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謀深算
與病房中的一團和氣相比,金靈這邊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金鉞隨手打開一個房間,示意金靈進去。
大小姐乖巧的跟著進去了,然後低頭研究手指的長短。
「你和他是怎麼回事?」金鉞坐在房間中的布藝沙發上,板著臉問道。
「就是,就是那麼回事唄。」金靈指望兄長自己領會。
「靈兒,你!」
「我不缺少父愛!」金靈笑嘻嘻的抱住金鉞的手臂,搖晃道,「有哥哥就夠了!」
金鉞歎了口氣,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還小,不要被他給騙了!」
「不會的!」金靈大聲反駁,「他不會騙我的!」
「怎麼不會,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麼對那個老頭死心塌地,因為.......」
「我知道!」金靈道,「他都告訴我了!」
「那你還.......」金鉞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哥哥,我愛他!」金靈打斷了他的話。
金鉞震驚了片刻,從女孩清澈的目光中看到了從未有過的堅定,他低聲問道:「你身負先天神龍血脈,白日飛升不過一步之遙,難道不想得證金身,壽與天齊嗎?」
「天上沒有哥哥,沒有他,我不去!」金靈靠著金鉞的肩膀坐了下來,靠著他的肩膀道:「我早已身處在這紅塵中了!」
金鉞抬眼看著這個倔強的少女,他從她呱呱墜地便照顧她的一切,然而,似乎到了今天,才真正的瞭解她。她放棄了唾手可及的長生大道,選擇留在這十丈紅塵,難道真的不會後悔嗎?金鉞想起那條毫不猶豫迎向天劫的巨龍,眼中第一次露出迷茫的神色。
金靈不知兄長心中所想,一臉期待的看向他:「哥哥會同意嗎?」
金鉞被打斷思緒,咳嗽一聲,又端起高高在上的架子:「想都別想!」
金靈跺了跺腳,道:「你一定會同意的!」說完便如同炮彈一般沖了出去。
金鉞無奈的看著被大小姐衝開的來回晃動的大門。正準備跟著出去,金靈又炮彈一般沖了回來。
金大掌門差點被她撞了個四腳朝天!
「又怎麼了?」金鉞頭痛道。
金靈默默的從包中拿出一個通體寶藍的酒壺,遞給了他。
那是白芍留下的如意壺。
金靈破碎虛空之後曾悄悄返回昆侖宗尋找白芍,那個被她打昏後拖到一邊的內門弟子戰戰兢兢的說出了一切。
白芍死了,自爆的元神碾碎了整個山頭!
她像一陣呼嘯的風,肆無忌憚的吹過,又消失了痕跡。
只留下一把如意壺。
金靈紅著眼睛道:「白芍姐姐要我轉告你,幸不辱命。」
金鉞摩挲著如意壺,他想起那個愛笑愛鬧的女弟子,她不像白術那樣周全體貼,也不像白苓那樣天資卓越,但是她純良的品性令她在一干弟子中脫穎而出,成為他以性命交付的人。
人以國士待我,我以國士報人。
白芍,幸不辱命!
金鉞握緊了手中的寶藍色酒壺,痛惜的閉上雙眼。
為師必要蕩平這魑魅魍魎,給你討回公道!
兄妹二人沉默的緬懷著故人,大門傳來敲門聲,斯內普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金先生,校長先生找你。」
金靈把門打開,斯內普意外的看見助教小姐的眼眶紅紅的,他不滿的看著金鉞,金大掌門沒有理會他,對金靈道:「靈兒也一起來。」
鄧布利多坐在大廳中長桌上的首位。
金鉞拉過金靈,當仁不讓的坐到了鄧布利多下首的第一個位子,他的手觸碰到了金靈藏在袖子裡的傷口,她不由的瑟縮一下,金鉞看出不對,問道:「怎麼回事?」
「噢,沒什麼,不小心弄到手。」金靈手忙腳亂的用袖子遮好。
斯內普一言不發走過來,不容拒絕而又小心翼翼的拉起她的手腕,一道猙獰的傷口如同嬰兒的小嘴一般大大的張著,已然處於半結痂的狀態。
黑衣男巫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瓶子,把其中的白色粉末均勻的撒在上面:「今天不要碰水。」他這樣說著,為金靈拉開凳子,然後坐到了她的身邊。
瑪律福,你會付出代價的。他默默的想。
金鉞皺了皺眉頭,到底沒多說什麼。
等到所有人都到齊,老巫師才道:「讓我們歡迎來自東方的金先生,還有他的妹妹,霍格華茲魔藥助教金小姐!」
眾人應景的鼓起掌來。
金鉞微微點頭致意,然後對鄧布利多道:「承蒙相救,金某不甚感激,不知校長先生下面打算怎麼做。」
鄧布利多沉吟了片刻,道:「金小姐的阿尼馬格斯出現在紫羅蘭莊園,這件事情傳到伏地魔耳朵裡只是時間問題,我們要早做準備。」
金靈:「.......」阿尼馬格斯,校長先生你的想像力未免太豐富了。
對面的小韋斯萊發出羡慕的驚歎:「噢,哈利,這可比你的阿尼馬格斯要拉風多啦!」
金靈來了興趣:「哈利,你的阿尼瑪格斯是什麼?」
黃金男孩靦腆道:「是一隻鹿。」
金靈仔細打量了他一番,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原來是鹿精。
那魔藥教授是什麼?助教小姐浮想聯翩起來。
金鉞沒功夫糾纏這些細枝末節,對金靈道:「靈兒幻化原型,原是不得已而為之,須知那假元嬰虎視眈眈,下次切不可莽撞行事!」
金靈點頭受教。
