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
月色如鉤,夜涼如水。
白哉立在原地許久,看著前方不遠處的櫻花樹神色遊移不定——他極少這樣,除非是遇到什麼非常重要而又難以抉擇的事。然而不過片刻,他的目光便恢復了冷清,抬步走到櫻花樹下。
「露琪亞。」嗓子竟微微有些發緊。
「大哥。」沉悶的聲音從樹上傳來,與此同時一個黑發紫衣的嬌小女子出現在視線中,躍下時牽動樹枝搖曳,幾朵櫻花瓣飄飄搖搖落到她的發上。
白哉一瞬間有些恍惚,他仿佛又看到了緋真——那個美麗純真的女子,只是他清楚地知道那不是,緋真是溫柔的、嬌弱的,而她的紫眸中始終閃爍著堅定與堅強——明明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怎麼就……
極力按捺住想要為她撫落花瓣的手,維持著一如既往的冷清,「露琪亞,你確定了嗎?」
露琪亞刻意忽略那一閃而逝的身影,恭謹道:「是的,一切還請大哥做主。」
半年前。
瀞靈庭,一番隊隊舍。
「哎呀,打斷你們了,」涅繭利推門而入,打斷了正在進行的新隊長就任儀式,「不過想讓我道歉是不可能的,我可是有非常重要的消息告訴你們,眠八號!」
「是,涅繭利大人。」跟在後面的眠八號從懷中抽出一份檔,大聲回答道,「技術開發局檢測到奇怪的信號,與十年前有哈巴赫的靈壓極為相似,地點是在空座町。」
「聲音太大了……你可真是的……」涅繭利皺眉,似是抱怨道。
「是,對不起,涅繭利大人。」聲音已然刻意變小了許多。
「啊,這樣啊……還真是個麻煩事……」京樂春水揉了揉頭髮,一副極為困擾的樣子,忽而看向身旁的伊勢七緒,極為輕佻道:「聰明的小七緒你說該怎麼辦呢?」
伊勢七緒一臉嚴肅:「此事不容小覷,還是及時解決為好。」
「好主意,那麼派誰去呢……」京樂春水環顧一周,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了新任隊長朽木露琪亞身上,「露琪亞醬,就麻煩你跑一趟吧!畢竟沒有人比你更熟悉現世了,當然你還可以順便會會老友哦。」
「是,總隊長大人。」露琪亞出列領命。
「等一下,」站在一旁的白哉突然出聲,「請總隊長允許我的副隊長同露琪亞一同前往現世。」
「嘛嘛,當然可以。話說朽木隊長終於開始關心小妹妹了呢……」京樂春水故意將尾音拉得老長,滿臉戲謔的看著他。
露琪亞聞言感激的看向白哉,卻見他一臉淡然,仿佛被調侃的人不是他。
阿散井戀次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很是高興,臉上卻表現的不情不願,「真是的,又要看見黑崎一護那個討厭的傢伙了。也不知道那傢伙現在怎麼樣了,話說都十年了,那傢伙應該變化很大了吧……」
最好變得又老又醜。他在心裡默默加上了一句。
「我們這一次的任務可不是去看一護。」露琪亞打斷他,一本正經臉,「大哥讓你來協助我完成任務,你可不要給大哥丟臉。」
「我阿散井戀次是會給隊長丟臉的人嗎?!」戀次抬手給了露琪亞一個爆栗,「你也太小看我了。」
露琪亞雙手捂頭,隨後一個屈肘打在戀次肚子上,見他吃痛彎腰,又在他頭上補了幾個拳頭,控訴道:「混蛋,你以為我的頭是木魚可以隨便敲來敲去嗎?你知不知道很痛啊,混蛋。」
「是嗎?很疼嗎?那我道歉。」雖是道歉,但看起來完全沒有誠意。露琪亞憤憤的拿出斬魄刀,打開穿界門,二人一同消失在白芒之中。
跟著傳令機的指引一路走來,露琪亞總覺得眼前的景物有些熟悉,直到看見「黑崎診所」這幾個大字,才恍然發覺目標竟然在一護家。
熟門熟路的穿過窗子進入二樓的小房間,果然傳令機上的信號強了許多,只是無法確定目標的具體位置。二人分頭去找,露琪亞一把拉開一護的衣櫥,然後……驚呆了。
裡面放滿了各式各樣的兔子恰比,足足有十隻。她一手抱著一個恰比,滿臉驚喜的向戀次喊道:「戀次,快看,這兒有好多恰比!」
戀次看了笑得傻呵呵的露琪亞,皺眉道:「一護這傢伙在搞什麼鬼?不會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吧?!」然後,走到衣櫥前往裡看,裡面除了恰比之外還有一套格子睡衣,兩套洋裝,一整套臥具乾淨整潔的鋪在那裡,好像一直有人住的樣子,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十多年前露琪亞好像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
「啪嗒——」門開了,隨即一個身影飛快的向他們襲來,戀次下意識的將露琪亞護在身後,接住那人飛踢來的一腳,然後一拳襲向那人的臉。
「等一下,戀次!」露琪亞喊道。
話音一出,不僅戀次停止了打鬥,對方也停下了動作。
「露,露琪亞——」一護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是你嗎?露琪亞!」
