字去學校……
完全沒有參考性啊。清然點了點自己的額頭,第一次感覺到時間似乎太多了……輕手輕腳的下樓,清然走到廚房,她還是決定做一頓早餐給自己和父母,熟練的打著蛋,清然的心思卻早就不在早餐上。
怎麼說呢?雖然回到了這裡……不,是來到了這裡,按道理來講是她真正的家,可是她卻一點也不習慣,找不到原來的生活模式。口頭上的父母卻讓她感覺不到親切,倘若他們不在的話,自己應該能過的更輕鬆一下吧,不用去想著他們的感受什麼的。而且,母親的熱情也實在有點難以吃消,相處的話果然還是會很尷尬呢……
國中的話,能不能申請住校呢?感覺如果每天都要這樣的話,不太舒服……
不過才回來的話,就說要申請住校什麼的……
想到昨晚母親的表現,清然搖了搖頭。
絕對會很傷心的。
清然想著以後自己可能會束手束腳的生活不免的皺起了眉。
歎了口氣,將做好的早餐裝盤,又配上了牛奶,清然看了一下時鐘,現在六點多了,應該要起床了吧。
要不要去叫人起床呢……
清然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有那麼多的問題,或者說第一次覺得生活中能有那麼多的問題。有些無奈的將廚房收拾乾淨,看了看時間和仍然安靜的樓梯,這下清然真的不知道該做什麼好了。
這種茫然感讓清然再度疑惑,這樣的地方,真的是家嗎?
生活完全不同的地方。
終於,大概十幾分鐘之後,樓上傳來了踏踏的腳步聲,正在思考或者說是發呆的清然回過神抬起頭,便看見松本誠然已經穿著整齊下樓了。
如果是平常的話,這個時間下來應該是來做早餐的吧。果然像母親那樣子,應該也不是操持家務的人。
松本誠然下樓的時候便看見一身和服的清然和已經擺在桌子上的早餐,他摸了摸頭,有點詫異和尷尬,「清然已經起床了嗎?早餐都做好了。是不是等我們很久了?」
清然微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只是剛起來看著沒事做所以做了早餐而已,父……爸爸這是準備出去工作了嗎?」
「是啊,不過原本是想先做早餐的,你媽媽比較喜歡賴床,所以早餐一般都是我負責的。」說著松本誠然已經走到了她面前,他溫和的笑著,「睡的好嗎?還習慣嗎?有沒有什麼缺的東西?」
「睡的很好,這裡都很好。」
「那就好。」松本誠然將自己的西裝外套放在沙發上,「我們一直很怕你不太能適應,畢竟突然換了個環境。」
就算是不適應又能怎樣,還不是一樣要適應,清然心裡默默的反駁著,但是面上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微笑表情,「不會的,媽媽對我很好。」
就在這個時候松本秋也一邊打著呵欠一邊下樓了,她看見清然的時候明顯的一愣,「誒?小清然起床起那麼早麼?」
「是,因為習慣了。」
「呀嘞呀嘞,連早餐都做好了!」松本秋也驚喜的喊道,「真是個好女兒,看來以後會是一個好妻子。」
「恩,不像你,這麼大還賴床。」松本誠然一邊朝飯桌走去一邊打趣道。
松本秋也一個炸毛,「松本誠然!你敢嫌棄我!」
「沒有沒有,秋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妻子,我怎麼會嫌棄呢?好了,快坐下吃早飯吧,清然你也趕緊過來坐下吃早飯吧。」
這番鬧鬧騰騰之後一家子才坐在了飯桌上開始早餐。
「說起來,國中的話快開學了吧。」松本誠然突然開口。
清然點了點頭,「一般都是二月十號。」
松本誠然沉默了一會,然後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的說:「啊,對了,清然你還不知道自己國中的名字吧。」
清然搖了搖頭,報考學校的時候似乎就是父母替她選擇了,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
松本秋也接過話頭來,「是四天寶寺哦。」
「四天寶寺?」清然對這個學校的名字感覺有點莫名其妙,學校的名字的話,四天寶寺不應該是一座寺廟嗎?
