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篤信
第二天早上,頂著熊貓眼的明日香出現了。
「明日香你沒睡好?」綱吉君說。
明日香用她滿含淚水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綱吉君。
——少女你別盯了,再盯他都不會和昨天一樣的。淚水什麼的,果然只是因為打哈欠吧!
綱吉君轉向久美子,指著明日香說:「她沒睡好?」
久美子做出了挑逗的表情,說:「我們昨晚忙了一夜。」
綱吉君迅速捂面離開。他覺得自己幼小的心靈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山本少年非常好心地提醒明日香說:「早餐已經吃完了,我們現在要去訓練室。」
明日香面色兇惡地撲了上來,說:「我的早餐在哪裡?」
「Reborn桑說你有事,不用留你的早餐了。」獄寺幸災樂禍地說。
明日香化作紙片狀軟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久~美~子~醬~我會餓死的!」明日香淚眼汪汪地望著久美子。遠處的綱吉君再次悲催地捂臉,這傢伙真的還是那個明日香嗎?她真的沒有被什麼東西附身嗎?
「你那麼看我也沒用,我叫了你起床的!而且你害我都沒早餐吃了。」
「壞蛋…」明日香咽氣了。
久美子卡著明日香的脖子,把她拽到了訓練室。
明日香脫力般跪坐在地上,完全沒有聽迪諾在講些什麼。要知道因為錯過了早飯,明日香心都快碎了。之前提到過的,她對食物異常執著。
「明日香,走啦!」迪諾的發言結束之後,久美子輕巧地提起了明日香。
明日香一邊不停掙扎一邊喊:「你這個怪力女放開我啊!!」
「我才不是怪力女。」久美子在明日香頭上砸出了一個大包,「我們要開始新一輪修行了。」
「誒?我想吃飯!!」
「等你能成功把霧屬性戒指點燃並且成功開匣再想吧!」久美子態度強硬地說。
明日香掛著麵條淚被拖走了。
十分鐘以後,昏昏欲睡的明日香盤腿坐在【明日香專用】的訓練室裡面,久美子站在她前面用手指著一塊白板在給她上課。
「這上面的基本上都是理論知識,憑十年前你的受教育程度來看,我並不認為你可以理解。所以我會儘量用最簡介的話解釋給你聽。」
「我不覺得你在誇我。」
「嘛,總之你就是要把霧屬性的戒指點燃,很簡單的事情啦。」
「很簡單的話我不可能那麼久都沒成功。」
在莫名其妙的理論講解告一段落的時候,久美子走到明日香的面前,蹲下來對明日香說:「你要不要先嘗試點燃一下,我想看看究竟糟糕到什麼地步。」
「喂!」明日香很憤怒。
或許是因為明日香很憤怒,這次火焰點燃得特別成功。明日香只是心念一動,就有一撮細小卻耀眼的青色火苗從戒指裡竄了出來。
久美子和明日香面面相覷。
「怎麼…回事?」久美子問明日香。
「不知道。」明日香熄滅了火焰,又重新點燃了它,「似乎不是湊巧啊?」
「什麼時候能點燃的?你從實招來。」久美子強硬地說。
明日香瞪著一雙死魚眼不說話。
「那麼看著我也沒用。」
「…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算了,我們開始實戰吧。你先把匣子打開。」
「好。」明日香站起來,進入備戰狀態。
久美子即將攻過去的時候,明日香突然說:「等等!」
「什麼?」久美子差點滑倒。
明日香掏出了一個久美子從來沒有看見過的匣子,說:「這是上次大哥留給我的匣子。」
「你說『大哥』?」久美子挑了挑眉。
「嗯。」明日香回答她,「他不是敵人。」
久美子非常嚴肅地站在明日香面前,說「你怎麼能這麼篤定?」
「他沒有殺我。」
「說不定他只有這次放過你。」
明日香煩躁地轉移視線說:「那就是我的直覺了。」
「明日香,」久美子鉗制住明日香的雙肩,迫使她的目光正對著自己。然後一字一頓地認真說:「直覺,不可信。」
明日香嘗試掙脫,卻發現久美子的力氣大得驚人。或許只是因為她自己因為久美子那一番話而覺得動搖?