「是啊,一護。」露琪亞微笑道,「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一護感歎道。
十年,夠久了吧。
「什麼嘛,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那麼莽撞。」戀次揉著被震得發疼的手腕,一臉不屑道。
「你說什麼?到底是誰莽撞啊?!不經主人允許就隨意進入他人房間,難道就不莽撞嗎?」一護瞬間炸了毛,這小子怎麼還是那麼欠揍。
「白癡,以前不都是這樣的嗎?也沒見你說過!」戀次反駁道。這傢伙怎麼變得如此小氣,跟個女人似的——還在衣櫥裡放玩具娃娃……
「我怎麼可能沒說過?!是你們自己直接無視了!」
……
……
一吵起來便沒完沒了。
「夠了!」,露琪亞擠進二人中間,一人一拳打在他們下頜上,「你們這兩個笨蛋能不能不要一見面就吵!」
見他們終於安靜下來,露琪亞面容嚴肅,看向一護:「一護,我們這次是來執行任務的,屍魂界在現世檢測到異常的信號,與十年有哈巴赫的靈壓極為相似,而信號的來源就是這間房子,只是我與戀次找了半天卻沒有發現異常……」
「那個,露琪亞,」一護開口,氣息微微有些不穩,「……如果你把懷裡抱著的的傻兔子放在一邊,可能效果會好一些。」想到她抱著滑稽的玩偶嚴肅說教的樣子,一護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
見露琪亞隱隱有發怒的跡象,戀次趕緊去制止一護繼續發笑。孰料就在這時,又一個身影從門口那兒竄過來,一腳將一護踹趴在地上——
「大白天的一個人在房間裡傻笑什麼?!吵死了!」
「我哪裡是一個人在傻笑!這房間裡不是還有兩個人嗎!」對於這種不定時的突然襲擊,一護很是氣憤,「都五十多歲的老頭子了,還天天玩這種幼稚的把戲。」一把將一心掀翻在地,指著他控訴道。
黑崎一心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露琪亞等人,一改之前兇神惡煞的形象,笑成了一朵花,撲上去一把將露琪亞抱住,「我可愛的三女兒,你終於回來了!那麼長時間都不來看我,是不是把我忘了……」也不知從哪裡掏出了個帕子,裝模作樣的擦拭著根本不存在的的眼淚。
戀次頓時覺得黑崎一心有些礙眼,想要上前將二人分開,卻有人快了他一步,「快放開啦,露琪亞快被你捂的悶死了!」一護將露琪亞從他懷里拉出護在身後,然後拖著還在拿著帕子擦眼淚的一心下了樓,「遊子再叫你,快下去吧。」
「等,等一下,」一心不死心的叫道,「我還有好多話沒和三女兒說……唔……」還沒說完嘴巴便被一隻大手捂住。
一護和一心撕扯著到了樓下,露琪亞與戀次緊隨其後,正在做家務的遊子見狀,不由的問道:「老爸,哥哥,這是怎麼了?」
還未等一護回答,黑崎一心就掙開了鉗制,奔向黑崎真咲那張綴滿花朵的彩色遺照。「老婆啊,我們的三女兒回來了,可是身為哥哥的一護竟然不讓我和我可愛的三女兒說話,我好像被我們的兒女嫌棄了……」
對於黑崎一心此舉,正在打遊戲的黑崎夏梨閑著直接無視,她現在對那張傻了吧唧的照片連吐槽都懶得講了。
遊子顯然也已經習慣了,對此見怪不怪,熱情的同露琪亞打招呼,「露琪亞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啊,就剛剛。」露琪亞答道。
「這麼長時間不見,露琪亞姐姐變漂亮了呢!」又看見露琪亞,遊子顯得很是高興,「咦,露琪亞姐姐留了長頭髮呢!」
「這個嘛,是別人說頭髮蓄長點比較好……」,說到這個,露琪亞微微低下了頭,顯得頗有些不好意思。
始終注意這邊動靜的一護抓到了重點,「別人?是誰?」
被這樣一問,露琪亞臉上升起了一層薄薄的紅暈,「我大哥。」
從一心出現之後就被忽略掉的戀次默默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而對著照片假裝哭嚎的一心意識到他被眾人忽略掉的這個事實之後,也默默的走到沙發旁,同戀次坐在一起,兩人相視一眼,一種按捺不住的激動油然而生——終於找到了隊伍!什麼叫同病相憐,什麼叫惺惺相惜,這就是!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此處應有配樂 :終於等到你,還好我沒放棄……)
「白哉?你確定不是因為他是長髮,所以也讓你蓄長髮?!」一護挑眉,臉上毫不掩飾的寫著懷疑。
「大哥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提到白哉,露琪亞滿臉的崇拜與自豪,「大哥他從不做沒有意義的事!」
「我也相信隊長的決定。」一直插不上話的戀次終於找到了機會。
看看露琪亞,又看看戀次。一護無語,你們都被白哉洗腦了嗎?!
見戀次插上了話,一心也不甘示弱,「三女兒是不是沒有地方住啊?要是不嫌棄的話就還住在這裡吧!」
露琪亞回以微笑,「謝謝您,伯父。」在沒有找到目標之前,他們自然是不會離開的。
戀次:「……」為什麼就沒人問問我有沒有地方住?!
