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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虐狗守則》作者:竹米【完結】

☆、PK學院之體育祭

  煙花在空中炸開,預示著PK學院的體育祭正式開始。

  不少學生家屬都圍在運動場附近,為場內學生加油助威。

  「這個是我的男朋友大天狗。」看著滿眼冒星星的媽媽和一臉沉重的爸爸,我默默地指了指站在我旁邊的大天狗。

  媽媽非常少女地雙手合十在胸前,一臉又興奮又期待的表情看著大天狗:「我們家早苗承蒙你的照顧了。」

  大天狗看上去有點一臉懵逼:「……啊,不,照顧她是我的榮幸。」

  「哎呀,真是可愛的孩子呢。」媽媽拍了拍旁邊看起來仿佛被世界拋棄了的爸爸,安慰道,「爸爸冷靜點,這是遲早的事不是嗎?」

  「我的貼心小早苗……嗚嗚嗚。」爸爸摸了摸淚,拿著DV看向媽媽,「算了,爸爸我只要有媽媽就夠了。」

  喂喂你們夫婦倆怎麼搞得?

  「那麼,媽媽我們一起去怕生活錄影吧!」

  「嗯,好的爸爸!」

  夫婦倆無視了我和大天狗,手牽手走遠了。

  話說那個不是為了拍二哥的英姿嗎?一會兒二哥比賽的時候沒電了怎麼辦?

  「我還以為只有我們倆的。」大天狗一副還沒緩過神來的樣子,「沒想到你父母也在。」

  「畢竟是他們的兒子比賽啊。」我卷著自己的頭髮,「而且爸爸媽媽很喜歡湊熱鬧的。」

  「……說起來,我們好像很久沒見面了。」

  「還好吧,上次見面是在黑曜樂園吧。」我回憶了一下,「就一兩周沒見?」

  「一兩周也很久了。」

  「你們兩個跟那對白癡夫婦一起回去吧。」

  「……」

  「……」

  我側過頭,看著表情陰沉地站在班級隊伍裡的二哥,向他揮了揮手:「哥哥加油!哥哥最棒了!」

  「趕緊滾回去,不要幹丟臉的事情。」

  「二哥這麼說誒。」我回過頭看著大天狗,拉著他離開了操場,「那我們去約會吧,反正好久沒見了,二哥好像不喜歡別人看他跑步誒。」

  「……我覺得哥哥倒是沒有這個意思。」大天狗默默地說,反握住我的手,「不過我們還是去約會吧,看哥哥跑步想想就好沒意思。」

  達成共識後,我們手牽手無視了二哥去PK學院壓馬路去了。

  走了一會兒之後,我忽然想起二哥給我的建議,碰運氣一樣忍不住問大天狗:「話說,你知道怎麼放技能嗎?」

  「放技能?」大天狗面色複雜地看著我,「那是什麼?」

  「大概就是你放的那個龍捲風,我記得你每次放的時候鬼火會滅掉三個的那個技能。」我眨眨眼看著他,「我也可以放嗎?」

  「……」大天狗遲疑地看著我,「大概不能吧……你跟我好像不是一個系別的。」

  「果然,人類跟妖怪不同嗎。」

  「……不,並不是這個意思。」

  「我要是也是超能力者就好了。」

  「……」

  「雖然技能類別不一樣,但是你不是也有那種群攻魔法嗎?」大天狗估計看不下去我一副鹹魚的樣子,想了想之後對我說。

  「啊,意思是我也有群攻技能嗎?!其實我不在乎是群攻還是單體,只要輸出高就行了!」我頓時興奮地抓住了他的袖子,蹦蹦跳跳地說道,「怎麼放啊怎麼放啊?」

  「大概就是……」大天狗沉吟了一下,簡明扼要地說,「看到鬼火夠的時候,念一下技能名就行了。」

  「………………」我懷疑地看著他,「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我懷疑他在騙我。

  這時候我忽然想起一個關鍵的問題:「你知道我的技能名是啥不?」

  「唔?」大天狗沉吟了一下,「……我記得不耗鬼火的普通技能是『幽光』,耗三朵鬼火的大技能是『吸魂』吧。」

  啊,這麼說起來,我感覺我現在基本上已經接受了【我=青行燈】這種設定呢……

  大天狗說的也是青行燈的技能名吧?

  我和大天狗沿著教學樓邊聊邊走著,走到教學樓背後的時候,忽然看到二哥正一臉菜色地坐在地上,捧著媽媽坐的愛心便當,頭上還綁著體育祭專用的白色帶子,似乎正在跟筷子奮鬥。

  我跑過去:「二哥二哥你在做什麼?」

  回答我的,是二哥手中啪的一聲撅斷的筷子的聲音。

  我:「……」

  你用得著這麼生氣嗎?我又嚇不到你。

  「你是白癡嗎?」

  我研究了一下二哥顫抖的手,撲過去扶住了他的肩膀:「二哥,你的臉色不對啊!你怎麼了?!」

  二哥隨著我的動作,無力地搖了搖。

  「大天狗你能不能把她拉走?」

  大天狗很是乖巧地把我拉起來圈在懷裡。

  「……你怎麼了呀哥哥。」我皺著眉看著他,「一副被玩壞了的表情。」

  「……控制裝置被白癡給拔了一會兒,現在能力有點失控。」二哥看著手裡斷成兩截的筷子,歎了口氣。

  「那不是很不妙?!」我蹲在他旁邊,「要不要請假先回家?」

  「那個……」大天狗皺了皺眉,指了指後面,「好像有人過來了。」

  「嗚哇,哥們,我找你好久了。誒,原來哥們的妹妹也在啊?……咦,還有個不認識的人誒,你是哥們的弟弟嗎?」

  來的是二哥的不良基友,燃堂。

  二哥的臉色看起來更不好了。

  「什麼啊,哥們你不舒服嗎?那要不早退吧?我去跟松崎老師和灰呂請假。」

  燃堂扶著膝蓋俯下身,打量了著二哥的臉色,這麼說道。

  二哥看起來有點意外。

  大天狗湊了過來,在我耳邊低聲說:「這個人是誰啊?」

  「是我二哥的基友。」我跟他咬耳朵,「別看長得奇怪了點,二哥可喜歡他了。」

  「你們倆能不能給我滾回去?」

  二哥的基友燃堂把二哥拉起來,很是親密地將二哥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扶著二哥的腰似乎想把二哥帶回班級去請假。

  我跟大天狗閑閑地走在他倆旁邊,為了避免氣氛尷尬,我還開口問道:「說起來,下午好像都是團體戰吧?」

  「沒事的,不用擔心,齊木妹妹。」燃堂對我露出一個看起來有點令人害怕的笑容,還豎起了大拇指,「我會連上哥們的份,一起加油的。」

  啊……

  ……

  難道,這個燃堂君,其實是個好人來著?

  「你現在才發現嗎?」

  難怪哥哥會對他另眼相看。

  「並沒有。」

  二哥被扶回了班級大隊,他的同學們都圍著他擔心地問東問西,而且大家好像都建議二哥早退回家。

  ……大家都這麼說,雖然二哥內心估計十分地想回去,這時候反而不好意思回了。

  「不知不覺小楠有了那麼多好朋友呢,媽媽好高興。」媽媽站在我旁邊,邊抽噎邊擦著眼淚說。

  「爸爸也好高興,那個死小孩,居然已經有那麼多朋友了,媽媽和我也不用擔心了。」爸爸安撫地將手搭在媽媽肩膀上,另一隻手的袖子不斷地擦著熱淚盈眶的眼睛,「爸爸也好高興。」

  大天狗:「……」

  大天狗:「……你的父母,沒事嗎?」

  我保持著「= =」的表情,向他擺了擺手:「沒事,習慣了就好。」

  大天狗嗯了一聲,抬頭似乎發了一會呆,低頭悄悄對我說:「這個學校好奇怪啊,一點兒妖氣都感覺不到。」

  「其他地方難道感覺得到嗎?」

  「自從從五百年前回來之後,街上若隱若現的妖氣很常見。」大天狗環視了下四周,「像這樣完全沒有的,挺奇怪的。」

  「大概妖怪也害怕超能力者吧。」我隨口回答說。

  大天狗怔了怔,笑了:「對啊,這麼明顯的理由,我居然還問出口。」

  「?」

  「說起來,並盛高中破壞牆體的犯人,有點眉目了。你有興趣嗎?」

  我眨了眨眼睛:「咦?」                        


☆、並盛學院之校舍破壞者

  大天狗說:「當然是妖怪幹的。」

  我斜眼看他:「這個是當然的啦。照現在這個行情,一般都這樣。」

  前情回顧一下,前段時間我因為被智障男友坑了大晚上的跑去並盛高中為那個雖然長得很好看但是脾氣注孤生的並中委員長雲雀恭彌除妖。

  雖然那次確實解決了並盛高中失竊的難題,但是牆體被破壞的犯人卻一直都沒有找到。

  我問大天狗:「奇怪,上次在現場你不是說沒感受到任何妖氣嗎?」

  「是的。」大天狗低頭看著我,「正常來說如果是妖怪幹的的話,不會發生這種情況的。」

  他頓了一頓,說道:「除非對方是與我同級別的妖怪。」

  與大天狗同級別的啊……

  「你是什麼級別的?」我歪著頭問他。

  「當然是最高級別的。」

  我噫了一聲:「那豈不是很不妙。」

  大天狗點頭:「沒錯,要是對方是酒吞童子茨木童子的話確實很不妙。」

  「???」

  「不過事實上他倆的可能性可以排除了。」大天狗淡淡地說,「與其這麼說,不如說我已經確定了犯人人選。」

  我摸著下巴想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問:「為什麼你好像很喜歡管並盛高中閒事的樣子,你是愛上雲雀恭彌了嗎?」

  「…………」大天狗一副被噎到的樣子:「這個跟雲雀恭彌有什麼關係?」

  「那你說,你這麼關注並盛高中是為什麼?」

  大天狗用一種生無可戀的目光注視著我:「我打工地方的老闆兒子,是並中的學生。」

  「……?」

  「因為學校屢屢遭到破壞,而且追查不到兇手,他們棒球部的練習和活動可能要取消了。」

  「啊……」

  「所以他拜託我幫忙想想辦法。」大天狗板著臉,「平常我受他們很多照顧,算是還個人情。」

  行吧,你說的也有道理。

  「那你一個人去?」

  「你在說什麼?」他挑著眉看著我,「當然是我們倆去。」

  「……」

  職業坑女友。

  PK學院體育祭最後一項全班接力跑,因為二哥太智障,在離終點線不到一米的時候撲街了,頓時把爸爸媽媽嚇得六神無主,把二哥帶回了家。

  對於二哥這種前一秒鐘還在接力跑放大從最後一名趕超第一名最終撲街的精神,我堅信他是因為濫用能力被神大人制裁了,總而言之沒有什麼大問題。

  所以沒良心的我也就沒跟爸爸媽媽回家,在外面跟大天狗鬼混。

  說是鬼混,其實我們直接就跑到並盛高中去了。

  天色漸晚,並盛高中看起來似乎沒人了的樣子。我和大天狗悄悄地潛了進去。

  說起來,我為什麼要陪他胡鬧啊,難道我骨子裡也流淌著熱愛冒險的血液?

  說不定我只是為了升級而已,嗯,對,為了升級!

  夜晚的並盛高中靜悄悄的,只偶爾從潮濕的空氣中傳來一絲絲可疑的水聲。

  水聲?是有人忘記關水龍頭了嗎?

  「你知道嗎?千年前的這個地方,是大海哦。」大天狗忽然開口說道。

  我被他嚇了一跳,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忍不住抱著他的胳膊,抱怨道:「你不要忽然開口說話,嚇死人了!」

  「……」大天狗慢吞吞地哦了一聲,「我是看你太緊張了才開口緩和氣氛的。」

  「你的發言反而讓我更緊張了!」我齜牙,「然後呢,千年前是大海,重點呢?」

  「重點啊……大海裡也有很厲害的傢伙呢。」大天狗懶洋洋地說,「跟我很不合拍就是了。」

  「?」

  我倆有一搭沒一搭地閒扯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並盛高中的操場。

  ……如果還可以稱之為操場的話。

  本來平坦的操場被整體往下挖了不知多深,裡面盛滿了水,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操場這麼大的蓄水池。

  有好幾個不知道是魚還是什麼的生物從水面冒出一雙眼睛,安靜地打量著我們。

  講道理,我汗毛都豎起來了,畫面也太驚悚了吧。

  「冷靜點,你太緊張了。」大天狗安撫地摸了摸我的腦袋,「沒什麼好怕的,還有我在呢。」

  「……我以為妖怪都長得很好看啊。」

  「這是什麼錯覺。」大天狗面無表情地看著水面,「那是普通的妖怪,名為海坊主。」

  我唔了一聲:「就是這個妖怪跟你等級一樣?好像數量很多的樣子。」

  「……當然不是這個了。」大天狗斜了我一眼,「差不多也該出現了吧。」

  話音剛落,水面中央忽然出現了一個大漩渦,旋渦中,一個無論是髮型還是服裝都相當非主流的男人捏著摺扇悠悠然登場了。

  看起來還真像大boss登場的樣子啊,不過RPG遊戲的話不是應該要消滅無數小怪,boss才登場的嗎,你這麼快就登場有點跌份兒啊。

  「大天狗。」男人搖著摺扇,聲音很是沉穩厚重,「真是沒想到,第一個見到的老朋友居然是你。」

  「……不,我跟你並不是什麼老朋友。」大天狗淡淡地回了一句,低頭在我耳邊說,「這是荒川之主,千年前的這片海域都是他的地盤。」

  看來這個荒川之主就是那個傳說中與大天狗等級差不多的妖怪了。

  為什麼打扮得這麼非主流……

  「荒川。」大天狗看著對方,淡淡地說,「這裡現在可是陸地,還是人口密集區,你跑到這裡來挖什麼海?」

  荒川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表情陰霾了起來:「這裡是我的地盤,不論過了多少年都不會改變。」

  「拜託你還是變一下吧,別給別人添麻煩了。」大天狗閑閑地掃視了一下操場,「而且你現在一點都不像一海之主,比較像一池之主。」

  「你!」荒川似乎被大天狗也噎了一下,臉都漲紅了,「你是來做人類的說客的?」

  「雖說不完全是,但是也差不多了。」大天狗表情平淡,「所以能不能請你挪個窩呢?」

  「不要做夢了!」荒川狠狠地揮了揮袖子,水面上頓時有水幕炸開,他冷冷地說,「大天狗,我跟你始終不同,你可以效忠人類,但是我只忠於自己。」

  大天狗冷著表情沒有接話。

  「挪地方?說的倒是容易,我在這裡住了那麼多年,就算沉睡了很久,我也不會放棄自己的家園的。」

  大天狗冷哼一聲,袖子一擺,三朵鬼火悄無聲息地亮起:「那麼,沒什麼好說的了,開戰吧。」

  荒川抬了抬手,一直浮在水面露出眼睛觀察中的海坊主們一個個都浮出了水面。我這才看清,海坊主們長得比較矮,魚頭人身,留著長長的鬍鬚,手裡還握著拐杖。

  大概是荒川發令,他們齊齊向我和大天狗揮動拐杖,水池裡的水頓時暴漲,巨大湍急的水流向我們湧了過來。

  大天狗翅膀一展,環住我的腰,騰空而起避開水流。

  那邊的荒川則低聲念念有詞,摺扇指著大天狗,奔湧的水流中就宛如有了生命一般,無數水柱騰起,一個一個接連不斷地逼近著大天狗。

  大天狗飛得高了一點,但是這個距離,他拿荒川也沒有辦法了。

  「沒事嗎?」我看著他的臉,乖乖地被他抱著一動不敢動。

  「早苗,海坊主交給你解決可以嗎?」

  「誒?」我愣了愣,「那個,我搞得定嗎?」

  「沒關係,只需要念技能名就可以了,我教過你了呀。」大天狗彎了彎眼,「很簡單的。」

  不不不不我從來沒嘗試過萬一失敗了怎麼辦?!

  「如果這樣不行的話,稍微把海坊主們引開一點可以嗎?」大天狗說道,「只要一小會兒就行了,我會很快解決掉的。」

  「……」

  我點了點頭,召出吸魂燈坐了上去:「……我儘量吧。」

  大天狗輕笑:「你可以自信一點的,早苗。」                        


☆、並盛學院之最強AOE

  我駕著吸魂燈飛了下去。

  在此不得不讚美一下我的第二坐騎,方便、迅速、快捷、靈敏、自帶GPS導航及自主閃躲功能,簡直是居家旅行殺人放火逃命必備。

  我摸了摸外衣口袋,發現吃剩的巧克力盒子一個,裡面還裝著小半袋巧克力。

  啊,雖然有點浪費但是現在好像沒什麼辦法了。

  荒川之主好像完全沒把我放在眼裡,一心只盯著跟我有一定距離的大天狗看。

  好的!就是現在了!我!現在就是!並盛的綠間真太郎!

  這麼想著,我以棒球手拋棒球的感覺,把巧克力連帶盒子,準確地向著荒川之主砸去。

  準頭和力度都不錯,可惜只是個裝著半袋巧克力的盒子,沒什麼殺傷力。

  荒川的頭被砸出啪的一聲。

  他慢慢慢慢地扭過頭看向我,額上很不負眾望地綻開了幾個十字花青筋。

  他說:「很好,先弄死你。」

  啊啦啦,好像闖禍了呢。

  我掉了個頭,駕著吸魂燈轉身就跑。順便回了個頭,看到荒川往我的方向指了一指,小嘍囉海坊主們便乘著水波向我的方向趕了過來。

  「引開」這種事情,還是挺好做的不是嗎?

  飛出去一段距離後,我穩住吸魂燈向後一看,發現海坊主們還緊緊跟在我身後,不時召喚起水柱企圖攻擊我。

  一個一個真是麻煩死了。

  我轉過身,將手扶在燈杖的彎曲處,打算嘗試一下所謂的大技能。

  鬼火、鬼火,現在應該要燃起鬼火來才對。

  說起來鬼火這種東西應該是進入戰鬥狀態後自動點亮的吧。

  這麼想著,三朵碧綠的鬼火在燈罩前燃起,繞著吸魂燈的燈芯旋轉,看起來倒是很好看。

  我記得大技能的名字是……

  「吸魂!」

  吸魂燈載著我,忽然自發地在空中劃了半個圈,無數個透明的靈魂從海坊主身體內飄出,仿佛有拉力扯著一樣,飛進了我的吸魂燈燈芯,在燈罩中閃爍著。

  而三朵鬼火也沒有減少,依然繞著燈芯飛舞著。

  地面上的海坊主們似乎有些體力不支地搖晃著身體,還有一些直接摔倒在水面,濺起水花。

  原來,我有這麼厲害的嗎?還可以這樣操作的咯?!

  我有點茫然地在空中左右飄了飄,太快達成目標了我現在有點茫然。

  算了,還是回去找大天狗吧。

  於是我又駕著吸魂燈往回飛。遠遠就看到水池卷起了龍捲風,荒川依舊穩穩地站在水池中央,召喚水柱擋住了龍捲風。

  一時誰也奈何不了誰。

  不過大天狗很快就發現了去而複返的我,他迅速飛了過來,問道:「怎麼了,早苗?」

  我嚴肅地看著他:「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他們被我解決了。」

  「……」大天狗表情凝固了一下,「解決了?」

  「對啊。」

  「怎麼解決的?」

  我眨眨眼:「念了一下技能名,然後它們就BIUBIUBIU全撲街了。」

  大天狗:「……」

  大天狗:「不愧是早苗呢。全式神最強AOE。」

  「誒?」

  「那個以後再說,先把荒川解決了。」大天狗頓了頓,轉身看著立在水池一臉陰森的荒川,順手就甩了個風刃出去,「說起來,早苗,鬼火借給我。」

  「誒,你要的話都拿去。」我翹了翹吸魂燈,鬼火自動飛到了大天狗的扇邊,「這就是傳說中的給大佬遞火嗎?」

  「……」

  這麼看起來妖怪還是比式神強啊,可以無限放大技能,式神只能依靠鬼火的樣子。

  不過為什麼我放大技能不用鬼火呢?

  這邊大天狗有了鬼火支持,技能連發炫酷得不行。而且他畢竟能飛,自身反應速度也是上乘,很快荒川就處在劣勢,鑽入水底消失不見了。

  而操場池子裡的水也好像浴缸裡的水被拔掉塞子一樣,不知為何越來越少,漸漸消失了。

  我回身看向海坊主們倒下的地方,也已經沒有了妖怪的蹤影。

  大天狗的翅膀扇了扇:「嘖,逃掉了。」

  「那麼,回去了嗎?」我歪著頭問他。

  「稍等一下。」大天狗掏出手機,摁了幾下,「賣個人情好了。」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是發資訊給雲雀恭彌。

  「他們那幫人的話,操場應該很快就能恢復原狀吧。」大天狗合上手機,對我說,「那我們回去吧。」

  因為天色不早了,我便直接回了家,剛進家門就接收到了爸爸媽媽熱烈的反應。

  爸爸:「喂,小早苗,以後不能這麼晚回家!交了男朋友也不可以!小早苗還小呢,就算結婚也是畢業以後的事情!」

  我:「……什麼鬼,誰說我要結婚了?!」

  媽媽:「哎呀呀,爸爸真是的,捨不得小早苗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小早苗有了男朋友應該高興才對,熱戀期的話不想分開是理所當然的嘛。」

  爸爸:「也對啦,我跟孩子他媽也是隨時都不想分開。」

  媽媽:「真是的,孩子他爸,討厭啦。」

  你們倆給我走遠一點再秀恩愛可以嗎?!

  「早苗,過來我的房間。」

  就在我無視了熱戀期夫婦想回房間睡覺的時候,二哥給我發來了心靈感應。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象徵性地敲了敲他的房門推門進去了。

  二哥正坐在椅子上看電視,一隻腳隨意地垂在地上,另一隻腳則彎起來踩在椅子邊緣,手還指著電視螢幕似乎在換頻道。

  「咦,你沒事了嗎二哥?」

  「嗯,沒事了。」二哥看都懶得看我一眼,隨意地指了指他房間的角落,「那個東西,找你的。」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人形的東西被白色的繃帶結結實實地捆成了木乃伊扔在那兒,只能看到一點點黑色的頭髮和腦袋頂端的貓耳。

  咦?貓耳?九命貓?

  我嘴角抽搐:「這是你綁的?」

  「可疑的生物冒冒失失地就沖進我們家的院子,我沒宰了她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二哥面無表情地繼續切台,語氣很是不屑。

  我歎了口氣,說道:「那我把這個拆了?總得留個嘴給她說話吧?」

  二哥斜了木乃伊一眼,伸出手輕輕一劃,木乃伊從頭到脖子的繃帶唰地一下就碎了,露出九命貓那張受驚過度涕淚交加的臉。

  「嗚哇哇喵,喵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找可怕的女人喵,沒想到遇到了更可怕的男人喵!」

  「吵死了,能不能正常地說話。」二哥一個眼刀殺了過去,「再囉嗦就把你的腦袋揪下來。」

  「……是,非、非常抱歉。」

  ……

  ……

  你的欺軟怕硬還是那麼明顯呢。

  「那麼,找我有什麼事?」我懶得計較什麼「可怕的女人」之類的稱呼了,眯著眼看著九命貓,「凪怎麼了嗎?」

  啊說起來最近一直在糾結SJH學院的事情,好像很久都沒跟凪聯絡了,也不知道她還好不好?

  九命貓聽我這麼說,眼淚唰唰地往下流:「快去救救凪!凪要死了!」

  誒?                        

作者有話要說:

  請教了群裡的大佬,青行燈的AOE是全遊戲傷害比例最高的AOE,應該是189.6%。

  我:為什麼我感覺她傷害不如狗子和姑獲鳥啊?

  dalao:基礎傷害問題。狗子和姑姑基礎傷害S,而青燈只有B。

  dalao:儘管如此,現在燈還是最好用的單段AOE。

  我:SSR裡只有燈是單段吧,還有別人嗎?

  dalao:茨木。

  我:茨木那是AOE嗎?那不是單體嗎?

  dalao:???

  我:別人的AOE,我的單體。

  dalao:無言以對.jpg


☆、黑曜病院之死而復生的少女

  「你說什麼?凪怎麼了嗎?」我著實怔了一下,皺眉問道。

  「是車禍啊喵!」九命貓哭著說,「我偶然聽到那個打掃的女人接電話說的。我在家裡等了整整一天都沒有人回來喵,沒辦法我找不到凪在哪裡喵,雖然你很可惡但是可能你會知道她在哪裡喵!」

  「……」我無語了一下,「我怎麼可能會知道,我今天才是第一次聽說的。」

  九命貓頓時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你也不知道嗎喵?!車禍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喵!我從來沒聽說過這種妖怪喵!」

  「……」

  原來你以為車禍是妖怪嗎?

  我歎了口氣:「如果是車禍的話,應該在病院吧,只能希望不嚴重就是了。」

  我側頭看了眼坐在一邊無動於衷看偵探劇的二哥,真佩服他居然能夠無視房間裡兩個聒噪的噪音創造者。

  「喂,二哥,想想辦法啊。」我撇了撇嘴,「用得到你的時候到了。」

  「我想安安靜靜看會電視行不行?」二哥盯著電視螢幕表情都沒漂移一下,「我不認識你的那個朋友,不知道她的長相當然不能用千里眼找到她在哪。而且照這個貓的說法車禍時間是一天以前,就算找到了你的朋友,我也沒辦法用時間回溯救她。」

  這麼說也有道理……我手上也沒有凪的照片……

  「誒,不是有辦法嗎,二哥,你查看一下病院的病人名字嘛,找一下『淺野凪』。這個名字也不算常見啊。」我撲過去搖他的肩膀,「拜託你了啦。」

  「……我要是瞎了就都是你害的。」哥哥滿臉不高興,不過還是變成了鬥雞眼的狀態,「你知道一個醫院有多少病人嗎?你知道一個鎮有多少個醫院嗎?」

  「愛你啾啾!」

  「……」

  二十分鐘後,二哥帶著我,我懷裡抱著嘴巴被捂得嚴嚴實實的九命貓,出現在某個病院的病房門口。

  病房掛著「淺野凪」的銘牌。

  只是普通病房啊,看起來情況並沒有想像的糟糕。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病床上少女正安靜地沉睡著,紫發隨意地散落在枕邊。

  九命貓頓時嗚嗚嗚掙扎起來,似乎想撲過去看她。

  我扯緊九命貓,不讓她亂動,打算走近病床去看凪,卻被二哥一把拉住。

  「有人過來了。」

  果然,走廊傳來腳步聲,而且越來越近了。

  喂喂,楠雄A夢,快做點什麼啊。

  「能不要向噁心的父親一樣稱呼我嗎?」二哥一臉生無可戀,「而且我已經在做了。」

  誒?做了啥?

  「透明化,因為我現在拉著你的手所以你也是透明的,安靜點勒緊你的貓。」

  ……真是方便的能力呢。

  我和二哥貼著牆,默默地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病房門也被打開了,兩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打扮的人進來,檢查了一下儀器和床上的凪的情況。

  「一切正常呢,真是奇跡。」

  「是呢,破碎掉的內臟居然自己再生了,我都以為她挺不過去了。」

  「這不就跟怪物一樣嗎……?」

  「別這麼說,也太可憐了,本來年紀這麼小就遭遇車禍,父母也不是很關心的樣子……算了,這個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兩個醫生邊低聲交談邊走出了病房。

  氣氛有些沉重,二哥鬆開我的手,瞟了床上的凪一眼。

  「部分內臟和右眼都已經完全破碎無法使用了。」二哥這麼下結論。

  「但是剛剛醫生說,內臟再生了?」我皺著眉頭,「而且她的情況也穩定,不是這麼說嗎?」

  「幻術,一種能力罷了,簡單來說就是欺騙感官的戲法。」

  什麼意思?意思是內臟再生是假的?別開玩笑了假的內臟怎麼運作?還能被機器檢測出來?

  「這個世界有很多不同的能力者。超能力者、陰陽師、式神……出現幻術師也並不值得人驚訝。」二哥似乎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能力高超的幻術師所施展的幻術,能夠輕易欺騙別人的眼睛,包括檢查儀器,甚至自己的身體其他部分。雖然是幻術做出的內臟,但是很明顯已經被她的身體給接納了,所以才會造成內臟再生這種說法。」

  所以說我才接受不了這個扭曲的世界,我想要和平安定的世界啊……

  九命貓終於從我懷裡掙扎出去,她把腦袋擱在病床上(因為腦袋以下被捆得嚴嚴實實的),嗚咽地看著沉睡的凪。

  說起來,為什麼房間裡忽然好像多了很多水蒸氣一樣。室內也能起霧嗎?這可是晚上?

  「Kufufufu……」

  噫!!

  我一把抱住二哥的胳膊:「你有沒有聽到有鬼叫聲。」

  二哥板著張死人臉:「你聽錯了。」

  喂喂你明明聽見了吧,你在逃避什麼?!

  而且病房裡起霧本來就很奇怪吧,除了那個智障的只知道嗚嗚嗚的九命貓沒發現以外,不是很明顯的嗎?!

  若隱若現的霧中間,病床上的凪忽然坐了起來,但是詭異的是那好像不是凪,而是一個少年的臉。

  無論是頭髮的長度,臉部的輪廓,還是胸部的大小,都特麼明顯是個男人啊!