她忽然全身鬆懈下來,脫力般跌坐在地上,說:「我知道。我只是…不願意…那種事情…」
「要讓我相信,你需要證據。」久美子近乎冷酷地說。在她心目中,害得阪本夜不得不躲到復仇者監獄的阪本颯永遠都是一個壞人。
明日香沉默了很長一頓時間。
「那種東西,沒有。」明日香對上了久美子的眼睛,「我不需要你相信,只要我相信就可以了。」
久美子覺得那時候的明日香眼睛裡面迸發了一種她從未見過也無法理解的東西。那種複雜的難以明喻的東西讓明日香突然變得非常耀眼非常陌生。
「那麼打敗我吧。那樣的話,我就功成身退了。」久美子下意識地回避了那樣的、充滿光芒的明日香。
在明日香的心裡,小時候那個湊在壁爐旁邊一起取暖的一家人,永遠都是她不可侵犯的禁忌。
「噗」的一聲,明日香手上戴著的三枚戒指同時冒出了火焰。
她身子微微下伏,眼神銳利地說:「來吧。」
下午五點。
久美子躺在地上喘著粗氣。
反觀明日香雖然身上有很多小傷口,但是體力消耗明顯沒有久美子大。她靠著牆站著,面無表情地看著倒在地上衣衫不整的久美子。
「變強了啊…」久美子說。
「在之前的戰鬥裡面學到了很多東西。」明日香環抱著手臂說。
「呵,」久美子輕笑道,「和未來的你一模一樣令人討厭的學習能力呢!」
明日香靠著牆壁坐下來,說:「不要說的我好像開了掛一樣。」
「哪有的事,我們的明日香醬永遠都是最努力的那一個啊。」久美子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不要用笨蛋夜那種語氣說話。」明日香不滿地抗議。
「你在腦袋裡面將這些招式都剖析過了吧?」
「我哪裡有那麼神?!只是總是會想到和大哥的那場戰鬥而已。」
「很不甘心吧?」久美子笑了起來。
「輸得很憋屈!」明日香說。
「你該告訴我了吧?」久美子說,「你究竟在著急些什麼?」
明日香目無焦距地說:「白蘭說的…真相。我想知道那是什麼。」
「……」久美子無話可說了。
久美子對自己的匣兵器招了招手,指了指明日香,說:「幫她治療。」
明日香身上的小傷口都恢復得差不多了之後,久美子從地上跳了起來,說:「先去沖個澡,然後去吃飯吧。」
「哦。」
「明日香,明天,我會用全力喲~」久美子用她慣用的一種吊兒郎當的語氣說。
明日香深深地凝視著她。
「你不打贏我,是不可能打贏阪本颯的。他比我強,強很多。」久美子避開了明日香深邃的目光。
「我知道了。」明日香收回自己的目光,點了點頭。
沖完澡的明日香和久美子披著濕漉漉的頭髮出現在走廊上的時候,京子和小春正和綱吉君他們進行著爭吵。
或許說爭吵不太貼切,他們之間的狀況比較像威脅。
明日香走過去的時候,京子緊張地拉住了她的手,說:「明日香醬也會站在我們這一邊的吧?」
「?」明日香疑惑地看著綱吉君。
「我們想知道真相。」站在京子身旁的小春說。
明日香偏過頭想了一會兒,然後一臉認真地對京子說:「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們會這麼說,但是我不覺得你們真的會想知道。」
京子失望地鬆開了她的手,說:「那麼明日香醬是站在阿綱那一邊咯?」
「不,」明日香舉起雙手,「我站在你們這一邊。」明日香心聲:我不想錯過三餐啊!!!
對於對食物有著異樣偏執的明日香來說在每天的辛苦訓練之後沒有飯吃絕對是一種折磨。這種折磨足以讓明日香丟掉這些不甚重要的原則。
「啊咧?明日香?」綱吉君說。
「所以,對不起了,阿綱。」明日香迅速躲到了碧洋琪身後。
作者有話要說:
於是明日香站在京子這一邊了。
其實她是不希望京子她們知道關於黑手黨戰爭的事情的,但是另一方面她們現在非知道不可,所以其實明日香也很矛盾...
表白什麼的再過一兩章就有了,親們要耐心等待~相信我,我是不會食言的!
第48章 高燒
後面的那幾天綱吉君過得可謂是精彩萬分。
京子和小春也曾經試著向明日香打探。可惜明日香對於女生的口風卻一反常態的緊,於是京子和小春什麼都沒能打探出來。
明日香是真心不希望她們知道關於密魯菲奧雷和彭格列甚至是黑手黨糾紛的事情的。在她心裡小春和京子應該是無論如何都會開心地笑著等待他們這群上戰場的傢伙們回家的人。
不過她想,到了這種狀況,綱吉君最好還是告訴她們。
明日香就是抱著這樣矛盾的心情過了這些天的。
她忽然想起那天她們在浴室裡面的談話。
京子醬和小春仍然為了她們被排除在外的事情而感到忿忿不平,而明日香一如既往地保持了沉默。
「為什麼明日香是例外的呢?」小春突然問。
「嗯?」明日香對話題牽扯到自己身上表示很疑惑。
「我們剛剛談到阿綱他們認為女人和孩子是需要保護的。」京子解釋道。
明日香用手撐著下巴,稍稍想了一會兒,說:「我從一開始就被牽扯進來了。」
「誒?那為什麼不能告訴我們?!」小春顯得很不滿作為女性的區別對待。
「她比你們經歷的東西多,正是因為如此Reborn才會默許她參加戰鬥吧。」碧洋琪為明日香辯護道。
明日香點點頭,而後說:「一開始阿綱是想把事情瞞著我的。」
京子問:「誒?」
「大概是因為——」明日香的目光飄到了很遠的地方,「我很倔強,而阿綱很瞭解我。」
「?」小春京子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如果打從一開始我就不知道,我現在應該也不會上場戰鬥的吧。」明日香解釋道,「但是在之前我就知道了——我指的是十年後的我的死亡。」
京子聽到「死亡」這個詞的時候,明顯走了一下神。
「因為事關性命,再加上牽扯到親人,所以我才會努力戰鬥的。」明日香在一片氤氳的煙霧中笑了起來。
她曾經想過很多次不同的情形。如果十年後的她並沒有死,如果十年後的她不再和綱吉君在一起,如果十年後的她投靠了密魯菲奧雷,如果……
結果最後她發現,這樣的狀況,大概永遠都不會發生。她瞭解自己的性格,這樣倔強的、不肯屈服的性格,讓她吃過很多苦,也許在遙遠的未來中也會繼續煩惱著她。但是她從來不曾後悔過,便足夠了。
她還記得在指環戰的時候,自己和綱吉君冷戰了相當的一段時間,他才肯屈服的。
現在之所以綱吉君不願意告訴京子她們實情,大概是因為,現在的狀況比那時候要嚴峻得多了。
「況且,」明日香頓了頓,「在阿綱親自把事情告訴我之前,我就已經全部知道了。」
京子還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但卻抱歉地低下頭,對明日香說:「讓你想起不高興的事真的很對不起。」
「你指的是『死亡』?」
「嗯。」京子明顯不太能接受這個殘酷的詞。
「我不覺得那很可怕啊。」明日香聳聳肩。
沉默許久的久美子開口道:「活夠了,活得足夠開心了,死亡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大家頓時都不再說話。