「我還是去浦原喜助那兒去吧。」戀次見一心一護都沒有要挽留他的意思,只得自己找地方,「也不知道他的眼睛怎麼樣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戀次!」露琪亞扯住戀次的衣襟,又回頭看向一護,「要不要一起?」
「當然!」一護回答的不假思索,看著露琪亞仿佛在說,「你白癡啊,這還需要問」。
變故
來到浦原商店時,遠遠地就看見一個白衣藍發的人坐在門前的階梯上——
「葛力姆喬!」戀次表示很驚訝,用眼神詢問一護,「他怎麼在這?!」
「誰知道呢!」一護翻了個白眼,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葛力姆喬聞言,先是一愣,估計是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還能看到大家聚在一起。不過一瞬就恢復成平時那副欠揍的樣子,挑釁的看著戀次,「怎麼,我在這兒你很驚訝?老子正閑的無聊,要不要來打一架……」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拉的極長的聲音奪取了注意力——
「大——姐——」一個穿著繁複洋裝的獅子樣的布娃娃從屋裡狂奔出來,雖然看不出來本來的面目,但極具特色聲音還是原來的樣子。
葛力姆喬被硬生生的打斷很是不爽,一掌拍飛從商店裡跑出來的魂。從地上爬起來的魂絲毫沒有停頓,滿臉春色的向露琪亞飛奔而去,原以為能投入大姐那小巧而溫暖懷抱,卻不料露琪亞一腳將魂踩在地上,魂頓時熱淚盈眶,「大姐打招呼的方式還是這麼的獨特!!」
「哎呀呀,朽木小姐是什麼時候來的?」大概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浦原喜助從商店裡探出頭來,「真是的,也不告訴我一聲。」說著看了葛力姆喬一眼,「各位還快請進來吧。」又朝屋內喊到:「甚太,小雨,快出來招呼客人。」一行人呼呼啦啦湧進商店內。
「看來你的眼睛已經沒事了嘛。」戀次說道,從一開始他的注意力便集中在了浦原的眼睛上。
浦原歡快的搖了搖扇子,「這多虧了月島先生。」
「是這樣啊!」眾人恍然大悟。
「不知朽木小姐這次來有何事?」浦原喜助盤腿跪坐在地上,習慣性的用扇子掩住半張臉。
「噢,是這樣的,」露琪亞回道,「屍魂界檢測到與有哈巴赫極為相似的靈壓,所以派我和戀次來現世進行探查,只是在目標所在地卻看不到靈壓。」
「原來是這樣,我正想和屍魂界聯繫呢。不過不用擔心,這個靈壓大概是一護從屍魂界不小心帶到現世的,不過由於一護強大的靈壓把它壓制住了,所以它僅能存在在一護的房間裡,所以不用擔心會對現世造成什麼危害,當然,最好還是把它消除掉。至於方法嘛……」浦原喜助露出了一個標準的奸商微笑,「下面我要隆重推薦我的新產品——靈壓傳送器,它能將靈壓一點一點的從一個地方傳送到另一個地方,比如說從一護的房間到屍魂界,怎麼樣不錯吧!當然它還是有缺憾的,就是傳送速度太慢了。看在朽木小姐是老顧客的份上,就給你打八折吧!」
「我知道了,我需要向屍魂界報告一下。」找到了解決的方案,露琪亞放鬆了許多,拿出傳令機開始發報告。
屋內的人正安靜的等待著她發完報告,一個女聲插進來——
「好巧啊,黑崎君,你也在這兒!」打破了這寧靜的氣氛
「哦,是井上啊,你怎麼也來了?」一護漫不經心的回道。
「啊?哦,我做了些蛋糕送來給莉露卡嘗嘗,是芥末大蔥味的哦!咦,莉露卡人呢?」
一直站在一旁的小雨出了聲:「莉露卡小姐前幾天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大概去找月島先生他們了。」
露琪亞剛好打完報告,聽到這句隨口接道:「你確定不是因為她實在受不了浦原奸商的壓迫所以走了?!」
戀次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到現在他還記得當年被鐵齋大叔支配時的恐懼。
「哎呀呀,露琪亞醬不要這樣說嘛,我可是一個有良心的商人哦!」浦原無視眾人異樣的眼神,分辯道。
眾人:「……」
「咦,朽木同學什麼時候也來了?」井上織姬這才注意到露琪亞,連忙打招呼:「好久不見,朽木同學。」
「井上,好久不見。」露琪亞笑道。
「嗶嗶——」傳令機響起,露琪亞趕緊拿出翻看,「太好了,檔批下來了。」
「是嗎。」浦原喜助站起來,「小雨,甚太,我們要去做準備了哦。」隨即踢踏著木屐同小雨甚太去了倉庫。
這時一隻黑尾鳳蝶翩然而至,落在露琪亞的指尖。讀取資訊之後,露琪亞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
戀次見她臉色不對,有些焦急:「怎麼了?露琪亞!」
露琪亞深吸了一口氣,臉色稍微緩和,只是說出的消息讓其餘人大吃一驚,「大哥說族裡決定為升為隊長的我議親。大哥他……無法拒絕。所以讓我趕緊回去。」
「我和你一起回去!」戀次情緒有些激動。
「不可以,必須有一個人留下協助浦原喜助的工作。」露琪亞嚴肅道。
「什麼!」說話的是一直沒出聲的一護,「你要要相親!什麼時候,現在嗎」
「我也不知道情況。」她現在也有點懵。
「那你看我怎麼樣?」一護說的極其認真,「既然是議親,總得有人選吧,我覺得我挺不錯的。」
露琪亞有些惱火,「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一護攥緊了拳頭,神情嚴肅而認真,「露琪亞,我真心的,請不要拒絕,無論結果如何,至少現在給我一個機會。」說到最後近乎哀求。
露琪亞定定的看了他幾秒,看他雙拳緊握,看他滿臉通紅,看他……
「可是我……」對你並沒有愛情啊,只是面對眾人探究的眼神,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沒有什麼可是,就這樣決定了。」一護直接拍板。
「這樣啊……」露琪亞的眼神變得複雜,「我知道了,我會向大哥提議……」不過可能性微乎其微,而自己也不會同意的,那就趁這次機會讓他死心吧!