「瑪律福先生手段多端,他會是我們最大的變數。」鄧布利多的臉上泛著少有的嚴肅。「金先生覺得這個人怎麼樣?」
「多智近妖。」金鉞言簡意賅道。
亞瑟插嘴道:「先生,你怎麼會到紫羅蘭莊園?」
「我並不知曉,但我猜應該是瑪律福說服了那個魔頭。」
「他可有苛待你?」金靈忍不住道。
金鉞笑著拍拍金靈的頭,道:「小孩子家家,管的倒寬。」
金靈眼巴巴的看著他。
金掌門心中熨帖,道:「他是禮遇有加,只是不時會派遣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過來偷師。」
「偷師?」
金鉞沉吟了片刻,道:「我猜是這樣,這個東西就像你們霍格華茲的鬼魂一樣,但是它有影子,我看不清它的面孔。」
斯內普問道:「他是怎麼偷師的?」
「他會做出一些幼稚的挑釁,然後逼迫我動手,法術對它效果不大,每當我使出一種,他就會原封不動的還回來,似乎在檢驗是否學到位了。」金鉞思考了一會,又說:「所以我只使用了縛神和雪老天山就沒再使用新的了。」
「難怪布蘭登能夠破除我的縛神,原來都應在你這呢!」金靈沒大沒小的用手拉扯金鉞的臉皮,後者嗷嗷求饒。
「克羅梭之鏡」,斯內普突然道。
「那是什麼?」哈利問道。
「瑪律福的父親,阿力克斯.亞歷山大.路德.瑪律福的煉金作品,據說在十年前就被偷走了,原來在他的手上。」斯內普道:「他給我展示過,是一種介於鬼魂與魔法道具之間的東西,能夠複製一切魔法。」
「這個名字可真是拗口。」韋斯萊嘟噥道。
「看在梅林的份上多看看您的課本,就會知道克羅梭是命運三女神中最年長的一位,她被認為是生命的締造者。」魔藥教授嘲諷道。
「阿力克斯。」鄧布利多歎息道:「那個孩子,是個非常有天賦的斯萊特林。」
「但是他醉心于黑魔法,甚至到了瘋狂的地步!」斯內普冷冷道。
「所以你離開是正確的選擇,」鄧布利多又看向金鉞,道:「多謝您在紫羅蘭莊園的提醒,金先生。」
金鉞擺擺手,表示這不算什麼,然後說道:「經此一役,我們跟那個叫布蘭登的算是徹底撕破臉了,靈兒,我聽說他之前還對你大獻殷勤?」
不待金靈回答,昆侖宗掌門便罵道:「癡心妄想的東西!」
斯內普咳嗽一聲,鄧布利多道:「我們的學督先生恐怕會徹底站到伏地魔那一邊,現在鳳凰社需要一個強有力的盟友!」
「盧修斯。」黑衣男巫說。
「沒錯,瑪律福的家主先生,是時候讓他從阿茲卡班回來了。」鄧布利多慢慢道。
「他不會聽話的。」亞瑟道,「我上次在阿茲卡班見過他,他正滿心期待伏地魔把他救回去呢。」
「他會的,」老巫師手中把玩著一個剔透的水晶球。他看向剛剛從廚房出來的韋斯萊夫人,微笑說道:「莫莉,我們可以開始美味的早餐了!」
☆、盧修斯歸來
三天后,威森加摩法庭迎來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新聞,有著累累前科的盧修斯.瑪律福先生再次聲稱自己被奪魂咒迷惑,做出了一系列不理智不名譽的行為,並且為此深感抱歉,這真心誠意的懺悔感動了首席魔法師鄧布利多,他毫不猶豫的簽下了恢復職位後的第一個特赦令!
當瑪律福的家主從阿茲卡班幽暗陰深的大門出來,昆侖宗的掌門正不耐煩的看著明亮的天空。
「金先生。」盧修斯邁著謹慎的步子,一步步走下臺階:「我沒想到是你。」
可憐的瑪律福家主還沒說出接下來的外交辭令,便被金鉞拎著領子躍上了紅塵寶劍,他們很快回到了布萊克莊園。
這並不是瑪律福第一次來到布萊克莊園,他的妻子曾是一個布萊克,每當他來到這裡,都能夠感受到這個綿延千年的魔法世家的繁華與榮光,然而在時過境遷的今天,這種情況已經一去不復返了,盧修斯面無表情的看著掛在大門口智慧女神手上的打著補丁的巫師袍,對自己的選擇不確定起來。
完成了任務的金鉞拍了拍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如同主人一般走進室內,盧修斯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進去。
鳳凰社的成員們齊聚一堂,他們沉默的目光看得瑪律福家主一陣心慌,然而,他還高高的抬起了下巴,鉑金色的長髮整整齊齊的束在腦後,如果再給他一根手杖,那麼,他跟入獄前意氣風發的貴族老爺沒有區別。
「不必緊張,盧修斯。」鄧布利多溫和道:「請坐。」老巫師在自己左手下首變化出了一張華麗的椅子,上面精美的花紋非常符合一個瑪律福的審美。
盧修斯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不動聲色的環視一周,他發現自己的老朋友赫然在列,壓下內心的惶恐與震驚,鉑金貴族詠歎道:「既然無常的命運讓我們齊聚一堂,我不得不做出最後的選擇。」
斯內普假笑道:「希望真的是最後一次。」
盧修斯抬眼看了一會斯內普,道:「西弗勒斯,你帶刺的話動搖不了我的決心。」
鄧布利多接過話題:「那麼,盧修斯,我們期待著。」
鉑金貴族的目光越過彩色的窗戶,看向一個越來越近的小點:「耐心是一種美德,鄧布利多,你們格蘭芬多永遠學不會這一點。」
伴隨著他抑揚頓挫的聲音,一隻精緻的加勒比伯勞從一扇半開啟的菱形窗戶中飛了進來,它準確的來到盧修斯頭頂,扔下一個小小的包裹。
盧修斯猶豫了一會,打開了它。包裹中是一隻精緻的,鑲嵌著玳瑁和黑珍珠的小匣子,當盧修斯的手接觸到它時,這個匣子便應聲開啟,一枚淡金色的戒指靜靜的躺在一張照片上,照片中,瑪律福夫人和她的愛子平靜的看向遼遠的海面,他們看上去過的不錯,德拉科一向蒼白的臉上甚至還掛著淡淡的紅暈。