  而且這個男人令人印象深刻的鳳梨頭和紅色美瞳,讓我很快就想起這是那個黑曜樂園的中二少年了,上次跟花鳥卷在一起的那個。

  「……什、什麼鬼?」

  「Kufufufufu,嚇到你了嗎?」他溫和地笑著,「先自我介紹一下吧。」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病床邊的九命貓明顯也被嚇傻了,一動不動地看著坐在病床上的男人。

  最為冷靜的很明顯是身經百戰的二哥,他將手拍在我的肩膀上,傳達的情緒很是平靜:「已經是睡覺時間了,好孩子要早睡哦。綜上所述,回家吧。」

  我剛剛接收完畢,眼前一花,已經到了二哥的房間。

  「……」

  我的人生,難得有這麼無語的時刻。我相信病床上那個中二少年,估計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才聽到自我介紹就跑路的人。

  「麻煩死了啊,你明天還要上課吧,趕緊回房睡覺。」

  「誒誒誒誒!!二哥,九命貓呢?!」

  「那個貓本來就是那個小姑娘的東西啊,留在那兒沒毛病。」

  「……剛剛床上那個有眼睛的都知道是個男人啊!不是凪啊!」我一把拽住二哥的袖子,「萬一凪有什麼三長兩短怎麼辦,難道她也學會了性別轉換這種超能力?!」

  「不得不說你的想像力真是令我驚歎。」二哥將我推出房門,「沒什麼大事,太複雜了不想解釋,總之那個小姑娘沒事。你早點去睡覺。」

  「你這樣很不負責任的我跟你說!」

  「什麼鬼,我都放棄偵探劇的結局了你居然還說我不負責任?」二哥陰著臉一把扣上門,「麻煩死了,以後這種事不要找我。」

  「QvQ什、什麼?!二哥,二哥,親愛的尼醬,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相信你,我馬上就去睡覺,再看看你可憐的妹妹一眼!」

  「吵死了,趕緊滾回去睡覺。」                        


☆、SJH學院之為你創造的學校

  在學校的時候,我接到了凪的電話。

  「誒?出院了?這麼快?」我想到二哥說的她用以維生的內臟是以幻術製作的,就有點心疼,「沒事了嗎?如果不舒服的話還是多觀察一下,畢竟是車禍啊……」

  【沒事啦已經,恢復得很好。醒來的時候看到九命貓還嚇了一大跳,不過知道早苗來看我了還是超高興的。】

  「說起這個。」我扶住窗框,目光從窗外碧藍的天空移到操場上正在演習的護衛隊身上,「那天我去看你的時候,你忽然變成了一個笑聲詭異的中二病少年,這件事你知道嗎?」

  【那是六道骸大人。】

  「六道骸?」我挑了挑眉,「誰啊?」

  【救了我的命的大人。】凪的聲音非常溫柔,【因為骸大人為我用幻術製造了內臟,我才會得以生存下去。】

  「沒問題嗎?」我憂鬱地問。

  【沒問題,放心吧。】

  與凪通話結束後,操場上的護衛隊已經演習結束了,我聽到走廊有腳步聲由遠至近,順著聲音看去,發現海風正和夥伴們一起走了過來。

  不得不提一下,護衛隊的人非常非常多,不但全是妹子,而且基本上都是姐妹組隊。

  比如海風,就有一個非常關心的紅頭髮妹妹江風,順便還有個妹妹山風。還有一些叫白露村雨時雨夕立涼風五月雨的姐姐妹妹們,因為大姐叫白露,這幫姐姐妹妹包括海風就統稱為白露級。

  海風已經快步走了過來:「嗨,早苗。」

  「喲。」我對她揮揮手,忽然心血來潮問她:「今天放學你有事嗎?要不要一起去街上玩?」

  「……」海風似乎有些訝異地張大眼睛,「我、我從來沒有出去過……」

  「哈?」

  「我們護衛隊從一出生就在這個學校裡。」海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說是學校,其實這兒就是一個異次元而已,不論是S學院還是H學院的人,都是被囚禁在這兒的。」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忍不住錯愕地張大眼,「啥……?啥?!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這個梗?!」

  海風愣了愣:「誒,我以為你知道的?」

  「什麼什麼?告訴我一下。」

  海風把這個學校的存在理由告訴給了我。

  簡單來說,這個學校的S學院和H學院都是千年前犯下重罪的人,遁入輪回後恢復了千年前犯罪的記憶,就會被強制收入這個學院,不允許離開。而H學院的海風他們是作為護衛隊存在的,不僅僅是為了保護這個學校的安全,同時還兼顧看守另外兩個學院的責任。

  「真的有恢復千年前記憶這種情況發生嗎?」我皺著眉頭,「這不太科學吧?」

  海風驚訝地睜大眼睛:「早苗你居然相信科學嗎?」

  ……不,你這麼一說我忽然覺得我好像挺傻的。

  海風接著說道:「因為千年前各位S學院H學院的人都不是什麼普通人來著,而且千年前他們並不是自然死亡,而是靈王大人強行將他們送入輪回的。這麼一來恢復千年前的記憶很正常呀。」

  「那麼我呢,我為什麼會被收入這個學校啊?」我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我沒有千年前的記憶啊,而且我不是能自由出入學校嗎?……啊,說起這個,烏爾奇奧拉和牙密不是也走出去過嗎?從前他們把通知書送到我家門口來著,我也在外面約見過烏爾奇奧拉。」

  「烏爾奇奧拉和牙密的話是因為學院其實有申請出校的程式的,不過人數上限是三人,也只是在招生期間才會開放。」海風笑道,「而早苗約見烏爾奇奧拉,不是給了烏爾奇奧拉出校的許可了嗎?」

  「……誒?什麼意思?」

  「很簡單。因為早苗的一言一行,在這個學校是絕對的。」海風說道,「早苗約烏爾奇奧拉見面或者早苗約我出去逛街,對於我們倆來說,相當於有了出校許可證。」

  海風的眼睛彎了起來,看起來非常開心:「我真的很高興,可以出去見見世面啦。」

  「……」我覺得越發詭異了,「為什麼會這樣?我理解不了啊。」

  海風的笑容依然溫和:「早苗的話只有現在的記憶吧,理解不了很正常。唔,只要理解為靈王大人的恩賜就可以了。」

  「靈王嗎?……到底是誰啊?」我喃喃地說道,「從前好像也有聽說過,但是完全沒有頭緒這個人是誰……」

  海風眨眨眼看著我:「那麼,早苗,今天還一起去逛街嗎?」

  「啊。」她好像很期待的樣子,「當然啦。」

  「嗯!」

  嗚哇笑得好可愛,她開心真是太好了。

  放學的時候,我跟海風順利地走出了學校。她一直處在極度興奮的狀態,拉著我的手東張西望的樣子別提有多可愛了。

  我們一起去甜品店吃了蛋糕,還去遊戲中心玩了遊戲,拍了大頭貼,最後還去電影院看了個電影。

  「超開心。」她抓著我的袖子,笑得跟個貓兒一樣,「最喜歡早苗了。」

  「哎呀呀,下次再一起出來玩吧。」

  「嗯嗯,有機會的話一定!」

  「說起來,要不要給你的姐姐妹妹們帶點吃的回去?」太陽已經西斜了,差不多該是回家的時間了,看海風的樣子也準備回去了。我想了想便這麼問她。

  「啊,買點壽司回去給她們吧!」海風往路邊一指,「正好那兒有家壽司店。」說完她就鬆開了我的手,一溜煙跑到街邊的某家店裡。

  我看著那家名為「竹壽司」的店,挑了挑眉也跟在她背後走了進去。

  話說只是同名吧……?

  「歡迎光臨,不過今天的壽司已經賣完了哦……唔?早苗?」

  我看著大天狗頭上戴著的頭巾和身上穿著的圍巾,忍不住噗地笑出聲來。

  「……賣完了嗎?」海風沮喪地歎了口氣,又回過頭來看我,「早苗認識嗎?」

  「嗯,我的男朋友。」我指了指大天狗,又對大天狗指了指海風,「這是我的同學。」

  「啊,你好。」大天狗本來倚著吧台,現在他直起身子,對海風輕輕點了下頭。

  我看著他直起身子把頭巾和圍裙扯掉,一副打算關店的樣子,驚訝地看著他:「你要關店了?這麼早?」

  「店長和他兒子最近神神秘秘地在後院特訓,製作的壽司就少了很多,提前關店也是不得以的。」大天狗摸了摸後頸,「本來打算再呆一會兒的,不過既然早苗來了,那我就關店送你回家吧。」

  海風看看我,又看看大天狗,摸了摸後腦勺:「那、那我就先回去啦。」

  「為什麼?不是要給你的姐妹們帶吃的嗎?」我疑惑地看著她,「沒有壽司的話不如帶點甜點?蛋糕之類的。」

  「附近倒是有很熱門的甜品店。」大天狗適時地插嘴。

  「唔……嗯,也行吧!」海風對了對手指,「不要太打擾你們就好了。」

  「說的什麼話啦。」

  陪海風去買了蛋糕之後,她向我們道謝之後迅速地閃人了。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穿圍裙。」我眨了眨眼睛,看著正抬頭似乎專注研究這路燈的大天狗。

  「沒辦法的事情啊,做事情必須穿那個。」大天狗眼神往我身上一飄,「很奇怪嗎?」

  「不不不,挺帥的。」我笑眯眯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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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盛學院之迷幻的霧

  「明天晚上我在並盛高中體育館有一場戰鬥,早苗來看嗎?」

  我愣愣地看著跪坐在我房間裡雙眼亮閃閃看著我的凪,糾結地看著她的鳳梨髮型。

  「你的髮型……怎麼變成這樣了?!」

  「誒?」凪摸了摸自己鬢邊的髮絲,「我覺得還挺好看的。」

  臉長得好看自然什麼髮型都好看啊。

  凪的右眼似乎已經無法恢復了,她用一個黑色的骷髏眼罩將右眼罩起來,再配上她的新髮型,整個人呈現一種哥特感。

  但是這孩子的人設不是溫柔羞澀的少女嗎?怎麼感覺突然變成問題少女了?

  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糾結地看著她身上的制服:「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是黑曜高中的制服。」

  「對。」她對我笑了笑,「我轉學去黑曜高中啦。」

  「……」我頭疼地扶額,「都讓你不要去黑曜高中了。」

  凪對著手指:「因為骸大人在黑曜,我想跟骸大人在同一個學校。」

  「骸大人?六道骸嗎?」我看著凪發紅的面頰和閃躲的眼神,很是憂鬱地歎了口氣,「少女啊,初戀就是這種不良中二病可是會很痛苦的。」

  凪低著頭,聲音小小的:「不……不是戀人……是恩人……」

  我還能說什麼呢?

  「說起來你剛剛說的那個什麼並盛高中體育館戰鬥是什麼鬼?」我皺著眉頭坐在床上看著她。

  凪羞澀地垂著頭,伸手摩挲著掛在脖子上的項鍊吊墜。

  我這才注意到她的脖子上掛著一個細細的鏈子,墜子是一個戒指,不過戒指上的裝飾卻只有一半,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斷了。

  八成是故意的吧,這種奇異的裝飾。

  果然凪已經完全開始走哥特風了嗎?

  「我加入了彭格列家族,成為了彭格列的霧之守護者。」凪臉微紅,有些局促的樣子,「明晚是跟敵人的霧之守護者決鬥的日子,我希望早苗能去看……」

  「……」這孩子是中二病發作了嗎?

  她見我一臉憂鬱地看著她,又小心翼翼地說:「如果早苗在,能為我加油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行吧,也沒什麼損失。

  「明晚嗎?」

  「對,在並盛高中體育館!」見我似乎願意去,她露出開心的表情。

  「啊,還有一個問題。」我扶額,「我能帶著男朋友去嗎?」

  最近似乎跟並盛高中很有緣呢。

  我跟大天狗在並盛高中的門口等到了凪,她拿著一個看起來造型也很哥特的三叉戟,身後還跟著兩個同樣身穿黑曜制度的男生。

  一個長得比較斯文,戴著針織帽和眼鏡,看起來也斯文很多,叫做柿本千種。另一個看起來比較冒失,一頭張揚的黃毛,說話還老是含糊不清地伸著舌頭,叫做城島犬。兩人據說是凪的同伴。

  看上去就像三個不良……

  「早苗,以後不用叫我凪了。」凪這麼說道,「骸大人賜予了我新名字,以後我就叫做庫洛姆,庫洛姆·骷髏。」

  「……」我算是理解那些青春叛逆期父母的心情了。

  到體育館的時候,柿本和城島先走了進去,凪緊隨其後,我和大天狗慢吞吞地走在最後。

  「我不懂,現在的孩子怎麼一個不小心就中二了呢?」我攤著手低聲對大天狗說,「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大晚上約架。」

  大天狗唔了一聲,似乎沉思了一下,說道:「可以理解吧,從前我們妖怪約架的時候也一般約在晚上。」

  「……」原來你也曾經是個中二病嗎?

  這時候,從體育館裡傳來少年震驚的聲音:「六、六道骸?!」

  「不。」凪異常裝逼地把黑曜制服的長風衣一扔,「我的名字是庫洛姆,庫洛姆·骷髏。」

  我心痛地站在凪身後對大天狗說:「真的,我覺得教育真的太重要了,一個不小心孩子就誤入歧途了。」

  大天狗無視了我,看著體育館門口站著的某個高個子少年:「啊,這不是阿武嗎?」

  被叫做阿武的少年愣了愣,張大眼睛看著大天狗:「誒?大天狗,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大天狗指了指凪:「聽說她要打架,我女朋友讓我陪她來看熱鬧。」

  阿武:「……」

  阿武名叫山本武,是大天狗打工的「竹壽司」家老闆的兒子。據說他昨天也打了一場架,連眼睛都包著繃帶,看起來很是慘烈。

  對面幾個火拼團夥看起來都是高中生,其中有個怯生生的給人兔子既視感的男孩子叫沢田綱吉,據說是凪加入的彭格列家族的第十位首領。

  我真是無法相信看起來那麼乖的孩子居然會是這種弱智遊戲的舉辦者。在我看來他旁邊那個白色頭髮一臉傷痕累累的不良更像中二病患者,白頭發的叫獄寺隼人,據說是彭格列十代首領的左右手。哦,對了,山本武可能也是左右手之一吧。

  這幾個人就凪是不是被六道骸附身進行了激烈的討論。

  不過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一個人被另一個人附身這種說法嗎?又不是妖怪……

  我轉過頭正打算跟大天狗虛心求教,發現他正低著頭皺著眉盯著旁邊的一個……看起來應該是小孩子的傢伙,嗯,大概不超過五歲。

  這個小傢伙打扮得也很滑稽,穿著黑西裝黑西褲打扮得跟個殺手似的。他也正抬著頭嚴肅地打量著大天狗。

  不過大天狗很快就注意到我的目光,抬起頭不再看那個小孩子,而是輕輕握住了我的手。

  「那個孩子怎麼了?話說為什麼打架要帶個孩子?」我皺著眉頭問道。

  大天狗倒是很不在意的樣子,他平視著前方身著統一制服、由山本武少年介紹說是敵對的瓦利安部隊,淡淡地說:「圈子不同理解不了是正常的,保持沉默就好了。」

  意思是不要多管閒事嗎?

  啊啊,我也不是多管閒事的性格吧。不過既然大天狗都這麼說了,我等吃瓜群眾就安靜吃瓜好了。

  而另外一邊關於「到底是庫洛姆還是六道骸」的爭論也終於有了結果。

  善良的沢田綱吉君遲疑地發表看法說庫洛姆不是六道骸,而獄寺似乎無條件相信自己的首領,瞬間就被說服了。

  然後神展開了。

  為了感謝沢田為自己辯解,凪走上前,自顧自地往沢田臉上啾了一下。

  「啊……」我張大嘴,指著凪對大天狗說:「她百分之一百被附身了。」

  大天狗摸著下巴看著我:「對喜歡的人情不自禁是很正常的。」

  所以我才說她被附身了啊,她不是喜歡那個非主流中二病嗎?雖然沢田弱氣了一點但是從表面上來看比六道骸靠譜一萬倍,不過移情別戀的話也太快了……

  「只是禮節而已。」凪握著三叉戟,鎮靜地說,「打招呼。」

  獄寺一臉被搶了老婆的表情,雖然被山本阻攔著,還是掙扎著一副要掐死凪的樣子:「你居然敢對十代目做這種事?!」

  可憐的沢田,看起來快要自燃了。

  緊接著庫洛姆相當遵守規定地詢問己方boss沢田自己可以上場嗎,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她便昂首闊步地走到了體育館中心。

  而對方派出的對手……居然也是一個小孩子?

  這個世界大概是有點玄幻。                        


☆、並盛學院之幻術之戰

  這個世界,大概是玄幻的。

  一開始凪跟我說有打架的時候,我以為是兩幫智障團夥的火拼,頂多抄起鋼管之類的互毆一下罷了。

  但是事實好像沒有那麼容易,特別是凪單槍匹馬走到所謂戰鬥場地的中間,對面還是一個看起來不超過五歲,渾身都被斗篷裹緊,腦袋上還頂著個呱呱叫的青蛙的小孩子。

  這不是胡鬧嗎?先不說凪剛出院,她柔柔弱弱那樣子我懷疑五歲的小孩子都打不過。

  說起小孩子,我方在戰鬥即將開始的時候,一個身著軍服的黃毛小孩子,據說名為可樂尼洛的,被一隻鳥叼著出現了。他個人來說是在乎這場戰鬥特意來看的。

  順便一說那個看起來傷痕累累,但是非常吵的有著「極限」口癖的白毛男人叫笹川了平。嗯本來上一章就應該介紹他的但是場面太混亂他太吵我給無視了。(←藉口,事實上是作者忘記這個人了。)

  這時候場地中間那兩個裁判叫切魯貝羅的宣佈比賽開始,丙搞出個區域來把吃瓜群眾圈在裡面,吩咐說有紅外線監控,為避免發生爆炸請不要踏出區域干擾戰鬥。

  我:???

  現在你們打架都這麼高端的嗎?

  然而真正玄幻的才剛剛開始了。

  只見凪把三叉戟往地上砰地戳了一下,整個地面頓時震動起來,裂痕從她的三叉戟與地面接觸的那一點為起點,向四面蔓延。

  整個體育館的地面頓時凹凸不平起來,灼熱的岩漿在裂縫間沸騰。

  整個觀看區域頓時鬼叫起來,可憐的沢田君一邊慘叫著抱著自己的頭一邊因為無法在不平的地面穩住身體而摔倒在地。

  「嗚哇。」我也有點站不穩,便一把抱住旁邊站得端正跟個柱子一樣的大天狗的胳膊,「……你不要那麼鎮靜好吧,襯托得我好挫。」

  大天狗斜眼看我:「早苗,你好歹也算是SSR級別的,區區一個幻術不用一副驚慌的樣子吧。」

  「喂喂,我可是第一次聽說這個世界上有幻術這種東西的啊。」我憤憤地說,「我可是弱女子。」

  「真是拿你沒辦法。把吸魂燈召喚出來吧,這樣可能好一點。」大天狗歎了口氣,「你應該很擅長對付這個的,SSR裡最擅長幻術的妖怪是花鳥卷,你跟她……關係不錯。」

  「你說我跟那個莫名其妙把人關在畫裡的情敵關係不錯?」我嗤之以鼻,「你仿佛在逗我笑。」

  這邊戰場上情況幾變,敵方的那個小孩子,叫瑪蒙的,也是個幻術師,從他的斗篷裡飛出無數觸手,絞住了凪,把凪舉在高空,看起來好像要被掐死了。

  而我已經喚出吸魂燈坐在了上面。

  好神奇,感覺瞬間就不一樣了。就算戰場中間凪看起來相當危急,但氣息告訴我,她沒事的。

  「唉。」大天狗輕輕歎了口氣,看著扶著燈杖小幅度左右飄動的我,「早苗,剛剛還一副牽著我的手很害怕的樣子。現在就離我那麼遠了。」

  「……你幾歲了?」

  仿佛印證我的感覺一樣,瑪蒙的觸手所抓住的凪變成了籃球框,而真正的凪顯出身形,穩穩地落在瑪蒙身後。

  「對手不弱才比較有趣啊。」瑪蒙哼了一聲,將觸手收了回去,轉身面對著凪。這時候可以看到,原來他放出的觸手都是卷紙幻化而成的。

  看起來凪終於讓他認真起來了,他把掛在胸口的那個奶嘴上的鎖鏈解了開來,蹲在他頭上的那個青蛙忽然從背後碎裂開來,變成了一條金黃色的斑點蛇。那蛇咬住了自己的尾巴,變成一個圓環,漂浮在瑪蒙的頭上。

  這貨是在COS天使嗎?

  這一連串的動作做完之後,瑪蒙居然真的漂浮起來了。

  這年頭,會飛真的好容易的感覺……

  而凪的表情有些動搖了。

  不過她很快冷靜下來:「不管對手是誰,我都不會輸的。」說完她揮舞起三叉戟,向瑪蒙猛地撲過去。

  可惜一連串的物理攻擊都被瑪蒙閃躲了。

  「原來凪的體術那麼好啊。」我摸著下巴,「完全看不出來。」

  「是的呢,看表面也看不出來。」大天狗接了一句。

  「不過你知道不,我二哥教導我的。」我偏過頭瞥了大天狗一眼,看他看著我專心等我下一句話的樣子,我才得意洋洋地說:「我哥說,一個法師,用什麼物理攻擊。」

  大天狗配合地點頭:「哥哥大人果然知識淵博。」

  「嗚哇,攻擊淩厲呢。」瑪蒙嗤笑道,悠閒地在空中飛舞著。

  凪表情不變,結束一輪攻擊,穩穩地落在地面上,抬頭看著瑪蒙。

  「不過,不會飛的你又拿我有什麼辦法呢?……嗯?」

  瑪蒙的背後猛地出現一個圓形黑洞,將他整個罩了進去,幾條蛇在他身後出現,瞬間就纏緊了他。

  「……什麼?這個不是幻覺嗎?!」瑪蒙看起來有些驚訝。

  而沢田一小幫人似乎因為蛇的出現有了些許動搖,特別是那個白頭發的叫獄寺的,一直在咋咋呼呼什麼「六道骸」。

  我側頭瞥了吵鬧的幾人:「什麼嘛?你們幾個怕蛇嗎?」

  「……什麼鬼!」獄寺毫不猶豫地瞪了我一眼,條件反射地反駁,「那種東西誰會怕啊!」

  「我倒是挺怕的。」我看了眼炸毛的他,「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不用太放在心上嘛。」

  「你!」

  山本一把抓住看起來很激動的獄寺,勸解道:「哎呀哎呀不要吵架嘛,好好看比賽。」

  這原來是比賽嗎?

  「喂,山本!這可是那個女人帶來的人!說不定跟骸也有什麼關係!」獄寺指著我,「而且正常人沒有幾個會飛的吧?!」

  我得意洋洋地駕著吸魂燈在他面前晃悠了一圈:「羡慕不羡慕?」

  「你這個傢伙!」他又炸毛了。

  而戰場上,凪向著被蛇捆住的瑪蒙跑了過去,高舉三叉戟打算給他最後一擊。此時瑪蒙胸口的奶嘴忽然發出光芒,連帶蛇和已經靠近的凪一齊吹飛出去。

  而凪不為所動,三叉戟往地上猛地一戳,巨大的火柱從地面宛如火山爆發般噴出,瑪蒙只來得及發出一個震驚的單音節,就被火柱吞沒了。

  「看吧,法師用法術是不是效果拔群?」我嘖嘖出聲,「這個幻術看起來真是太好用了,等結束了我要讓凪教我幾招。」

  「我倒是覺得這種故弄玄虛的東西沒什麼大用。」大天狗淡淡地說,「看起來很震撼,但是什麼效果都不起。」

  他才剛剛說完,瑪蒙已經從火柱中飛了出來。

  瑪蒙在半空中,睥睨著凪,聲音平靜:「確實你的幻術師一等一的,只要有一瞬間覺得火柱是真的就會被燒焦。但是反過來說,你的弱點,也是幻術!」

  他轉了個身,黑漆漆的斗篷內散發出不祥的氣息。只是一瞬間,整個體育館就變成了冰窖,凪所召喚出的火柱統統都被凍住了。

  整個體育館的溫度有些讓人不適。

  大天狗側頭看了我一眼:「冷嗎?」

  「你是不是傻?」我翹著腿坐在燈杖上,嘴裡塞著剛剛從外衣口袋裡摸出來的一塊巧克力,「都說是幻術了誰還會中招啊?」

  大天狗沉默地看了眼旁邊瑟瑟發抖的彭格列一族,扶額說道:「不應該讓你把吸魂燈召喚出來的,不然你現在肯定在我懷裡了。」

  「對不起我今天第二次問你這個問題了,您幾歲了?」

  連凪都被凍住了。

  瑪蒙冷笑一聲:「現在就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說完他舞動手指,凪被地上長出的冰柱舉了起來,重重地撞在了地面,三叉戟摔出去很遠。

  凪臉上寫滿驚慌,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趴在地上向前幾步,一把握住了三叉戟。

  不管怎麼說這樣的動作也太可疑了。

  瑪蒙說道:「看來這個武器對你來說相當重要呢。」

  他攤開手掌對著凪,冷哼一聲將手握成拳。

  三叉戟在凪手中斷裂開來,碎成碎片。

  凪的表情駭然,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身淒厲的「不要——!!」就整個人摔倒在地面上,什麼動靜都沒有了。

  我被嘴裡的巧克力嗆到了。

  「喂。」大天狗一把抓住想要撲出去的我,指了指限制區域,「有紅外線,你忘了嗎?」

  「難道對她見死不救?你能看出來吧,她已經輸了。那小傢伙會要了她的命的!」

  「我當然知道。」大天狗的目光往旁邊的沢田幾人身上飄了一下,聲音很平靜,「冷靜點,先觀察一下。」

  他的目光落在沢田身邊身穿西裝無動於衷的Reborn身上,淡淡地說:「事情不會有那麼簡單的,早苗。」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讀者「雪下有田」,灌溉營養液。(←本來昨天就發現了結果忘記寫上了。)

  誒,我的原計劃不是很快就會完結嗎?怎麼感覺越寫越長了……

  補個小劇場,因為留言有說靈王對阿燈太寵溺了。

  早苗:我說,那個叫靈王的,八成是暗戀我。

  二哥:?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早苗:當然啦……不對,很有可能是明戀。

  二哥:誰給你的這種錯覺?

  早苗:哎呀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有人明戀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二哥:呵呵,十三萬字只出現一個男朋友連個曖昧物件的人都沒有的人是什麼樣的勇氣才能說出上面這句話的?

