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One
{生活就是這樣,波瀾壯闊總是短暫,細水長流才是常態。畢竟誰離了誰也不是活不了。無處安放的向來只是記憶而不是人自己。一個人走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總是能遇到新的風景新的人。誰是誰的過客,又是誰給了誰一個容身之所?}
【白】
黑崎夏梨在十九歲時隻身一人來到了倫敦居住。
至少,身份證明上的十九歲。
儘管哥哥在另一個世界各種不放心並表示想要申請常駐現世來照顧她,她還是在周圍各色的目光中拒絕了他的好意。
畢竟,如今的黑崎一護已是屍魂界的隊長,哪能如當初一般任性行事。更何況,尚且年幼的一諾也需要自己的父親陪在身邊。
自己也從來不是需要別人照顧擔心的人。不像那女子,嬌弱似水,惹人憐愛。
想遠了。
她的房東是一個看上去同她差不多年齡的女孩,茶色的長髮,冰藍色的雙眸,外加精緻的外表。就是氣場太強,總是讓人覺得冰冷而難以接近。
年紀輕輕,在英國有名的研究所工作。有著天才之名,卻低調的不願在任何文章上冠上自己的名字。
不肯住研究所分的房子,便在外賣了一套房子自己住。不過異鄉孤身一人,看起來總是有些孤寂的意味在裡面。
獨來獨往,幾乎沒有朋友。
黑崎夏梨是在倫敦的大街上遇見灰原哀的。天色陰沉沉的好像醞釀著大雨,那時的她還提著重重的皮箱沒有找到住的地方,見天色陰沉腳步不禁有些急,不小心撞到了人。那人手中的咖啡杯被夏梨撞落,棕色的液體,繪上了她雪白的襯衫。
果然越著急越會出狀況。黑崎夏梨正在想自己把紙巾放在哪個包裡了,面前忽然多了一隻拿著紙巾的素白的手。
「抱歉。」是很清冷的女子的聲音。
夏梨抬頭,恰撞進一雙冰藍的眼眸,怔了一下,她伸手接過紙巾擦拭那些棕色的痕跡「該道歉的是我,跑得太著急,還撞翻了你的咖啡。」
衣服上還是留下了印記,住的地方還沒找到,這樣也沒處去換啊。正頭疼時,那清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天要下雨了,我家就在附近,要不要去換身衣服,順便避下雨?」
聽到這樣的話夏梨原本想要拒絕,抬頭看了看那女子的神色還是決定跟著去了。反正自己也無處可去,藝高人膽大也不怕現世有人能害到她。
剛邁進屋門大雨便傾盆而下。夏梨借用了浴室換了身衣服,應主人的邀請坐了下來打算等雨停了再離開。那叫灰原哀的女孩給她沖了杯紅茶自己卻捧了杯咖啡安靜的喝著。
「你一個人住?」夏梨看著那女孩開口詢問。
「恩。」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回答。
沉默蔓延。
實在是受不了這沉悶氣氛,夏梨不禁想挑起些話題,於是便向女子詢問附近有沒有正在出租或出賣的可以直接搬進去住的公寓。
「不清楚。」依舊是一句話打回了夏梨想要活躍氣氛的想法,不過轉瞬這女孩又加了一句「如果找不到,你可以留在這裡。」
說完,不顧夏梨作何反應,繼續一個人望著窗外的雨幕發呆。
於是,因為暴雨而被收留了一夜後第二天依舊沒能找到房子的黑崎夏梨在那裡常住了下來,同那個偶然遇到的清冷女子成了室友。
【灰】
灰原哀也想不清自己為什麼讓這個女孩住進了自己家裡。
或許是突發奇想想要收些租金,雖然她在研究所的收入也不少;或許是一個人久了那房子太空太大需要一個室友,恰好那女孩需要個住處,兩人算得上有緣;又或許,只是因為她在那女孩的眼底看到了些熟悉的東西——就好像,鏡子中的自己。
她已經在這座城市一個人生活了四年。
領著研究所豐厚的薪水,過著小資的生活,換季便去奢侈品店滿足一下自己作為女人的虛榮心,偶爾還會出去旅遊一個人看看別處的風光。至少看起來,現在的她同任何一個自負的天才少女沒什麼兩樣。