「容我失陪一會。」盧修斯突然站起身來,顫抖著手拿起盒子向陽臺走去。
眾人用無聲的等待表達著對這位丈夫和父親的尊重。
不知過了多久,盧修斯才回來,他的步子是一如既往的謹慎和高傲,那只淡金色的戒指牢牢的戴在他的中指上。
那是瑪律福家主的象徵。
他拉開椅子坐了下來,說道:「校長先生,你不用再為霍格華茲的經費發愁了。」
「瑪律福的家族金庫將對伏地魔的使者關閉,永久關閉。」
「除非他能炸毀整個古靈閣,否則就算是我的堂弟親自出馬,也沒有辦法取走哪怕一個銅納特!」
萊斯特蘭奇莊園中,伏地魔憤怒的擲出了手中的酒杯,醇香的液體濺到了布蘭登的臉上。
「先生,您不必生氣。」年輕的瑪律福毫不在意道:「我的兄長只是受到了鄧布利多的蒙蔽,他會回心轉意的。」
伏地魔冷冷的看了面前的年輕人一會,突然道:「我聽說那個東方女巫摧毀了紫羅蘭莊園。還救走了那個東方人!」
「是的,」布蘭登巧妙的避重就輕:「我試圖抓住他們,不過失敗了。有人和她在一起」
伏地魔猩紅的雙眼赫然睜大:「是誰?」
布蘭登接著道:「我隱約看到您的僕人,霍格華茲的魔藥教授,斯內普先生的身影。」
伏地魔發出憤怒的嘶吼,就要用黑魔標記召喚這個膽大妄為的叛徒。學督先生不緊不慢的制止了他:「先生,這其中也許有什麼誤會,不如我們來考驗一下他的忠誠。那麼,您一定會有自己的判斷,而不是我個人的疏忽或者偏見。」
格裡莫廣場12號,鳳凰社的成員各自出去工作,只有零星的幾個還留在布萊克莊園,他們圍坐在圓桌上,圍觀鄧布利多數錢,盧修斯抽搐著嘴角,看著自己古靈閣的鑰匙串被均勻的分成了四份
「這一份,是給孩子們添置新的魔法傢俱。」老巫師用魔杖點了點其中的一小堆鑰匙。黃澄澄的鑰匙串消失不見了。
「這一份,是給犧牲在伏地魔手中的勇士們的家眷。」又一串消失不見了。
「這一份,是給霍格華茲的福利基金!」
於是桌子上只剩下一份鑰匙了。
盧修斯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他正準備起身離開,就聽見老巫師輕聲說:「這一份,給加勒比的瑪律福夫人。」
瑪律福家主沉默了半晌,露出一個複雜的表情。
金靈托著腮,在旁邊表揚道:「校長先生,你真是個大好人。」
大好人鄧布利多謙虛道:「多謝您的稱讚。」
金鉞的關注卻在別的上面,他懶洋洋道:「校長先生,貧道善觀面相,今日風清氣正,不如送你一卦?」自從來到這裡,金大掌門就自動把「本座」換成了「貧道」,以示低調。
鄧布利多笑呵呵道:「請說」
「印堂發黑,恐非有壽之人。」金鉞仔細看了他一會,說道。
「哥哥!」金靈急道。
「為兄說的是實話,鄧布利多,你手上的惡靈傷害就快蔓延到心脈了!」金鉞冷冷道、
鄧布利多看了一眼自己的發黑的左手,臉色略微黯淡了一些,不過很快,老巫師又打起精神。道:「很多時候,我們要學會接受現實賜給我們的一切,不是嗎?」
盧修斯仔細端詳了一下那只手,在注視到那只手上的戒指的時候本能的瑟縮了一下,道:「這個殘留的魔法氣息,是......」
「是伏地魔。」霍格華茲的校長毫不在意的說道。「多虧西弗勒斯的魔藥,為我爭取了一些時間。」
「只有一年。」斯內普突然道。
眾人都靜默下來,鄧布利多正欲開口緩和一下氣氛,金靈問道:「哥哥有辦法嗎?」
「如果校長先生願意捨棄這只手的話。」金鉞看了一會那只戒指,慢慢道。
鄧布利多的臉色猶豫了一瞬,很快便做出了決定:「當然,為了更大的利益。」
撿日不如撞日,大家一致決定今天就把鄧布利多的事情搞定。莫莉殷勤的佈置好了一個乾乾淨淨的醫療間,金大掌門冷哼一聲:「難道你們以為貧道是來做手術的嗎?」
金靈在旁邊乖巧的補充道:「哥哥要開壇做法哦。」
金鉞走出大門,來到前面的空地上,回頭看向金靈道:「為兄教你的神農百草陣,沒忘記吧?」
「當然,」金靈洋洋得意道:「我可就是靠這個破碎虛空的!」
說罷,拔出寶劍逆鱗,在地面上畫出一個線條古樸的法陣,金鉞大袖一甩,一個紅木香案出現在陣法之前,陳列著香爐果品,香爐上的紫色檀香釋放出淡淡的香氣。
金鉞的寶劍紅塵已然出鞘,他示意鄧布利多站到法陣中央,用劍鋒結出一個複雜的法印,朗聲道:「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除魔衛道,日月昭彰!」
寶劍呼嘯而出,準確的在鄧布利多手臂處齊根砍斷!老巫師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聲,那條斷落的手臂還不及落地,一線灰色的煙霧迅速湧出,眼看就要鑽進鄧布利多的傷口,金靈的寶劍逆鱗悍然出現,如同一根釘子,牢牢的將其釘在神農百草陣的正中央,法陣金光大盛,那道灰色的煙霧掙扎扭曲了幾下,漸漸消散開來。
待到金光退去,金鉞才上前扶住鄧布利多,快速的點住他肩膀上的幾個大的穴道,看向莫莉,道:「女士,你的醫療間可以派上用場了。」
眾人簇擁著將他扶了進去,然後就是各式各樣的魔咒聲。
等到晚上的時候,霍格華茲的校長已經一臉輕鬆的和眾人一起用餐了,他的左臂早已在陣法中化作了森森的白骨,由韋斯萊送往沃土原埋葬,那也是他出生的地方。
現在在他的左臂處安裝著一條靈活的假肢,看上去和真實的手臂沒有任何區別,這是送佛送到西的金大掌門用瀟湘玉竹做出來的傑作!
