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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家教)澤田同學,我討厭你頭上的黑線君》作者:夏至牛奶君【完結+番外】

《(家教)澤田同學,我討厭你頭上的黑線君》作者:夏至牛奶君【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16883個瀏覽者
文案:

——呐呐,你知道一個,叫城島蜜實的女孩子嗎?

傳說她有個極為恐怖兇殘獵奇的哥哥。
傳說她們家在空無一人的時候會突然消失,等到再次出現時已經從歐洲宮廷變成了日式宅邸。
傳說她個性冷淡,脖子上有奇怪的傷痕。
傳說她周圍有許多奇怪的朋友。
傳說她是某只兔子BG文的女主。

-以上為文案,一以下為作者暫停鍵失效不小心吐出的廢話-
是的我開始寫27的文文了,那篇10+80的那該就不寫了,啊哈哈還好當初沒從存稿箱裡放出來。
鄭重聲明此文1vs1,不蘇不虐。恩,突然很想寫初代劇情於是就隨便的加了一下下,真的只是一下下,不信看我純良的眼睛==
現在我要滾回去好好重溫一下家教劇情,嗷唔,想想就很痛苦嗷……

內容標籤:  少年漫
搜索關鍵字:主角:澤田綱吉,城島蜜實 ┃ 配角:城島犬,家教眾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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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曜篇

第1章 哥哥你抓錯人了

  月黑風高殺人夜。

  這是我最近很喜歡的一個形容詞==

  遠遠地傳來幾聲壓抑的狗吠聲,寂靜的夜晚有無形的恐懼一點一點滲漏。比平時都要明亮些的圓月逐漸被漂移的烏雲遮蓋,周圍居民樓林立的街道只有抽打和慘叫聲迴響。

  長相普通甚至偏下等的男生日後娶妻生子都會有點困難,尤其是梳了個法式長棍頭後更令父母擔心,但是這麼早就談日後的事情似乎有些遙遠,重要的是現在。比如,被兩個比自己還不良的少年揍趴下了以後該怎麼辦?安井如是糾結地想著。是奮起反抗大叫「我是風紀委員趕走我你們就死定了人形兵器桑委員長大人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做好覺悟吧啊哈哈哈哈!!」,還是躺在地上直接裝死呢?

  「太弱了,太弱了。」臉上有個顯眼的傷疤的黃髮少年似乎是不怎麼盡興的樣子,「這就是傳說中的風紀委員嗎,還不夠消遣的。」說罷還惡趣味地舔了舔舌頭。

  忍著劇痛,趴在地上的安井勉強地轉頭看著這兩個穿著軍綠色校服的少年,斷斷續續開口:「你們,你們到底是誰?」

  「我們是來搞遠征比賽的住在隔壁鎮的男孩。」黃髮少年狀似很認真地回答。

  另一個少年,戴著絨線帽的紫發的少年扶了扶眼鏡,開口,冷淡的聲音毫無波瀾:「這個笑話很無聊,犬。」頓了頓,繼續說,「這個人似乎不在範圍內,快點解決掉他。」

  雲繼續飄著,大半個月亮又重新露了出來,清冷的光線完全照亮了兩人的臉。安井注意到黃髮少年還夾了個不搭調的髮夾,但他的注意力馬上就被轉移,只聽見被叫作犬的少年一邊拿出一個金色的懷錶對他說:「不要怨恨我啊,因為是照上頭的命令列事。」

  然後,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只覺得是一場噩夢的終結,同時又是伊始。

  ×××

  六名飛機頭叔叔被襲擊並且受了重傷的消息立刻傳遍了並盛鎮,作為標準主婦的澤田媽媽自然也聽曉了。清晨,難得以極其安全的方式自然醒來的澤田綱吉心情很好。下樓從冰箱裡拿出牛奶,喝了一口,就被媽媽問道:「柔道,劍道,合氣道,綱君覺得哪個好呢?」

  「那是什麼?媽媽你要學嗎?」綱吉不是很明白。

  「恩恩——」媽媽搖了搖頭,「要去學的是綱君你。俗話說,『自己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才行』。」

  「誒?!」嘴長成長方形,眼睛變成線狀,綱吉擺出澤田式標準shock表情,整張臉配合露出了極其扭曲的表情,一直到聽裡包恩說道風機委被襲事件都一直保持著。

  「一平我教你最強的餃子拳。」「綱,用這個把敵人全部炸飛!全部幹掉,全部幹掉!」「綱應該先把那點懦弱改掉吧。」「綱君,學拳擊怎麼樣?」「媽媽!」

  綱吉快樂的早晨正在繼續,然而同時,正在晨練的了平也遇到了希望加入拳擊部的外鎮同學,呃,我是說城島犬。

  了平被犬揍成了重傷,相比之下同樣處於危險境地中的綱吉正在膽戰心驚地在不停祈禱委員長大人趕快消失。然後突然雄壯的校歌聲響起,雲雀恭彌收起淩厲的眼神接起電話,幾秒後,視線微移,定格在令人生厭的食草動物身上,開口:「笹川了平,是你認識的人吧。他被襲擊了。」

  「什麼!」綱吉一驚,隨即大膽地沒有對他恐怖的委員長大人行禮,問清醫院病房號後就趕到並盛中央醫院裡了平的病房。氣喘吁吁地打開房門,儘管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看到全身纏滿繃帶的了平後綱吉還是嚇了一跳:「大哥!不要緊吧!」

  「他不要緊,如果他肯呆著不動的話就不會有危險。」意料之外的,一記冷淡的女聲自身後回答了澤田的問題。

  綱吉疑惑地轉身,驚訝地對上了一雙沉靜的褐色的眼眸,下意識地叫出了那個女生的名字:「城,城島桑?」

  微微頷首示意,被叫作城島的女生繞過澤田走進病房內拿起了自己的書包,對著了平微微鞠了個躬,說道:「澤田同學接下來應該會照顧前輩的,那麼我就先告辭,祝前輩早日康復。」然後,就在目瞪口呆的澤田的注視下走出了病房,剛走出幾步,又突然想起什麼的樣子回頭看著綱吉,「需要向風紀委員請假麼,澤田同學?」

  「啊,啊——」綱吉逐漸回神,想了想無故不去學校所引發的後果不禁打了個顫,隨後對著城島感激地笑笑,「那就麻煩你了城島桑。」

  「沒什麼。」城島回了一句,就徑直走向樓道盡頭的樓梯,身影也逐漸變小直至不見。

  城島一走,綱吉松了一口氣,面對這樣冷冷的女生他還真是有些無所適從,啊啊果然還是京子比較美好。走進病房,綱吉確定了平精神很好無需擔心後問道:「說起來,大哥為什麼城島桑會在這裡呢?」

  「哦,那個女孩子啊,」了平思考了片刻,然後很有中氣地大叫,「我極限地忘記了!」

  「……==」綱吉甩甩滿頭的黑線,認命地削起了蘋果,結果看著只剩下核的蘋果又覺得不好意思給大哥吃。

  飛奔在去往學校的路上,城島蜜實實在是不想被那些風紀委員抓住。就因為偶爾換條路上學就不小心碰到哥哥揍人真是太不幸運了,結果還是乖乖地把那個人帶到了醫院,哎,果然同情心這種東西害人不淺。唔,如果遲到被揍了一定會叫哥哥補償的,一定要。

  不過還好事情的結果令人滿意,既沒遲到又幫澤田同學請了假。既然這樣的話晚上還是乖乖地不去找哥哥吧。

  上了兩節課澤田和京子一起悄悄進了教室。把書包放好,澤田說是坐下,倒不如說是癱在了城島旁邊的椅子上,還一邊叫著類似於「啊好恐怖啊還好是和委員長一個學校真是太幸運了」之類的話,一邊揉著他柔軟的頭髮。

  聽到這句話,城島立刻透徹明白了雲雀學長在並盛中學生心目的形象了。即使是完全未知的敵人也百分百的相信他會毫不費力的解決,這是隱藏在對統治的淫威的恐懼之下的信任,是只有在發生危險的情況下才會展現的心情。可惜,可惜她不認為六道先生會輸給雲雀學長。

  啊啊,說起來好久沒有見到六道先生和千鐘了啊。嘛,他們現在一定很忙,還是不要添麻煩了。不過,他們在忙什麼呢?誰知道。

  由於並盛中學生被無差別攻擊事件的發生,來的同學上課時也靜不下心,每個人都人心惶惶。到了放學,每個人都找了一兩個同行的人一起走出了學校。城島理好書包隨手一背剛想走人,綱吉想了想還是叫住了她,躊躇著開口:「城島桑,現在這麼危險,……你一個人沒關係嗎?」言下之意就是,你確定你不會和了平一樣被裹成粽子躺在病床上嗎?!

  「我想沒關係。」城島的聲音還是平和的不起波瀾,她想哥哥應該不會攻擊她才對。

  「如,如果有需要的話,」綱吉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我可以送城島桑回家的。」

  「澤田同學不需要送京子麼?」城島很疑惑的樣子。這種增進感情的時刻不是千載難逢機不可失的麼?

  「誒,誒?」綱吉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城島的意思,臉一下漲的通紅,「城島桑!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麼?」城島更加奇怪了。

  綱吉一噎,他好像的確沒辦法完全否認,但是,恩——,總覺得不想承認。但是為什麼呢?明明,明明是喜歡京子的嘛。

  其實對綱吉的回答不甚在意的城島適時地打斷了綱吉的沉思:「那麼明天再見,澤田同學。」

  「啊,哦……」綱吉回神,習慣性的彎起嘴角,「那麼,再見,城島桑。」

  從學校走回那個傳說中代表家的房子路途十分遙遠,城島背著書包不急不緩地走著。沒有其他學生恐懼的心理,城島覺得今天還是和以前的每一天一樣,沒有什麼不同。風機委員的髮型依舊bling bling地閃瞎了她的鈦合金狗眼。黃色的流浪狗和黑色的流浪貓依偎在一起依舊那麼和諧。住在離學校三條街的老婆婆叉著腰駡街的身影依舊那麼健氣。

  最近並盛街的居民們都儘量減少了出門機會,所以即使是太陽剛下山的時間街上也空無一人。城島一步一步走著,原本單調的腳步聲因為逐漸變近的說話聲而戛然而止。一個閃身,城島躲進了拐角的小巷裡。

  為什麼要躲?因為城島敏感地聞到了一股撲鼻而來的笨蛋的氣息。

  「真是的,為什麼哪裡都沒有好吃的零食呢。」

  「所以說我們現在要去超市。」

  熟悉的聲音越發接近,就在兩人快要走過城島藏身的小巷時突然停下了腳步。「咻」地一下兩個悠悠球就飛到了城島的鼻尖處,但快到碰到的時候又被主人收回。城島松了一口氣,對著站在犬後面的柿本點頭致意。

  柿本千種很容易就認出了這個躲在暗處的女孩,可惜城島犬對於這張看不大清楚的臉並不在意,對於長時間都沒有感受到零食的存在的厭煩情緒正好在此處發洩一下。拿出牙齒切換為獵豹模式,城島犬撲上去就捏住了少女纖弱的肩膀,對著脖子剛想一口咬下,卻正好看到那條淺粉色的傷痕,猛地一愣,然後就聽見身高不及他的肩部的少女因為被衣服遮掩而有些悶悶的聲音傳來:

  「並盛中的學生們都人心惶惶害怕被襲擊,我因為知道犯人是哥哥和千種所以很放心。沒想到現在居然被哥哥襲擊而且差點被咬斷了脖子,令我對我和哥哥之間可笑的親情完全失去了信心。原本以為我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的羈絆就是哥哥現在看來只是我一廂情願。總之這段時間承蒙哥哥照顧了,雖然結果令人失望但我是不會忘記我和哥哥相處的這段美好的時光的。那麼我就先告辭了。」

  「什,什麼啊!」犬有些惱火地放開手,看了看妹妹冷冷的神色,無奈從校服口袋裡掏出僅剩的草莓口香糖,麻利地拆開包裝,粗魯地塞進城島的嘴裡,一邊塞一邊用命令又加討好的口氣說,「給你吃草莓口香糖,所以不許生氣了!」

  「請不要用哥哥你笨蛋的思維來強加在我的頭上,人是不會因為草莓口香糖而心情愉悅的。」

  「囉嗦!不許叫我笨蛋!」

  「我沒有叫哥哥笨蛋,只是覺得哥哥的思維方式有些幼稚而已。」

  「那不是一樣!」

  「啊啊,看來還不是很笨。」

  「蜜實你再說一遍!」

  「犬你很吵。」

  「我家笨蛋的哥哥真是麻煩你了,千種。」

  「沒什麼。」

  「喂!你們兩個給我適可而止一點!我要生氣了!」

  「哥哥居然會用成語了,可喜可賀。」

  「城島蜜實!」

  和看上去很忙的哥哥道別,因為在街上和城島犬的偶遇,城島蜜實心情逐漸轉好的走回了家中。看了看誇張的宇宙空間站造型的房子無奈地閉了閉眼,表示對昨天並盛神社形狀的房子的緬懷後,走至房門前虔敬地鞠了一躬,一邊輕聲說道:「一直以來都用幻術來製造出傢俱,真是感謝你了六道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27堅定不改變。感情發展什麼的太複雜了,像我這種少女心氾濫的人很是決定讓27早點開竅好了啊哈哈。


第2章 全員齊聚

  澤田宅。

  「啊拉,綱君,你換上你喜歡的衣服是要出去玩嗎?今天還是放棄吧,並盛中的學生不是又被襲擊了嗎?」抱著洗好的一堆衣服經過綱吉敞開房門的房間,奈奈媽媽正好看見綱吉套進了一件藍色的衣服,擔心地說道。

  「……」綱吉無言以對,只能默默在內心為自己的未來擔心,「我就是要去潛入打敗那個元兇啊。」

  幾分鐘後山本獄寺碧洋琪裡包恩綱吉和列恩就踏上了前往黑曜中的路途,走過空無一人的公路,因為看到了路邊破破爛爛的看板,所以看到黑曜中心殘破的建築時綱吉還沒有太過驚訝。一邊仔細回想著以前自己對這裡的一切記憶,綱吉一邊慢慢提高了警惕,啊啊啊好恐怖啊媽媽——

  「這是什麼?」山本的聲音拉回了綱吉的注意。順著山本的手指指著的方向看去,綱吉看到地上居然有一個像是野獸留下的腳印,心下不禁有些緊張。

  「要來了。」裡包恩突然說道,綱吉猛的繃緊了神經。下一秒,一個看不清臉的穿著軍綠色校服的人從對面的灌木叢騰空躍起,攻擊目標直指山本。山本為了躲避他的攻擊向後一揚摔倒在了地上。然而,真正的危險還沒有過去。山本身下的地面突然塌陷,山本本就沒有防備的身體隨著泥土一起摔入了黑暗的坑洞。

  城島犬看到計畫成功十分興奮,大叫一聲「歡迎光臨!」就一個飛身躍入了那個極深的坑洞。

  「山本!」綱吉著急地大喊,和剩餘的幾人奔上前去圍著那個洞眼朝下看,一邊問,「剛才的那個,剛才的那個是什麼?」

  獄寺馬上回答:「好像是個人影。」

  比起未知的敵人,綱吉明顯更擔心一點夥伴的安慰:「話說回來山本呢?!」

  碧洋琪很淡定地回答:「掉下去了。」

  因為有陽光射進洞的底部,所以獄寺立刻看見了掉在底部的山本,連忙大叫一聲:「棒球笨蛋!還活著嗎?!」

  揉揉有些發疼的腦袋,山本毫不在意地回答:「啊哈哈,嚇了一跳。」

  獄寺不爽地大喊:「現在是笑的時候嗎!」

  氣氛好不容易的輕鬆了一些,但綱吉卻看到了光亮中一抹明顯不屬於山本的影子,不免慌張地大叫提醒山本:「那是什麼?野獸嗎?!」

  裡包恩明顯不準備為廢柴的學生減輕心理負擔,火上澆油的添了一句:「離得這麼遠,沒辦法幫他啊。」

  「什麼!那這樣的話山本他……」綱吉果然立刻急得牙癢癢,但又不敢下洞去幫山本,左右為難中。

  「歡迎你來啊,山本武。柿他一直在睡覺,又沒命令,超閑的。可這時我的獵物卻來了,」黑暗中,那個影子這樣說道,語氣語調都令綱吉覺得陰鬱恐怖。說到這裡,那個逐漸走出黑暗的少年頓了頓,然後用有些歡愉的口氣說道,「超高興。」

  看著底下出現的穿著軍綠色校服的城島犬,綱吉有些驚訝:「啊類,奇怪,是人,是人類啊。」

  「上面的人是你的夥伴嗎?」明明是在詢問山本,但少年卻挑釁地看著綱吉,「給我洗好脖子等著,我會順利來收拾你們的。」

  綱吉再度露出澤田式shock表情,在心裡無望地大喊,這個人看上去也很危險啊啊啊——

  「啊哈哈哈,」山本突然冒出的笑聲成功的吸引了眾人的注意,「你看上去很像狗啊。在模仿嗎?」

  「難道是天生少根筋?」城島犬用很老成的口氣自言自語,完全不覺得少根筋這個詞也適合自己,「不過算了。」好好的把這個人解決不要拖拖拉拉的,這可是骸大人下的命令呐。

  猛地一躍,城島犬在半空中轉換為猴子模式,在光滑的洞壁上跳來跳去,然後突然朝山本發動攻擊,在撲向山本的同時張開了大口,但是卻咬到了什麼不好吃的東西。

  少年你怎麼可以把棒球棒往我嘴裡塞呢!那很難吃你知不知道!嗷唔,那玩意兒很硬的!城島犬表情臭臭地想。

  在山本身上一蹬,城島犬安全降落在不遠的地面上,微揚起臉,閃露著精光的瞳仁緊緊地盯著山本,吐掉嘴裡留著的球棒殘骸,犬殘忍地笑著,好意地提醒山本:「下次就要咬斷你的喉嚨了。」

  聽了威脅意滿滿的話語山本並不害怕,眼神逐漸變得淩厲,看著只留下一小節的棒球棒,自言自語:「所謂的黑手黨遊戲,就是不留情面地只求把對方打到對吧。規則就是這樣吧。」

  「在交手之前問你一件事可以嗎?」山本解下背著的藍色包裹,看著犬,「你……,你是不是有變裝啊?什麼時候變裝的?」

  「……」聽見山本的問題犬露出了鄙視的神情,更加確定了眼前自己的對手少根筋的想法,站起身,壞笑著逐漸走進山本,「不過算了,我告訴你吧。遊戲機不是只要插入不同的卡就能玩不同的遊戲嗎?跟那個一樣,只要換上不同的彈匣,就能使用不同的動物技能。」一邊說,犬一邊換下了猴子模式的牙齒,裝上了新的牙齒,然後很拉風的雙手支在地上,大吼一聲:「金剛模式!」

  隨即激戰開始,途中綱吉奇跡般的也出現在洞穴底部但是完全沒有發揮任何實際作用,總之雖然山本受了傷但結果可喜可賀,綱吉和山本都被拉回了地面。

  ×××

  乖乖呆在家裡看碟,城島蜜實對於歌唱家唱歌的時候眉毛都會獵奇地揚起來表示理解不能。這時六道骸突然庫哈哈哈地出現在單人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坐得十分優雅。

  「有什麼事麼,六道先生。」對於六道骸的突然出現,蜜實看上去並沒有太過驚訝。

  「ヱииии,真是夠冷淡的口氣呐。」六道骸獨自蕩漾著,但銳利的眼神並未隨著輕鬆的口氣而消退過一絲一毫,「來黑曜中心吧,給你看點有趣的東西。」

  「六道先生又要奪取心愛之人的身體了麼。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沒興趣。」

  「犬他受了點傷。」

  「我先去買點繃帶再去可以麼。」

  「誒,當然。」

  顯然對於蜜實的答案很滿意的六道骸的身影逐漸的扭曲變形消失不見,空蕩的單人沙發像是從未有人使用過一樣。歎了口氣,蜜實念念叨叨地感歎有個笨蛋的哥哥真是麻煩,但還是快速地換下了校服拿著錢包和手機走出了家門。

  出門左拐二十米的地方就有一個很大的藥房。蜜實想了想,買了足夠綁十個人火拼用的繃帶,之後加快了腳步走向那片已很久不曾涉足的區域,黑耀鎮。

  城島犬在哪裡?六道骸並沒有準確的告訴城島蜜實。但蜜實還是很偉大地依靠犬身上笨蛋的氣息準確地找到了他的位置。

  趴在洞口,蜜實看著那個臥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蹙了蹙眉,清了清嗓子,不情不願地叫了一聲:「哥哥——,還活著嗎——?」

  「廢話!」犬立刻回話,聲音聽上去真該死的精神,「我怎麼可能被那個少根筋的傢伙打敗呢!」

  「那你為什麼還不上來。」

  「囉嗦!我只是累了不想動!」

  「啊啊只是動不了了對不對。」

  「怎麼可能!蜜實你不要亂猜了!」

  「真是的。哥哥你受了傷嘴巴還這麼硬,這麼討厭的性格以後會沒有女孩子要的。」蜜實碎碎念了幾句,然後目測了一下從洞口到洞底的距離點了點頭,拎著裝繃帶的塑膠袋輕輕一躍,完美的降落在了底部,呃,是挺完美的。

  「……蜜蜜蜜蜜蜜蜜實!」犬的語氣突然變得很奇怪,「聽聽聽聽著!以後穿裙子的時候絕對不可以從高的地方跳下來,知不知道!」

  「誒?為什麼?」蜜實不是很明白,看著哥哥羞紅的臉不明所以。

  「……沒,沒有為什麼!反正就是不可以……」犬蠻橫地回答,隨後別過臉不去看蜜實,但臉上的紅暈遲遲消不下去。

  面對傲嬌屬性氾濫的一塌糊塗的哥哥蜜實決定不予追究。解開塑膠袋拿出裡面的繃帶,拆開包裝撤出一段潔白的繃帶,整套動作一氣呵成,蜜實顯得甚有經驗。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城島犬的身體,蜜實發現其實只有犬的臉受了傷,無奈犬打死也不肯讓她把他的臉包起來,只好把繃帶收了回去。

  犬裝上牙齒切換為猴子模式,隨手一把拎起蜜實往肩上一抗就三下兩下地跳回了地面,朝著黑耀中心那個巨大的破敗的建築物奔去。

  「我說,我說哥哥,你把我放下來啊。」

  「我還有作業要做。」

  「你這樣扛著我我會走光的。」

  「囉嗦!沒有人會看見的!」

  「啊類,哥哥你耳朵好紅。」

  「閉嘴!」

  作者有話要說:

  我果然對於兄妹什麼的很有愛啊=v=


第3章 一觸即發

  城島犬嘿咻嘿咻地背著蜜實奔向黑曜中心,思考再三還是覺得把蜜實一起帶到黑耀中心裡面去實在太危險了,於是繞到建築物周圍半人高的草叢裡,動作粗魯地把蜜實放下,拿下牙齒居高臨下地站著命令她:「聽著蜜實,現在開始乖乖地呆在這裡。等到骸大人的計畫成功後我就來找你。」

  「誒——,為什麼我要呆在這裡,我要回家。」

  「作為一個可愛的妹妹這時候應該馬上回答我『是!』才可以!」

  「原來我在哥哥的心目中還是一個可愛的妹妹啊。」

  「呃……」犬被蜜實的話一噎,總之他是絕對不會承認可愛的妹妹什麼的是自己不小心吐露心聲的,沉默片刻後擺擺手,撂下一句「我還要去找骸大人也有幾個傢伙沒有解決先走了你呆在這裡不要動」就一下跑的失了蹤影。

  「真是不可愛的哥哥。」蜜實無奈地歎了口氣,帶上繃帶站起身,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挑了個方向,不急不緩地走了起來。

  與此同時,就在蜜實行走的方向,碧洋琪取得了愛的勝利,MM中了有毒料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綱吉也因此松了一口氣,同時對於冒著泡泡睡午覺的裡包恩表達了強烈的不滿。就在大家都放寬了心的同時,Birds帶著猥瑣的笑容登場了。

  「啊唧唧,沒想到愛慕虛榮的MM被打倒了,這實在是大快人心,」Birds露出了個看似十分慈祥的笑容,看著一臉驚訝的彭格列十代目笑得越發燦爛,拿出遙控器摁下按鍵,京子小春和黑川的影像就出現在了一旁有些泛黃的牆壁上,一邊做著實況講解,

  「你的朋友已經被我盯上了。你們所看見的影像,是裝在我可愛的小鳥身上的小型攝像頭傳回來的。而這兩個人,他們是對我十分忠誠的雙胞胎殺手,刀鋒雙胞胎。雖然長得那麼可愛,但在監獄裡卻從未被拆下過束縛道具,是殘忍的連續殺人犯哦。」

  「誒,怎,怎麼這樣!」綱吉頓時有些慌張。扯上京子她們這些無辜的人是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的,現在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啊唧唧唧,如果不想這些可愛的女孩受傷害的話,最好乖乖按照我的話做哦。」Birds亮出了真正的目的,「你們幾個,去把彭格列十代目,是的,就是把澤田綱吉揍一頓。」

  面對這個卑鄙的要求大家都愣住了,在保護無辜的人和保護綱吉之間陷入了兩難的局面。關鍵時刻還是經驗豐富的碧洋琪出手,既看上去狠狠地揍了綱吉一拳又不讓綱吉覺得太痛。第一關好歹過了。然而,事情遠沒有結束。

  「那麼接下來,就請把這個,刺進彭格列十代目的身體裡吧。」

  ×××

  「黑耀鎮居然因為六道先生的殘害變成這副樣子了呐。」漫無目的地走著,蜜實看著周圍慘不忍睹的建築物,毫不猶豫地把罪責都怪在了六道骸身上。

  「前面好像有奇怪的笑聲。」蜜實側耳靜聽,私下比較六道先生的笑聲和前方的類似於鳥叫的笑聲,到底是哪個獵奇一點。

  「話說回來我居然一個人在自言自語。」蜜實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突然一記叫喊打破了這原本就危險的寧靜,似曾相識的聲音夾雜著訝異與恐懼:「誒——!!怎麼可以!」

  「澤田同學?」蜜實有點奇怪,怎麼聽上去一副被人□□的樣子?

  原本想調轉方向離麻煩遠一點,但在蜜實聽出了綱吉的聲音後不知為何反而加快了腳步。跑了十多米後循著聲音看去,在一片空地上,蜜實看到了綱吉一行人。不知為何綱吉顫抖著手拿著一把劍,似乎正在猶豫著準備刺向自己的身體。周圍的獄寺山本碧洋琪一臉擔心但卻沒有開口制止。木桌子上有一個經常出現在學校裡的西裝嬰兒舒服的睡著覺。有一個老頭站在旁邊笑著,看樣子十分期待綱吉把劍刺進自己的身體。黃白的牆壁上有同班的京子黑川,和另一個不認識的一直纏著綱吉的女生的影像,畫面裡除了幾個女生外似乎還有兩個長得很噁心的……呃,好像是人。氣氛十分詭異,就像是少年漫男主角為了拯救無辜少女無奈自殘的情節一般。

  ……喂,不會是真的吧……

  蜜實嘴角狠狠地抽了一把,眼看著綱吉一把舉起劍就猛地朝自己的大腿刺去頭腦一下奇怪發熱,本來想著就乖乖躲在這裡不要出去比較好的,但此時此刻鬼使神差般地四處搜尋找了顆大小適中的石頭,看準時機,在劍鋒快要刺破褲子的時候猛地扔了出去。嘛,本來是想很拉風地打在劍上然後再帥氣出場的來著,但是無奈手勁不夠大,石頭勉勉強強擦到了一點綱吉的褲子就掉在了地上。還好這樣就已經足夠引起綱吉的注意,他自殘的動作在千鈞一髮之際停下了。

  「什麼人!」獄寺一驚,朝著蜜實的方向看了過來。

  蜜實頓時對自己剛才莽撞的動作有些後悔,被這些人發現自己之後會很麻煩的。但既然無法時光倒流再做選擇,那就沒辦法了,蜜實只好硬著頭皮從藏身的草叢裡走了出來,出現在眾人眼前。

  「城島桑?」綱吉看上去十分驚訝的樣子。

  「下午好,澤田同學,山本同學,獄寺同學。」蜜實很有禮貌地打著招呼。

  「啊,城島?你怎麼會在這裡?」山本疑惑的樣子。

  「一言難盡。」蜜實的回答簡單扼要。

  「這樣等於沒有回答山本的問題……」綱吉果斷真相。

  「這個人是誰?」獄寺完全不記得班級裡有這號人物。

  Birds不甘被眾人忽視,明明快要把彭格列十代目幹掉了可惜被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孩給打亂計畫實在是很令人不爽。他清了清嗓子,開口提醒綱吉:「彭格列十代,你不需要擔心的你的朋友了嗎?」

  綱吉一下回神:「啊,對了,京子……」說著轉頭看向那塊牆壁,在看到影像的內容後呆住了,然後馬上放下了心。眾人也轉頭看向京子和小春黑川的影像,在看到夏爾曼醫生和十年後一平藍波的出場後心裡緩慢生出了一些不知名的情愫,在危急時刻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家族成員時那種感覺。隨後獄寺動作迅速地一腳踹在了Birds的面門,Birds正式宣告香消玉殞。

  「校醫老師?」城島奇怪地看著影像中的夏爾曼。

  「啊,那個,不是,呃,」綱吉急著想解釋,但很快就被蜜實無意識地打斷了。

  「校醫老師,原來也是黑手黨麼?」城島有些明白過來了。

  「……哈?」綱吉表示他不是很明白眼前這個一頭黃色及肩短髮的女生話語的意思。

  「校醫老師原來是黑手黨麼校醫老師原來是黑手黨麼校醫老師原來是黑手黨麼……這是什麼意思?」

  「城城城島桑?你你你……」綱吉因為自己大膽的推測而激動有些結巴。城島桑她說這句話,意思是……她也是黑手黨麼?

  無視于綱吉過度的反應,蜜實又投下了一個重磅炸彈:「沒必要對我隱瞞黑手黨的事情的,彭格列十代目。」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會努力在三章之內完成黑耀篇的【雙眼噴火

  啊啊說起來言綱真是好帥啊啊啊啊~


第4章 最後一枚死氣彈(上)

  「不用對我隱藏黑手黨的事情」=「啊哈哈姐姐我就黑手黨喲怎麼樣怎麼樣很厲害吧」。

  這樣不就等於挖個洞再比個耶字自己跳下去麼城島蜜實!耍了一次帥還不夠偏要完全摔個狗吃屎才滿意嗎!——於是此人正處於自我唾棄中,不要管她。

  「那個……」蜜實斟酌著開口,扭捏的口氣令澤田綱吉清楚地感受到原本氣場強大的少女現在明顯變得弱勢許多,「澤田同學……」

  「我把我剛才說過的話收回可不可以?拜託了。」

  「那種正式的口氣是怎麼回事啊喂!話是根本不可以收回的吧城島桑!」綱吉囧狀,他不知為何奇異地感受到了一種叫代溝的東西,恩,在他和名為城島蜜實的少女之間產生了。

  正當蜜實滿懷期望地等待著綱吉的回音時,一句極其蕩漾的「ヱииии,蜜實真是個不安分的孩子呐。」突然在腦海中響起。

  六,六道先生?蜜實有些錯愣,為什麼本身就很一團糟的腦海還會添亂的出現臆想中的六道先生呢?

  「請你不要再添麻煩了,六道先生。」蜜實默默地想。

  「哦呀,很討厭我的樣子啊,真是令人傷心的回應,蜜實。」

  「臆想出的六道先生居然也會和我對話。唔,我的幻術又進步了麼。」蜜實漸漸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總之是從更加獵奇的方式發展了。

  「ヱииии,其實是蜜實的猜測比較奇怪哦。啊,忘了告訴你,我是真實的哦。」

  「原來六道先生的本體其實一直潛伏在我的腦子裡面……麼?」蜜實小心地推測。(這叫小心麼喂那完全不可能的吧喂!!)