除了,那過於冷清習慣獨來獨往的性格。
四年時間,足夠讓一些刻骨銘心的過往成為過去。雖然是否真的過去除了她本人無人知曉,但有時自欺欺人方能讓自己相信自己現在真的過得很好。
四年前,FBI聯合各方勢力同組織開始了最後的較量。失蹤多年的工藤新一最後一次出現在報導中是作為一個同黑暗組織鬥爭數載到最後不幸身亡了的英雄,甚至連累了溫柔的青梅竹馬香消玉殞。而江戶川柯南的消息沉浸在大洋彼端的島嶼上同她灰原哀再無干係。
她是屬於黑暗的,怎麼就那麼傻試圖去抓住光明。結果呢,該死的人沒死卻害死了最不願傷害的人,罪孽深到自己都難以原諒自己,偏偏連死都不那麼容易,只能在一切結束後倉皇逃離。
那個叫黑崎夏梨的女孩身上有她久違了的陽光的味道,卻淺淡的幾乎已經分辨不出。她在一家附近的咖啡廳找了一份應侍生的工作,帶著自遇見起便幾乎沒變過的笑容接待著各式各樣的客人,陽光的不能再陽光的樣子。
可她看得出那女孩和她一樣,明明在心底藏著傷痕,偏偏裝得自己過得比誰都好,也不知是給誰看。
反正這女孩生活上十分自律房間向來打掃整齊還會下廚做些東西,偶爾的出遊多個人在身旁歡笑著告訴自己哪裡好玩哪裡好看,相處起來感覺也很舒服,這麼看來,這個室友還是挺好的。
【Tbc】
☆、PART TWO
Part Two:
{人們總說一切都會過去總是會好起來的,這樣看來或許真的是這樣。陌生的風景慢慢變得熟悉,陌生的人漸漸成為朋友,而那些用盡全力想要忘記的事情,便似乎真的已經忘記。人總是要往前走的,一遍遍的對自己說著我過得很好,不去想那些傷痛的記憶,讓過去對現在的影響小到可以忽略不計,時間久了,大概就真的能相信自己如今過得很好了。}
【白】
住的久了,夏梨發現,灰原哀並沒有看上去那麼難以相處。
雖然看起來冷冰冰的可她心地很好偶爾會喂些食物給社區裡的流浪貓。房間時刻保持著乾淨,無一絲灰塵傢俱反射的光甚至有些冰冷。按時起床按時出門按時做飯按時逛街,時間掐的分毫不差,生活作息規律的近乎恐怖。
好在,偶爾會腹黑的同她開些小玩笑,讓灰原哀看起來不那麼像個設置好一切的精巧玩偶。
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她已經在這裡同這女子共處了近半年。
記得有一次天氣預報說要下雨,提早從咖啡館下了班的夏梨記起灰原沒有帶傘的習慣便抓起了傘出了門去研究所送傘。那是她唯一一次見到做實驗的灰原哀——雪白的大褂,膠質的手套,面無表情的給手中的白兔注射藥物而後進行活體解剖確定以確定藥效。鮮血淋漓染紅了整個實驗檯面,那女子的表情分毫未變冰藍的瞳子裡連半分漣漪都沒泛起,鎮定到讓旁觀夏梨不禁寒了脊背。
看著那張精緻平靜的臉,黑崎夏梨忽然發現,自己或許從未瞭解過這個獨自一人在倫敦生活了數年從年齡尚可以稱得上女孩的房東。
最近大概是有研究所的人在追求灰原哀,每天早上兩人出門總會發現門口擺著嬌顏的鮮花。夏梨原本想要打趣看著那張雖神色未變卻透著些許不耐的臉又覺得沒有必要惹繼續室友不開心。反正,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這故事定然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夏梨看得出,她和自己一樣,心裡住著一個遙不可及的人,雖一個人避開了曾經,卻也無法接受旁人。
【灰】
灰原哀發現黑崎夏梨總是在頭髮長長些許時便主動去理髮店重新剪短。
積極的有些過分。
隨口問過一句,給出的答案不過是「頭髮長了不方便。」
夏梨在咖啡廳的工作做得很好,那元氣的笑容很受顧客歡迎。於是,店長總會送給她一些當日沒賣完的糕點,帶回家兩人一起吃。