  早苗:有啊,那個靈王不就是嗎?你看他,給我這麼逆天的能力,還為我建了學校,還安排了護衛隊給我,你說說,如果這都不算愛。

  二哥:……行吧,你開心就好。


☆、並盛學院之六道骸

  凪倒在戰場中間,艱難地喘息著,露出的腹部不知為何凹陷下去一塊,看上去無比地詭異。

  「骸……大人……」

  凪呼吸困難地念叨著。

  「雖然很不敢相信,不過她好像一直在用幻覺製造的內臟維持生命呢。」

  瑪蒙飛在空中,仔細觀察了一下凪,說道。

  我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皺著眉看著場中的情況,回頭對切魯貝羅問道:「就這樣了你們還不制止比賽?結果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

  輸贏有什麼關係,重要的是性命啊。

  切魯貝羅說道:「比賽勝負的裁定是由一方死亡或是喪失戰鬥意志認輸為止。雖然彭格列的霧守情況很不妙,但她並沒有放棄戰鬥,戒指也還在她身上,所以我們無法做出勝負裁定。」

  我嘖了一聲,伸手扶住燈杖,三朵鬼火悄然亮起。

  「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比較好哦,早苗。」大天狗將手輕輕搭在我扶著燈杖的手上,低聲說道,「有什麼要來了。」

  戰場上,濃厚的霧氣忽然從凪的衣服裡漫了出來,不一會兒就將她整個人籠罩在裡面。

  「……」我回握大天狗的手,蹙起眉說道,「這個霧氣,真是眼熟呢。」

  「在哪裡見過嗎?」

  「凪的病房。」我頓了頓,「我記得後來她就變成了個男人。」

  「那可真是有趣。」大天狗輕笑一聲。

  瑪蒙在半空中毫無動作,聲音冷漠:「一些女性幻術師都會這樣,拼盡最後一點力量也要掩藏自己醜陋的屍體。」

  而沢田似乎被什麼所影響,抱著頭蹲下身來,在夥伴關切的詢問聲中有點崩潰地大喊:「來了——!他來了——!六道骸!」

  「Kufufufufu……」

  場中突兀出現了男人的笑聲。

  瑪蒙似乎有點詫異,看樣子他想湊近觀察情況,卻只聽砰的一聲響,無數石塊從霧氣中央向四周炸裂開來,瑪蒙毫無防備被石塊砸中,遠遠摔了出去。

  霧氣消散,六道骸站在場中,三叉戟被他穩穩地握在手裡,剛剛的石塊就是他用三叉戟猛戳地面製造出來的,而現在,場中哪裡還有凪的身影。

  「好久不見。」六道骸微微回頭,看著像小兔子般受驚的沢田,「我回來了,從輪回的盡頭。」

  「這種又裝逼又中二的臺詞他是怎麼說出口的。」我問大天狗,「他們就沒有羞恥心嗎?」

  「年級太輕是這樣的。」大天狗淡淡地說,「一般來說被揍幾頓就會痊癒了。」

  這邊場中已經你來我往地打起來了。

  瑪蒙堅稱六道骸是附在凪身上的幻覺。其實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而沢田旁邊的小孩子Reborn則說:「不能把庫洛姆和骸分開來看哦。因為有庫洛姆,骸才能出現;因為有骸,庫洛姆才能活下去。」

  不過我並不是很感興趣。

  本來我來就是受凪邀請,看她打架的,換人了我就沒什麼興趣了。

  啊,好想回家睡覺。

  我摸出了啃到一半放回去的巧克力,繼續百無聊賴地邊啃邊發呆。

  場中兩人開始互放幻術,還都是AOE,吃瓜區域的大家頓時有些受不住的樣子,露出痛苦的表情。

  獄寺一副要吐的樣子,捂著嘴。

  我飄過去掰了塊巧克力遞給他:「你臉色不太好誒,要吃嗎?」

  他看起來想手撕了我。

  「嗚哇,眼神真可怕。」我哼哼唧唧地退回來,看著在扭曲空間裡站得穩穩當當一副我自巋然不動模樣的大天狗,飛過去把巧克力塞在他嘴裡,「親愛的你真帥。」

  他斜眼看我,乖乖地把巧克力咽了下去。

  這邊打架的兩人瑪蒙已經完全被骸壓制住了,空間被扭曲,地面頓時斷裂開來,一個又一個的黑洞在地板顯現。

  吃瓜區域比較倒楣,沢田小傢伙站立不穩差點摔進黑洞裡,被山本一把抓住。大家迫於現狀都紛紛抓住地板,防止自己摔進下面的黑洞。

  我坐在吸魂燈上,右手吊著大天狗,問他:「你不是會飛?」

  「在阿武面前不想把翅膀弄出來,雖然可能他不會介意但是我不想冒險。」大天狗唉了一聲,「現在的工作也很難找啊。」

  「你是守財奴嗎?」

  「不,哥哥大人告訴我要結婚得先買房。」

  「……哪個哥哥大人?」

  「當然是早苗你的哥哥大人。」

  「……」

  瑪蒙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而六道骸依舊在裝逼:「你的敗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與我為敵。」

  瑪蒙在空中爆炸成碎片,場面很和諧,一點血都沒有。

  體育館恢復成原狀,扭曲的空間也歸於原位,骸穩穩地落在地面上,攤開手:「這樣就可以了吧?」

  一枚完好的戒指在他掌心閃爍著光芒。

  戰鬥是沢田這邊勝利了。

  六道骸慢慢地走了過來,雖然獄寺對他一臉戒備,但是沢田還是攔住了他,對骸說了「謝謝」。

  六道骸一副傲嬌樣:「我之所以同意做彭格列這邊的霧之守護者,當然是為了更方便地奪取你的身體啊,沢田綱吉。」

  「誒——」我實在是忍不住插嘴了,「你們現在搞基都搞得那麼肆無忌憚了嗎?」

  「哦呀哦呀,打斷別人說話可是很不禮貌的哦,齊木早苗。」六道骸似乎不介意的樣子,輕笑著看我,「而且上次不打招呼就離開,也很失禮哦。」

  「你這種強佔妹子身體的人有什麼臉指責別人失禮啊!」我憤憤地說,「凪才十六歲你就讓她強行雌雄同體了,她有多大的心理陰影你知道嗎?!」

  「哎呀,我應付不來你這種人呢。」骸歪了歪頭,笑了笑,似乎有些疲憊地眨了下眼,「稍微有些累了呢。」

  他的身體忽然就倒了下來:「這孩子就拜託你們了。」

  本來是身材高大的男人,忽然就變成了嬌弱的女孩子。

  凪躺在地上,呼吸均勻,看上去已經睡著了。

  本來凹陷的腹部看起來也正常了。

  Reborn湊過去檢查了一下:「看來她的內臟在骸的強大幻術下已經正常運作了呢,沒事了。」

  沢田看上去松了一口氣。

  而陪伴凪來的柿本和城島聽到凪沒事之後,自顧自地就轉身離開了。

  「啊,你們,」沢田慌慌張張地叫住他們,「不帶這孩子一起走嗎,她是你們的同伴吧?」

  「啊?!我們才不要照顧她呢!」城島凶巴巴地轉過身對沢田說。

  「誒?!」

  「她醒了之後自己會跟上來的。」柿本淡淡地補充,轉身毫不留戀地閃人了。

  「……」沢田看起來有些無措。

  「沒關係,她交給我了。」我跳下吸魂燈,順手脫下外衣蓋在凪的身上,「你們先回去吧,我會照顧她的。」

  「誒,謝謝……」沢田有點遲疑,「可是你也是女孩子……」

  哎呀,這個小弟弟有點可愛哦。

  「沒關係的,阿綱,大天狗也在啊。」山本拍了拍沢田的肩膀,寬慰道,「大天狗很厲害的。」

  「嗯。」大天狗俯下身,瞟了一眼昏睡的凪,「你們放心吧,我陪著早苗。」

  沢田一幫人最終還是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我看著沉睡的凪,初步估計她一時半會不會醒過來了。

  「怎麼辦?」大天狗眯了眯眼,「在這裡等她醒過來?還是直接帶回去?」

  「帶回我家去吧。」我翻開了手機,撥通了二哥的電話,「不用想的那麼麻煩,現在是超能力者登場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二哥:我拒絕。


☆、SJH學院之任務

  凪在第二天早上才醒過來。

  她很是慌張地沖我一家人道了謝,說自己早上還有課,就急匆匆地跑走了,連早飯都沒吃。

  值得一提的是,她晚上睡的是我的床。

  因為我從身到心都還是個純潔的少女,跟妹子睡我自然沒有任何意見,但是這個妹子偶爾一抽風就會變成男人就讓我有點接受不了了。

  於是我強烈要求跟二哥睡。

  二哥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了我數秒鐘,砰地一下關上了自己的房間門,任我怎麼砸門都無動於衷。

  瑪德,真是無情的尼醬。

  我一邊碎碎念地詛咒二哥孤獨終老,一邊只能委屈地在沙發上將就了一晚上。

  第二天依舊該上學上學,該泡妹泡妹。

  海風坐在階梯教室,看著一臉不在狀態的我,問道:「早苗?你怎麼啦?剛剛導師的吩咐你聽見沒?」

  「沒聽見。」我杵著下巴,「我現在需要躺在自己溫暖的床上睡一覺。」

  「是嗎?昨晚上沒睡好?」

  「對,因為家人太過無情導致我如墜冰窖大半夜都在瑟瑟發抖嚶嚶哭泣。」

  「……?」

  「開玩笑的。剛剛你說老師什麼吩咐?」

  海風對我解釋道:「每個學期的某段時間,會有專門的狩獵小隊出去抹殺虛之影,剛剛浦原老師點名要你去。」

  「讓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去幹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真的好嗎?」我把下巴磕在桌子上,說道,「而且說起來我在這裡上學上了那麼久,感覺好像沒什麼有用的啊,也不能像烏爾奇奧拉那樣biu的一下放一個虛彈就把虛之影轟成渣渣……」

  「文化課的話跟普通的高校差不多。」海風笑著說,「而且你不是都知道烏爾奇奧拉那個招式叫虛彈了嗎?」

  「……居然要一個才剛剛瞭解招式名稱的弱女子去幹打打殺殺的事情,很殘忍。」

  我板著一張睡眠不足的棺材臉去找浦原老師請他指示。

  其實大半個月前我還是個尊老愛幼看誰都怯怯的慫如狗狀態,但是自從海風告訴我我是靈王大大罩的之後,我頓時,有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快感。

  爸爸是被靈王眷顧的妹子,怕不怕?!

  ……嗯,雖然靈王是誰具體我還不清楚,但是聽大天狗海風他們的說法,大概就類似於創世神之類的設定。

  具體這種神一般的帳號怎麼就成我的靠山了,我也不是很清楚……

  「今次的虛之影討伐,你去吧。」辦公室內,浦原老師對我說,帽子下的眸子注視著我,看不出情緒。

  「我,還有誰?」讓我看看是多粗的大腿值不值得我抱。

  「當然是……你一個人啦。」浦原老師攤了攤手,無辜地對我笑。

  我「???」頂了滿頭,問:「不是說有三個出校名額嗎?我還不占名額!」

  「當然是分三個隊啦,連上你是四個隊。」浦原老師拍了拍我的肩膀,「因為你不占名額,所以你是討伐隊常駐。」

  「……」

  現在退學還來得及嗎?

  「給,這是輔助物品。」

  浦原老師說著,把一個類似於指南針一樣的玩意遞給了我:「這是定位器,能幫你找到虛之影的位置。」

  「不要輸哦,齊木同學!」

  「…………………………」

  我想打爆你的狗頭。

  討伐期間不用來學校,這個類似於實習。等定位器指著學校的位置的話就可以回來了。目標非常明確。

  浦原老師想了想,似乎沒有什麼可以跟我說的了,便順手從抽屜裡摸出一個粉紅色的小圓球遞給我。

  「這是啥?」我接過那小球,「四魂之玉還是能力抑制器?」

  「那是什麼?」浦原老師努了努嘴,「這是崩玉。」

  「崩玉?」我眯著眼睛看這個粉色小球,「有什麼特殊作用不?危急時刻能刺瞎敵人雙目不?」

  「你不是吧打個垃圾虛之影還能搞出什麼危急時刻?」浦原指了指崩玉,「這玩意是千年前我做出來的。」

  「哦?」

  「具體功能一直在研究中。」

  「研究了一千年也沒研究出來老師您好意思嗎?」

  「咳,不是,我不是這一世才恢復了千年前的記憶嗎?」浦原老師乾咳一聲,「而且它現在已經沒用了,沒有任何力量了。」

  「哦?」我舉起崩玉,看著陽光下它折射出來的微光,「為啥沒有任何力量了?漏水漏了一千年漏光了?」

  「……我覺得你在質疑我的能力。」浦原老師瞟了我一眼,一副懷念過去陷入回憶殺的表情,「從前確實蘊含著無限的力量,還暴走過,當時是一個路過的小姐姐順手把我給救了,還順手把崩玉的力量給鎮壓了。」

  「這麼6的哦?後來你們在一起了?」

  浦原老師神情複雜地看了我一眼:「後來她把我的崩玉搶了,說看起來很好玩,她借去玩幾天。」

  「……?」

  「然後就再沒還過。」

  「…………??」

  「不過這一世不知道為什麼,從出生開始崩玉就在我身邊。只是沒有了力量而已。」

  「好吧。」我表示無言以對,並八卦地咂了咂嘴,「那個小姐姐是誰啊?」

  浦原老師聲音淡淡:「哦,不太熟,名字叫做青行燈。」

  「……」

  當天我就被放逐出學校了。好氣,我還以為我至少能跟海風搭個夥組個隊的。

  掏出定位器,我看著它的指針呼啦啦一通亂轉,轉了數十秒終於停了下來,指向某個方向。

  我順著指針的方向走啊走,連個黑影都沒遇見。

  ……不過遇見了我的二哥。

  他一副剛剛放學的樣子,站在原地看著我,歪了歪頭。

  啊!狹路相逢!讓我睡了一晚上沙發的禽獸哥哥!

  「你放學那麼早?還有你腦子裡在刷什麼鬼彈幕小心我弄死你。」二哥面無表情地瞪著我,「讓開我要回去玩垃圾遊戲你別擋著路。」

  「哈?」我果斷轉過身,跟二哥一起踏上回家的道路,「什麼垃圾遊戲?你去買遊戲碟了?」

  「嗯。」二哥斜瞟了我一眼,「你不要跟著我。」

  「不好意思我回家的路剛好跟你重合了。」我毫不猶豫地鄙視他,「你就謝天謝地吧,就你這臭脾氣人生估計也只有可愛的妹妹能偶爾屈尊跟你一起回家了,珍惜現在的時光吧!」

  「呵呵。」二哥面無表情地瞟了我一眼,「怎麼你被開除了嗎?這個時間點就出現在這兒。」

  「沒有,我被外派了。這段時間都要在外面降妖除魔!」我不滿地哼哼,「輔助道具就是一個指南針和一個棒棒糖而已。」

  「嫌棄的話我可以幫你吃掉,棒棒糖。」

  「你還是不是人?連妹妹的輔助道具都要吃。而且你腦袋上不就頂著兩個棒棒糖你拔下來吃了吧。」我順手將崩玉遞給他,「喏,你要吃就吃吧,看你吃得下去不。」

  二哥滯了一下。

  他拿過崩玉,仔細地看了一下,遞還給我:「你收好,別掉了。」

  「?」我一頭霧水,「怎麼了?這東西難道有什麼?你知道?」

  「啊,好想回家玩遊戲,用瞬移好了。」

  「喂,不要那麼明顯地轉移話題啊。」

  「外派出去降妖除魔是什麼意思?」

  「……」我看著打定主意轉移話題的二哥,翻了個白眼,「類似於實習吧,有種叫虛之影的東西,說是要消滅它們。」

  「哦,這樣啊。」二哥看著我,「叫你男朋友陪你一起去吧。」

  「???我都十幾歲的人了難道還需要外援才能完成作業?」

  「白癡都是這樣的。」

  「你即將失去你的妹妹。」

  「拍手稱快。」

  「還有你妹妹欠你的大概四個咖啡果凍。」

  「……」                        


☆、影之詩之初入

  我站在戈薇家神社的古井邊,彎腰往下麵看。

  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有什麼發現嗎?」戈薇背著手,跟我一起往下面看。

  「完全沒有!」我掏出定位器,定位器上的指針就跟磕了藥一樣瘋狂轉動,我頓時鬱悶了,「這玩意不會是壞了吧?」

  「誰知道呢。」戈薇趴在井邊,看著井底愣愣出神。

  我看著她的樣子,歎了口氣,晃了晃定位器,盯著它的指針,狀似不經意地問道:「怎麼?你還是過不去嗎?」

  「嗯。」戈薇低聲說,「大概是因為四魂之玉已經消失了吧。」

  「不要這麼垂頭喪氣的嘛。」我撓了撓頭,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總會有見面的一天的。」

  不過懸,穿越時空這種事情,連我萬能的二哥都做不到。

  我看著定位器亂轉的指針,有點無從下手。仔細想了想,乾脆把定位器立了起來。

  它立刻就不瞎轉了,指標直直地指向古井,從沒有這麼目標明確過似的。

  「……」我一臉茫然,「什麼意思?要我跳井嗎?」

  戈薇眨眨眼看著我:「跳下去也沒什麼用吧,我跳過好多次……呃。」

  她有點尷尬地止住了話頭。

  造孽啊。

  我擼起袖子:「算了,我跳一次試試,萬一我就是天選之人呢。」

  「……」

  「愣著幹什麼?你拉著我我倆一起跳好了,萬一一起穿過去了呢。」我攤開手,掌心向上伸向她。

  戈薇愣了愣,露出被感動的表情,握住了我的手:「好,一起跳。」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在演泰坦尼克號呢。

  我倆握著對方的手向下縱身一躍,那種許久都觸不到地面的感覺讓我覺得我可能正處在穿越中。

  而握在手心的溫柔觸感也一點點抽離,最終只剩虛無。

  果然那個倒楣孩子還是沒穿過來嗎?

  我站在空無一人的井底,抬頭往上看。

  井口上方自然不是戈薇家神社的天花板,而是有些灰濛濛的陰霾的天空。

  啊啊,看起來有點不祥。

  不過就算這樣,我還是無所畏懼地爬了井。

  我胳膊杵在井邊,伸出自己的腦袋四處張望的時候,發現了異常。

  這看起來不像五百年前我去過的那個世界。

  井的四周完全被樹木包圍起來了,森林看起來有些陰森,因為大多數的樹木都枯萎了,只剩枝幹擺出各種詭異的姿勢。地面甚至彌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

  沒由來地讓人毛骨悚然。

  我掏出定位器看,發現指標指向我後方的位置,我轉過身,身後空無一物。

  是要往前走的意思嗎?

  我踏出一步,忽然在面前出現了一個紫色的魔法陣,陣法散發出刺眼的光芒,伴隨著「吼吼吼吼吼——」的嘶吼聲,魔法陣幻化為虛之影,爪子毫不留情地向我揮舞了過來。

  真的煩!

  我向後一躍,還算是輕盈地躲過了它的爪子,喚出吸魂燈,使用了傳說中的平A小技能「幽光」。

  虛之影痛苦地嘶吼出聲,化成光暈消失了。

  「輕鬆輕鬆。」我坐在吸魂燈上,擺弄著定位器,「看來我最近升了很多級嘛。」

  「誒——小姐姐好厲害啊。」

  稚嫩的童音在身後不遠響了起來,我轉過頭,看著一個長得跟洋娃娃一樣精緻的小女生抱著一個好像是羊一樣的布偶走了過來。

  詭異的就是,她的左右兩邊圍繞著兩具看起來似乎是成年人的骷髏,微微的紫色煙霧蒙在骷髏的身上,看起來好不嚇人。

  骷髏以保護的姿態,立在小女孩的左右兩邊。

  這個難道也是異能者嗎?

  「……」眼前的畫面太過震撼,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警覺地握緊了吸魂燈的燈杖。

  「露娜都看到了喲,小姐姐刷的一下就把那個奇怪的東西消滅了。」

  「……是嗎?」我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膚色,抿著唇隨意地回答。

  身上是看起來相當華麗的公主裙,頭上的發飾看起來也很歐洲,我難道一不小心穿越到西方國家去了?

  「誒,小姐姐好冷淡,是不想跟露娜說話嗎?」自稱露娜的小女孩扁了扁嘴,看起來有些不滿地樣子。

  我坐在吸魂燈上左右飄了飄,說道:「沒有的事,我只是剛剛進森林就遇到了那個東西,有點緊張而已。」

  「這樣啊。」露娜又露出了笑容,「露娜正在跟爸爸媽媽一起散步,露娜的家就在森林裡。」

  爸爸媽媽?是旁邊的這兩具骷髏嗎?

  我有種寒毛直豎的感覺。

  「露娜知道剛剛那個虛之影是怎麼回事嗎?」

  雖然這妹子看上去有點奇怪,但好在是能溝通的樣子,我便想問問她看她知不知道什麼。

  露娜垮下臉,表情有點厭惡:「不知道,那個東西擅自跑進了露娜的家,露娜已經把它趕走了。」

  「這樣啊。」果然是沒什麼有用的情報呢。

  「啊,媽媽你說什麼?」露娜忽然歪了歪頭,自顧自地跟身邊的骷髏對話起來。

  「不,露娜有爸爸媽媽才不寂寞。」

  「小姐姐會答應嗎?」

  「好吧,那我邀請她試試看。」

  我渾身發毛地看著露娜開心地跟身邊的兩具骷髏交流,儘管我覺得那個骷髏動都沒有動一下。

  ……精神分裂症嗎?

  我是不是應該報警?

  「小姐姐,你要跟露娜還有爸爸媽媽一起散步嗎?」露娜似乎跟骷髏交流完畢了,轉過頭興高采烈地看著我。

  不,我一點兒都不想。

  我臉色複雜地看著她,十分感動並拒絕了她:「謝謝你的邀請,不過我現在還有事,暫時不能陪你們一起散步。」

  「唔?」露娜眨了眨大眼睛,「小姐姐有什麼事情嗎?要是成為露娜的朋友的話,露娜也可以幫忙的。」

  「謝謝……」我看著露娜花一樣的臉龐,有點無奈地歎了口氣,「你可以叫我早苗姐姐,早苗是我的名字,如果不嫌棄的話,我也可以做你的朋友。」

  現在的問題少女真是越來越多了呢。

  喜歡跟骷髏對話……算了,跟喜歡變身成男人來看,也不算什麼奇怪的愛好了。

  「太好了,早苗姐姐想成為露娜的朋友。爸爸媽媽你們聽到了嗎?」露娜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向我這邊走了一步,身邊的骷髏散發著森森的寒氣,「那麼,就請早苗姐姐去死吧。」

  「?!」

  啥玩意?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露娜一臉困惑的樣子,「只要早苗姐姐死掉的話,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永遠都是朋友了呀。」

  「……」

  我果然應該報警的。

  「呐呐很快就會好的。」露娜四周散發出紫色的煙霧,跟環繞在她身邊兩個骷髏身上的一模一樣。

  我控著吸魂燈向後滑去,與露娜拉開一定距離。

  露娜怔怔地看著我的動作,表情忽然變得猙獰起來:「你是騙我的嗎?!不是說想跟我做朋友的嗎?!為什麼不願意去死?!」

  「……」我保持著面癱臉看著她,覺得自己大概沒辦法跟這小丫頭溝通了,「做朋友可以,但我不想死,還有,你再口口聲聲讓我去死,那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我還想讓你去死一死。」

  「一個兩個,都是這樣!」露娜看起來非常憤怒,身體兩側的骷髏感受到她的情緒,張牙舞爪起來,「我要殺掉你!讓你跟露娜一輩子在一起!」

  我愣了愣,發現陰森森的四周忽然回蕩起了詭異的低嘶聲。

  無數骨節分明的白骨手掌,從地面猛地伸出。一個一個骷髏、行屍推開堆積的泥土,慢吞吞地從地底爬了出來。

  我的頭皮都要炸開了,控著吸魂燈飛高一些,咬牙看著立在骷髏行屍大隊中間的女孩。

  「你是什麼怪物?」我一字一頓地問。                        

作者有話要說:

  露娜,PC端可見↓↓↓:

  人家露娜是個死靈法師,看你早苗小姐姐沒見識的樣兒!

  不過露娜醬心理有點扭曲就是了,雖然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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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之詩篇

☆、影之詩之伊莎貝爾

  骷髏和行屍們握著斧子、巨劍等等武器向我沖了過來。我飛高了一點,考慮自己是不是該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跑比較實際。

  吸魂燈輕輕往側面一滑,一把虎虎生風的斧子從我身邊呼嘯而過。

  我:「……」

  我:「老娘幹死你們!」

  我控著吸魂燈在半空滑過一個圓,放出AOE「吸魂」。

  不少骷髏都顫抖著倒了下去,骨頭碎了一地。不過很快又有新的骷髏和行屍從地底爬出來,頂上它們的空位。

  看起來很麻煩啊。

  我駕著吸魂燈繞到骷髏大軍身後,看著站在骷髏和行屍中間的小姑娘露娜,放出了單體技能「幽光」。

  露娜瞳孔微微一縮,大批骷髏把她擋得嚴嚴實實,幽光砸在某個擋槍的骷髏身上,骷髏顫抖著碎裂開倒下了,而露娜毫髮無損。

  這就有點尷尬了。

  思索了一下,我決定轉身先撤退再說。

  大丈夫能屈能伸,等我學了無敵招數再來找你報仇!

  我這麼想著,正打算後撤,忽然發現露娜垂下了手,羊布偶在她掌心耷拉著腦袋,看起來有點可笑。

  「算了。」露娜扁了扁嘴,「不要跟早苗姐姐做朋友了,我不殺你了。」

  「……?」

  「露娜去找別的朋友算了,你實在不想死的話也沒辦法。」露娜皺著眉頭,淡淡地說。

  話音剛落,四周的骷髏和行屍們就好像被抽走力氣一樣嘩啦啦倒在了地上,不多久就化成紫色的煙霧消失了。

  「露娜,去找別的朋友了,跟朋友一起散步。」露娜低低地對身邊的兩具骷髏說,「呐,你們說好不好,爸爸?媽媽?」

  她等了一會兒,似乎是那兩具骷髏回應了她,她便重新展開笑容:「說的也是呢,也不能強迫別人成為露娜的朋友。」

  「嗯嗯,露娜有爸爸媽媽陪著就足夠了。」

  「是呀,我們一起去找新的朋友吧。」

  露娜自言自語著,轉身似乎要離開了。

  我一時拿不定主意是該跟上去還是離得遠遠的,怎麼說,這個小姑娘性格有點扭曲,能力也強得嚇人。

  也不知道我這次穿越的是個什麼樣的時代,萬一遍地都是這個小姑娘這麼強的人,那我一定得夾緊尾巴做人。

  我這麼想著,吸魂燈無意識地自發跟隨著露娜,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

  露娜也不回頭,自顧自地與兩具骷髏一起在森林裡漫步。

  話說這種陰森森的森林裡真的會有正常人嗎?

  我正這麼想著,就看到露娜的面前跌跌撞撞地跑來一個長髮的女人。

  女人一頭紫色的長髮,面容妖豔,一身長風衣,還穿著性感的吊帶襪。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人的胸,真的好大……

  「你就是,你就是那個可以跟死者對話的小姑娘嗎?」那女人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她表情哀戚地抓住了露娜的手,「請你告訴我,怎樣才能做到!」

  喂喂你看到那姑娘旁邊那兩具張牙舞爪的骷髏了嗎?難道你沒有一點心理障礙嗎?怎麼就毫不猶豫地撲上去了?

  「死者?」露娜蹙起眉,表情變得有些可怖,「大姐姐你在說什麼,露娜聽不懂。」

  女人只是抓著露娜的胳膊,嗚咽著說:「拜託你了,拜託你了,我無論如何都想再見那個人一面,求求你教教我!」

  「露娜真的不知道大姐姐在說什麼呀。」露娜的表情恢復了天真和活潑的樣子,「比起那個,大姐姐是誰?要做露娜的朋友跟露娜一起散步嗎?」

  「……我,我叫做伊莎貝爾。」自稱伊莎貝爾的女人似乎冷靜了一點,她直起身子,後退一步與露娜保持了半步的距離,「失禮了……你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散步?」

  「才不是一個人呢。」露娜又陰起了表情,「不要無視爸爸媽媽,快給爸爸媽媽道歉!」

  「爸爸媽媽?」伊莎貝爾一臉疑惑,「你在說什麼?」

  誒,這種違和感,難道伊莎貝爾看不到露娜身邊的兩具骷髏嗎?

  露娜抱緊布偶,哼了一聲,張大眼大聲說:「大姐姐真討厭,快向爸爸媽媽道歉!」

  說話間,紫色的煙霧又在她身邊繚繞起來,兩具骷髏擋在了她的面前,看起來無比猙獰。

  伊莎貝爾後退了一大步,露出錯愕的表情:「這、這是?」

  呀呀,露娜使用能力的時候就能看到了嗎?

  伊莎貝爾的表情凝重起來:「你說的爸爸媽媽、你對話的物件,就是這個東西嗎?」

  「……」露娜咬著牙,憤怒地瞪著伊莎貝爾,「大姐姐,最討厭了!」

  伊莎貝爾覺察露娜的情緒不穩,她向後退了幾步,問道:「你是怎麼做到跟它們……跟你的父母對話的,請教教我。」

  「什麼怎麼做到的?」露娜皺著眉,「就是正常的聊天啊。」

  「……你是說,你是自然而然地就能跟它們說話了?」

  「……」露娜最後看了伊莎貝爾一眼,「露娜討厭你!」說完,她就轉身腳步不停地跑進了森林裡。

  伊莎貝爾倒是沒有追上去,她站在原地捂住了臉,淚水從她的指縫裡一滴滴滴落下來。

  「我只是想再見他一面而已,只是想跟他說說話而已。」

  我遠遠地看了眼站在原地捂著臉哭泣的伊莎貝爾,又瞅瞅已經跑得沒影了的露娜,決定還是掏出定位器來,早點解決虛之影早點回家。

  定位器自顧自地轉了好幾圈,終於停了下來,指標微微顫動,指向伊莎貝爾的方向。

  是要越過伊莎貝爾往前走嗎?

  我撥了撥燈杖,讓它飛高,正想悄無聲息地越過伊莎貝爾,忽然看到伊莎貝爾前出現了一個眼熟的魔法陣,緊接著一隻虛之影就憑空出現了。

  「哦吼吼吼吼——!」

  它向著伊莎貝爾發出嘶吼聲。

  伊莎貝爾抬起頭,已經收了淚,表情很鎮靜:「你……是闖進地下實驗室的那個東西。」

  虛之影發出一聲長嘯,身形忽然幻化,變成了伊莎貝爾的樣子。

  「?!」伊莎貝爾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第一次聽說這東西還能變形。

  而變化為伊莎貝爾的虛之影居然開口了,聲音哀傷而絕望:「我再也見不到他了……見不到那個人了……」

  伊莎貝爾愣了愣,表情肅穆起來,掌心有魔法陣流轉:「不管你是什麼東西,不要小看了女巫。」

  而虛之影也與伊莎貝爾一樣,亮出了魔法陣。

  嗚哇,連技能都能複製的嗎?

  不過終歸是冒牌貨,我看了三分鐘的戲,伊莎貝爾成功地將虛之影的腦袋炸掉了,虛之影嘶吼著消失了。

  「你從剛才就在那裡了吧?」伊莎貝爾忽然抬頭看向我的方向,「有什麼企圖?」

  我挑了挑眉,哎呀被發現了。

  索性從藏身的大樹後面閃現了出來,笑著說:「小姐姐好厲害啊。」

  「……」魔法陣在她掌心散發著幽幽光芒,「那東西是你指使的?」

  「不不不,這可冤枉我了。」我趕緊擺手,「我就是為了調查虛之影的下落才在這附近的,剛好遇到了你跟它對峙。」

  「……」伊莎貝爾盯著我,目光的戒備也沒有褪去。

  我倒是一點也不介意:「你有什麼線索可以告訴給我嗎?」

  伊莎貝爾看著我,遲疑了一會兒,說道:「那個東西胸口的東西,跟災厄之樹上的痕跡一模一樣。」

  「災厄之樹?」我眨了眨眼,問道,「那是什麼?」

  「……你居然不知道災厄之樹?」伊莎貝爾皺著眉,淡淡地說,「從這片枯木之森走出去,穿過一片平原,有一片茂盛的森林,在森林中間,有一棵巨大的鶴立雞群的樹。」

  她盯著我:「別的我就無可奉告了。」

  「好吧,謝謝。」這些情報對我來說也足夠多了。

  我離開了一臉警惕的伊莎貝爾,駕著吸魂燈飛高,可以一眼看到這大片荒蕪的枯木之森,以及枯木之森外的平原。而遠遠與平原接壤的,是一片碧綠的森林,隱約可見有一棵巨大的樹木在那片森林中冒出一個頭,大概就是所謂的災厄之樹了。

  我掏出了掏出了定位器,看著指標所指的方向,正是指向那棵樹的位置。

  那就不能再猶豫了,下一站,就是災厄之樹。                        


☆、影之詩之食夢貘

  「羅莎莉亞——!」

  「羅莎莉亞——!」

  「羅莎莉亞——!」

  我已經飛出了枯木之森,正坐在吸魂燈上研究著定位器,忽然聽到地面上傳來妹子焦急的喊聲。

  低下頭一看,一個一襲棕色長髮的妹子正邊喊邊往前跑,樣子別提有多著急了,而且仔細看看,這妹子的耳朵是呈尖角狀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熱愛各種國外傳奇電影的人可能會聯想,這妹子大概是個精靈。

  因為我現在有了明確目標,所以對於無知的凡人們的事就沒啥可關心的了,繼續低頭任吸魂燈往前慢悠悠地飄,專心致志地研究著定位器晃動的指針。

  「羅莎莉亞——!」

  「羅莎莉……」

  「???」怎麼喊一半沒聲了?