  「總之現在還不是對澤田綱吉揭曉謎底的時候,蜜實的話——,還是先回來怎麼樣。」

  「……回家可以麼。」蜜實不知不覺開始和那個潛伏在她腦子裡的六道骸本體對話起來。

  「ヱииии,看一場有趣的戲不是更好麼?」

  「不,一點也不好。」

  「我會隱住你的身形,自己一個人乖乖來黑曜中心。」

  「……哦。」

  完全不知道蜜實的腦內活動的綱吉奇怪于少女的突然沉默,然後看著蜜實的表情從疑惑變成恍然大悟再到無奈服從,萬分摸不著頭腦。啊啊,果然代溝什麼的從很久以前就存在了嗎。

  「澤田同學,」蜜實的說話聲拉回了正在感歎歲月不饒人的綱吉,「因為突然有位客人造訪,我就先失禮告辭了。」

  「有,有客人造訪?」綱吉不是很理解蜜實話語的真正含義,「是誰……造訪哪裡?」

  然而,沒有人回答類似於「是六道先生突然拜訪我的大腦君」的答案,因為原本好好地站在綱吉面前的蜜實的身影不知為何越來越淺淡,直到最後,竟然完全消失了。

  綱吉頓時驚訝得大叫:「不,不見了!」

  「是幻術。」不知何時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的裡包恩給出解釋。

  山本其實對於現在狀況瞭解並不是特別透徹:「嘛,城島她真是深藏不露。」

  「那個女人,」獄寺摩拳擦掌,「她果然是壞人!十代目,請讓我去幹掉她!」

  「不是的獄寺君!」綱吉立刻出聲反駁,但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反應似乎有些過激,於是才強硬起來的態度又馬上軟了下去,「不是……我是說,還沒弄清楚之前,還不能確定城島桑她是壞人……才對。」

  「嘛,不管怎麼樣,還是不要停留在這裡比較好,」山本適時地提出建議,「剛才不還說要吃午飯的麼?」

  巴不得馬上離開這裡的綱吉馬上出聲應和:「啊,對了,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先回並盛吃午飯怎麼樣?」

  獄寺馬上做出贊同的神色,而就在彭格列十代目就在逃離黑耀鎮的願望很快就要實現的時候,突然出現的殺氣令綱吉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好討厭的感覺……」綱吉覺得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有些恐怖的氣氛存在,「怎麼回事?」

  而站在綱吉的對立面,能將綱吉身後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的獄寺顯然對殺氣更為敏感一些,他很快就找到了目標敵人:「那裡,十代目。」

  眾人順著獄寺手指著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個臉上有傷疤的眼神兇惡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站在了他們的身後。

  「六,六道骸!」

  ×××

  關於那個長相妖魅牽動無數少女心,雙瞳異色就和他的祖先波斯貓君一樣,姿勢優雅一副意呆利貴族紳士派頭,武器品位高級令人望而卻步的六道骸,最後在眾人心裡的第一印象變成臉上有兩道黑色的疤和上吊的死魚眼,烏漆嗎黑的頭髮一撮一撮微妙地豎起,甩著一個大鐵釘球的怪力叔叔這一點,絕對是他自己的錯。

  即使因為被六道骸控制了心智所以沒有完全發揮實力,對於山本獄寺來說蘭茲亞還是不容小覷的敵人。當他嘩嘩地甩著手中的大鐵球的時候,綱吉在樹林裡遇到了被誤認為是被六道骸囚禁的可憐的人質,呃,六道骸。……噗。

  我一個RP極低的同學說,這輩子愛「噗」的人上輩子都是豌豆射手。

  「你是來救我的吧。」六道骸擺出人畜無害的笑容從樹林裡走了出來,對著嚇得癱坐在地上的綱吉說,「十分感謝你,我還以為一輩子都出不去了。」

  「難道你也是人質?」

  「呵,竟然到這種地方來救我,一定有經過千挑萬選的強力的夥伴一起來吧。」

  「不,其實也有女人和嬰兒。」說到這裡,綱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雖然那個嬰兒屬於例外……詳細情況我不能明說。」

  「是麼。」六道骸口氣突然變得冷淡,一陣恰到好處的微風拂起了他遮住右眼的藍紫色髮絲,露出隱藏在這之下的那只妖孽的眼睛,就連周圍的氣氛也變得詭異非常,「那個嬰兒,到底會做些什麼?」

  「啊,眼,那個眼睛……」綱吉驚恐地咽了咽口水,像是想起什麼的樣子說道,「啊對了,我要回去大家那裡才行。我會和朋友一起來救你的,所以再見了!」然後,就極迅速地轉身逃走了。

  六道骸也不去追,眯起眼笑得十分開心的樣子:「ヱииии,果然,那個嬰兒是『Arcobaleno』呐。」

  「Arcobaleno……」蜜實從高處的枝椏跳下,「那個嬰兒是什麼奇怪的名字我是不在意,總之我可以回家了麼?」

  嘖嘖,真是好深的執念啊,少女。

  「啊啊啊,獄寺君他們到底在哪裡啊。」綱吉焦急地尋找著,如果他們遇到危險的話該怎麼辦。不知不覺綱吉就走到了樹林的邊緣,順帶看見了倒下的獄寺山本和正在戰鬥的碧洋琪,啊還有無所事事的世界第一殺手先生裡包恩。恩,怎麼看都很違和。

  重點錯了澤田少年。

  「那邊那個混蛋!你在幹什麼啊!」終於有了點自覺性的彭格列十代目澤田綱吉難得很有氣勢地大叫。話音剛落,裡包恩就露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

  蘭茲亞一個眼神飄過去,綱吉馬上回歸本質後悔不已:「我到底在幹什麼啊,為什麼會像訓斥藍波一樣責備六道骸啊!」

  蘭茲亞口氣不善地說道:「給我下來,彭格列。」

  綱吉死賴著:「不,那個……」

  於是蘭茲亞不耐煩地重新將注意力放回到碧洋琪身上:「那就先等我把這個女人解決掉。」

  「……誒?」原本慌張不已的綱吉在聽到這句話後,突然愣住了。隨機不知為何巨大的熱浪在身體裡流竄起來,簡直像是,想要馬上沖上戰場一樣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說,三章之內結束黑耀篇好像不大可能了……

  兩天憋了這麼點個字足以見得作者的艱辛了!好吧我承認當中穿插著看了七集視頻……但是但是!我還是很努力地碼了那麼多個字啊!


第5章 最後一枚死氣彈(下)

  眼看著那個巨大的殺傷力極大而且不可能躲過的鐵球朝著家族成員直直地飛去,綱吉緊張地大叫:「碧洋琪!」

  「要拼命的話只有現在了,綱。」裡包恩在因為爆蛇烈霸而卷起的狂風中很帥氣地說道,「去大鬧一場吧,最後一發。」話音剛落,列恩牌□□就吐出了最後一枚紅色的子彈,準確地進入了綱吉的身體。

  隨後綱吉動作迅速地擋在了碧洋琪的面前,通過重新復活的意志硬是擋住了那個爆蛇烈霸,批註,穿著衣服和褲子。

  「Re——born!」好吧,又裸奔了。

  儘管人氣極高的彭格列十代目桑現在渾身上下只穿了一條白底邊緣有紅色火焰紋的四角褲,但他依舊很帥氣地說道:「抱著必死的決心打倒六道骸!」是的,很帥氣。嘛,雖然馬上就被揍得很慘罷了。

  然後綱吉用他善良真誠的眼神感化了惡霸蘭茲亞,上演了惡俗的大魔頭回憶燦爛往昔情節過後,綱吉一行人終於踏上了尋找真正的六道骸的康莊大道。

  一路上大家都心事重重的樣子。綱吉慢慢地走在最後面,提心吊膽地就怕六道骸搞突然襲擊,心頭巨大的疑雲更是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比如,六道骸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之前突然襲擊的眼睛混蛋和那個黃毛少年到底是誰?還有,城島桑她……到底是哪一方的?

  說起來,在看到那個黃頭髮的會變裝的人的時候,總覺得那張臉好熟悉啊。是錯覺麼。金黃色的頭髮和褐色的眼睛……恩,像誰呢?綱吉不知不覺地神遊天外。

  隨後眾人在樓道裡遇到了柿本千種,獄寺留下和他戰鬥。儘管十分地不放心,綱吉咬咬牙還是和碧洋琪裡包恩一起離開了,直到最後,終於見到了陰暗少年六道骸。

  「啊,你是那個人質,你也被抓到這裡來了嗎?」綱吉認出了那個坐在暗處的少年,頓時放鬆了警惕,啊啊,六道骸不在這裡真是太好了∼

  「ヱииии,」面對一臉純真善良的無敵白兔子澤田綱吉,六道骸忍不住嘲諷地笑了,「看來我們今後要相處很長一段時間了,彭格列十代。」

  「……誒?」面對那個弱氣人質本質上陰暗向的改變綱吉只能無意義地這樣回答,但即使是再笨的腦子想想現在的情況也能隱約猜對一點真相,「……你,你難道就是……」

  既然身份被揭穿,那麼再坐在那麼遠的地方就不太好了。六道骸緩慢地站起身,額上的劉海被弄到兩邊,一紅一藍的眼睛仿佛藏匿著無盡的黑暗一般深邃但又極其清澈。

  「是喲,我就是,真正的六道骸。」

  「在我的身體裡,擁有著所有圍繞輪回六道冥界的記憶,」六道骸右眼處有虛幻但又真實的火焰靜靜燃燒,「地獄道,餓鬼道,畜牲道,修羅道,人界道,天界道。而我,從六處冥界學習了六種格鬥能力。」

  裡包恩毫不客氣地指出:「如果真是這樣,那你還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怪物啊。」

  「你可沒有資格說我啊,」六道骸回敬道,「被詛咒的嬰兒,『Arkobaleno』」隨後,話鋒一轉,「那就讓你見識一下吧,我下一道的力量。」

  然後,唔,讓我們為因為攪基而貢獻出自己身體的偉大的彭格列十代目及其家族成員至於崇高的問候和6分35秒的弔唁。

  六道骸將那把白色雕花的□□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隨著一記槍響,他就以極其優美的姿勢倒在了地上,貌似是翹掉了。而目睹著整個過程的綱吉則擺著完全不敢相信的表情:「自,自殺了?」

  「……是這樣的樣子,十代目。」獄寺也不敢置信,但他很快就回過神來,一臉高興。就在這時,碧洋琪虛弱的聲音適宜的穿插了進來:

  「隼人,把你的肩膀借我一下。」

  ——於是可惜的是,噩夢它並沒有結束。

  ××××

  「這下糟了,碧洋琪和獄寺好像被什麼東西附體了。」裡包恩沉聲說道。

  「怎麼會,」綱吉原本松垮下來的肩膀又緊繃起來,「那他們會怎麼樣?」

  裡包恩直接忽略掉了綱吉的提問,對著被六道骸附身的雨絲問道:「不會錯的,你自殺的時候用的是那個子彈吧。」頓了頓,裡包恩表情更加嚴肅,「附體彈可是禁彈,從所以剩餘子彈到製造方法都在黑暗中被銷毀了,你從哪里弄來的。」

  「我只能說——」六道骸給出意義不明的回答,「因為這是我的東西。」

  「好了,現在我就要奪取你的身體了,彭格列十代目。得到年輕的黑手黨首領的身體後,我的復仇就將於此開始。」

  「我,我的?」面對逐漸逼近的獄寺版六道骸,綱吉為了保護自己的身體不惜自毀,「你為什麼要附在我身上啊,我超沒用的啊!」

  「小心他的武器,」家庭教師實在是看不下去這個學生廢柴到極點的樣子了,於是出聲提醒道,「要是被那個刺到,就會被附身。」

  沒有了死氣彈,綱吉就只是個連爆發小宇宙都不敢指望的人。面對同時被六道骸附身的四人,除了慶倖委員長大人支撐不住倒下了之外,現在的情況,簡直就像傳說中的絕境一模一樣。局勢完全的變成了一邊倒,綱吉只能不停的閃躲,即使變得傷痕累累也不能停止。因為他知道,如果就這樣認命的倒下,帶給他死亡的,絕對不是六道骸,而是恩師裡包恩的子彈==

  炸彈,幻術,虛弱的同伴,無用的自己。

  「我的學生,」裡包恩一躍躲過毒針攻擊,「我的學生的話,一定能克服的。」

  「這是什麼牽強的理由啊!」綱吉一邊奔跑躲避攻擊一邊對著裡包恩極端強大的自信心無奈大叫。

  裡包恩再次一躍躲過有毒料理:「你的師兄迪諾,也是這麼過來的。當他還是我學生的時候也遇到過生死關頭的危機,當他克服困難的那一刻,就從『軟弱的迪諾』變成了『跳馬迪諾』。」

  「變成了?」綱吉暫時性地冷靜了一下,但隨即又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而且我也比不上迪諾!」餘音還未散去,綱吉頭上的炸彈就一瞬間全部爆炸,原本就疲憊的身體完全沒有防備地重重摔了出去。

  「ヱииии,」附身在犬身上的六道骸拿著三叉戟漸漸靠近癱坐在地上的綱吉,「像你這樣的人,是沒有辦法存活於這個世界的哦。」

  「怎麼辦怎麼辦,裡包恩!」綱吉試圖緊緊地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你不是一直幫我的嗎!」

  裡包恩第三次躍起,一腳踹中綱吉面門,然後跳到躺在地上的綱吉的身上,捏著他的衣領把他提起來:「聽著,綱,你是比誰都更適合彭格列十代目首領的人,你只要說出你想說的話,那就是彭格列的回答。」

  「呵呵呵,連家庭教師都放棄了麼,」六道骸露出代表勝利的笑容,「他的心底話,就是想馬上從這裡逃出去,還是為了同伴,而不得以留在這裡呢?」

  「……我想贏。」

  「……我想打敗六道骸。」

  「我不想……輸給你這樣冷血的人。」

  「我想擊敗這傢伙!」

  少年漫主角終於發揮它的主角精神,但奇怪的是熱血沸騰的觀眾迎來的不是主角桑的突然變身,而是綠嫩綠嫩的列恩君的現場分娩。

  ……然後綠嫩綠嫩的列恩君生了一副針織手套下來。

  ……喂你好歹生個活的東西下來啊!比如安翠歐什麼的……

  裡包恩總是那麼樂觀:「嘛,總之先戴著看看吧。」

  「……」綱吉無語,但還是乖乖地戴上了那副手套,然後在犬攻擊的時候奇異地擋住了三叉戟的尖刺,接著就摸到了藏在手套內部的批評彈。

  「哼,就是這個。」裡包恩嘴角上揚,「給我,蠢綱。」

  「到手,沒有見過的子彈呐。」躲過犬和碧洋琪的攻擊,裡包恩看著手中銀色的子彈,「只有直接試試看了。」

  所以說,裡包恩向來很樂觀。

  「不會讓你得逞的。」獄寺扔出一大把炸彈,「現在我已經不指望得到你毫髮無傷的身體了」

  炸彈爆炸,裡包恩將子彈射出。煙霧散去,就只有綱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千種走近綱吉,慢慢說道:「從他毫無變化的樣子來看,特殊單打偏了哦。結束了,好平淡的結局。」

  倒在地上的綱吉一動不動,他已經沒有力氣哪怕只是發出一點聲響。「好疼,全身都好疼。我已經死了吧,算了,已經盡力了各位對不起,我……到此為止了。已經夠了,這種痛楚,這種恐懼,」

  「啊,天哪,這些衣服,」綱吉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媽媽的身影,於是緩緩睜開了眼,恍惚看見媽媽拎著他的衣服抱怨說:「啊綱真是的,又把衣服亂丟。明明說了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的。」

  「媽媽?我是在做夢嗎。」

  「這是什麼啊!」畫面轉到皺著眉一臉嫌惡的黑川花,「值日日記裡面夾著澤田的試卷,而且只有兩分。那傢伙果然是廢柴綱,想要追京子的話,也應該努力一點嘛。」

  「啊,是國語的考試。話說我為什麼會聽到黑川在說我的壞話。」

  「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我還要聽別人對我的抱怨啊,難道是讓我在最後的最後也要知道自己是無用的廢柴綱嗎。」

  「哈伊!綱潛入到敵人的大本營,這是不理智的!」綱看到小春在公園裡面,好像是哭了的樣子,「綱,加油啊。」

  「冷靜點,京子。」了平安慰的話語響起。緊接著的是京子焦急的聲音:

  「可是,夏爾曼醫生說啊綱他們闖入了……」

  「別擔心。綱他很強的,要是他輸了回來的話,我不會放過他的。」

  「也是,應該不會有事的。啊綱,你一定要平安啊。」

  然後是昏迷中的蘭茲亞:「別重蹈我的覆轍,保護好自己的同伴。你要用自己的手保護好自己的家族。」

  「澤田同學……」最後,綱吉覺得自己隱約看到了一個熟悉而又清冷的身影躲在一塊巨大的深色幕布後面,「快點結束它吧……回家什麼的……」

  「……那是……」綱吉努力地辨認,「對了,是城島桑吧。本來還有問題要問她的……」

  「看來不需要再加上我的怨言了呐。」裡包恩看著綱吉,露出了微笑,與之相稱的,是綱吉猛然睜開的,那雙閃著精光的眼。

  作者有話要說:

  言綱言綱∼-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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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請多指教,澤田同學

  隨後發生的故事就完全符合少年漫的發展劇情,主角狠狠地把反派揍了一頓然後又因為自己的善良沒有下殺手。總之這真是個世界充滿基情的時代啊∼

  突然,門被打開。陰瑟瑟的白霧彌漫,盡頭站著三個非主流的大叔。

  「是復仇者。」裡包恩做著解釋,「他們是黑手黨世界裡的執法者,制裁那些法律無法制裁的傢伙。」無法違背,即無法拯救。

  在變成超死氣模式之前腦海中浮現的情景隨著綱吉的放鬆而逐漸清晰起來。金黃色長髮的少女,和遮蓋著她的一塊巨大的黑布,以及她身下的同樣污濁黑色的地面。

  憑著直覺,綱吉朝著房間的另一端走去,那被黑色的窗簾遮住的地方之前一直沒有注意過。輕輕拉開窗簾,綱吉的眉眼微微一松。

  對回家有著深刻的執念的少女,睡意正濃。

  隨後,因為身體超負荷而引發的疼痛,親愛的彭格列十代也昏睡了過去。

  拉開黑色的窗簾,玻璃窗外,陽光明媚。

  ××××

  綱吉從昏睡中醒來已是幾十小時後的事。渾身依舊酸痛不已但也能忍耐,傷口也包紮好了,暫時也不用繼續裡包恩的斯巴達訓練,綱吉心情一片晴朗。

  「看樣子精神很好。」裡包恩從床頭櫃的抽屜裡鑽出來,列恩變成的聽診器掛在他脖子上。

  綱吉一笑,事實上他已經對裡包恩無時無刻的cosplay吐槽不能了。

  「啊,對了,裡包恩。」綱吉試圖轉動脖子看向裡包恩,「城島桑她……」

  「她的話,先被一起帶到了醫院,醒了之後——」裡包恩跳下抽屜,「就回去了哦。」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打開。隨著輕巧繁雜的腳步聲有節奏地傳來,蜜實京子小春走了進來。

  於是裡包恩又加了一句:「嘛,雖然她偶爾會來探病。」

  京子看見綱吉清醒的樣子馬上綻開了笑顏:「綱君,你醒了啊,太好了。」

  啊∼京子看見我醒好像很開心的樣子∼綱吉想入非非中。但下一秒,京子和小春就被裡包恩以一句「去通知碧洋琪風太吧」支走了。綱吉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問題要問城島。

  蜜實將慰問品放到桌上,然後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褐色的眼睛看向了綱吉:「有疑惑的話就快問吧,澤田同學。」

  完全沒意料到蜜實這麼直接,綱吉有些慌亂,但馬上強裝鎮定,先問了最想知道的問題:「城島桑你,和骸他們……有關係嗎?」

  「這個問題……」蜜實聽了過後沒有馬上回答,反而坐直了身子,定定的看著綱吉,「澤田同學,看著我。」

  「誒?」聽了這話綱吉臉一紅,隨後意識到蜜實她好像不是那方面的意思,於是照著她的話認真的看著蜜實的臉。

  金黃色的頭髮,褐色的眼睛。

  ……如果皮膚再黑一點的話……

  「你你你……」綱吉為自己的猜想嚇了一跳。

  「城島桑你是……那個奇怪的男生的……?」

  「如果澤田同學你口中的那個奇怪的男生是比我皮膚要黑許多,有很多很多副假牙,可以隨時變成金剛或者猴子之類的動物的人的話,」蜜實伸手,將有些淩亂的髮絲捋到耳後,維持著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我笨蛋的哥哥給你添麻煩了,澤田同學。」

  「……『我笨蛋的哥哥給你添麻煩了』?!」綱吉重複著蜜實的話表示自己的理解不能,「就是說那個男生……」

  「城島犬,是我的哥哥。」蜜實很平靜地接過綱吉的話,「下一個問題,澤田同學。」

  「……」為什麼綱吉有一種微妙的知識競答的感覺呢?

  談話持續了很久,裡包恩帶著京子小春也去找了很久,明明碧洋琪風太什麼的就在樓上山本的病房裡。

  「也就是說,城島桑你不是骸那一邊的啊。」綱吉將徵求贊同的目光的投向蜜實。

  蜜實猶豫著點了點頭,事實上她不是很確定自己的陣營,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背叛哥哥?

  「是嗎,」綱吉勾起了嘴角,笑得格外燦爛,「太好了。」

  聽了綱吉的話,原本一直面無表情的蜜實突然站起身,椅子和地面摩擦發出巨大的聲響:「澤,澤田同學,既然你沒事我就先告辭了。」隨後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綱吉有些奇怪,自己說了什麼不好的話嗎?

  ××××

  六道骸被抓進了復仇者監獄,帶來的影響不只是這個世界少了個少女殺手而已,更大的問題是,他留在這個表層世界的幻術也隨著消失了。換言之,蜜實的家沒有了。

  雖然某些真實存在的傢俱比如床還在,但蜜實實在是沒有興趣躺在荒郊野外露天睡覺。於是她選擇了躺在公園長椅上露天睡覺。

  哪個露天不是露天,當然要選環境好的。

  話說這天傷勢痊癒的綱吉難得在家裡想度過一個平靜的夜晚,藍波吵著嚷著要吃章魚燒,於是綱吉被裡包恩一腳踹出家門,理由是Boss就應該盡力完成下屬的心願。

  而另一邊,因為不放心把所有的家當都放在公園長椅上,蜜實拖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箱走去便利商店買水和熟食便當。買完後一邊盤算著再過多久就要用幻術來製造錢幣欺騙無辜的售貨員姐姐一邊往回走。這樣的獨身一人,上一次是什麼時候?

  好像自從哥哥和千種六道先生他們混在一起之後,就再也沒有了。

  從那個噩夢般的人體實驗場逃脫過後,就再也沒有了。

  撫摸著頸部那條已經趨於平滑的傷疤,蜜實鼻子有些發酸。人越是在親人失散的時候越會回想以前的時光。依稀記得剛逃出來的那段時間,四個小孩湊在一起,即使有一個彪悍的領頭羊,生活還是很艱辛。在每個夜晚,四個小孩都是在話題極其奇怪的對話聲中逐漸睡去,比如蛋糕到底需不需要加奶油,口香糖到底要不要草莓什麼的。

  有一個晚上,月亮特別的剔透光亮。城島犬提議說唱歌吧,一聽就知道是誰的那種。恩……然後大家怎麼唱的來著?

  哥哥唱的是:「我的名字是城島犬,追隨骸大人的城島犬,愛吃口香糖和零食,會變身超級大金剛∼」聲音粗啞還不著調,歌詞也很奇怪,既不押韻更沒有什麼實質意義。但哥哥好是很滿意的樣子,還催促著千種:「柿,該你了。」

  本來以為絕對不會開口的千種也以說話的音調唱了起來:「我的名字是柿本千種。」

  大家等啊等,等啊等,然後終於知道這是沒有第二句的。

  隨後哥哥扭捏地又期待地眨著星星看向六道先生,六道先生居然也動起了嘴巴:「ヱииии,……」

  「足夠了,六道先生。」

  哎,想想那時候直接打斷六道先生,真是太失禮了。

  哦,自己是怎麼唱的來著?

  將手中空掉了的易開罐隨手扔進垃圾桶,蜜實揉揉眼睛,跟著記憶清唱了起來:

  「我的名字是城島蜜實,脖子有條疤的城島蜜實。想吃梅子幹和大阪燒,現在想泡一個香香的澡,夥伴是千種和六道先生,還有個笨蛋哥哥……」

  哭的時候不能揉眼睛,不然眼淚會越來越多。

  站在庭院裡遲遲沒有動手開門的綱吉滿腹糾結,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那個在自家門外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唱歌的人應該是城島桑。

  果然哥哥和重要的夥伴被抓住都會很傷心的吧。說到底,就算再怎麼冷淡,也只是一個小女孩而已。

  這麼想著,綱吉打開了大門,正好看見蜜實拖著行李箱走過他家門口。

  聽到旁邊傳來的開門聲蜜實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然後就看見那個笑得一臉純真的少年。

  錯愕地睜大雙眼,蜜實面對這個突發狀況有一瞬的慌張,但馬上別過頭去抹去淚痕。然後恢復冷淡的面孔看向綱吉:「澤田同學,你剛才看到什麼了?」

  「我看到……」綱吉剛想據實回答,但馬上收到蜜實眼裡的殺氣,於是到嘴邊的話又拐了彎,「什麼也沒看到。」

  「是麼,那就好。」說吧,蜜實拖著行李箱就想走人。

  注意到行李箱,綱吉想到了什麼,出生叫住了她:「城島桑,」

  「什麼?」蜜實頭也不回的回問。

  「城島桑你現在有地方住嗎?」

  蜜實沒有想到是這個問題,回頭看向綱吉,正好撞進那個洋溢著……不懷好意的笑意的眼睛。

  綱吉上揚起嘴角:「我們家有空房哦。」

  「……不需要。」

  「家裡有整罐的梅幹,大阪燒也可以立刻去買哦。」

  「……我要走了。」

  「睡覺前還可以泡一個香香的澡。」

  「……其實你什麼都聽到了吧,澤田同學。」

  「需要我幫忙拿行李麼?」

  「……我自己來好了。」

  「啊對了,」綱吉還是接過了那個行李箱,看著蜜實,「以後就和別的家族成員叫我綱吉吧。」

  「我沒有加入彭格列。」蜜實明顯不吃綱吉這一套,「而且澤田同學什麼的也很好。」

  綱吉直接忽略蜜實的話語:「叫綱吉看看。」

  「所以說我……」

  「來,說綱?吉。」

  「……」蜜實覺得自己和澤田同學之間的關係似乎朝奇怪的方向發展了,儘管綱吉一臉誘拐犯的表情,蜜實考慮再三還是慢慢說道,「綱吉……君。這是極限。」

  滿意地應了一聲,綱吉拖著那個巨大的行李箱帶頭向家門走去,在擰開門把手的那一瞬間,他猛地轉身,看向蜜實:「城島桑,歡迎加入彭格列。」

  「我沒有同意才對。」

  「啊啊,是麼。」


第7章 第一夜

  「啊拉,歡迎回來,綱君,這麼快就買好……」聽到開門聲後,奈奈媽媽一邊說話一邊走了出來,正好看到那個站在自家兒子身後的女孩換好鞋站起身的樣子,有一瞬間的疑惑。

  「綱君,」奈奈媽媽笑著問,「這是……」

  事實上對自己剛才的舉動心裡惴惴不安中的綱吉明顯沒了剛才的氣場,不大利索地回答:「媽媽,呃,這是我的同學,城島蜜實。……她,她大概要在我們家住一段時間了。」

  對於隨隨便便出現的房客已經習慣的奈奈媽媽適應性一流:「蜜實醬是家裡出什麼事了嗎?」

  是的伯母,我的親人全部被KO了房子什麼的也都浮雲掉了。蜜實在心裡默默回答。

  「恩,是這樣的媽媽……」綱吉收到蜜實「全靠你了」的眼神後,有些苦惱地撓撓頭,隨即順口解釋了起來:「城島桑她,她的家很窮,住的是在郊區自己蓋的房子,所以房子不是很牢固。然後,恩,不久前發生了一場小小的火災,房子變得更加危險了。但是,但是她們家很窮,所以沒有去修。最後,昨天下午的那場地震,就,就把那棟房子震塌了。」

  簡而言之,生活清苦的悲情女城島蜜實,因為房子發生了火災又遇到了地震,所以便成了無業居民。

  奈奈媽媽好歹也是成年人,加問了一句:「這麼小的地震……也能震倒房子嗎?」

  綱吉胡扯著回答:「所以說城島她家裡很窮,房子不牢嘛。」

  「是嗎,蜜實醬真可憐呐。」奈奈媽媽憐愛地摸摸蜜實的頭,滑滑的質感很好,「今後就請安心地住在這裡吧,蜜實醬。」

  蜜實很有禮貌地鞠了一個躬:「初次見面,我是城島蜜實。今後就要麻煩您了,伯母。」

  「嘛,這個沒有什麼的。」奈奈媽媽很大度地回答,依舊捨不得地揉著蜜實的頭。

  「……」說過了蜜實是個很有禮貌的孩子,所以她面對奈奈媽媽母性氾濫的舉動忍住不抱怨,任憑奈奈媽媽摸得哈皮。

  於是看著笑顏如花的媽媽和不爭氣的蜜實,綱吉沉不住氣了。留下一句「媽媽,那我就先帶城島桑上樓了。」,綱吉就拖著行李箱拉著蜜實上了樓。只有奈奈媽媽「綱君,城島桑的晚飯媽媽會準備好的哦」回蕩在樓道。

  「媽媽!」藍波搖搖晃晃地從客廳走出來,「我的章魚燒在哪裡?」

  順著木制的樓梯一階一階向上走,順著二樓的樓道依序排開的是一個個的房間。除了主臥室,綱吉的臥室,一平和藍波的臥室,碧洋琪的臥室,就只剩一個可以用作臥室的空房間了。綱吉一邊感歎還好裡包恩沒有要求一間獨立臥室,一邊打開了那間臥室的門。摁下開關,閃爍幾下,房間裡的燈就亮了起來,照亮了整間臥室。

  將行李箱放在門口,綱吉轉身對著那個從認識開始就不怎麼多話的女孩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開口說道:「整理這些的工作我做似乎不太好。啊,總之城島桑如果有麻煩的話來找我就可以了,就在隔壁,很近的。」

  遲疑地點點頭,蜜實走進臥室,對著退出房間的綱吉道了聲晚安就想關門。

  「啊對了,城島桑,」綱吉想起媽媽說的話,急忙出聲趕在蜜實關門前問道,「晚飯不吃了嗎?」

  「我買好便當了。」然後,就是輕輕的關門聲。

  真是冷淡啊。綱吉按按太陽穴,無奈地歎了口氣。總有種剛才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的感覺啊。

  送走綱吉,關上房門,蜜實好不容易得以一個人呆在了房間裡面,卻又無故地感到一陣空虛。夥伴是一種麻煩的東西,他會讓原本習慣獨處的你在孤身一人時感到莫名的無法自處。

  把冰冰涼涼的便當放到書桌上,蜜實動作一滯,隨即慢慢坐到床上。說是熟食便當,但是沒有微波爐之類的東西加熱她果然還是吃不下去,又不想下樓和其他人打照面……還好房間裡有獨立衛生間,免去了許多因為見面引發的討厭的尷尬。

  好餓……

  蜜實直到這時才後知後覺想起,當初買便當的時候好像也沒考慮到加熱的問題,微波爐是有啦,可是沒有插插頭的地方。

  「綱君,蜜實醬的晚飯已經做好了哦。」奈奈媽媽站在綱吉房門外叫著。

  「=3=」那種東西為什麼要告訴我……

  「綱君去叫一下蜜實醬吧∼」

  「=3=」所以說媽媽為什麼你自己不去……

  ——雖然這麼想,綱吉還是「是是」地走到了蜜實的房門前。敲敲門,沒有回音。於是無奈,綱吉只好大聲問道:「城島桑,我可以進來嗎?」

  「可以。」蜜實回答的聲音聽上去不怎麼清晰。

  壓下門把手,綱吉進到房內。掃視了一圈,房內並沒有人,只有刷刷的水聲從衛生間傳來。

  ……誒?水聲?綱吉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儘管蜜實不在他面前,他也根本沒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綱吉還是從兩頰一路英勇地紅到了耳根,羞地十分徹底。

  「城,城島桑!你怎麼沒有說你在洗澡!」

  水聲戛然而止。濕漉漉的光腳踩在瓷磚地上的啪啪的聲音傳來,蜜實洗好了。

  「你又沒有問。」蜜實的語氣理直氣壯。

  「=口=」難道他每次進她房間前都要先敲三下門,然後大聲問「城島桑你在洗澡嗎?」之類的嗎!