某天,訓練告一段落正在休息的明日香在走廊裡面撞上了迎面飛奔而來的綱吉君。
因為身體狀況不好而遲鈍到一定地步的明日香被正中紅心。
綱吉君急忙站起來,對明日香說:「沒事吧?」
明日香鄙夷地、有氣無力地瞥了他一眼,說:「你覺得有可能嗎?」
「對不起嘛。」綱吉君的頭髮都耷拉下來了。
「你要去哪裡啊?這麼急。」
「啊、啊,對了!京子!」綱吉君突然又變得非常慌張。
「她出什麼事情了?」明日香問。
「好像是離家出走了。」綱吉君非常煩躁地扯自己的頭髮。
明日香站起來,拍乾淨不存在的灰塵,故作灑脫地說:「那快去吧。」
——其實這丫是怕他們之間發生一些有的沒的覺得很擔心所以很想跟上去。
綱吉君由於過分擔心京子,完全沒有注意到明日香的異常,如獲大赦地跑掉了。
明日香望著他飛奔離開的背影,面色複雜地、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她心裡有種非常複雜的說不清楚的感覺,於是她只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看著綱吉君消失在拐角處的身影。
不久之後,久美子出現在明日香的身後。
她早早地發現了明日香的不對勁,她思考了片刻之後對明日香說:「今天的訓練就先這樣吧。」
良久之後,明日香才緩慢地側過頭問:「為什麼?」
「姐姐我今天累得很,不想再和你打了。」久美子伸了一個懶腰,然後懶洋洋地走掉了。
「那是什麼理由啊?!」明日香不滿地抱怨。
久美子頓下腳步,兇狠地轉過身來,粗魯地把明日香攔腰抱起,語氣非常不好地說:「滿臉都寫著【我在發高燒】的人,就算我贏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誒?」明日香又恢復了愣神的狀態。
或許是因為她剛剛站在原地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又或許是因為她在發燒,明日香覺得內心裡有某個地方隱隱地發麻,有種快要抽筋的感覺。
雖然明日香從年紀上看的的確確是個少女,但是少女心那種東西她完全不明白。媽媽大人顯然也沒有告訴過她,那種隱隱約約的難以理解的鈍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只是在刹那間感覺,異常寂寞。
即使是這樣的明日香看起來仍然非常鎮定,在久美子離開房間的時候,明日香甚至還可以清醒地認真地對她說:「久美子你力氣真大。」
久美子作為一個醫生,雖然專業不對口,但是還是喂明日香吃了一些退燒藥。然後她讓明日香好好睡一覺。她甚至貼心地幫明日香整理好了被褥。
在她們認識的這麼多年裡,明日香發燒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幾乎每次都是由久美子來照顧的。
鑒於她們做朋友做了這麼多年,久美子自認為自己算是世界上最瞭解明日香之一了。
或許是因為她比誰都瞭解明日香內在的幼稚,又或許是因為明日香的歲數的確比她要小,她在面對這樣脆弱的明日香的時候竟然有一種做姐姐的奇妙感覺。
於是久美子溫和地笑著對明日香說:「明日香,病人啊,任性一些沒關係的。」
久美子再看到澤田綱吉的時候,他和京子肩並肩走進了彭格列基地。
她想她大概能理解究竟是什麼刺激到明日香了。
即使是在十年後,大名鼎鼎的彭格列十代目對於這位笹川京子小姐的好也是出了名的。
之所以這麼說,那是因為十年後的明日香總是在不停地向她抱怨。
——當然,這只是久美子自己的看法。明日香其實也只是提到過幾次京子的名字而已。
久美子慵懶地靠牆站著。
綱吉君看著站在不遠處的久美子,心裡突然生出了幾分莫名的擔心,於是在經歷了各種緊張之後的綱吉君又緊張了起來。他絞著衣角問久美子:「明日香呢?」
久美子一邊打量著他一邊說:「她……不太舒服。」
「怎麼會?」綱吉君臉上露出了非常擔心的表情。
善解人意的京子看著久美子欲言又止的模樣,說:「那麼阿綱,我先離開了。」
「那好吧,我一會兒會直接去找小春解釋的。」綱吉君露出了一個安撫性笑容。
京子的表情很僵硬,但是仍然努力地扯出了一個笑容,然後說:「那麼秋本桑,再見。」
久美子沖著她點了點頭。
綱吉君問:「明日香怎麼了?」
久美子深深地凝視他,不說話。
綱吉君被她的目光盯得煩躁起來。
「總之你在和小春解釋完之後去看下明日香吧。」久美子轉過身,準備離開。
「她怎麼了?」
「有些發燒。」久美子說,「你最好讓著她點,明日香生病的時候…脾氣不太好。」
「發燒了?」綱吉君不可思議地重複了一遍。雖然明日香的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但是感冒發燒的狀況幾乎沒有出現過。往常也是奈奈媽媽幫忙照料的,所以綱吉君對她鮮有的幾次發燒完全沒有印象。
「等等!」綱吉君想拉住久美子,卻被她一個側身躲過了。
而後她用極輕的聲音說:「你們兩個的事情,我不想管了。」
綱吉君被她那樣的語氣嚇到了,鬆開了手,任她走掉了。
綱吉君走進明日香房間的時候,明日香還沒有退燒。
她的身體溫度高得就像一個熱源,門打開的瞬間,綱吉君甚至感覺到有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睡得迷迷糊糊的明日香嘟囔道:「久美子你不要吵我啦。」
綱吉君覺得有些好笑。他一直擔心著的傢伙其實一點事情也沒有——就綱吉君看來還有精神說話就證明沒什麼大問題了。
他安靜地坐在明日香的床邊,看著她難得平靜的模樣。
他覺得反而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想說的話更容易說出來。
不甚清醒的明日香看見是綱吉君之後意義不明地、貌似抱怨地說:「你居然會在這裡啊。」
綱吉君不太明白她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當然,他也沒有特別在意。他正在默默地下定決心。雖然此時此刻的時機真的不太對,但是他覺得若是現在不認認真真地告訴明日香,他一定會後悔。
因為他不知道,是否還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於是,綱吉君一反常態地、認認真真地凝視著明日香說
——「明日香,接下來我想說的話,請你好好聽著。」
作者有話要說:
於是終於要正式告白了~
今天更得晚了一些真是抱歉。早上的時候鬧鐘壞掉了,我一直睡到十二點才醒,下午又要出門,所以就拖到了現在...