  我再次低頭一眼,發現棕發的妹子已經臉朝下撲倒在地了,看上去人事不省的樣子。

  而她的旁邊悄悄跑過來一個白花花的生物,說是豬吧又有長長的鼻子,說是大象吧,又腿短。

  這個奇怪的生物把長長的鼻子伸到妹子身上拱來拱去,看上去似乎在耍流氓。

  這我就看不下去了。

  「喂!」

  我喊了一聲,驅使著吸魂燈向下飛去。

  那生物被我忽然發聲嚇得抖了一抖,茫然地抬起頭來,看到我立刻哆嗦起來:「青青青青青行燈大人!」

  「……」我已經放棄糾正這個【莫名其妙認得我的各種生物一定把我當成別人】這個設定了,我乾咳了一聲,問道:「你是誰啊,你在對她做什麼?」

  「小的是食夢貘,青行燈大人貴人多忘事忘記小的也很正常,上次見面已經是千年前了。」食夢貘小心翼翼地說,「當時我做了很多壞事,是青行燈大人及時將我從岔路上拉了回來,我才能改邪歸正、重新做人……」

  「……你現在不也在做壞事嗎?」我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它,「你想對人家妹子做什麼?!」

  「我我我沒想做什麼,我就是想把她的噩夢給吃了。」食夢貘急得滿頭大汗,連裝逼自稱的「小的」都不說了,急急忙忙解釋,「大人你不是知道我現在只吃噩夢了嗎?」

  我知道個毛。我第一次見你哪來那麼多知道。

  不過這個吃掉噩夢聽起來很有趣的樣子。

  「吃噩夢是什麼操作?」我問道,「對這妹子有什麼影響?」

  「當然是沒影響的!」食夢貘說道,「我只是看她太痛苦了所以才幫她解脫嘛!」

  「……」我挑了挑眉,「對她沒影響?不會醒過來就失憶什麼的吧?」

  「當然不會了!只是美美地睡一覺而已!」

  「我怎麼有點不信呢。」我坐在吸魂燈上翹著腿看著它,「那你幹嘛強行讓人家睡覺?現在大白天呢!」

  「……」食夢貘很是不好意思地甩了甩鼻子,「沒辦法,我沒控制住自己,她的噩夢太美味了。」

  ……

  ……

  你是變態嗎?

  不是大象,是豬!

  我翻了個白眼,停著不走了:「這妹子醒過來要是有什麼不對勁,我就把你烤了吃了!」

  「……」食夢貘可憐巴巴地嘟了一聲,「我保證她不會有事情的……那我可以把她的噩夢吃乾淨了嗎?」

  「……隨便你吧。」

  我索性隨便挑了塊石頭坐下,低著頭研究我的定位器。

  食夢貘似乎美餐了一頓,屁顛屁顛兒跑到我旁邊臥了下來:「青行燈大人,你怎麼會忽然來到這個世界啊?」

  我斜了它一眼:「怎麼,世界還分很多個不同的世界嗎?」

  「當然啦。」食夢貘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隨後它又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奇怪,青行燈大人,你怎麼會問這種問題?難道你失憶了嘛?」

  說完,它又自顧自地否定自己:「不可能!你,是不是冒牌貨?!居然敢冒充青行燈大人……我、我跟你拼了!……嗷!」

  我面無表情地收回握著吸魂燈的手,看著它額頭被我敲出來的大包:「別咋咋呼呼的,吵死了。」

  「嗚嗚嗚,對不起,青行燈大人。」食夢貘委屈地喃喃幾聲,還是乖乖解釋道,「世界本來就是分成無數個的,類似于所謂的平行世界,但是普通人理解的平行世界是不同的世界上擁有不同的自己,但其實這種想法是錯誤的。不同的世界就是不同的世界,一個自己怎麼會生存在多個世界呢?」

  說得好像很有道理。我點頭表示認可。

  「至於青行燈大人,本來就不是受規則束縛的人,穿越在各個世界也很正常。」食夢貘一副羡慕的樣子,「我也想去別的世界吃噩夢啊。」

  「……」你這種像是想出遠門吃特產的心情恕我無法理解。

  不多久,那個躺在地上據說叫亞裡沙的精靈妹子悠悠轉醒。

  「誒?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突然……羅莎莉亞呢?難道是夢?!」

  亞裡沙坐起來,一臉懵逼著一副「我是誰我在哪」的傻樣。好一會兒,她才轉過頭看著坐在一邊杵著下巴看著她自己的我。

  「……你、你好?」她茫然地看著我。

  「你好。」我對她點點頭,「你有什麼不舒服嗎?」

  「不,並沒有什麼不舒服。」她眨眨眼,「好像很舒服地睡了一覺……不對!」

  她猛地蹦起來:「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羅莎莉亞……羅莎莉亞還在等著我!」

  食夢貘低聲對我說:「看吧,我沒撒謊吧,既不會對身體有害,也不會失憶。」

  好吧,看情形確實是這樣。

  我看著一臉著急的亞裡沙,問道:「你口口聲聲念叨著的羅莎莉亞是誰啊?」

  「是我的朋友。」亞裡沙蹙著眉頭回答道,「她被突然出現的黑影給擄走了,我得趕快把她找回來,羅莎莉亞她……她一定等著我去救她!」

  真是令人感動的友情,不過所謂的黑影,就是虛之影嗎?

  「黑影?」我歪了歪頭,問道。

  「對,它們胸口上的痕跡跟災厄之樹的痕跡一模一樣,去災厄之樹的話,一定會有發現的。」亞裡沙篤定地說。

  說起來伊莎貝爾也是這麼說的。

  「災厄之樹是那邊那棵最高的樹嗎?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我問亞裡沙,這個問題伊莎貝爾不肯回答我,只能問問別人了。

  亞裡沙說:「災厄之樹是最近突然出現的一棵樹,沒有人知道它是怎麼來的,怎麼一夜之間突然長大的,只知道它出現的時候出現了巨大的地震。」

  喂喂聽上去很詭異誒。

  亞裡沙蹙著眉,繼續說道:「本來人們就飽受各個領域碰撞引發的戰亂之苦,突然出現了不祥的地震,大家就覺得這棵樹是會帶來災禍的不祥之物。」

  「人們將它命名為『災厄之樹』」。

  「而且,博學多才的老人們都說,那樹上刻印著的痕跡和光芒——也就是擄走羅莎莉亞的黑影們胸口上的痕跡——那是引導人們走向終焉的光。」

  「災厄之樹會打開新世界的大門,當世界被黑暗所完全覆蓋,異世大門就會開啟。」                        

作者有話要說:

  影之詩的劇情其實挺簡單,畢竟是個遊戲,大概就是可以選擇的幾個職業人物分別以不同的方式聚集到災厄之樹下,然後異世開啟這種。

  其中妖精亞裡沙是因為朋友羅莎莉亞被擄走,一路追隨到樹下。

  女巫伊莎貝爾是因為愛人死亡,希望愛人復活。

  死靈術士露娜是接受不了父母橫死,希望重新跟父母團聚。

  另外還有龍族、吸血鬼、皇家護衛、主教這四種職業,不知道會不會寫到所以就暫時不提了。

  提一下主教,主教醒來的時候是失憶狀態,有一個高智商虛之影化成了她的樣子,不斷向別的職業的人拉皮條,比如跑去跟伊莎貝爾說,【如果想要實現你的心願,就去災厄之樹下吧】這種類型,最後導致所有人都集合在災厄之樹下,異世大門打開。影之詩的劇情就出到這兒,據說這幾個月更新了精靈、死靈法師、皇家護衛的新劇情,我還沒有玩= =因為我手裡只有別人幫我組的女巫卡組,我預感我用別的職業卡組會被電腦吊打……

  對了提一下遊戲裡這幾個職業的日語CV,吸血鬼是諏部訪順一,龍族是杉田智和,皇家護衛是石上靜香(跟海風一個CV!私心提一下,可能沒有前面兩個出名!)。其中吸血鬼可以買個妹子皮膚,妹子皮膚是釘宮理惠的CV!當然官方劇情裡吸血鬼職業是男的……皮膚只能在玩家對戰的時候用=。=

  我估計這文能寫20w字左右,心塞。

  這幾天沉迷碧藍航線,官方送船不要太美滋滋!【喂


☆、影之詩之災厄之樹

  亞裡沙得知我的目的是虛之影,也要去災厄之樹後,很是熱情地邀請我同行。

  我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

  順便食夢貘似乎糾結了一會兒,也自告奮勇地表示跟我們一起。

  亞裡沙倒是有點好奇地看著食夢貘:「這是你的寵物嗎?長得挺特別的。」

  「不,是儲備糧。」我淡淡地回答。

  食夢貘:「TAT」

  亞裡沙速度不慢,我坐在吸魂燈上自然不會變成拖累,意外的是食夢貘的速度也很快,不到半天,我們就順利地來到了災厄之樹下。

  「這就是……災厄之樹……」亞裡沙有些驚愕地看著眼前這顆巨大的樹,樹冠上有隱隱的亮光串聯著,看起來就好像繪成了一幅詭異的圖案。

  而虛之影的胸口上就是這種圖案。

  我皺著眉,看了看四周:「好安靜啊。」

  這棵樹出乎意料地大,而且四周的遮擋物也很多,附近有什麼異常的話可能不容易發現。

  「羅莎莉亞!羅莎莉亞——!」

  亞裡沙忽然喊了起來,把我嚇了一跳。

  「抱歉,我有點著急了。」覺察到嚇到我了,亞裡沙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即垮下臉,「似乎不在這裡啊……」

  我安撫地對她點頭:「不要那麼快放棄嘛,說不定就在附近了。」

  「說的也是。」亞裡沙重新打起精神,向四周大喊,「羅莎莉亞——!」

  背後隱隱傳來響動聲,有微微的風聲飄了過來。

  亞裡沙驚喜地回頭:「羅莎莉亞……?!誒?」

  來的人自然不是她的朋友羅莎莉亞,而我反而張大嘴一臉震驚。

  「喂,大天狗,你為什麼在這裡?」

  來的人居然是大天狗,他已經恢復了第一次見面穿的藍白狩衣,漆黑的翅膀微微扇動,眨眼間就來到了我面前。

  食夢貘居然也認識他:「大大大大天狗大人!」

  這倒楣孩子八成是結巴。

  大天狗的臉色不是很好,他伸手扣住了我的腰,皺著眉問:「你為什麼不叫我?」

  「……」我無辜地眨眼,「我覺得我自己能搞定。」

  「穿越到異界比你想像的危險。」他一臉不贊同,「而且你現在能力沒有完全恢復……」

  「???」

  「……」他抱緊我,「算了,反正我也趕上了。」

  亞裡沙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倆的互動,適時地插話:「呃?早苗的朋友?」

  食夢貘吐槽:「是相好。」

  我踹了它一腳。

  大天狗懶得理我和食夢貘的小動作,他表情凝重地看著災厄之樹,低聲說:「這棵樹,很不祥。」

  話音剛落,災厄之樹的樹葉忽然發出了耀眼的光芒,散發著微微光芒的印記頓時被湮沒在強光中,它看起來就宛如海上指引航海者的燈塔。

  「呀!什麼……?!」亞裡沙錯愕地看著這棵異常的樹,緊張地攥緊了手裡的弓。

  湮沒在強光中的印記忽然脫出,直直地印在了陰暗的半空中,宛如一個詭異的法陣。

  印記在空中變換著形狀,最終變成了一個長方形。一道厚重而巨大的門在長方形法陣中緩緩出現,刷的一聲,大門忽然打開了。

  門後就宛如異次元一般氤氳著漆黑的霧氣,一隻手猛然從門中伸出,緊接著一個銀髮的女人緩緩從門中飛了出來,大門砰地關上。

  之所以說是「飛」,是因為她的腳根本沒移動,整個人好像平移一般移動出了門後的黑霧。

  她的耳朵與亞裡沙的形狀相似,是尖尖的類型。

  「吾乃涅墨西斯,世界之調和者。」

  女人的聲音沉靜而富有威嚴,響徹整個災厄之樹附近。

  我有點緊張,不禁抓緊了大天狗的袖子。他有所察覺,把我摟得更緊。

  亞裡沙的表情非常錯愕:「涅、涅墨西斯……?不是羅莎莉亞……麼?」

  她向半空中自稱涅墨西斯的女人大喊:「羅莎莉亞!!」

  也許只是長得像吧。

  就像我和青行燈一樣。

  我默默地想,看著有點崩潰的亞裡沙,沒有跟她說話。

  涅墨西斯絲毫不受亞裡沙影響,她平視前方,不知道在看什麼,聲音依舊冷冷:「終焉之門即將打開。獻祭汝之黑暗,成為光之基石。」

  「羅莎莉亞?」亞裡沙皺起眉,一把握住手中的弓箭,象徵著森林的綠色能量在弓箭上流轉,「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快離開羅莎莉亞!」

  說完,她的箭脫手而出,直直射/向半空的涅墨西斯。

  靈魂附身?

  用比較修真的說法,這是奪舍?

  啊,也有這種可能。

  可惜亞裡沙的箭還沒到涅墨西斯附近,就好像觸到了無形的屏障一樣,消隱無蹤了。

  「羅莎莉亞!睜開眼看看我啊!」亞裡沙快哭了,她只能徒勞地對著空中的涅墨西斯喊叫。

  涅墨西斯總算正眼看了亞裡沙,似乎是回應她,淡淡地說,「容器之心,已往他處……」

  果然是奪舍嗎?

  亞裡沙嗚咽著:「為什麼?羅莎莉亞!我的聲音……聽不到嗎?!……」

  涅墨西斯接著說道:「無需恐懼。光之彼岸,萬般痛苦皆歸於夢。」

  「亞裡沙,冷靜點。」我彎下腰拍拍她的肩膀,卻猝不及防被大天狗一把拉住。

  我回頭,看到他有點嚴肅的表情:「有什麼要過來了。」

  涅墨西斯身後的大門忽然再次打開,巨大的吸力從門後傳來。

  亞裡沙似乎絕望了,沒什麼抵抗就被吸力吸走了,瞬間消失在門口。

  「喂!亞裡沙!」我喊了一聲,卻沒有任何回應。

  「嗚哇哇哇哇——!!青行燈大人救救救救……」食夢貘也飛了起來,好在我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它的鼻子。

  大天狗緊緊攬著我,咬著唇,看起來也有點吃力的樣子。

  我一隻手拽著食夢貘,一隻手抱著他的腰,感覺門那邊的吸力越來越強了。

  如果不趕緊離開這裡的話……

  可是晚了。

  我們終究不敵那股奇怪的力量,兩人一豬都被掀了起來。

  大天狗扣緊我,低聲說:「不要鬆手,別怕,萬事有我!」

  「嗯!」我看著他,不安感頓時散去不少。

  巨大的強光從門後散發出來,刺眼又灼人,瞬間把我們吞沒了。

  我被強光刺得閉起了眼,過了許久,周圍依舊是呼呼的風聲,腳也沒有踏到地面的實感,我有些煩躁不安,忍不住慢慢睜開了眼。

  四周都是純白,好像陷入了幻境一樣。

  大天狗和食夢貘都異常安靜,閉著眼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扣在腰上的手倒是很有力,我覺得他和食夢貘可能是失去意識了。

  一片純白中,一個粉紅色的小球散發著柔柔的光,在我面前漂浮著。

  是崩玉。

  我鬆開摟著大天狗腰的手,伸手握住了崩玉。

  一瞬間一個巨大的圓球從我手中展開,將我們三人圈了進去,形成一個密閉空間,宛如結界一般,將外面的純白完全隔絕開來了。

  才被圈進崩玉,消失許久的重力似乎又重新回來了,我們落在了崩玉內部的底端。

  我搖了搖大天狗,輕聲喚他,他毫無反應。

  倒是食夢貘嘟嘟囔囔地醒過來了。

  「作為一個吃夢的妖怪居然睡著太可疑了,給妖怪丟人了。」它碎碎念著,起身看了我一眼,一副受驚的樣子,「青青青行燈大人!誰、誰欺負你了!」

  「白癡!」我急得要死,擦了擦眼角不自覺溢出的淚水,「快想想辦法,他怎麼醒不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天狗:暈倒了,要親親才會醒╭(╯^╰)╮

  下章正式千年前,影之詩的劇情本來就很簡單哇,而且多數小盆友反應看不懂我們就迅速跳過【喂


☆、夢回千年之入夢

  食夢貘蹭了過來,打量了一下大天狗:「哎呀,青行燈大人,你不要激動,大天狗大人只是睡著啦。」

  「只是?」我一把拽過它的鼻子,無視它「痛痛痛」的慘叫,「房子都快拆了,他還不醒!你跟我說他睡著了?!」

  「哎呀大天狗大人在做夢呢,可能是受剛才的影響。」食夢貘有點小得意的樣子,「因為我是夢妖,所以受到的影響比較小。呃,至於青行燈大人為什麼不受影響,我就不知道了……總之等大天狗大人做完了夢,就會醒過來的。」

  「真的?」我一臉半信半疑地盯著它。

  它猛點頭,還委屈地說:「青行燈大人你怎麼老是不相信我?」

  「因為你長得不可信。」

  「……」

  十多分鐘後,我擼起袖子打算活剝了食夢貘。

  大天狗沒有一點醒過來的跡象。

  「誒誒誒,這個不科學……」食夢貘縮在大天狗旁邊,一臉怯怯地看著我,「等、等我檢查一下你再動手!」

  「他醒不過來好說。」我冷笑一聲,「你也要長眠了。」

  「嗚哇明明不是我的錯啊,青行燈大人你這樣會被稱作無理取鬧的暴君的。」食夢貘委屈地哀嚎,長長的鼻子在大天狗身上蹭來蹭去。

  「我這是遷怒。」我看著它,「你不要把鼻涕擦在別人身上,你惡不噁心?」

  「……」食夢貘似乎無語了一瞬,「……我是在幫他檢查,大人你不要把我想得那麼猥瑣好不好!」

  「哦。」我聲音平平,瞪著它,「那檢查結果呢?!」

  「嘖嘖。」食夢貘一副高深莫測的欠揍樣,「大天狗大人是在做夢沒錯,這是迴圈夢啊。」

  「說人話。」

  食夢貘一邊咕噥著「青行燈大人你怎麼現在文盲到迴圈夢是什麼都不知道了」一邊甩了甩鼻子,解釋道:「迴圈夢嘛,就是停不下來的夢,一直一直重複做的同一個美夢。」

  我皺著眉頭:「那要怎麼辦,完全叫不醒他!」

  「哎呀這種特殊夢外界當然叫不醒啦。」食夢貘語氣倒是很輕鬆,「醒過來有兩種辦法。一種嘛就是做夢人自己意識到這是夢境,自然醒來。」

  「……」我看著毫無反應的大天狗,「他在這睡一年會不會自己醒過來?」

  「……呃。」食夢貘唔了一聲,「那就第二種嘛,方便快捷簡單。」

  「第二種是?」

  「只要有人進入他的夢境,把他叫醒就行啦,簡單不簡單?」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昏迷不醒的大天狗,「我覺得還是第一種比較靠譜。」

  「……你們還是不是真愛?!」

  「閉嘴,一個豬你知道個毛?!」

  「……」

  食夢貘看了看我,又不緊不慢地補充:「說起來應該是剛剛那個印記的影響……」

  「什麼?」我蹙著眉,聽它慢吞吞地說,恨不得上去踹它幾腳讓它一口氣說完。

  「似乎有精神影響,能讓人夢到最期待最美好的夢。」食夢貘老神在在的樣子,「所以不容易醒來,說不定會一直沉睡喲……」

  「……」我一臉絕望,「意思就是除了進入他的夢境把他叫醒之外沒有別的辦法了?!」

  「有啊,那就是乖乖等著他醒過來啊……啊痛!我認真的你為什麼打我QAQ?」

  「不要說欠打的廢話。」我面無表情,「具體怎麼叫醒?進入他的夢?這話你倒是說的容易。」

  「我可是夢妖!」食夢貘得意地說,「把你送到他的夢裡不是小case?」

  我盯著大天狗的臉:「那怎麼叫醒?找到他,拼命抽他他會醒不?」

  「……青行燈大人,我怎麼覺得你這麼暴躁?」食夢貘小心翼翼地說,「只要你讓他意識到這是夢境他自然而然就會醒了。」

  「……嘖。」我還是有點抗拒,再三確認,「真的真的沒有別的第三個辦法了?」

  食夢貘一臉迷茫地看著我:「青行燈大人,你為什麼這麼抗拒進入大天狗大人的夢境啊?」

  這還用問?

  都說是最美好的夢了,那猜都猜得到這傢伙在做什麼夢。

  那麼問題就來了,要是我進入他的夢看到他跟他的初戀青行燈小姐在探討人生,我是不是該上去抽他一頓打醒他。

  然後他醒了,我倆也差不多分手了。

  連讓我烏龜一下裝作不知道的機會都不給,這就要我進入他的夢境去親眼見證囉?

  就算再怎麼安慰自己那只是夢,還是有點不舒服。

  而且按照時間線來看,我才是後出現的那個……

  好不容易談次戀愛,這特麼就要死情緣了……

  我這麼想著,忍不住悲從中來,靠著崩玉的內壁一臉生無可戀。

  「青行燈大人?……你準備好了嗎?要開始嗎?」可能是我的表情太可怖,食夢貘小心翼翼地問我。

  「不,再等等。」我憂傷地歎口氣,「給我一首歌的時間,讓我再把它悼念。」

  「悼念什麼?」

  「我死去的愛情。」

  「……」

  食夢貘這種單身豬肯定是無法理解我的悲傷的,不過它也不敢催我,只能在一邊乾著急。

  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萬一時間拖久了這貨真的醒不過來了那就糟糕了。

  我問食夢貘:「你對我做什麼我可以進他的夢?」

  「青行燈大人只要睡一覺就好了,剩下的我會搞定!」食夢貘得意地說,「而且我有『入夢』的技能,分分鐘就能讓你睡著。」

  「不許偷窺我們的夢!」

  「……我是有節操的夢妖!」

  「也不許把鼻子在我身上蹭來蹭去!」

  「……青行燈大人不要把我說的像流氓一樣啊!」

  食夢貘對我用了那個「入夢」技能,我很快就覺得眼皮沉沉,忍不住伏在大天狗身上昏睡過去。

  意識陷入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受到風輕輕吹在臉上,有點癢,有點冷,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睜開了眼睛。

  面前是一張桌子,桌子上還有一面鏡子,風是從側面打開的木質小窗吹進來的,紗制的窗簾宛如少女的裙擺一般舞出波浪。

  我意識到身上穿的是一件偏藍綠色的和服,腰封是紫色,腰前系著一個巨大的蝴蝶結。

  雙手穿著黑色的輕薄長手套,一直到手肘,五指露出,指尖綴著異常妖豔的和服同款色指甲油。

  鏡子裡印出我的臉。

  雖然五官一樣,但是這一頭白毛很明顯不是我正常的發色。

  眼睛也不是正常的顏色,也是藍綠色。

  說起來跟吸魂燈的顏色有點相似。

  我撫了撫銀髮上的藍綠同款色發飾,站起身走動了幾步。

  穿著真的,相當的妖豔。

  和服領口拉開至肩,露出鎖骨和胸前一大片雪白的肌膚,走動的時候,一雙修長的腿在和服間若隱若現。

  連嘴唇都是藍綠色的。

  意外的,沒有違和感。

  我好像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

  我歪著頭看著鏡子,一臉高深莫測的沉吟狀態。

  直到門口有聲音響起。

  「——阿燈。」

  我猛地回頭,看到了一頭熟悉的粉毛。

  「……」

  我都忘了二哥摘下抑制器的樣子了,而且他還是穿襯衣比較英俊,狩衣真的不適合他……

  「阿燈?」他挑了挑眉,「你怎麼了?」

  我張了張嘴,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根本不受自身意志控制:

  「靈王……大人……?」                        


☆、夢回千年之那些人們

  「阿燈,你愣著做什麼?睡傻了?」

  寫作二哥,讀作靈王的男人立在房門口,皺著眉跟老媽子似的:

  「跟你說了不要趴在桌子上睡,臉都睡扁了。」

  我覺得自己的身體自發地旋轉了一圈,有些得意洋洋地看著靈王:「那又怎麼樣,臉扁了我也貌美如花,誰也比不上。」

  不不不這個不謙虛的人肯定不是我我大概是吃錯藥了!

  「……」靈王靜默了一秒鐘,面無表情地撇過頭去,「趕緊給我下凡去。」

  「下凡?下去做什麼?」

  「我昨天給你說的你又忘了?」靈王回過頭,板著臉看上去好像隨時可能會抽我一頓。

  我嘻嘻一笑:「沒忘沒忘。不就是什麼不祥之兆要去擺平嗎?交給我,分分鐘我就搞定回來了。」

  「呵呵。」靈王轉身走了,聲音倒是飄了過來,「我就不信你下去沒有個三四個月能回來。」

  「順便玩玩又沒什麼啦!」我沖著他的背影喊。

  他抬手擺了擺算是放任我了。

  我駕著吸魂燈順著長長的階梯往下飛的時候,還是一臉懵逼的狀態。

  這種身體好像不需要自己控制自發就會完成行動的感覺……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玩過遊戲,我感覺自己就是那種託管中的遊戲。

  而現在更讓我懵逼的是,傳說中的靈王,居然是我那個看起來注孤生的二哥?

  這個,讓我如何接受是好……

  話說這是大天狗的夢吧?難道是大天狗的自主設定……?

  說起來大天狗跟二哥好像一直很熟的樣子,我完全沒有意識到,說不定他們倆是千年前就認識的?

  但是二哥根本沒有跟我提過什麼千年之類的話啊。

  非常糾結。

  我決定放棄思考。

  靈王就靈王吧,二哥什麼的先拋在腦後。

  二哥……?

  為什麼我會想叫靈王二哥呢?真奇怪。

  算了算了不想了,正事要緊。

  靈王所交待的任務,是王都附近的某個小村莊。

  明明是普通的村莊,但一夜之間忽然被黑霧籠罩了,周圍的樹林和田地也在一夜之間枯萎了。

  邪氣、鬼影、陰森,村子給人這種感覺。

  而村子裡如今也沒有一絲人氣,外人誤闖村子的話,基本也是有去無回。

  據說王都派出了一個小隊去勘查情況,無人生還。

  「反正都是妖怪作祟囉。」我站在湖邊,懶洋洋地對著水面梳頭發。

  我身後,小小的燈籠妖怪縮在樹上瑟瑟發抖:「大人,具體情況就是這些了。」

  「嗯。」我頭也沒回,盯著水面自己的臉,「麻煩你了。」

  「不不不能為大人效力是我的榮幸……」燈籠鬼說道,頓了頓,它又好像想起了什麼,「對了,人類也認為是妖怪作祟。」

  「看來他們還不算太蠢。」

  「對呀對呀,聽說請了聞名天下的大陰陽師前去調查,現在可能在路上。」

  我梳發的動作一頓:「大陰陽師?誰?」

  「聽說叫麻倉葉王。」

  唔,我對人界的陰陽師什麼的完全不瞭解呢。

  不過聽上去好像很有趣。

  身為陰陽師,如果被鬼吃掉的話,豈不是丟臉死了。

  啊,麻倉葉王這個名字好像很耳熟的樣子?……麻倉?

  我是不是有個熟人姓麻倉呢?想不起來了呢。

  這個樣子去人間的話有點麻煩,不如易個容?

  好吧,我承認我只是想玩而已。

  我摸了摸長髮,銀色的髮絲緩緩變成黑色,和服拉好,看起來規整了不少,發飾也被我取掉,指甲與嘴唇上豔麗的顏色也褪去。

  看起來倒是跟真正的我一模一樣呢。

  咦?

  真正的我是什麼意思?

  我蹲下身,戳了戳水面,水波一圈圈外擴,我的臉也有些模糊了。

  哎呀,我真傻,什麼真正的我?

  我的名字是青行燈,是靈王大人身邊的式神。

  「是睡多了嗎?腦子裡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我站起身,雙手環胸看著天邊的雲,「這次事結束之後,我要休假半年。」

  「……大、大人?」

  被我無視了許久的燈籠鬼怯怯發聲。

  我轉過身瞟了它一眼,擺了擺手:「你可以走啦。」

  「謝謝大人!」小燈籠一溜煙跑遠了。

  「明明我也算個美人嘛。」我看著湖內的倒影,「幹嘛嚇得屁滾尿流的,失禮!」

  嗯,我對自己現在的樣子挺滿意的。

  我順著河邊走了幾步,有點鬱悶不能坐著吸魂燈走,那不是預示著我要走很多很多的路嗎?