「就當是貧道與舍妹的住宿費。」他漫不經心道。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重獲新生的鄧布利多顯然心情很好,他愉快道:「並不用擔心,金先生,西弗勒斯會付的。」
金鉞正準備反駁兩句,斯內普突然站起身,他捂住了左手臂的位置。
那裡有一枚黑魔標記。
早已通過鳳凰眼淚去除掉標記的盧修斯臉色一下變得雪白。
「失陪。」魔藥教授匆匆扔下這句話,就往大門快步走去。
金靈追了上去。
斯內普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她,像平常一樣說道:「回去坐著,女士。」
金靈一動不動,擔憂的看著他。
魔藥教授歎了一口氣,將他的助教擁入懷中,低聲道:「等我回來。」
她用力點了點頭,看著黑衣男巫用移形換影迅速消失了。
☆、神龍血
斯內普出現在萊斯特蘭奇莊園的廣場空地上,年輕的瑪律福穿著一件寬鬆的巫師袍,拄著他的手杖站在一旁,微笑道:「歡迎您,斯內普先生。」
「你姓萊斯特蘭奇?」斯內普面無表情的問道。
「我是一個瑪律福。」學督先生溫和的回答。
「那就不要擺出一副主人的模樣。」黑衣男巫越過他,走進莊園內。
伏地魔坐在大廳中主人的位置,許多食死徒簇擁在他的身邊,看到斯內普走進來,部分食死徒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
「主人。」斯內普欠身行禮:「我來了。」
「是的,是的!你來了。」伏地魔神經質的重複著,「你看上去挺好。」
「承蒙您的光輝籠罩。」黑衣男巫恭敬道。
「我聽說你訂婚了,而你的未婚妻,正好還是黑魔王一直在尋找的那個小丫頭。」貝拉直勾勾的看著黑衣男巫,目光是不加掩飾的惡意。
「那是為了取信鄧布利多,」斯內普面無表情的說。
羅道夫斯突然道:「可是很快你就摟著那個新來的女巫出現在鄧布利多的面前。」
黑衣男巫露出一個曖昧的微笑,說道:「同樣作為男人,我以為您明白。」
貝拉怒目看向她的丈夫,後者識趣的閉嘴,表示自己完全不明白。
伏地魔再次開口:「「當我們實現了偉大的事業,西弗勒斯,我將給你更多,更多更好的女人!」
斯內普欠了欠身,道:「是的,我的主人。」
「那麼,在這之前,是向我們每一個人展示你的忠誠的時候了。」伏地魔漫不經心的端起身邊的酒杯。「我的朋友告訴我,鳳凰社在一個秘密的地方集會,你知道嗎?」
「很抱歉,我的主人,鄧布利多並不像他表現的那樣信任我。」斯內普答道。
「當然,他從不信任任何一個斯萊特林!」伏地魔發出一聲憤怒的嘶吼,現在的黑暗君主身上,完全看不出當年那個風度翩翩的斯萊特林賢者模樣了,他暴躁易怒,又敏感多疑,除了那深厚的魔力保存下來,曾經有過的閃光點完完全全的消失了!
伏地魔終於平靜下來,道:「但是,英明的伏地魔還是能夠找到這些藏頭露尾的老鼠!」
「是的,先生,您無所不能!」年輕的瑪律福慢慢走了進來,他身上的寬鬆袍子換成了緊身的款式,顯示出學督先生挺拔的身姿,他轉身看向斯內普,笑著說道:「格裡莫廣場12號的布萊克莊園就是鳳凰社的集會地。」
「我已經準備好了,您呢?」
伏地魔哈哈大笑:「讓我來給你介紹一下,西弗勒斯,這是我的一個小朋友!瑪律福家僅剩的智者,布蘭登.茨格勒.阿諾爾德.馮.瑪律福!」
後者彬彬有禮的點點頭,道:「上次見面還是在霍格華茲,請允許我為您引路!」
「去剷除那些偉大事業的絆腳石!」
黑衣男巫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伏地魔用蛇一般的聲音嘶嘶說:「去殺死他們,西弗勒斯,我會和你一起去!」
斯內普微微鞠躬,道:「我將會一直追隨在您的身後!」他暗暗的握緊了袖中魔杖。
伏地魔滿意的點頭,率先移形換影。
這一天,無數的食死徒出現在布萊克莊園的周圍,他們懷著慢慢的殺意而來,伏地魔的冬青木魔杖輕鬆的撕裂了莊園週邊的陳舊的保護魔咒,人群嚎叫著,一窩蜂的湧了進去!
然而他們註定要失望而歸。
古老的莊園用厚重的灰塵迎接這一群不速之客,殘破的建築看不出一絲一毫的人氣,那些失去了魔力支撐的壁畫或者空白一片,或者凝固在一個瞬間,貝拉甚至發現自己當年的閨房中還陳列著沒來得及用完的指甲油!
自覺顏面丟盡的伏地魔暴躁的扔出了無數個魔鬼火焰!
綠色的火光映襯著伏地魔狂怒的臉色。
不過看在金加隆的份上,他到底沒讓年輕的瑪律福太難堪,而是怒哼一聲,顧自的移形換影走了!其他食死徒也紛紛做鳥獸散,他們臨走前的嘲笑和挖苦被瑪律福家的二老爺置若罔聞。
「你做了什麼?」布蘭登看向沖天的火光,輕聲問。
「除了忠誠,我還能做什麼呢?」斯內普冷冷道。他迅速的移形換影了。
斯內普直接回到了霍格華茲的地窖,剛剛推開門,一個人影就沖進了他的懷中,熟悉的馨香讓他緊緊的抱住了她,發覺身後的冷汗已經打濕了衣衫。
金鉞發出不滿的咳嗽,斯內普這才發現,自己的魔藥辦公室是如此的擁擠,鄧布利多舒舒服服的坐在他的辦公椅子上,金紅色的巫師袍看上去體面極了,而那個長的和愚蠢的詹姆斯如出一轍的黃金男孩,正站在坩堝邊上,張大嘴巴看著他們,那嘴巴都可以塞進一個雞蛋啦。要知道,他在赫敏告訴他栗發女巫就是助教金小姐時都沒有這麼驚訝呢!昆侖宗掌門大馬金刀的坐在助教小姐的小凳子上,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黑衣男巫,臉色越發難看。
小韋斯萊不在,哦,梅林啊,還好他不在,不然黑衣男巫無法確定自己會不會直接給那張多事的嘴巴來個惡咒!