第49章 告白
或許是因為綱吉君認真的樣子過於嚴肅,明日香瞳孔裡恢復了幾分清明。
「我聽著。」
綱吉君深吸一口氣,說:「如果我們可以活著回到十年前的話——」
「嗯。」明日香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卻仍舊什麼也不說。
「我們就……」綱吉君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在一起吧。」
事實上他在說完以後就覺得自己說話的語氣不太對。這種語氣就好像:他們原本就應該在一起,他們在一起其實是一件再正常也不過的事情。
在聽到綱吉君的話之後,明日香的瞳孔忽然劇烈地收縮了一下。她發現事情的發展方向和她想像中完全不一樣。
她突然坐起來,仿佛難以置信地盯著綱吉君說:「你說……什麼?」
「我說,我喜歡你。」剛剛還非常鎮定的綱吉君開始害羞了,有些扭捏地換了一種說法重複道:「所以如果我們可以安然無恙地回到十年前的話,請你和我……」
綱吉君話還沒有說完,激動的明日香因為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軟趴趴地倒下了。
「……誒?!」綱吉君抱著倒在他懷裡的明日香,不知該作何反應。
一直都站在門外的久美子在聽到綱吉君的哀嚎之後終於忍不住無聲地笑了起來。就她看來,明日香這回真是幹得太好了!
平穩了一下情緒之後,久美子禮貌地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坐在明日香床邊的綱吉君扶著昏睡著的明日香一臉無辜地看著剛剛走進來的久美子,說:「她現在睡著了,那我該怎麼辦?」
久美子豎起兩根手指說:「兩個解決方法。第一,你一直抱著她;第二,你一直扶著她。」
「根本就沒有本質性的區別吧?!」綱吉君低聲地叫了起來。
久美子開心地笑了起來,而後終於放過了逗弄綱吉君,接過了熟睡著的明日香,說:「你也去休息吧,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嗯。」綱吉君站在一旁。在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他說:「明日香醒了之後麻煩秋本桑通知我一聲。」
「我知道了。」久美子說,「她馬上就會好起來的。」
「謝謝。」
明日香原本並不是那麼容易生病的人。
——好吧,那是因為她一直在生病。
但是自從她來到十年後之後,她居然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內,發了兩次燒。
這種事情說出來,她自己都會不好意思。
明日香睜開眼睛之後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京子醬。她正忙著給明日香換掉腦門上的毛巾。在看到明日香醒過來之後,她很是高興地說:「明日香醬醒過來了?」
「嗯。」明日香張了張口,發現嗓子乾澀得可怕,於是只低低應了一聲。
京子馬上注意到了。她貼心地把明日香扶起來,遞過來一杯水。
明日香在灌完了一杯水之後才緩緩開口:「謝謝。」
「不要那麼說,我們是朋友啊。」京子拿走了明日香手中的杯子。
渾身乏力的明日香靠著枕頭,看著賢慧的京子忙前忙後的身影。
在收拾好東西之後,京子坐在明日香身邊說:「明日香燒了很久呢。」
「是嗎?」明日香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我都不知道。」
「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樣子,即使清醒過來也在吃過藥之後馬上就睡了。」
「辛苦你了。」明日香有些歉疚地說。
「不用謝我,之前都是秋本桑在照顧你。她剛剛被Reborn命令去休息了。」
「那個傢伙就不用管啦。」明日香毫無良心地說。
「呵呵。」京子抿著嘴笑了起來。
這種和諧的時候,明日香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這時候她才想起來,她已經錯過了好幾餐了。於是她可憐兮兮地盯著京子,眼睛閃閃發亮的模樣讓京子笑得更加開心了。
「我去幫你煮些粥墊墊肚子。」京子站起來。
明日香抗議道:「粥不夠!」
「明日香的燒才剛剛退。」京子的態度很強硬。於是明日香馬上閉嘴,任由京子走出了房間。
京子走後不久,綱吉君就到了。
他走進房間後看見好像又瘦了一圈的明日香,有些不滿地說:「明日香你還是完全不懂得照顧自己。」
「那才不是我的錯。」明日香一如既往地嘴硬。
事實上她已經把之前和綱吉君那段匪夷所思的對話當成了由於不知名的原因而引發的太過美好的夢境。她甚至覺得那似乎只是自己的錯覺。