灰原哀喜歡不加糖的咖啡,室友卻是個甜食控。黑崎夏梨總是拿著糕點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告訴她甜食會讓人心情也變得好起來。
那女孩會對她說:「你應該多笑笑,總是冷冰冰的會沒人敢靠近的。」
切,說的好像自己在這交到了好多朋友似的。
黑崎夏梨有時會晚歸,路燈亮起才悠閒地回家,也不說自己去哪。只是每次回來心情都有些低落,雖然她自以為隱藏的很好。
記得有一次自己從研究所回來路過黑崎工作的咖啡店,進去想等她一起回去卻發現她早就下班了。回去的路上有一個小公園,那個黑髮的女孩竟然在公園的空地上教一群小孩踢足球。
雖然短髮的夏梨看起來像個假小子,可灰原沒想到她足球踢得那麼好。黑白相間的足球在她腳上跳躍出漂亮俐落的曲線卻不曾落地,一群小孩子圍著她神色羨豔。這樣的場景,就像多年前那個大偵探踢球時被小破孩圍觀一樣。
注意到灰原在一旁觀看後夏梨向那些孩子們說了些什麼便轉身向她走來「我們回去吧。」
她甩開剛才的想法,開口調笑:「不多玩一會了?」
「不了。」女孩將雙手放在腦後,隨著她悠閒的往回走。
「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會足球,踢球的女生可不多啊。」灰原同她閒談。
女孩聽到這樣的話怔了一下,眉目在日落時灰暗的光線下有些模糊,聲音倒是沒什麼異樣。
「小時候胡鬧罷了。」她這般回答。
灰原看了看走在自己身旁側過頭似是在看風景掩去了眸中神色的女孩,沒再多說什麼。
胡鬧,麼?
☆、PART THREE
{你永遠都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記憶像是一個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轟然響起炸毀現在難得的平靜。說什麼不在意說什麼沒關係,事情真的發生的那一刻,情緒會毫不客氣的推開所有理性的思維,讓你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只餘苦笑。}
【白】
黑崎夏梨知道灰原哀床畔那盞光線幽暗的燈總是徹夜不熄,卻沒想到她會怕黑。
四月的一個夜晚,倫敦下了場大雨,外面雷聲太大吵得夏梨睡不著乾脆爬起來看書。一聲炸雷後,房間黑了下來——停電了。
看來明天要修電線了,夏梨這樣想著,也沒當回事重新躺了下來。
過了不知多久,忽然聽到牆那側傳來了東西碎裂的響聲。好像是灰原把什麼東西碰到了。
又仔細聽了一些,夏梨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拿起手機照亮出了房間,敲響了隔壁房間的門。
沒反應,怎麼敲都沒反應,反倒是剛才聽到的聲音一直沒停。
想了想,夏梨向後退了兩步,抬腳踢開了面前的那扇門。
床上沒人,房間的角落裡,茶色長髮的女子抱成一團坐在地上,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麼。沒了白日裡的高傲清冷,恐慌至不能自己的模樣。
夏梨繞開地上檯燈的碎片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那女子聽到腳步猛然抬起了頭同時向著夏梨舉起了手中的物什,冰藍的眼瞳中是讓人見之心驚的決絕。
好在,多年戰鬥的本能還在,在看清灰原哀手中拿的是什麼的瞬間黑崎夏梨毫不猶豫的閃上前握住那雪白的手腕將東西奪了下來拋了出去,順勢雙手環上將女子固定在懷中以免她再做出什麼危險的行為。
掉落在不遠處的手機微弱的燈光下,漆黑的槍械在暗夜裡泛著凜冽的寒光。
好險。
那女子見武器被奪走在夏梨掙扎了起來,夏梨努力的控制著力氣以免傷到懷中神志不清楚的人。