「嗯嗯,一所很有趣的學校,你爸爸和我都是從那裡畢業的。」
「是這樣啊。」
「因為感覺小清然老成的都不像個孩子了,所以想把你送去那裡好好體驗一下正常的學校生活哦。那裡的校風很開放的,每個人都很有趣,小清然你一定會喜歡那裡的。」松本秋也信誓旦旦的說道。
清然笑了幾聲,「我會很期待的。」這句是實話,她的確是期待著,這個和寺廟名字相像的學校。
在松本誠然和松本秋也都出去工作之後,清然只感覺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自己果然還是做不到像外婆所說的真正的心靜,不然的話怎麼會這麼不習慣。
想了想,清然得出了自己還太嫩的結論之後,果斷的把碗一洗就上樓拿出自己的文房四寶在桌子上默起靜心決來。
「……老君曰: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
「轟……」巨大的引擎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靜,而欲牽之。故……」
「乒乒乓乓/汪汪汪汪……」各種搬東西的聲音和狗叫聲從外面傳來。
「……常遣其欲而心自靜……」
「小光,你光看著幹嘛呀,過來幫忙啊!」女人大咧咧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澄……」
「乒乒乓乓/汪汪汪汪/那個麻煩請小心點,裡面是易碎的東西……」然後各種聲音開始從外面傳來。
「……」清然看著自己『澄』字的最後一橫化作了敗筆,盯著那張宣紙一會,清然歎了口氣。
「自己果然定力不足……話說外面到底為什麼這麼吵?」無奈的放下那張紙,清然走下樓,沒辦法,她房間的窗是對著後面的,根本就沒辦法看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打開門走出去,才發現原來是對面的人正在搬家,看樣子似乎是剛搬進來。
一個女人在那裡忙進忙出不時的嚷上幾句,然後她身後有一個跟清然年紀似乎差不多的男孩,十分顯眼的是他耳朵上的五個耳釘,分別是左耳三個和右耳兩個,他抱著高高的箱子,樣子看起來跌跌撞撞的十分讓人心驚,更鬱悶的是那女人還不斷的在往上面疊,直到那些箱子已經高出了男孩幾乎一個半頭才停止。
「好了,小光,把這些東西搬進去吧!」女人爽朗的往那男孩身上一拍,原本搖搖欲墜的箱子幾乎要被她這一拍給弄倒。
但是所幸男孩的反應能力比較快,重心馬上隨著往前一晃,這才保證了箱子的不倒,他仰著頭死死的盯著最高的那個箱子好像生怕它會掉下來,「媽媽,別拍我!要掉了。」他埋怨道。
「媽媽知道小光能行的,快點進去吧。」女人卻是毫不在意的自己兩手輕鬆的往房子裡走去。
「真的是……」男孩似乎十分的鬱悶,他小心翼翼的抱著那一遝高高的箱子往前小心翼翼的走著,一邊走著還要小心不要撞到別的正在搬東西的人和腳下的臺階。
「哈哈,小夥子不錯嘛!」一個搬運工在經過他的時候賞識的往男孩的肩上一拍。
再次艱難的穩住,男孩嘴角略抽,他們是完全都不在乎這高高的一遝箱子嗎?
但是沒走幾步,發現自己最上面的兩個箱子被人拿了下來。
「呼……有點高,拿下來真不容易。」清然平下自己剛剛因為去拿箱子而墊起的腳,看著眼前有些詫異或者說是莫名其妙看著她的黑髮男孩,她有禮貌的笑了笑,「我是松本清然,住在對面的,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哦……我是財前光。」
發現財前光的眼睛似乎還膠著在她正抱著的兩個箱子,清然解釋道,「看你似乎有點困難,幫個忙,不介意的吧?」
「哦……」再次發出一個沒什麼意義的語氣詞,財前光後知後覺的繼續往家裡走去。嘛……難道有人幫忙他還能說介意不成?
剛指導人放好一批東西的村上百合子一轉過身便看見一個穿著和服的女孩子跟在自家小屁孩的後面走了進來,懷中還抱著兩個箱子。
不會吧,小光那麼快就招蜂引蝶了?