  衛生間門被打開,顯然蜜實穿衣服速度迅速,而且完全沒有避嫌情節。

  蜜實拿著新的毛巾擦著頭髮,沒有波瀾的褐色的眼睛看向綱吉幾乎同色的眼:「有事嗎?」

  「啊,恩。」眼光不自然地從女孩身上移開,綱吉想起自己的目的,「媽媽叫你去吃晚飯。」

  將目光收回,蜜實盯著木質的地板目不轉睛地看著,許久才回答:「我有便當了。」

  「一直吃那種東西不好。」綱吉掃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熟食便當,猜想大概是因為冰凍的關係蜜實沒有吃,於是展開了然的笑容,「城島桑不想吃熱熱的晚飯嗎?」

  當然想。蜜實在心裡回答,但話到嘴邊還是轉了彎:「不用麻煩了。」

  「沒有人去吃它們的話,晚飯也會傷心的。」

  「它們不會。」

  「媽媽也會傷心的。」

  事情的結局,當然是白兔子全面獲勝。當奈奈媽媽看到金色長髮的少女跟在綱吉後面冷著臉下樓時,笑得十分有母性光輝。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再扯幾章日常就該指環篇了=w=


第8章 學園祭

  第二天早晨七點。澤田宅。

  原本在安靜地吃早飯的蜜實藍波一平碧洋琪,以及興致勃勃地看著三個小孩吃早飯的媽媽突然聽到一聲巨響,緊接著是綱吉極其不滿的叫喊「裡包恩下次不許在床上裝炸彈了!否則我就永遠醒不過來了!」穿透臥室而來。

  媽媽托著腮仰頭看著二樓的房門,贊許地說:「啊拉,今天綱君也很有精神呐∼」

  「媽媽做的早飯真的很好吃。」蜜實無視于同班同學的慘叫,大咬一口三明治,一邊咀嚼一邊想,「澤,綱吉君的生活真幸福。」

  ——少女,你哪裡看到幸福兩個字了……

  話說綱吉被用慘無人道的方式叫起床後換好衣服走出房門,習慣性地想右轉下樓,然後突然想起昨天開始住到自己家的城島桑,於是左轉,躊躇著不知道該不該叫蜜實起床。

  「她已經起床了,蠢綱。」裡包恩提醒。

  像是為了驗證裡包恩的話,樓下開放式餐廳方向立刻傳來了藍波中氣十足地喊聲:「滅哈哈哈哈!笨蛋蜜實把你的早飯給我!」

  「藍波真是的……」綱吉歎了口氣,加快腳步向廚房走去,同時聽到了蜜實用一貫的冷冷的口氣回答藍波:「不要。」

  「不不不城島桑,不需要這麼認真地對待藍波的要求的……」綱吉跨下最後一節樓梯。

  「我不管我不管!笨蛋蜜實把這個給我!」藍波繼續無理取鬧。

  「聽著藍波大人,除了藍波大人這個稱呼之外,我絕對不會在同意別的任何要求了。所以請稱呼我為蜜實,而不是笨蛋蜜實。」蜜實聽上去語調並沒有變化,但綱吉只覺得覺得她似乎有些苦惱。

  「不過藍波大人這種稱呼什麼的……」綱吉黑線,「城島桑她真的叫了啊……」

  吃好早飯,時間也已不早。拿好書包,綱吉和蜜實走到門口準備穿鞋去學校。

  穿好鞋,綱吉看到蜜實已經站在門口等著自己不免加快的動作,朝著房間喊了一句:「我們出門了!」就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媽媽聞聲走到門口,一邊揮著手一邊笑意滿載地回答:「一路走好∼」

  和蜜實一起走去學校這種事綱吉還不是很習慣,一邊糾結等會遇到獄寺山本應該怎麼解釋,一邊不知所措地走著。

  就在這時,走在綱吉後面的蜜實突然出聲問道:「這樣一起上學好麼?」

  綱吉聽見聲音後疑惑地回頭,看著蜜實奇怪地問:「什麼……好不好的?」

  錯開綱吉的視線,蜜實微微低下頭,小聲解釋:「如果被京子看到的話不是會被誤會麼?」

  聽了蜜實的話綱吉苦笑,自己喜歡京子的事情全校皆知,裸奔告白那次令自己名聲完全臭掉了,蜜實有那方面的著想也情有可原。

  「那種東西的話沒關係。」綱吉回答,轉過身去繼續向學校走去,「城島桑不要在意。」

  還沒有完全消化掉綱吉的話透露出的想法,蜜實的大腦思考回路就被充滿陽光的問好打斷了:

  「喲,啊綱,早上好。」

  「十代目,早上好!」

  「啊,山本,獄寺,早上好。」

  看著三人熟絡地打招呼,蜜實覺得自己也該表示一下友好,於是主動問好,儘管聲音語調完全呈一直線:「早上好,山本同學,獄寺同學。」

  聽到聲音山本才看到原來這邊還有個人,但馬上熱情地打招呼:「哦,早上好。好巧啊,城島。」

  獄寺一臉不解:「這個女人是誰?」

  綱吉無言:「……」城島桑的名字到現在也沒記住嗎?!

  蜜實卻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我是同班的城島蜜實,請多指教。」

  獄寺一愣:「啊,哦,早。」

  於是眾人停下的腳步又動了起來,走了幾步山本突然想到了重點問題:「話說回來,為什麼城島桑會和啊綱一起上學?」

  來了來了!最難回答的問題!綱吉心中警鈴響成一片。

  然而,沒給綱吉說胡話的機會蜜實就自己誠實地回答道:「是因為近期內我都借住在綱吉君家中。」

  她居然直接把實話說出來了TAT!綱吉無奈在心裡呐喊。

  山本完全沒有震驚的表情,繼續問道:「誒,為什麼?」

  蜜實也繼續將誠信是德的祖訓發揚光大:「因為六道先生被抓到復仇者監獄去了,所以我的由他的幻術製造的房子就沒有了。」

  又又又直接說出來了!綱吉擺出=口=的表情。

  聽了蜜實的話,山本和獄寺動作一頓,繼而轉頭看向了蜜實,隱隱地藏著敵意。

  明顯地感受到了山本獄寺的變化,綱吉連忙出聲解釋:「城島桑她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她不會傷害我們的!」

  發現兩人並沒有完全卸下戒備,綱吉心一橫,將蜜實的身份挑簡要的都說了出來:「城島桑她雖然是城島犬,就是襲擊山本的那個人的妹妹,可是她沒有惡意的。而且她住到我家裡來也都是我邀請的……」

  蜜實瞥了一眼綱吉:「綱吉君你居然全都說出來了。」

  「先說出來的不是你嗎!」綱吉苦惱地大叫。

  「但是為我解圍還是謝謝。」

  面對蜜實不自然地道謝,綱吉也配合地僵硬地點點頭:「不用謝。」

  因為綱吉的話獄寺勉勉強強地接受城島蜜實不是壞人的思想,目前只是天然呆的山本則很容易地就轉移了注意點。

  「說起來,」山本想起了什麼,「今天就要開始準備學園祭了吧。」

  ××××

  「話劇排演一直是我們並盛中學學園祭的重頭戲,」班長在講臺上簡介這次的學園祭,「而且相信大家也知道,話劇一直由各班級輪番進行的活動,也就是說,一次只有一個班級。

  而這次,正好輪到我們班級了。」

  聽了這話班級立刻沸騰起來,各種興奮的麻煩的冷淡的表情。

  京子轉頭看向綱吉:「聽起來很有趣的樣子呐,綱君。」

  將蜜實一臉的「啊啊真是無聊啊怎麼會有這麼無聊的事情」的表情盡收眼底的綱吉尷尬地回答:「是,是啊。」

  拍拍講臺示意同學們安靜,班長繼續說道:「因為時間緊迫,所以根據現有的故事,我和班委齋藤趕制出了劇本。接下來,就像大家猜想的那樣,我們來抽籤決定角色工作安排。」

  於是,同學們一個個排好隊上講臺抽籤。淡黃色的折疊過的便簽直接決定你在這個學園祭能不能過的舒適自在用不用幹粗活累活,所以大家鬥志滿滿。

  所謂的改編版劇本,其實就是完全符合青春期少女幻想的一個愛情故事。漢諾威子爵為了和公爵先生打好關係,派自己的女兒艾麗克絲去接近公爵之子斯芬克斯。結果本來是抱著政治目的的艾麗克絲反而愛上了斯芬克斯,然後經過種種磨難兩人終於走到了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

  簡而言之,聽了劇本介紹,大家對於看似古板的班長大人有了新的改觀。女生們都思春地興奮著,男生則不怎麼起勁。

  如果安排一場騎士甲搶走女主角的戲份的話,男生們大概會積極很多。

  因為牽扯巨大的家族,所以下人之類的小角色很多。抽到侍從隨從之類的人不僅要排話劇還要幫忙製造道具,同學們都怨聲載道。

  RP是外掛。蜜實默默地想。

  除了主角之外的人,大概不能開金手指。

  所以抽籤結局,艾麗克絲——城島蜜實。斯芬克斯——同班的宮本七。

  於是,城島蜜實,從綱吉口中的悲情女,變成為了追逐真愛的英國貴族,為了心中所屬,努力奮鬥前進。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還是不要這麼狗血比較好,把斯芬克斯變成27什麼的……


第9章 排練什麼的真的不適合她

  這部暫定名《黑線之戀》,不是,我是說《侯爵之戀》的舞臺劇,就這樣正式拉開了帷幕,期間除卻製作道具的各種辛苦之外,排練工作簡直令班長大人吐血不能。

  班長大人腦內小劇場:

  【在艾麗克絲的政治目的被女配揭穿之際:

  斯芬克斯(一臉絕望,眼含悲戚之色,聲音顫抖痛苦不已):艾麗克絲!我將真心付與你,你卻是抱著這樣的目的來接近我!

  艾麗克絲(乞求地看向斯芬克斯,哭得梨花帶雨):不!斯芬克斯!請相信我,此時此刻,我是真心愛你的!

  斯芬克斯(扭過頭,擺脫艾麗克絲抓住他的手):什麼都別再說了,艾麗克絲。你走吧,我們兩個……將永不再相見!

  艾麗克絲(大叫):不——!!】

  然而,事實情況是:

  「啊,艾克麗絲,我把真心給你,你就這麼對我。」

  「不,斯芬克斯,我的名字是艾麗克絲。請相信我是愛你的。」

  「閉上嘴吧,艾克麗絲。我們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不,斯芬克斯,所以說我叫艾麗克絲。啊,你不要離開我。」

  「……」在教室角落裡坐著傳說中的重要道具——歐式梳妝鏡的綱吉等人,順帶周圍所有圍觀的同學十分團結地沉寂了三秒鐘。

  班長漲紅了臉大叫:「SSSSStop!!」

  蜜實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班長桑太容易激動了。」

  猛地一仰頭喝下一大口水,宮本七介面:「明明這次演的很好,除了名字叫錯之外。」

  蜜實托著腮看向窗外,口氣異常的嚴肅:「那是很嚴重的問題,宮本同學。」

  宮本放下水,不以為然地說道:「公平起見,你也可以叫我斯克芬斯。」

  拿著劇本,班長很有氣勢地走到兩位主演面前大叫道:「所謂演戲,就是要拿出你們的激情來!你們兩個這樣子完全不像陷入苦戀的鴛鴦君們啊!!」

  宮本涼涼地插了一句:「鴛鴦又不會對女朋友說『艾克麗絲你給我滾』之類的話。」

  蜜實順勢提醒:「是艾麗克絲。」

  「……」綱吉等人再度沉默了三秒。

  抽籤能解決很多問題,但也能引來很多問題。比如抽中主角簽的兩個人都只會沒有激情的糾結類似于「艾克麗絲」和「是艾麗克絲」的對話的時候,班長大人只能進行下一幕排練。

  「鑒於你們兩個完全放不開的現實情況,」班長逐漸恢復冷靜,又變成那個呆毛四眼妹班長大人。她翻了翻劇本,「那就先排練初次見面的那一幕吧,那裡不需要哭天抹淚。」

  那裡的確不需要哭天抹淚。宮本也不需要叫出女主角的名字。

  問題是艾麗克絲要去引誘斯芬克斯。

  最開始,艾麗克絲就要假裝跌倒,然後在紳士的斯芬克斯接住她的時候順勢抱住斯芬克斯。

  班長原話:「當然,如果能親一下就更好了。」

  宮本原話:「去死。」

  蜜實原話:「跌倒的時候親不到臉,除非臉長在肚子那裡。」

  「三、二、一,開始!」班長一聲令下,這一幕排練開始。

  第一次,宮本站在一角,蜜實從另一頭,面無表情地向他走去。然後,頭也不回地瀟灑地走過了宮本——

  「對不起,我忘記跌倒了。」

  第二次,宮本站在一角,蜜實從另一頭,面無表情地向他走去。然後,兩人定定地看著對方——

  「對不起,抱不上去。」

  第二十七次,宮本站在一角,蜜實從另一頭,面無表情地向他走去。然後,兩人對看幾秒鐘——

  「對不起,要做什麼來著的?」

  「……」班級再次沉寂三秒。

  班長仰天長嘯:「你們兩個,給我為了愛與正義消失!」

  於是順理成章,不怎麼出乎大家意料的,男女主角都被替換了。綱吉不明所以地覺得很高興。

  女主角由齋藤班委頂上,男主角由宮本七的雙生弟弟宮本月代替。情況似乎慢慢朝正常美好的方向發展,當然,除了姓宮本的人似乎都記不住女主角名字之外。

  但是,為了懲罰浪費大家滿腔的少女心與嘩嘩的時間流逝,蜜實和宮本七成為了男女主角的貼身侍從。

  是兩個很有個性的侍從。

  宮本月:「艾克麗絲!我將真心付與你,你卻是抱著這樣的目的來接近我!」

  侍從桑宮本七:「笨蛋女主角名字叫錯了。」

  齋藤:「不!斯芬克斯!請相信我,此時此刻,我是真心愛你的!」

  侍從桑城島蜜實:「騙鬼。」

  宮本月:「什麼都別再說了,艾克麗絲。你走吧,我們兩個……將永不再相見。」

  侍從桑宮本七:「那就快點回家。」

  齋藤:「斯芬克斯……不!」

  侍從桑城島蜜實:「就是這樣,小姐。放棄那個奇怪的斯芬克斯吧。」

  班長:「侍從不要亂入!」

  「……」綱吉眾四度沉默三秒。

  於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城島蜜實和宮本七是絕配。但儘管這是大家公認的,綱吉還是覺得莫名的刺耳。

  辛苦的一天終於結束。上午上課下午準備學園祭還要排練話劇真不是人過的日子,尤其是在看了蜜實和宮本的表演後還要憋笑什麼的……終於走出了黃昏中顯得靜謐的校園,眼前平整延長的街道有橘黃色的暖暖的陽光照在地面上,被渡上了光暈的顏色。蜜實和綱吉慢慢地走在回家路上。

  「被換下女主角,真是太好了呐。」綱吉說道。然後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引起歧義的話,連忙解釋:「不是,我是說……不用再費力的排練什麼的真是太好了。」

  「恩。」沒注意到綱吉多變的表情,蜜實慢慢點了點頭。

  綱吉一臉不在意地問道:「啊啊對了,城島桑覺得宮本七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蜜實毫不猶豫地回答:「奇怪的人。」

  綱吉明顯沒有意料到這種回答,抽抽嘴角,松了一口氣後覺得宮本七有些悲哀:「……是嗎。」

  「說起來……」蜜實身板一頓,想起了什麼的樣子仰天呆了一會兒,然後轉頭,語氣平淡地對綱吉說到,

  「宮本同學,他是幻術師。」

  ××××

  人有時候是很麻煩的東西,因為他們在沒頭沒腦的告訴了你一個秘密之後又沒準備解釋它。比如蜜實在扔下「宮本同學他是幻術師」之後就再沒肯說什麼。

  問題是,綱吉不知道該去怎麼迫使蜜實說出更多的話。好吧,他也不肯逼她。

  其實在每次話劇排練的時候綱吉都覺得宮本有些說不出的不自然,但又不知道確切原因,所以也就沒有在意。現在看來,宮本他的確是有些奇怪。

  在回到家後的這段時間,綱吉一直在伺機和蜜實獨處,找機會問清楚那句話的意思。如果是在平時,這種散發著危險的味道的東西他當然是越不知道越覺得幸運。但是如果是牽扯到宮本的話,綱吉覺得還是知道的好。

  可惜一回到家蜜實就進了房間。吃飯的時候綱吉又沒有辦法當著媽媽的面問。吃好飯綱吉更是不想在媽媽曖昧的眼神中走進蜜實的房間,更何況進不進得去也是個大問題。

  不過糾結怎樣進蜜實的房間這種東西,怎麼想怎麼彆扭,比進門前要大叫「城島桑你在洗澡嗎?」還要彆扭。綱吉苦惱地撓撓頭。

  澤田少年,路漫漫其修遠兮,你把宮本當情敵卻不知兮。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原創劇情什麼的比照劇情走舒服多了∼


第10章 激情的艾麗克絲

  學園祭的排練緊張的進行,蜜實和宮本兩個人在班長軟硬兼施威逼利誘之下,乖乖答應絕對不會開口說一個字後,班長這才放心地照顧起道具製作之類的別的事情。時間如白駒過隙,如汗血寶馬,如混沌射擊,如X-Burner Air般,飛快地流逝著。眨眼,明天就是大家期待了許久的學園祭開園的日子,也就是話劇正式上臺的時候。

  早晨,班主任走進教室,後面跟著一臉凝重的班長大人。

  「同學們,」班長站在講臺上,清了清嗓子,對全班同學說道,「我有一個壞消息要宣佈。」

  頓了頓,班長低下頭,貌似在心裡抹了一把辛酸淚後再度抬頭,淒淒慘慘戚戚地說道:「昨天齋藤同學打電話給我,告訴我她在回家時被一隻大狗撲倒,小腿骨折,明天不能參加演出了。」

  班級一片譁然,班主任出面制止了大家的議論。

  班長再次開口,將突然變得炯炯有神的目光投向蜜實:「因為時間緊迫,我和老師商量過後決定,由原定女主角,城島蜜實同學,繼續擔任艾利克斯的表演任務。」

  原本還有些細細的議論聲的班級,不知為何,頓時安靜了下來。

  綱吉一臉驚訝,看向自己左邊的蜜實,不意外的看到蜜實向來波瀾不驚的臉龐閃過一絲的訝異以及……憤憤。

  綱吉猜想,蜜實的心理活動大約是,好你個臭班長小心我爆你菊.花喲。

  實際上,蜜實的心理活動是,哥哥下次做壞事的時候必須算我一個,復仇者監獄什麼的也比艾麗克絲好真的。

  但不論當事人怎麼不情願,艾麗克絲再度變成清冷女幻術師的事實無法改變。在大家用糖果誘惑之,用白兔威脅之,用滿腹經綸的班長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之等高壓政策下,蜜實十分艱辛地在短短的一天之內把所有的臺詞背得滾瓜爛熟,還不帶刪節的。

  累就一個字,蜜實只說得動一次。

  我大概很快就會被幸福的超度了,哥哥。蜜實閉著眼休息,如是想。

  這TMD不是人幹的活啊!!

  總之,在夾雜著同學們期待與擔心的夜晚流盡最後的黑暗之後,淺淡的光線再次輪回,灑在並盛一如既往的安靜的街道上,勇敢的艾麗克絲面無表情,在兔子桑的注目禮中先去了學校化妝,率先踏上了最激動人心的愛之旅途。

  開園後,許許多多本校的外校的學生以及並盛的居民,在學生會以及風紀委員的帶領下,慢慢地分散到了並盛中的各處攤位前。下午一點不到,偌大的學校劇場在打開大門後頓時被擠得水泄不通。除卻空閒著來捧場的自己班同學,劇院裡坐滿了興致高昂眼露狼光的各年級女生。對狗血劇情的宣傳效果終於顯現,班長呆在後臺陰笑了幾聲。

  綱吉因為廢柴的名聲遠揚海外,班裡同學生怕道具有什麼閃失所以把他趕出了後臺。坐在第三排的絕佳位置,綱吉越想越鬱悶,完全提不起興趣的樣子。

  時間一到,主持人上臺。簡單介紹幾句後,表演正式開始。話劇因為是重頭戲所以放在最後,前面還有十幾個節目,合唱隊啊管弦樂隊啊銅管樂隊啊什麼的上了個遍。令綱吉驚訝的是,宮本七居然上□□自演奏了一曲小提琴曲。在柔和的暖黃色舞臺燈光的映照下,宮本七本就精緻的五官更是引得綱吉身邊的女生吸氣連連。

  大約半小時後,主持人報幕,話劇表演開始。

  身著深色歐洲宮廷服裝的宮本月一出場就吸引了全場女生的眼光,而身著紫色晚禮服的城島蜜實也引起不小的轟動。

  今天的蜜實很奇怪。綱吉這麼想。

  不是一點點的地方,蜜實今天整個人都很奇怪。在表演的時候聲情並茂激情四射,在假裝跌倒被宮本月接住後的眼神絕對不是平時的蜜實可以有的。一顰一笑,就像是一個真正懷春的少女。

  問題來了,蜜實她跟懷春的少女沒有半毛錢關係。

  綱吉心下奇怪,更覺得一陣煩躁。起身,綱吉貓著腰,悄悄走出了劇場。在晴藍的天空下,綱吉原本壓抑的心情輕鬆不少。

  信步走在校園裡,綱吉一邊期望小春不要出現,一邊期望裡包恩不要出現。於是,這樣想著,綱吉自然而然地走到了那塊不易被發現的,教學樓後面的草坪樹林。

  沒有了平日裡擠在這裡的情侶,不大的地方,在綱吉蜜色的眼睛裡,一切都一目了然。

  巨大的喬木下,斑駁的樹影悉悉索索,金髮的少女閉著雙眼,依靠著褐色樹幹,氣息平和。

  ……這是,怎麼回事?

  ……為為為為毛,劇院裡和樹叢前會同時有兩個城島蜜實?!

  綱吉呆在原地,各種猜測碰撞,糾結地思考著,卻半天沒有頭緒。他於是習慣性地雙手撓頭,蹲下,隨即長長地啊了一聲,問題沒有解決,卻驚醒了本就睡得極淺的蜜實。

  睜開眼,蜜實入眼的第一幕是無雲的天,第二幕是周圍的深灰的樹影,第三幕是抱頭大叫的少年。

  真傷眼睛。沒有認出綱吉的蜜實在心裡這麼默默地想著。

  啊啊剛才真是失禮了。認出綱吉後的蜜實在心裡無聲地虔敬地道歉。

  雖然不知道綱吉在煩惱什麼,蜜實本著有事大家幫的精神好心地開口問道:「綱吉君,你在這裡做什麼?」

  「誒?」綱吉明顯對突然發出的聲音有些害怕,抬頭看見蜜實睜著眼觀察自己的一言一行的樣子後一愣,隨即換上滿臉驚恐地表情回問,「你你你,蜜實你是人是鬼?!」

  「……」蜜實壓著脾氣沒有回答,但她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表情僵了一僵。

  你家死鬼一定要把熟食便當弄熱再吃的嗎?!你家死鬼吃熟食便當嗎?!

  於是,事實顯而易見。綱吉不知道蜜實師從六道先生的事實,蜜實沒注意綱吉經受同時見到兩個自己恐嚇的小心臟。一番解釋,綱吉在接受了臺上那個手舞足蹈的人只是幻象之後,在蜜實疑惑的眼神下,手忙腳亂地道了歉,然後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沒有變的陌生的蜜實。今天,真是個好天,對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上個禮拜一章都沒更新對不起。今天六一節放假,作為我的最後一個六一節,我乖乖地補了一章。有點短,不過不用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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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環篇

第11章 會寫字的鳳梨君

  從很久很久以前,早過呆在那個煉獄般的人體試驗場的日子,早至她剛還有些記憶的時候,蜜實就一直一直重複著做同一個夢。

  夢中充斥著古老的街道,陳舊的服飾,和黑白的笑臉。不同於日本的一切,夢中的人不論是髮型還是發色抑或服裝街道都像是百年之前的歐洲人。

  夢的最後,總會出現一個金髮的男人。赤金的眼眸溫柔地看著蜜實,但又帶著令她不可抗拒的氣息。黑色的披風,形形色色的獎章金鏈仿佛是束縛他的道具。但他總是毫不在意地微笑著,乾淨的臉龐看得令人心生愉悅。

  「願意,和我一起來嗎?」

  他伸出手,語調輕緩地這樣問她。

  他一次又一次地問她這個問題,夢中的蜜實也一次又一次地回答他——

  「是的,一世。」

  ————————————————————————

  「蜜實——,早飯已經做好了哦。」房門外,綱吉很有禮貌地敲敲蜜實的房間門,聽到裡面「很快就好了」的回答後,自顧自地下了樓。

  又做那個夢了。相較於夢到小怪獸反攻奧特曼,或者是小叮噹的耳朵又長了出來,蜜實對於自己能一直夢到一個外國帥哥對自己伸出白嫩的小手這件事十分滿足,當然,前提是夢中的自己口中的那個「一世」和彭格列沒有關係。

  ——少女,你真相了。

  比起糾結於這個夢到底代表些什麼而言,蜜實看著自己手中這個紫色暗銀貼邊的信封,無奈地歎了口氣。

  打開信封,白色的信紙上有黑色的工整的字跡,長長的一大段令蜜實眼角自然抽搐:

  む前略

  城島桑:

  還健氣嗎?我很好。北海道咸濕的海風吹在我臉上感覺很棒,細翠的柳條雖然每天都會狠狠地抽打我的臉皮,但我在逐漸適應。就像你經常掛在嘴邊的,厚臉皮是練出來的。

  我住的小木屋雖然簡陋但很有feel。透過窗戶,可以看到海的這邊桃花和梨花爭相開放。嫣紅的桃花,純白的梨花,和朱紅的梨花花骨朵,構成了極美的圖畫。與之交相輝映的,是海的那一邊,那一簇一簇盛綻的曼珠沙華。曼珠沙華城島桑知道嗎?就是彼岸花。她們的花瓣一絲一絲地向我招手,紅的妖媚極了。

  我新進的學校很有意思,分為日間部和夜間部。不久前的學園祭上演了一場很不錯的歐洲宮廷話劇,是講年輕的小姐少爺之間的愛情,在女生之間反映很好。主演是夜間部的學長學姐。夜間部的學長學姐們都很友善,就是皮膚有些蒼白。城島桑,你說有錢人家的孩子的皮膚,是不是都是這般美的透明呢?

  珍重

  你的摯友め

  「……」

  蜜實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拒絕對這封信發表任何意見。

  六道骸你丫的!!你的意思是復仇者監獄裡有海風有木屋,有曼珠沙華有春天的味道,還有柳條抽打你的臉嗎!很有feel?!你寂寞了是不是?你怎麼不去死一死呢!

  事實上,蜜實之所以不發表任何意見,是因為要義憤填膺地說上面這段話不是她的style,啊呸,不是她的風格。

  蜜實其實不是很想去看這封信真正的內容,因為總覺得有股危險的感覺。嘛,如果六道先生真的出了獄問起來的話,就說自己資歷尚且沒看出這封信真正的玄機好了。

  ——沒有人會相信的,少女。

  蜜實自怨自艾地感歎了一會兒自己真是命運多坎的艾麗克絲,斟酌再三,還是小心地拿起那張薄薄的信紙,隱去了附著之上的幻術,深紫的信紙和純白的飄逸的字跡,和那只詭異的蕩漾大鳳梨簡直是絕配。

  「Kufufufufu,蜜實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看到信的第一句話,蜜實沒由來得心安了一下後,頓生想爆六道骸菊的想法。沒辦法,這種口氣就是讓人愉悅不起來。

  不過,既然六道先生還能這樣說話,證明哥哥他們的日子還沒完全黑暗下來,對吧?

  蜜實嘴角微不可捉地上揚,收回思緒,繼續讀了下去。

  「犬和千種已經逃了出來。現在的話,他們大概已經到黑曜樂園了吧。有空的話,蜜實可以去看看他們哦。去的時候,順便帶點女生會喜歡的東西怎麼樣?

  別忘了轉告澤田綱吉,等我出來後,會再去奪取他的身體的,乖乖地等著吧∼」

  哥哥他們……已經出來了嗎?蜜實心跳驟然加快,盯著那幾行字讀了好幾遍,才成功說服自己六道先生不是在騙人。

  「蜜實——,早飯已經做好了哦。」房門外,綱吉大聲地提醒蜜實。自從「浴室門」之後,綱吉再也不肯隨隨便便進蜜實房間了。

  「很快就好了。」蜜實遲疑了片刻後才回答,看著自己手中的信,想了想,還是不忍心直接銷毀,將它施了幻術,確定在外人看來這就是一個精分寫給她的文字之後,仔細地壓在了抽屜的最下層。

  六道先生你也是的,怎麼老是做這些自毀名譽的事呢。蜜實不無惋惜地想。

  收拾得當,蜜實打開房門,踩著拖鞋,慢慢地走到了餐廳。剛走下最後一級樓梯,蜜實就聽見藍波精氣十足的「滅哈哈哈,藍波大人我最喜歡豐盛的了!」後,有些疑惑地皺皺眉,蜜實走進了廚房。

  烤雞,炸蝦,濃湯,比薩,包子,以及其他的食物,完全符合藍波口中的「豐盛」的程度。

  蜜實將目光投向媽媽,看到媽媽笑得燦若桃花。又將目光放回餐桌,饕餮盛餐。媽媽燦若桃花,餐桌饕餮盛餐。媽媽燦若桃花,餐桌饕餮盛餐。媽媽燦若桃花——

  蜜實看向綱吉:「媽媽她——難道是,澤田爸爸回來了?」

  「=口=」綱吉看著蜜實,她到底是怎麼猜出來的?!還有難道看到這麼豐盛的早餐只有他一個人驚訝嗎?!

  「哼,蜜實對於中年婦女的心情很瞭解嘛。」裡包恩很是時機地鄙視地看了一眼綱吉,點評道。

  無視于綱吉天崩地裂的表情,事實上蜜實對於綱吉戲劇性的表情已經十分習慣了,她走到自己固定的座位,坐下,拿起筷子,很有禮貌的說了一句「我開動了」就吃起了早餐。站著的風太和碧洋琪也隨之坐下,綱吉也只好慢慢在蜜實左邊坐下。

  沒吃多久,蜜實突然開口,問道:「綱吉君,女生喜歡的東西……是指什麼?」

  「……誒?」綱吉一愣,隨即錯誤的認為蜜實大約是對自己完全不少女的形象有些厭倦了,於是馬上將贊許的目光投向蜜實,回答道,「女生的話,一般喜歡毛絨玩具,漂亮的本子,蛋糕,帥哥啊之類的。」

  頓了頓,綱吉面色微紅地看著蜜實:「蜜實,其實我覺得,即使你完全不像是一個正常的女生,但是個很好的人,不用做什麼巨大的改變。」

  「我想你理解錯誤了。」蜜實面不改色的咬了一口炸蝦,褐色的瞳仁微移,看了一眼綱吉,又轉了回來,「我之所以問這個,是因為六道先生在信中叫我拿著女生喜歡的東西,去探望哥哥和千種。我不知道女生喜歡什麼,所以才來問綱吉君,和我本身沒有任何關係。換句話說——」

  「我不認為我是個不正常的女生。」

  「誒?」綱吉感覺到蜜實語氣的變化,連忙解釋,「不是不是,我不是說你不正常,只是說你不是很像一般的女生而已!」

  「是麼,那不還是不正常。」

  「所以說不是!」綱吉苦惱地撓撓頭,「我的意思是,就是說蜜實你和一般女生不一樣,但是一樣很好!」

  「這樣的解釋聽上去好心酸,綱吉君。」

  蜜實她好像生氣了。綱吉很沒有底氣地悄悄打量著蜜實。果然六道骸的信給她的打擊很大。

  ……咦?六道骸的信?探望哥哥和千種?

  輕咳了一聲,蜜實又瞟了綱吉一眼,狀似漫不經心地說:「六道先生說,他會再來奪取綱吉君你的身體的,乖乖等著吧。」

  「……=皿=」綱吉驚愣,好吧他承認六道骸的信給他的打擊也很大。還有蜜實你果然是生氣了吧喂!還有六道骸的信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咽下口中的牛排,裡包恩疑似再次鄙視地看了一眼綱吉,隨即問蜜實:「六道骸那傢伙給你寫信了?」

  「是的。」蜜實回答。

  「信的內容?」

  「哥哥和千種已經逃了出來,現在在黑耀樂園,去探望的時候要帶好女生喜歡的東西,還有就是他會再來奪取綱吉君的身體的。」

  「已經逃出來了嗎……」裡包恩伸手壓低了帽檐,有意無意地勾起了嘴角。

  作者有話要說:

  指環篇終於開始了,澤田爸爸——那個「滿身泥濘地在歐洲挖石油」的人,在寄回在南極辛苦工作的明信片後,終於回到組織的懷抱了!