「哀,你醒醒,沒事的,只是停電了,什麼危險也沒有,我是夏梨。」她試圖喚醒灰原哀。
僵持許久,渾身冰涼的少女終於平靜了下來。
「夏梨?」灰原哀聲音沙啞。
「是。」夏梨將力氣卸了,讓灰原哀靠在自己身上休息。借著手機的光亮,夏梨清楚地看到,有晶瑩的水色,在灰原哀臉上蜿蜒著劃落塵埃。
兩人都沒再說話,窗外的雨聲漸漸變小了。不知過了多久,懷中人終於不再發抖疲憊的睡了過去,身體也恢復了些許溫度。夏梨輕手輕腳的將她從地上抱起放回到了床上,想了想還是去將手【槍撿起放在了床頭的小櫃上,然後將毯子鋪在灰原哀房間的地上對付了一夜。
第二天醒來床上已經沒有人了,夏梨將毯子卷起放了回去走出房間,客廳桌上已經擺上了豐盛的早餐。看著廚房裡忙碌的女子,夏梨笑了一下,回自己的房間洗漱換衣,如平常一樣吃早飯上班。
兩人誰都沒提之前夜裡發生的事情,好像那在黑暗中的掙扎從未存在過。
只是那之後夏梨覺得,自己在來倫敦之前應該是見過灰原哀的。那種莫名的熟悉感絕對不會是錯覺。具體在哪見過,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灰】
灰原哀知道自己夢魘卻沒想到自己會在暴風雨的夜晚險些崩潰。
黑暗襲來的那刻,恐懼隨之而來,冰冷的槍械也未能帶著自己安全感,只覺得自己依舊被關在組織的牢籠中,四面都是殺機求生無門。
那把手槍是離開日本後才弄到手的。她知道自己已經安全了,多年的緊張卻養成了習慣沒有武器在身邊便覺不安全,不成想差點便釀成大禍。
她記得那差點被自己殺死的女子一直將她抱在懷裡輕聲的說著沒事了,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她從噩夢中拉了出來。第二天,雖然夏梨換了長袖,她還是在她的手臂上發現了青紫的傷痕。
果然,灰原哀就應該一個人生活在黑暗中,她能帶給周圍人的只有不幸。
也許應該讓夏梨另尋一個住處了。她不禁這麼想。
那天也是巧合,她經過咖啡店時恰好剛下班的夏梨就走在她的前面。原本想叫住女孩一起回家,卻發現黑崎夏梨拐到了別的路上。她想了想還是悄聲跟了上去,說不清什麼原因,只是有些不好的感覺。
彎彎繞繞,夏梨的目的地是一棟商務大廈的天臺。正是太陽落山的時候,夕陽餘暉下的倫敦少了些冰冷的棱角變得溫柔了很多。灰原哀在女子身後看了半響,還是走上前站在了她的身旁:「原來你每天那麼晚回去就是跑到這裡來看落日了。」
黑崎夏梨難得的面無表情,語氣卻很是輕鬆「是啊,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地方。」
「那我可算撿了個便宜。」灰原笑,她知道,那女子明白她的意思。
「沒關係,我知道你剛剛跟在我後面。」女子毫不在意。
「你喜歡落日?」灰原主動換了話題。
「曾經很喜歡,現在大概只是因為習慣了。」夏梨神色淡淡。
灰原抬起手將被風拂亂的長髮挽到耳後沒再多問,同身旁的女子一起,遙望著遠處橘黃色的夕陽一寸寸沉入地平線。
「回去吧。」天色暗下來後,她聽到身邊的人這麼說。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那處天臺。
回去的路上經過一片治安混亂的街區,破舊的小巷中,灰原哀近乎本能的嗅到了危險的氣息,走在前面的夏梨也停了下來。七八名男子出現在了小巷盡頭,流裡流氣的打扮,說著不堪入耳的話向兩人走來。
她早就聽說最近這裡不太平不成想自己和夏梨會真的碰到攔路的,回頭看去,後面也有數量差不多的人攔在了巷子裡,明擺著計畫好了的搶劫。
「麻煩。」正在想怎麼才能全身而退,前面的短髮少女不顧眼前的危險大大咧咧轉過身對她道:「等會跟緊我,保護好自己不要受傷。」