呀嘞呀嘞,自家小屁孩的魅力就是大啊∼
村上百合子走前去,先是對著剛放下東西的財前光一個爆栗。
「痛!」財前光捂著腦袋。
「喂!臭小子!讓人家女孩子拿東西,你的紳士風度呢?!」然後馬上恢復笑顏對著清然,「那個,小姑娘辛苦了吧?」
「……」清然尷尬的擺了擺手,「不會,只是幾個箱子而已,不重。」
「你叫什麼名字啊?」村上百合子彎下腰。
清然先是對著村上百合子一鞠躬,「啊,伯母你好,我叫松本清然,是住在對面的,看見你們搬家,所以在想是不是能幫上一點忙。」
「這樣啊,我是村上百合子,是這傢伙的媽媽,不介意的話可以直接叫我村上姐姐的喲∼呀∼或者百合子姐姐也很不錯呢∼」村上百合子捂著臉說道。
「……」清然忽然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看著清然有些窘然的樣子,財前光不免出口,「媽媽……」
「是是。」村上百合子應和道,然後她恢復正常的說:「小然隨便稱呼就行了咯。」
「……是,村上伯母。」大阪的人都是這樣的嗎?清然不免在心裡暗暗的懷疑著,感覺……都不太正常的熱情……
「財前夫人,都搬完了!」一個搬運工在外面大聲的喊道。
村上百合子連忙走到外面去,然後聽見她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大家辛苦了。」那聲音真的是,穿透力極強啊。
看見清然的樣子,財前光不免在心裡對自家母上的大嗓門歎了口氣,雖然他早就習慣了,不過在外人面前,總是有點微妙的丟臉感。
「看來似乎也忙完了,那我就不打擾了。」清然微微彎了一下腰。
財前光這才想起來之前似乎沒有道謝,「啊,謝謝。」他的語氣非常淺,幾乎沒有什麼起伏。
清然直起腰,並沒有怎麼在意財前光冷淡的態度,笑著說:「不客氣。」然後頓了頓又習慣性的加上了一句,「以後有機會的話會正式拜訪的。」所謂的正式拜訪就是指攜帶禮物和全家一齊了。
財前光似乎是個比較寡言的人,他先是用手指撓了撓自己的額角,然後才回了一句「很歡迎。」
笑了一下不再多說,清然轉過身就朝外走去。
但是走到一半便被人截住,「啊拉,小然這就要走了嗎?」
原來是村上百合子已經招呼完人回來了,清然點點頭,「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村上百合子給打斷了。
「這可不行呢,小然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又是那麼可愛的女孩子,怎麼可以就這樣走了呢?」不讓她這樣走,難道還要她怎樣嗎?不待清然做出反應,村上百合子就握著清然的肩膀將她換了個方向,然後推著她的肩膀往裡面走去。
「我只是做了點小事而已……」
「不不不,那可不是小事哦∼」走到財前光面前,村上百合子又朝著他吼了一句,
「臭小子,人家幫了這麼大忙,不謝謝人家就讓人走了嗎?你的禮貌呢?!」
……他不是已經道過謝了麼?而且說起來松本也只是幫他拿了兩個箱子而已,話說回來,讓一個小孩子拿那麼多東西一開始就是她的錯吧。
當然這些財前光只能默默的在心裡吐槽,沉浸在村上女士多年的淫威之下,他早就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怎麼反應。
應該是……「是我不對。」乖乖的認錯。
但是沉浸在多年的淫威之下,他還是不會完全屈服的,他不屑的『哼』了一聲之後撇
過了頭。
「……別給我擺出一副傲嬌的樣子=皿=!」
「誰傲嬌了。」
「你!還狡辯!去給我面壁!」
被迫的看著這對母子之前的鬧劇,清然在心裡再次歎了口氣,果然她一開始就不該過來幫忙……啊不,應該說一開始她就不應該出來看發生了什麼事。
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自己的定力不夠啊。
想起自己的那還未抄完的靜心決,清然在心裡默默的握拳。
回去抄上50遍!