「訓練也不要太過分了。」綱吉君恍若不聞,仍舊不滿地呵斥她。
「訓練得那麼拼命你以為是為了什麼啊?!」明日香委屈地說。
綱吉君看她那副模樣,感覺有些奇怪。就他看來,明日香會出現「委屈」這種情緒才是見了鬼了。但是她還是有些心軟地舒了口氣,說:「下次要記得。」
明日香哼了一聲表示同意。她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那麼害怕綱吉君生氣起來的樣子。從前的自己還不會顯得這麼沒有氣勢的。
「對了。」綱吉君說,「昨天白蘭那裡有聯絡。」
「他說了什麼?」明日香變得嚴肅起來。
「告訴我們具體的時間。」
「是什麼時候?」
「嗯、嗯,似乎是五天后的正午。」綱吉君說。
「過分!」明日香憤怒地握拳。
「有什麼不方便嗎?」綱吉君問。
「你的問法很奇怪,」明日香白了他一眼,「正午那麼烈的陽光,會傷害皮膚的!」
「不,」綱吉君扶額,「那絕對是你的問題。」
他們之間迅速地沉默了下來。
明日香是因為有弄不明白的事情所以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而綱吉君是因為有重要的事情要說所以正在進行激烈的心理鬥爭。
「那個……」兩個人同時開口。
明日香迅速閉嘴,用眼神示意他講下去。
綱吉君露出了一個堪稱經典的溫和的笑容,不怎麼淡定地說:「明日香,我之前和你說的事情...嗯...你、你考慮得怎麼樣?」
「……」明日香傻眼。
「不要告訴我你忘了,我不會相信的。」綱吉君眯著眼睛笑著說。
「……」明日香沉默。
「那麼,答案呢?」綱吉君仍然眯著眼睛笑著說。
「……」明日香死魚眼(話說死魚眼是什麼表情啊喂?!)。
綱吉君看她的樣子,恢復了純良的模樣,有些失望地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
「——如果……」明日香開口打斷了他,「如果我們真的可以平安地回到十年後的話,我們就交往吧。」
綱吉君猛地抬頭看著說這話的明日香。
他看見明日香的眼睛裡面閃爍著一種之前他從未見到過的耀眼的光芒,仿佛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整個人變得光彩照人、難以直視。縱使是他,也是第一次看見明日香這般鋒芒畢露的樣子。
即使她看上去非常瘦弱,風一吹就會倒下;即使她臉上甚至還帶著病態的潮紅,現在完全沒有戰鬥的力量;即使她疲憊到連動一動都很困難,困倦到仿佛馬上就要進行冬眠。她閃耀的雙眼也仍然像最最黑暗的夜裡的一盞明燈,足以照亮不可知的未來的路。
她臉上甚至帶著一種淡淡的微笑。
「我們一定會活著回到,我們的時代。」明日香直視著綱吉君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
綱吉君不太明白明日香那種盲目的自信是從哪裡得到的,或許只是出於自身的堅定信念。
總而言之,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之後的綱吉君突然變回了正常的狀態,臉「轟」的一聲就紅透了。
看著自己的表白物件,綱吉君甚至覺得其實剛剛自己是中了死氣彈才會有那麼大的勇氣在明日香完全清醒的時候說出那樣的話。
而此時此刻的明日香的表現則要鎮定得多了,甚至可以說是毫無反應。羞澀什麼的臉紅什麼的,什麼都沒有。反而是在看到綱吉君落荒而逃的樣子後,她抿著嘴輕聲笑了起來。
——這丫已經因為生病而沒有下限了!
和綱吉君擦身而過走進來的京子醬非常奇怪地問明日香:「阿綱剛剛怎麼了?看上去很匆忙啊?」
明日香笑眯眯地說:「受了些刺激而已。」
京子不明所以地歪著頭思考了一會兒,轉移話題般說:「明日香心情很好啊。」
「還好吧。」
「笑得很開心啊。」京子說,「很少能見到明日香這麼笑呢!」
「因為解決了一些一直在困擾我的事情。」明日香一邊說一邊苦著臉接過了京子手中的藥片。
在好不容易咽下了那些恐怖的東西之後,明日香哭喪著臉對京子說:「我現在心情又不好了。」
京子無視了明日香的抱怨,賢慧地說:「明日香先去洗個澡吧,會清醒一些。我們今天會等你吃飯。」
明日香聽到「吃飯」之後兩眼放光,像是滿血復活一樣從床上跳了起來,抓起床邊的衣服說:「好,那我現在就去。」
「可以慢慢來,現在還不是晚飯時間。」京子找出了明日香的換洗衣物。
饑腸轆轆的明日香一臉認真地豎起了三根手指,對京子說:「我今天要吃三人份的東西。」
「既然你這麼說,我會準備的。」京子也非常認真地答應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於是綱吉君這傢伙已經有黑化的跡象了...
前面的部分最近打算回頭修改來著,可能會增加一些劇情。否則2000出頭的字數看上去實在是太慘了!