儘管心裡是這麼想著的,斯內普仍然從容,他放開懷中的女孩,拉起她的手,坐到了沙發上。
金鉞只覺的心中怒火滔天,這個狡猾的傢伙居然還這麼理直氣壯!
「鄧布利多,發生了什麼?」斯內普把玩著掌中細白的手指,很好,非常柔軟。
「我們要感謝金小姐,她感受到你的情緒不大對勁,所以我們很快離開了,一個復原魔法要不了三秒鐘!」鄧布利多喝了一口面前的蜂蜜酒。
斯內普詫異的看了金靈一眼,正要發問,金鉞冷淡道:「你身上有神龍血。」
說完,他站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金靈,一聲不吭的出去了。
老巫師笑眯眯道:「金先生慷慨提供給鳳凰社新的集會場地,就在禁林,等會你們可以過來看看。」說完,他站起身,對哈利道:「哈利,羅恩在等你。」
黃金男孩應了一聲,跟著老巫師出去了,甚至還體貼的幫魔藥教授關上了門。
於是魔藥辦公室再次寬鬆起來。
空氣中漂浮著劫後餘生的曖昧氣息,助教小姐有些不自在,她站起身,道:「我去給你泡給咖......」
啡字還沒有出口,便被黑衣男巫一把拉進懷中,他看著她的眼睛,問道:「剛才兄長說的神龍血是什麼?」
「那是哥哥隨口說.....」金靈打著哈哈,正準備糊弄過去。
男人細碎的吻從額頭落下,他的聲音摻雜著一絲沙啞:「當你說實話的時候,我就會停下。」
金靈呆了一秒鐘,終於反應過來,立刻掙扎起來,然而這些脆弱的反抗沒有任何意義,黑衣男巫曾徒手扭斷過半巨人的脖子,他輕鬆的將女孩固定在懷中,那摻雜著熱烈的愛的吻掠過小巧的鼻樑、白皙的臉蛋,停留在飽滿的紅唇上,他毫不猶豫的吻了上去。金靈被動的承受著黑衣男巫的掠奪,未知的慌亂攫取住了她的心臟,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加快,渾身的血液仿佛岩漿一般叫囂著熱辣的情意。
助教小姐終於開始認慫:「我說,我說,我說就是了。」
斯內普遺憾的停下,回味著唇邊的觸感溫暖細膩。
「你喝了一點我的血。」金靈呐呐道。
「什麼時候?」
「在紫羅蘭莊園......」
黑衣男巫抓起她白皙的手,拉開衣袖,這裡有過一道猙獰的傷口,現在已經消失不見了,恢復了平整光潔的肌膚,但是他不會忘記曾經的鮮血淋漓。
他原本以為是瑪律福留下的魔法傷害,但是沒有想到是他自己。
金靈感受到了他心中在自責,連忙道:「和你無關,是我自己劃的,那時你流了好多血......」
她的話並沒能說完,因為黑衣男巫猛的將她擁入懷中,悶悶的說:「那對巫師來說並不算什麼!」
「可是,鄧布利多說......」
「他騙你的。」魔藥教授毫不猶豫的出賣了他的校長。
頭腦簡單的金小姐:「.......」。
她並沒有時間生氣,因為她的未婚夫再次吻了她。
這次的吻不帶任何的□□,只有無限的小心翼翼和寵溺疼惜。雖然他的話語中暗含玄機:「別再這麼做,否則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停下來。」
彼時歲月正好,彼時柔情正濃,久違的陽光穿過了深沉的黑湖,撒到了兩個人的身上,他們依偎在一起,雖然短暫,仿佛就是地久天長。
☆、衝突
布蘭登並沒有用移形換影到達萊斯特蘭奇莊園,他知道,莊園的通行魔法已經將他排除在外,但是他並不氣餒,「通往成功的道路總是佈滿了無數的荊棘與苦難。」他用先哲的話來鼓舞自己,然後叩響了莊園大門。
「我沒想到你現在就敢回來。」貝拉的聲音怒氣衝衝的傳來。
鉑金貴族沉默不語,大門應聲開啟。他徐步走了進去。
「主人正在發怒,」諾特在旁邊幸災樂禍的提示。
布蘭登沒有理會這些,他像往常一樣走進了大門。
伏地魔蛇一般的瞳孔射出惡毒的光芒:「瑪律福先生,我以為你至少要過上一個月才敢來見我!」
「瑪律福從不拒絕承擔應承擔的一切後果。」鉑金貴族不卑不亢的說:「是我的疏忽,我收回前面的話。」但是猜疑的種子已經種下,和上次一樣,我只要耐心的等待。他這樣想。
黑暗君主發出一聲冷笑。又問道:「你和那個叛徒接觸過了嗎?」他指的是盧修斯。
「信件已經寄出去了,請靜候佳音。」
「我厭惡失敗,布蘭登。」
「我將盡我最大的努力。」
布蘭登的金雕在傍晚到達了霍格華茲,它沒有飛向高大的城堡,而是直接飛到了禁林,一路上層出不窮又殺氣騰騰的神奇動物讓這只養尊處優的鳥兒吃盡了苦頭,不過它還是盡職盡責來到了目的地,一間茅草屋,青竹的牌匾上,是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臥龍居。
昆侖宗玉華峰榮譽出品,一間施加了空間陣法的草廬,看上去似乎只有一間簡陋的房子那麼大,但是裡面別有洞天,亭臺樓閣,一應俱全,容納下鳳凰社的全體成員都不成問題、
金雕被攔在門禁之外,它咕咕叫著,在門口扔下了信件。大門上的玄光鏡在確認了信件的無害後把它收了進來,扔到了收信人手中。
瑪律福大老爺仔細閱讀了二老爺的信件,然後面無表情的扔進了垃圾箱。
鄧布利多透過水晶鏡片看了一眼,道:「盧修斯,他是你的兄弟。」
「鄧布利多,我厭惡試探。」不知是說誰,盧修斯冷冷的扔下了這句話,就回房間去了。