☆、去報導
二月八日曜日
記憶似乎還停留在京都卯月的櫻花上,越是綺麗的風景便越是難以忘記。有的時候真的會很感歎自然的力量,明明離的似乎並不是很遠,大阪和京都的風情卻差了很多。京都的話,不管何時,每個人身上似乎都有一種矜貴的氣息,大阪的話,每個人都像一把火……京都的季節是停留在卯月的,大阪大概永遠都是夏季的感覺
距離來到新家……唔,準確來講,是從新的生活開始,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個月了呢,總感覺這一個月過去的很快,但是卻好像發生了很多,可是仔細想想,其實什麼也沒發生,就是一些……所謂的日常?這一個月裡,和父母的相處自然了一些,是件好事,之後也要努力一些呢。父母……他們對自己真的很關心,不知道是不是有種錯覺,他們似乎執著於要將之前沒有給我的通通都給我一樣,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跟他們說其實不用這樣的。不過母親似乎不太高興自己以前所學的東西,上次正在練習書法的時候她的表情似乎並不怎麼好,是錯覺吧。不過她想讓自己開朗……一些的願望倒是很強烈,天天拉著我看小品,我能說我完全沒有辦法理解到那些笑點嗎?不過母親那麼期待的話,果然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啊。明天就要去學校報導了,心裡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不過作為一個學生的話,對新學校應該是要抱有點期待的,那麼就讓我期待一下吧。說起來財前君也要和我一起去,前些天上村伯母特地和我說了……嗯,財前一家人都很不錯,上村伯母就不用說了,表面上看起來不怎麼好接近的財前君卻是意外的好人,之前幫我一起拔草了,之前帶小白出去散步的時候還幫我帶回了跑不見的小白,幫了大忙呢(帶小白出去散步真的有點吃不消啊,到底為什麼小白一出了門之後就跑的那麼快呢?完全追不上啊)。財前君看上去懶散,什麼事都無所謂,但是還是很熱心的。
下次得好好謝謝他才行。
——清然日記。
第二天一早清然便起了床,雖然報導的日子並不用去那麼早,但是習慣使然,她也向來睡不了懶覺。準備換衣服時,清然的手習慣的朝著和服伸去,但是忽然想到報導的話穿著和服似乎並不太合適,於是又將手移到了一旁的淡綠色的長袖衣裙上。
這些裙子都是不久前母親帶她去買的,畢竟之前衣櫃裡的那些蓬蓬裙,即使她的定力再好,也沒有辦法穿著那樣的衣服出門。
拿出連衣裙套上,清然有點無奈,以前去學校都是穿校服,但是報導的時候才能去班上領校服……上一次的報導是在她的國小,真沒什麼可以借鑒的地方。
將頭髮梳了梳,沒有多做其他的修飾,她只在劉海的另一側的耳邊上方夾了個白色的夾子,好把那邊的頭髮挽在耳後。
清然長的並不是特別漂亮的那種類型,最起碼不怎麼符合現在大部分人卡哇伊的審美觀,但是清然走在路上卻一定是會有回頭率的人,因為她算是很幸運的人,或者說她的各個方面搭配的正好,她很白,但是又不乏血色,所謂白裡透紅,她大概是最好的詮釋人選,再來她有一頭黑色的美麗的長髮,曾經她旁邊的同學都沒少開她的玩笑,如果要拍洗髮水的廣告,找清然簡直就再合適不過,那頭頭髮又黑又柔又垂,實在是讓別人羡慕了好久,再來她的眼睛也是黑色的,她的眼睛不大,反而是有點細長的內雙,但是因為她眼角的睫毛很濃郁,所以一般也不會有人覺得她是咪咪眼,還有她的嘴唇水潤有血色,配在那樣白皙的一張臉上實在是加上了不少的分。
總之清然並不是個天生的美女,畢竟她的五官都不起眼,那一雙眼睛也只是不減分而已,但是多虧她外婆的無心插柳的嚴格下,培養出了一個難得的美女,比如說那皮膚,若不是五十嵐菊給她培養的好的作息習慣和偏好吃素的飲食習慣,就是抹再多再貴的護膚品也很難有那樣的皮膚,而黑髮則是梳頭發的原因了,五十嵐菊的古樸作風直接導致的就是諾大的五十嵐宅找不到一個吹風機和非檀木的梳子。
該說幸虧清然從小是在這樣的一個外婆身邊長大的嗎?