黑崎夏梨眼底那抹認真的神色,灰原哀看得分明。
她知道夏梨身手不錯,不然當日不可能在她的槍下躲開,可她沒想到她的身手會好到這個境界。動作快到幾乎看不清,轉瞬間,數名男子便被放到在地。前後都有人,她被夏梨護在牆邊,卻沒有一個人能越過那女子沖到她身邊。
近乎完美的保護。
打鬥中斂了笑意的夏梨有著與平日完全不同氣勢,動作俐落眼神淩厲。不一會,夏梨拉著毫髮無傷灰原走出了那條陰暗幽深的小巷。
身後,十幾人倒在地上失了戰鬥力,表情驚恐,再沒了爬起來追上來的勇氣。
兩人生活中一個小小的插曲,那之後,夏梨不再去天臺看落日,灰原哀看在眼裡不去干涉,或許,她是開始戒去那習慣了。
見過夏梨的打鬥,灰原覺得自己應該是見過那樣的夏梨的,同現在的夏梨有些不同,但是具體的情況卻怎麼都想不起來,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Tbc】
☆、PART FOUR
Part Four:
{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或是相似,或是不同。愛而不得,求而不能永遠是最悲哀的事。沉默是心寒的逃離,原諒是天真的妄語、當過往堆積到不能承受,逃避往往成了最簡單的選擇。當所有相知相遇成了不能相守的序曲,我所能做的,不過是用盡全力,錯過你。}
【白】
屍魂界發來聯繫時,黑崎夏梨有些怔忪,原來自己在現世已經生活了快一年了。
當初的自己,用盡全力變強只為能夠站在那個人身邊,如今看起來倒像個笑話了。
兩年前,黑崎夏梨在現世出任務時遇見了虛群,救援是來不及了,為了保護附近的普通人,夏梨咬了咬牙,一個人同虛進行了戰鬥。
日番谷隊長帶著救援的人趕到時,戰鬥已經結束,現場慘烈至極,四處都是戰鬥留下的痕跡,虛群已經不見蹤影,通訊器裡十二番隊給出的結論是已被盡數消滅,黑崎夏梨黑衣已被鮮血浸透,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她昏迷了整整半年才終於醒了過來,身體卻依舊沒能恢復只能繼續在四番隊進行治療。又過了半年,浦原喜助借住十二番隊的儀器給她進行了徹底的檢查,結論是她當初傷的太重雖然如今意識清醒可由於靈力的流失,靈魂變得異常不穩定,繼續呆在屍魂界那種靈子密度大的地方隨時會有消失的危險,最好的解決辦法是去現世修養,看看能不能找到恢復的方法。
那次任務前,她向自己的隊長表白沒能得到回答,而今自己魂魄殘缺必須離開,那人的青梅竹馬恰也醒來。那答案,也就沒有了追問的必要了。
雛森副隊長雖然好不容易醒了過來,卻精神極度不穩定,身側必須有人照料。屍魂界唯一能照顧她的親人便是那小小的隊長。於是,在周圍知情不知情人各色的目光中,黑崎夏梨一個人孤零零的去了現實,連道別都沒有的同那個世界那個人斷了聯繫。
【灰】
在博士的個人空間裡得知那個人來了倫敦時,灰原哀忽然發現,原來,自那以後已經過了整整五年。
五年前,組織最後的決戰。那之前江戶川柯南已告訴自己青梅竹馬的女友真相,就等一切結束尋得解藥長相廝守。只是,童話畢竟只是童話,現實中並非所有王子公主的故事都有一個好結局。
最後一戰,她同那天使被組織抓做人質。鮮血和火焰的大幕下,一切的發展像是一個荒誕的戲劇——滿身黑暗的人沒死,反倒是純白的天使擋住了射向惡魔的子彈,死在了來遲了一步愛人的懷裡。
大偵探自負定能消滅黑暗卻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追悔莫及。她在不遠處看著他懷中那女子的屍體恨不能以身相待。
她把她當姐姐,卻同上次一樣沒能守住那一點溫暖的痕跡。
偏偏天使最後的願望是讓她能夠活下去。她的命是那溫婉如蘭的女子救的,於是她連以死贖罪的權利都沒有。只能將解藥留下,一個人逃離那傷心之地。以灰原哀之名,在一個與過去無關的地方孤身活下去。