俐落的抽出斬魄刀就要打開穿界門。
「等一下!」一護再一次喊停,從桌子上的帳本上撕下一頁紙,飛快的寫下幾句話,折好,交給露琪亞,「請把這個轉交給白哉。」只要他看了,便會多考慮自己幾分。
露琪亞很好奇他寫了什麼,正欲打開,卻被一隻手抓住,「你可不許偷看!」
「知道了。」露琪亞擺擺手,以示明白,轉過身來面向大家,「那麼,再見了各位!」
算計
直到露琪亞的身影在穿界門的一端完全消失,一護這才收回視線。
「黑崎君……」井上忍不住喚道。
「怎麼啦,井上。」一護此刻的心情顯得極好,嘴角始終帶著笑。
這樣的一護讓井上無法再說下去,垂下眼眸掩飾住其中的哀傷,「沒,沒事啦……」
「沒事就好,」一護始終笑著,「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再見井上,戀次。」
「再見,黑崎君……」井上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喲,你怎麼了,死神!一副頹廢的樣子,跟吃了敗仗似的。」不知何時,葛力姆喬出現在房間中,手裡還拿著掃地的掃帚。
戀次聞言神情更加黯淡,自顧自的喃喃道:「是啊,是敗了……」不戰而敗。
葛力姆喬見他沒有像平時一樣發怒或者是反嘲回來覺得很是無趣,也不再搭理他,拿著掃帚繼續工作。
「腳讓讓,」葛力姆喬掃到戀次周圍的時候,他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兒,於是很不客氣的用腳踢了踢他。見他還是不動,葛力姆喬也來氣了,將灰塵全往他身上掃。
一隻手伸出握住了掃帚,葛力姆喬順著這只手往上看,就見戀次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葛力姆喬挑眉,「怎麼,想通了?想打一架?!」
戀次奪過掃帚扔到一邊,拽著他往外去,「走,喝酒去!」
屍魂界。
十三番隊隊舍。
白哉坐在辦公桌前,看著面前的嬌小女子,幾不可察的歎了一口氣,「露琪亞,想必事情你已經清楚了吧!」
「是的,大哥。」露琪亞回道。
白哉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走到露琪亞面前,神情莊重,「身為貴族,就要有服從家裡人安排的覺悟。」
「我知道了,大哥,」露琪亞抬起頭,目光平靜而堅定,「我已經有所覺悟了。」不管結果如何她都會接受的,只是……
露琪亞從懷裡拿出信封,「這是一護讓我轉交給大哥的。」
白哉接過信,並沒有立即看,「一護麼?」他低聲道,「我會看的。戀次呢?」
「我讓他留在現世協助浦原喜助的工作。」露琪亞回道。
「我明白了。」白哉不再看她,「你這段時間先留在屍魂界,不要去現世了。」
「是,大哥。」
與此同時,現世,夜。
夜晚總會將白日所遭受的痛苦放大無數倍,反反復複折磨人的心靈。
井上織姬抱被坐在床腳,將自己蜷縮成團,可是這樣並不能減輕她此刻的痛苦,白日的一幕幕在她眼前不停地重播,每想一遍,便會痛上一分,直到痛不欲生。可是她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可是卻像著了魔般的不能自已,委屈,憤怒,怨恨……情緒一點一點的激化,逐漸蠶食了她的理智。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這十年一直在黑崎君身邊的人是她啊,可是為什麼朽木一出現就全變了呢?本以為通過這十年的努力,她多多少少走進了黑崎君的內心,可是如今卻被完全推翻,那她這十年的付出到底算什麼啊?還有朽木,既然十年毫無音訊,仿佛消失了一般,那如今為什麼還要突然出現呢?如果不出現,她和黑崎君就有無限可能不是嗎!是朽木,是朽木扼殺了這一切啊!她不甘心,不甘心啊!不甘心就這樣被否定出局,不甘心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為什麼我眼裡心裡都是你,你卻看不到呢!黑崎君!!!