  好氣啊,做人類好難啊。

  連最低級的小妖怪燈籠鬼都會飛,人類也太弱小了吧。

  不過既然已經決定做一個低調的人類了,我自然不會再多說什麼。

  我將黑色的長髮籠到耳後,發尾紮了起來,看上去就像個普通的人類女人。

  完美。

  我喜滋滋地扯著和服向前走去。

  十分鐘後,我覺得還是做式神或者妖怪比較好。

  是夜。

  我垂著頭專心致志地往前走著路。

  這個時代,每到夜晚就妖孽橫行,所以路上基本看不到行人。

  能夠看到的基本都是妖魔鬼怪——比如現在出現在我面前的這個。

  「哎呀,真是美麗的小姐。」薄薄的面具覆蓋住他的半個臉,他握著摺扇風流倜儻地搖著,「女孩子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還是讓小生送你一程吧。」

  妖狐。

  我瞟了眼他身後蓬鬆的白色尾巴,沒吭聲。

  據說這妖怪最喜歡年輕漂亮的小姐姐,是妖怪裡難得的不圖命只圖色的清流。

  我想了想,對他歪了歪頭:「這位小公子,你把面具拿下來,我看看你的臉好不好?」

  妖狐的摺扇掩著唇輕笑了一聲:「小姐還對我的臉感興趣?」

  「當然啦。」我軟著嗓子回答,「萬一取下面具是半個骷髏腦袋怎麼辦?聽說最近這一帶妖怪可多了!」

  「……」妖狐歎了口氣,摺扇推著面具向上,露出一張妖媚精緻的臉來,「什麼骷髏腦袋……小生可是美男子!」

  嘖,的確是美男子。

  好吧,那我就陪你玩玩吧。

  我沖妖狐點了點頭:「那就麻煩小公子陪伴了。」

  妖狐粲然一笑:「小姐客氣了。」

  我看他的大尾巴搖了搖,他向我遞出手:「害怕的話可以牽著小生的手哦。」

  「……」我看著他尖尖的指甲,頓了頓,「不好吧……」

  「呵呵,那你抓著小生的袖子吧。」

  騷是真的騷。

  我一笑,拉住了他的袖子:「謝謝小公子。」

  他也回我一笑,繼續往前走。

  「小姐是去王都?」

  「不,我去王都旁邊的那個村莊。」

  妖狐回頭,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村莊?……王都附近的村莊可不少。」

  我迎著他的目光笑道:「就是死人最多的那個村莊。」

  「……」妖狐頓了頓,「小姐去尋親?那邊很危險,還是不要輕易……」

  「不,我就要去!」我嘻嘻一笑,把他袖子拽得更緊。

  我看到他的額頭滑下了冷汗,頓時笑得更開心了:「小哥哥,你怎麼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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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千年篇

☆、夢回千年之陰陽師

  「小姐,你、你是陰陽師嗎?」妖狐看起來有點緊張,冷汗漣漣的樣子別提多可愛了。

  因為我本體是靈王大人案前的一盞燈,因靈王大人的靈力浸潤而有了意識,並不算是正常意義的妖怪,身體也是靈王大人製作的,沒有妖氣很正常。

  難怪他會覺得我是陰陽師了。

  我瞅著他笑著不說話。

  他小心地把袖子往後拽了拽,自然拽不回去。他只能哭喪著臉看著我:「大人……小生是有主的式神……你就算看上小生了也收不了小生的。……這次是小生眼瞎,冒犯了大人,大人高抬貴手放小生一馬吧。」

  「我偏不。」

  「……」

  「你的陰陽師是誰,我去把他揪出來宰了你是不是就自由啦,到時候我再把你收了,豈不是美滋滋。」我笑眯眯地恐嚇他。

  「……」妖狐的表情漂移了一下,「……小生活了那麼久,還是第一次受到這麼熱烈的喜愛。」

  說完他面對我執起了我的手:「如果大人只是想跟小生相愛相守,那小生是願意的。」

  「……」

  「小生這就帶大人去找小生的陰陽師,如果葉王大人願意成全我們,說不定就把小生贈與大人了呢。」

  「……」

  「大人,說不定就是小生的命定之人呢。」

  不得不說,你戲很多哦。

  我保持著被他握著雙手的姿勢,眯了眯眼,對他說:「不要,我才不要跟你相愛相守,我要把你收了每天給我端洗腳水。」

  「………………」妖狐的表情僵了僵,反應迅速地縮回手,轉身就跑,動作行雲流水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可惜遇到的是我。

  我拽住了他的大毛尾巴,只看見這倒楣孩子啊的一聲慘叫,撲通一聲臉朝下栽在了地上。

  我蹲下身戳了戳他的背:「死了嗎?」

  「葉王大人救命啊啊啊啊——!!!」

  他悲憤地趴在地上哀嚎出聲。

  旁邊的樹林突然發出一聲壓抑的輕笑。

  我抬起頭,看著不遠處的樹林走出來的兩個男人。

  準確來說是一人一妖。人的那個紅棕色長髮披肩,手握摺扇,相貌清秀,狐狸眼裡都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剛剛那聲輕笑就是他發出來的。

  而妖的這個淺金色短髮,相貌精緻,薄唇抿成一條線,蹙著眉滿臉不贊同,身後一雙漆黑的翅膀幾乎融入了黑夜中。

  人的話不清楚,妖的話是大妖怪,名為大天狗。

  我將戳著妖狐背的手指縮了回來,妖狐立刻爬起來,以令人咋舌的速度沖到了那兩人背後,露出個腦袋向我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哈哈哈這小東西還挺可愛的。

  「我名為麻倉葉王。」長髮的那人摺扇向後一靠,準確地敲在妖狐露出的鬼臉上,後者發出「嚶」的一聲,葉王無動於衷,繼續笑著對我說,「是妖狐的陰陽師。」

  我挑了挑眉。

  「這孩子頑劣慣了,請你不要介意。」葉王很是溫潤地向我拱了拱手,「我替他向小姐賠罪了。」

  好吧,這種講理又喜歡笑的人我最應付不來了。

  不過旁邊這個嘛……

  我掩了掩唇,裝模作樣地說:「哎呀,這個小妖怪說要跟我私奔呢,我明明都動心了,這位大人你忽然說他是開玩笑的,我這個心……」

  妖狐在葉王背後一臉懵逼地喊了一句:「什麼鬼!我才不要去給你端洗腳水呢好不好!」

  葉王挑了挑眉。

  我無視了妖狐,伸手指了指大天狗:「不過我現在後悔了,這個小哥哥好像更帥呢。」

  「……」葉王斜了大天狗一眼,後者的臉已經黑了。

  我叉著腰毫不畏懼葉王複雜的眼神,說道:「把他賠給我,我就放過這個小狐狸。」

  「噗哈哈哈!!」妖狐又把腦袋伸出來,「賠給你賠給你,大天狗歸你了!儘管拿去……啊喂!」

  大天狗已經回過身,一手勾住了妖狐的後領,直接把他掀了出來,扔在了我面前。

  葉王:「……」

  葉王:「……喂喂,大天狗我還沒說話呢。」

  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

  不過裝逼什麼的我最擅長了!

  我表情不露,看也不看蹲在地上揉屁股的妖狐,指著大天狗說:「晚了!我就要你!」

  大天狗:「……」

  「好了好了。」葉王拍了拍臉色黑如鍋底的大天狗的肩膀,「冷靜點,大天狗,這個小姐是逗你玩呢。」

  你這麼一說,我感覺他更氣了呢。

  葉王展開摺扇,岔開了話題:「小姐是人是妖?」

  哦?居然還能看出我是妖?

  我看著葉王,嘻嘻一笑:「你不是自稱陰陽師,你看不出來還問我嗎?」

  葉王倒是不介意我的冒犯,他淺淺笑了笑:「就是因為拿不准呀,畢竟才疏學淺。」

  妖狐坐在地上抬著頭看他:「你們人類都是這麼謙虛的嗎?」

  「閉嘴。」摺扇又敲在了他腦門上。

  我想了想,問道:「啊,我想起來了,麻倉葉王,據說是個很有名的大陰陽師。」

  葉王淺笑:「世人抬愛罷了。」

  「確實挺抬的。」我撇了撇嘴,「畢竟連我是人是妖都看不出來。」

  「……」

  「哎呀,對了,我聽說你要去王都旁邊那個死氣沉沉的小村子是不是。」我靈光一閃,總算是想起重點了,「正好我也要去,帶我一起唄。」

  葉王挑了挑眉:「你去那兒做什麼?」

  「玩啊。」我噔噔噔地跑過去,一腳踩在妖狐的尾巴上,無視後者的慘叫聲,星星眼地看著葉王,「帶我一個帶我一個,我立馬就告訴你我是人是妖。」

  葉王:「……」

  大天狗往葉王面前擋了擋,皺眉道:「大人……」

  想都知道他肯定是要勸這個人拒絕。

  於是我當機立斷指著大天狗插話道:「要是不答應,我今天就要這個小哥哥!」

  大天狗:「……」

  葉王的摺扇輕輕觸在他的嘴唇上,他只是略沉吟了一下,就點頭笑道:「好啊。」

  「你答應啦?」我頓時笑了起來。

  大天狗歎了口氣,扭過頭踢了踢在地上裝死的妖狐,把他拎了起來。

  「那麼,」葉王用摺扇輕輕敲著掌面,「小姐怎麼稱呼?是人是妖?」

  「我名為青行燈。」我撥了撥長髮,喚出吸魂燈坐了上去,長髮已經恢復了原來的顏色,「自然是妖。」

  葉王眯著眼打量了一下我:「難怪靈視探聽不到你的心聲。」

  「?」我歪了歪頭,「什麼?」

  「不,沒什麼。」葉王摸了摸下巴,「那為什麼沒有妖氣?」

  「你是陰陽師,你還問我嗎?」我撇了撇嘴,「我天賦秉異。」

  「……」葉王無奈地說,「好吧,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要跟我們一起?」

  「裝成人類實在是太累了!」我皺著眉頭一本正經地說,「天天要走那——麼多路,真是太痛苦了,妖怪多好啊,想飛就飛,還不花力氣!」

  妖狐目瞪口呆:「你是在開玩笑嗎?!」

  我覺得這裡的幾個人就他智商最低,所以不理他,繼續說:「你想啊,我跟你一起走的話,就能假裝是你的式神,想飛就飛,豈不是美滋滋。」

  「……啊。」葉王虛無地發出一個音節,「這樣啊……」

  不管怎麼樣,最終我終於是成功地與這幾個人組隊了,不用再走路了。

  雖然他們幾個看我的眼神都很不對。

  嗯,那種大概是想把我摁在地上摩擦的那種眼神,特別是那兩個看上去一點都不友好的式神。


☆、夢回千年之路途

  葉王當然也不是走路的。

  普通貴族出行一般是坐牛車,幾頭牛在前面拉著後面的轎子。

  而陰陽師大人出行,坐的大概叫妖車。拉車的是幾團召喚出來的妖氣。

  「這麼好的方法我怎麼沒想到?!」我打量著勞動人民的智慧結晶,「早知道我就把附近的妖怪喊來給我拉車了。」

  葉王撩起遮著車窗的簾子,笑道:「野生的妖怪一般桀驁不馴,怕是使喚不動。」

  「簡單,打到他求饒就好了。」我擺了擺手,飛到坐在車邊的妖狐身邊,笑著問他,「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呀小狐狸?」

  妖狐的耳朵一抖,往車裡縮了縮,訕笑道:「小姐姐,你老是欺負小生做什麼?」他指了指平穩飛在車後看起來非常有保鏢架勢的大天狗,「你去欺負他嘛。」

  「他看起來不是很喜歡我。」

  「……那你又是從哪看出小生喜歡你的?」

  我挑了挑眉:「要跟我私奔的不是你嗎?」

  妖狐一頭撞上車柱子:「你裝作沒聽見好不好?」

  「不好。」

  妖狐想了想,語重心長地對我說:「小姐姐,小生知道自己英俊瀟灑人見人愛,但是小生生性風流,寮中已有妻妾十八房,小姐姐你強撩小生怕是最後要受傷的。」

  葉王坐在車內,發出一聲強壓的輕笑聲。

  妖狐硬著頭皮,指了指大天狗:「不信你問他,小生說的是真的!」

  我抬頭,大天狗正好浮在車頂上,抱胸低頭看我們。

  正好我順口就問:「這小狐狸撒起謊來眼睛都不眨的,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問話對象是就差在臉上寫著「高·冷」兩個字的大天狗,我估計他懶得理我。

  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回答了。

  他輕嗤一聲,說道:「十八房妻妾我倒是不清楚。不過寮裡只要是個女性妖怪他都招惹過。」

  妖狐一本正經地點頭:「沒錯,就是這麼不要臉……不對,就是這麼風流倜儻。」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是不要臉比較適合你。」

  「你你你你別動手動腳的……」他往後仰試圖避開我的手。

  我都被他逗樂了。

  「區區十八房而已。」我笑道,「我是那種小肚雞腸介意這個的人嗎?」

  「誒?」

  「十八房而已,兩三個技能的事。」我戳了戳他毛絨絨的耳朵,「立馬把她們都送到三途川去等你。」

  「……」

  妖狐捂著臉,想往車裡鑽,但是被葉王的摺扇頂著腦門推了出來。

  「大人!小生想跟你坐!小生又不會飛!」妖狐在車門邊嚎。

  葉王風輕雲淡的聲音傳來:「兩個大男人擠在一起坐像什麼樣子。」

  「葉王大人讓你進去跟他坐。」妖狐扭過頭對我說,緊接著就被葉王撩起車簾,敲了下額頭,「嗚哇——!」

  「我來跟你坐!」我撩起和服,跳下吸魂燈,擠在了妖狐的旁邊。

  這小東西汗毛都豎起來了,他僵硬著默默把目光從我露出一大半的白皙長腿上挪開,正直地平視前方:「一男一女擠在一起坐像什麼樣子。」

  我抱著肚子笑得差點在車上打滾,這小東西也太萌了。

  「大天狗大人!」妖狐悲憤地抬頭看著站在車頂的男人,「你能不能帶小生一起飛?」

  「不能。」後者轉過身,用後腦勺對著他。

  車前進得不快不慢,遠遠可以看到地平線上小村莊方向黑壓壓的天空。

  小狐狸還僵硬地坐在我旁邊,大天狗也盤腿在車頂坐下了。

  車簾被摺扇輕輕挑起,露出葉王俊秀的臉。

  他看著我眼睛一眯,笑道:「青行燈小姐。」

  「葉王大人。」我回他一笑,「你太客氣了,叫我阿燈就行了。」

  「阿燈小姐。」葉王聲音輕柔,「我剛剛想了許久,倒是沒想出阿燈小姐是什麼妖怪。」

  「你糾結這個做什麼?」我笑眯眯地問他。

  他用手輕撫額,一副有點無奈的樣子:「畢竟是陰陽師,看到妖怪的時候就會想知道他的本體是什麼,是什麼樣的妖怪。而且阿燈小姐身上又沒有妖氣,更讓人好奇了。」

  「有那麼多好糾結的嗎?」我撇了撇嘴,「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我告訴你就好啦,我的本體是一盞燈啊。」

  「燈?」

  「對啊,就是那種一閃一閃亮晶晶的燈。」我笑著補充道。

  葉王沉吟了一下,收回了摺扇,簾子重新垂下,他似乎又兀自沉思去了。

  「燈?」小狐狸挪挪屁股,企圖離我遠一點,「你們死物化的妖都這麼變態嗎?」

  「死物?」我眨了眨眼,疑惑地扯住他的耳朵,「什麼意思?小狐狸你是不是在嘲諷我?」

  「不不不不——沒有沒有——小生哪是那種當面說人壞話的人。」

  大天狗涼涼的聲音傳來:「一般都是背後說人壞話。」

  「才沒有!」妖狐梗著脖子抬頭吼道,「我都是實話實話的!大天狗大人你有沒有同胞愛?」

  「少給我岔開話題。」我拽了拽他的耳朵,「什麼死物?」

  「痛痛痛——」他一邊把耳朵從我手裡解救出去,一邊嘟囔著,「燈嘛,不就是死物。」

  「……?」

  「像我,本體是狐狸,又能蹦又能跳,多可愛。」妖狐一副優越感爆棚的樣子,「像你,就只是沒有生命的一盞燈,那不就是死物嗎?」

  「啊,說的很有道理。」

  看到我點頭贊同,妖狐立刻精神抖擻地挺直了身體,耳朵一抖一抖,一副來勁了的樣子:「我們寮裡的妖刀姬,本體是刀,是死物吧。雖然長得貌美,但是性格扭曲啊,老是不聲不響來無影去無蹤的,一言不合就拎起大刀砍人,一點都不可愛,你說是不是有點變態?」

  「……唔。」

  「還有那個花鳥卷,本體是一副畫吧,長得也是非常漂亮的,但架不住性格不好啊,整天逗貓弄狗就算了,小生跑去跟她搭個話還被揍了,說什麼討厭的男人不要靠近她,還嫌棄小生一身狐臊味,小生每天都有好好洗澡的好嗎?!」

  「嗯……」我鎮靜地打量了他一圈,「她說的也很有道理。」

  我挪開屁股離他遠了一點,拎起自己的袖子聞了聞。

  「……喂!!」妖狐跳了起來。

  妖狐看起來馬上就要躺倒撒潑了,但立刻就被冷冷發聲的大天狗制止了。

  「別發瘋!」大天狗皺眉瞪著他,「本來路就不穩,你再鬧非把車掀了不可!」

  「小生只是腳滑了!」妖狐梗著脖子憤憤地說。

  大天狗也沒跟他多糾纏,只是抬頭看了眼已經映入眼簾通入村莊的小路。

  「馬上到了。」他說。


☆、夢回千年之村莊

  這是一個陰森森的村莊。

  葉王撩起車簾下了車,順手揮了揮,拉車的幾團妖氣頓時就散開了。

  村莊看上去有些寂寥,偶爾有風刮過,傳來空蕩蕩的呼呼聲。

  沒有一點兒人氣。

  大天狗和妖狐分別立在葉王兩側,表情看起來有點凝重。

  「耶!出發!」

  我充分發揮了小學生春遊的興奮精神,右手握拳往空中揮了一下,興奮地往前飄了一段。

  覺察到好像沒人跟上來,我回頭,看到這三人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我。

  「幹什麼幹什麼?!」我喊他們,「快走呀!」

  「我們是來玩的嗎?」妖狐問旁邊的兩人。

  「大概……」大天狗撫了撫額頭,「是吧……」

  「……」葉王抄起扇子給他倆一人來了一下,「你倆給我打起精神來。」

  「……是。」

  葉王招招手叫我回去。

  雖然感覺他們幾個磨磨唧唧的很麻煩,但我還是乖乖地飛了過去停在了他們面前。

  葉王掌心夾著幾枚符咒,他的手輕揮,符咒就四散開來,一個半圓形的罩子將我們罩在了裡面。

  他笑道:「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哦。」

  咦,看起來好像很可靠。

  「對對對。」我連連點頭,「你想的真周到。」

  雖然我感覺我不需要這個……

  我們一起往村子深處走去,越往裡越感覺森森陰氣撲面而來。

  村子裡雖然一絲人氣也無,但是總感覺有人在注視著我們。

  我興致勃勃地東張西望,對葉王說:「你知道伐,如果人類的靈魂被完全吸食走的話,那人就會直接死亡;但要是學藝不精只把靈魂吸食掉一部分,那麼那個人就會變成活屍哦。」

  「……」葉王的摺扇抵在額頭,「阿燈小姐知道得不少。」

  「當然啦,妖怪屆的百科全書,說的就是我。」

  葉王歎了口氣:「你是想說,在暗處看著我們的這些人,都是被吸食走部分靈魂的活屍嗎?」

  「對啊對啊。他們說不定隨時就撲上來了。」

  什麼叫做真·烏鴉嘴。

  話音剛落,隱藏在陰暗的村民們仿佛按下了某個開關,瘋狂地向我們湧了過來,被葉王的結界隔開,徒勞地捶打著結界,手和身體被結界燙傷也仿佛感受不到。

  他們的眼角無力地垂著,嘴微張,有口水從嘴角淌下,看上去有點噁心。

  「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敵人了。」大天狗淡淡地說,「能不能說點好的。」

  「我只是說了個可能性嘛。」我無辜地說,「怎麼辦,小狗狗,你去把他們解決掉嗎?」

  青筋十字花在大天狗額上綻開,他盯著我,看上去恨不得撲過來咬我幾口。

  「阿燈小姐還是不要太欺負我的式神了哦。」葉王淺淺笑道,「他們真生氣了的話我可是拉不住的。」

  「沒事沒事。」我相當大度地擺了擺手,「到時候我幫你教育一下他們就是了……真是的,人類陰陽師也很弱的嘛……」

  葉王歎了口氣,移開了目光。

  嗯?難道他不是這個意思?

  活屍把我們困在原地,堵得水泄不通。

  葉王皺著眉看起來有點為難。

  我問他:「怎麼啦?下不去手?」

  「阿燈小姐有什麼好辦法嗎?」葉王對我微微一笑。

  「你看起來不像是心懷蒼生的樣子誒。」我坐在吸魂燈上,斜眼瞟著他,「這個很簡單啊,全部乾脆地宰了就好了啊。」

  「能救人當然是要救的。」

  「……所以說我看你一點都不像慈悲的人,偏偏要做這種事。」我聳了聳肩,飛高了一點沖出結界,「算了,當還你個人情罷了。」

  吸魂燈在空中劃動半圈,吸魂瞬間發動。

  殘破不堪的靈魂從活屍中脫出,爭先恐後地擠進了吸魂燈的燈芯內。

  而結界外的活屍也無力地垂下了手,倒在了地上沒了聲息。

  「喂!」妖狐蹦了起來,「你這跟殺了他們有什麼區別?!」

  我想了想,回答:「沒什麼區別吧。」

  「……那你裝得很厲害的樣子?!」

  「我本來就很厲害呀,這還用裝嗎?」我撇了撇嘴,「我一個技能就能放倒你了,小狐狸。」

  「……」

  「葉王大人?」大天狗看著沉吟著的葉王,輕聲喚了他一聲。

  「!」葉王回神,定了定神,低聲對大天狗說,「那是控魂術,這種精密剝除人類靈魂的法術……我只聽說過傳說中的式神會使用。」

  「傳說中?」大天狗挑了挑眉。

  「靈王大人的式神。」

  我回過頭,與葉王對視一眼,後者對我輕笑了下。

  把吱哇亂叫的小狐狸扔在一邊,我飛過去對他倆說:「你倆還要不要繼續往前走啦,磨磨蹭蹭的。」

  葉王回答:「自然是要往前走的。不知道阿燈小姐對於這種吞人魂魄的妖怪有什麼想法嗎?」

  「不用瞎猜了。」我懶洋洋地踢著腿,「八岐大蛇,從剛進來就聞到它的氣息了。」

  葉王與大天狗對視一眼,隨後他對我說:「那我們趕緊去看看吧。」

  八岐大蛇,簡單來說就是只八個頭的蛇。

  傳說中潛伏在人界,一旦現身,就會與人類達成約定,比如每年獻上一個年幼的小孩供它食用它便在這一年內不找人類的麻煩。

  據說是吃人魂魄的,但是這種過於邪祟的妖怪,一般是不會在我手底下逃生的,所以只是聽說,我並沒有見過八岐大蛇什麼樣。

  所以看到眼前這個在山腳底下紮根,幾乎有大半座山這麼高的八頭妖怪的時候,我還是有點驚訝的。

  「嗚哇——它長得好大。」

  我感歎。

  八岐大蛇也發現了我們,似乎這個村子裡還有活人這件事觸怒了它,它的一個頭炮彈一樣向我們紮了過來。

  我側身躲過,它的腦袋撞進地面,轟的一聲濺起無數碎石。

  大天狗已經一個風刃脫手,乾脆俐落地切下了這個看起來足足有一人懷抱粗的蛇頭。

  血瞬間四濺開來。

  我坐著吸魂燈平穩地躲過,抬頭看著被切斷的那顆頭,斷口處發出光芒,迅速又長了出來,看起來跟剛才沒有兩樣。

  葉王沉吟:「無效麼?」

  地上切掉的蛇頭也化成粉末風化而去。

  大天狗已經拍拍翅膀飛了起來,面前燃燒著幽幽的三朵鬼火。

  葉王扇子輕展,淡淡地說:「好了,先把它弄死再說。」

  我悄悄後退,把戰場讓給他們仨,然後默默地看他們開始表演。

  妖狐扇子直指大蛇:「讓你看看小生的厲害!」

  葉王:「……咦?」

  大天狗:「喂!等下!」

  「舞動吧!在這狂亂的風暴中!」

  妖狐的臺詞很炫酷,兩道風暴形成的半彎刀刃向八岐大蛇飛去,噗噗兩聲沒入八岐大蛇處。

  空氣一片靜默。

  我歪了歪頭,鼓了鼓掌,棒讀:「哇——好厲害——」

  葉王閉了閉眼,歎了口氣轉過身去用摺扇扶額,一副頭疼的樣子。

  大天狗看著面前熄滅掉的鬼火,咬牙:「二突子,你又搶我的火!」

  妖狐縮了縮脖子,勇敢地說:「剛剛是意外!小生連突二十下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小生搶你的火……」

  「發揮不穩定,火又不夠,你就不能不手賤!」

  「誰讓你剛剛放平A的,我以為你故意給小生留火想看小生放技能的英姿的。」

  「呵呵。」

  我指尖刮了刮臉,瞟了眼一邊看似生無可戀的葉王:「陰陽師大人,你的式神好像要打起來了。」

  「……家門不幸。」                        


☆、夢回千年之獻祭品

  就在這倆看起來快掐起來的時候,八岐大蛇又一次撲了過來,可能因為行走不方便的原因,他的攻擊倒是很單調。

  葉王展扇布下結界,大蛇的腦袋哐地裝在結界上,聽聲音八成會有腦震盪。

  我勾住吸魂燈,撩了撩燈芯:「鬼火這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啦,你們搶個什麼勁?」

  說完,我將繞著燈芯旋轉的鬼火往前一送,幾朵飄飄閃閃的小火焰就自行飛到那倆式神面前。

  大天狗&妖狐:「……」

  「我的吸魂燈有產火功能。」我笑了笑,「給大佬遞火喲。」

  「……」

  這邊大天狗已經反應極快地使出了技能。

  拔地而起的龍捲風在八岐大蛇身上肆掠,風好像絞肉機一樣,轉瞬之間就遍天血霧。

  一個黑影從八岐大蛇尾端的陰影處躥了出來,黑影扛著一把比他自己還大的鐮刀,鐮刀極快地向著龍捲風狠拉了幾道,從上至下用力將風劈開了。

  「嗯?」大天狗雙手抱胸,翅膀微微擺動,懸浮在半空盯住了那個黑影。

  那是一個小孩子的身形,一頭銀髮,帶著黑色的高帽子,一襲黑衣,手中一把巨大的鐮刀,眼中全是陰影。

  「大天狗,小心一點。」葉王提醒,「那孩子墮妖了,大概是被控制了。」

  我指了指大蛇陰影下若影若現的另一個影子:「那邊還有一個哦。」

  另外一個也是個小孩子,一頭黑髮,渾身雪白,手上握著招魂幡,也是滿目的陰影。

  「兩個小孩子……?」葉王的眉頭皺緊。

  大天狗淡淡地說:「大概是獻祭給大蛇的祭品吧,不甘心被吃掉,但是也無力反抗,因為靈感強,死後墮妖。大蛇被觸怒才殺光村莊的人,而這兩個小孩子也與大蛇對抗不能,只能被控制了。」

  「正確。」葉王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渾身雪白的小孩子舉起招魂幡,輕輕晃了晃,無數星星點點的靈魂從大蛇座下飛出,散落在村莊的各個部位。

  我恍然大悟:「這個大概就是村民們被吃掉的那一部分靈魂了。」

  妖狐的耳朵抖了抖:「我有不好的預感。」

  事實證明,妖狐也是個烏鴉嘴。

  剛剛因為被吸魂燈吸走了靈魂而死亡的村民們重新站了起來,瘋狂地向著我們的方向湧了過來。

  葉王抿唇,扇子剛剛展開就被我搶先一步擋在了他面前。

  「阿燈小姐?」

  「這種靈魂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吧,我比較擅長。」我對他一笑,「而且時間拖得太久了,葉王大人還是趕緊把那只臭烘烘的蛇給搞定了吧。」

  說完,吸魂燈往空中一劃,吸魂又一次發動了。

  燈芯宛如開了黑洞,星星點點的靈魂全被吸了進來。

  我表情淡淡,伸手撥了撥燈芯:「如果有能力強者或是意志堅定者尚且可與我的燈一戰,可你們這些凡人,終究是太弱小了。」

  村民重新倒了下去,密密麻麻的屍體鋪了一地,我轉過身,不再去看身後。

  「那個黑色的小東西就交給你了,大天狗。」葉王瞟了眼充足的鬼火,摺扇敲了敲妖狐的腦袋,「崽兒,可以開始你的表演了。」

  「咦!」妖狐興奮地差點躥了起來,唰唰唰唰十多道風刃向著八岐大蛇而去。

  「嗚哇——」我感歎,「原來小狐狸是運氣選手啊。」

  「被你發現了。」葉王一笑,搭了我的話。

  那小黑孩子想撲過來切妖狐的風刀,大天狗揮一揮手,一陣風牆擋住了他。

  八岐大蛇在妖狐的中二臺詞裡轟然倒地。

  但那倆孩子似乎完全不受影響,依舊一副要撕了我們的表情惡狠狠地瞪著這邊。

  「那兩個孩子的靈魂已經被大蛇吞噬了吧。」我晃蕩著腿,「現在只是具空殼而已,霸佔身體的大概是大蛇的邪氣。」

  葉王笑道:「我也有同感。」

  說完他從懷裡掏出符咒,念念有詞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不一會兒,他手中符咒藍光大盛,從掌心脫出,分朝兩個方向向著那黑白兩個孩子拍去,兩孩子猝不及防被符咒拍到胸口,隨著一陣靈力的激蕩,兩團黑霧從他們口中飄出,消散在空氣中。