目標是起碼要2700+~
第50章 開戰
在退燒的第二天早晨,勤奮的少女明日香就又重新投入了練習。
——好吧,那大概是因為,她迫切地需要回去的理由現在又多了一個
綱吉君對這個安排表示了充分的不滿,他始終認為明日香應該得到足夠的休息。但是他也明白,現在的狀況不容作為戰力的明日香有休息的時間。
於是剛剛康復的明日香現在正一臉嚴肅地站在久美子的面前。
久美子也是異常嚴肅地站在原地,甚至換上了方便戰鬥的緊身衣。要知道她們需要在剩下的五天中讓實力大幅度提升,這本來已經和久美子一開始的計畫不相符了。
她看著明日香開口道:「我說過,從現在開始我會動真格的。」
明日香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說:「我不會輸的。」
「不要忘記,現在你可以用的匣子共有三個。」久美子以教導的口吻說道。
「嗯。」明日香摸了摸身上帶著的三個匣子。
「我希望在和我對戰的時候,如若不到最後關頭,你不要用霧屬性的匣子。」
「嗯。」明日香認真地點點頭,似是不經意般握住了身後的匕首。
「不僅是在和我的對戰中,甚至在和阪本颯的對戰中也要這樣。」久美子頓了頓,「三個匣子雖然多,但是同樣代表了如果你沒有足夠好的策略,那麼會很容易被敵人抓住漏洞。所以我寧願你只使用兩個匣子。」
「策略那種東西才不需要呢!」明日香驕傲地揚了揚下巴。
「我想也是。」久美子眯著眼睛笑了起來,卻在下一個瞬間就動身沖向明日香。
明日香用匕首擋住了她的首次攻擊。
久美子沒有退卻,開始進行連續攻擊。一輪攻擊下來,明日香兩條手臂都已經麻了。
「混蛋!」明日香低咒了一聲,運用自己在速度上的優勢繞到了久美子的背後……
一局作為熱身的對戰下來,久美子和明日香都微微氣喘地站在原地。然而她們彼此都知道,對方其實並沒有使出真正的實力,否則無論如何她們都不可能是現在毫髮無傷的模樣。
「那麼我想經過這麼久你大概也知道了,你的優勢在於速度。」久美子對明日香說,「就像我的優勢是力量一樣,你應該要懂得利用速度上的優勢。換了以前的你會因為身體的原因而有所制約,但是既然以前的你可以成為彭格列和守護者齊名的戰力,現在的你就不可能會很差。」
「我知道了。」明日香將久美子的話默默記在心裡。
「當然,我不希望你因為過於注重速度方面的培養而疏忽了力量。」
「你希望我怎麼做?」明日香放鬆了一直緊繃著的身體。
「在這五天內做到接下我全力的攻擊而武器不脫手。」久美子說。
「你真自信。」明日香說。
「因為我有實力。」久美子對自己的力量還是很是自信的。而明日香也明白,久美子的的確確有這種實力。她只是因為面子問題死活不肯落了下風而已。
事實上時間過得非常快。
五天的時間幾乎是在眨眼間就過去了。
明日香覺得她在這五天中的作息時間實在是太過正常了,以至於她無比地懷念從前那些可以熬夜打遊戲的夜晚。
各種方面來說,明日香其實就是一個夜貓子。
五天后,早上。
好不容易穿了正裝的明日香正在不太樂意地擺弄自己的衣服。她是不是該感謝她的衣服好歹是褲子而不是像庫洛姆一樣的裙子?
「……明日香?」明日香好不容易才聽到綱吉君叫她的名字。
「什麼事?」明日香終於放棄讓這身衣服舒服一點的做法了。
「馬上就要去並盛神社了,你緊張嗎?」
「明明是你比較緊張吧!」明日香一臉唾棄地看著衣角已經被攥得皺起來的綱吉君。
「不緊張才奇怪吧!」綱吉君微微提高聲音來掩飾自己的窘迫。
「我就不怎麼緊張。」明日香厚著臉皮說。
「胡說,」綱吉君說,「你都有黑眼圈了。」
明日香下意識地摸了摸眼眶,說:「很嚴重嗎?」
綱吉君看她迷茫的表情才明白,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其實在下意識地緊張。
「不是很嚴重,我們走吧。」綱吉君拽著明日香加快了腳步。
明日香扯住加快腳步的綱吉君,綱吉君疑惑地看著明日香站定在自己面前。
直到這種時候,明日香才發現,其實綱吉君在這段日子裡面已經長高了。起碼比起當初明日香比他都高半個頭的情況要好得多了,他們都已經一樣高了,綱吉君甚至還有隱隱超越明日香的趨勢。
明日香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阿綱你怎麼連領帶都不會系啊?」
「誒?」綱吉君歪過頭。
「應該是這樣。」明日香先是鬆開了綱吉君系得亂七八糟快把他自己給勒死的領帶,而後出乎意料熟練地重新系上了一個比較松卻完美正式的結。
綱吉君看著面前一臉認真地幫他系著領帶的明日香,發現他們之間的距離真是近得可怕,他覺得自己甚至可以聞到明日香用的洗髮液的清香。
「你原來會系領帶啊?」綱吉君的聲音在明日香的耳邊響起。
「之前笨蛋夜教過我。」明日香看著自己的傑作覺得非常開心。
——相信我,阪本夜絕對會因為第一個享受這個待遇的不是他而氣死的。
「第一次系?」
「當然…」明日香忽然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迅速收聲。
「呵。」綱吉君輕笑出聲。他真的很難得見到明日香窘迫的模樣。
——其實這傢伙已經進入黑化狀態了。
「笑什麼?!這很可笑嗎?!」明日香猛地抬頭直視綱吉君的眼睛。
「一點也不可笑喲。」綱吉君恢復了他一如既往的溫柔包容的微笑,偏偏明日香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的這種殺傷力極大的笑容。
明日香偏過頭,說:「行了,我們走吧。」
「明日香…」綱吉君突然出聲叫她的名字。
「嗯?」明日香不得不疑惑地重新轉過頭來。
那一個瞬間,她突然感覺到有個溫熱帶著人體溫度的東西停留在自己的嘴唇上。那種奇妙的觸感,甚至讓她因驚訝而瞳孔放大了。
——他們在接吻。