井上織姬緊緊地抱著雙臂,淚水在眼眶中翻湧,卻倔強的不肯落下,她得做點兒什麼!她決不能坐以待斃!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隙投射在地上,新的一天就要開始了。織姬抬手將眼中的淚水擦去,走到窗戶前將窗簾拉開,光線瞬間盈滿於室,她的眼睛中也有一瞬被黑斑籠罩。
相信一定會是美好的一天。織姬的臉上揚起了一抹笑,只是那笑容不再單純可愛,有的只是詭異與森然。
而此刻,黑崎一護正頂著一雙熊貓眼開始了一天的工作。當然,他純屬是因為太興奮了所以睡不著覺。
心情極好的過完了一天,一護打算去浦原那邊看看事情進展的怎麼樣,就在這時收到了井上織姬的來電。
「黑,黑崎君下班了嗎?」電話那頭的井上織姬問道。
「嗯,剛下班。有什麼事嗎?」
「那個,黑崎君可不可以來陪陪我,我心情不太好。」聲音有些黯然。
「當然可以。」一護十分爽快的答應了,「你現在在哪兒?」
「我家。」
一護到的時候,地上已經零零散散的躺了七八個酒瓶。
織姬滿身的酒氣,見一護來了,朝他揚揚手中的酒瓶,「黑崎君,你來啦?」言語間已微微有了幾分醉態。
一護見狀皺了皺眉,上前劈手奪下她手中的酒,教育道:「女孩子喝那麼多酒可不好。」
「可是黑崎君,我很傷心呢!只要我清醒著,那些令我難過的事便會跑出來不停地折磨我。喝酒多好啊,喝醉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也不會難過了。」織姬說著,又打開了一瓶。
「你可以跟我說啊,在你傷心難過的時候,讓我來為你排憂解難,我們是朋友不是嗎!」一護大聲說道。
「是麼……」織姬垂下眼睛,輕聲道,「只是朋友嗎……」聲音太輕了,輕的只有她自己可以聽到。
「聽著,井上。那個令你傷心的問題,你想不講,我便不問。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問,既要深入的追問,卻又傷害不到你,這樣高明的提問技巧,我並沒有,所以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吧!」說這段話的時候,一護的眼神顯得格外的溫柔。
「黑崎君……」織姬猛地抬起頭,雙眼濕潤的看著一護。
一護彎起嘴角,笑容也是同樣的溫柔,「這話是從別人那聽來的。在我難過的時候,她就是這樣告訴我的。」
原本還在感動的織姬瞬間變得有些僵硬,「是,是嗎……黑崎君的朋友好厲害呢……」能夠讓一直無精打采的黑崎君一下子恢復精神的「她」,大概只有朽木了吧。
手上的力氣逐漸加大,酒瓶微微變了形,裡面的液體溢出來灑在手上,織姬一驚,調整好情緒,對一護道:「陪我一起喝吧,黑崎君。」
明顯神遊在外的一護被織姬那麼一叫才回過神來,只是這種情況下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便只好陪著她悶頭喝酒。
二人一直喝到半夜,不勝酒力的一護便倒頭呼呼大睡,織姬見狀,放下手中的酒,眼神清明,哪有一點像喝醉了的樣子。將爛醉如泥的一護放在床上躺好,手指輕輕撫上他的臉,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何曾相似的場景啊!只是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連一個吻都不敢的那個單純的小女孩了,當初許下五世只愛君一人的諾言眼看就要破滅了。她決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淚一滴滴落到一護臉上,睡夢中的一護不適的翻了個身,含混不清的嘟囔道:「下……雨……了,真……討……厭……」
織姬的手一僵,隨即哭笑,可即便是這樣,她也不會放棄接下來要做的事,因為一旦放棄便是……一輩子。她無法忍受失去黑崎君的生活,至於朽木,她即使沒了黑崎君,她還有阿散井,還有朽木隊長……而她,沒了黑崎君便什麼都沒有了……
織姬擦乾了淚水,伸手將衣衫一件一件褪落,慢慢附了上去……
出頭
「啊——」一個尖銳的女聲劃破了清晨時分的寧靜。
一護被尖叫聲驚醒,伸手扶著腦袋緩緩坐起,頭昏昏沉沉的,昨天喝的實在是太多了。
「黑,黑崎君……」有弱弱的女聲從一旁傳來。
「誰啊,這麼早!」大清早的擾人清夢,一護很是不爽,不耐煩的尋找聲音的來源,看清了眼前的狀況之後大驚失色,「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然後環顧四周,「這是哪裡?」
井上織姬捂著被子雙眼噙滿淚水,聲音帶著哭腔:「黑崎君,這裡是我家,昨天晚上我們都喝多,然後……」淚水順著臉龐順延而下,掉落在被子上消失不見,「我不會怪你的黑崎君,要怪只能怪我自己。若不是我非要讓你喝酒,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都怪我……黑崎君,請你放心,我會報守住這個秘密,不讓任何人知道……」她擦乾了眼淚,朝一護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所以也請黑崎君忘掉它吧,我會默默的為你和朽木小姐祝福的!」
「井上……」一護沉默了。他只記得昨天晚上喝醉了,然後就倒頭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做了什麼,只是看她這副樣子,難道……他的頭忽然有些疼。
織姬見他垂頭不語,嘴角浮出一絲異樣的笑,她在賭,賭一護強烈的責任感。然而隨著時間的延長,她的笑逐漸僵住了,內心開始有些惶恐,難道這樣都不行嗎?!