  而兩個孩子也軟軟地倒了下去,沒有了聲息。

  靈王解了結界,走到那倆孩子面前查探,表情嚴肅:「已經去世不久了。」

  八岐大蛇倒下的地方,一些殘餘的靈魂從它身體上浮現,緩慢地升上天空。

  我眼疾手快,將它們聚攏在吸魂燈中。

  葉王皺了眉:「你做什麼?」

  我眨眨眼:「養燈啊,我的燈本來就靠靈魂浸潤,這些魂魄剛好為我所用。」

  大天狗淡淡地說:「那也沒必要阻人家升天的道路。」

  「……」我撇了撇嘴,「那我就這樣做了,你要來打我嗎?」

  「………………」他把臉扭過去不看我。

  葉王淡聲說:「這種行為終究是不好的。」

  我鼓著腮幫子,轉過頭去懶得理他們。

  異變再生。

  兩孩子屍體後方的地面忽然開了個大口子,形成黑洞,一黑一白兩個大人冒了出來。

  ——鬼使黑白。

  「喲。這不是葉王大人。」鬼使黑沒什麼誠心地對葉王揚了揚手,「哎呀,大天狗和妖狐也在啊。」

  鬼使白一笑:「你們好。」

  鬼使黑隨意地掃了一眼:「死了那麼多人啊,我們要忙好久了。」

  「嗯,」鬼使白晃了晃招魂幡,目光有點詫異,「咦,這些人的靈魂呢?」

  我本來站在葉王他們三個身後,幾個人都比我高,輕而易舉地把我擋住了。

  聽到鬼使白的話,他們仨齊齊轉過身看著我,倒是讓鬼使黑白也看到了我。

  鬼使黑臉色變了變:「青行燈大人。」

  「啊。」我張了張嘴,隨口應了一聲。

  葉王挑了挑眉:「你們相識?」

  鬼使白解釋道:「這位是靈王大人的式神青行燈大人,整個人界都由她掌控。」

  「……」總覺得他們仨看我的眼神有點複雜。

  鬼使白也顧不得他們,問我:「青行燈大人,這些屍體的靈魂可在大人手中?」

  我掂了掂吸魂燈,點了點頭:「整個村莊的魂魄都在我這兒。」

  鬼使白的表情嚴肅,他遲疑了一下,問道:「大人是什麼打算?」

  我挑眉看他。

  鬼使白說:「人死後靈魂入冥界,是我和鬼使黑所引導,由閻魔大人管轄。但如今靈魂在青行燈大人之手,大人是將靈魂交給我們,轉入冥界,還是給這些村民一線生機?」

  「……」我瞟他一眼,哼道,「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怎麼辦?」

  吸魂燈從我手中升起,晶瑩剔透的靈魂從燈芯中飛出,各自尋找肉身歸位,不多久,滿地的屍體已有了活氣,看起來不多時就會醒來。

  我看葉王他們三人表情有些詫異,忍不住笑著說:「我的燈怎麼會是普通的燈?破碎的靈魂進了我的燈,自然會得到修補,你們仨那是什麼表情。」

  鬼使白笑道:「大人慈悲。」

  我撇了撇嘴,側頭一看,那兩小孩已經默默地轉醒過來。                        


☆、夢回千年之式神的式神

  兩個孩子睜開眼睛坐在地上,有點迷茫地看著周圍圍著他們的一圈子人。

  「醒了嗎?」鬼使黑低下頭看著他們,「醒了就跟我們走吧。」

  「???」我挑了挑眉,「為什麼他們要跟你們走?」

  鬼使白笑著解釋:「我們主要是為了他倆才來的。他們有鬼使的天賦,帶去冥界培養一下與我們一起做事。」

  「我的意思就是,從我的地盤上帶人走,經過我的同意了嗎?」我雙手環胸,一副找茬的樣子。

  鬼使黑&鬼使白:「……」

  鬼使白試圖跟我講道理:「青行燈大人,我們兄弟這次來人界主要就是為了這兩個孩子。他們壽數已盡,而且靈感很強,是做鬼使的好苗子……」

  我擺著一張「然後呢?那又怎麼樣?」的嫌棄臉。

  「……」鬼使白頓了頓,硬著頭皮繼續說,「大人也應該知道,本來我們冥界就活多人少……」

  我嘖了一聲:「你們好意思說活多人少?!」

  鬼使白:「……」

  「除掉你們的boss閻魔,上到判官下到孟婆,你們數數你們冥界到底多少人?!更別說還有個屍魂界供你們閻魔大人調遣,好意思跟我這個光杆司令說人少活多?!」

  我跳起來,差點就掄起吸魂燈敲這倆的腦袋了。這倆一臉便秘的表情,對視一眼低下頭不說話了。

  兩個小東西沉默著,眨眨眼看看鬼使兄弟又看看我,看起來居然有點可愛。

  我蹲下身,對他倆招手:「小朋友,過來過來。」

  大天狗毫不留情地說:「你聽起來像變態誘拐未成年。」

  「信不信我錘死你?」

  他閉嘴了。

  兩個小傢伙乖乖地走了過來,將手放在我的膝蓋上,仰著頭看著我。

  「哇,你們好可愛!」

  我抱了抱他們,想了想,給他們起名字:「你就叫黑童子,你就叫白童子,以後就我罩著你們了!」

  站在旁邊的鬼使黑絕望地捂住臉背過身去:「完了完了名字都取了……」

  鬼使白有點為難:「青行燈大人,這樣我們交不了閻魔大人的差……」

  「沒事沒事。」我毫不介意地揮了揮手,「你們閻魔大人那麼多式神,不介意分我兩個嘛。」

  「……」鬼使黑噎了一下,「大人,閻魔大人的那叫手下,不叫式神……閻魔大人本身就是式神,怎麼能收式神呢?」

  「反正意思都差不多。」我擺了擺手,「結果一樣就行了。」

  「……」

  「我也不是故意為難你們呀。」我無辜地眨眼,「我是真的喜歡這兩個小東西。」

  「……」

  「我馬上就回去向靈王大人覆命,可好?」

  「……呃,這……」

  「如果靈王大人點頭了的話,閻魔也沒理由反對了吧。」我笑眯眯地問他們。

  鬼使兄弟對視一眼,一臉絕望:「……青行燈大人,靈王大人從來不會拒絕你的……」

  「咿呀,你這樣說話是要被打的,怎麼可以私下揣測靈王大人!」我得意洋洋地比了個V,「那你們回去吧。」

  鬼使兄弟可能知道這件事情挽回無望,只得向我拱了拱手道別,消失在憑空出現的黑洞裡。

  一直在旁邊充當背景板的葉王見鬼使兄弟離開,有點感興趣地問我:「你把他倆帶上當小拖油瓶?」

  白童子有點委屈地抓緊了我的衣角:「……才不是拖油瓶呢。」

  「就是就是,才不是拖油瓶。」我摸了摸他的腦袋,抬頭對葉王說,「你都能帶兩個拖油瓶,我為什麼不能帶?」

  白童子:「……QAQ不是拖油瓶。」

  「口誤,口誤……」

  「你說誰是拖油瓶呢!」妖狐翹著尾巴,躲在葉王身後,伸出個腦袋來憤憤地說,「你沒看到小生剛才英勇的身姿嗎?」

  「運氣選手沒有未來。」

  「……」

  大天狗倒是沒在意什麼「拖油瓶」,他皺著眉:「你不是式神嗎?式神能收式神?」

  「我可以勉為其難把你收了,你要不要試試?」我真誠地問他。

  「謝謝抬愛。」他皮笑肉不笑,「不過謝謝,我還是算了。」

  我當然不知道式神收式神這種操作可不可行,不過沒什麼,不還有靈王大人嗎?

  於是我帶著黑白童子兩個小傢伙打算回去找靈王大人。

  「要走了嗎?」葉王笑著看著我,「還想邀你去我的陰陽寮玩呢。」

  我想了想,一本正經地對他說:「等我把這件事搞定再去找你玩。」

  然後我回頭看著妖狐:「順便看看你的十八房妻妾。」

  妖狐:「……」

  「再見。」我對大天狗點頭。

  「永別。」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可以打人嗎?

  跟他們仨都打過招呼後,我摟著黑白童子乘著吸魂燈飛回了天府。

  靈王大人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歪著身子靠著桌子在看閒書。

  看到我的時候他眉毛高高地挑起:「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兩天沒見就想我想得出現幻覺了,可以的。」我在他對面坐下,「大人你是不是暗戀我?」

  他卷起書來敲我的腦袋。

  黑白童子從桌子下面伸出腦袋來看著他。

  「……」靈王大人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倆,「這是什麼東西?」

  我說:「這是我的式神呀,可不可愛?叫做黑童子、白童子。」

  「……我以為你就是式神?」靈王大人看起來有點頭疼地撫著額頭,「我沒聽說過式神還能收式神的。」

  「閻魔不是有很多式神。」我撇撇嘴,「我也要。」

  「……」靈王大人看起來想抽我,「那叫手下。」

  「我也想要手下,可以變成小紙人那種!」

  「洗洗睡!」

  「你不愛我了!」

  「……我沒愛過你,謝謝。」

  「你變了,從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

  最終靈王大人還是屈服了。

  在我轟炸了他一整天「反正你這麼閑幫幫我嘛」、「你是不是比較喜歡閻魔說好的一碗水端平呢」、「閻魔早就跟判官苟合了你死心吧」、「你這樣很容易孤獨終老你知道嗎」等等廢話後,他終於把我攆了出去,然後把門開了條縫讓黑白童子進去。

  「他們還是孩子啊!你不要幹奇怪的事情聽到沒有?!」我扒著門縫喊。

  他哐地一聲甩上門,差點把我的鼻子碰扁了。

  幾天後,我正無聊地趴在桌上在紙上進行靈魂作畫,就聽到靈王大人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了。

  「哇,大大你出關啦?!」我跳起來,興奮地撲過去,「我好想你啊!」

  靈王大人冷著臉把兩個小紙人啪地一聲摔在我的腦門上。

  「嗚哇!!我就知道你是最厲害的大人!最喜歡你了!」

  我捧起象徵著黑白童子式神的小紙人,立刻自覺地開始拍馬屁。

  靈王大人冷笑一聲,看著我的表情有點猙獰:「你最好現在滾下人界去,我半年之內都不想看到你!」

  「你怎麼這樣……」我跳起來,飛快地往門外沖,「這可是你說的,半年之內不許把我叫回來,不然就是小狗!」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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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千年之崩玉

  為了防止鬼使兄弟因為我的關係被閻魔找麻煩,雖然我覺得閻魔不是這種事兒精的人設,但我還是決定先去冥界晃一圈。

  其實我只是想去找她玩玩而已,畢竟我倆也很久沒見了。

  對了,順便跟她哭訴一下我被靈王大人無情地攆出家門這件讓人聞者落淚聽者傷心的事。

  可是,遺憾的是,我好像迷路了。

  居然碰到了罕見的屍魂界開啟,我本來晃悠悠地扯開次元想跑去地府,結果一不留神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屍魂界了。

  我對這個收容靈魂的地方沒什麼太大的興趣,無非就是冥界的人間的感覺,完全不知道存在意義。

  大概就是靈魂們在這裡生活到一定的時間後,再被送到現世投胎這樣的設定。

  因為迷路,我索性隨著吸魂燈到處晃蕩。

  屍魂界的普通靈魂就好像人間的普通人類一樣,十有八九是沒見過我這種騎著個燈杖自由走人間的選手的,所以我都儘量避免遇到人,不知不覺就飄蕩到了荒郊野外。

  本來應該是荒無人煙的野外,卻意外地讓我發現了個人。

  這人穿著寬大的羽織,帶著帽子,隱約可以看到帽子邊緣露出的淺色短髮。

  他在樹林那邊人影閃了一下便不見了。

  這對於正在瞎晃蕩的我來說無疑是一針雞血,我壓了壓吸魂燈,悄無聲息地飛了過去。

  這個人七拐八拐走進了陰森森的樹林裡,走到深處的時候他猛然回頭。

  笑話,區區一個靈魂也妄圖發現我?

  我在他回頭的一瞬間猛然上升,悄無聲息地將身形隱匿在茂盛的樹葉中。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個動作讓我看清了他的臉。

  這個男人看上去不算年輕,但是也不老,臉上有淡淡的青色胡茬,一雙帶著精光的眼睛掩飾在帽檐的陰影下。

  他沒有發現周圍有什麼異常,壓了壓帽檐,手輕輕一拂,地上忽然就開了一個洞口,一級一級的階梯從洞口延伸,一直通往深處。

  男人身子一矮,步伐輕快地順著樓梯往下走。

  他的身影才消失,洞口也自行合上了。

  我驚奇地咦了一聲,飛到消失的洞口的位置,左左右右地研究了半天,愣是沒發現機關在哪。

  現在的屍魂界這麼厲害囉,還能研究出我看不懂的東西嗎?

  我也給它杠上了,在原地又蹦又踩,就差找個鏟子來挖地了。

  可惜不管我怎麼蹦躂,地面就是地面,依舊無動於衷。

  我決定蹲在這裡等那個男人出來之後問問他到底這是什麼操作,能不能教教我。

  我在原地等了半天,沒等到男人出現,倒是地面輕不可察地晃了晃。

  地震?

  別開玩笑了這可是冥界!

  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底下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我跪坐在地上,也不嫌髒地直接將手摁在地上摸索著,地底隱隱傳出澎湃的力量奔騰的感覺。

  大概是在地底布了結界,但是有什麼東西失控了,結界反而被從內部破壞了。

  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

  我麻溜地起身,騎上吸魂燈後撤了一些。

  原地轟的一聲巨響,好像引爆了埋在地底的炸彈,泥土被掀上了天,淅淅瀝瀝淋了一地。

  那個隱藏的洞口扭曲了一下,也現出了原型。

  真是來得巧!

  我駕著吸魂燈,毫不猶豫地順著階梯往下。

  一波一波的力量波動不間斷地傳來,看起來是個中二病發而暴走的小傢伙。

  順著階梯走了沒多久,眼前豁然開朗。

  這有點像一個不是特別大的地下訓練室,四周的牆壁似乎是用特殊的材質建成的,看起來相當堅固。

  訓練師裡什麼都沒有,只是在中間有個半人高的小檯子。

  玻璃碎了一地,碎玻璃間,剛剛見過的男人正蜷縮在地上,看上去非常痛苦。

  小檯子上,一個粉色的小圓球正散發著刺眼的光芒,那暴躁地撕扯著四周的力量,就是從它身上散發出來的。

  吸魂燈往前輕輕一劃,單體技能的「幽光」便發動了。

  小圓球光芒更盛,似乎不願意就這樣平息下來。

  然而我見過的熊孩子多了去了,一個字,揍!揍到它沒脾氣!

  小東西很快在我的暴力鎮壓下沒了聲息,委委屈屈地收起了亂竄的力量,乖順地躺在小檯子上。

  我伸手拿起它,將它一上一下地拋著玩。

  而倒在地上的男人也終於蘇醒了過來。

  他摁著額角,抬頭看到我,似乎震驚地愣了愣。

  「喲,你醒啦?」我笑眯眯地對他打招呼,「你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還以為你要死了呢。」

  「……」他盯著我手中的小圓球,聲音有點嘶啞,「那個是我的東西。」

  我很是淡定地無視了他的這句話,反而問他:「這小東西是什麼?好厲害的樣子哦。」

  「名為崩玉。」他皺著眉,扶著小檯子站起了身,「可以還給我嗎?」

  「當然不可以。」我眯著眼睛對他說,「這個崩玉相當危險,你剛剛都差點死掉了,你還想要它?果然是為了力量連命都不要了嗎?」

  他很是鎮靜地回答我:「就是因為知道它危險,才不能讓它落在居心叵測的人的手裡。」

  「哇,我跟你說你這麼諷刺我我是要打人的。」我坐著吸魂燈飛來飛去,「不過你說的有道理啊,你叫什麼名字啊?」

  「在下是浦原喜助。」他看著我,「請教小姐姓名?」

  「青行燈。」

  「……!」他表情變了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我,「……青行燈?與閻魔大人平級的青行燈大人?」

  「說起這個,」我飄到他面前,問他,「你知道地府怎麼走嗎?你們屍魂界突然就開放大門了,害我闖進來,都不知道怎麼出去了。」

  「…………」他張大眼,「真的是青行燈大人?」

  「哎呀,你好囉嗦呀。」我伸手戳他的腦門,「反正崩玉我就收下啦,放在你身上也很危險好不好,剛剛要不是有我你就死翹翹啦!」

  「……可是……」

  「而且我又不是不還你,我玩一段時間等沒興趣了就還給你啦,難道你還害怕我用它毀滅世界嗎?」我撇了撇嘴,「再說了毀滅世界用得著借助外力嗎?」

  「………………」他似乎艱難地進行了一會兒思想鬥爭,終於點了點頭,「這次我本來是想把它封印起來的。」

  浦原長長地歎了口氣:「可惜失敗了。」

  「是呢,還差點送命了。」我毫不客氣地補刀。

  「對啊。」他不介意地笑了笑,「這麼說來,青行燈大人拿著它反而安全呢。」

  「嗯嗯,就是這樣。」我得意洋洋地點頭,欣慰他看起來還不是這麼傻。

  浦原將崩玉暫時借給了我,並且找了地獄蝶給我帶路。

  「跟著這個小蝴蝶一直走就能到地府了嗎?」我歪著頭看著浦原,「這比人類的狗還厲害啊。」

  「差不多就是這種功能。」他笑了笑,「你跟著它就對了。」

  「好的,好的,那謝謝你。」我拿出崩玉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會好好保管的,你放心呀。」

  「嗯。」

  我看他對我點了點頭,也向他揮手告別,轉身跟著飛舞的地獄蝶踏進了空間裂痕。

  閻魔閻魔我來找你玩啦!                        


☆、夢回千年之寮

  「閻魔閻魔閻魔!」

  「你想不想我呀!」

  「我好無聊啊,你不要發呆了,看看我嘛!」

  我在地府晃來晃去,毫不介意閻魔板著的一張棺材臉。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坐在軟綿綿的雲朵上,面無表情地曲著一條腿看著我。

  說起這個,我就哭喪著臉,對她訴苦:「我跟你說,靈王大人超過分,居然把我攆出來,讓我半年不許回去。」

  「……我倒是看你很高興來著。」

  嘎?有這麼明顯嗎?

  我靠著吸魂燈將腿蕩來蕩去:「哪有,我超級傷心來著。」

  「反正你要回去靈王大人也不會把你趕出來。」閻魔斜睨著我,「你來這裡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好像是。」我想了想,終於想起了主要目的,「誒,那次鬼使兄弟不是想從我手下搶人嗎?我就來跟你說一聲,不要生氣嘛,你這邊那麼多人,就不要覬覦我的人啦。」

  「……是你從我的手下搶人。」

  「意思都差不多嘛。」我點著下巴,「我也想要小跟班的說。」

  閻魔似乎歎了口氣:「算了,你喜歡的話你帶著他們也無所謂。」

  「哇,你真好。」

  「……不用特意來跟我解釋,我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

  「你最好啦。」我笑眯眯地說,「雖然看面相是斤斤計較的人呢。」

  「滾出去!」

  無情,簡直無情。

  我板著臉對她說:「你要是也把我攆出去,那我只能去找判官聊人生了。」

  「……」閻魔杵著額頭不看我,看起來是打算徹底把我冷處理了。

  不過不是我自誇,我本人從出世到現在一直十分厚臉皮。

  於是我蹭到閻魔面前,問她:「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判官結婚?」

  「……」閻魔頓了頓,慢慢地抬起頭來看著我。

  啊,不好的預感。

  她把我掀了出來。

  我憂鬱地騎著吸魂燈在閻羅殿門前飄,向裡面喊:「喂喂,我可是為了你好啊。」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搞什麼雙向暗戀,喜歡就上了他啊,你怎麼這麼菜!」

  「我跟你說你這樣再過一千年都是嫁不出去的,現在女強人的人設已經不吃香了!」

  「青——行——燈——」

  嘎?

  我將燈頭一撥,立刻逃之夭夭。

  閻魔的黑臉被我甩在身後:「不要讓我再看到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大笑,「你真不愧是靈王大人的式神,生起氣來跟靈王大人一樣可愛!」

  「滾——!!」

  於是我又被攆出了地府,心真的很痛。

  我在世界上唯二的親人靈王大人和閻魔,都這麼無情地對待我。

  難道是我性格的問題?

  我沉思了一秒鐘,否定了這個設問。

  怎麼可能,我就沒見過比我性格更可愛的妹子了好嗎?

  那麼現在地府不能去天府不能回,不是只有在人間晃蕩了嗎?

  絕望。

  啊,對了,上次收到了葉王熱情(?)的邀請,我去找他玩吧。

  定下了目的地,我撥了撥吸魂燈,向王都方向飛去。

  葉王的陰陽寮在王都的一個偏僻的角落,看起來跟普通的宅邸差不多。

  我自然是從正門大搖大擺地進去了。

  當然,半個身子才飛進去,一把長刀唰地一聲斜劈過來。

  我嚇了一跳,側身躲過,轉過身正要發火,就看到一個身材高挑束著高馬尾的的大姐姐,握著把刀,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聲音也很冷淡:「有侵入者。」

  侵入者你個大頭鬼啦,我可是正經被邀請的!

  「你是誰呀?」我眨眨眼看著她,「我找你們葉王大人玩。」

  「十裡八鄉想要搗蛋的妖怪找上門來都是這麼說的。」妹子冷著臉,掄起長刀,「不過我好心告訴你,他今天出去打麒麟了,晚上才會回來。」

  大刀再次向我劈了過來。

  她聲音冰冷:「如果你有急事找她的話,我就先把你捆起來,等到葉王大人回來了再帶你去見她。」

  哇,這個人性格比我還惡劣誒。

  我撇了撇嘴,挑釁她:「你這麼菜,也想捆了我?」

  「……」她板著臉不說話。

  「你來啊你來啊你來啊,摸得到我一個指頭算我輸!」

  妹子陰沉著臉,話也不多說,扛著長刀就撲了過來。

  啊,我想到了,這個妖怪。

  妖刀姬。

  就是妖狐口裡冷淡不好相處的漂亮姐姐嘛。

  漂亮是真的漂亮,不好相處也是真的不好相處。

  而且還巨凶。

  我縮了縮脖子,虎虎生風的長刀從我腦袋頂唰地揮了過去。

  我躥進大門,在葉王的陰陽寮裡亂晃。身後還追著一個扛著大刀的美少女。

  「站住!」妖刀姬冷冰冰地命令我。

  我靠著燈杖,沖她翻白眼:「你讓我站住我就站住,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寮裡不少等級比較低的小式神都愣愣地坐在走廊上、樹上、屋頂上,張大嘴看著我們呯呯碰碰地到處亂躥。

  我躥到了屋簷下的走廊。

  妖刀姬低喝一聲,橫刀砍來。

  我控著吸魂燈迅速上升,躲過她的這次橫劈。

  但刀刺啦一聲嵌進紙門,隨著妖刀姬橫劈的動作將門徹底撕開了。

  破碎的門後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

  我好奇的探頭一看,一副畫從門後飛了出來。一個異常貌美的少女半個身子從畫中伸出,但膝蓋以下卻好似插/在畫中一樣。

  啊,這個式神妖怪,我想起來了,花鳥卷。

  傳說中由畫化成的妖怪。

  花鳥卷滿面怒容,瞪著妖刀姬,幾乎是咆哮著說:「你要幹什麼?」

  妖刀姬頓了頓,平淡地說了句:「抱歉,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花鳥卷看起來要氣炸了,「你以為我會信?」

  「抱歉,我現在還有事。」

  「不就是因為寮裡只有我倆是女性SSR,你才這麼看我不順眼嗎?!」花鳥卷冷笑,「別以為你是輸出型我就怕了你了,今天就要讓你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寮花!」

  「……」

  嗚哇——

  那邊的倆又滾作一團打了起來。

  雖然花鳥卷是類似於輔助類的,但是她似乎是幻術的高手,一時間妖刀也從她手裡討不到什麼好處。

  我也絲毫沒有被無視的憤怒,只是停在了寮內院子裡那棵巨大的櫻花樹上。

  樹上不少小妖怪式神看到我,紛紛驚恐地抱作一團,離我遠遠的。

  我當然不介意,我就坐在樹枝上,杵著下巴看下面熱鬧地掐架。

  不過很快我就注意到了樹枝上的熟人。

  「哎呀,小狐狸,你怎麼也在樹上,過來過來。」

  妖狐一臉寧死不屈的戒備,遠遠地盯著我,抱著樹幹一副不願意過來的樣子。

  「快點過來,小心我抽你!」

  他屁滾尿流地過來了。

  我摸了摸他的腦袋:「乖。」

  「你來做什麼?」他瞪著我。

  我無所謂地蕩著腿:「葉王不是邀請我嗎,我就特意來玩呀,感動嗎?」

  「葉王大人只是客氣一下啊你怎麼就信了!」妖狐痛心疾首,「我真是不懂他們人類就喜歡客套來客套去的,有什麼意義?!」

  「哎呀,反正我也沒地方去,來了就來了嘛。」我哈哈一笑,指著寮裡對掐的妖刀姬和花鳥卷,「不過你們寮裡好有趣呀,你看那倆打得真熱鬧。」

  妖狐目光戚戚地看著妖刀姬和花鳥卷,不忍地捂住了臉:

  「完了,葉王大人規定過,禁止式神私鬥來著……」

  「……嗚嗚嗚只能希望大人趕緊回來了。」


☆、夢回千年之結婚物件

  是夜,暗沉沉的夜幕中只有一輪明月懸掛。

  我坐在走廊杵著下巴看著月亮發呆。

  一邊的大天狗臉色複雜地看著我:「從某一方面來說,你真的很厲害啊。」

  我斜睨他一眼:「你怎麼老是說些廢話。」

  白天的後續是,葉王帶著大天狗和一個叫做座敷童子的小式神回來的時候,很是沉默地環顧了一下宛如被外星人入侵了的陰陽寮,還有寮中正在對掐的兩個SSR女性式神。

  葉王表情很冷靜,不過我猜他的內心已經宛如日了狗一般。

  他冷冷地把妖刀姬和花鳥卷叫進了房間。

  大天狗站在原地,才扶額我就BIU地出現在他面前了。

  「喲喲喲,你好呀狗狗。」我笑眯眯地揮手,「想我了嗎?!」

  「……………………」他的表情也很像日了狗。

  我指了指葉王進的房間:「你們陰陽師好害怕,居然單獨跟兩個女式神進了一個房間,還關門。」

  「閉嘴。」大天狗看起來想打人。

  葉王很快就知道我來了,他看起來一臉頭疼地吩咐下麵的小妖怪式神去給我收拾屋子,語氣有點抱怨:「你應該早點說一聲的。」

  我眨眨眼看著他:「我以為你跟別的鹹魚陰陽師差不多,整天待在寮裡混吃等死來著。」

  「……別的陰陽師也沒有這樣的吧。」

  「當然有了。」我點了點頭,「我家的陰陽師,靈王大人就是這樣的!」

  「……」

  好的,回憶到此結束。

  順便一說我覺得大天狗是專門來監視我讓我不要搗亂的。

  「你住在哪裡?」我問他。

  「你旁邊那間。」他斜了我一眼,淡淡地說。

  「你們寮這麼厲害?男女寢一起?」我震驚了。

  大天狗挑了挑眉:「偶爾也要付出點犧牲,把你放到女寢的話,萬一你夜襲她們怎麼辦?」

  「……」我瞪他,「然後呢?你是想我夜襲你嗎?」

  「你可以試試,我保證讓你後悔。」

  「得了吧我對基佬沒興趣。」

  「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奇怪,這傢伙完全不怕我呢。

  說起來妖刀姬也不怕。

  難道這就是高貴的SSR的自尊心?

  「誒……」我盯著他,發現他臉挺好看,「我發現你長得不錯。」

  他警惕地盯著我。

  「我呢,最喜歡長得比較精緻的男性了。」我摸著下巴露出流氓的笑容,「剛好你是。」

  他面無表情地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對我表白也沒什麼用的。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對你的夜襲睜隻眼閉隻眼了嗎?」

  「誰要去夜襲啊,我可是正統美少女好嗎!」

  「是嗎?」

  他直起身子,轉身順著走廊離開,甩給我一個背影:「我去睡了,你最好安安分分老老實實的。晚安。」

  「……」我看著他的背影,又重新將目光投射到空中的明月上,「用得著這麼叮囑嗎,我給你留的印象到底有多差啊。」

  「不過話說回來,月色真美啊。」

  這是我在葉王陰陽寮度過的第一晚。

  「我可以在你家這裡住半年嗎?」第二天,我找到葉王,非常真誠地請求他,「我被靈王大人攆出來了,他超過分。」

  「……」葉王扶額,「你做了什麼?」

  「我求他幫我把黑白童子做成式神了,但是好像他很生氣,就把我攆出來了。」為了營造出乖巧的形象,我特意低著頭,一副知錯的模樣,「我知道都是我的不好。」

  喂喂,葉王身後那個叫大天狗的,你為什麼一副見了鬼的模樣,信不信我找你單挑?

  「我反對,大人。」坐在大天狗旁邊的妖刀姬聲音冷冷,「寮裡不需要身份不明的式神,就算是靈王的式神也如此。」

  刀姐姐你也超過分。

  葉王挑眉看了眼一聲不吭的大天狗和花鳥卷:「你們倆呢?怎麼看?」

  花鳥卷懶洋洋地上下掃了眼我:「無關緊要的人我不介意,只要別打擾到我就好了。」

  誒,這個小姐姐我看你這個指甲油顏色不錯說不定我們倆能有共同語言呢!

  「我沒有意見。」大天狗瞟了我一眼,「如果大人要留下她的話,我會看好她的。」

  你們當著當事人這麼說真的好嗎?

  「那麼就拜託你了。」葉王點了點頭。

  我知道這個意思就是同意我住下了,於是我便非常得意地沖著妖刀姬挑了挑眉。要不是葉王還坐在這裡,我猜她馬上要掄起大長刀來砍我了。

  話題塵埃落定,花鳥卷起身飛快地飛出去了,大天狗瞟了一眼我,也跟著出去了。妖刀姬走在最後,冷冰冰的目光跟雷達似的在我身上掃射著。

  我拍拍衣服正想跟出去,就被葉王拿摺扇擋了一下。

  他笑著看我:「能否把黑白童子借我看看?」

  哎,現在的陰陽師都很具有探索精神呢。

  我把黑白童子的小紙人遞給他。

  「說起來我聽說式神是要升級的呀。」我雙手杵著地,探出身子去看著他翻來覆去地研究,「我生下來就是滿級所以不懂,我需不需要帶他倆去練級啊?」

  「……」他默默地看著我,「照理來說,沒有陰陽師帶隊的話,式神是不能出陣的。」

  「怎麼這樣?!」我頓時皺起眉頭,「我家那個鹹魚陰陽師,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天混吃等死一點激情都沒有,你還指望他帶我們去升級?!」

  「……所以你一出世就是滿級了啊。」葉王虛無地說,「真是便利的開掛方式呢。」

  「你幫我想想辦法呀。」我戳他的扇子,「而且他們是我的式神呀,我算是他們的陰陽師嗎?」

  「……大概是不算吧。」

  「嗚嗚那怎麼辦,他們就一直Lv1嗎?那跟我們家那個鹹魚陰陽師有什麼區別?」

  葉王一臉「大概區別還是很大的」的表情。

  「放在我們寮的結界裡養養吧。」葉王想了想,說道,「不過作為報酬,你要跟我出去賺錢養家怎麼樣?」

  我警惕地看著他,攏了攏自己的衣領:「是正常的賺錢養家嗎?」

  「……不然你以為呢?」

  正打算拍拍屁股走人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又撲通一聲坐了回去。

  葉王被我嚇了一跳,板著臉盯著我。

  「我說。」我壓低聲音問他,「你們寮這個大天狗,是基佬嗎?」

  「………………」葉王把玩扇柄的動作頓了頓,挑眉問我,「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昨天說他是基佬的時候,他沒有正面反駁我。」我嚴肅地分析,「他只是說想把我扔出去。」

  我看了看葉王的臉,補充:「我覺得他說這種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就是變相的默認。」

  「……我覺得你大概是想多了。」葉王虛弱地歎了口氣,「你要知道他的性向做什麼?」

  「誒,我覺得他長得很好看啊。」我正直地說,「我想跟他發展關係呀。」

  「所謂的發展關係,是我想的那種嗎?」

  我摸了摸下巴:「用人類的話來說,就是『雙修』吧?」

  「……不不不,用人類的話來說,是『結婚』才對。」葉王看起來有點受驚,他打量著我,「為什麼你忽然這麼想?」

  「因為啊,我們家靈王大人是註定孤獨終老的略去不談。閻魔那傢伙也有個相好啊,萬一她在我之前結婚生子的話,我不是就輸給她一截了嗎?」我皺著眉頭,「本來靈王大人就偏心她,我再不抓緊就要被靈王大人放歸山林了。」

  「……………………原來是這樣嗎?」

  「於是我仔細想了想,覺得他還不錯,關鍵是長得好啊!」我砸砸嘴,「只要臉可以看的話其他都可以忽略不計了嘛。」

  「…………那你加油哦。」                        


☆、夢回千年之表白

  大天狗的嘴角抽了抽:「嗯?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站在走廊,垂頭看著立在庭院的他,真誠地重複:「我說,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啊?」

  他沉默地看著我,好像在思考我問這句話的意義。

  「哎呀,你誠實地回答我就是了嘛。」我眨眨眼看著他,「我又不會跟你搶。」

  「……」他警惕地看著我,緩緩地開口,「並沒有。」

  等的就是這句話!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躥到了他面前,拿出了我的一百二十分誠意對他說:「那你覺得我怎麼樣?」

  「……不怎麼樣。」他毫不猶豫地回答。

  講道理,我受傷了。

  我,青行燈,出生至今,第一次這麼熱烈地向別人表白,並在下一秒接收到了冷酷無情的拒絕。

  ……連張好人卡都沒有。

  「為什麼?」我盯著他。

  「這還有為什麼?」他掀了掀唇,有點譏諷地睨著我。

  也對,畢竟感情是無法強求的。

  但是我還是好氣啊!看臉看身材我不輸給誰吧?!性格也積極向上吧?!能力也不會拖後腿吧?!