整理好了東西之後,又慢悠悠的下樓做好早餐吃完,留下了足夠的早餐給似乎還沒起床的松本夫婦,這下看看時間,清然點點頭,已經七點半了。
再次慢悠悠的穿上鞋打開門,果不其然,對面的財前光正好開門出來。
清然沖著他微笑的點點頭,「早上好,財前君。」
本來報導都不用那麼早的,但是清然卻是想要早點去,在之前村上伯母和她說讓她和財前光一起去的時候她就婉轉的拒絕了,理由正是她要很早去,而結果就是村上伯母毫不在乎的一拍財前光的背,大大咧咧的說:「沒事,早點去好!正好習慣一下,免得開學第一天遲到。」
於是估計等會他們兩個會是全校最早到的兩個人也說不定。
不過這樣挺好的,清然不太喜歡在一堆人中間擠來擠去的,還是大夏天。
財前光看見對面的清然,不免有些怔忪,以前的清然都是習慣紮著辮子的,事實就是像之前所說的,清然的頭髮給她加了不少的分,於是財前光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對面住著的清然是個更加漂亮的人。
於是財前光很詭異的臉紅了。
清然走上前,看著財前光的臉,關心的問道,「財前君沒事吧?很熱嗎?」似乎不是很熱啊,雖然是夏天,不過早上還是有點涼的。
「……」財前光轉過身把門關好後開始往前面走去,「沒事。」
清然也不做它想,小跑了幾步走在了財前光的身旁。
財前光走路的步子向來不大,也不快,雖然是個男生,不過可能是因為性格的原因,他走路的步速對清然來講正合適。
走在財前光的身邊,清然才注意到少年和她的身高幾乎沒有相差多少,「說起來財前君似乎和我差不多高呢?」清然舉起手比劃了一下。
「……男生發育的比較晚,會長高的。」財前光愣了一下回答。
「是嗎?」
一時間路上靜默無比。
清然倒是不在意,她看著自己腳上的樹蔭,心情『蹭蹭蹭』的往上升,春天路上的行走最是讓人舒服。太陽不怎麼猛烈,氣溫剛剛好,而且今天還意外的陽光肆意,這讓清然打心眼裡覺得日子是那麼美麗。
不自覺的,清然嘴邊含著的笑容比往常更燦爛了幾分,看起來倒像個正常的小女生的樣子了。
財前光不像清然那樣有閒情逸致注意著風景,他看見清然莫名的笑的開心,他馬上便開口問了,「你心情很好?」
從自己的思緒中被拉回來,清然抬起頭,看著財前光偏過來的臉,她點頭,「是啊,每次這種時候心情都會非常好。」
「這種時候?」
「就是陽光很燦爛的時候。覺得自己好像是被治癒了一樣。」清然噙著笑說道,那笑讓財前光覺得她說出來的聲音都要比往常甜上許多。
「之前就覺得了,松本桑似乎很……關注的點和別人不太一樣。」財前光難得的和她聊起天來。
「有嗎?」清然開始認真的回憶。
「嗯,就說現在吧,一般陽光燦爛的話,女孩子不是都會擔心曬黑嗎?很少會說喜歡的。」財前光想到自己媽媽每到夏天就跟焉了的黃瓜一樣的行為就不免有點黑線。
「大概……是因為我不容易曬黑所以不用擔心?」清然狐疑著回答,然後她笑眯了眼睛說:「不過夏天的陽光的確很好啊,難道財前君不這麼認為嗎?」
「嗯……嗯。」財前光想了想點點頭,其實他也說不上喜歡還是不喜歡,不過看在清然那副『是吧是吧』的表情上,他還是很給面子的點點頭。
「說起來,財前君為什麼會搬家呢?」
他雲淡風輕的說:「因為父母工作的原因所以會經常搬家轉校。」
經常嗎?