第12章 奇怪的大叔

  今天本來是要早起做什麼的?

  蜜實抬頭看著天空,雖然沒有雲,但是依舊是十分美好的晴藍的天空。

  啊,對了。是要陪綱吉君上補習來著。

  那麼誰來解釋一下,為什麼身邊會有小春在和獄寺君就「誰到底是哪個笨蛋」的問題進行探討,綱吉君一臉思春的表情對著京子傻笑,前方藍波大人正用他頭上粉紅色蕾絲邊的那啥發射眼睛魚雷?

  所以說,她為什麼要在這裡,陪綱吉君舒緩他被澤田爸爸刺激的小心臟呢。

  歎了口氣,蜜實眼睛晃過周圍林立的店鋪,驀地想起六道骸在信中寫的話。

  「犬和千種已經逃了出來。」「去探望的時候要帶好女生喜歡的東西。」

  那句話怎麼說的?是了,擇日不如撞日。

  去黑曜樂園和哥哥增進兄妹感情維護世界和平這種事情,絕對比現在傻站在並盛街上有意義多了,至少蜜實是這麼認為的。

  人稍稍向後退了幾步,蜜實看向裡包恩,感覺到裡包恩似乎沒有阻止她私自離隊的意思,於是放心地跑了長長的一段距離,脫離了主角光輝。

  首先要做的,是要買些女生喜歡的東西。事實上,儘管很欠抽,但是六道骸在信的最後的深情提示「一般來說,粉色店面的店裡買的東西女生都會喜歡哦」那句話真是很管用。蜜實站在禮品專賣店裡,在心裡十分恭敬地對六道骸鞠了一躬。

  水晶球?蜜實打量著大大小小的水晶球,女生好像都是喜歡kirakira的東西的吧。

  「喲,小姑娘。」

  耳邊突然有聲音響起,粗獷的聲音十分低沉。蜜實奇怪地轉頭一看,看見一個穿著白汗衫,把橙色的外套系在腰間,穿著同色的橙色褲子和黑色的靴子的大叔,笑眯眯的看著自己,明顯是在對自己打招呼。

  奇怪的大叔。蜜實在心裡嘀咕了一句。她再三在大腦裡右鍵搜索之後確定自己沒有見過他後,為了安全起見,放下手中的水晶球,走到了另一欄貨架,盯著各式的馬克杯陷入沉思。

  「幫朋友買禮物?」

  耳邊又有聲音響起,還是原來的那個。蜜實扭頭,果然看到是那個有小麥膚色的大叔笑得人畜無害地在跟自己說話。

  真是個奇怪的大叔。蜜實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放下手中的馬克杯,又走了幾步,對著一大摞本子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是女孩的話,買玩偶怎麼樣?」

  那個低沉的聲音第三次響起,蜜實依舊面無表情的扭頭,瞟了大叔一眼,連眼神都沒變過一瞬,就放下了本子,徑直走向店角落裡堆滿毛絨玩具的地方。

  哭泣的兔子,害羞的兔子,吃食的兔子,眯眼的兔子,鄙視的兔子……蜜實看著貨架上以兔子居多的各色玩偶,下意識地發出「恩……」的無意義的歎息,心裡覺得挑選禮物這種事情真是麻煩極了。

  為什麼每家店裡都有這麼多娃娃呢?真是的,這不是白白給顧客增加麻煩麼。

  「挑玩偶的話,選一個自己也喜歡的比較好。」

  大叔笑容不減,繼續給出建設性提議。

  「……」蜜實沒有回話,只是再看了大叔一眼,然後將視線轉回到那一大群渾身都散發著「主人主人把我帶回家吧∼」氣息的娃娃。

  「恩……」

  半小時後。

  「歡迎下次惠顧∼」清麗的女聲在身後響起,蜜實抱著用有粉色愛心斑點的包裝袋包裹住的抱枕——一個黃毛的金剛,走出了那家令她對挑選禮物這件事產生陰影的精品店。剛走了幾步,蜜實就察覺到那個奇怪的大叔也慢慢地跟在自己身後。

  蜜實當下打定主意,如果那個大叔真的是變態猥瑣無牙的少女誘拐犯,那就用幻術讓他下半輩子都認為自己是一粒米,隨時都會被大母雞吃掉好了。這樣想著,蜜實走起路來底氣也足了很多。六道先生說的果然沒錯,幻術真是令人深感欣慰的存在。

  走過三個街口,蜜實無意中看到「恭喜·仍未知花名順利完結」的橫幅正掛在一家大型超市的面門,比卡比卡的閃耀著「五折」的字樣,於是毫不猶豫馬上轉變方向,走進了那家超市。

  當然,奇怪的大叔也走了進去。

  又是半小時,蜜實艱難地拎著三包零食外加那個金剛抱枕,十分不穩當地走出了超市,認清楚方向後,一步一步地以均勻的速度移向了黑曜樂園。

  大叔,你既然一直跟著我,就不會伸出援助之手的麼。蜜實憤憤地想。

  從並盛到黑耀的道路何其險峻,但勇者城島蜜實依然在負重三包零食外加迷你金剛的情況下,無視于奇怪大叔的覬覦,翻越一座座高山,淌過一處處險灘,走過天山鳥飛絕萬徑菊花滅的關卡,終於看到了勝利的曙光——黑曜樂園垃圾般的建築。

  黑曜中心很大,但蜜實進入建築內部後,毫無猶豫地找到樓梯,走到了三樓,一步一步挪到了那間綱吉君把六道先生幹掉的房間裡。

  因為兩手都騰不出空,蜜實躊躇了好久,剛想正好大叔在進入黑耀樂園後就沒跟著自己,不如就不雅觀的一腳踹開大門好了的時候,身後突然想起了熟悉的聲音,包含著詫異不解以及微妙的驚喜的聲音:

  「蜜實?!」

  轉身,面無表情的「喲,哥哥,幾天不見你又變笨了。」

  「閉嘴!」犬自動反射般地回答蜜實,等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又凶了妹妹時,蜜實已經義無反顧地忽略身高差距,十分有勇氣地仰著臉狠狠地瞪著犬。

  好吧,犬承認他錯了,可是要他和妹妹道歉這種事,他是做不來的。所以,他就只是彆扭地別過頭,錯開蜜實的眼神,語氣很沖地說了一句:「把把把你那種眼神收回去……」

  歎了口氣,蜜實低下頭,原本因為哥哥完全沒有變聰明還是鬥不過自己暗喜的心情,在發現自己似乎只能和哥哥脖子以下部分平視後,瞬間土崩瓦解。

  復仇者監獄的伙食很好吧。蜜實怨恨地看了犬一眼,收到犬疑惑的眼神後又低下頭。

  我總有一天也會長高的吧。蜜實很沒有底氣地猜測著,隨即想到自己可以用幻術使別人認為她很高這一點,緊繃的表情總算放鬆了一點。

  「啊說起來蜜實,你怎麼在這裡?」犬把小零食往空中一拋,再用嘴接住,幸福地咀嚼起來。瞬間原地滿血復活的犬連語調也變得輕鬆許多。

  面對哥哥一向幼稚的動作,蜜實和千種對視一眼,在對方的眼裡都看到名為無可奈何的情緒後,同時以微不可捉的幅度搖了搖頭。

  「是六道先生寫信告訴我的,他還叫我帶女生喜歡的東西來看望你們……」說到這裡,蜜實突然想起什麼,表情僵硬地看著犬,「我只是沒想到,哥哥你喜歡這種東西而已。」

  意識到蜜實錯誤理解了六道骸的意思,而被誤解為奇怪控的犬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千種扶了扶眼鏡,聲音冷淡地說:「骸大人說的女生喜歡的東西是要送給庫洛姆的,蜜實。」

  「庫……洛姆?」蜜實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十分嚴肅地看著千種,「千種,這個名字是不是六道先生取的?」

  「大概。」千種誠實地回答。

  「真害人。」蜜實默默說道,然後問,「庫……什麼的,是做什麼的?」

  千種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伸手推了推眼鏡,鏡片上微光一閃。停頓了好幾秒,千種才看向蜜實,給出答案:「是彭格列十代霧守。」

  「喂——,你們兩個好了沒啊。」犬突然出聲,蜜實和千種順著聲音看去,發現犬已經解決完了那一包零食,現在站在房間裡面,不耐煩地看著自己,而零食的包裝袋則被無所謂地扔在了一邊。

  千種從蜜實手裡接過兩包零食,邁了幾步就走進了那間黑暗的房間,蜜實慢吞吞地跟在後面,也走進了那個烏漆嘛黑的房間。

  房間並沒有多大改變,還是一樣的壓抑,但蜜實完全沒有不適的感覺。順手把零食放在犬橫臥著的沙發上,環視了一周,蜜實終於捕捉了一絲異樣。

  在對面的牆根,有一個瘦弱的女孩彎膝坐在那裡,手裡緊緊地握著三叉戟,原本在悄悄凝視蜜實的紫瞳,在看到蜜實也看向自己後連忙收回。

  「那個就是……庫什麼的?」蜜實將求證的目光投向千種,千種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那個就是霧守……」蜜實輕聲嘀咕,「好像很容易就翹掉的樣子。」

  「Kufufufufu,我聽到了哦。」六道骸明顯不善的聲音突然從庫洛姆坐著的那個角落傳來。

  「對不起。」蜜實下意識地鞠躬道歉,然後突然後知後覺地想起,六道骸你丫的為什麼在這裡?

  在腦海裡過濾了一遍六道骸的能力,蜜實想起六道骸他不是正常人是精分後起身,看向庫洛姆,果然看到原本膽小緊張地蜷成一團的女孩已經站了起來,拉風地支著三叉戟,藍紫色長髮詭異地飄蕩著。

  蜜實上移目光,在看到鳳梨葉子依舊頑強地頂在六道骸頭上後,馬上很有禮貌地說道:「好久不見了,六道先生。」

  打量了一下六道骸,蜜實發現站在自己眼前的六道骸並沒有出現身材縮小,容貌改變之類的事情後有些奇怪:「不是附身麼?」隨即釋懷,也對,反正六道先生是這麼牛叉的人,再怎麼胡鬧也不為過。

  「庫洛姆就拜託你照顧了喲,蜜實,畢竟犬和千種是男生呐。」六道骸以命令的口氣說著名義上的提議,蜜實不得不承認六道骸身上的確有一股自然而然的威懾人的氣勢,不愧是地獄盡頭回來的男人。

  「哦呀,時間好像差不多了。」六道骸笑著說,身影已經開始模糊縮小,正當蜜實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她確確實實地聽到六道骸最後說了一句,「蜜實,下次見到我,最好在看到我的頭髮之前就認出我哦。」

  「是,我會盡力的。」蜜實對著那個已經散的差不多的身影說道。

  迷霧散去,一臉害羞緊張恨不得馬上退回她原來呆的那個角落的庫洛姆,雙手握著三叉戟,小心地一抬頭,正好撞上了蜜實金色的瞳孔。

  「這個,」蜜實把金剛抱枕伸向庫洛姆,「是六道先生叫我送給你的。」

  ——少女,六道先生說的是「女生喜歡的東西」,不是狒狒抱枕!

  接過抱枕,庫洛姆看了看那個面無表情的頭頂黃毛的金剛,慢慢地抬頭,越過蜜實,看了一眼犬,又低頭看了看抱枕,然後看看犬,再看看抱枕……

  「千種,」蜜實終於看出庫洛姆想表達的意思,指了指抱枕和犬,「很像。」

  千種沒有說話,但是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

  衣袖突然被拉住,蜜實轉頭,發現名為「庫什麼的」的少女正微微臉紅地看著自己,開口,聲音甜甜的很好聽:「我……我叫庫洛姆。」

  「名字是六道先生取的?」蜜實問道。

  「是。」庫洛姆乖乖說實話。

  「……」在心裡默默鄙視六道先生取名字的品味後,蜜實很有禮貌地介紹自己,「我是城島蜜實。」

  「城島……蜜實。」庫洛姆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就像剛才蜜實重複庫洛姆的名字一樣,慢慢的,她的臉不知為何有了紅暈。

  「城島……蜜實。」

  「是,庫……,我該回去了哥哥千種再見。」說完,蜜實就以少見的精神的速度快步走出了黑曜樂園。

  「是庫什麼的來著?」蜜實走在路上,懊惱地撓了撓頭。

  作者有話要說:

  堅定地朝戰鬥冒進吧民那桑∼


第13章 一幫變態

  從黑曜樂園出來,蜜實看著已有些昏沉的黛色天空有些疑惑地歪頭,原來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了麼。

  有些苦惱地撓撓頭,雖然那個奇怪的大叔好像不見了這一點值得慶倖,但是蜜實對於在晚上從黑耀鎮走回並盛這種事情依舊覺得厭煩,但無奈地糾結半刻後,她還是很明智地走了起來,對著遙遠那個裝著一隻驚慌失措的白兔子的家走去。

  少女喲,快從奇怪的大叔手裡搶回純潔清音易撲倒的兔子姬吧。

  六道先生是怎麼認識庫……的?說起來為什麼哥哥他們都能逃出來六道先生沒有呢?那個庫……看到六道先生都不害怕麼?說起來庫……的那種少女心氾濫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哥哥他們是怎麼解決生計問題的?說起來他們不會餓死麼?那個女孩到底是庫什麼的來著?

  蜜實一邊走一邊蹙著眉想著這些看上去比「如如神獸竟然是雌的」還要難解的問題,不知不覺,等她抬頭無意義地呆呆看著濃墨的天空,又收回目光後,五米開外,已經站了一個消瘦的少年,穿著黑色的制服,外套隨意的搭在肩上。邁出腿,蜜實逼迫自己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

  冰冷的金屬突然貼上脖子,隨即而來的一句同樣不帶溫度的問話:「這麼晚了還在這裡做什麼。」

  大爺!我是並盛的學生!你怎麼忍心打我!好吧我知道你忍心……

  蜜實深刻地知道青春期少年的個性思維通常獵奇的無藥可救,你看那個到現在都有青春期後遺症的六道骸就知道了。更何況他們學校的委員長大人還是中二之神的關門弟子,所以面對習慣性挑眉上揚眼角問你話的雲雀恭彌,聰明的並盛居民們都知道實話實說是最好的方法。

  當然,如果他正巧心情好,可能你在聽到一聲「哇哦」後還能人品爆發的得到委員長大人的殯葬一條龍服務,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就和緣分一樣。

  但是如果實話實說誠實地告訴委員長,她是從黑耀鎮回來的,蜜實又覺得十分危險。記得綱吉君說過,雲雀學長憎恨兩樣東西,一個是黑耀鎮的鳳梨君,一個是鳳梨君的黑耀鎮。

  「我迷路了。」在雲雀恭彌問話之後三秒,蜜實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雲雀收回浮萍拐,殺氣也收斂了些。他眼裡寒光一閃,隱約想起這是並盛的學生後,邁開步,率先走了起來。

  看著逐漸走遠的委員長大人,蜜實松了一口氣,心裡暗想委員長能這麼快放過自己真是太好了。

  突然,前方那逐漸變輕的有節奏的腳步聲停止,蜜實疑惑地向前望去,正好看到雲雀轉身,漠然地看著她的樣子。

  「你,為什麼還站在那裡。」

  算得上是好聽的聲音穿梭在有些凜冽的夜風,在乾淨的民居牆壁上被反彈吸收聲波無數次,來到風中淩亂的蜜實身邊,穿過她瘦弱的身體,直抵她心臟的最深處。

  「……」

  長長的令人窒息的沉默過後,蜜實看著渲染著暖黃色燈光的澤田宅,舒了一口氣。

  吃的有些撐過頭的綱吉一邊苦惱著指環的事情,一邊擔憂的看向窗外。儘管裡包恩說過不用擔心城島桑,但就是放不下心來。

  眼睛一瞥,綱吉一愣,隨即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他可恨可怕的委員長大人,現在就站在他家的鐵門前,鳳眼自然上挑,陰著臉,對著綱吉這個方向看了過來。而他的身後,則是眼觀鼻鼻觀心,乖乖充當面癱好寶寶的城島蜜實同學。

  穩住差點摔下沙發的身形,綱吉猛地站起身,晃了幾下,還是急急地沖出門去。三步並兩步跑到鐵門前打開了門,綱吉一邊一臉擔驚受怕地看著氣勢強大的雲雀學長,一邊又將寫滿問號的目光投向蜜實。

  看了綱吉一眼,雲雀什麼也沒說,一刻也沒有停留,十分瀟灑地轉身走人。蜜實沒有想到委員長大人這麼乾脆,眼看他走了幾米遠了,後知後覺地彎腰,很有禮貌地對著那道高傲的背影說道:「十分感謝委員長大人。」

  「恩。」

  意料之外的,蜜實模糊地聽到了一個簡短的回答。

  巴巴地看著雲雀越走越遠,綱吉在確認雲雀絕對聽不到他說話後急切地拉著蜜實進了屋,他想他需要瞭解一下事情的經過。

  「城島桑你為什麼會被雲雀學長送回來?話說回來你到底去做什麼了啊居然去了這麼久!」蜜實房內,綱吉有些激動地問道。他覺得自己能在媽媽喜不自禁的表情下淡定地拉著蜜實進房間真是太偉大了,這是人類跨出的又一大步啊。

  「這件事很複雜……」蜜實皺著眉想了一會,似乎是勾起了不好的回憶一般戰慄了一下,「我現在不想說。」

  「這種感覺我懂……的確所有跟雲雀學長扯在一起的事情都令我不想回憶第二遍……」看看蜜實的臉,綱吉感同身受地點點頭,態度立刻軟了下來。隨後兩人又聊了幾句,綱吉意識到自己似乎是不能從蜜實口中套出話來後,就各自休息了。

  ————————————————————————

  第二天早晨。

  因為昨天晚上六道骸闖進了蜜實的夢境,把原本那個金髮的外國男人突然變成了紫毛飄揚的蕩漾君,笑意盎然地叮囑蜜實多去看看庫洛姆,所以蜜實因為害怕更加恐怖的真實遲遲不肯起來。等到她半死不活地從床上挪下來時,時鐘的時針和分針已經十分相親相愛的貼在一起,完美的演繹了何為十二點整。

  一臉清心寡欲的表情,蜜實慢騰騰地吃了飯。經過長時間的思想鬥爭,看了看冷冷清清的,誰都不在的家,蜜實還是換了衣服出了門,開始和庫……打好關係,討頂頭上司歡心的荊棘道路。

  路漫漫其修遠兮,蜜實走啊走就是不到兮。直到她看到遠處站在高高的草坪上的上七七八八的站著很多人的時候,才停下了腳步,默默感歎了一句最近並盛真是欠收拾,委員長大人難道鬆懈下來了麼之類的東西,搖搖頭,剛想走,正巧看到站不遠處的一個少年一下癱坐在了地上。

  綱吉君?蜜實看著草坪上的人們和站在地上的,似乎是他的同學的人說了半天的話後,才不大確定地想,……你也欠收拾了麼?

  緩步走了過去,蜜實站在了綱吉的身後。原本她想打一下招呼就走的,但是在抬頭看到那個奇怪的大叔後,毅然決然地決定和綱吉並肩作戰。

  「那麼明晚11點,在並盛恭候各位。」切羅貝爾很直接的無視了半途中冒出來的蜜實,在報出戰鬥地點時間後,三下兩下就沒了影。然後,瓦利亞眾也消失了。

  雖然不是很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蜜實在腦海裡過了一遍那些人的臉,豆丁大叔人妖君後,無意中浮現了澤田家光——奇怪的大叔微笑的樣子,隨即默默的說了一句:「一幫變態。」


第14章 夢

  因為突然出現的偶發事件,蜜實無奈只好放棄了去黑曜的打算,轉而跟著綱吉他們往家走,心裡默默感歎她剛出家門就被迫回去什麼的太沒有人性光輝了,一邊安靜地走在最後面。大家都不說話,平時負責活躍氣氛增進同伴間耐心度及友誼的藍波君,現在也窩在風太的懷裡昏昏欲睡,氣氛壓抑得窒息。這種時候,蜜實也不好開口詢問綱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及為什麼這個變態奇怪的大叔也會跟著她一起回家。

  到了澤田宅,綱吉走進家門,蜜實跟在後面。當她習慣性地想轉身關門時,只聽到一個十分健氣的聲音在說:「小姑娘你先進去,我來關門好了。」

  ……什麼?

  蜜實轉頭,愣愣地看著現在是西裝革履的奇怪大叔的臉出現在澤田宅裡,好久都沒有發出半個音節,然後在綱吉「城島桑其實這是我爸爸……」所帶來的打擊中沉默了一個小時。

  坑爹啊=皿=!!

  吃過晚飯,綱吉垮著臉進了臥室,蜜實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今天發生的事有些奇怪,她要問清楚,不想什麼都不知道。

  料到蜜實一定會跟進來,所以打開臥室門後綱吉沒有馬上關上,蜜實進去後會意地反手關上了房門。在聽綱吉簡單地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以及指環爭奪戰的事情講了一遍後,蜜實點了點頭,她差不多是明白縮在黑耀的那個庫……彭格列霧守的事情了。

  「說起來,」裡包恩看著蜜實,突然開口,「你已經見過彭格列霧守了吧。」

  「誒?!」綱吉明顯很激動,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蜜實,「霧守?是什麼樣子的?」

  「恩……」蜜實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不好意思她連人家的名字都沒記住,「到時候綱吉君就會知道了。」

  「說的也是。」裡包恩掛上意義不明的微笑,看似十分開明地替蜜實解了圍,但從他眼裡傳遞來的鄙視了然的眼神依舊有令蜜實捶胸頓足的力量。

  「彭格列指環能給我看看嗎?」蜜實看向綱吉,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很想看。

  「恩,當然可以。」綱吉很快地就答應了,拿出戒指,放在掌心,遞到了蜜實面前。

  藍色的底,上面是彭格列的家徽,而且只有半個的樣子。蜜實疑惑地抬頭,看向綱吉:「這就是彭格列指環?」

  「這只是一半而已,」綱吉解釋道,「剛才不是說了嘛,只有指環爭奪戰勝利的一方才會擁有完整的彭格列指環。」

  蜜實臉上疑惑的神色沒有消失,她慢慢點了點頭,似乎不能接受這個解釋一樣,抬頭,滿臉不信任地又問了一句:「也就是說,如果加上一半,就是彭格列指環本來的樣子了?」

  得到綱吉肯定的回復,蜜實突然有些失望。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這個戒指不完整,她以前甚至都沒有見過這個指環,但她就是莫名地覺得這個指環十分陌生——雖然本來就很陌生,但自己的意識裡似乎對彭格列指環很熟悉。

  一點點伸手,蜜實修長的手指慢慢靠近彭格列指環。綱吉看著蜜實臉上近乎虔敬的神情覺得有些難以理解,事實上蜜實自己都根本不知道這副獵奇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她只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存在於指環內部的某種力量,在吸引著她,令她不能自已地靠近。

  裡包恩突然從窗臺上跳到綱吉肩上,以複雜的眼神緊盯著蜜實,雖不阻止她,但也神情嚴肅,弄得綱吉也緊張起來。

  幾秒鐘的時間變得十分漫長。蜜實害怕去觸碰這枚戒指,但卻停不下伸手的動作。她只知道,當她感受到了指環特有的溫潤的感覺後,緊接著就有什麼鑽進了她的腦海,在綱吉的驚呼聲中,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

  ————————————————————————————————

  當蜜實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五點,房間的佈置告訴她她依舊在綱吉的房間裡,而且依照裡包恩的性格媽媽絕對不知道自己突然暈倒的事。

  伸手揉揉太陽穴,剛才昏迷的幾個小時裡發生的事她即使努力好好消化也無可避免地一定會心肌梗塞。這個世界向來都是這麼癲狂的,只是他的下線超出了蜜實的預計。

  幾乎是在蜜實睜眼的同時,裡包恩的鼻涕泡就噗地一下破了,他轉頭看了蜜實一眼,睜大了眼睛說:「看樣子精神不錯。」

  綱吉也慢慢醒了過來,他一臉擔憂的表情在被裡包恩有意無意地甩了一個眼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何況蜜實的臉色的確很好,但就是這樣才奇怪。

  「說說看你剛才發生了什麼。」裡包恩看著蜜實。

  蜜實點點頭,表情依舊有些僵硬:「昏迷的時候做了一個夢。」

  「是什麼夢?」綱吉心急地問道。

  「……」蜜實沉默片刻,好久才慢吞吞地回答,「好像是講……前世的我是怎麼死的夢。」

  「這是什麼奇怪的夢啊!話說回來為什麼碰了彭格列指環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啊!」綱吉一副接受不能的樣子抱頭大叫,「這果然是帶著黴運的戒指!所有人都會發生不幸的啊啊啊——」

  裡包恩無視于徒弟廢柴的表現,繼續詢問蜜實:「具體描述一下這個夢。」

  蜜實點點頭,其實不用怎麼會想,蜜實就能清楚地想起整個夢的經過,甚至包括細節,感覺好像這不是一個夢,而是本就存在於她靈魂深處的一段記憶一般深刻。

  「夢裡面的我穿著風衣,頭髮眼睛都是黑色的。時間我不是很確定……大概是幾百年前的歐洲。我在街上跑,後面有一群女人在追。我身上有很多傷,衣服被染成紅黑色。有一個女人追上了我,抓住我不讓我動,然後其他的人趕上來,她們一起打我,用各種武器。我好像想用幻術,但是體力不支,最後是一個金頭髮的男人救了我,把我帶到了一個地方,但最後我還是死了……而且在街上被打的時候路人都躲開了,好像很怕我和那些女人的樣子。」

  蜜實簡單地講了一遍,最後一臉無所謂地加了一句,「我經常夢到幾百年前的歐洲和那個金頭髮的男人,而且夢的最後都會出現六道先生一臉高深莫測的微笑。」

  對於六道骸習慣入侵他人精神世界這一點,裡包恩和綱吉明顯不想多做探討,戰鬥迫在眉睫,彭格列十代目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來處理幾百年前的歐洲和金頭髮的男人跟蜜實的關係。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期末考第一天,我很乖吧∼


第15章 霧守之戰

  蜜實突然暈倒的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綱吉被裡包恩折磨得不像人樣,傳說中的特訓充斥著暴力與血腥。另一方面,蜜實隨隨便便地就製造出一個幻象代替自己每天到並盛中報導,真身則整日泡在黑曜中心,做著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喂!)其實說起來,自從指環爭奪戰開戰以來的這幾天,綱吉在晴、雷、嵐、雨四場戰鬥中都沒有見到蜜實呆在一旁觀戰,雖然自己的確是希望蜜實不要來比較安全,但真正沒有看到她又覺得很失望。

  事實上,蜜實本身更寧願去做一個安分的觀戰同學,而不是負責什麼霧守特訓。

  這件事的起因當然是因為六道骸的深情囑託。他只需要在蜜實的精神世界裡Kufufufu一下,再用敬語無比真誠地說出自己的要求,第二天就能十分驚喜地發現自己要求的事情已經辦好了==

  儘管庫洛姆可以使用六道骸部分的幻術能力,但作為一個黑手黨來說,庫洛姆的身板以及抗打擊抗摔打能力真是有待提高,雖然我們不能對於這個沒有內臟的女孩要求太高,但簡單的格鬥技術,幻術使用以及加強精神力之類的方面還是需要訓練一下的。

  於是,作為六道骸最聽話的徒弟之一,城島蜜實出場了。

  而當蜜實問起「六道先生,我的格鬥技術並不好為什麼要我去教」的時候,六道骸在甩出「Kufufufu」後給出答案:

  「蜜實你那點手腳根本不能算是格鬥,……要你去是因為不會傷著庫洛姆。」

  「……」你給我去死吧六道先生!