果然,許久,一護出了聲:「對不起,井上……」他頭疼的厲害,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也知道解釋不清。迅速地穿好了衣服,離開了井上的家。
門關上的那一刹那,織姬的眼淚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抄起一個枕頭狠狠地丟了出去,面容不復平時的甜美,顯得無比的癲狂。
為什麼!為什麼她都做到了這一步,黑崎君仍選擇棄她而去!難道為了朽木,他連向來引以為傲的責任感都可以拋棄嗎?!朽木,我好嫉妒,好討厭你啊……肆意發洩了一通之後,她慢慢平靜下來,手撫在小腹上,臉上露出一個十分詭異的笑,好戲才剛剛開始呢,黑崎君,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走到無人之地,一護一拳砸在電線杆上,血肉模糊,而一護面無表情,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靠著電線杆坐了半晌,再站起來時,萎靡的神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堅毅。
回到家時,房子裡空無一人。拉開衣櫥,將裡面的恰比悉數抱出放在床上,置身其中,有些躁動不安的心逐漸平靜了下來,心情也好了許多。
「露琪亞,快回來吧。」一護對著一隻恰比喃喃道。
……
一個月後。
屍魂界,朽木家。
書房內,露琪亞與白哉相對跪坐。露琪亞已經來了一會兒了,只是白哉一直在批閱檔,她只好靜靜地等著。終於白哉放下了手中的筆。
「露琪亞,我今日叫你來事想告訴你,最終人選已經定下來了。」白哉抬起頭來,目光平靜的看向露琪亞。
「是嗎……」放在腿上的手不由的抓住了衣衫,雖是極力保持鎮定,微微顫抖的聲音還是洩露了她的不安,「還請大哥告知。」選出來的那個人將要陪伴自己度過漫漫餘生,她不可能不在意。
……
井上自從那晚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黑崎一護。她也去找過幾次,可黑崎君都不在。
哪有這麼巧!井上自嘲一笑,傻子都能看出來他是在刻意避著自己。
漫不經心的拿了一罐東西放進購物車,待她回過神來,才發現剛才拿的竟是一罐咖啡,微微一愣神,又伸手將它放回貨架。現在她可不能亂吃東西,即使不為自己,也要為了……
思及此,她的臉上揚起了一抹笑。這場角逐,她,贏定了!
「井上小姐,好巧啊!」沒想到碰上了黑崎遊子,井上笑得愈發燦爛,「誒,是遊子哦。」,目光快速的在遊子的購物車上一掃,「遊子也來購物啊,是要為黑崎君準備晚餐嗎?」
「對啊,我買了三文魚、香糯米、海苔……」遊子說著說著忽然一聲驚呼,「糟了,差點忘了,還有紅豆湯圓,明明哥哥特意囑咐過的,怎麼就忘了呢……」調轉車頭急急往食品區走。
哥哥?特意井上織姬抓住了遊子話中的重點。
「黑崎君很喜歡吃湯圓嗎?」她試探的問道。
「還好啦,不過露琪亞姐姐很喜歡吃。哥哥讓我買,估計露琪亞姐姐明天就會回來了……」
井上織姬愣愣的看著遊子的嘴巴一張一合,卻再也聽不進去一個字。
露琪亞要回來了!露琪亞明天就要回來了!怎麼可以……
「井上小姐,你怎麼了?」遊子將手在井上織姬眼前晃了晃,有些擔心的看著她。
井上織姬回過神來,忙掩飾道:「沒、沒什麼,可能最近幾天太累了……那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再見。」然後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
回到家後,井上無力地坐到地上,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好一會兒,她才站了起來,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
「嘟——嘟——」,長長的忙音之後終於有人接了電話,卻是一個俐落的女聲:「喂,織姬。」
「龍貴,是我,我……」說著說著竟是哭了起來。
「怎麼了,別哭啊,發生什麼事了?」龍貴聽她一哭,顯得十分焦急,連聲問道。織姬卻是不答,抽抽搭搭的哭著。
見實在問不出來什麼,龍貴急的團團轉:「這樣,我現在就去你家,你等著,千萬不要做什麼傻事……」
……
龍貴手上捧著一本熱茶,上方氤氳著幾縷熱氣,看著十分溫暖,只是下一刻就被龍貴「砰」的一聲扣到了桌子上。
「一護這混蛋做了壞事竟然想逃避責任,真是不可原諒,我這就找他去。」龍貴刷的一下站起來,氣衝衝的就要往外去。
「龍貴,龍貴,」織姬趕緊拉住她,「這事不怪他,是我自願的。我,我也沒想到黑崎君會向朽木同學求婚……」手無意識摸向小腹,「大不了,大不了,我離開就是了……」卻是隱隱的帶了哭腔。
「混蛋,他做了這種事之後竟然還有臉向朽木求婚!」龍貴憤怒的吼道,一是為織姬,二是為一護——她實在無法相信那個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一護會變成這個樣子,那種感覺就像被人背叛了一樣。
看著龍貴氣得上下起伏的胸膛,織姬就知道事情已經成了一半。只不過把兩件事的先後順序調換了一下,她便把自己乾乾淨淨的摘了出來,成了無辜的受害者。雖然,這樣有點利用龍貴的成分,可是,她不在乎。
她要的是結果,過程怎樣,又有什麼關係呢。
「龍貴不要去好不好,要是朽木同學知道了,一定會很傷心的。與其弄得大家都很難過,不如我一個人……」
「你這是在說什麼傻話!」龍貴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一護做了這種事就應該負責,至於朽木……她也有有權知道實情。」而且她隱隱覺得以朽木的性格知道這件事之後,定然不會答應一護的求婚,如果是這樣的話……
「織姬,你知道朽木現在在哪嗎?」龍貴終是冷靜了下來,問道。
織姬的眼睛紅紅的,小聲道:「朽木同學回了屍魂界,大概明天就回來了。」
龍貴見她這幅樣子,很是心疼,摸了摸她的頭髮,溫聲道:「我已經有辦法了,明天我們把朽木同學約出來,然後一切就交給我。你可千萬不要再哭了,對肚子裡的小寶寶不好。」
「可是……」織姬仍是有些遲疑。
「就這樣決定了,一切都交給我,放心好了。」龍貴打斷她,「你就安心的把小寶寶養好吧。」
……
黑崎診所,二樓,一護房間。
死一般的安靜,連時間仿佛都靜止了。一護與露琪亞,相對而坐,面色十分的凝重。
終於,一護打破了僵局。
「我……懂了,我……會負責的。」喉嚨仿佛被人用手扼住了一般,喘不過來氣,斷斷續續,猶猶豫豫,每說一字,都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聽他這樣說,露琪亞輕輕地歎息,心裡卻似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其實當時把心交給大哥的時候她就後悔了,本來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大哥應該不會同意的,直到昨天……
至於井上的事,她多多少少是有些慶倖的,這樣她便不需要去找那些蹩腳的理由來搪塞一護,她實在無法想像和一護結婚生子的樣子,在她看來,她與一護,可以是夥伴、朋友、戰友,可獨獨不能是愛人。
她甚至可以想像大哥知道這件事之後一言不發冷冰冰的樣子,但是她不害怕。就把責任全都攬到自己身上好了,她暗暗決定。
「一護,井上需要你,所以……這件事到此為止吧!」見一護還是那副垂頭喪氣的樣子,朝他肩膀上捶了一拳,「你這是什麼表情啊,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頂天立地敢作敢當!你這樣是想做一個膽小怕事的懦夫嗎!」
一護聞言卻是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他真很想問問,難道她對他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嗎?!那他這麼多年的等待算是什麼,一廂情願?單相思?