霍格華茲的校長並不生氣,他樂呵呵道:「當然,每個人都是這樣。不過學督先生永遠不明白。」他習慣性的伸手去抓他的蜂蜜檸檬水,然而拿到手的只有一杯帶著淡淡苦味的茶水,老巫師的五官皺成一團,看向金靈道:「金先生的口味真是令人無法理解。」
剛剛到達臥龍居的金靈有滋有味的品了一口,道:「得了吧,鄧布利多,500金加隆一盎司的鐵觀音,比你那些糖漿水強太多了。」
「噢,金小姐,你跟著西弗勒斯學壞了。」
斯內普在一旁翻了一頁最新的魔藥雜誌,假笑道:「多謝誇獎,我都聽到了。」
鄧布利多立刻低頭老老實實喝茶。
莫莉從走廊探出頭來,道:「金小姐,你的哥哥叫你。」
「嗯嗯!」金靈啪嗒啪嗒的跑了進去。
鄧布利多看著她歡快的背影,微笑道:「好好的對待她,西弗勒斯。」
「不勞吩咐。」斯內普合上書,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金靈走到書房,金鉞正在練字,金靈的動靜打斷了他連貫的筆鋒,一點偏差,一張《蘭亭序》便功虧一簣。助教小姐吐了吐舌頭,恭恭敬敬的坐到一邊。
按照以往的經驗,她知道金鉞現在的心情很不美妙。
金掌門隨手將寫廢的宣紙揉成一團,扔到旁邊的紙簍中,慢慢走到金靈面前。突然道:「跪下。」
金靈老老實實的照辦,雖然她並不知道兄長怒從何來。
「大小姐長進了!連神龍血都敢隨意送給外人!」
金靈不甘示弱道:「他又不是外人!」
金鉞怒火中燒,竟高高的揚起手掌。
金靈紅著眼睛瞪著他,又重複了一句:「他不是外人!」
「你!」
大門轟然洞開,斯內普手中的魔杖散發著殘留的魔咒光芒,他一語不發的走了進來,拉起金靈,然後看向金鉞,道:「金先生,我們談談。」
金鉞冷冷道:「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金某家事,勞煩回避。」
斯內普道:「這也是我的家事。」
金鉞怒道:「一派胡言!」
斯內普沒有回答,他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魔杖,一隻華貴的鑲嵌著黑色水晶的項鍊出現在金靈纖細的頸間。
金鉞看出這是一個契約魔法,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我們已經訂婚了!」魔藥教授平靜道。
金鉞拔出寶劍指著黑衣男巫,道:「解除。」
「除非我死。」斯內普毫不猶豫的說。
金靈擋在斯內普的身前,帶著哭腔:「哥哥!」她的未婚夫一把將她攬到身後,迎著昆侖宗掌門鋒銳的寶劍,如同一座永不會讓步的冰山。
金鉞氣的渾身發抖,「好,好,好!」他連說了三個好字,躍上寶劍紅塵,便迅速破窗而出,消失在空中。
金靈心中一顫,抽出逆鱗,也要追上去,斯內普拉住她:「我和你一起去。」
金靈點點頭。
金鉞其實並沒有走太遠,他在霍格華茲邊緣的一個湖邊降落,這裡的湖水大約和黑湖相通,可以看到一些人魚銀色的身影。金大掌門百無聊賴的用困獸陣困起一隻,然後自顧自的和對方聊天。
「你有妹妹嗎?」
「¥%……¥%……¥%」人魚發出憤怒的抗議。
「我有。」
「%#¥@#¥@#¥」無法掙脫的人魚開始不耐煩的拍打尾巴。
「可是她就要跟個老男人跑了。」
「¥#@¥¥@##¥%¥%」忍無可忍的人魚從口中吐出一連串的彩色利劍,這是它唯一會的魔法,然而被金大掌門輕鬆的化解。
「罷了,夏蟲不可語冰!」金鉞大發慈悲的把人魚扔回去。身後傳來一陣響動,他心中有氣,假裝沒有聽見。
金靈慢慢走上前去,回頭給了斯內普一個安撫的眼神,後者了然退到樹林中,把空間留給兄妹二人。
金靈厚著臉皮挨著金鉞坐下,金鉞看都沒看她一眼,虛無縹緲的看著水面。
「哥哥可還記得小時候?」金靈靠著金鉞的肩膀,輕聲說:「我生來體弱,高燒燒的渾身滾燙,別人都說回天乏術,是哥哥抱著我在那青羊子門前候了整整三天,才說動那老頭診治。」
金鉞沒有說話。
「那天下著大雪,大家都以為我昏迷不醒,其實我很清楚。」
金鉞感覺肩膀處一陣潮濕,那是金靈的淚水。
「我很清楚,是哥哥一直陪著我。」
「哥哥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希望得到哥哥的祝福,不然我一輩子都不會開心的。」
金鉞低聲道:「神龍血何其珍貴,靈兒,你......」
「他身上的傷是我刺的!」金靈哽咽著說,那一幕至今令她膽戰心驚:「布蘭登用幻象蒙蔽了我,讓我以為他是狼人。」
金鉞沉默了,他並沒有想到是這樣。
「他當時流了好多血,我只是想讓他活下去!」大顆的淚水落在金鉞的肩膀上。
「我的傻妹妹!」金鉞忍不住伸手攬住她的肩膀。
「哥哥!」金靈期待的看著他
「沒有下次!」金鉞站起身,把她也拉了起來,一道躍上寶劍紅塵,就要回去。
金靈急道:「西弗勒斯還在樹林裡。」
「哼!」金掌門冷哼一聲:「他自己沒腿嗎?」禦劍法訣被催動,紅塵寶劍直上雲霄。
斯內普慢慢的樹林中走出來,看著二人的背影,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來。