「不會很麻煩嗎?」
就算覺得麻煩也沒辦法的吧。財前光一臉無奈,「習慣就好。」
兩個人的家因為離四天寶寺並不是很遠,所以搭上了一輛電車後十幾分鐘他們就到了四天寶寺。
「……」看著四天寶寺的大門,清然不知道該做如何評價,「原來不是名字像寺廟,而是學校就在寺廟裡的嗎?」
「或者說學校就是寺廟吧。」財前光微微歎了口氣,「可能只是看起來比較奇怪吧。」
所幸的是兩個到的很早,幾乎沒有什麼學生,不然若是等到他們看見各種各樣進『搞笑正門』的方法,他們絕對絕對不敢說出『只是看起來很奇怪』這樣的話的。
兩個人幾乎沒有什麼停頓的就往裡面走去,所以他們也沒有注意到四天寶寺的名勝『耍寶正門』。
「第一件事應該是要確認班級吧。」財前光看著清然一臉迷茫的樣子提醒道,松本桑似乎意外的有些呆呆的。
「啊,是嗎?」清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兩個人環視了一周後才看見那塊疑似分班的公告欄,為什麼說疑似……分班欄的紙的顏色都快成彩虹了……還有一大塊是少女的粉色……分班欄嗎?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稍稍有點不確定的走到那公告欄面前。
看著上面的內容,兩個人不免都有種眉頭嘴角要抽搐的感覺。
原來真的是分班欄!x2
為什麼有種不好的預感……x2
沒有多說,兩人找到一年組開始找起自己的名字,清然倒是很快就找到了,因為她是以第一名的成績考進來的,所以在一旁有特別的標注,「我在一年4組呢,財前君呢?」
「還沒找到。」
清然看了看,指著一個名字,「一年7組呢,財前君。」因為財前光是從後面開始找起的,自然就還沒看到那麼前。
抬起頭,財前光看見清然指著的名字,「啊,謝謝。」
「……那麼現在該幹什麼?」沒有經驗的清然側過頭問。
「去領校服和簽到吧,教科書是明天才發的,今天過來只有確認班級和領校服。」財前光想了想之後發現似乎只有這些事是要做的而已。
「不過……」財前光看著幾乎沒有人……啊不,應該說除了保安和一些清潔工之外就沒有人的學校。看來暫時是沒有辦法領校服了……
想到是自己要求來那麼早,清然不好意思的臉紅了,「不好意思,都是我說要來那麼早……」
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財前光語氣依舊平淡,「來了都來了,不如趁現在把學校逛一逛吧,等會應該就有人了。」
「嗯。」
xxx x我是兩個正常人進入學校變成奇葩的分界線x xxx
四天寶寺雖然整體上是座寺廟,不過教學區看起來還是很正常的國中教學樓,不過在
教學區的後方卻是一座很像山的小山丘,裡面似乎是有人打理的。走到一扇木門前,清然看了一下旁邊掛著的牌子。
庭球部……
庭球……網球嗎?果然很符合四天寶寺,名字和社辦的大門都不一樣呢。看著那疑似大河劇中才會出現的木門,清然覺得其實說不定四天寶寺和京都的風格很像。
正要往前面走,清然卻聽見裡面傳來了動靜。
『嘭,嘭,嘭』的打球聲十分清晰的傳進了清然的耳裡。
誒,有人嗎?
正在猶豫要不要進去看一下,財前光拿著兩瓶水走過來了。
「給你買了綠茶。」他遞過來一瓶罐裝的冰涼的綠茶。
「啊,謝謝。」
財前光在清然接過綠茶的空隙,看見了剛才清然盯著的木牌。
「網球?」他看過來的眼神很明顯就是在問清然難道對網球感興趣嗎。
「啊,這個,剛才路過看見了,財前君懂網球嗎?」
財前光打開自己手裡的汽水,「不算懂,不過打過一兩回。」然後他往教學樓的方向率先走去。
清然跟上他,「哦,感覺怎麼樣?」
「唔……還好,不是特別的難。」
「看來財前君對網球很有自信啊。」清然對財前光這番疑似自大的話笑了起來。
「還好吧,只是之前和幾個高中生打過。」他停頓了一下,「然後他們打的很爛。」
「所以你贏了?」清然有點不可置信的問道。
財前光點點頭。
「小學生對高中生,贏了?」清然眼睛瞪的大大的,「財前君很厲害啊。」
被誇的財前光臉上微微泛起了幾絲的紅。
就在他們離開沒多久,從拐角處走出來個戴著帽子叼著根木簽的暗紅色頭髮的男人,他懶散的臉上卻配著一雙十分精明的眼。
他用手壓了壓自己的帽檐,把自己的雙眼遮在了陰影下面,「哦呀哦呀,看來找到了個不錯的一年生啊,不過……」他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渣,「網球不是特別的難嗎?」意味深長的重複了一遍之前財前光說的那句話,他笑的有些……□,「這樣的少年要好好□一下才行啊。」自言自語完,他轉過身推開那扇木門。
看見裡面正在對著牆壁自己練習的大汗淋漓的丁子茶發色的某人,他不懷好意的走上去,白石少年真是青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