  「哦呀,蜜實你在心裡說了什麼?」

  「……沒。」

  但是誠如六道骸所說,蜜實那點三腳貓功夫和格鬥根本扯不上邊,所以在蜜實和庫洛姆呆在黑漆漆的黑耀中心裡,兩個人在兩天時間裡勉強翻了幾個跟頭就算完成格鬥技術訓練後,六道骸再也不能用「這樣庫洛姆才不會受傷」這樣的理由來逼迫自己繼續讓蜜實教授格鬥技術了。

  應看不下去兩個女孩瞎折騰下去的城島犬和柿本千種要求,六道骸最聽話的徒弟之二無奈出場。

  昏暗的光線下,少年深褐的頭髮顯得更加深沉,襯出白皙的膚色。銳利如隼的腥紅的眼眸少了懾人心魄以及令人恐懼的窒息感,多了一點無奈默然感歎世事滄桑。

  「好久不見,……」蜜實再三確定後,謙恭有禮地打招呼,「宮本同學。」

  「啊啊,好久不見,蜜實。」宮本七隨隨便便地搖搖手算是打招呼,值得慶倖的是他明顯對於記憶日本名字這一方面很在行。

  「Kufufufu,蜜實,要好好和他相處喲。」不知何時出現的六道骸明顯對於這種和平友好的氣氛十分滿意,在表達了自己為師的殷切期望後,精神體又滾回了那個陰暗的水牢。

  ——————————————————

  今天是霧守之戰,綱吉比平時都要更緊張一點,因為霧守到底是誰還不確定,而且極有可能是那個喜歡她的身體的變態的六道骸,而光是這一點就足夠他胃疼好久了。

  晚上十一點,並盛中體育館。

  彭格列十代家族,暗殺集團瓦利亞,身材酷斃火辣的切爾貝羅,面無表情和列恩君親密交談的裡包恩全部到齊。對方的霧守雖然只有小小的一個但是十分顯眼,自己家的霧守……對不起,沒看到。

  突然有股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綱吉忍不住一陣戰慄。在眾人扭頭的瞬間,裡包恩勾起嘴角,柿本千種和城島犬以極有氣勢的樣子走進了體育館。

  而正當眾人被幾乎已成定局的「霧守竟然是六道骸啊啊啊」的猜測嚇得不輕,綱吉甚至都在思考要不要開死氣捍衛自己的人身安全時,庫洛姆的出現無疑解救了眾人,雖然只是一秒後,衷心護首的獄寺君山本君等人就開始懷疑其庫洛姆的身份了,而在庫洛姆主動獻吻過後,獄寺的不滿情緒更是達到峰值。雖然最後山本出面制止住暴走的獄寺,但明顯的是大家都不怎麼信任這個莫名出現的少女。

  其實蜜實一直覺得,如果庫洛姆不是這個髮型的話,大家應該會更容易接受她。

  「那麼怎麼辦?」了平出聲,「讓她加入嗎?」

  「怎麼可能讓她加入啊!這種底細都不知道的傢伙!」獄寺很激動地拒絕接受來路不明的庫洛姆。

  犬一聽,兩指之間順勢夾上牙齒,挑釁地看著獄寺:「混蛋,這話我聽不下去了。」

  千種沉默著,只是默默地拿出了溜溜球。

  「想打的話就來啊!」獄寺毫不退讓。

  眼看雙方之間一觸即發的狀態就要達到臨界值,綱吉一邊苦惱能不能把犬和千種算作這一邊的人,一邊糾結著要怎麼制止獄寺君,正當場面混亂之際,少數幾個能準確抓住時機安撫生氣的犬的人慢吞吞地走到了體育館門口,正好聽到了犬和獄寺的吵架聲。

  「放下你手中的牙齒吧哥哥,相信我人類絕對比狒狒當著舒服,就算你的大腦構造略有不同,但這一點上我還是認為你是能理解的。」

  眾人驚愣轉頭,犬正好對上面無表情的蜜實的臉,表情一僵,沉默半秒,隨即十分不情願的收回了牙齒。

  「蜜實!」綱吉詫異地大叫,下一秒就以更大的分貝交出了少年的名字,「宮本?!」

  「為什麼在我名字後面要加上問號呢澤田同學。」宮本七無視于綱吉天崩地裂的表情,以極端反差的淡然的聲音回復了綱吉。

  除了澤田式口字形表情外,綱吉想不出任何更適合的表情來面對現狀。

  而後顯然,這麼早就擺出澤田式口字形表情有些失策,畢竟後面還有六道骸神秘現身妙齡少女內臟無辜缺失之類的事情發生,不管哪一樣都要比宮本七有爆點得多。

  ……我寧願不要這麼多爆點啊豈可修!綱吉在心裡默默淌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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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Kufufufufu

  庫洛姆和瑪蒙陷入戰鬥。蜜實一臉欣慰地看著庫洛姆甩著三叉戟十分靈活地跳來跳去,對於特訓的結果甚為滿意。宮本打了個哈欠,瞄了一眼看似面無表情實則在心裡老淚縱橫的蜜實,用很輕的聲音看似無意地說了一句:

  「啊啊,還好我在。」意義不言而喻。

  蜜實臉一僵,隨即無所謂地將注意力放回戰鬥中,短短兩天的相處足夠令蜜實明白兩人之間地實力差距,宮本七的確是出門吵架必備之良品,但絕對不適合當敵人。

  不然會死的很慘——蜜實深有體會。

  「那只青蛙變身了。」宮本裝出吃驚的樣子說道。

  「請收回那個奇怪的表情吧,宮本同學。」蜜實隨隨便便掃了一眼瑪蒙頭上的青蛙,「就算是一隻青蛙在變成蛇之後還有四隻腳,這也沒什麼值得驚訝的。」

  「不城島桑你確定你一點都不驚訝嗎?」像是為了回應蜜實那句「宮本同學」,宮本七也對蜜實用尊稱回答道。

  「一點也不。」蜜實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嘖嘖嘖。」宮本看似惋惜地發出聲音。

  「做什麼?」蜜實斜眼,斜眼辛苦地看向宮本。

  宮本看了一眼蜜實,做好了隨時撤退的準備後說道:「我只是在想——」

  「沒有少女心的母性生物真是太可憐了。」

  「不宮本同學我覺得你還是去死比較好。」

  「連骸醬都說你打不過我的了,你還是放棄吧蜜實。」

  「你那個骸醬是怎麼回事。」

  「這只是緬懷W.W的一種方式而已,不用太過在意。」

  「沒有人會因為這種緬懷方式而高興的我謝謝你了。」

  「你真是夠沒有基友情的了。如果以後還將還收徒弟的話,我一定也會讓那個人管M.M叫W.W。」

  「宮本同學還是請你放棄這種奇怪的腦補情節,我日後的師弟絕對不會交給你的,W.W什麼的絕對不會出現。」

  「啊拉你果然是沒有少女心的奇怪的初中女生。」

  「這個和少女心沒有關係宮本同學你果然還是給我去死吧。」

  「Kufufufu……蜜實宮本我跟你們說過什麼?」

  「好像是要我們好好相處來著的……話說骸醬你怎麼又出來了?」

  「KUfufufu宮本七你最好把那個稱呼給我改掉哦!」

  於是事情的發展超乎澤田綱吉等人的想像,原本逐漸開始處於劣勢的庫洛姆在倒在地上經歷了內臟消失的痛苦之後,真正的王牌君終於出現。六道骸極其蕩漾拉風的出現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對於後生的批評教導,這一點不得不令人感動的痛哭流涕。

  當然,在聽到「骸醬」之後,氣度什麼的就全部死光光了。

  「我又回來了……」

  「……從輪回的盡頭。」

  六道骸微微轉頭,將完美的側臉對著綱吉,飯田利信的聲音清晰而又魅惑的說出這句話,原本是滿分的出場地來著,除了那個不和諧的二重音之外——

  「Kufufufu宮本七我提醒過你了,……不許學我說話。」

  「啊拉骸醬生氣了,話說你每次從庫姆洛身體鑽出來都要說這句話麼?」宮本似乎毫不在意黑著臉的六道骸。

  「所以說是庫洛姆,宮本同學。」蜜實準確地抓住重點。

  「庫姆洛庫洛姆什麼的沒有關係的。」宮本無所謂地縷縷頭髮。

  「Kufufufu是有關係的哦!」

  「骸醬你覺不覺得你口頭禪的出場次數在成直線上升?」

  轉身,意識到自己出現時造成的震撼效果已經消失殆盡,六道骸果斷與自己的兩個徒弟切斷聯繫,心下決定以後再也不收徒弟,收徒弟也不收毒舌吐槽系的之後,才挑釁地看向飄浮在空中的瑪蒙,開始了戰鬥。

  認出六道骸就是一個月前從復仇者監獄越獄失敗的那個人,瑪蒙確定眼前的少年只是幻象而已,隨即用幻術製造出暴風雪,六道骸一邊輕鬆地「哦呀哦呀」著,一邊被完全地凍了起來,彭格列十代眾一臉驚訝不敢相信。

  「真是的,真是厲害的幻術。」宮本看向瑪蒙,語氣裡卻無任何稱讚羡慕之意。

  「六道先生,你差不多就可以了吧。」蜜實拍了拍根本就不存在的衣服上的雪花,看向六道骸。

  「是麼,你們原來也是幻術師。」瑪蒙看了一眼完全不受暴風雪影響的蜜實和宮本,不甚在意地看回六道骸,頭變成鐵錘,直直地朝六道骸快速地沖了過去。

  「被那種東西砸到的話……!」綱吉一臉緊張地看向六道骸。

  下一秒,瑪蒙就被蓮花的枝蔓纏了起來,六道骸身上的冰塊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戰況急轉。

  看了一眼處於震驚中的綱吉,裡包恩勾起嘴角,蜜實語氣混雜著輕鬆與驕傲地輕聲地對他說了一句:

  「你以為現在站在你面前這個人是什麼?」

  轉頭看向蜜實,綱吉一瞬不知如何作答,無論如何,要相信原本被關在復仇者監獄裡的這個人現在在自己面前出現,簡直是太難了。

  輕呼一口氣,蜜實將髮絲捋到耳後,脖子上的疤痕在綱吉眼中看來觸目驚心,「站在我們面前的這個人……就是真真正正的六道骸。」

  「那個從地獄的盡頭回來的,那個讓哥哥和千種逃出復仇者監獄的,那個現在應該待在無光無聲的水牢裡的,那個妄想奪取綱吉君的身體的,那個一流的幻術師——」

  「那個名叫六道骸的男人,」宮本接過蜜實的話,「澤田綱吉,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今天的戰鬥他會贏,毫無懸念。」

  被鄙視的瑪蒙火力全開,與之相應的六道骸的幻術也瞬間增強。當然,吃苦的是不諳幻術的眾人,一個個都痛苦地蹲了下來,想要嘔吐的噁心感與頭脹欲裂地同感輪番襲擊大腦,前提是裡包恩和可樂尼祿除外,看這兩人生龍活虎的樣子就知道了。

  綱吉抱著頭,不可抗力地緩慢彎腰蹲下,下意識間轉頭看看身後的蜜實有沒有事,然後在看到毫無反應地站得直直的蜜實宮本兩人,驚得目瞪口呆。

  裡包恩也明顯注意到了與周圍的人不協調的蜜實和宮本,清甜的童音穿過火柱蓮花什麼的直達蜜實的耳朵:「你們兩個,還不賴嘛。」

  「多謝誇獎,裡包恩先生。」蜜實有禮地回答。

  宮本加了一句:「習慣了而已,沒有什麼的。」

  對於「毫不間斷地接受對大腦直接支配的幻覺」這種事情,這兩個人能毫不在意地吐出「習慣」兩個字,綱吉頓覺壓力山大。

  原本就破裂不堪的地板突然塌陷,綱吉大叫著直直地往下掉,關鍵時候山本抓住綱吉的手臂,綱吉才算勉勉強強安全下來。

  突然,原本懸在半空中的綱吉覺得腳下一實,他往下一看,驚異地看到不知何時,自己已經穩穩地站在了一塊木板上。

  「這是……怎麼回事?」綱吉下意識自言自語地問道。

  「是幻覺。」裡包恩聽到綱吉的話後作出解釋。

  「誒?!」綱吉一驚,如果是幻術的話……那自己不還是會掉下去嗎?!

  「綱吉君,請不要胡思亂想些別的東西,你只需要好好地站在上面就可以了。」蜜實的聲音不帶任何起伏地傳來,「如果你不想掉下去的話。」

  「這就是城島桑的幻術啊……」綱吉輕聲嘀咕了一句。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差不多就要報區統考成績……好緊張……


第17章 突來的變故

  雲守之戰本是綱吉等人最有信心的一場戰鬥,雖然對手是個巨大的機器人莫斯卡,但是這邊的人型兵器君雲雀恭彌明顯要高上一個等級。但是戰鬥的最後莫斯卡突然暴走,作為首領的綱吉自然沖了上去,開了死氣後在天上飛來飛去,做出各種拉風帥氣的動作成功地打倒了莫斯卡。

  「可是,最後九代目竟然就從莫斯卡體內掉了出來!」

  看著一臉激動的表情和自己訴說昨晚發生的戰鬥的綱吉,蜜實心滿意足地咽下媽媽做的早餐,瞟了綱吉一眼,沒有波瀾起伏的聲線輕說了一句:「你的意思是,彭哥列九代目其實是個機器人的孩子?」

  「當然不是!就算是機器人的孩子也不可能昨天晚上才生下來!」

  「綱吉君這不是重點。」

  「明明是城島桑先沒有抓住重點的……啊算了我吃飽了先去學校了媽媽我出門了。」

  「那我也走了。」

  「啊拉∼兩個人都路上小心∼」

  看似氣氛還算輕鬆的早上過去得很快,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不,我的意思是大空戰終於開始了。

  大空戰,從標題為「大空戰開始」的57集到標題為「勝負」的65集,足以見得它的歷時之長,所以我就不贅述了……

  能贏得最後的勝利當然是很好,但過程之艱辛身體至極限疲勞,以及特訓之血腥少兒不宜也是令人望而卻步的,不,應該說綱吉對這種東西根本就沒有望過,問題是你望或不望,戰鬥就在這裡,不三不四。

  因為是最後的一場戰鬥,蜜實難得地跟著綱吉去了戰鬥現場,偶遇哥哥和千種,所以將注意力下意識地放錯了重點,相談甚歡之余,無意間發現親愛的十代目桑已經完成戰鬥倒在地上睡得香甜,於是蜜實充分發揮室友精神,中氣十足地指揮山本武把綱吉搬回了家。

  這天晚上,蜜實睡得極好。那個經常出現的夢境雖然按時報到,但所幸的是夢並不長,而且最後也沒有出現偶發事件六道先生。

  「真的是你。」那個金髮的外國帥哥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蜜實第二天醒來,並不晚,但時間也差不多該起床了。走出房間,正好遇上穿著淺綠色睡衣的綱吉,於是兩人一起睡眼惺忪地慢慢挪到了客廳。在對蘭茲亞表達了深切的同情之後,媽媽和裡包恩提到了去山本家開慶功聚會的事情。

  「我不去。」蜜實立刻舉手示意。

  「駁回。」裡包恩回答得也很迅速。

  「給我理由。」蜜實明顯受大魔王的荼毒還不是很深,很有勇氣地說。

  「那種東西根本沒有。」裡包恩眼睛眨也不眨地說。

  「……」蜜實受挫地低下頭,乖乖地吃起早飯。

  換好衣服,滿臉不情願的蜜實在尷尬地笑著的綱吉半哄半推下來到了壽司店。推開門,迎面而來的就是春光洋溢的小春用清甜的嗓音大聲說著:「綱,恭喜獲得相撲大賽優勝!」

  蜜實明顯不接拍,一臉迷惑地輕聲嘀咕:「相撲大賽什麼的綱吉君怎麼可能獲得優勝,話說相撲大賽有這種東西麼……」

  「啊城島桑!」綱吉連忙使眼色,「就是相撲大賽嘛,就是我和大家昨天晚上參加的相撲大賽啊。」

  點點頭,蜜實聳了聳肩,對於相撲大賽的真相什麼的不甚在意,她只覺得剛吃完早飯就來壽司店,根本就吃不了什麼東西真是太殘念了,嘛,雖然不是自己付錢,但基本的同學情還是存在的。

  辛苦你了,山本君,一鞠躬。蜜實虔敬地想。

  ——————————————————————————————

  大家鬧騰了好久,在蜜實疑惑的「綱吉君你為什麼一直呆在電線杆上呢」,和綱吉亢奮的「根本就不是我想呆在上面的!」中,大家打著招呼各回各家了。

  蜜實照顧有些累了的風太,接過了已經有些瞌睡的藍波抱在懷裡,和綱吉一共四人走在路上。快要睡著的藍波迷迷糊糊地半睜開眼睛,爪子撫了撫頭上的腰帶,對著慢慢走在後面的綱吉命令式地說:「綱!把這個給本大爺拿掉……」

  「自己拿著啊。」綱吉不耐地搖搖手。

  「唔……」藍波伸手,胡亂地在他的爆炸頭上摸索著,試圖扔下那個重得要命的腰帶,順便拿出手榴彈什麼的扔給綱吉作懲罰。

  弄了半天,腰帶仍然穩穩地套在藍波的頭上,令他有些惱怒,加快了尋找手榴彈的動作。手中突然觸到硬物,藍波順勢把東西拿了出來,對著後方就扔了過去。

  結果當然不是年輕的彭哥列十代目死於非命這種事情,事實上,蜜實被十年火箭筒砸了個正著,粉紅色的煙霧冒起,原本大腦有些混沌的綱吉馬上清醒過來。藍波掉到地上,哭聲響徹了整片街道,直到他被裡包恩一拳揍昏,世界才安靜了下來。

  懷著緊張興奮的心情,綱吉緊緊地盯著緩緩散去的煙霧,對於即將出現的十年後的城島蜜實十分好奇。

  煙霧被風吹散,街道上只留下了昏睡的藍波,沉思的裡包恩,和黑著臉的澤田綱吉。

  「裡包恩……」綱吉的聲音突然有些顫抖,「城島桑她……十年後的城島桑,為什麼沒有出現?」

  「……」半響無言,裡包恩過了好久才緩聲回答,「之後的十年的時間裡,她死了。這是唯一的解釋,綱。」

  雖然早已猜到是這個解釋,但聽到裡包恩親口說出口之後,綱吉覺得更加痛苦了一些。心情變得極差的兔子姬靜靜地站在街上,等到著他熟悉的城島桑回到十年前。

  十分鐘後,什麼都沒有發生。裡包恩表情變得越發凝重,嘀咕了一句「糟糕了」,就拎起藍波,用列恩逼迫綱吉回了家。

  ——————————————————————————————

  原本呆在類似于時空隧道裡的蜜實突然看見前方有絲絲光亮,於是下意識的閉眼,等再睜開眼的時候,周圍的環境已經與剛才清冷的街道截然不同。

  腳下踩的是柔軟的地毯,周圍的傢俱佈置都是褐色或是黑色的辦公室的感覺。察覺到眼前的巨大的辦公桌後似乎有誰正在注視自己,蜜實抬頭,正好看到那個淺褐色頭髮的男人微笑著,看著她。

  無論是發色或是眼睛,抑或笑容,都是令人熟悉的樣子。蜜實有些迷惑地眨了眨眼,看到對面的男人笑意加深了幾分後似乎確定了什麼,試探地開口:「你是……」

  「恩?」褐發的男人看著蜜實,「知道我是誰了?」

  「你是——」蜜實認真地回答,「貪玩的六道先生。」

  「……」褐發男人表情一僵,隨即露出無奈的神色。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個目測至少有一米八五的男人走了進來。那個高高瘦瘦的男人看到蜜實後略顯驚訝,但看了幾眼就露出了然的神色,坦然地接受蜜實打量的目光。

  蜜實盯著這個人看了好久,半響才底氣不足地問道:「山本君?」

  「誒,是。」山本微笑著點點頭。

  「蜜……城島桑,既然你能認出他為什麼就不能認出我?」綱吉對於需要改變稱呼這件事覺得萬分不爽。

  「沒有理由。」蜜實突然覺得裡包恩今天說過的這句話十分好用。

  苦惱地揉揉頭,綱吉再度抬起頭時已經恢復了習慣性的笑容,他清清嗓子:「城島桑,雖然有些突然……但歡迎來到,十年後。」

  「所以說你不是貪玩的六道先生?」

  「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區統考成績出來了……雖然數學被暴擊了但是我依舊堅強地挺了過去……結局其實還是令人欣慰的……

  
未來篇

第18章 覺悟什麼的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綱吉一通好講,「事情就是這樣,明白了麼,城島桑?」

  點點頭,蜜實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剛才新接收的資訊。按照綱吉的解釋,剛才她是被藍波的十年火箭筒砸中才來到了十年後的世界。所謂十年火箭筒,就是讓自己和十年後的自己交換五分鐘的設備。但現在十年後的自己並不會出現在十年前,原因不是因為十年後的自己死了,而是因為十年後的自己被裝在一個裝置裡面,而自己則要暫時性地呆在十年後的世界了。

  而至於為什麼她會被火箭筒砸中,綱吉說這的確是意外。但他在想起這個意外之後就加以利用,使這個意外的結果變成既定的事實。換句話說,就是綱吉在想起指環爭奪戰後的慶功宴結束之後,蜜實會被火箭筒砸到,於是早早準備好,完美地令十年前的蜜實留在了十年後。

  簡而言之,蜜實喝了一口茶:「這是陰謀。」

  「……嘛。」綱吉乾笑幾聲。

  放下茶杯,蜜實冷淡地看了一臉綱吉,問出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有得到解答的疑問:「那麼,為什麼要千方百計地把我留下來?」

  綱吉沉默片刻,表情終於變得嚴肅,許久,抬頭,綱吉看向蜜實,溫潤的眼睛滿滿的是蜜實陌生的字眼,責任,無奈,決絕。

  蜜實一愣,隨即不知不覺的也嚴肅起來,氣氛一下有些僵。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綱吉又是一通好講,話末,猛灌一大口水,詢問蜜實,「聽懂了麼?」

  「……差不多。」蜜實回答,又將得到的資訊整理了一遍。

  首先要明白的概念,是平行世界。所謂平行世界,就是除了她現在生活的這個空間之外的空間,可以理解為這個空間的鏡像。那些世界的時間流動和這個世界是平行的,就是說是互不影響的。這些世界的基本物理常數可能與我們相同,也有可能不同。

  然後是7³。7³,是由七枚彭格列指環,七枚瑪雷指環,七個彩虹之子奶嘴組成。這些東西的原石是創造世界的基石,如若被破壞,就會造成世界扭曲。

  最後是最近興起的黑手黨家族密魯菲奧雷和他的首領,白蘭。為了創造新的世界,白蘭奪取了其他所有平行世界的7³,使所有的平行世界都一片混亂。只有現在蜜實所處的世界,是唯一沒有被破壞的世界,但也已岌岌可危。

  為了奪取彭格列指環,白蘭進行了獵殺彭格列的行動,彭格列損失慘重。而為了不讓白蘭毀滅創造世界的願望得逞,綱吉已經銷毀了彭格列指環。——雖然蜜實不止一次的懷疑銷毀彭格列指環的真正原因,到底是綱吉為了阻止白蘭,還是指環帶給他的回憶太過慘烈。

  蜜實瞥了綱吉一眼:「所以,這整件事的真正原因就是,你想拯救世界但心有餘而力不足,於是決定讓十年前的你們來代替你們受過?」

  「不是『你們』,是『我們』。」綱吉好心提醒,故意忽略蜜實口氣中的不滿。

  「……什麼意思?」

  「這個計畫是十年後的你同意的,啊對了城島桑,你不知道吧?十年後的你加入了彭格列的事情。」

  歎了口氣,蜜實又喝了一口茶:「啊是麼,十年後的我也墮落了麼。」

  以後可能會加入彭格列,這一點蜜實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沒想到這件事不僅成了真,而且自己似乎還不只是普通成員而已。綱吉君在告訴自己這個計畫的時候甚至支走了山本,足以見得這件事的重要性。然而他卻又偏偏告訴了自己,這一點令蜜實渾身不舒服。

  感覺到了肩上的責任,十分沉重,偏偏蜜實不喜歡擔待責任,更何況她現在根本不是彭格列的人。

  綱吉似乎是察覺到了蜜實的抵觸,眼裡閃過猶豫,但很快又變得堅定。

  「對不起,城島桑……但是,這件事,你不能拒絕。」

  大約又過了十幾分鐘,綱吉好說歹說,蜜實勉強同意了接下來計畫行事。松了一口氣,綱吉原本嚴肅的表情立刻變得輕鬆起來。拿起話筒,對下屬低聲說了幾句。過了幾分鐘,房間門就被打開了。

  有一個長髮的女人緩步走了進來,蜜實只看了一眼就百分百肯定,眼前的這個人就十年後的京子,接著又連鎖反應地聯想到綱吉君似乎從很久以前就開始喜歡京子的事情,於是目光在京子和綱吉間晃了幾圈,了然地點了點頭。

  看見蜜實的神情,綱吉微微一想就明白她想到了什麼,露出了苦惱的笑。總之現在他和京子的關係不是重點,解釋起來也比較麻煩,所以還是閉口不說的好。

  「京子……小姐。」蜜實躊躇片刻,還是加上了尊稱。

  「不用這麼疏離的蜜實,」京子笑笑,「我已經聽說了,你被十年火箭筒砸中,結果因為火箭筒故障所以暫時回不去的事情。」

  「是,而且看樣子要過好久才可以修好的樣子。」蜜實撇撇嘴。

  「這樣的話,我先帶你去休息是吧,等過會兒綱君就會為你安排住處的。」

  「麻煩你了。」

  看著京子和蜜實走了出去,綱吉重新坐回了辦公桌後,打了內線電話通知山本獄寺到他辦公室。

  ——————————————————————

  按綱吉支支吾吾囉裡八嗦的解釋,蜜實總結出一點,就是明明大家都會來十年後,為什麼她要先來十年後的原因之一,是因為她的戰鬥力不強,生性懶惰,不服從組織紀律……所以要先來到十年後接受訓練。

  按照綱吉的說法,幻術師應該都能燃起紫色的霧之火焰,但十年後的她沒有紫色火焰,使用幻術時也不用特別燃起火焰。十年後的她屬性是鎮靜的雨,淺藍色的火焰。至於這個時代的戰鬥方式以及戰鬥素質的指導,則由雨守山本武免費提供。

  指環也分等級。十年後的蜜實留給她的是一枚A級的指環。而將指環點燃的方法,其所謂的將覺悟化作火焰,蜜實一個字也沒有聽懂。就看見山本一個人在那裡「你看好蜜實,只要想這樣哈!——哦!——嘿!——火焰就點燃了。很簡單吧?」

  「……」簡單個屁……蜜實忍不住地想要扶額。

  「所謂覺悟呢,就是一定要去實現的東西。」山本看看一頭霧水的蜜實,無奈開始正常性教導,「一直想著那個重要的願望,力量就會以火焰的形式,在你的指環上出現的。」

  一定要實現的願望?蜜實思考了很久。

  ————————————————————————————

  事實上,十年前的蜜實能在一天的時間裡點燃起火焰是綱吉史料未及的。按照他對十年前的蜜實的瞭解,她既不會為彭格列拼命,對大家的感情也沒那麼深厚,更何況留在十年後是心不甘情不願做的決定,按理說沒有什麼重要的覺悟才對。

  所以當他在訓練室看到蜜實略一凝神,戒指就迸發出了跳躍的藍色火焰時,不免好奇萬分。

  「城島桑,你的覺悟是什麼?」綱吉的目光從火焰移向蜜實的臉。

  「綱,這個你最好還是……」山本友情提醒,「蜜實的覺悟……很了不得呢。」

  「我一定會努力到十年前的綱吉君來到這裡為止,然後——」蜜實看了綱吉一眼,「哼。」

  「城島桑那個哼是怎麼回事……話說你到底有多恨我啊!」

  「嘛嘛,也沒有多恨你。」

  「你那種表情不適合說謊……」

  作者有話要說:

  又要去上課了天殺的……


第19章 匣子

  和蜜實如出一轍的湛金的瞳仁,淺淡的褐色的皮毛,瘦小的身軀,以及不停的啃著胡蘿蔔的三瓣嘴……

  「這就是,我的匣動物?」蜜實不敢置信般地喃喃。

  「蜜實的匣動物和獄寺的瓜一樣,是少見的能吃人類食物的匣子那。」山本寬大的手掌撫摸著雨兔的腦袋。

  蜜實的眼睛緊緊盯著雨兔的眼睛,半響無語。剛才在訓練室,山本已經用盡一切方法試圖引出這只匣動物的能力,但什麼也沒發生,蜜實能使用的能力依舊只有幻術而已。

  「它是……做什麼的?」

  山本聽了蜜實的問話,皺著眉苦思冥想了一會兒,才抱歉地看向蜜實:「其實這是我第四次看到你的匣武器……要說十年後的你用它做過什麼,其實你戰鬥時大部分時間都是使用幻術,唯一的那三次開匣,我也沒看到你用雨兔做了什麼。感覺就像,你把它召喚出來,然後眼神交流一會兒,然後就……贏了。」

  綱吉又補充了一句:「事實上,城島桑,看過十年後的你開匣的,大部分都坐在這裡了。」

  蜜實抬頭,小心翼翼地掃視了一遍會議室裡表情各異的守護者們,然後默默地低下了頭。

  突然,蜜實想起了一個一直被她忽視的存在,脫口而出地問道:「請問裡包恩先生在哪裡?」

  綱吉的眼神暗了暗。的確,如果是裡包恩的話,的確是很有可能知道這只怎麼看怎麼沒用的兔子到底可以做些什麼,但是現在的裡包恩……

  「也是,如果是裡包恩的話,完全有可能知道。」綱吉勉強撐起笑,「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他。」

  裡包恩呆的房間,在彭格列的地下。一路上重重關卡,負責守衛的家族成員即使看到了是首領,也再三確認不是幻術師才允許放行。短短的走廊卻用了極長的時間,蜜實不知為何有很不好的預感。

  最後的一道門終於打開,映入眼簾的是純白色的裝潢,像是無菌室一樣讓人感覺十分不舒服。

  等所有人都走了進來,門被重重關上。蜜實環視一周,並沒有看到那個強大的嬰兒從哪裡出來偷襲十代目的身影,心下覺得十分奇怪。

  「啪嗒」一聲突然響起,蜜實循聲望去,略微有些驚訝地看到依舊是維持著嬰兒摸樣的裡包恩慢慢地,從一具純黑色的小巧的棺材裡爬了出來。

  「來了。」明明應該是問句的,但裡包恩並沒有要綱吉回答的意思。

  蜜實看著周遭所有發生的可怖的變化,心裡有千萬個疑問,卻不敢一一問出口。這一切都太奇怪了。即使是害怕敵人偷襲,也不需要把裡包恩安排在這麼安全的地方。就算沒有守衛,裡包恩也應該能在戰鬥中全身而退才對。那麼,這一切的安排,到底是為了什麼?

  裡包恩眼神微移,看到十年前的蜜實後上揚了幾絲嘴角:「你也來了。」

  儘管沒有說明是誰,但蜜實準確地感覺到那說的是自己,於是低頭回答:「是的,裡包恩先生。」頓了頓,蜜實咬咬牙還是問了出來,「裡包恩先生為什麼要呆在這裡,還住在……棺材裡?」

  「什麼理由都好,」裡包恩在純白的桌上盤腿坐了下來,「反正再過不久我就要死了。」

  沒等蜜實完全反應過來,身邊的綱吉就忍不住的沖著裡包恩大叫:「不要胡說裡包恩!你不會的……」

  「哼,還是老樣子,蠢綱。」裡包恩跳起,輕打了一下綱吉的頭,「清醒一點,彭格列十代目。」

  視線轉回,裡包恩看著蜜實:「你來找我做什麼?」

  不知為何,蜜實覺得剛才裡包恩落地的動作有些勉強,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我想知道,我的匣動物是做什麼用的?」

  「這個的話我也不知道,但是——」裡包恩輕聲報出一個人名,「宮本七。」

  在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雖然沒有人解釋,但蜜實大約也能猜到一點。白蘭需要彩虹之子的奶嘴,那麼勢必要做些對彩虹之子不利的事情。裡包恩現在變得這麼虛弱,大概和這脫不了關係。

  按綱吉說的,宮本現在是彭格列門外顧問部門的,雖然平時不呆在總部裡面,但要找到他卻並不麻煩。綱吉吩咐下去,幾分鐘後,就帶著蜜實山本,去了宮本現在的所在地。

  十年的時間,可以發生很多事情。

  比如可以讓一個原本只有170cm的人,長到185cm以上。可以讓一個原本只比自己高一個頭不到的人,長到比自己高兩個頭還不止。

  蜜實定定地看著宮本,鄙視與捶胸頓足之意不言而喻。

  「是十年前的蜜實啊。」宮本語氣特別蕩漾的笑眯眯地打著招呼,順手輕而易舉地揉了揉蜜實的腦袋,「找我來做什麼?」

  感覺到十年前那個還算得上是好人的宮本七已經意志堅定地步了六道先生的後塵,蜜實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你知不知道我的匣動物到底是幹什麼的?」

  點點頭,宮本的語氣十分無所謂的樣子:「知道啊。」

  蜜實的眼神亮了又亮:「告訴我。」

  搖了搖手指,宮本特無辜地看著蜜實:「十年後的你走之前特地告訴我,如果十年前的你不能自己發現的話,就算戰鬥了必死無疑。但是,有一個提示——」

  宮本轉身坐到沙發上,「十年的時間裡,你已經成長成了一個十分優秀的幻術師。」

  蜜實也跟著宮本坐到了沙發上,熟練地開匣,蜜實盯著這只兔子陷入凝思。綱吉和山本無事可做,也做到了對面的沙發上仔細研究起了雨兔。宮本則一臉悠閒地時而看看蜜實,一會兒咬口梨。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好久。

  「是麼,是這樣。」

  蜜實突然發出聲音,原本緊繃的臉變得輕鬆很多,臉上不自覺的掛上一抹微笑。宮本見狀,也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笑了起來。只剩綱吉和山本依舊一頭霧水。

  「十年後的我,好像也變成一個麻煩的女人了。」蜜實將兔子收回了匣子,起身,對宮本的幫助表示感謝後,又對宮本的身高表達了鄙視,隨即和綱吉山本一起走了出去。

  「城島桑,你的匣武器到底……」

  「綱吉君剛才沒有聽到麼?十年後的我,是一個一流的幻術師。」

  「嘛嘛,雖然完全不明白,但是既然蜜實知道了就可以了嘛。」


第20章 計畫的前奏

  據說,很久以前,有一個黑手黨。她的眼神是冷的,她的匕首是冷的,她的心也是冷的,然後她就被冷死了。

  當蜜實在宮本手下進行傳說中慘無人道,發瘋率百分百的幻術訓練的時候,她深刻地認識到,在她成為這樣一個黑手黨之前,她大概就會因過勞而死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她還寧願被冷死。哦不算了,還是過勞死吧……

  蜜實也已經到十年後大約半個月,裡包恩死了。

  這個消息當然被封鎖,除了首領守護者以及門外顧問首領高層外,只有蜜實知道。平時為裡包恩送飯去的黑手黨看到的會是宮本製造出的幻象,而原本裡包恩就很難見到,所以並沒出什麼紕漏。但綱吉曾說過,他一直覺得,白蘭可能已經知道這件事情。

  白蘭是什麼樣的人,其實到現在為止蜜實都還不是很瞭解。但當裡包恩無聲無息地死後,蜜實下意識地更加努力地進行訓練。不論周圍人變得多麼強,其實在所有人的心裡,都或多或少地覺得,只要有裡包恩在就不會太糟——之類的。白蘭,他這樣慢慢地耗竭了裡包恩的生命,除了恐懼,還有的便是那所謂的敵意,恨意,以及虛無的覺悟什麼的東西。

  山本與綱吉談了一次話,第二天山本就回了日本。但三天后卻又馬上回來了。

  一臉強撐出的笑容的山本,欲言又止的綱吉,陰著臉的守護者。

  「山本的父親被密魯菲奧雷秘密殺害了。」宮本看著窗外,托著腮,令蜜實看不清他的表情,「就在山本回日本的那一天。」

  隨後蜜實才知道,不止是山本,彭格列的家族成員以及這些人的親人已經死去了很多,連綱吉的父母也在義大利不能完全確定安全。這就是十年後的世界,而這些全部的無意義的殺戮,將在不久後,由自十年前而來的年輕的彭哥列十代家族,全數抹淨。