這個認知讓明日香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要推開綱吉君。
他本來只是想表達「這場Choice戰他們一定會贏」之類的意思的,但是誰知道…會那麼巧。
不過平心而論,他覺得,感覺還不錯。
明日香看著綱吉君面上有些複雜(或者說是意猶未盡?)的表情,馬上扯起他的手臂說:「快走吧,要麼阿武他們該等急了。」
綱吉君看著明日香已經染上了粉紅色的耳尖,不得不感歎,他面前這個玩遍了18.禁的各種Gal Game的傢伙,其實意外的純情。
在有了這種想法之後,綱吉君為了讓明日香在戰鬥中保持冷靜,不再說話了。
但是事實上,他們兩個在戰爭前的緊張感已經灰飛煙滅了。
——連渣都不剩。
或許是因為氣氛過於緊張,除了綱吉君之外,在場的人都沒有發現明日香的面色有些異樣。
直到他們一行人在綱吉君的帶領之下踏上並盛神社的最後一節臺階之後明日香才從各種愣神中恢復過來。
她驚訝地看著面前的…呃、帳篷,問綱吉君:「阿綱,那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綱吉君同樣表示了詫異。
明顯緊張過度的獄寺迅速拿出了武器說:「十代目請後退,那可能是密魯菲奧雷的…」
「不,」入江開口打斷了他,「這是我們基地單位哦。」
明日香戳了戳了面前的帳篷,說:「長得真難看,似乎也不太有用。」
「不要那麼說嘛!」入江有些不滿地說,「我們已經很努力了。」
明日香聳了聳肩走到一旁,問道:「阿武和雲雀前輩呢?」
在場的人居然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巴吉爾看著陷入低落情緒的眾人,不得不硬著頭皮說:「不、不要緊的,他們一定會來的!!」
明日香覺得估計他自己都不怎麼有信心。
在沉默半晌之後,明日香突然抓住了自己的匕首,然後問斯帕納:「有沒有死氣之炎的信號?」
「什麼?」綱吉君困惑地問。
「有。」斯帕納點點頭,「嗯…太奇怪了,特別是和我們的位置重合。」
「在上面!!」他抬起頭望向天空。
看著天空中漸漸積蓄起來的黑色的雲,明日香敏銳地點燃了自己的戒指,作出了備戰的姿勢。
「喲!各位~」一個明日香無論如何也忘不了的聲音從天空之上傳了出來。
她冷著臉抬起了頭,近乎冷酷地說:「白蘭!」
作者有話要說:
於是話說這一章我總是感覺我寫崩了...
但是還是感覺好有愛喲~
至於綱吉君是不是故意的請大家隨意腦補吧~
【重要通知】那個...因為我上的高中比較特殊[但是的的確確是高中],所以我們的開學時間比正常的高中要早半個月,也就是說其實星期天就要開學了!
之前一直都沒有說真是對不起,話說我一直以為可以在暑假完結這篇文的...
又由於我是寄宿學生,所以日更是肯定做不到了,我只能在週末的時候更文。
於是真的很對不起...
第51章 夜深
明日香覺得,白蘭一定會是個好導演。
因為自從他的巨大頭像出現在天空之後,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了那裡。
而此時明日香卻恨死了他這種能力,因為站在她身邊的藍波被嚇得狠狠地大聲哭了起來。
即使是明日香也受不了有個吵鬧的小鬼一直在耳邊哭鬧,於是她不得不把他抱起來,輕言細語地安慰他。
——雖然這種事情沒可能發生。
明日香只是從口袋裡面掏出了隨身攜帶的巧克力,塞給了藍波。這些巧克力還是她想要在緊要關頭用來補充體力的東西呢!
藍波馬上止住了哭泣。
不得不說,明日香已經對對付小孩子這種事情很有經驗了。
「哎呀呀?我明明有說要把全員帶過來呢,可是還沒有到齊呢!」白蘭保持著他一貫的笑眯眯的表情說,「嘛,算了。反正會感到困擾的是你們。」
明日香不明所以地看著綱吉君,卻發現他也是一臉疑惑的樣子。
入江很激動地跳出來,對高空中的白蘭說:「白蘭先生才是呢!!作為基地單位來說,那個裝置過於大了!!」
偷偷蹭到綱吉君旁邊的明日香問:「Choice就在這裡進行啊?」
「應該?」
「相信我,」明日香緊緊地抓住綱吉君的手臂,「我們會被雲雀學長殺掉的!」
這時候白蘭突然說:「小正你武斷的毛病還是沒有改掉啊。」
完全不明白他們之間的對話的明日香的頭上已經開始冒星星出來了。在聽完白蘭的解釋之後,明日香很煩躁地說:「其實就是傳送裝置吧!而且需要500萬炎壓對吧?!」
「嘛~其實就是小明日香說的那樣。」白蘭用他特有的甜膩的語調說。
「最重要的是,不能失敗是吧?!」而後明日香補充道。
然後,明日香發現剛剛一直照著他們的光束開始慢慢地縮小了,而綱吉君似乎完全沒有要點燃戒指的想法。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放棄了點燃戒指打開匣子的想法。
她比誰都明白,綱吉君固執起來的時候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幾乎是在轉瞬間,綱吉君大聲地說:「來了!」
明日香出於對他的信任,在他說話的那一刹那就條件反射般點燃了戒指打開了匣子。
許久未見的縮小版莉子一下子竄出了匣子,纏在明日香的手臂上,嘴巴裡面還「嘶嘶」地吐著火焰。
雖然從各個方面來看,明日香和她面前的那些年輕的十代家族顯得格格不入——至少她不是守護者之一。但是她卻感到非常慶倖,她真的第一次由衷地感覺到,世界這麼大,能和這群傢伙遇見,實在是太好了。
縱使十年後他們所身處的未來狀況究竟有多麼的嚴峻,縱使十年前的他們還是未長成的少年,縱使面對著的是幾乎絕望的狀況,能一起奮鬥到今天真是太好了。
明日香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身體一輕,仿佛從空中飄浮了起來般,整個人都失去了重量。
而在下一時刻,她就發現,他們已經不再身處並盛了。