被大舅子強行撇下的魔藥教授默默的移形換影了。
水中人魚一致舒了一口氣:「哦,愚蠢的人類!」
金鉞和金靈在飯點之前準時到達,莫莉熱情的招呼他們吃飯,金大掌門毫不客氣的拉著在門口等斯內普的金靈進去,道:「為兄差點餓死,趕緊的!」
金靈磨磨蹭蹭的往裡面走,一陣移形換影的聲音傳來,她歡快的甩開金鉞迎了上去,金大掌門看著空蕩蕩的手,心中一陣氣苦。
金靈完全沒注意兄長的不滿,她左手拉著斯內普,右手拉著金鉞向飯廳大步走去。
鄧布利多慢悠悠的放下報紙,給自己倒上慢慢一杯楓糖威士卡,自言自語道:「喔,人生真甜蜜。」
日子終於恢復了平靜,按照鄧布利多的安排,其他人回到自己的崗位,金鉞和盧修斯留守在臥龍居,不過金大掌門本就是宅男一枚,在金靈出生之前曾創下閉關10年的記錄,倒也沒什麼意見。盧修斯的花園洋房被老婆沉到水底,堂弟又滿世界不懷好意的尋找他,也是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兒,他情願留下以躲避風頭。
金靈繼續化身栗發女巫,教授黑魔法防禦課程,辦公室就在魔藥辦公室裡面。「但是下班以後一定要回來住!」掌門先生千叮萬囑道。
金靈不明所以,胡亂應下便趕著上課去了。金鉞警告的看了一眼黑衣男巫,正欲進門,就聽見斯內普在身後說道:「不必擔心,金先生。」
金鉞轉過身,看向魔藥教授。
「我們的婚禮會在戰後舉行,如果我還活著的話。」他說完,便也離開了。
金鉞沉吟了片刻,推門進去。
當斯內普回到地窖,迎接他的是斯拉格霍恩那深情的呼喚:「梅林啊,你們終於回來了,你們知道一個人代兩門課是什麼滋味嗎?那群愚蠢的格蘭芬多!我一天要見他們兩次!!!」
斯內普看了一眼這個裝瘋賣傻的老頭,扯過他的領子來到一個僻靜的角落。
「我並沒有告訴他。」
「噢,西弗勒斯,你說什麼呢?」
「斯拉格霍恩,走在中間的路上總有一天會被來來往往的車子撞死。」魔藥教授點起了一根煙,在一片吞雲吐霧中,他的臉色格外的高深莫測。
斯拉格霍恩的臉沉了下來。
「這是我作為學生,給你保留的最後的顏面,」斯內普靠近了他,冷冷道。「下一次,有人會很樂意把你送進阿茲卡班。」
他拋下這句含混不清的話,大步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貝拉之死
紫羅蘭莊園
再度重建的莊園在夕陽的餘暉中格外沉靜,它的主人布蘭登靜靜的坐在二樓的書房中,仿佛一尊靜默的雕像。
一個褐色的家養小精靈小心翼翼的出現,低聲道:「主人,並沒有盧修斯主人的消息。」
布蘭登沉吟了一會,道:「通知古靈閣,我的私人金庫向那位先生封閉。」
家養小精靈道:「在尊貴的貝拉小姐那裡,還有一把鑰匙。」
「換掉,」布蘭登冷冷道,「再替我請斯塔圖先生過來。」
神奇動物庭的庭長是在晚上獨自前來的,他的綠色大麾上沾滿了濕漉漉的霧氣,那是紫羅蘭莊園茂密的植物蒸騰出的汽水。
斯塔圖肆無忌憚的巡視著四周,仿佛一個領主在巡視自己的土地:「從沒聽說過二度重建的莊園,布蘭登,你的富有令人刮目相看。」
「不過是一座莊園而已。如果你想要,它可以隨時改成斯塔圖莊園。」布蘭登隨意說道。
斯塔圖的眼中射出貪婪的光。
「老朋友,我需要你的説明!」布蘭登看著他,目光是誠懇而堅定的,這樣的目光為他贏得過無數的好感。
不過這顯然不包括斯塔圖。
神奇動物庭的庭長髮出一聲尖銳的笑:「老朋友,我的價格很高。」
「上次的雙倍如何,」布蘭登將一把鑰匙向他推去。「古靈閣21號金庫,你會滿意的」
幾天後,霍格華茲的早餐時分,風度翩翩的學督先生向眾人告別:「承蒙部長先生厚愛,我將前往魔法法律執行司工作,與諸位相處的時光非常快樂,我將銘記在心。」他說這話時看了一眼對面的栗發女巫,後者忙著往麵包上塗抹黃油,連餘光都沒來的及分給他。
耐心些,布蘭登,他在心中默默的說道,然後欠了欠身,坐了下來,人群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大多數人對這個一表人才的學督先生頗有好感,連格蘭芬多都不例外。
當然,他英俊,斯文,博學而充滿智慧。
可是,為什麼吸引不了她的目光呢?
他有些苦惱。
斯內普放下咖啡杯,用一塊繡著翠竹的絲綢手帕擦了擦嘴角,低聲道:「您見風使舵的本領實在高明。」
「多謝誇獎。」布蘭登看了一眼手帕上那帶著東方色彩的綠色植物,神情自若的說。
「想必您已經做好一切準備了,那麼祝您好運。」魔藥教授假笑道:「多謝您空出位置給我的未婚妻。」
布蘭登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而遠在萊斯特蘭奇莊園的黑暗君主,幾乎快氣瘋了。
精明的學督先生在意識到無法完成他下達的任務後,毫不猶豫的調轉了方向,投向了魔法部,瘋狂如伏地魔,也清楚的知道失去瑪律福的金加隆意味著什麼,在他的心裡,隱秘的升騰起一陣悔意:如果,如果對盧修斯不要那麼苛刻,如果德拉科沒有受傷,如果白孔雀莊園沒有封閉,是否一切都會不同?
可是沒有如果!
那麼,他們都要付出代價!