  「城島小姐,」門口有人向蜜實轉達自家首領的意思,「Boss叫你去他辦公室一次。」

  蜜實聽後有些疑惑,現在局勢緊張,她想綱吉應該實在是沒有時間來找她閒談才對。但綱吉在聽聞她疑惑的理由後,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沒有人告訴你我是找你來閒談的。」說完話,綱吉帶著蜜實,走隱藏在彭格列總部的通道,去了雲雀的宅邸。當然,蜜實不知道這條通道通往的是何血腥之路。

  跪坐在地上,綱吉慢慢放下茶杯,轉頭問從剛才開始就在打量整間屋子的蜜實:「這裡感覺怎麼樣?」

  「唯我獨尊四個字寫得真好。」蜜實表情淡然地評價道。

  正好走進房間的雲雀在聽到這句話後,只是不屑的冷哼一聲,勉強同意了這只食草動物還算有眼光。

  由於是第一次見十年後的長得越發標緻的委員長,而且原先那個怎麼看怎麼都是個二子的委員長,在經過十年時間的洗禮後,似乎成長為了一個謙恭有禮的日本居家好男人,所以蜜實不自覺地多看了兩眼。

  ——少女,他在對你冷哼過了以後,你為毛還能還認為他是謙恭有理啊。

  「這次我們來,」綱吉突兀地發話,打破了短暫的寧靜,「目的雲雀也知道,那麼就直接開始吧。」

  哦,原來是對接下來的十年前組的到來之前之後的一系列計畫的部署細節確定。

  雖然蜜實還有很多的地方不理解,比如綱吉要怎麼樣才能讓十年前的自己來到這裡,又不會被發現,但通體聽下來,有一點她是明白了。

  十年前的大家好可憐啊。她同情地想。

  ——————————————————————————

  要如何讓白蘭眼中的焦點之一的澤田綱吉,神不知鬼不覺的被替換成十年前還不被發現,安穩地度過接下來的特訓歲月,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讓白蘭相信澤田綱吉死了,不再提防澤田綱吉會再次出現。

  這是澤田綱吉重傷回到了彭格列總部,僅僅幾小時後便宣告身亡後,蜜實突然想通的一點。

  但當她剛聽說這個消息時,停止運作的大腦,大概只剩掉淚一種技能了吧。想通後,蜜實睜著紅紅的眼眶,不禁想到,不知道宮本把自己這個反應告訴十年後的綱吉後,綱吉會不會笑話自己。

  算算時間,蜜實知道,這個計畫的重頭戲,十年前大家的相繼到來已經差不多是時候了。

  走在樓道裡,突然有一股濃重的煙味撲鼻而來。蜜實驀地抬頭,看到十年後的獄寺一邊抽著煙,一邊慢慢地走在通道上。

  「我記得綱吉君說過,你戒煙了。」蜜實看著獄寺那張臉色極差的臉。

  「……」獄寺半響無語,過了好久才掐滅了煙頭,冷冷地說,「不要和我提起十代目。」

  「這件事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蜜實看著這張即將被裝到那個巨大的裝置裡的好看的臉,他不適合老是蹙著眉頭,「你可以去綱吉君的棺材那裡看看……應該差不多了。」

  獄寺依舊沉默了好久,似乎是在等著蜜實對這番話的解釋,但在蜜實疑惑地向他投去「你怎麼還不走?」的眼神後,他就馬上轉頭沖出了彭格列總部。

  「你還真是多事。」宮本緩步從拐角處走了過來,慢慢走至蜜實身邊,聽似極其無奈的聲音傳來,「現在可以走了嗎?」

  「恩。」蜜實點點頭,提步跟上慢慢走到自己身前的宮本。

  「啊對了,蜜實,我有跟你說過麼,骸醬收了第三個徒弟的事情。」

  「沒有說過……骸醬的稱呼你居然還在用。」

  「那種小事……說起來弗蘭是瓦利亞的霧守,你很快就能見到了。」

  「那幫變態?」

  「你這麼說弗蘭會傷心的。」

  「啊類,」突然有個極清冷的聲音插進了蜜實和宮本的談話,「城島大人變成了好小的一個。」

  蜜實看著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綠發的少年,不明所以:「為什麼是『城島大人』?」

  「是城島大人自己要求me叫城島大人為城島大人的。」

  「這就是骸醬收的第三個徒弟,」宮本揉揉青蛙帽子,「弗蘭。新的瓦利亞霧守。」

  「初次見面。」蜜實學習謙恭有禮的雲雀先生,做起自我介紹,「我是城島蜜實。請用姓氏或者名字稱呼我。」

  「那麼,」宮本轉向弗蘭,「你來幹什麼?」

  「路斯大姐說,現在外面這麼危險城島桑一個人會很危險的弗蘭你去接一下她嘛她是你的師姐啊啊啊。」

  聽到弗蘭用這麼平直的聲線將原本蕩漾的話語重複了一遍,蜜實突然覺得六道先生那樣的也是不錯的:「不過為什麼六道先生的徒弟會是一個面癱呢。」

  「彼此彼此。」弗蘭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暑假……暑假……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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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穿越時空的兔子姬

  並盛,這個在君主□□統治下的小鎮,雖然時時都有危險的高壓政策攻擊,但因其獨一無二的安全性而備受居民喜愛。

  然而,在這看似是全泥轟最和平的小鎮寧靜的外表下,是他人所無法預料到的糜爛傷口。除去腥風血雨的指環爭奪戰中所出現的機器人之子誕生日、鯊魚被鯊魚吃了之類的故事外,光是傳說中的黑幫老大彭格列第十代家族的日常生活就足以打上十五禁的標籤,尤其以十代目澤田綱吉的生活首當其衝,在暴力榜上位列榜首,令人唏噓不已。

  最近,這個被世界第一殺手打擊得不輕的首領大人不知為何越發的頹廢,就連那個澤田家光對奈奈媽媽充滿愛意的呼喚聲,也不能激起澤田綱吉最本能的吐槽反應。

  究其原因,那個總是一身定制西裝的嬰兒會壓低了帽檐,綴一口咖啡,然後用極其神秘的口氣說:

  「嘛,不要管他。」

  ——所以說原因是什麼啊豈可修!

  「哎……」重重地歎氣,澤田綱吉癱坐在椅子上,垮著那張臉,時不時地伸手揉揉柔軟的頭髮,一臉的萎靡。就算是十年後的城島蜜實慘死,十年前的城島蜜實也不用就這樣精神不振地賴在十年後,死撐著不肯回來吧?

  青春期的城島桑真是女人心海底針,澤田綱吉徹底放棄鑽研城島蜜實的願望。

  藍波的十年火箭筒被裡包恩寄給了強尼二但很快又被送了回來,按強尼二的說法就是這個火箭筒根本就沒有壞除非自己懷疑他的技術,雖然事實上綱吉的確是完全不相信強尼二的技術,但裡包恩都說了這次強尼二應該沒有錯,那麼他也只好相信人家不是。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顯而易見了——

  既然十年火箭筒沒有故障,那麼城島桑為什麼還不回來?就算在穿越過去的五分鐘裡被殺了,那屍體不也應該穿越千山萬水回到祖國的懷抱麼。

  「哎……」綱吉又重重地歎了口氣,不明白啊不明白啊。

  雖然拜託了庫洛姆製造出幻象,好讓同學老師以及父母不會生疑,但幻象歸根結底就是幻象,再怎麼逼真,在綱吉的眼裡都顯得不倫不類。

  綱吉不是沒有想過,要不自己也被火箭筒砸中一次然後去找找看蜜實之類的辦法,但一想到種種的不可預測的結果還是怕怕地放棄了這個想法。但很明顯,十年後的澤田綱吉已經蛻變成為一個足夠優秀的首領,他很親切地想家族之所想,幫助綱吉完成這個天馬行空的想法。

  所以當綱吉睜開眼時,就看到自己躺在樹林中一個厚重的深色棺材裡,於是心理承受能力向來很差的十代目只能在風中淩亂:

  「原來……十年後的我也死了麼……」

  ————————————————————————

  因為有十年後的山本和拉爾在,所以去彭格列地下基地的路也算是有驚無險。走在地下五層,在剛剛接受了是自己命令建造這個地下基地的消息後,綱吉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連忙問道:「啊對了,山本,其實我一直想問……那個,十年前的城島桑她……」

  雖然綱吉結結巴巴地話沒有說清楚,但山本還是很容易就理解了綱吉的意思,寬慰地笑笑,回答:「是十年前的蜜實吧。她沒事,來到這裡以後為了戰鬥,一直很努力的訓練著。」

  「訓、訓練?」綱吉一愣,為什麼蜜實要在這裡為了戰鬥而訓練?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山本撓撓頭,「十年後的你拜託我來幫助蜜實熟練運用指環和匣子,然後讓宮本幫她做了幻術特訓,這段時間對她來說真是很辛苦呐。」

  「戒指和匣子?」綱吉完全摸不著頭腦。

  「嘛,這個我等會跟你們解釋……到了。」

  進入類似於是客廳的房間,看到好久不見的裡包恩綱吉鼻子有些發酸,但原本催人淚下的師徒見面因為裡包恩的一記飛腿,而使氤氳著溫情氣氛消失殆盡。

  一番打鬧後,綱吉想起正事,一臉擔憂的看向裡包恩:「說起來裡包恩,好奇怪,我們回不去十年前了。」

  「奇怪的不止那一點。」裡包恩回答,「我們來的不是十年後,而是九年又十個月後。而且,不知我們回不去十年前了,應該和我們交換的十年後的也根本沒有去十年前。」頓了頓,裡包恩看了眼綱吉的表情,繼續說道,「因為十年後的城島蜜實,她活得好好的。」

  ……

  人物:澤田綱吉。背景色:開滿小粉花的天堂盛景。背景音樂:我在這兒,等著你回來,等著你回來,看那桃花開∼

  身心頓時放鬆下來的十代目表情甚是悠閒地坐到了沙發上,隨口問山本:「那個,十年後的城島桑也加入彭格列了嗎?」

  「啊,是。」山本也順勢坐下,「雖然她時常會參與戰鬥,但並不隸屬任何參與戰鬥的組織,真正的身份是彭格列內部女性家族成員權益保護協會的會長。」

  「誒?!」綱吉驚訝地一下坐起,等著山本做進一步解釋。

  「這個組織其實是京子和小春設立的,隨後蜜實被推選為會長。京子是副會長,小春是組織部部長。她們兩個人負責大大小小的活動組織。」

  山本停頓了一下,看向拉爾,「說起來,拉爾你是宣傳部的……?」

  「我是宣傳部部長。」拉爾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話音剛落,綱吉馬上就擺出了一副難以理解的表情,但在拉爾的一記瞪眼後就煙消雲散了。

  「嘛嘛,不要這麼驚訝嘛。」山本笑笑,「選拉爾做宣傳部的部長,據說是因為拉爾獨立女強人的外在形象,能充分顯示女性在權益完整的情況也能做出偉大的事業,很好地宣傳了權益保護協會的主旨。」

  「不過這樣看的話,城島桑雖然是會長但其實什麼事情也沒幹。」綱吉小聲地說道。

  「不是不是,」山本糾正道,「每當有人欺負了協會會員之後,蜜實就會根據情節的輕重,用幻術懲罰那些人。」

  抬頭對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山本舉了幾個例子:「比如西莉亞的男朋友在甩了她以後,西莉亞找蜜實哭了一晚上。然後那個男的下半輩子都活在他的幻想中了,比如認為自己是只貓頭鷹,每天要倒過來睡覺什麼的。」

  綱吉驚愣:「=口=」

  「又比如凱斯她老公外遇,也找蜜實哭了一晚上。之後那個男的到現在為止,每天十二個小時是異性戀,十二個小時是同性戀,雙休日就是自戀狂。」

  綱吉冷汗直流:「=口=」

  「還有艾芙拉和一個男生告白,但是被那個男的侮辱了一下,又去找蜜實哭了一晚上。最後那個男的每天就只會躺在地上,把自己想像成一粒米,對那只即將吃掉自己的母雞渴望而又害怕著。」

  綱吉的世界天旋地轉:「=口=」

  慢慢地從蜜實帶來的恐懼中恢復過來,綱吉默默地說:「如果誰娶了城島桑的話,一定很痛苦……你說對吧,山本。」

  抬頭看向山本,原本企圖徵求山本同意意見的綱吉,正好看到山本一臉笑意盎然地看著自己。

  「……大概吧。」山本的答案模林兩可。

  「啊說起來,」綱吉突然想起,「城島桑她現在不在這裡嗎?」

  「原本的訓練的確都是在這裡,」山本回答,「但是十年後的你死後這裡變得極其危險,所以十年後的你在死之前特地把蜜實送到了一個更安全的地方。」

  「更安全的地方……是指哪裡?」

  「瓦利亞。」

  「=口=!!!」

  作者有話要說:

  喲民那桑∼∼


第22章 少女心與面癱女

  「夏天來了啊。」

  金髮的少女躺在屋頂上,手臂擋在額前,眯著眼看著越發燦爛的陽光,十分感傷地吐出上面這句話。

  坐在她身邊的少年,伸出爪子撩起自己長長的薄荷色頭髮,在確認自己和少女都是穿著長袖後,回想了一下今天的日期,最終肯定自己並沒有與世隔絕到不知道現在是春天還是夏天的程度。

  於是在看了一眼還處於莫名的傷春感秋情節中的蜜實後,弗蘭只能咂咂嘴,配合地回答:「真是厲害的冷笑話,城島前輩。」

  蜜實顯然不滿意于弗蘭的回答,但還沒等她想到回擊的詞彙,一記更為強勁的吼聲就搶先出現:

  「喂!!!你們兩個呆在樓頂上悠閒地做什麼啊!快點下樓,給老子去做任務啊!!」

  如果你此時轉頭,一定能看見穿著衣服的鯊魚暴跳如雷地大吼大叫的奇異景象。

  弗蘭挖挖耳朵,含蓄地表示了對於斯庫瓦羅音量的不滿後回答:「樓下有笨蛋王子亂射飛刀很危險的,長毛作戰隊長。」

  蜜實不緊不慢地跟上一句:「還有路斯大姐到處找人替他(她)嘗試新面膜。」

  站起身,弗蘭悠閒地拍拍身上的灰塵,扔下一句「而且,霧守的工作我都做完了」後,三下兩下跳得沒影。

  蜜實見弗蘭跑了,也站起身,萬分好心地提醒斯庫瓦羅「我根本不是瓦利亞的一員,沒有必要為作戰隊長分擔工作」這個事實後,也很快消失了。

  斯庫瓦羅抬頭。萬里無雲,刺眼的光線三三兩兩灑在他的身上。一股滄桑感油然而生:

  「我是不是……老了……」

  ——斯庫瓦拉,你是不是……壞掉了……

  蜜實站在瓦利亞總部前的草坪上,很快就看見弗蘭蹲在一棵樹上,睜著豆豆眼,表示自己什麼都看不見的樣子。

  「弗蘭,」在彭格列本部和在瓦利亞的訓練讓爬樹這種事情對於蜜實來說不算難事,她坐到弗蘭旁邊,問道,「你什麼時候會去救六道先生?」

  手打遮陽棚,弗蘭無意義地掃視了一圈,才用和蜜實如出一轍的聲線回答:「不知道——。」

  意思是短期內不會行動,等待時機?蜜實了然地點了點頭。

  ——你是怎麼讀出這種意思的啊少女!

  蜜實隨手從口袋裡拿出強尼二送的通訊器,往耳朵上一別,接通了彭格列本部。算算時間,按照計畫,綱吉君他們應該已經開始訓練了才對。蜜實暗自思忖。

  話說母老虎拉爾警官此時正板著臉訓斥山本獄寺和綱吉。點燃起火焰的山本獄寺分別用自己的方法來教導自己的廢柴首領,可惜那個外掛神物彭格列指環永遠注意著用火安全,什麼都不肯往外冒,令綱吉十分著急,又羞愧難當。

  「拉爾,」強尼二的聲音突然從拉爾的通訊器裡響起,「城島桑她請求通訊。已確認信號來自於瓦利亞,應該沒有危險。」

  「接通。」拉爾簡短地回答。事實上,她對著這個女性權益保護協會會長,某種意義上的自己的頂頭上司——的縮小版,有種自然的親近感。

  在強尼二鼓搗的時候,拉爾用嚴厲的眼神掃視了一下十年前三人組,原本吵吵嚷嚷的十年前三人組頓時識相地安靜了下來。

  「拉爾桑,好久不見,我是城島。」蜜實的聲音在過了幾秒鐘後傳來。

  「恩,好久不見了,城島。」聽到蜜實的聲音還算是精氣十足,拉爾微微放心,隨即鄙視其自己這種媽媽桑的心情是怎麼回事。

  在聽到蜜實的名字後,綱吉山本獄寺一愣,一種找到組織的感覺令綱吉熱淚盈眶。

  「你在瓦利亞過得好嗎?」拉爾認為自己作為長輩,有必要關心一下後輩的生活。

  然而對面的人沉默良久才回答:「一般。……不弗蘭,這種冷笑話的氛圍和美好的生活沒有關係。」

  拉爾皺皺眉:「你和霧守在一起?是瓦利亞有情報?」

  聽到蜜實和霧守在一起,綱吉的腦海中自動浮現出n幅未成年少女遭綁架的情景。

  「不是,是我個人請求的通訊。」蜜實解釋,「而且如果是瓦利亞有情報,也不會是弗蘭來通知。」

  點點頭,瓦利亞全員只有一個斯庫瓦羅是用自己的汗水勞動來養活自己——這個消息已被十代首領確認,所以拉爾同意了蜜實的說辭:「那麼,你找我什麼事?」

  事實上,這次通訊完全是蜜實一時興起,是她心底僅剩的那一點十四歲少女的心靈在作祟。所以她扭捏了好久,深呼吸好幾次,在確定自己能抵抗可能出現的冷嘲熱諷的狂風暴雨襲擊後,才小心翼翼地開口:「拉爾,你能不能,讓我聽聽……裡包恩的聲音?」

  拉爾心底一軟,想起可樂尼洛的死,嘴角不自覺地掛上一絲轉瞬即逝的溫柔的笑:「可以。」

  轉頭,拉爾看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的裡包恩,將通訊器從耳邊拿開後,叫了一聲:「裡包恩。」

  「恩。」裡包恩應了一聲。

  蜜實的聲音過了很久才出現,嘈雜的有些聽不真切:「可以了,謝謝。」

  另一個聲音很快地從通訊器裡傳來:「啊——,城島前輩的少女心。」明明是表達驚訝的句子,卻是和蜜實如出一轍的平板的聲線。

  很快又有第三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嘻嘻嘻,原來藏在這裡。——王子心情不好呐。」

  接著就是輕巧的腳步聲,樹葉摩擦的聲音,以及乒乒碰碰的金屬武器的聲音,幾秒後蜜實的聲音再度響起:「弗蘭,如果你下次再拿我做擋箭牌的話,我就把你剝乾淨了送到王子的床上。」

  「啊類,是誰教城島前輩這些不純潔的東西的?」

  「……不用你管。」

  「你們兩個還有閒情聊天嗎,王子看了很不爽啊。」

  「喂!!!貝爾!!把你的刀給老子從瓦利亞的樹上拔下來!!!」

  然後,通訊就中斷了。世界突然又變回了他原本的,美好的面貌。

  和平多好啊。綱吉由衷地感歎。

  「說起來,剛才的聲音……」山本努力回想。

  獄寺反應更快:「是瓦利亞的貝爾和斯庫瓦羅。」

  拉爾默默地鄙視了一下瓦利亞的那幫變態:「貝爾喜歡亂扔刀子的習慣還是沒有變啊。」

  相較於蜜實的水深火熱的生活,綱吉山本獄寺真的覺得自己還是很幸福的,於是更加努力地訓練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漫畫344,最後太狗血了,斯佩多是要出現官配了麼……


第23章 熱鬧的森林

  至少到目前為止,澤田綱吉對於人生最美好的設想,都只是脫離黑手黨,長大後娶到京子,做一個安分的上班族,就這樣平和地過一生。所以,當他在巨大的電子螢幕上,看到一隻名為城島蜜實的生物一臉滿足地吃著章魚燒的樣子時,心底出現的不同尋常的悸動令他無法解釋。

  他將這簡單地認為,是見到許久未見感情很好的同伴時,無可避免的出現的情緒。

  事情不過發生在幾分鐘前。綱吉起床,吊著受傷的手臂,在尋找廁所的艱辛的旅途中正好看到一向早起的裡包恩和強尼二,於是走進房間和他們打招呼,裡包恩一臉微笑地告訴他:

  「一大早就有好消息。密魯菲奧雷的黑魔咒現在在四處轉悠,這下子要出去就免不了要戰鬥。」

  「=口=」綱吉睜著海苔眼看著裡包恩,「這哪裡是好消息了……」

  就在這時,原本安安分分地充當背景的螢幕君上突然冒出許多重複的字眼不停滾動,紅色的顏色配合警報聲顯得事態萬分緊急。

  「這是什麼?」綱吉連忙發問。

  「捕捉到求救信號。」強尼二一臉嚴肅,「是來自同班的SOS。」

  「同伴的?」

  「這是彭格列內部使用的求救信號。」強尼二解釋。這是有簡短的提示音響起,強尼二馬上開始工作,手指在鍵盤上不停敲打,一邊不忘告訴綱吉,「捕捉到信號的發信點了。我把它放到螢幕上了。」

  原本緊張興奮嚴肅的氣氛,在看到螢幕上出現的是一臉悠閒地吃著章魚燒的蜜實的臉時,蕩然無存。

  「城、城島桑!」綱吉激動地大叫。

  雖然看蜜實的表情,強尼二完全不覺得她有需要求救的必要,但還是很快地利用蜜實身上的發信器和通訊器,和她取得了聯繫。

  「城島桑,」強尼二問道,「請問遇到了什麼問題?不,你不是應該乖乖地呆在瓦利亞的嗎?」

  「具體原因綱吉君會給你解釋的。」蜜實直接忽略強尼二的重點,「簡單來說,我迷路了,請求幫助。」

  「不城島桑!以後請不要用彭格列內部的求救信號來尋求地圖説明!」

  「不可以麼?……對不起下次不會了。」蜜實看看即將漲紅了臉發怒的強尼二,馬上乖乖道歉,順便說明為她指明前方的道路的重要性,「我只是覺得如果遲到了,委員長大人會很困擾的。」

  鑒於雲雀對於蜜實一臉食草動物的表情,弱弱地稱呼他為委員長大人的舉動沒有表示異議,於是蜜實很智慧的保留這個稱呼習慣。

  「什麼原來是要去見雲雀先生嗎城島桑你為什麼不早點說呢!」強尼二馬上放棄對於晚輩的思想矯正工作,「請等一下。城島桑你現在是在赤河町,要去見雲雀先生的話……對不起我並不知道雲雀先生在哪裡……」

  「沒有關係,我知道。」蜜實微微地鞠了個躬,「謝謝幫助,強尼二先生。工作順利,身體安康,下次再見。」

  隨後,通訊切斷,蜜實身上的發信器反應也消失了。

  「看樣子十年後的蠢綱也交給她一份了不得的任務。」裡包恩笑得一臉純真,「蠢綱,你又得到一個不錯的幫手。」

  「不要叫我蠢綱啊。」綱吉有氣無力地提醒,剛才短暫的見面令綱吉萬分擔心起蜜實的安危來,他原來是根本不想把她捲進來的。

  這時求救的警報再度響起,隨即在螢幕出現的黃色的胖胖的小鳥激起了綱吉無窮的吐槽欲,他十分奇怪這只鳥為毛過了十年都沒有死。經過簡單的討論,山本獄寺先去並盛神社,綱吉拉爾先去找京子。聽到這個安排綱吉不是很樂意,一方面他有些懼怕自己的搭檔,另一方面,如果去並盛神社的話,遇到蜜實的可能性很大。但考慮到時間緊迫,大家還是急急忙忙地出發了。

  ——————————————————————

  並盛神社周圍的森林,目前正面臨傳說中的滅頂之災。據在這片森林生活已有三十年之久的一棵搖錢樹介紹,先是一個黑髮一個銀髮兩個小鬼,和一個金髮的男人打,結果被打得落花流水面目全非灰飛煙滅。接著出現了一個黑髮的男人,先用一個冒紫氣的刺蝟擋住了兩隻冒電光的狐狸,自己用兩根拐子逼著那個金髮的男人往上一跳,被那只突然變大的刺蝟的尖刺紮了個正著。

  哎,人間悲劇啊。說到這裡,搖錢樹還不忘掬一把辛酸淚。

  綱吉和拉爾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這幕人間悲劇的結尾。

  舉著浮萍拐正準備沖上去的雲雀,聽到右邊草叢裡的動靜後瞟了個眼神過去,加上一句「你們來得太慢了。」就不再準備管他們,躍上半空,秒殺了嘎馬……不,γ大叔。

  說實在的,我真不覺得有什麼馬會嘎嘎叫,你看看這個名字取的。

  咬殺完覺得神清氣爽的雲雀恭彌檢查完γ身上的指環,沒有發現自己可以用的就站起身準備走人,在進入基地前想起了什麼,轉頭問了副委員長兼奶爸,草壁哲矢一句:「哲,現在幾點?」

  「是,」草壁暫時放下檢查山本獄寺傷勢的工作,迅速回答,「八點五十六。」

  「是麼。」雲雀聽到答案,轉身,瀟灑俐落地進了基地。

  而就在綱吉還在驚奇隱形門的神奇之處時,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打斷了他。身邊的草壁在遠遠地看了一眼後輕聲地嘀咕了一句:「還好趕上了。」

  有些奇怪,綱吉看向來人的方向,直到那個人逐漸跑近,才一臉驚訝地發現這個一路狂奔而來的人,正是剛剛還通訊過一次的城島蜜實。

  蜜實跑到門口,轉身對著草壁鞠了一躬算是打招呼,然後立刻轉身奔進了隱形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停頓。

  草壁看看一臉震驚疑惑的綱吉,好心解釋:「恭先生不喜歡遲到的人,但是喜歡咬殺遲到的人。」

  所以事實就是,蜜實和雲雀約好九點見面。為了不讓自己成為一縷冤魂,還差四分鐘就要遲到的少女拿出了自己所有的毅力,努力地趕在九點前追趕上了那個如同浮雲般的人型兵器,保了全屍,不,我是說保住了性命。

  而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十代目又一臉懊悔,對於好不容易見到城島桑卻連一句話都沒有說上這件事,他感到深深的無力。

  作者有話要說:

  赤河町這個名字在TV裡面有提到,是正一說的。


第24章 五天前

  醫院,是指以向人提供醫療護理服務為主要目的的醫療機構,同時還備有娛樂節目,使來者舒適,有招待意圖。

  ——《百度百科·醫院詞條·簡述》

  而在彭格列這間小小的醫務室裡,接受醫療護理服務的應該是躺在床上的獄寺隼人,那麼娛樂節目就是被咬殺成功的澤田綱吉了吧。

  對於自家無敵的委員長大人在咬殺完後依舊萬分不爽地甩出一句「已經夠了我回去了」的舉動,綱吉已經對此提不起任何吐槽的興趣。物以稀為貴,一多就沒意思了。

  他真正在意的,是雲雀臨走前和草壁大叔的對話。

  「哲,她的位置。」

  「是,恭先生。城島小姐應該在會客室。我已經準備好了奶茶和零食,所以不用擔心她會胡鬧。」

  「……城島桑為什麼會被莫名其妙地被當做小孩子對待了……」綱吉一邊心疼地揉著自己的眼眶,一邊為蜜實哀歎。

  如果綱吉能再敏感一點,他就會十分驚奇,為什麼他這種長輩的語氣這麼順其自然啊!

  好了,讓我們回到嚴肅的正劇情節——我不確定我有沒有這種東西……

  ————————————————————————————

  下雨了。

  雨中的黑曜中心,在朦朧的雨幕中,現出一絲的不真切,與加倍的破敗。

  少女的喘氣聲,也由此在寂靜的走廊裡,顯得尤為清晰,就連聲音中的顫抖,也能聽得分毫不差。

  「犬……千種……」

  沒有了熟悉的氣息,整座黑曜中心,就仿若是一座巨大的冰窟一般,寒冷刺骨。

  走進平日待的那座房間,寫作庫洛姆讀作害羞系蘿莉的少女,看了看七倒八歪的傢俱,慢慢地坐下,抱膝,縮在了角落裡。

  突然,一聲悶悶的撞擊聲伴隨著輕輕的「啊」傳來,把庫洛姆嚇了一跳。她抬頭,循聲望去,隱隱地看見平日裡六道骸坐著盡顯裝十三本色的沙發下面,有一個人影在晃動,不免下意識地抱緊了裝著三叉戟的包,但在那個人影緩慢站起身來之後,庫洛姆全身的警備,緩緩地鬆懈了下來。

  一頭耀眼的金髮被它的主人揉得有些亂,褐眸的少女一邊苦惱地安撫摔疼了的腦袋,一邊向四處張望,隨即意料之外但又期待之中地看到自己等待中的那個人,正怯怯地看著自己。

  意識到即使尷尬地掩飾也不能消滅自己從六道骸專用沙發上掉下來的事實,蜜實的神情又恢復了慣有的樣子:「好久不見,庫洛姆。我猜你會來這裡而且時間也差不多了又得到了委員長大人的同意,雖然他本來就太在乎我的安危——所以我就來接你了。這個時代彭格列不太安全,你不熟悉這裡,很可能會遇到危險。好了,快走吧。」

  似乎是第一次見到蜜實一次性說這麼多的話,庫洛姆有些愣愣的,呆在原處沒有動彈。

  蜜實緩步走向庫洛姆,她知道,如果換做自己也不能很快接受,所以只能把王牌搬出來:「我畢竟答應了六道先生要好好照顧你,所以快走吧。」

  庫洛姆聽到六道骸的名字後,眼睛明顯地亮了許多。但蜜實隨即就敏感的注意到庫洛姆突然迸發出的敵意,有些疑惑地轉身,隨即驚訝地看到自己的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奇怪的男人。

  蜜實於是快步走到庫洛姆身邊,也渾身緊繃著看向那個男人。

  「你是誰?」庫洛姆嫩嫩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迴響。

  「古羅·基西尼亞。」那個男生開口,聲音陰陰的,讓人聽了渾身不舒服,「看你那個樣子,似乎對現在的情況——似乎還對你穿越時空這件事,一無所知啊。」

  看見庫洛姆一臉驚訝,古羅笑容又上揚了幾分:「簡直就像是——迷路闖進了不思議國度的愛麗絲一般。」

  變態。蜜實在心底默默地嘀咕了一句。所有髮型奇怪的偽文藝少年——比如六道骸,都不正常。

  在欺負完了庫洛姆之後,古羅一臉滿足地看著庫洛姆臉上的紅暈:「你,為什麼會臉紅呢?」

  庫洛姆聽了,有短暫地沉默,隨即緩緩地吐出一句話:

  「天生的。」

  下一秒,不等古羅有反應,庫洛姆就以極其迅速的動作拿出三叉戟,充滿王霸之氣地又吐出一句話:

  「滾出去。」

  然後古羅點燃指環,六道骸,我是說雨貓頭鷹出匣,庫洛姆陷入了艱苦的戰鬥。而正當她灰心喪氣之時,骸鷹現出真面目,於是庫洛姆少女重拾信心與戰意,再度投入戰鬥中。

  另一方面,彭格列眾人坐在作戰室裡一臉嚴肅。突然響起的警報聲打破了這暫時的寧靜。

  看著螢幕上的兩個指環記號,符號的樣子顯示這兩枚指環都反應強烈。但一枚指環的反應很快消失,而另一枚則始終有著反應。

  強尼二很快得出結論:「反應消失的一枚是資料裡沒有記載的指環,很可能是新的敵人。反應沒有消失的指環,根據資料,應該是城島桑慣用的指環。地點是,黑曜樂園。」

  眾人在聽到這個消息後第一反應自然是蜜實在和敵人作戰,但裡包恩適時地出聲,提出了一些異議:「城島蜜實,為什麼會挑在這個時候去黑曜樂園?她現在應該呆在雲雀那裡才對。」

  「是、是庫洛姆!」綱吉因為激動而有些說不利索,但基本意思表達得很清楚,「絕對不是敵人,在黑曜樂園的,一定是庫洛姆!」

  「雷達在黑曜樂園捕捉到的那一瞬的反應,無法判定是真的還是假的。」強尼二苦惱地說。

  「怎麼辦,如果真的是庫洛姆和城島桑的話,我們就不該這麼呆在這裡。」綱吉表示他也很苦惱。

  正當大家就到底出不出去救庫洛姆這一問題爭論不休時,傳說中的暗殺部隊,瓦利亞的影音通訊就更顯得雪上加霜。

  那一聲震驚全世界的「喂!!!!!!!!!」,霸氣外露地宣告著斯庫瓦羅的蒞臨。

  而接下來的那一句「你們的腦袋還沒搬家嗎?!!!!!!!!!」,更充分地顯示了偉大的作戰隊長,無可比擬的氣勢。

  「聽好了,臭小子們,」斯庫瓦羅很快地想起了正事,「現在暫時別離開那裡,即使外面有了指環反應也不要離開。」

  「嘻嘻嘻,」和斯庫瓦羅的銀白色長髮對比強烈的金髮腦袋竄出,「老實點等著吧,會有簡單易懂的指示的。在那之前,先做個聽話的乖孩子等著吧。」

  「啊,對了,」貝爾頓了頓,突然想起好玩的事情,笑得張揚,「什麼時候把那個女孩子送回來吧,比起臭青蛙,還是她的反應更能讓王子開心。」

  隨後,斯庫瓦羅和貝爾鬧做一團,影像中斷。

  由於很快的就反應過來貝爾口中說的那個女孩就是蜜實,綱吉不禁陷入悲痛,正在這時,一記極限健氣的聲音再次打斷了好不容易得來的寧靜:

  「笹川了平,參上!!」

  而比這喊聲更令人驚訝的,是眾人扭頭望去,看見是十年後的了平,左手托著庫洛姆,右手托著蜜實的樣子。左擁右懷什麼的……

  ——黑川姐姐會桑心的,了平哥哥。

  將兩個昏迷的傷患交給碧洋琪後,了平說了五天后偷襲梅羅尼基地的事情。如此的突發事件讓勇士眾內牛滿面,只恨世事多變。豈可修!讓人家多準備一會兒不行啊!