【Tbc】
☆、PART FIVE
Part Five:
{縱是遺忘是人的天性有些事情也只是暫時的記不起,緣分是奇怪的東西,你永遠想像不到你所偶然遇到的事情到了後來會不會在你原本的生活中譜出另一個故事的序曲。}
【白】
黑崎夏梨看著那坐在店裡喝咖啡的黑髮男子,終於想起自己到底是在哪裡見過灰原哀了。
五年前,現世。她魂葬了一個溫婉的女子,同時見證了一場淩亂的故事。
滿是鮮血的地下室,男孩抱著懷中冰冷的屍體神色空茫好似一切希望都已不復存在。年紀比現在小的灰原哀那時尚是短髮,從地上掙扎著站了起來,握緊手中的東西,向那男孩走去。
雖臉頰上沾著鮮血灰塵看起來有些狼狽,那女子的語氣一如往常的尖銳嘲諷:「大偵探不是想殉情吧。」
見那人沒有反應,灰原哀忽沒了那刻骨的尖銳,語氣疲憊的好似用盡了全力依舊沒能尋到出路的旅人:「你可別忘了,她最後的願望是讓我和你都好好活下去。」
蹲下身,見那男子眼底清楚著絕望的神色,她咬牙將手中的藥丸塞到他沾染了鮮血的手中,盯著那同是冰藍的眼眸為這段本不該存在的孽緣劃下尖利的中斷點:「工藤,解藥在這,吃不吃是你自己的事。我與你,兩清了。」說完轉身便走只為掩蓋那再也無力阻止了的眼淚。
而後的故事,黑崎夏梨便不得而知。那女子既然在倫敦一個人生活了這麼久,那故事,大概也就沒有後續了吧。
回過神,那黑發藍瞳的男子已不知去向。
很快還會再見到的吧。夏梨有這樣的預感。
【灰】
研究所放假,灰原哀一個人在家看著窗外發呆。
灰原宅的門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白髮的少年,好像是注意到了灰原的視線,那少年回過頭向窗子看了一眼漫步走開了。
觸及那雙罕見的翠色眼瞳的瞬間,似乎有零散的記憶衝破了禁錮在灰原哀腦海中湧現出來。
兩年前,倫敦的郊外,突如其來的災難,縱是經歷了很多事情的灰原哀也不得不承認,那是她一生中離死亡最近的時刻。
從天而降數量驚人的醜陋怪物破壞力驚人的打破了原野的平靜,人們茫然四顧驚慌失措卻不知發生了什麼。
除了她,沒人看得到那些怪物。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黑崎夏梨。同現在的夏梨不同,那時的夏梨穿著黑色的和服,長髮束在腦後,手中提著一把墨色的刀,神色嚴肅的擋在怪物同人群之間。
雖然手中拿著武器,那女孩在怪物面前看起來還是太過渺小了。
可正是那個看起來過於渺小的女孩,提著手中的刀,拼死衝殺,將怪物一一斬殺殆盡,保護了一旁的人群。
最後一個怪物消失在空氣中,那少女以刀支地還是搖搖晃晃的倒了下去。
灰原哀看得分明,她受了很多的傷,鮮血淋漓的染紅了那片翠色的草地。
正想上前看看那女孩是否還活著,空氣忽然有了些許波動。一扇門憑空出現,白色羽織的少年領著身後同夏梨一樣裝束的人自門中走出將生死不明的夏梨帶離了現場。
橘色長髮的女子滿目擔心的看著那少年抱著少年離開,而後指揮著其他留下的人善後。
那之後,似是有人故意篡改,她忘了那天的遭遇,忘了那黑衣的少女——直到今日,重新看見那同那日相關的人。
從記憶恢復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那白髮碧瞳的少年已經看不到了。一年之後,夏梨為何會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出現在倫敦還與她成了室友,就不是她所瞭解的了。
或許,這一切還沒完,灰原哀有這樣的直覺。而她的直覺,一向很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