他的嘴唇動了幾動,卻終化作一句:「我懂了。」
結局
眼看著露琪亞就要走了,一護不甘心就這樣出局,他拼盡全力問了最後一句,「你有喜歡過我嗎」
露琪亞身形一頓。
就聽他又問了一遍,「我說你有喜歡過我嗎哪怕一點點。」
「一護。」露琪亞深吸一口氣,使自己平靜下來,「我當然喜歡你。我喜歡你的堅強忍耐,我喜歡你的一往直前,我喜歡你的陽光溫暖……我想我們的靈魂是高度契合的,我們的羈絆是不可磨滅的。可是那都不是愛情,我無法揣著一顆虛無的心,去面對你的真情。所以,對不起,一護。」她的心,早就給了那個人了啊!
「露琪亞,」一護走上去將她攏在懷裡,露琪亞需要拒絕,被他制止,「不要動,讓我就這樣安靜的抱你一會。」
許久,一護才放開她,輕聲問道:「我們以後還是朋友嗎?」
「當然。」露琪亞回答道。
「那麼,再見,露琪亞。」
「再見……」
這不是結束,所以無論說幾次再見都沒有關係吧。
……
靈壓傳送器安裝好,現世和屍神界完成良好對接之後,露琪亞和戀次告別浦原等人,回到了屍神界。
鑒於二人很好的完成了任務,京樂春水好心的給他們放了一天假。露琪亞想趕緊回去向白哉解釋一護的事情,便直接去了六番隊隊舍,戀次表示他正好也有事情去找隊長,剛好順路。
「露琪亞,」見她緘默不語,戀次假裝不經意的提起道:「你的婚事商議的怎麼樣了有結果了嗎」
露琪亞正在想一會兒該怎麼和大哥說才合適,沒注意到他的提問,過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嗯」了一聲。
戀次強笑道:「是誰啊真是替他惋惜,娶了個幼稚的笨蛋回家。」
這回露琪亞倒是聽清了,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你說誰是笨蛋!我看你自己才是個十足的大笨蛋!」
「我怎麼就……」戀次剛想反駁,就聽她聲音忽然轉低,「把你的肩借我靠一下好不好。」看起來疲憊而單薄。
戀次一愣,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露琪亞。
露琪亞見他不動,以為他不願意,眸色一暗,轉身就往前走。
「露琪亞。」一隻手拉住了她,「你能提出這樣的要求我很高興。」此刻戀次的聲音顯得無比的溫柔,隨即大手攬住她的肩膀將她攬到自己胸前,把她的頭往自己胸前一按,「這裡隨刻為你準備著。」
二人靜默著,一起享受這難得的好時光。偏偏有不長眼睛的故意來搗亂。
「喲,那不是戀次嗎!」一角躺在房頂上,嘴裡叼著一根草,閑閑的喊到。
「你可真是煞風景,一角。」弓親坐在一角旁邊,嫌棄道。
二人的聲音不大,但是落地露琪亞戀次耳中卻是如驚雷一般,嚇得二人趕緊分開,紛紛羞紅了臉。
露琪亞十分窘迫,低著頭道:「我先去找大哥了。」說完便撒丫子的跑了。
「戀次。」一角在房頂上叫他,「你決定了嗎」
「我不知道。」他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他知道自己不該奢望太多可是又覺得不甘心。
「我還以為你和她說開了呢。」一角撇撇嘴,有些不以為然。
「錯過了這次機會,她可就永遠都不會屬於你了呢。」弓親又補充了一句,「雖然我不喜歡那些貴族,但是朽木小姐還是不錯的。」
垂在兩側的手慢慢握緊又無力的鬆開,「只要她幸福就好。」他安慰自己,當初不就是這樣嗎,雖然自己很痛苦,可是露琪亞有了一個屬於她的家,有了關心她的家人,不用再流浪,這樣不是很好嗎
「嘁,膽小鬼才會這樣說。」更木劍八不知何時也出現在房頂上,挑釁的說道:「不如來打一架吧,懦夫。」說著就把斬魄刀拿了出來。
「隊長,靜靈庭內現在不允許鬥毆,您是想讓我們下個月喝西北風嗎?」弓親趕緊阻止自家隊長,他可不想一年的工資被扣光光。
…………
六番隊裡,白哉坐在書桌旁批改文件,露琪亞垂頭站在他的對面。
「大哥,對不起,是我給朽木家抹黑了。」露琪亞十分愧疚,「我願意承擔所有的責任。」
「無妨。」白哉淡淡的說了一句,「只是又要重新選了。」
「讓大哥感到為難我很抱歉,只是,我……我有一個請求……」露琪亞道。
白哉有些驚訝,但是面上仍是波瀾不驚。似乎這些年來,露琪亞從未提出過要求,在這個時候提出要求,恐怕是……