  ————————————————————————

  六道骸在白蘭那裡玩大發了的結果,就是原本就重度營養不良外加傷勢嚴重的庫洛姆內臟也消失了,而正當她命懸一線之時,雲雀恭彌出現,救了庫洛姆一命。

  坐在作戰室裡的眾人,聽到草壁親口告訴他們庫洛姆暫無生命危險的消息後,大大地松了一口氣。雖然六道骸的狀況引人擔憂,但俗話說的好,活一個是一個!

  「那個,草壁桑,」綱吉看向草壁,「為什麼城島桑她明明沒有受傷,但卻昏迷到現在?」

  話音剛落,眾人的注意力就被轉移了過來。這點的確有些奇怪。先不談為什麼蜜實會在那裡,光是她明明沒有戰鬥痕跡但卻點燃指環,而後又昏迷這一點,就足夠引起注意。

  「這個的話……」草壁看看兔子純澈的眼睛,斟酌著說道,「很快就能明白了。」

  「是什麼意思?」

  「……其實,恭先生在處理完庫洛姆的事情後,就去了城島小姐的醫療室。他說他會——親自問清楚。」

  「什……?!不行,我要去看著,不然剛醒過來的城島桑絕對會再昏過去的!!」

  醫務室內,一向都很安靜。好不容易醒過來的蜜實,覺得今天的醫務室真是冷得很不尋常。轉頭九十度,在看到和平時一樣冷著一張臉的雲雀恭彌先生時,頓時明白了。

  好涼快哦∼∼

  ……屁!

  「請問有什麼事嗎?」蜜實轉頭,看著天花板,問道,「這次出門是經過委員長大人同意的。」

  「我記得我說過,前提是毫髮無傷。」

  「我的確沒有受傷。昏迷是因為我自己對自己用了雨屬性的匣武器。」

  「十年後的澤田綱吉說過,戰鬥結束後會讓我盡興地打一場——你不受傷的話。」

  「比起這個,庫洛姆怎麼樣了?」

  「差點死掉。」

  「……就是說沒死。」

  「雲雀!城島桑你沒事吧!」綱吉不計後果地吵吵嚷嚷地跑了進來。駐足在門外的裡包恩悲痛地拉低了帽檐。加上蠢綱,醫務室裡面現在已經有三個人了。

  ——構成群聚,咬殺。

  「不要!雲雀你不要過來!No!!……啊!不要!」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跟我一起念,楠竹是綱吉楠竹是綱吉楠竹是綱吉


第25章 五天后

  蜜實使用指環的原因其實很簡單。明明她去黑曜是去救庫洛姆的,而當古羅出現時她的確是想出手的來著,但是後來六道骸扯著犬和千種的幻象突然出現在面前,和古羅打得如火如荼,她這時候沖上去不僅會幫倒忙而且還可能會受傷,但是呆在後方又怕六道骸陰陽怪氣地說些什麼,所以蜜實想到了一個既不用戰鬥又可以不受六道骸嘮叨的方法:

  她用雨屬性的鎮靜,把自己弄暈了。

  當然,上面這一大段話雲雀一個字都沒有告訴眼巴巴看著他的綱吉。對於綱吉小心翼翼地詢問,雲雀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口氣清冷地概括道:

  「只是食草動物無聊的把戲罷了。」

  綱吉內牛:「……」他就是想知道這個把戲是什麼啊豈可修!

  五天的時間很快過去。綱吉傳說中的大招還處在成長期,斯帕納正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和他的小莫斯卡培養感情。獄寺依舊搞不定他的瓜,每天痛並快樂著地堅持貓爸爸的職責。山本認真研究了通往劍帝的影像,滿腦子除了劍術招式外就是難以忘懷的吼叫聲。

  除了這三隻外,其他參加突襲的人還算清閒。雲雀每天靜靜地喝茶,看著「唯我獨尊」四個大字修身養性。了平每天想盡辦法混進雲雀的宅邸,混進來後再想盡辦法把藍波和一平也弄進來。然後就亢奮地和雲雀說是時候讓十年組大顯身手了,被潑冷水後就鬥志高昂地要求決鬥,完全不考慮如果自己被咬死了黑川姐姐要怎麼辦這個問題。

  五天后,原定的突襲計畫正式開始。入江正一一陣輕鬆,想著自己臥底的苦日子即將到頭就滿心歡愉,連胃疼也很久都沒有發作了。

  原來他是這麼計畫的。

  但事實上入江正一沒有想到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這麼差——不不不,他一向把胃痛什麼的歸為身體素質不好。所以當他透過巨大的電子顯示幕,緊張地看著綱吉一行人過五關斬六將,堅定地朝著西天取經之路而來時,他突然想起這個計畫其實並不是萬無一失的,比如綱吉一路殺過來後直接把他幹掉了什麼的……

  一長段的問答贅述後,入江儘量地以平淡的聲音說道:「我話就說到這裡了。」,轉頭吩咐切爾貝爾,「之後就交給你們了。」

  「是。」一個切爾貝羅回答道,面無表情的看著綱吉,「澤田綱吉,把大空的彭格列指環交出來。不然的話,你就要和你的守護者永別了。這次注入的瓦斯,就算只吸入一點,也撐不過一秒就會死去。」

  「等一下,入江。」裡包恩出聲叫住入江正一,「談話還沒有結束,你的話裡有說不通的地方。」

  然而入江只是輕哼一聲,停住的腳步又走了起來。

  「不要爭取無謂的時間。」切爾貝羅說道。另一個切爾貝羅介面:「這不是交涉而是命令。」

  第一個切爾貝羅繼續說:「三秒內交出大空指環,否則你的守護者就會全滅。」

  隨後切爾貝羅開始數數,綱吉手忙腳亂地褪下手套,想取下大空指環,但獄寺和拉爾又在防護罩裡大叫叫綱吉不要管他們,於是心地善良愛護下屬的十代目陷入兩難的境地。

  「一。」

  突然出現的數數聲提醒綱吉猶豫時間已結束,是時候看著心愛的夥伴在自己眼前全數喪命了。

  但切爾貝羅沒有摁下開關,瓦斯也沒有噴,獄寺山本拉爾等人也還安全,綱吉裡包恩斯帕納都愣在了那裡。

  「砰。」一記槍響。入江正一松了一口氣,他圓滿了。

  拿著遙控器的切爾貝羅不可置信般地倒下,其餘旁觀者皆是一色的驚訝。

  入江正一旁若無人地拉拉領口,揉揉腦袋,嘟噥著「啊熱死了,我已經筋疲力盡了。」然後緩緩落下制服拉鍊,一邊說道:「一時間還以為會怎麼樣呢。……澤田綱吉君,以及諸位家族成員……啊,一解除緊張感,膝蓋都在打顫了。」

  話音剛落,入江就跌坐到了地上,繼續揉著他的頭髮:「終於來到這裡了啊,我一直在等你們。我是你們的同伴。」

  不,奇怪的不止這一點。除卻眼前的這個人開始朝獵奇的方向發展之外,還有一點很引人矚目。

  為什麼一個切爾貝羅倒下來了另一個還站得好好的啊!←綱吉內心極度不解。

  「下次請不要在女生面前隨隨便便就把外套脫了,正一君。」那個依舊屹立在這裡的切爾貝羅看著入江正一,「需要胃藥嗎?」

  「不需要,我現在一點都不……緊張。」入江說道。

  「就這樣解除防備,正一君就不怕被綱吉君秒殺麼?」

  「不會的吧,我都說了我是夥伴了。」

  「……你有確定過他們相信你了麼?」

  「誒?」入江聞言一愣,隨即慢慢轉頭掃視了一遍在場的彭格列。他們的眼神……難道你不相信我嗎綱吉君?!不是你叫我去做臥底的嗎?!

  「我知道突然要你們相信我這很難,」入江在聽到拉爾嚴肅的那一句「把他綁起來,綱」後馬上開口,「但是希望你能聽我解釋。」

  綱吉默然,他現在大腦裡一團亂,聽之任之地讓入江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不止是這樣,綱吉君,你知道為什麼要把不是守護者的三浦春,一平,京子也交換過來嗎?」

  「誒?」綱吉發出無意義的單音節。

  「因為人一旦有了想要保護的人就會變強——某種意義上來說城島蜜實也是這樣。」入江突然想起蜜實,底氣足了很多,「但是蜜實她來到十年後不止是因為這樣而已,其實她也是整個計畫的一部分。從她來到十年後,接受訓練等等一系列的事情,都是我和十年後的綱吉君制定好的計畫。」

  看著綱吉和眾人眼中的疑雲越來越大,而且對自己的信任度並沒有上升到另一個高度,入江苦惱萬分,轉向從剛才開始就一言未發的切爾貝羅:「你也說點什麼啊,他們怎麼樣都不相信我。」

  「他們不會相信切爾貝羅說的話的,正一君。」切爾貝羅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想想你到這裡來的作用啊!」入江提高音量,企圖以此來告訴切爾貝羅把他洗白的重要性。

  「給你送胃藥?」切爾貝羅明顯不上道。

  「不是!」入江再次鬱悶地撓頭。

  「請別再撓你的頭髮了,不是所有人的頭髮都能和白蘭亂的一樣好看的。」切爾貝羅好心提醒。

  「我替白蘭謝謝你了,他一定會很高興的。」入江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切爾貝羅,滿臉的威脅暗示加委屈可憐。

  「拿出點成熟男性的風範啊正一君,那邊那個金頭髮的人,」切爾貝羅伸手指了指斯帕納,「可是二話不說立刻叛變了的。」

  「叛變和成熟男性的風範沒有關係!」入江憋屈地大叫,隨即又巴巴地看著切爾貝羅,「你玩夠了沒有?」

  正當綱吉眾人忍不住想出聲打斷這一對相談甚歡的人時,那個切爾貝羅的身形突然就模糊了。

  這個場景眾人已萬分熟悉,綱吉立刻大叫:「幻術!」

  迷霧漸濃,隨後緩慢散去。那個身材高挑的切爾貝羅在逐漸變得稀薄的霧中,突然矮小了很多。而當霧後的真實出現,綱吉更是大駭。

  一隻名為城島蜜實的生物,正用面無表情的臉看著他,用比切爾貝羅的聲音更稚嫩但同樣冷淡的聲音說:「請相信正一君吧綱吉君,這麼多天他很不容易的。」

  入江聽後感動地猛地點頭。

  蜜實又接上一句:「三天兩頭吃胃藥的人是不會做壞事的,綱吉君。」

  這是哪裡來的歪理啊少女!是誰教你的快說!

  雖然綱吉在看到蜜實的那一刻就幾乎相信了入江正一,但原則問題不能變,他必須先把事情弄清楚,再笑臉相迎新的家族成員。

  於是又是一番爭論。獄寺拉爾擺明瞭不相信入江正一,綱吉態度曖昧不明,入江正一一著急就開始沒有理由的發脾氣,原先的爆點城島蜜實同學很乖的沉默著。最後,裡包恩表態,表示即使相信入江也無妨,場面極其混亂。

  啊啊真是麻煩。蜜實少女默默地從衣服口袋中拿出一張紙,開口:「十年後的綱吉君叫我來這裡的原因,主要是給正一軍送胃藥。」頓了頓,收到入江「乖別鬧了」的眼神後繼續說,「此外還怕你們不相信正一君把他消滅。因為這個反應很平常,所以十年後的綱吉君已經為此做好了準備。」

  蜜實慢慢地攤開那張紙,將它豎起給在場的每個人看。原本普通的一張白紙在鋪開的一瞬間,就有火焰附著其上,在紙的頂端跳躍著。

  「是死氣火焰。」裡包恩肯定地說。

  「這是十年後的綱吉君留下的。」蜜實解釋,「上面寫著……」

  她還沒讀,綱吉就已替她念了出來:「這不是一件簡單的小事。十年後的我們不能擺脫我們的未來……所以需要擁有彭格列指環,擁有最寶貴的東西的你們來實現。改變這個無光的未來。白蘭才是真正的敵人。

  不要為難正一了,他胃不好。——澤田綱吉」

  於是大家都心服口服,接受了入江這個空降部隊,入江剛想松一口氣,腹部就一陣絞痛。

  「你、你怎麼了?」綱吉擔憂地問道。

  「他不要緊。」蜜實在入江身邊蹲下,順手地從另一個口袋裡拿出一個小藥罐,擰開蓋子倒出兩粒,遞給入江,然後轉頭看著綱吉,「這就是十年後的你交給我的任務。」

  「所以說你的任務是讓十年前的他們相信我!」入江吞了胃藥後及時出聲反駁。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一個大的改動,隨後的初代篇還有一個改動,然後就可以原創劇情,接著就完結了∼

  恩,要不要插一點繼承篇進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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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彭格列匣子

  「等一下,城島。」裡包恩探究地看著蜜實,「你還有幾個問題沒有解釋清楚。第一個,入江正一是怎樣區分你和另一個真正的切爾貝羅的?」

  「雖然切爾貝羅看上去都長得一樣,但其實是有等級之分的。那個切爾貝羅比我頂替的這個等級高,所以威脅敵人拿遙控器什麼的都是她負責。我是這麼猜的。」蜜實果斷地拋出最後一句話,看看裡包恩陰陰的神色又繼續說道,「但主要原因,我想是因為那個切爾貝羅已經懷疑我是頂替的了,但正一君又護著我,所以她只好儘量不把重要的事情交給我做。」

  「那麼,你是怎麼混進切爾貝羅的?」

  「因為十年後的綱吉君覺得我不會答應這件事所以沒有告訴我,直到我五天前見到委員長大人才知道——而且沒有(敢)拒絕。替換的具體步驟我不是很清楚,但大致還是知道的。」蜜實回答,「大約是,委員長大人一秒瞬殺,草壁先生五秒善後,十秒完成替換吧。」

  抬頭,裡包恩緊緊地盯著蜜實:「你其實根本沒有特地換進來的必要。你特地到這裡來到底還有什麼任務?」

  「大概是鍛煉幻術技巧和心理素質?」蜜實不甚確定地說,看看裡包恩後慢慢低下頭,有意無意地瞟瞟綱吉,低聲嘀咕,「又不是我想進來的……」

  「哈,哈哈。」綱吉感覺到了蜜實點點的怨氣,只能乾笑幾聲表示自己也毫不知情。

  「要打到白蘭,」入江的說話聲引起大家注意,「就需要集齊所有的守護者以及彭格列指環,以及各位熟練運用自己的匣子。」

  停頓了一下,入江看著綱吉:「但是,你還沒有自己的匣子。」轉身,入江緩緩走向那個銀白色的巨大的裝置,「我現在就交付與你,這個時代的彭格列Boss託付於你的力量。你就心領身受吧。」

  綱吉愣愣地看著裝置的中心,突然看到一團死氣火焰從裡面飛了出來。他下意識地伸手,恰好捧住了那個包裹著火焰的匣子:

  「這就是……彭格列匣子。」

  「但是你現在還無法使用它。」入江說道,「憑藉你的大空指環還無法打開它。如果想打開匣子,就需要彩虹之子的七印。」

  ——————————來來大家一起跳劇情————————————

  完成了彩虹之子的試驗,綱吉眾又回到了十年後,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白蘭的全息影像以及真六吊花就重重地打擊了彭格列的士氣。但關鍵時刻入江挺身而出慷慨激昂,一番說辭引得士氣大發,正當大家下定決心之時,入江又走到了那個裝置前:

  「我本就打算在你們接受完試驗後就交給你們的,這個時代的彭格列Boss留給你們的禮物。」

  隨即裝置的中心飛出5個火焰包裹的匣子,穩穩地落到了獄寺山本了平雲雀和庫洛姆的手中。

  「這是屬於你們,守護者的匣子。」入江嚴肅地說。

  每個人都小心地端詳著小巧的匣子,綱吉也拿出早先就拿到的大空匣,氣氛一度沉靜下來。

  「入江,」裡包恩那雙純黑的眼睛依舊緊盯著裝置的中心,吸引大家也朝那裡看去,他突然出聲,問道,「那個是什麼?」

  「誒?」入江聽裡包恩這麼問,也看向裝置中心。直到這時,大家才驚訝地看到裝置的中心深處,原來還有一小團藍色的火焰在跳躍。

  「恩?」山本看看手中的匣子,撓撓頭,萬分奇怪,「我已經拿到匣子了啊。」

  「哼,」裡包恩突然想起了什麼,出聲提醒,「我們這裡,可不止山本一個雨屬性。」

  綱吉聽聞,身體猛地一顫,隨即不敢置信地看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呆在一旁默然不言的蜜實,喃喃道:「對了,城島桑也是……」

  「喂,城島,」裡包恩喚回神遊的蜜實,不給她反應的機會就下了命令,「把你的手伸出來。」

  蜜實一向不喜歡忤逆裡包恩的意思,因為她就沒有忤逆成功過。所以她依言伸出手,掌心向上攤在半空中,褐色的眸子奇怪的看著裡包恩,很明顯她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所以當那個匣子溫溫涼涼的表面完全接觸到了蜜實的手掌時,她也只是眨了眨眼,將求解答的目光投向綱吉。

  「……不城島桑不要看我,」綱吉猛地搖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火焰漸漸熄滅,蜜實原本心如止水清心寡欲無所畏懼的表情,有了一瞬間的崩塌。

  她很果斷地把匣子遞給綱吉:「我不要。」

  「就算這是十年後的我給的也不代表我有權收回……」綱吉連忙躲開,「而且粉紅色的匣子什麼的我也不要……」

  藍色的火焰消失,展露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個粉嫩粉嫩的粉紅色的匣子。

  「正一君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一個惡俗的粉紅色的匣子給我而且我必須接受它?」蜜實不滿地看向正一。

  「就算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入江也是滿臉疑惑,他試探性地問蜜實,「不然……你開匣看看?」

  蜜實明明白白地將不信任的目光投向入江:「不會出事麼,隨便開匣的話?」

  「應該不會吧……」入江遲疑地說,「我想綱吉君他不會害你才對。」

  「試一下,城島。」裡包恩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

  「我儘量。」蜜實一副很胃疼的樣子。

  蜜實於是單手拿著匣子,右手握拳,很快就迸發出的火焰閃爍著淡藍的漂亮的光澤。將火焰注入匣子,匣子的小門開啟,一團柔柔的光飄了出來。蜜實伸出手,只感覺有一個小小的溫暖的東西落在了自己的掌心。

  大家都湊上去看,隨即了然。

  原來,在這個粉嫩粉嫩的粉紅色的匣子裡面的,是一個粉嫩粉嫩的粉紅色的指環。

  入江接過這個指環,擺弄了半天,又盯著各人手指上的彭格列指環看了好久,才不甚確定地說:「你們不覺得……這個指環,除了顏色之外,和彭格列指環,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嗎?」

  裡包恩立刻敏捷地跳上入江的肩頭,看了半天,才肯定地點點頭:「看樣子的確是一模一樣。材質呢?」

  「材質方面還是仔細鑒定再確定比較好,不過……」入江回答,「應該和彭格列指環不一樣。畢竟彭格列指環是由創造世界的基石做的,應該不會做第八個指環才對。」

  「那就請正一君鑒定一下這個指環,然後替我好好保存。」蜜實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正一,「可以的話就請永遠不要想起來還給我。」

  「一般來說是不可能的。」正一立刻潑冷水,他也不想整天拿著這個獨特的粉色指環到處走。

  「萬事皆有可能。」

  「不,所以說……」

  ——————————————————————————

  「……」

  基地暫時的臥室裡,蜜實躺在床上,手舉在半空,五指張開,呆呆地看著手指上的粉色的指環,半響無語。

  因為入江鑒定出來的結果,裡包恩以極其強硬的態度,要求蜜實戴上了指環。

  「那個……怎麼說,根據鑒定的結果,這個指環似乎……的確是和彭格列戒指同時製造出的,同材質的超A級指環的樣子……」

  只要略一凝神,雨屬性的火焰很容易就會出現,從功能之類的方面來看,這枚指環和其他的並沒有什麼區別,但這枚指環的存在本身就十分奇怪。

  據裡包恩猜測,十年後的綱吉之所以特地在那個時候才將指環給蜜實,大概是因為這枚指環很容易被誤認為是彭格列指環,會讓持有者遇到危險。但這枚指環的由來,十年後的綱吉一個字都沒有留下。

  十代目,你這樣很容易讓人困擾的,真是任性呐。

  「呼……」蜜實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她聽見門外京子和小春已經在叫要吃飯了。這幾天大家都忙著修行訓練,吃飯時經常一臉栽進飯碗。

  蜜實揉揉頭髮,昨天已經確認她不用參加choice戰,所以才會難得的清閒。

  「明天麼……」

  作者有話要說:

  啊初代初代∼∼下一章寫完選擇戰就是初代篇了=v=


第27章 一世

  拉爾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蜜實就一直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發呆。

  自動門突然打開,不知不覺已經昏昏沉沉睡著的蜜實聽到聲音慢慢睜眼,轉頭望去,什麼人也沒看到。

  奇怪,她明明聽到門開的聲音的啊?

  突然一記極其不友好的冷哼聲傳來,沒等蜜實反應過來,一個高調的掃堂腿就踹了過來。被踢得神志不清的蜜實幡然醒悟:

  不是自己視力太差,而是對方太渺小。

  裡包恩臉色一沉,又是一腳。

  「沒有對著臉踹真是謝謝了。」蜜實捂著酸痛的右手臂,內心還是十分慶倖裡包恩能冷靜地選擇踹的部位。

  畢竟裡包恩對身高似乎很敏感。

  「裡、裡包恩。」拉爾被細細索索的聲響吵醒,看見裡包恩後皺著眉,掙扎著想起身,被裡包恩制止了。

  「你現在還是躺著比較好,拉爾。」裡包恩沉聲說,「choice,是彭格列輸了。」

  「誒?……你、你說什麼?」拉爾不敢置信般地反問,「那澤田他們……」

  「不用擔心,他們現在都回到了基地,暫時安全。」裡包恩打消拉爾的疑慮,轉頭看了看蜜實,「城島,你也跟著好好聽。」

  「是。」蜜實悶聲答應。

  ————————————————————

  聽完整場戰鬥的經過後,裡包恩和蜜實走出了醫務室。走在裡包恩後面,蜜實不甚在意地跟著裡包恩左拐右拐,腦子裡混混沌沌地想抓住一個重點。

  是「彭格列輸了」、「不日就要和白蘭決戰」,還是「突來的求救者尤尼」?

  聽到自動門刷的開啟的聲音,蜜實才從沉思中回過身來,發現全員都聚集在作戰室裡。表情不算輕鬆,但也算不上是沉重。

  裡包恩環視一圈,看到尤尼已經換好了衣服,穿著白裙,外面罩著綠衫。

  由於剛才在醫務室裡已經見過面了,所以尤尼和蜜實隔著人點了點頭,算是招呼。

  按照裡包恩的吩咐,綱吉帶著眾人到了圓形裝置前集合,斯帕納看他們都已經做好準備,不給綱吉他們反應的時間就啟動了裝置。頓時眾人周身螢光環繞,隨即消失在了斯帕納面前。

  穿越時空並沒有帶來任何不適,只是一秒鐘的時間,綱吉眾就已經站在了並盛神社前。大家都還在奇怪為什麼要突然回到十年後,相繼出現的彩虹之子就更讓大家大吃一驚。

  綱吉山本獄寺了平站在前面問這問題。小春京子抱著一平藍波帶著庫洛姆尤尼站在後排。雲雀一個人遠遠的站在一角。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自己的立場以及回到十年前的動機的蜜實站在最後。大家各問各的各吵各的,場面一度混亂不堪。

  「拿出指環,綱。」裡包恩命令道。

  綱吉依言向前伸手,握拳,將指環對準前方。站在後方的蜜實注意到,尤尼在綱吉拿出指環後雙手立刻作祈禱狀,閉著眼,做了什麼。

  尤尼在心中默念:「寄宿在彭格列指環中的意識啊,請把您的力量給予正處於窮途末路中的人們吧如果您能回應的召喚的話,我將……」

  下一秒,在場的彩虹之子的奶嘴都發出了閃爍的光芒,綱吉指環突然射出一束光,照在草坪上,隨即幻化成火焰,炙熱地燃燒著。

  眾人都緊張地看著這束跳躍的火焰,臉上或多或少的帶著些驚恐與不可思議。蜜實遠遠地站在一邊,火光漂亮的顏色映著她的臉龐,帶出幾分光滑的色澤。

  「一世……」

  恍惚中,尤尼似乎聽到蜜實輕輕地念了一句話,不禁詫異地回頭,看著蜜實,愣了好久。

  火焰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神情淡漠的男人站在那裡。赤金的眼眸帶著些睥睨的看著眾人,頭上燃燒著的死氣火焰耀眼溫暖。

  「又見面了,彭格列十世。」浪川大輔賽高。

  「說、說話了。」了平驚訝了。

  「幽靈嗎?」山本呆愣了。

  「是超常現象。」獄寺興奮了。

  「看來在你面前有難以逾越的高山呐,彭格列十世。」Giotto看著綱吉,用肯定的語氣問道。

  隨即他掃視了一圈,看了一遍綱吉身邊的人,問:「你們就是十世的守護者麼。」

  眼睛突然捕捉到一直躲在後方避免被發現的一個小小的身影,Giotto難得的一愣,然後微微勾起嘴角,對著那個身影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算是「初次見面」的招呼。

  「?」綱吉見狀,有些疑惑地轉頭,那個方向除了蜜實之外誰都不在,於是奇怪初代大人到底在對著誰……或是什麼在微笑?

  Giotto又狀似無意地再看了一圈,下了結論,「你們還未得到彭格列真正的力量。」

  「什……?!」守護者們激動了。

  於是Giotto又簡略地提了一下初代的試驗這回事,就又變成火焰然後不見了。俗話說的好,來得快,去得也快。

  不過綱吉也不是不能理解初代。人家都死了這麼久了,後輩不但不讓自己好好的壽終就寢,還想盡辦法把自己叫出來。而自己既不能發火,還要拿出長輩的風度和姿態來,擺著一張冷冷的臉。換誰都不想再囉嗦很多的。

  裡包恩很速度地分配了家庭教師,在看了斯卡魯的表情後心情陡然變好,於是解散眾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向存在感極低的蜜實,自從一世出現之後,就一直陷在呆愣狀中不可自拔,眼神空洞無光無澤,表情僵硬蒼白異常,滿腦子就只有一個念頭在打著小鑼鼓吹著小嗩呐在到處飛:

  她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夢到的那個男人竟然是彭格列一世,也就是說她的夢中情人是彭格列一世麼?!

  ——不不不,少女,你思考問題太深刻了一點……

  大家在路口分手道別後,綱吉裡包恩,一平藍波,尤尼蜜實,六人相對無言地走回了家。

  蜜實直至走到家門口,聽到了媽媽朝氣的聲音,才緩緩地反應過來,跟著綱吉說了一句「我回來了」後,後知後覺地看到尤尼也站在自己身邊,頓時再度被打回原形,呆愣中……

  因為房間不夠的問題,蜜實和尤尼被安排睡在一個房間。大家都是女生也沒什麼關係,於是就這樣定了。

  是夜。綱吉托著腮看著窗外,腦子裡亂成一鍋粥,不知道接下去到底該怎麼辦才好。這時裡包恩有意無意地說道:「城島她看起來很奇怪啊。」

  「啊,恩。」綱吉贊同地點點頭。蜜實一回到家就往房間裡一鑽。吃飯時又拿出了第一天來的那股精神,死皮賴臉地呆在房間裡說不餓。好不容易哄下樓,吃飯時又經常走神,似乎遇到了什麼棘手的問題。

  「果然還是去看看比較好吧……」綱吉暗自思忖,剛提步想出房間,戒指突然又自動亮了起來,然後那個經常自動跑出來晃一圈增加存在感的一世,再度拉風的出現了。

  太shock了……綱吉內牛地想。

  一世看了看處於震驚中的綱吉,想了想還是給了解釋:「你盡可放心,你的試驗不是今天……我只是想去打個招呼。」

  你一個一百年前的人要跟誰打招呼啊!綱吉再度內牛。

  初代閉眼,然後緩緩張開。接著綱吉就無奈地看到自家的祖先桑,十分自來熟地打開房門,旁若無人地走出房間,略一頓足,然後向左走去。

  ……等一下。左邊是……?

  綱吉一個驚愣,連忙沖向蜜實和尤尼的房間。打開門,就看到蜜實尤尼縮在床上,四隻眼睛眨巴眨巴,無聲地注視著初代大人。而自家的初代大人也睜著眼,眨巴眨巴,然後漾開一個笑容:「好久不見,西爾維婭。……你現在的名字是?」

  而被帥哥搭訕的少女只能更加往角落裡躲了躲,怯怯地報上自己的名字:「……城島蜜實。」

  而「怯怯」的原因當然是顯而易見。畢竟對方是個處於戒靈與幽靈之間的神奇的生物,表示的弱勢一點應該沒事。

  ——更何況,人家很可能是自己的夢中情人>0<

  ——不所以說不是夢中情人啊少女!

  綱吉的腦子在看到這幅情景後,運作停止了幾秒,隨即復活。不禁猜想道,難道初代大人你是在引誘我們家抵抗力強韌的蜜實麼?!

  ……等一下,為什麼是「我們家」的蜜實?