在得知了戰鬥地點並不是並盛之後,明日香感到非常慶倖。那裡畢竟是她成長的地方,如非必要,她是絕對不希望看到那裡發生戰爭的。
煙霧散去之後,傳說中的真六弔花出現在他們面前。
明日香真心覺得面前的這個組合非常奇怪。
這時候,白蘭突然轉向了明日香——好吧她自己也不太明白為什麼白蘭似乎總是喜歡戲弄她——說:「小颯可是非常期待和小明日香的最後一戰呢!」
明日香聽到「最後」這個詞的時候眼神飄忽了一下。
「我也是。」她面無表情地冷靜應對。還不如說,她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表情。
「那也要,有這個機會才行啊。」白蘭頗有深意地說。
明日香當真恨透了他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說話方式。
「他還活著嗎?」明日香問。
「活著喲~」白蘭聳聳肩,「本來是已經死了的~」
在場的人大部分都是多多少少瞭解白蘭的能力的,於是都保持了沉默。
明日香低下了頭,囈語般說:「那就好…」
「我猜小明日香你應該很想念你哥哥吧?」白蘭惡意地笑了起來。
明日香眨了眨眼睛,好像完全不受觸動一樣。
這時候綱吉君扯著明日香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做出維護的姿態,仰視著白蘭大聲地說:「夠了!」
白蘭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兩個,不再說話了。
而後,白蘭手中出現了什麼東西。
他說:「那麼,我們進行下一個選擇吧!」
大家都是一驚。
「為了方便觀看,我把它投影出來了呢!」白蘭說。
明日香扼腕,原來白蘭這個傢伙是個可惡的有錢人。你看,他又是包場又是投影什麼的,真是萬惡的有錢人!明日香對此感到非常不忿。
——這丫完全忘了十年後的自己也是個「萬惡的有錢人」!而且重點完全放錯地方了!
接著,在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之下,綱吉君將戴著指環的手貼上了白蘭拿出的新道具。
不一會兒,在它莫名其妙開始的旋轉停下以後,被投影出來的畫面發生了變化。
每個被羅列出來的標誌後面都跟著一個數位。
明日香沒有注意Choice的發展狀況。她好像陷入了一個怪圈,白蘭似乎總是能夠輕易地挑起她的擔心,影響她目前的心情。
她不得不對未來的自己表示不滿,居然會給這樣的人把自己給摸透。
她已經連續好幾個晚上沒有睡好了,每一天晚上總是在重複相同的夢境。
大戰當前,她自然是不會把這種令人焦慮的事情隨隨便便地就告訴別人,讓別人為她擔心的。
然而同時,她又總是覺得,那些不斷重複的夢境,仿佛在提示著她什麼事情一樣。那種冰冷的陰寒的環境讓她不得不想起傳說中六道骸被關押的水牢。
於是她想,會不會是笨蛋夜在向她傳遞著什麼資訊呢?
可惜他們的還沒有到達「心有靈犀一點通」的地步,明日香完全弄不明白他想傳達一些什麼事情。
她覺得她迫切地需要補眠。
忽然,尚在沉思中的明日香突然做出了攻擊的姿勢,下意識地護住了身後的京子和小春。
她就像是受驚了的貓,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她充滿殺氣地問不知什麼時候混進了他們的隊伍的某位真六弔花說:「你這混蛋想幹什麼?」
京子和小春也害怕地躲在她身後。
明日香眯著眼睛,殺氣全開,冷冷地說:「滾!」
馬上,真六弔花中某個綠色頭髮的傢伙拉走了某個身上很多傷疤的傢伙,還毫無歉意地道歉道:「雛菊對像你們這樣美麗的,正走向毀滅的東西非常著迷。」
京子和小春抓著明日香衣服的手抓得更緊了。
「呵。」明日香冷笑了一聲,「謝謝你的誇獎。但是我認為,如果那一位不是腦子裡面長滿了不知名的雜草的話,他就應該知道離我這麼進的話完全可以說是[嗶——]犯了。」
綱吉君因為明日香過於剽悍的比喻變成了豆子眼。而躲在明日香身後的京子和小春因為她過於不淑女的比喻而嚇了一大跳,明顯放鬆了很多。
白蘭在聽到明日香的話之後心情愉悅地笑了起來,然後說:「哎呀~在對戰開始之前,必須先介紹一下公平執法的裁判啊。」
高空中突然跳出了兩個女人。
明日香盯著她們看了好一會兒才說:「啊!」
「你上次不是見過了嗎?居然還不記得。」入江說。
明日香無所謂地聳聳肩,說:「無關緊要的人我從來不費心思去記。」
後面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迪諾頓時覺得有一塊大石頭壓在了頭上,他覺得他已經完全被當成「無關緊要的人」了!
——其實明日香是故意不記得的這傢伙的!性質不同啊!
——「那麼三分鐘之後正式開始,請各位做好準備。」
明日香作為不參戰的無關人員被迪諾拎起來準備帶走。
「為什麼你們都來了但是久美子沒來?」明日香有些不滿地對迪諾說。
「她說這幾天很累,要呆在基地補覺。」
「那是什麼理由啊?!」明日香不安分地揮動手臂。
「……」
「為什麼敵方只有四個人但是我們有五個人啊?」
「不知道。清楚規則的只有入江一個,他現在不在這裡。」
「為什麼阿武包得像個木乃伊啊?」
「你這個傢伙問題太多了!!」一旁的斯誇羅終於爆發了。
明日香吐了吐舌頭,終於不再說話了。
其實她只是因為過於緊張而需要不停說話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於是Choice戰開始了...
其實白花花已經發現了綱吉君和明日香的關係了喲~好吧其實他早就知道了...
PS:我今天回學校報導,很感慨啊...三年前的這時候,我還只是剛剛進入初中呢,這麼想就覺得時間真的很神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