戀次到六番隊的時候,正好遇到白哉和露琪亞往外走,趕緊向白哉打了聲招呼,「隊長好。」
白哉涼涼的看了他一眼,「工作都做完了嗎」
「做,做完了。」戀次不明白自家隊長的臉色為何這麼臭,小心翼翼的回答道,眼神則是往露琪亞那邊瞟,希望她給點暗示。但她卻始終低著頭,完全看不到臉。
「晚上到朽木家宅一趟。」白哉又發話了。
「是。」戀次應了下來,卻更摸不到頭腦了。
……
月華淡如霜,夜色涼若水。
白哉捧著緋真的遺像輕輕摩挲,喃喃道:「緋真,你說我該怎麼辦?」他現在有些捨不得放手了。
「家主大人。」老管家在門外稟報,「您的副隊長來訪。」
「讓他到書房等我。」
……
戀次等得腿都快坐麻了,白哉才姍姍來遲。
「你可知之前露琪亞定的人選是誰嗎?」白哉呷了一口茶,直奔主題。
「是誰」戀次心中一緊。
「黑崎一護。」白哉說的很慢,「但是他現在已經失去資格了。」
「哦,」聽了前半句,戀次整個人都萎靡了,感覺整個世界都失去了光彩,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終將要屬於別人了。然而聽到記後半句的時候,十分驚愕,「什,什麼」
白哉卻不理他,自顧自的說道:「你覺得你可以嗎你有能力照顧好露琪亞嗎」
「我隊長你是說我嗎」戀次激動的無與倫比,「我當然可以。」
「那麼如果入贅朽木家呢?」白哉繼續問道。
「我……」戀次還沒有回答,一到女聲搶到他前面,「我不同意。」
戀次聽到那堅決而熟悉的聲音,似乎一盆冰水從頭澆下,艱難的將頭轉向她,「露琪亞。」
露琪亞卻不看他,徑直走到他旁邊坐下,恭敬的對白哉道:「大哥,我不同意戀次入贅到朽木家。」
「為什麼」白哉面無表情的問道。
「我一個人已經給朽木家帶來了很多的麻煩,再讓戀次入贅一定會帶來更多的麻煩。」露琪亞看了戀次一眼,又繼續道,「如果大哥同意的話,我成婚之後可以和戀次搬到隊舍。」
戀次早就在聽到「成婚」二字時被幸福沖昏了頭腦,如今說什麼,他都覺得可以。
白哉睨了一眼戀次那傻乎乎的樣子,有些嫌棄的皺了皺眉,「露琪亞你決定了嗎」
「是的大哥,我已經決定了。」
如果是露琪亞本人的願望,那他是不是應該儘量滿足呢?
「我也有一個要求,」白哉緩緩說道,「你要一直帶著朽木家的姓氏,」又補充道,「這是我答應過你姐姐的。」
這就算是同意了,露琪亞松了口氣,「謝謝大哥。」
白哉覺得有些煩躁,「你們談吧,我先走了。」一個瞬步就離開了書房。
書房裡就剩下他們兩個,戀次有些激動的開口,「露琪亞,我……」
「如果大哥不同意,你是不是還會以為我好的名義把我推開」露琪亞的聲音無比平靜,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戀次一愣,沒想到他會提起這件事,而後在心中問自己,他會嗎當然。
他如實的說出自己的想法,「會,只要是對露琪亞你有利的事情,我都會極力贊成。」絕不會成為你的絆腳石,哪怕自己剩下的只有痛苦。
「你這個笨蛋,為什麼不問問我的想法呢,也許那些東西我並不想要呢!」露琪亞揪住他的衣領吼道,「當初只要你挽留那麼一下下,我就不會離開呀!」
「露琪亞,對不起,我都明白。」但是我不能拖累你。
「你跟很多人說過你愛我,但是你從來都沒有對我說過,戀次,你知道這些年我一直都在等,等你告訴我。可是你為什麼不敢呢」
戀次一把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輕道:「露琪亞,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就是我的命啊!」
……
櫻花樹下,嬌小的女子對白衣黑髮的男子說道:「一切還請大哥做主。」
三個個月後,朽木家大喜,朽木露琪亞與阿散井戀次舉行婚禮,護庭十三隊全員出動,場面極其盛大。
與此同時,現世。
一護愣愣的盯著手中的請柬,不知道想什麼,一旁的遊子抱怨道:「井上小姐怎麼能用假懷孕去騙哥哥啊!聽說龍貴姐姐很生氣呢,好像和她絕交了呢。夏梨今天去參加露琪亞姐姐的婚禮了呢,我也好想去呢,哥哥難道不想嗎」
想嗎?或許想,或許不想,誰知道呢。然而有一點卻是無比明晰的,他終究是要隨波逐流的……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