猩紅的目光落在了貝拉身上,黑髮女巫卑微的匍匐在地上,輕吻著那長長的袍子:「主人,我尊貴的主人!萊斯特蘭奇的金庫屬於您!」
這讓伏地魔心中好受一些,他撫摸著女巫捲曲的黑髮,道:「貝拉,我忠誠的僕人,我真誠的姑娘,伏地魔要交給你一個任務,完成它!」
清晨,貝拉帶著她的下屬潛伏在通往魔法部的路上,她心中充滿著神聖的使命感與熾熱的殺意,瑪律福這個卑鄙的小人必須用生命來向黑魔王謝罪。當描繪著紫羅蘭優雅花紋的馬車在鷹頭馬驅策下出現在道路上,萊斯特蘭奇夫人帶著下屬一躍而出,她的爪牙施展了一個隱匿行蹤的混淆魔法,她本人則毫不留情的往車廂中釋放了無數個阿瓦達索命,車廂中傳來魔咒擊中人體的沉悶聲響。
得手了!女巫興奮的上前踹開大門,斯塔圖死不瞑目的青色面孔出現在她的眼前,這位神奇動物庭的庭長剛剛從他的老朋友手中接受了紫羅蘭莊園這一豐厚的饋贈,他甚至還來不及到魔法部辦理房產變更,便迫不及待的坐上了這架華美精緻的莊園馬車。
他想不到這架馬車的終點是死亡。
貝拉發出一聲尖銳的嚎叫,心知中計了,她正要移形換影,價格不菲的紫羅蘭馬車綻放出奪目的藍色光芒,這是一個改良版的潘朵拉魔盒法陣,專門用來囚禁那些法力高強又不甘束手就擒的巫師。
她的下屬眼見這一幕,叫道:「貝拉,我去找救兵!」便乾脆的移形換影了。萊斯特蘭奇夫人大聲威脅他們回來,然而,無人回應。
「表姐。」布蘭登的身影出現在馬車前,如同在宴會中相遇一般鞠躬,如果不是因為眼下的處境,貝拉幾乎以為他要給她一個溫柔的吻手禮了。
「瑪律福,你這個卑鄙的小人!主人不會放過你的!他會來救我的!就像在阿茲卡班一樣!」貝拉吼叫著,和伏地魔一樣,當年的斯萊特林刺玫瑰的風采早已在漫長的鐵窗生涯中消耗殆盡,活潑變成瘋狂,明豔變成枯黃。
「誰都不能從死神手中奪走任何東西。」布蘭登微笑著告別道:「替我向德魯艾拉姨媽問好,她的外甥很想念她。」
貝拉在聽到自己母親的名字時稍微楞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她開始大聲的嘶吼起來,然而,藍色的魔法陣已經開始變成白色。這是一個疊加在潘朵拉魔盒上的阿波羅之刃,它強大的威力甚至可以將靈魂灼傷,被稱為法陣中的攝魂怪!
布蘭登閉上眼睛,聆聽著他的表姐發出的刺耳慘叫,這樣的慘叫並沒能持續太久,一個千瘡百孔的靈魂總是容易磨滅的。
當一切平息,他默默的想著:美妙的歌喉結束的多麼快呀。然後靜靜的等待隱匿魔法的自然消退。
亞瑟.韋斯萊駕駛著他的那輛渾身都響就是鈴不響的破魔法汽車優哉遊哉的去上班,遠遠看見布蘭登的身影,年輕的瑪律福正焦急的給神奇動物庭的庭長施加治癒術,不過斯塔圖用那張猙獰的面孔詮釋了死亡的一切內涵。
貝拉躺在他身邊,表情是咬牙切齒的痛恨,她的雙眼大大的張著,永遠也無法閉上了。
紅發韋斯萊匆忙踩下刹車,老爺車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嘿,瑪律福,這是怎麼了。」
布蘭登的語氣充滿了失去親人的悲傷:「我的表姐殺死了斯塔圖先生,而我殺死了她。我是個罪人!」
韋斯萊被這一幕弄的有些糊塗,他結結巴巴道:「那麼,那麼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
「通知斯克林傑部長,我接受一切審判。」瑪律福抬起頭,看向韋斯萊,懇求道:「看在同為純血的份上,請您客觀的陳述您看到的一切。」
「當然,我是說,我會的。」韋斯萊不確定的說。
魔法部的職員們迎來了一個手忙腳亂的早晨,新到任的魔法法律執行司職員布蘭登.茨格勒.阿諾爾德.馮.瑪律福殺死了臭名昭著的食死徒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但是神奇動物庭的庭長斯塔圖先生不幸遇難!
威森加摩排名第十的審判者提議是否應當按照正常程式召開一次審判,畢竟萊斯特蘭奇夫人在當年也不過是被判關入阿茲卡班,現在布蘭登卻殺死了她!
這一提議遭到了其他人激烈的反對。
新任的神奇動物庭庭長豪森在肩膀上帶著為他的前任默哀的白色花朵,憤怒的拍著桌子:「先生!萊斯特蘭奇是個罪大惡極的食死徒!為了一個食死徒把英雄推上被告席!這是威森加摩的恥辱!」
於是事情就這麼結束了,大義滅親的瑪律福先生甚至還獲得了一枚梅林三級勳章,這讓他有參與競選魔法法律執行司副司長的資本。
作為證人的韋斯萊先生受到了布蘭登格外的禮遇,一架最新款的魔法轎車承擔了年輕的瑪律福的所有感激!
亞瑟把它退了回去,「我只是說出了我看到的!」紅發韋斯萊戀戀不捨的目送魔法轎車的遠去的影子,「我是個拒絕誘惑的格蘭芬多!」他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走進了陋居。
貝拉死去的消息很快傳到了萊斯特蘭奇莊園,她的丈夫甚至來不及落下一滴眼淚,就被伏地魔身上暴走的魔壓推出了窗戶!黑暗君主像個輸光的賭徒一般瘋狂的吼叫,他失去了他最忠誠的屬下,也許也是唯一忠誠的屬下。
他心裡明明白白的知道這一點!
從布萊克家的小姐到萊斯特蘭奇夫人,她的信仰從沒有改變!
伏地魔,就是她的信仰。
現在這個虔誠的信徒死了!
殘酷的現實終於深深的刺激了黑暗君主,他從狂亂的情緒中找回了一些理智。
我需要沉澱,他在心中思索,等待一個絕地反擊的機會,我已經等待了16年,我擁有足夠的耐心。
他像一條毒蛇一樣嘶嘶的的吐著氣,萊斯特蘭奇從窗外的一地碎片中爬起,他畏懼而憤怒的看了一眼室內,拍打著身上的灰塵,回到臥室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