  怎麼就速答「不怎麼樣了」?!

  少年,你眼光這麼高,怕是要孤獨終老。

  我低著頭蹭著腳尖,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這傢伙估計沒有同情心這種東西,一臉「還有什麼要說的沒有我先走了你慢玩」的表情。

  好吧,有一件事,無論如何也要搞清楚。

  我對他說:「那麼,看在我剛剛被拒絕的份上,再回答我一個問題可以嗎?」

  他瞄著我,倒是沒吭聲,估計是讓我直接問的意思。

  那我可要問了!

  「那你,」我遲疑地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有沒有喜歡的男孩子啊?」

  「……」

  他看都懶得看我一眼,轉身就走。

  我的少女心啊,碎成渣渣了。

  我耷拉著腦袋,磨磨蹭蹭一步三回頭地朝著大天狗的反方向走去。

  直到身後的葉王叫我:

  「阿燈,傻站著踩泥巴做什麼,趕緊,出門掙錢了!」

  嗯?

  我回頭,看著葉王站在門洞,似乎正從裡面的院子出來。大天狗板著臉一言不發地立在他旁邊。

  我背著手看著他:「出門掙錢?」

  「對啊。」葉王向我招手,「座敷童子整天獻血都快貧血了,你來了就放她幾天假,走了走了。」

  「………………」我瞪大眼,「我不要獻血,我怕疼!」

  大天狗嗤笑一聲:「這傢伙是白癡吧?」

  「……狗子你怎麼突然對她敵意這麼大?」葉王探究地掃了大天狗一眼,「從前雖然你不喜歡人家,好歹也斂得住,對她挺有禮貌的。」

  那個姓麻倉的你是不是不知道什麼叫做有禮貌?

  要不要我把燈籠鬼叫出來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有禮貌啊?

  我磨磨蹭蹭地走過去:「我不要會痛的。」

  「痛不死的,放心。」大天狗淡淡地說。

  「……」我扁著嘴,力持委屈的人設不崩。

  葉王看看我,又看看他:「你倆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八卦?」

  「你為什麼這麼八卦?」我問他,「不是要賺錢?是不是得去搶地盤啊?」

  「……」葉王默了默,擺了擺手,「算了,懶得管你們的破事。」

  所謂的賺錢養家,就是去外面捉捉妖,心情好還可以打打麒麟。

  嗯,聽說麒麟妖掉些什麼亂七八糟的鼓啊風車啊輪子啊之類的,是修煉式神的必要材料,還可以賣錢。

  而我需要做的就是在一邊發發呆,給大天狗遞個火就行了。

  葉王說:「女孩子不要做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有大天狗就夠了嘛。」

  大天狗眺望遠方,默默地說:「大人,我也想請假。」

  話音剛落被葉王的摺扇敲了敲肩膀:「駁回。」

  總而言之,第一天的賺錢養家還算順利。

  我反正超級乖巧地抱著幾個金光閃閃的鼓,走在隊伍的最後面。

  葉王在最前面,其次是大天狗,我就跟在大天狗的身後,看著他軟綿綿的淡金色發尾發呆。

  走路走神的結果就是,最前面的葉王停下腳步的時候,大天狗也停下了腳步,而我猝不及防就撞了上去。

  大天狗側身,順手撈起差點落在地上的金鼓,皺著眉瞅著我。

  「我不是故意的!」我舉著個鼓發誓,「我只是走神了,你忽然停下來,我一不留神就撞上去了,不是故意碰瓷的。」

  「……你別是傻了吧?」大天狗挑挑眉,一臉玩味地看著我。

  「……」我移開目光不與他對視,指著葉王凶巴巴地說,「喂,你忽然停下來幹什麼?!」

  「哎呀。」葉王好脾氣地笑,「我就是想知道,你不是挺討厭走路的嗎,怎麼忽然不飛了?」

  「我不是看你倆都走路我才走的嗎?!」我瞪大眼,「我偶爾也要表現得合群一點啊。」

  「看來是真傻了。」大天狗淡淡地下了結論。

  「嗚嗚嗚嗚,他超級過分!」

  進了寮,大天狗自顧自就回去休息了,我跟著葉王進了他的房間,才進門我就撲在矮桌上嚎。

  「……」葉王將金鼓扔在角落的箱子,斜瞟了我一眼,「『超過分』是你的口頭禪嗎?」

  「……我跟你認真的說的啊!」我伏在矮桌上挺屍,「你看看他,完全不理我,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是死了嗎?!」

  「……」葉王頓了頓,「你對他做什麼了?」

  「我跟他表了個白。」

  「……」葉王整理書架的動作一頓,居高臨下地遠遠看著我,「你去跟他表白了?」

  「喜歡就要說啊,這不是真理嗎?」

  「……勇士。」葉王嘖了一聲,「這些就不用跟我報告了,我也不是情感諮詢師,你自己看著辦。」

  「對啊,我知道啊,你看起來就是一副孤獨終老的樣子。」

  「……『孤獨終老』是不是你的口頭禪?」

  「你以為我有多少口頭禪啊?!」

  我趴著裝了半天死,葉王也懶得管我,自顧自地在書桌寫寫畫畫,一副超然的樣子。

  「曾經,我以為,我那個智障的親人閻魔真的智障……」

  「……」葉王的筆頓了頓。

  「明明喜歡的人就在旁邊,居然能傻乎乎地幾百年不說。」

  「……我不想知道這些。」

  「等到經歷了,我才知道,有些時候,不說好像比較好……」

  「所以都跟你說了,不要把這些報告給我。」

  我憂傷地看著他:「可是我只認識你啊,還不能傾訴的囉?你還是不是我的好朋友?」

  「……」葉王的筆顫了顫,他冷靜地問,「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看上的大天狗?」

  我看著他:「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他長得精緻啊,符合我的審美。」

  葉王扶額:「你這個理由,我都覺得你是在玩弄他。」

  「我可是真心的!」我張大眼睛,「我長這麼大第一次想跟人『雙修』呢!」

  「是『結婚』。」葉王糾正,頓了頓,看著他被霸佔了好大半天的矮桌,遲疑地說,「……要不你換個對象?」

  「什麼?」

  「長得精緻的多了去了。」葉王抽了抽嘴角,「你換一個,妖狐肯定比大天狗好搞定多了。」

  我半邊臉壓在桌上,百無聊賴地戳著桌子:「那個十八房妻妾的小慫貨?」

  「……」

  空氣再次安靜下來,不過很快,我就打斷了這種安靜的氛圍。

  我保持著半邊臉貼著桌面的姿勢,盯著葉王:「誒,我發現……」

  葉王警惕地看著我:「怎麼?」

  「你長得也挺好的啊……」

  「…………」

  篤篤的敲門聲猛然響起。

  大天狗冷淡的聲音從門後飄了進來:

  「大人,王室來人,請你會見。」                        


☆、夢回千年之日常撩不動

  葉王整整袖子就出去了。

  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在大天狗面前停了停,回過頭來看著還跟鹹魚一樣癱在他矮桌上的我一眼,對大天狗說:「記得把她弄出來。」

  「……」

  葉王匆匆離去了。

  大天狗慢吞吞地走了進來:「走了,出去了。」

  「我不。」我抱著矮桌,「我喜歡這個桌子。」

  「……」大天狗看起來很想揍我,「我房間有個一模一樣的,我給你拿過去!」

  「真的嗎?」

  「現在,出去!」

  「……」

  這傢伙真的凶。

  我磨磨蹭蹭地跟在他身後走了出去,垂著眼看著他像防賊一樣把門關好上鎖。

  「你是不是蹲在門口偷聽?」

  「……」他瞟了我一眼,「你們有什麼值得我偷聽的?」

  好吧,你太冷豔高貴了,本小公舉撩不動。

  我拍拍屁股打算閃人。

  「你哪去?」他上前一步,側身擋住我。

  我瞪他:「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去殺人放火的。」

  「我很懷疑。」他盯著我,「你幹嘛去?」

  「你比靈王大人還囉嗦。」我翻了個白眼,「我去看看你們寮有什麼小嬌花比較惹人憐愛的,我去刷刷好感度行不行啊?」

  「不行。」他嘴角一抽,直接立在我面前,擋住我的去路,「別亂禍害人了,安分點行不?」

  這個人。

  好煩,不跟我刷好感度還不給我撩別人。

  我惡狠狠地橫了他一眼,轉身往回走。

  「你哪去?」

  「我回房間睡覺!你要不要一起啊?!」

  「……」

  晚點的時候,我坐在門口發呆,看著幾個小小的式神在庭院裡跑來跑去。

  好無聊。

  葉王今天自從王城來人後就隨來人進王城了,臨走前似乎糾結了一下,並沒有帶大天狗,反而把妖刀姬給帶走了。

  反正他人也不在,要不我偷溜出去玩吧。

  實在不行就厚著臉皮回家得了,反正在這裡也是討人嫌。

  我越想越氣,垂著腦袋坐在走廊上晃著腿。

  知道大天狗拎著矮桌慢吞吞地走過來。

  「你要的桌子。」他看著我。

  「謝謝。」我指了指房間,「麻煩你幫我放一下。」

  「哦。」他乖乖地去放好了,然後走出來,輕咳了一聲,「那我走了。」

  我看了他一眼:「再見。」

  「……」

  他的腳步聲漸漸遠了,在走廊盡頭停滯了一下,又去而複返了。

  「你怎麼了?」他歪著頭瞅著我的臉,「一副被拋棄了的樣子。」

  「才沒有。」我懶得理他,撇過頭去,擺擺手趕蒼蠅一樣,「沒事做自己一邊玩去,我不想看到你。」

  「……」他索性靠著牆,眯著眼打量我,「無聊的話要不要我叫山兔來陪你玩?」

  「……山兔?」

  「嗯,她可以教你編花環。」

  「你以為我幾歲啊混蛋!」

  一聲輕笑。

  我扭過頭去看他,發現他抿著唇,嘴角上翹,藍色的眸子柔和了不少,整個人都宛如鍍上柔光一樣散發著暖意。

  這是色/誘吧?!

  他沖我抬抬下巴:「看什麼看?」

  「……」我是真的想抽他,「你笑什麼笑?!」

  他居然又笑了一下:「我樂意。」

  「……你就說你是不是想打架?!」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暴力?」他懶洋洋地伸出手指輕輕刮了一下他自己的臉,「寮內有規定,式神禁止私鬥。」

  「……」我剛剛張嘴,就被他開口堵了回去。

  「借住的式神也是式神。」

  「……」好吧,你贏了。

  葉王離開的第一天,想他。

  一大早,我就跑到花鳥卷小姐姐的房間裡去了。

  這個妹子一開始還一臉警惕地看著我,現在已經捏著我的手仔仔細細地幫我畫指甲了。

  邊畫她還邊說:「純色也挺好看,不過偶爾你也可以花點花樣在上面,圖個新鮮。而且你的手那麼好看,畫點花紋在指甲上也很好看,顯得妖豔一點。」

  我看著她的腦門頂:「可是我走的是良家婦女路線。」

  她抬起頭就送了我一個白眼:「良家婦女穿得像你這麼露胸露腿的?!」

  「……」也是哦……

  花鳥卷畫得很快,我看著我青藍色的指甲蓋上細細的花朵,忍不住驚歎:「哇,你這手藝不錯哦。」

  「當然啦。」

  「不當式神都能去街上擺攤賺錢了!」

  「……」

  「你在這裡。」

  這時候,大天狗象徵性地敲了敲半開的拉門,歪著頭看著裡面。

  「你來幹嘛?」花鳥卷挑眉看他。

  大天狗指著我:「我找她,沒找你。」

  「……」

  啊,找我啊?

  他這麼說,我就攏了攏衣服走出去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大天狗蹙著眉頭看著我。

  「跟花鳥卷玩啊。」我翹起指頭給他看,「花鳥卷畫的,好不好看?」

  「……」他嫌棄地瞥了眼我的手,「醜。」

  「……」我嘴角抽了抽,「你會不會說話?」

  「你要是想讓別人說好看,還問了幹嘛?」他莫名其妙地看著我,「直接自己腦補一下不就行了。」

  我真是……

  快給他氣死了。

  「你找我幹嘛?」我強行咽下了這口氣,沒好氣地問他。

  他低頭看著我,問我:「你要不要去結界看看你那兩個小傢伙?」

  「……!!」我大驚,「他們怎麼了?!」

  「……」大天狗反而被我嚇了一跳,「沒怎麼,我就問問你想不想去看。想去的話我帶你去。」

  怎麼回事?

  這傢伙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不是看我很不順眼巴不得每次見到我都離我五十米遠嗎?

  我用懷疑的眼神掃視著他。

  他輕咳一聲,轉身就走:「不去算了。」

  「誒,等等等等!!我去啊!去啊!」

  這人怎麼一言不合還有小脾氣了呢?!

  我追上去拽著他的袖子給他說了好幾遍對不起他才勉強哼了一聲,表示大人有大量原諒我了,然後領著我去了後院的結界。

  我看著自己拽在手裡的袖子,納悶他怎麼不把袖子扯回去。

  莫非這傢伙是個傲嬌?

  難道他其實對我挺有好感的?

  我看著他飄散在耳邊的淺金色碎發,問他:「你要不要牽我的手啊?」

  「………………?」他回過頭瞥了我一眼,「你發什麼瘋呢?」

  我歪著頭看著他:「我怎麼覺得你挺喜歡我的呢?」

  「……」他把袖子拽了回去,直視前方不理我了。

  我緊走幾步與他並肩,探出半個身子去盯著他的臉:「喂,如果你喜歡我的話你要早點跟我說哦。」

  他抿著嘴沒吱聲。

  我繼續跟他碎碎念:「我跟你說,我這個人放棄什麼東西很快的,你要是一直都對我這麼排斥,我說不定很快就移情別戀了,你知不知道啦?」

  「……」

  我看著他,一本正經地說:「要是葉王回來的那天,你還是很討厭我,我就放棄了。」

  「你的腦子裡為什麼整天都是這些東西?」他有點忍無可忍的樣子,皺著眉頭停下了瞪著我。

  「因為我是可愛的女孩子啊。」我眨眨眼看著他,「而且我很想有結婚物件啊。」

  「……」他放棄跟我溝通了,轉身繼續往前走。

  「如果葉王回來,你還是討厭我的話,我就去追求葉王啦。」我笑眯眯地在他旁邊蹦蹦跳跳往前走,「葉王脾氣比你好,說不定會喜歡我噠。」

  「………………」大天狗頓住腳步,盯著我,「葉王大人是陰陽師,你是式神。」

  「沒事沒事,我不介意種族。」

  「你怎麼知道葉王大人不介意?」

  「萬一他愛我愛得死去活來超越種族了呢?」

  「……」大天狗冷笑一聲,「你的妄想症還沒好嗎?」

  「哼,隨便你怎麼說。」我也擺出一副懶得搭理他的樣子,「反正我會努力的,等他回來我就每天都在他面前晃悠……」

  大天狗咬牙:「你能不能放過葉王大人?」

  「可以呀。」我笑眯眯地回過頭看他。

  「那麼,你犧牲一下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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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千年之花鳥卷和山兔

  我覺得這一個月我簡直乖得像個失智兒童。

  大天狗自從上次我真誠地詢問他要不要犧牲一下自己之後,他基本上見到我就是繞著走的。

  經過我的仔細觀察,我覺得,這傢伙之所以躲著我,完全是因為害羞了。

  不知道是誰說過,做什麼事就要一鼓作氣。我覺得既然他害羞了,說明他還是不討厭我的,那我就應該去他面前多刷存在感。

  於是不管他怎麼躲著我,我總是可以從各種角落陰影蹦出來出現在他面前。

  感覺整個陰陽寮就看到我倆雞飛狗跳地捉迷藏了……

  而葉王不在,大天狗作為類似于秘書式神(?)一樣的存在,自然是很忙的。

  每天早上他要去結界那邊查看情況,檢查結界裡的式神有沒有異常。如果結界裡的經驗符用完了,他還要去葉王大人的房間裡拿新的放到結界裡。

  中午的時候去廚房看廚房分配食物,讓閑著沒事的小式神們給各個房間送去。

  下午他比較清閒,一般在葉王房間裡查看一下有沒有寫著急事的文書。聽說葉王很出名,不但很多陰陽師會寫信給他請求拜見,連一部分喜歡裝逼的妖怪也會這麼幹。

  當然更多的妖怪是直接上門的,找茬的有,來拜訪的有。

  一般來說要是客客氣氣來拜訪的,就請它另擇時間上門;找茬的話就直接打出去。

  我最喜歡的就是「把找茬的人揍得從哪來到哪去」這項運動了,特別是我跟寮裡的式神不是很熟,大天狗又不讓我單獨進葉王的房間,所以我想來想去,能為這個陰陽寮做貢獻的地方,就只有這一處了。

  也不知道我這麼努力大天狗會不會喜歡我呢?

  我抱著一堆金色的鼓和風車,看著大天狗的背影幽幽歎了口氣。

  他側過頭瞟了我一眼,伸手把我懷裡的東西接了過去:「重?」

  我搖頭。

  他皺著眉:「不喜歡走路就坐著你那燈。」

  我眨眨眼:「可是那樣我就得俯視你了呀,萬一你生氣了怎麼辦?」

  「……」他似乎被噎了一下,「我看起來會因為這些小事生氣?」

  我真誠地點頭。

  他轉過身不理我了。

  哎,撩狗路任重而道遠。

  我追上去,拽著他的袖子:「你等等我嘛,我都陪著你走路了。」

  他用後腦勺對著我。

  我撇了撇嘴,鬆開了手,站在原地看著他走遠了。

  他走出去挺遠,頓了頓,回過頭來看我。

  哈,我就等他回頭了!

  於是我又樂顛顛地跟了上去,毫無自尊心可言。

  「寮間傳聞你與大天狗有不得不說的故事?」花鳥卷把自己掛在牆上,懶洋洋地看著攤在地上成大字狀還翹著腿的我,「有什麼不得不說的故事?說來我聽聽?」

  我躺在地上,把腿搭在牆上,和服下滑露出兩條白生生的大腿:「你寮怎麼如此八卦?」

  「沒辦法,大家都比較閑,特別是有關大天狗的八卦,流傳得比較快。」

  「那麼說那傢伙還是個名人囉。」我閉著眼睛,「好吧,他的事情大家比較關心我可以理解,那麼我更奇怪的是,他長得那麼好,你寮居然沒有妹子動心的?」

  「高攀不上呀。」花鳥卷輕笑一聲,「畢竟是整個寮唯一的SSR男性式神。」

  「這個寮又不是沒有女性SSR,你和那個妖刀大姐姐不就是。」我隨口說道。

  「你居然叫她姐姐?!」

  「呃?」

  「你跟我一夥還是跟她一夥的?!」

  「……」

  好吧,忘記這個姐姐跟那個姐姐有仇來著。

  然後我被花鳥卷掀了出去。

  我站在走廊上,敲了敲花鳥卷房間的拉門。

  「喂,你夠了啊,我整天早上哄大天狗下午還要哄你我心累,再鬧我要投奔妖刀小姐姐的懷抱了啊。」

  「滾——!!」

  花鳥卷的咆哮聲從拉門後傳來出來。

  我乾咳一聲,放棄了敲門,叉著腰站在走廊上張望了一下。

  一眼就看到了庭院角落裡樹下的大天狗。

  他正飛起來把一個淚水漣漣的兔耳朵小姑娘式神從樹上抱下來,那小姑娘攀著他的脖子,另一隻手無措地揉著眼睛。

  直到大天狗將她放在地面,她仰著臉看著大天狗。

  大天狗蹙著眉,似乎在說教,我猜十有八九是什麼小姑娘家家不要亂爬樹之類的。

  那小姑娘已經收了淚,從身後掏出個花環來,墊著腳尖將花環舉得高高的。

  大天狗似乎無語了一下,還是俯下了身,任憑小姑娘把花環套在了他的頭上。

  小姑娘笑嘻嘻地跑走了。

  這上一秒哭下一秒笑的本事也是沒誰了。

  大天狗伸手將花環取了下來,轉身似乎打算離開。

  可惜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看著他的我。

  他抿了抿唇,斜眼瞟了我一眼,側著身子在那不動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唔?說不定是讓我過去的意思?

  我跑了過去,站到他面前:「哇,可愛耶,花環。」

  「你喜歡就送給你了。」他順手將花環扣在了我頭上,「我走了。」

  「誒誒誒你別走嘛。」我拽著他的袖子,「人家送你的,你拿給我不好吧?」

  「剛剛那是山兔。」大天狗挑著眉看我,「每個月送出去的花環可繞王都一圈。」

  「……」

  「我走了。」

  「等等等等。」我把他扯回來,指了指腦袋上的花環,「好看嗎?」

  「……」他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我。

  「你應該說『好看』。」我對他說,「你不這樣說的話很容易失去我。」

  「……?」他後退一步,「你離我遠點,別把神經病傳染給我。」

  「……」我索性攔在他面前,「你不說我好看我就不讓你走!」

  「……」他很不紳士地沖我翻了個白眼。

  「青——行——燈——!」

  我嚇得一個哆嗦,看了眼面前面無表情的大天狗,回頭沖發出這種催命一般女聲的方向看去。

  花鳥卷已經把自己掛在了房檐上,她看我回頭看她,立刻張牙舞爪地對我咆哮:「青行燈!你個重色輕友的!老娘才一分鐘沒理你,你就跑去撩男人了?!給我滾回來!!!」

  「……」我咽了咽口水,對大天狗說,「我覺得她好像神經病復發了。」

  大天狗冷笑一聲:「我說你最近怎麼越來越有病了,原來是那個女人傳染的?」

  「青行燈!!還不給我滾回來!!是不是要我把你揪回來!」

  「哎,來了來了。」

  我嘖嘖兩聲,轉身打算走回去。

  「真的是,一個兩個都是大爺。」

  「喂。」

  我一頓,回頭,看著大天狗:「你叫我?」

  他移開目光:「算了。」

  「什麼算了啊,有話直說嘛。」

  「你什麼時候跟她關係這麼好了?」

  「什麼時候……?」我抬頭想了想,認真地說,「可能是畫指甲那次?」

  「……那次以後就那麼好了?」

  「也不算很好吧。」我正直地說,「我們沒有一起睡過覺。」

  「……??」

  「關係好不是會一起睡覺嗎?」我摸了摸臉,「哎,不過我也覺得我倆的關係突飛猛進,八成是她愛上我了吧?」

  大天狗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終於無語轉身走開了。

  「青行燈——!十秒的路程你要走十年是不是?!」

  「哎呀大姐,我來了我來了!」

  某個下午,我在庭院的小池子邊看到了山兔。

  小姑娘耳朵可愛地動著,讓人有捏一捏的衝動。

  我跑過去在她旁邊蹲下來,把她嚇了一大跳,差點跳池了。

  「誒誒誒,你莫激動,我是好人。」

  我非常友善地對她微笑。

  她握著個看起來很重八成砸人會很疼的金剛環,一臉戒備地看著我。

  喂喂,我有那麼可怕嗎?

  「小兔子,我想學編花環,你能不能教教我?」

  我索性開門見山,直接把來意說了。

  「你要學……編花環?」山兔疑惑地盯著我,慢慢地把金剛環放下了。

  「對呀,你教教我好不好?」

  她遲疑地看著我,想了一會兒,終於點了點頭。

  「……好吧。」                        


☆、夢回千年之給你我的小心心

  我最近沒空去纏著大天狗,也沒空去找花鳥卷扯皮了。

  沉迷編花環,無心其他。

  本小仙女心靈手巧,從生下來到現在就沒有不擅長的事情,區區編個花環,自然不在話下。

  我坐在樹枝上,兩條腿懸空晃蕩著,手裡擰著柔軟的藤條,正在提升編花環技能。

  大天狗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樹下,正抬頭看著我。

  我隔了一會兒才發現他,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

  「喲!」我對他招手,「早呀。」

  他從發呆狀態回魂,皺著眉一臉不贊同地看著我:「你能不能好好穿衣服?」

  我翹起腿給他看:「這有什麼,不就是腿嗎?別人又不是沒有。」

  他噎了一下,緩了緩,才慢慢地說:「……你給我下來。」

  我表示拒絕:「不要,這邊看得遠,風景又好,還有花香,風水寶地啊,我就不下去。」

  「……」他瞪著我,嘴角下扯看上去不太高興。

  我眼珠轉了轉,對他伸手:「下去也可以,你抱我下去呀。」

  「你又不是下不來。」他側了側頭,低聲說。

  「你都能抱山兔下去,就不能抱我下去。」我氣結,低頭繼續折騰手裡的藤條,「那我就打死不下去。」

  「……她跟你能一樣嗎?」

  「有什麼不一樣的。」我嘟囔,「不就是你比較討厭我嗎?」

  「你是不是傻子?」

  我聽到他這麼說,抬起頭的時候他已經飛了起來。

  他向我伸出手,握住了我的腰,在我目瞪口呆受寵若驚的表情下,冷靜地把我舉了起來,飛下樹,放在了地面上。

  我有點腳軟,這個狀態導致了他收回手的時候我一個趔趄,直接撲到了他懷裡。

  他的臉黑了:「你差不多夠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眨眨眼勾住他的腰,「哎呀你抱我了!」

  他板著臉看著我,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鬆手。」

  我乖乖把手縮了回來,撇了撇嘴把手裡的花環套在他頭上:「送給你啦,鮮花配美人。」

  「……」他面無表情,「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說話都用這種耍流氓的口氣?」

  我歪著頭看著他:「我太正經跟你說話的話你感受不到我對你的企圖。」

  「……謬論。」他伸手將花環取了下來。

  「不許扔掉!」我凶巴巴地說,「也不許送給別的小姑娘!」

  「……」他看了眼手裡的花環,「……哦。」

  看他答應,我頓時美滋滋,熟練地抓住了他的袖子。

  他瞅了眼被我握在手心的袖子,有點出神地撥了撥花環上的小花,慢吞吞地說:「葉王大人最近幾天就會回來了。」

  「噢。」我眨眨眼,不懂他特意跟我說這個幹嘛,「那你以後就不用那麼辛苦啦?」

  「嗯。」他隨意地答了一句,又不吭聲了。

  少年你這樣很奇怪哦。

  我看著他:「你怎麼一副有心事的樣子,要跟我傾訴嗎?」

  「……」他沖我翻了個白眼,「我只是很擔心葉王大人回來你會纏著他不放。」

  「我那麼沒有節操的嗎?在你心裡。」我震驚地看著他。

  「是。」他都沒帶猶豫的,「你前幾天就是這麼沒有節操地纏著我的。」

  「你跟他能一樣嗎?」我挑了挑眉,忽然想起了大半個月前的事,「難道你是怕我去跟葉王表白然後纏著他不放?」

  「……」他的表情告訴我他就是那麼想的。

  我嘲笑他:「我這個明顯就是開玩笑的呀,你居然當真了嗎?」

  「普通的人……」他似乎有點生氣了,「普通的式神會用這個開玩笑嗎?」

  「那不是因為你一直不理我嗎?」我超委屈,扁著嘴看著他,「你要是對我好一點我不就不這麼跳了嗎?」

  「我對你還不夠好?」他皺著眉頭看著我,我聽到他磨牙的聲音,「是我表達得太委婉?還是你壓根就是個傻的?」

  「可、可能都有吧……」我愣愣地回答。

  他沖我翻了個白眼,轉身準備走。

  十秒過後,我反應過來了。

  「咦!」

  我敏捷地擋住了他,嚴肅地問他:「你是什麼意思?」

  「讓開。」他比我還嚴肅,看都懶得看我一眼。

  「你不說清楚我就不讓你走!」我想了想,又加重了籌碼威脅,「不說清楚我就把院子裡所有的樹給拔了!」

  「……」

  「把葉王書櫃裡的書全給燒了!」

  「???」

  「再把滿院子亂跑的小式神捆在一起吊在樹上……」

  「你是變態嗎?」大天狗打斷了我的話,一臉無語地看著我,「有什麼好說清楚的,難道說得不夠清楚?你還這麼威脅我?」

  「你就不能正正經經地說句『我喜歡你』嗎?」

  大天狗撇過頭去不看我:「死都不要。」

  「……」

  葉王回來了。

  他憂鬱地倚著桌子,提著筆盯著桌上的白紙發呆。

  大天狗抱著一摞厚厚的白紙站在他旁邊,面無表情地提醒他:「大人,經驗符沒了,錢也基本上沒了。因為要陰陽師帶隊式神才能出陣,所以你離開的這一個月都沒什麼進項。唔,大人,總之明天開始加油吧。」

  葉王生無可戀臉。

  我牽著大天狗的袖子看著葉王,問道:「說起來你去幹嘛啦,這一個月?」

  「……雜事。」葉王扶著額,「無非就是驅個鬼祈個福什麼的,都是小事。」

  「那你沒跟人家要點錢啊?」我眨眨眼問。

  「……沒想起來。」

  「那怪誰。」我冷漠地嘲諷他。

  葉王板著臉無語地看著走來走去將手裡資料分類放在書櫃的大天狗……旁邊仰著臉牽著他袖子跟小尾巴一樣隨著他走來走去的我。

  「你倆怎麼回事?」葉王敲敲桌子,「我就走了一個月,你倆怎麼好像變了個屬性一樣?」

  我回頭去看著葉王,迷茫地眨眼:「什麼?」

  「你為什麼要粘著他?」葉王直白地問。

  大天狗動作一頓,輕咳了一聲裝作沒聽見繼續整理工作。

  我一臉理所當然:「因為怕迷路啊。」

  「……」

  葉王花了好幾天的時間消化了一下「借住在寮裡來歷不明的式神勾引走寮內最可靠的好幫手」的消息。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我得意地哈哈哈哈狂笑,就差在他書房裡的矮桌上打滾了。

  「……你能不能稍微收斂一點你的喜悅之情?」葉王歎了口氣,「所以以後是你嫁過來還是他入贅靈王大人家啊?先說好我是堅決不會讓出大天狗的。」

  ……

  你想得也太遠了吧。

  我思考了幾分鐘:「肯定是我嫁過來啊,你看我貓嫌狗不愛的,靈王大人知道我要嫁人指不定怎麼拍手稱快呢。」

  「……」葉王幽幽歎了口氣,「哪有陰陽師討厭自己式神的。」

  「我看你就挺嫌棄你的小狐狸的。」

  「瞎說!」

  說起來,我還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你寮的花鳥卷,感覺不像正常人、不對,正常式神。」我嚴肅地對葉王說,「上次我拉著大天狗的袖子從她門口走過,她就把房間的桌子給扔出來了。」

  「……」

  「還說我立場不堅定,色令智昏,看人只看臉……要不是我拉著,大天狗就差點跟她打起來了。」我嘟囔著,「也不知道是誰整天碎碎念什麼『寮內式神禁止私鬥』的……」

  「沒事。」葉王長長地歎了口氣,滿臉的心累,「既然妖刀姬回來了,她估計就不會找你的事了。」

  「……還有這種操作的嗎?」

  我決定啥時候去給無意間拉走大部分仇恨的妖刀姬小姐姐送個花環什麼的……                        


☆、夢回千年之信

  我去了趟冥界地府。

  倒是想不出閻魔忽然讓鬼使兄弟當傳話筒把我叫來的緣由,不過見到了她之後,我就知道了。

  她說:「靈王大人最近要靜修平緩靈力,十有八九是要睡上一陣子的。我已經下令讓屍魂界派人守在天府階梯附近,你就不要回去了。」

  「本來靈王大人就讓我半年別回去的嘛……」我皺了皺眉,「要不我還是回去吧,沒人守著天府沒問題吧?」

  「有屍魂界守著,沒問題的。」閻魔瞟了我一眼,「而且你這種性格,在天府三天沒人跟你說話你就要跳樓了,還裝什麼深明大義……」

  「喂喂你崩人設了啊!」

  「總之,我就是跟你說這件事而已。」閻魔掃了我一眼,「看來你在人界日子過得不錯。」

  「對呀對呀你發現了嗎?」我捧著臉看著閻魔,「要我教你怎麼追判官不,我可是實踐出的真理!」

  「滾——!」

  於是我又滾回葉王的陰陽寮了。

  我坐在廊下,看著坐在我旁邊的大天狗。

  他垂著眸子,掌心放著站在他旁邊的小式神座敷童子的手,他正仔仔細細地給小傢伙的手的擦傷處擦藥。

  座敷童子小心翼翼地瞅了大天狗的臉,又歪了歪頭看看我,一聲不吭地站著當木頭。

  我杵著下巴看著他專注的側顏,暗暗感歎這個傢伙真的長得好啊。

  我真是個有眼光的人。

  大天狗給她擦完藥,微微直起腰。座敷童子將手收了回去。

  「好了,以後小心一點,遇到戰鬥什麼的就躲在葉王大人身後,不要往前沖,畢竟不是輸出式神。」

  老媽子屬性大天狗上線。

  座敷童子乖乖地點頭,向大天狗彎了彎腰行了個禮就跑走了。

  我把我的手地給他:「你也握一下我的手唄,你怎麼能這麼自然地握別的女孩子的手,還對我那麼嫌棄囉。」

  他似乎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握住了我送到他掌心的手。

  每到這時候,我就很想得寸進尺。

  比如現在,我摁著他的肩膀把他往後推了推,敏捷地跨坐在他的腿上。

  「……你……」大天狗的臉黑了。

  我保持著一隻手被他握住的姿勢,另一隻手捧住了他的臉:「來,親親。」

  「……滾下去。」

  我嗚嗚兩聲,從他腿上爬下來:「你好凶哦。」

  他撇過頭去不看我,帶著磨牙聲的聲音傳來:「你能不能稍微矜持一點?」

  我表示嗤之以鼻:「我要是矜持一點,現在你還見著我就跟我翻白眼呢,有什麼用?」

  晃蕩著小腿,我伸手撚起他的發,調侃他說:「雖然我們的一生有成百上千年,但是你確定你要跟我形同陌路幾百年嗎?」

  「……」他回頭來看我,髮絲從我的指尖掠走,他垂著眸子看著我,「自然是不要。」

  說完,他忽然捏住了我的下巴,在我愣神間迅速向我俯下身來。

  嘴唇被輕輕一觸。

  等我回神,他已經直起身,鬆開了捏著我的手。

  「……」我看著他無動於衷的側臉,戳了戳他,「剛剛你是不是親我了?」

  「是。」他瞟了我一眼,態度很坦誠。

  「這可是初吻啊。」我摸著嘴唇嘖嘖發聲,「我是不是應該害羞一下啊?」

  「……十有八九靈王大人把你製造出來的時候忘記加這個情緒了。」大天狗哼了一聲,無情地諷刺我。

  「你就不能討人喜歡一點?」我瞪了他一眼,「還有你出其不意偷親別人的動作太熟練了,快告訴我我是你第幾個實踐物件?」

  他板著臉,徹底懶得理我了。

  我把手搭在他的膝蓋上,晃著他的腿,他也無動於衷。

  「你再不理我我就親你了。」我威脅他。

  我發現這人現在已經可以完美過濾我的恐嚇了,真的是,早知道當年說要揍他就應該揍他的。

  不過現在應該也不遲。

  我再重複了一次十分鐘之前的動作,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捧起他的臉,在他面無表情地說「滾下去」的時候,俯身啾了上去。

  他的身體一僵,不過很快放鬆下來,手也不情不願地環上了我的腰。

  我抬起臉,看著他眯著眼睛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捏了捏他的耳朵:「以後我要是不理你的話,你儘管親上來就好了,我肯定立刻,馬上,迅速,成為一隻乖乖小可愛的。」

  「要不要臉的你?」他也忍不住笑了,聲音帶了暖暖的笑意,「你還會不理我?」

  我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指戳了戳他的臉:「萬一你惹我生氣了呢,我肯定不理你的。」

  他抓住了我的手,將我抱緊,也不說話了。

  「我本來打算等你倆分開再過來的。」妖狐慢吞吞地從拐角處磨蹭過來,一隻手裝模作樣地蒙著一隻眼睛,「你倆能不能注意一下影響。」

  大天狗平視前方,我保持著靠著他肩膀的動作,我倆都沒動。

  「喂!!!不要無視我!!」小狐狸看起來要哭了。

  「小狐狸,你幹嘛?」我笑吟吟地看著他,「你不是有十八房妻妾嗎,找她們玩去呀。」

  「……我、我那個不是怕你把我擄走才騙你的嗎?」妖狐嘀咕著。

  「有事?」大天狗斜眼看他。

  妖狐摸出一封信,遞了過來:「喏,給她的。」

  「我?」我抬頭,接過來,「稀罕,還有人給我寫信?」

  妖狐說:「聽葉王大人說是地獄蝶帶出來的,是冥界的東西吧。說不定是哪個閻魔大人?」

  閻魔就算給我帶信也不會用地獄蝶的吧?

  啊,說起來,地獄蝶好像是屍魂界專有,而屍魂界我就只認識一個人。

  浦原喜助?

  大天狗忽然僵硬了。

  我本來就坐在他懷裡,有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他握住了我的手,阻止了我拆信的動作,頭輕輕往我頸間蹭了蹭,聲音居然帶了點撒嬌的味道:「不要看了……」

  「……」

  「……」

  不只是我被嚇到了,連妖狐都倒吸一口氣後退了好幾步。

  「你你你你……」妖狐的手抖啊抖地指著我,「你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

  這個我也納悶來著,我有這種好藥我不早給他灌下去了。

  「你們好辣眼睛!!」妖狐鼓起勇氣丟下一句話,一溜煙跑了。

  「你怎麼了?怪怪的……」我掙了掙他的手,還是把信拆開了。

  大天狗看起來情緒有點低落,他抱緊我的腰,一聲不吭地靠著我。

  信很短,上面只有短短幾行字:

  屍魂界似有變,靈王大人可能有險。

  我從大天狗懷裡站了起來。

  「我要回一趟天府……」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隨我站起來的大天狗打斷了。他把我抱進懷裡,低低對我說:「可不可以不要去?」

  「……」

  少年,你真的很反常。

  我一臉懵逼地被他緊摟在懷裡,茫然地問:「為什麼不要去……?」

  「我不想你去。」

  「……你突然說那麼任性的話我有點不適應。」我推了推他,耐心哄他,「說什麼傻話,我就去看一眼,沒問題我就回來了,好不好?」

  「不好。」他勒著我,「我不許你去。」

  我嘴角抽了抽:「你再這樣我要打人了。」

  他像小狗一樣蹭著我的脖子:「就聽我這一次,好不好?以後我什麼都隨你,什麼都聽你的。」

  「……………………」我側頭盯著他,「是你在做夢還是我在做夢?你怎麼這麼不正常?」

  大天狗渾身一顫,把我抱得更緊。

  我拍了拍他橫在我腰間的手:「你要把我給折了是不是,你這樣很不正常啊,十分鐘前高冷得宛如一朵雪蓮,十分鐘後就好像腦子進水一樣變成黏人的小狗了……頻道切換得太快了我有點不適應啊……」

  腰間的力一松,我愣了一下,他已經鬆開手直起身子來。

  臉依然是那副面無表情的禁/欲臉。

  「……」我真正懵逼了,這人這個情緒變化太快了吧。

  他沖我挑了挑眉:「不是有重要的事?急的話你就先去,我去跟葉王大人說。」

  「……」我手足無措地抓著信,「……那個,好吧,那我走了,麻煩你跟葉王大人說一聲。」

  「嗯。」他點了點頭。

  我咽了咽口水,小聲說:「我去看一眼就回來,可能就兩三天。」

  「好。」

  「要吻別一下不?」

  「趕緊滾。」

  男人,果然是讓人捉摸不透的生物……                        

作者有話要說:

  先說劇情:設定是狗子的夢,事實上是狗子一直做著重複著跟燈燈相識相處的這段經歷的夢。(←此點是由影之詩劇情延展出來的,不過讀者旁友們可能玩過影之詩的非常少,看不出這點。)

  雖然是夢,但是基本上就是千年前的歷史了。

  偶爾會有跟歷史不符的情況,這個就出自狗子的意志了,比如【燈燈收到信了我要阻止她】這一段肯定千年前是沒發生過的。

  順便一說這章的末尾狗子已經醒了,現在還在繼續這個夢的是早苗小盆友。

  下章看能不能把早(deng)苗(deng)給寫醒(si)吧。


☆、夢回千年之後悔

  一開始聽到屍魂界有異,我以為頂多是這些傢伙偷奸耍滑不用心工作,只是看到後面的靈王大人有險,有些奇怪。

  難道屍魂界的人會對靈王大人不利?不科學啊……

  等我到了天府腳下,我知道了什麼叫做「靈王大人有險」。

  虛圈的生物居然現世了。

  身體有著對穿空洞的白色生物名為虛,有大有小,嘶吼聲傳得很遠。

  屍魂界的人一般是黑色著裝,現在正像小黑點一樣分佈在虛的四周,兩者似乎在廝殺著。

  既然虛出現的話,那肯定是對靈王大人不利的了。

  屍魂界的人明顯是處於劣勢的,不少人已經倒在了地上,不知死活。

  而虛們正慢慢向著通向天府的階梯進發。

  我沒想到情況有這麼嚴重。

  吸魂燈燈光微閃,我已經躥了出去,穩穩地停在了天府階梯上,幾隻虛在我面前轟然倒地,化為粉塵散去。

  我冷笑一聲:「什麼魑魅魍魎都敢在天府門口撒野了,來,姑奶奶送你們上天。」

  吸魂燈感受到我的意志,幾個「吸魂」連發,在場的虛已經少了大半。

  天空忽然裂開一道口子,伴隨著虛的嘶吼聲,無數巨大的虛從裂縫中走出。

  ……居然把虛圈出口開在了這個地方,守在這裡的屍魂界是死人嗎?

  我向著那道口子飛了過去,順手消滅了幾個擦肩而過的虛,這些虛似乎智商比較低下,只知道顫顫巍巍地向著天府階梯的地方走去。

  那麼,意思就是有幕後主使了?

  那條口子開的很大,可能是為了方便那些巨大的虛走出來。

  我繞著口子飛了一圈,不知道該從哪下手把口子給合上。

  難道應該進去嗎?……我怕我進去就回不來了,真的,我現在有很不好的預感。

  而我的預感很快成真了。

  一把冰冷而鋒利的刀好似憑空出現,穩准狠地刺入了我的右肩。

  「日安,青行燈小姐。」

  男人的嘴角輕輕勾起,抽回自己的刀,人瞬間後退,拉開了一大段距離。

  「……」

  講道理,我是有點愣的。首先,是因為這個男人穿著屍魂界的衣服,黑色的。

  然而現在我沒空考慮這個,不如說考慮這個有點晚了。從出生到現在,我基本上算是沒什麼大傷口的,頂多就是個小擦傷之類的,那些都很少。

  所以現在肩膀上的鈍痛讓我有點反應不過來。

  不知道我的血是什麼顏色的,我樂觀地想。

  而很遺憾,我似乎是不會流血的。

  傷口裂開了道口子,星星點點的光芒從傷口緩緩地飛出,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這些星光,八成是我的靈力,摻雜著一點點的靈魂。

  真是折壽了。

  瑪德,我要搞死這個男的!

  我抬頭,發現眼前已經沒有男人的蹤影了。

  反而是不少虛已經擠到了天府階梯上,正顫巍巍地向上爬。

  咬了咬牙,我調轉吸魂燈,飛回了階梯。

  幾個技能放下去,我感覺有點力不從心了,裂開的傷口有靈力源源不斷地流淌出去,而虛好像也是無窮無盡的。

  我現在已經看不到還站立著的屍魂界人了。

  我會不會死掉呀?

  聽說人死之前會有走馬燈這種神奇的東西,把自己的生平像放電影一樣一一播放過去,不知道式神有沒有呢?

  我張揚跋扈了那麼多年,死前還談了個戀愛順便還把初吻送出去了,豈不是美滋滋。

  要是晚死兩年說不定兒子都能打醬油了,可惜人不能太貪心,式神也是。

  說起來我這也算是為靈王大人英勇獻身了吧?他要是知道的話會不會有點欣慰呢?好歹我也算報了生養之恩了吧……

  只是,還是有點難過啊……

  明明一直都很幸福的。

  我將手摁在右肩上,輕輕踩在階梯上,吸魂燈橫陳在我面前。

  不過,沒有什麼好猶豫的。

  「以我的靈魂為契——天下之妖,皆聽我號令。」

  我輕輕開口,吸魂燈一時之間光芒大盛。

  靈力好像也源源不斷地奔湧而去,凝在吸魂燈上。

  「在此下令,死守天府——!」

  風聲大作,本來晴朗的天空一瞬間宛如被扯上了黑布,陰暗了下來。

  遠方傳來妖怪的嘶吼聲。

  無數妖怪集結,往這邊的方向或飛或走地奔了過來。

  悶雷陣陣作響,天地色變,連只會持續前進的虛都頓了頓腳步,動作有些遲疑。

  啊啊,不知道靈王大人還要睡多久?

  我可能只能撐到這裡了呀,別我死都死了,他還被虛給宰了,那我肯定在黃泉路上嘲笑他一路。

  不過我,大概是上不了黃泉路的吧……

  吸魂燈的燈線錚地一聲斷了,燈芯的光芒閃爍了幾下,漸漸暗淡下來。

  我坐在階梯上,伸手輕輕撫摸著燈杖。以後大概也不會見面了,跟了我這種不省心的主人,它也一定超辛苦的。

  淺粉色的圓狀小球從我的袖子裡飛出,似有自身意志一般浮在我的面前。

  ……崩玉?

  因為我現在力量不足壓制不了它它就要造反了嗎?過分,連個球都這麼落井下石。

  階梯下,四面而來的妖怪阻擋了虛的腳步,兇猛地撕咬著虛的身體,竟然壓制住了不斷前進的虛群。

  果然,就算是連通了虛圈,虛也不是源源不斷的。

  要死的話,得趁現在趕緊死呀。

  我坐在階梯上,無力地想著。

  動靜那麼大,王都第一陰陽師葉王肯定會有所察覺,萬一大天狗他們趕過來,剛好看到我要死不死的頹樣,那我的一世英名可就毀了。

  我大概是烏鴉嘴。

  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我的四周忽然開出了一小片的花,甚至有小鳥在吱吱喳喳叫。

  花和鳥的幻境化為光芒,覆蓋在我的身上。

  ……可惜無效。

  我並不是普通的式神,所以普通式神的治療技能對我並沒有什麼作用。

  我抬頭,看著花鳥卷正在半空,她面前的鬼火剛好幽幽熄滅。

  她的表情看起來有點錯愕:「無效?!」

  傻孩子,我是靈魂要消散了,治療術怎麼可能有效。

  我看著自己的指尖,原本青藍色還畫著淺色花朵的指甲已經化成星光點點,悠悠飄散了。

  偏偏這時候……這個對他們的衝擊會不會有點大啊……

  「阿燈!」

  我抖了一下,抬頭看向不知何時飛了過來的大天狗,他的表情有點可怕,原本一直輕描淡寫不帶感情的碧藍眸子如今滿溢著震驚和痛色。

  他俯身飛快地向我飛了過來。

  他還是第一次這麼叫我呢。

  平常都是「喂」、「你」之類的。

  原來我的名字在他口裡也能這麼好聽。

  可惜現在,我連對他伸出手都做不到了。

  整個下/身都已經消散了,大概在他飛到我身邊之前,我就會化成星光散去吧。

  有點難過,還有點後悔。

  不是後悔拆了信,也不是後悔看了信之後來天府。

  也不是後悔接了靈王大人的任務去阻止八岐大蛇和黑白童子。

  更不是後悔遇見他。

  只是後悔自己太衝動,不懂得矜持。

  要是現在的他還是遇見我就翻白眼的他,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麼難過吧。

  如果把這一個多月重來的話,我肯定,肯定離他遠遠的,再也不招惹他。

  我死掉之後,他會很快忘記我吧。

  畢竟我脾氣不太好,又任性,還不矜持。

  不能再想了,再想我就要死不瞑目了……

  那麼就,最後,最後再他一眼吧。

  一顆粉色的小圓球飛了起來,擋住了我的視線。

  ……崩玉?又是你?

  我的遺願你都不讓我完成?!

  算了,這就是命吧,肯定是我平常作孽太多。

  如果有下輩子,我要做樂於助人的好姑娘。

  ……然後再也不纏著他了。

  可惜沒有下輩子啦。

  那麼,永別吧——                        


☆、END

  睜開眼的時候,我看到了垂著眸子靜靜看著我的大天狗。

  他見我睜眼,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早苗。」

  我有點沒反應過來,愣愣地感覺著他抱著我的腰把我捂進懷裡。

  我記得我好像是為了把這個不省心的傢伙弄醒而進入了他的夢裡,然後事情好像忽然就失控了……

  我就像裡面的演員一樣演了一場戲。

  而且扮演角色還是情敵,關鍵我還挺入戲的……

  也不能算是扮演角色吧……

  我無言地看著散落在肩頭,繞在我指尖的長髮。

  ……是銀色的。

  我問大天狗:「我頭髮褪色的時候嚇到你了嗎?」

  「……」大天狗頓了頓,「我醒過來的時候你頭髮已經是這樣了。」

  他沉默地握著我的肩跟我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補充道:「……不過我還是嚇了一跳。」

  我眨眨眼看著他:「我剛剛做了個好長的夢哦。」

  「……」他看著我不說話。

  「可惜夢裡最後我就死掉了。」

  「…………」他又抱住了我,摸了摸我的頭髮,「沒事,都過去了。」

  我乖乖把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感覺他就像給小動物順毛一樣一下一下地撫摸著我的長髮,忍不住問他:「你能告訴我崩玉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崩玉接納了你、咳,阿燈的靈魂和靈力。」大天狗低聲說,「無論是從傷口溢出的那點點,還是最後消失的時候那殘留的一縷縷。」

  「喔……」我拖長聲音應了一聲,「然後我就轉世投胎了?」

  「哪有這麼容易。」大天狗的聲音有點陰鬱,「魂魄都碎成那個樣子了,你還轉世投胎?」

  他小聲嘀咕:「而且哪有式神轉世投胎的……」

  我掐了他一下。

  他輕咳一聲,說道:「我拿著崩玉去找了靈王大人,靈王大人將你的魂魄從崩玉內抽了出來,溫養千年,重新製造了你現在的軀殼來承載靈魂。……因為怕靈魂崩潰,所以你的靈力就留在了崩玉裡。」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我們現在依舊在崩玉內部——他淡淡地說:「可能你剛剛沉睡的時候靈力跟你重新融合了吧。所以你的頭髮顏色才會變成原來的……」

  倒是巧,連記憶都回來了。

  「但是為什麼,崩玉會回到浦原那裡?」我靠著大天狗,「不是一直在靈王大人身邊嗎?」

  「這個說起來有點複雜。」大天狗將下巴擱在我的頭頂,語氣平淡,「總而言之就是,千年前,靈王大人的愛將青行燈魂飛魄散,靈王大人震怒,為表懲罰,參與此次事件的屍魂界和虛圈相關人士剝奪記憶打入輪回,妖怪的話陷入沉睡,千年後方可蘇醒。」

  「為了保證你能安然重生,靈王大人自行入世,但拿著崩玉未免太過惹眼,便將崩玉物歸原主送還給浦原。」

  「雖然靈王大人定下處罰,但所有的罪不是區區輪回千年便能贖清的。於是有了SJH學院,沒有靈王大人或者你的口令,裡面的人不得隨意外出。而討伐虛之影也算是他們贖罪的一項工作。」

  「至於學院護衛隊,靈王大人本來就很後悔當年讓你單槍匹馬闖世界,於是便建立了這個護衛隊,直屬於你供你調遣,不過在你記憶恢復之前,她們的工作就是駐紮在SJH學院內,監視虛區以及屍魂界的人。」

  「差不多所有的事情都是這樣了,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我撐起身子,勾住他的下巴,笑道:「最後一個問題,你愛的是青行燈,還是齊木早苗呀?」

  「………………」他癱著臉看著我。

  我威脅他:「不說你怕是想分手?」

  他看著我:「我愛的是你。」

  我咳了一聲:「你能不能稍微矜持點?」

  他持續面無表情地看著我:「我要是矜持點的話你現在看到我還是繞著走的……這麼一想我覺得我很吃虧。」

  「狗子,你變了。」我砸砸嘴,「你現在怎麼這麼能說會道呢,我都說不過你了。」

  我從他懷裡爬了起來。

  一直被無視的食夢貘安靜如雞地縮在旁邊,宛如瞎了眼一般用屁股對著這邊。

  ……很好,兄弟,你非常上道。

  「差不多回去了吧?」我歪過頭看著盯著我的背影發呆的大天狗,忍不住調侃他,「怎麼,我是不是美得驚天地泣鬼神,把你都看呆了?」

  他也笑了:「是啊,這都被你發現了?」

  我又想到一個事:「話說為什麼千年後你就不算葉王的式神了?還沒了妖氣?二哥對你做了什麼?」

  「千年前的時候……靈王大人說……不接受你嫁人,只能入贅……」

  「……」我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同情葉王一秒鐘。」

  崩玉的內壁出現了裂痕,慢慢龜裂開來,最終破碎了。

  「我應該感謝它的,啊,說起來什麼時候去請浦原吃飯吧。」我拽著食夢貘的鼻子,坐在吸魂燈上,對飛在我旁邊的大天狗說。

  大天狗笑了笑:「是我應該感謝他。」

  我們重新回到了災厄之樹下,這棵巨大的樹上閃爍著的亮光已經完全黯淡下去,不過大概已經不關我們的事了。

  我把食夢貘放下,便與大天狗一起飛回井邊,打算重新回去。

  「犬、犬夜叉!」

  我慢吞吞地從井底爬上去,看著一臉激動沖到井邊的戈薇,說道:「不是每個銀色頭髮都是犬夜叉的,戈薇。」

  「……」她看起來想把我塞回井底,「你的頭髮怎麼回事?!」

  「我染了個新發色,是不是很炫酷?」

  「……」

  我爬出井口,大天狗緊跟在我身後。

  戈薇看著我,有些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問我犬夜叉的事情。」我對她說,「可是我進去的時候不是犬夜叉那個世界。」

  「呃?」

  「好像有很多世界線,但是我去的那個剛好就不是犬夜叉在的世界。」

  「……這樣嗎?」戈薇的臉色有點難看,「我可能跟他再也見不到面了吧。」

  「安心安心。」我拍拍她的肩膀,「我相信你肯定能跟他再重逢的。」

  「……為什麼這麼說?」

  「女人的直覺。」

  「……」

  大不了我去幫你求求我親愛的二哥呀。

  「……」

  二哥板著個棺材臉,看著連蹦帶跳砰地一聲推開門撲過去的我。

  「……你的頭髮怎麼回事?記憶恢復了?」

  「靈王大人啊——!再生之恩做牛做馬難報——!」

  「滾出去!」

  「二哥二哥,」我跪坐在地上,抓住他的手腕,「我超喜歡你的!」

  他擺出一張嫌棄臉。

  「既然你記憶都恢復了,那我就回去了。」

  「回去?回哪去呀?」我一臉茫然地看著他,「這不是咱們家嗎?」

  「當初只是為了陪在你身邊怕你出意外才以「哥哥」這個方便的身份的。」二哥杵著下巴,表情很平淡,「如今你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那我就回去了。」

  「你要拋棄我們的爸爸媽媽嗎?!」

  「……他們不是還有個大兒子?」

  「十九萬字沒出場的大兒子跟不存在有什麼區別?!」我瞪著二哥,「那你的好基友們怎麼辦?!」

  「……那些麻煩精,不纏著我我就謝天謝地了。」

  「天府沒有咖啡果凍啊!!!」

  「……說的也是呢。」

  「所以說,二哥就答應留下來啦。」我勾著大天狗的手,笑嘻嘻地說,「我爸媽看我把頭髮染白了嚇死了,不過還是誇我好看來著哈哈哈。」

  「嗯。」

  「反正一生很長,陪爸爸媽媽還有朋友們過完這一生再回去也沒有什麼不好嘛。」

  「是的。」

  「而且天府沒有咖啡果凍,哈哈哈以後二哥回去的時候說不定會把咖啡果凍製造廠給搬上天去。」

  「嗯。」

  我停下腳步,歪著頭看著大天狗:「說起來,我是不是問過你愛青行燈還是愛齊木早苗來著。」

  大天狗嘴角抽了抽:「又來?」

  「我是想說,」我抓住他的手腕,伸長脖子在他臉上啾了一下,「愛誰都無所謂啦,因為兩個人都是我,世界上最可愛的小仙女。」

  「……」大天狗摸了摸自己的臉,移開目光,「你能不能矜持點……」

  「???這時候你不是應該對我真情表白嗎?」

  「……剛剛那句話是我的心裡話。」

  「我看你是想單身。」

  「……」

  ——END——

  最後亂入的小劇場:

  大天狗正式把我介紹給好君。

  「大人,唔,這是青行燈,千年前那個。」

  好挑起眉,用一種非常不可思議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你在胡說什麼?」

  「……你是不是瞎?!」我跳了起來,「你看看我的臉,看看我的頭髮,看看我的吸魂燈,你告訴我不是青行燈?!」

  好眯著眼:「雖然很像,但你就不是。」

  大天狗扯了扯我,壓低聲音對我說:「對了,因為靈王大人怕麻煩,給葉王大人下了思想控制來著,讓葉王大人不會以為你是青行燈。」

  「……」我竟無言以對,「二哥的能力真是好棒棒哦。添亂能力也是一流的!居然不讓我跟親愛的好君相認!」

  (齊木楠雄:「過獎。」)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到這裡就結束啦。

  感謝大家能忍耐到最後,畢竟這是一篇私設多如狗,人物瘋狂OOC的文哈哈哈。

  4月10日開文到現在7月初,三個月不到的時間我居然寫了19w字,果然人年紀大了就比較容易耐心寫字呢哈哈。

  再次感謝大家兩個多月的陪伴,你們的留言和收藏一直是我碼字的動力,挨個啾啾!
 
  那麼我們下篇文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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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私設很多但很好看(*/ω\*)

女主根本皮皮蝦再世(´▽`)

大哥根本就是只出現過稱呼沒出過場的人( ̄∇ ̄)

故事整體來說很歡樂o(≧v≦)o

是個沙雕文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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