  啊啊啊啊他不行了。綱吉苦惱地撓撓頭。

  「怎麼回事?」裡包恩跳到床上,看著蜜實,問道。

  「不知道。」蜜實很誠實地回答。

  「我想也是。」裡包恩扔出這句很欠抽的話,然後轉頭看向初代。

  初代略一凝神,然後精煉地概括出來這樣一句話:

  「簡單來說,就是你們眼前的這個叫城島蜜實的人,在我的時代,是一個叫西爾維婭的家族成員。」

  「家族成員?」蜜實出聲,滿眼的疑問。

  「就是彭格列的……守護者後援會的……創立者兼會長……之類的一個身份。」初代措辭委婉地說道,希望不會打擊到眼前這個看上一點都不狂熱的女孩子才好。

  房間裡頓時靜默了。

  「其實你應該有保留一部分記憶才對。」初代繼續說,「你在接觸彭格列指環的時候應該有接受到保存在我們守護者腦海中的記憶。」

  「……就是我死掉的那個夢?」

  「……大概就是那個。」

  「下次請不要只記住我是怎麼死的,這樣我很難辦的。」不愧是防守強韌的蜜實,短短幾分鐘就原地滿血復活,面無表情地吐出了這句話。

  「恩,下次注意。」初代從善如流。

  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蜜實伸出手,把指環給初代看:「那這個指環是怎麼回事?」

  「啊,這個啊。」初代很傷神地笑笑,「你不記得啊,這是你自己要求的。說是——如果有這樣一枚指環的話,你會幸福的想要死的。」

  「……是的我不記得了。」還好我不記得了。蜜實默默地想。

  「哦呀,時間差不多了。」初代的身影逐漸模糊,「下次試驗再見。」

  「一路走好。」蜜實在心底吐出下一句話——慢走不送。

  作者有話要說:

  啊哈哈哈選擇戰終於結束了啊哈哈哈……

  再扯幾張就把未來篇結束,然後再寫一點繼承篇,就可以寫原創部分了。太不容易了……


第28章 雨之鎮魂曲

  「呼……好困……」蜜實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擦擦眼角的淚花,喃喃道。

  「明明是你自己要來的,結果現在又是這副提不起精神的樣子。」綱吉很不客氣地說出實情。

  頓了頓,綱吉疑惑地看向蜜實:「話說回來,現在這個時間你怎麼這麼困?又不是很晚。」

  「一言難盡……」蜜實敷衍地說道,但看看綱吉的臉色暗自思忖了一會兒,還是忍下了打第二個哈欠的欲望,乖乖說道,「因為昨晚初代事出突然所以很晚才睡著。睡著以後又做了很奇怪的夢,結果一晚上大腦都很亢奮,所以現在……呼……,很困啊。」

  「既然這麼困那不要來不就好了。」綱吉不知不覺的切換成久違的家長模式,「還有你到底夢到了什麼啊?」

  「就是雨月大人是我的頂頭上司之類的東西,沒什麼大不了的。」蜜實擺擺手,不甚在意的樣子,反正初代什麼的她已經從小夢到大,習慣了。

  「那種不在意的口氣是怎麼回事……雨月大人是誰?」

  「雨月就是……呼……,朝利雨月。」蜜實顯然高估了綱吉對於初代家族的認識程度。

  「所以說朝利雨月是誰啊……」

  「就是在下。」一個柔柔的聲音代替哈欠連天的蜜實回答,口氣緩緩的謙恭有禮,聽起來十分舒服。

  沒等綱吉反應過來,一抹淡藍的火焰就包裹著一個人影突然出現,隨即,朝利雨月吹著簫(或者是笛子……),靜靜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在下乃守護彭格列的一世雨之守護者,朝利雨月。」朝利雨月的語調依舊是不變的帶著閒適,「好久不見了,西爾維婭小姐,……還是城島小姐?」

  「雨月大人你和初代明顯通過氣了。呼……」蜜實又捂著嘴打了個哈欠,「請叫我城島,被長輩用尊稱會折壽的。」

  「是嗎,我知道了。」朝利雨月笑著應下,繼而轉向山本,「你是否擁有繼承雨之守護者之位的資格,就讓在下試之一試吧。」

  試驗開始。名為山本的雨守和名為朝利的雨守一次次突破人類極限,比如打著打著就飛到天上去了什麼的……

  「山本氣勢好強。」綱吉很興奮地說。

  「呼……」蜜實眯著眼再打了個哈欠,眼睛看看半空中激戰中的,勢如破竹的山本和帶著些許疑惑但依舊遊刃有餘的朝利,臉上也漸漸帶上疑惑。

  「綱吉君,」蜜實扯扯綱吉的衣角,「他們為什麼要進行戰鬥?」

  「誒?」綱吉覺得這個問題問的真是奇怪,「這不就是試驗內容嗎?」

  「試驗是指這個麼?」蜜實低下頭獨自思索,暗暗嘀咕,「要打敗初代家族不太可能吧……」

  ——恩,的確不可能。

  山本試驗沒有通過。雖然朝利雨月寬容地再給了一次機會,但大家還是情緒低落,走在街上默默不語。到了分岔路口互相道別,裡包恩坐在綱吉肩上,身後跟著精神不佳的蜜實,三人慢慢地走在回家路上。

  「喂,城島,」裡包恩突然出聲詢問,「你對朝利雨月的印象是什麼?」

  「其實我的印象也很模糊……」蜜實努力回想,「大概是——類似于希望世界和平的人。」

  對於蜜實的這個答案裡包恩明顯不是十分信服,於是他又問道:「還有什麼?」

  蜜實無奈,只好再翻翻自己快要爛掉的幾百年前的記憶,尋找對於自己這位上司的記憶:「雨月大人他個性溫和,喜歡音樂,對下屬很寬容……這是什麼,在我生日的時候送了一根笛子說要女孩子要修身養性……綱吉君他不是好人TAT。」

  「……是是是,他不是好人。」綱吉從善如流,十分在行地順著毛。

  第二天晚上,綱吉等人又到了並盛神社前。而後山本終於通過雨之守護者第二次的試驗,繼承了朝利雨月一部分的力量,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說起來西爾,呃,城島你的個性變得越沉穩了,這是好事,」在消失前,朝利雨月突然想起了什麼,讚賞般地看向蜜實,「這就對了,女孩子就應該修身養性。」

  然後,他就如風般逝去了……

  「綱吉君他不是好人TAT。」又成功被朝利雨月無意中打擊到的蜜實,心變成渣渣碎了滿地。

  雖然對於蜜實以前的個性很好奇,但綱吉為了不踩某少女的尾巴,還是沒有問出口,只是再柔聲勸慰:「是,他絕對不是好人。」

  ————————————————

  蜜實對於以前的記憶逐漸蘇醒,自然也痛苦地回憶起了那時的自己,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簡單來說,城島的前世西爾維婭,除卻身份是雨守麾下的一名黑手黨外,個性是類似於三浦春那樣的人。

  直白一點,就是對於喜歡的人(們)窮追不捨使盡渾身解數做出各種匪夷所思的舉動——這樣一個狂熱的女孩。

  再具體一點,西爾維婭喜歡的人(們),是一幫名為彭格列守護者的人。

  從現留存下的記憶來看,西爾維婭真的是個很閑的人。在繁忙的公務檔處理和各種暗殺明殺火拼中,她依舊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蔚藍的天空——她創立了彭格列初代守護者後援會,並成功地鼓動全體彭格列女性家族成員加入其中,自己光榮的成為了會長這樣一個神奇的存在。

  然後,西爾維婭在創立這樣一個組織三年後,被比她更狂熱的、希望成為下任後援會會長的女人們,慘兮兮地在大街上群毆了==

  雖然Giotto最後聞訊趕到救下了她,但最後還是因為傷勢過重英勇了。但因為最後趕來救她的是初代大人,所以據說西爾維婭死得很幸福。

  真慫。這是蜜實對於自己的死最直白最直接也是唯一的評論。

  ————————————————

  由於每天晚上蜜實都像看電影一樣在夢中不停重複自己的記憶,所以這幾天來坐在綱吉對面吃早飯的蜜實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平均下來吃一個煎雞蛋的時間,光是打哈欠分泌出的眼淚就可以浸濕一張紙巾。

  「城島桑,今天晚上的試驗……」綱吉斟酌著措辭,想著怎樣勸蜜實今天晚上不用來了,又不會令她有一股被組織拋棄的錯覺。

  「我不去了。」蜜實很快地接下話頭,想著去學校還可以補會兒眠,於是飲盡最後一口牛奶,起身,隨著「我吃飽了」的話音落下,拎起書包就徑直繞過餐桌,走到玄關處開始換鞋,準備去學校了。

  「啊等等我,城島桑。」綱吉見狀連忙手忙腳亂地把煎雞蛋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我吃飽了」後,也緊趕了上去。

  走進教室,裡面已經三三兩兩地湊了幾堆同學在。蜜實直接走向自己的座位,無意中看到坐在角落裡的宮本七也來了,還揚揚手和自己打招呼。原本大腦混沌中的蜜實頓時回想起十年後的宮本,笑意盎然地用身高鄙視自己的事情。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很久而且和眼前這個人沒有關係,但她還是快速撇開視線,拉開椅子,坐到了位子上。

  隱約的,她聽見後方傳來宮本一記有些疑惑的聲音,還有緊跟在自己後面的綱吉「啊宮本同學城島桑不是故意這樣對你的只是發生了一些事情……」的解釋聲。

  呼……我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把這章憋出來了……每個下午都泡在輔導班裡面沒有時間和電腦交流感情……


第29章 再回十年後

  經過一番波折,大家再度回到十年後,心態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為此,一向把自己定位在「半強迫被逼參加戰鬥」這個位置上的蜜實,人生第一次找不到存在的意義了。

  大家都在神經高度緊繃的狀態下,時刻提防著敵人突襲。可是應該是同樣隸屬於戰鬥部門的城島少女現在正無所事事地呆在廚房裡,時不時伸一下懶腰,然後再繼續埋頭苦切胡蘿蔔丁。

  「蜜實醬,下次伸懶腰的時候別忘記把菜刀放下,很危險的。」京子有些傷神地提醒。

  「恩,我會注意。」蜜實依舊是一副很受教的樣子。

  「可是蜜實醬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京子在經過多次失敗後,充分意識到糾正蜜實的安全觀念是多麼重要。

  「下次不會了。」蜜實於是馬上介面。

  「城島桑,」強尼二適時地闖了進來,打斷了京子的說教,他一邊揚揚自己手裡的通訊器,一邊說明自己的來意,「裡包恩先生說給你準備一個比較妥當。這個的用法和你前面的那個是一樣的,城島桑還記得嗎?」

  「差不多。麻煩你了。」蜜實略微回想後就順手接過了通訊器,默默地想反正她也不大可能用得到,用法這種神奇的存在和她沒有關係。

  安分的時間並沒有過多久。

  石榴大叔被半途崩壞的傳送系統不負責任扔在了彭格列基地的走廊裡,隨即和趕過來的綱吉等人正巧遇到。

  被某嬰兒稱讚為「不愧是瓦利亞等級」的斯庫瓦羅獨自留下,其餘人急急忙忙地逃出了基地。

  於是場景切換,逃難的人們遇到了喜歡吃樂樂軒拉麵的川平大叔。

  「奶奶!奶奶!請開門!我是小春!」小春用力地捶打著川平房地產公司的大門,門突然被拉開,小春一個沒注意,以極其不雅的姿勢摔倒在地。

  「你所說的奶奶,在三年前就死了。」川平大叔語調平淡,「不過你放心,她走的時候超happy的。」

  但顯然彭格列等人沒有工夫閒扯,綱吉抱頭大叫:「最後一棵救命稻草竟然死了……怎麼辦怎麼辦!」

  「你們還在門口站著做什麼,」川平招呼著,「來來,快點進去吧。」

  川平大叔,乃是大好人——眾人這般如此地默默發給愛吃樂樂軒拉麵的大叔十五張好人卡。

  想辦法趕走了石榴大叔,大家暫時性地松了一口氣,剛想開始商量接下來的對策,偽裝成藍波的狼毒就顯出了真面目,一把抓住尤尼就飛上了天,綱吉等人措不及防,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尤尼被抓走。

  呆在半空中絲毫不怕走光這件事的鈴蘭放出匣武器,但被獄寺勉強擋住。隨即桔梗也放出攻擊,爆炸聲頓時響起。

  眾人連忙低下【蟹】身躲避煙霧。綱吉擔心地轉頭,一眼就看見京子小春安安穩穩地跪在地上,但名為城島蜜實的生物不知所蹤。驀地,眼睛捕捉到一絲極淡極淡的淺色火焰,藍色的光澤在這一片迷茫中顯得尤為醒目。

  煙霧逐漸散去,綱吉這時才看見一直蹲在地上的蜜實面前張著一張薄薄的屏障,隱約可以看出藍色的水幕,而一直黑著臉的裡包恩先生,此時也一臉嚴肅地站在屏障的後面,兩人連一絲灰塵都沒沾惹上。

  「不錯的反應。」裡包恩短短地評價了一句,隨即抬頭,眼睛緊盯著半空中被抓走的尤尼。

  「是。」蜜實收起屏障,低下頭看著火焰緩慢熄滅,輕聲應下。

  隨機拉風的十代目大人及時出場,戰鬥開始。狼毒開出外掛修羅開匣,眾人頓時失衡,搖搖晃晃地十分噁心。已經很久沒有被幻術奏效過的蜜實在發現自己也有了暈暈的不舒服的感覺後,呆愣片刻,然後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每當出現幻術攻擊的時候,就要好好想想六道先生美好的嘴臉,這樣一來,就會有「啊啊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之類的不在意的感覺頓生。

  《相對論》真是一本偉大的著作。

  這時庫洛姆開匣,嫩嫩的聲音粉碎了桔梗和鈴蘭「沒有人可以躲過狼毒的幻術攻擊」的大話。呆在陸地上的人類們驚奇地看向庫洛姆,裡包恩清脆的童音響起:

  「那是跟初代霧之守護者同樣的彭格列匣兵器,被謳歌為無法抓捕住實體的、幻影般的D·斯佩多的魔鏡。」

  「據說被初代霧守盯視的人都會遭到詛咒,第二日屍首就會漂浮在海面上。」裡包恩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什麼,轉頭看向蜜實,「是這樣吧,城島。」

  蜜實因為暈眩大腦有些混沌,但還是準確而又迅速地回答:「您太高看他了,裡包恩。」

  意思是這點程度根本什麼都不算麼?!眾人默。

  狼毒既然已經無法藏匿起來,那麼就是一無是處的一隻飛蛾,綱吉簡簡單單地暴擊了他。桔梗見狀準備助戰,但身後突然出現的包裹著晴屬性火焰的子彈提醒他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

  當裡包恩帥氣地腳踏雨鷹的背部,護在尤尼身前時,桔梗看看準備放大招的綱吉,果斷帶上鈴蘭和殘缺的狼毒面具飛走了。

  短暫的戰鬥結束,原本站在空中享受和煦的陽光的大神們一個一個都降落到了陸地,重回正常的人類世界。

  解除死氣狀態,綱吉的眼眸一片清明,他蹙著眉想了半天,總覺得他剛才似乎是忽略了什麼違和的東西。苦思冥想半天,腦中靈光一閃,破口而出:「說起來裡包恩,你剛剛腳下的那只鳥是怎麼回事啊?」

  「不是鳥,是蒼鷹,綱吉君。」

  「啊,哦,是嗎……」綱吉訕訕地笑,然後突然回過神來,一臉不敢置信地轉身,看向蜜實,「這樣說,這只蒼鷹是城島桑的匣動物?!但是你明明說你的匣動物是兔子啊……?」

  話音剛落,蒼鷹銳利如隼的眼睛就看了綱吉一眼,示威似地叫了一聲,展開足有一米寬的翅膀,在低空中盤旋了幾圈。

  「好、好大。」綱吉吞吞口水,縮了縮腦袋。

  蜜實見狀便伸出手,蒼鷹立刻乖乖地收攏了翅膀,停在了蜜實的肩上,但眼睛依舊狠狠地盯著綱吉,看得綱吉一陣心慌。

  「我的匣動物只是看上去是兔子。」蜜實看看綱吉有些害怕的神情,不禁放緩了語氣,隨即閉眼凝神片刻,綱吉便驚訝地看到那只巨大的蒼鷹在一瞬間就變成了一隻溫順的褐色皮毛的兔子,依偎在蜜實的懷裡,閉著眼假寐。

  「只是在這上面覆了一層幻術而已。」蜜實拿出匣子,將匣動物收回了匣子,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作用和山本的雨燕一樣能從半空中淋下雨之火焰。」

  「比起這個,我們該動身了。」裡包恩適時地插話,「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於是按照尤尼的提議,大家健康的扶著傷病的,充分發揮團結就是力量的基本精神,去了森林,而和白蘭的決戰,也即將拉開帷幕。

  ——其實我想說這一卷終於要結束了的來著。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章太討厭了太討厭了!憋得我好痛苦打滾……


第30章 謹以此章獻給崩壞的白蘭君

  因為尤尼的預知夢,所以大家呆在森林裡沒有再動彈。第二天,真六吊花來襲,守護者們傾巢出動,只剩下少數幾人緊張地呆在原處。

  然後ghost出現,了平發來通訊,本意是希望綱吉帶尤尼快逃,但善良有責任心的主角十代目桑在躊躇片刻後,還是迅速地吞下了死氣丸,瞬間就消失了蹤影。

  抬起頭,蜜實微眯著眼,看著綱吉的身影很快地變小消失,頓時想起了一具很著名的雕像。

  ——《望夫石》。

  「……」蜜實被自己嚇到了。

  「城島,你也去。」裡包恩突然說道。

  蜜實半響沒有回話,微微有些鬱悶地思忖著。她本來就不想戰鬥,生□□好和平(……),如果去了前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吸光火焰嗝屁了,她才不要去送死。

  可是,如果這是裡包恩提的要求的話,所有的害處都是浮雲……

  咬咬牙,「哦。」

  說罷,蜜實向著綱吉的方向開始一步一步走了起來。走了幾米遠,就聽見身後裡包恩用恨鐵不成鋼的語調在說:

  「你可以叫你的匣動物帶你飛過去。」

  「……」不早說。蜜實歎了一口氣。開匣,解除幻術,巨大的蒼鷹低低地飛了一圈松松筋骨後,乖乖按照蜜實的指示,抓住蜜實的手臂,就猛地飛了起來,撲騰著翅膀越飛越高,越飛越開。

  好難受。吊在半空中的蜜實欲哭無淚。

  蜜實在空中遠遠地就可以看見綱吉倒掛著在和一個怪物搏鬥的情景,周圍人都一副驚歎外加虛弱的樣。落地,蜜實因為輕度恐高而有些暈眩,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才找回自己作為兩隻腳走路的靈長類動物的驕傲。

  然後白蘭出現,各種狗血飛,各種外掛絲毫不羞恥地被一個一個拿出手,各種激發吐槽欲燃燒的臺詞與招式蹦躂出來,綱吉被白蘭各種虐,獄寺各種怒火攻心,雲雀各種心情不爽,斯庫瓦羅各種傷痕累累,弗蘭被各種戳,蜜實被各種無視。

  隨著尤尼的被迫召喚,戰況繼續升級,就連彭格列初代他老人家也過來湊了一腳,特拉風地搭著綱吉的肩,眼睛直直的望進面容有些崩壞的白蘭,挑釁地說道:「十世,讓瑪雷的小鬼嚇一跳吧。」

  哎,真是帥呆了=v=

  指環顯現出了真正的形態,綱吉也power up了一下,直接扯掉了白蘭作為鳥人的證明的翅膀。但變高一尺態高一丈,白蘭又自主研發了黑色的翅膀,繼續得瑟。

  當然,最後他的結局就很難看==

  尤尼和γ為了彩虹之子的復活而獻出了生命,死得連渣都沒有剩下。因此而暴怒的綱吉瞬間變成大神級別,最後一個絕招秒殺了白蘭。蜜實的願望終於實現。

  ——世界,和平了。

  雖然終極大Boss成功被消滅,但因為尤尼和γ不能被復活,所以大家的心情都不能算是多麼輕鬆,但很快就因為「能回到過去了」這個消息而瞬間原地滿血復活了。

  回到基地,大家收拾行李,和十年後的各位告別,準備完畢,終於懷著急切的心情,回到了十年後。

  突然的降落,蜜實和綱吉跌坐在家裡客廳的地板上。看著屋外忙著曬衣服的媽媽,一平和藍波大叫著「媽媽!!」就撲了過去,蜜實也連忙起身,猶豫著朝媽媽走了過去,扭捏地叫了聲奈奈媽媽。

  「被搶先了呐,綱。」裡包恩嘲諷地看向綱吉。

  「我都中學生了怎麼可能還撲到媽媽懷裡啊!」綱吉被說中心事,紅著臉大叫。

  「但是……」

  「真的回來了。」

  ——————————————————

  清晨。一如既往。

  再度晚起的綱吉在客廳餐廳裡掃視了一圈,看到蜜實還慢悠悠地吃著早餐不免悲從中來。為毛啊為毛啊,為什麼有早上值日這種事情的存在呢?

  於是本質廢柴直接略過了早飯,一邊大叫著「啊啊怎麼辦要遲到了,城島桑我要值日所以先走啦」一邊急急忙忙地背著書包準備上學。

  「我吃飽了。」蜜實放下喝光牛奶的杯子,隨便抽了一張紙巾擦了一下嘴,也拿起書包去了玄關換鞋。

  「今天真是值得期待呢。」媽媽一邊在廚房忙活一邊笑著說,「不是有一批轉校生嗎?因為讀書的地方仍有發生地震的可能性,所以轉到並盛町的孩子們。」

  「是,似乎是至門中學的。」蜜實一邊彎下腰換鞋一邊不忘回答媽媽。

  「那種東西怎麼樣都好啦,我出門了!」綱吉換好鞋,直接沖出了家門。

  「我出門了。」蜜實不慌不亂地轉身說道,然後才跟著綱吉出了家門。

  「一路走好∼」媽媽在門口大幅度地揮手送別。

  綱吉不停自我安慰「沒關係應該來得及」一邊不鬆懈地跑向學校,然後眼睛忽然就瞥見走在對面的兩個身著黑色校服的人。

  走在前面的女的身材高挑勁爆,額前一縷黑色的頭髮隨著她走路的動作而微微搖晃。腦後全部的頭髮都梳成一個馬尾,乾淨利略。校服上衣的左袖上部別著一個黑色的臂章,超短裙下穿著黑色的高跟靴,腿部十分修長。面容嚴肅,血紅的眼眸,眼角的部分睫毛濃密,強大的氣勢絲毫不加收斂。

  好……好恐怖……綱吉吞了吞口水。

  走在後面的少年低著頭,大部分的臉都藏在豎起的衣領裡。細碎而又淩亂的劉海在臉上投下重重的陰影,使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他外套沒拉上拉鍊,露出裡面寬大的T恤。手插在外套口袋裡,包斜斜地背在背後,慢慢地走著。

  啊類,是……紅色的頭髮?

  「這個校服……?」綱吉想了想,「是……至門中學?」

  「綱吉君要遲到了。」蜜實目不斜視地走過綱吉的身邊,略微揚聲提醒。

  「誒?啊,值日值日。」綱吉急忙回神,看看蜜實越走越遠歎了一口氣,轉校生什麼的和他沒有關係,遲到才是大事件啊!!

  裡包恩突然出現在旁邊牆上,一邊悠閒地走在綱吉前面一邊說:「上去搭話,蠢綱,不這樣是交不到朋友的。」

  「裡、裡包恩!不是叫你不要來學校嗎!」

  「那可不行,」裡包恩一口拒絕,「你最近太沒有幹勁了。真是的,從九代首領那裡收到這個東西,時間已經不多了。」

  綱吉看著裡包恩手裡的那張紙:「恩?什麼東西啊?」

  裡包恩把那張紙轉了個方向,將正面對準綱吉:「繼承儀式的召開通知。」

  「誒?繼承儀式……是什麼啊?」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就是你繼承九代首領,正式登上彭格列十代首領的儀式。」

  作者有話要說:

  漫畫347太有愛了啊啊啊——

  十年前的弗蘭什麼的……那頂帽子太苦逼了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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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承篇

第31章 新的轉校生

  一到學校,除了獄寺因為繼承式而滿心歡愉,周身冒著粉紅色愛心小泡泡外,班級裡的同學都興奮地議論著七個轉校生的事情。

  「當中也許有喜歡棒球的人會加入棒球部也說不定呢?」山本樂呵呵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獄寺一個鄙視的眼神瞥過去:「你這個腦子裡只有棒球的棒球笨蛋!」

  這時,一個悅耳的聲音插了進來:「我也很期待呢。」

  綱吉轉頭,正好撞進京子的笑臉:「如果能成為朋友就好了呢。」

  「啊,啊,是啊。」綱吉接過話,暗自奇怪為什麼自己已經不像以前一樣,一和京子說話就激動得不能自己了呢。

  神游在外的綱吉就默默地把視線停在了京子身上,直到聽見一句刻薄的話語才回神:

  「一副色迷迷的樣子,——臉上肌肉都抽筋了吧。」

  「誒?」

  綱吉一愣,隨即看到黑川花雙手環胸,一臉不屑地看著自己,繼續說道:

  「但願轉校生不是這種小鬼,而是成熟一點的人就好了。」

  聽到這諷刺意味十足,內裡外裡都提示著「澤田綱吉喜歡京子」這層大家不言而喻的意思的句子,綱吉一時倒沒覺得多難堪,只是下意識地轉頭,小心地看了蜜實一眼。在確定一向不愛參與八卦討論的少女,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看著窗外沒有注意這邊的情況後,才輕輕地松了一口氣,扭頭,繼續和大家熱議著轉校生的事情。

  金髮的少女神情冷漠,只有褐色的眼眸微移,淡淡地看了一眼綱吉,而後就沒有言語,也不再動作。

  老師慢悠悠地走進教室,站在門口,示意全班安靜後說道:「相信大家也知道了,今天有七位至門中學的同學轉進我們學校就讀,其中有兩位是轉進我們班,大家要好好相處。」說罷,他轉頭,對著站在門口的人說道,「進來吧,古裡君和……希、希特……恩?」

  老師念了半天都沒有能成功地念出後面的那個名字,但很快,就有一雙手手指併攏,直接伸進教室做了一個暫停的動作,而後這只手的主人就直接走進了教室。

  穿著怪異,身上套著兩個大大的透明游泳圈的少……呃,女性在講臺上站定,雙手叉腰,神色自然但又霸氣外露地自我介紹道:「My name is 「Shitt·p!」。大家可以叫我希比特醬。」

  頓了頓,自稱為希比特醬的轉校生說道:「特長是——Hakko」

  對於這個意義不明的特長「Hakko」,同學各有看法。

  「八個?」一個同學大膽猜測。

  「發光?」另一個同學也興致盎然的樣子。

  「發酵?」獄寺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默默地嘀咕了一句。

  對同學的不管不顧的外星球少女希比特醬繼續自我介紹:「喜歡的東西是——Pi·Pupupupu·Pi……」

  對於這句完全聽不懂的話,同學們繼續發表看法。

  「是方言嗎?」

  「這個是……法語?」

  「……暗號?!」

  ——不要懷疑,最後一個說話的是獄寺同學。

  然後獄寺短暫地沉默,然後在綱吉震驚的眼神中,以當年哥倫布他老人家發現新大陸時的心情,用類似于欣慰(?)的口氣大叫道:「這個女人是UMA!!帥呆了!!」

  UMA,簡單地說是未確認生物,通俗點來就是外星人。

  於是,滿腔熱火徹底燃燒起來了的獄寺瘋狂在紙上寫著觀察日記,一邊念念叨叨:「今天開始要每天對那個傢伙進行生態觀察,可惡,眼睛被汗水弄濕都看不清了……啊啊啊有很厲害很厲害的東西登陸地球了啊。」

  老師悄悄地擦掉額上的冷汗,仰視著希比特醬:「希、希特君,辛苦了……」

  然後,轉向炎真:「那麼,接下來你做一下自我介紹吧。」

  紅發的少年怯怯地站在講臺上,低垂著頭,睫毛微掩住他的眼睛。

  「……古裡……炎真……」聲音輕不可聞。

  「恩?」老師湊向炎真,「再說一遍,聽不見啊。」

  「……古裡……炎真……」

  老師有些惱火:「聲音太小!聽不見啊!」

  「………………」

  長久的沉默。

  講臺上的少年就這樣無措地站著,低著頭,什麼話也不說,周身慢慢滲出一股令人揪心的憂鬱感。

  同學看他這樣都有些好笑,大聲地說著各種「很好欺負的樣子嘛」之類的話,綱吉坐在座位上,對炎真生出同情:「總覺得這傢伙……和過去的自己很像。」

  「古裡、炎真……」

  恍惚中,綱吉突然聽到旁邊的蜜實輕聲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奇怪地別過頭,看向蜜實。

  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蜜實並沒有感覺到來自綱吉的視線,只是一遍又一遍地,仔細而又認真地念著這個莫名熟悉的名字:

  「古裡……炎真……」

  「古裡……」

  「古裡……科劄特……」

  「科劄特……」

  到底,是在哪裡聽過呢?

  ——古裡、或者是科劄特?

  慢慢地收回視線,綱吉感覺到蜜實對於古裡炎真不正常的關注度,突然地有些悶悶不樂,揉揉頭髮,心情莫名的十分煩躁。

  ——古裡炎真、希比特醬。

  —————————————————————

  接待室。

  「你就是並盛中學的風紀委員長,雲雀恭彌?」

  「你,是誰。」

  「至門中學,三年級,鈴木愛迪爾海德。從今天起,這個接待室就將由肅清委員會接管,請你把地方讓出來。如果你拒絕的話,我們也會給予你相應的懲罰。」

  「肅清委員會?」

  「沒錯。從今天起,維持這間學校治安的不再是風紀委員會,而是至門中學的肅清委員會。」

  「哼,有點意思。不過那要得到全委員會的批准。」

  「已經得到批准了。——用武力。」

  「哇哦,就算我拒絕這份申請,你也不會放棄的樣子。」

  「當然。我會用武力讓你屈服的。」

  ——鈴木艾迪爾海德。

  ——————————————————————

  棒球場。

  「喲,是說你想入部吧?我叫山本武,歡迎啊。」

  「……」

  「有想做的位置嗎?」

  「………………三壘手或者遊擊手……其實是想做投手……」

  「哈哈,是這樣的啊。」

  ——水野熏。

  ———————————————————————

  三年A班教室。

  「哦哦哦!極限困難的題目啊!」

  「到底笨蛋再怎麼努力也只是白癡的並盛拳擊部主將啊。」

  「什麼啊你這個傢伙!一起掛科補習的你不也是笨蛋!」

  「你說什麼?!不要把我和你這個天生的笨蛋混為一談!至少我是個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個笨蛋的笨蛋大人!」

  「恩?你是誰啊?」

  「我從早上班會開始就在了!」

  ——青葉紅葉。

  ——————————————————————

  並盛商業街。

  「啊拉,不好,都已經是這個時間了。學校都要放學了,又要被誘人的艾迪爾海德肅清了啊。」

  ——加藤朱利。

  ——————————————————————

  「呐呐,陪藍波大人一起玩吧。」

  ——大山拉吉。

  ——————————————————————

  ——西蒙家族。

  作者有話要說:

  古裡和科劄特的名字讀音是一樣的,不懂的同學這裡解釋一下。


第32章 所謂同性相吸

  放學,回家途中。

  經過多日的磨合,蜜實和綱吉的相處模式基本變成綱吉大段廢話八卦,蜜實以單音節回應的樣子,所以寂靜的路上就只聽見十代目說著大段大段的話,和偶爾穿插.進來的冷淡的女聲:

  「恩。」

  「是。」

  「不會。」

  「還好。」

  由於今天轉進來的之門學校的學生中有個電波特立獨行的希比特醬,所以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的綱吉一直圍繞著轉校生說個不停:

  「呐城島桑,你聽說了嗎,那個姓鈴木的三年級生,還有她的肅清委員會?據說這個女的竟然向雲雀前輩提出挑戰了哦。」

  「聽山本說棒球部也進來一個新隊員,雖然長得有些不良有些恐怖,但聽山本說是個意外的內向的好人。」

  「呀——,那個叫希比特醬的人真的好奇怪啊,便當也只帶小豆團而已啊。」

  裡包恩也難得插話進來:「也許真的和獄寺想的一樣,是UMA也說不定。」

  「連你也這麼說啊……」

  但寧靜祥和的並盛町總不會一直這麼寧靜祥和下去,不,應該說它就沒有完全的寧靜祥和過……更何況任何一個古老的小鎮都會有一個古老的組織,他們早就摸清了在並盛誰能欺負誰不能,而在對欺負鎮上的人膩味了以後,新來的看似很懦弱的少年就成了很好的消遣對象。

  這種古老的組織,俗稱地頭蛇,或者可以在親民一點地稱呼他們為,混混。

  而這些人最喜歡的臺詞總逃不出這幾句話,比如——

  「喂!!把錢交出來!!!」

  當綱吉急急忙忙地轉過街角,結果看到新轉來的紅發少年被群毆的場景時,頓時呆住了。

  不得不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句話是真理。

  當裡包恩用列恩變成的喇叭大聲說出「能不能不要再欺負弱小了!否則要你們好看!!阿綱我絕對饒不了你們!!」後,彭格列十代目徹徹底底地絕望了。

  ……他這是,要被揍了嗎?

  Good job少年!答對了!

  馬賽克後。

  綱吉趴在地上,衣衫淩亂,渾身上下每一處被踹過的地方都叫囂著,令他動彈不得,只能痛苦地呆在那裡,輕輕地叫出聲來:「疼疼疼,好、好疼,好疼好疼……」

  而躺在綱吉身邊的炎真長久的靜默著,並沒有抬起頭來。他似乎永遠都緊閉著嘴,不回嘴也不傷人,不喊疼也不反抗,只是蹙著眉,微微蜷起身,仿佛這樣就能舒服一點。他身上的衣服都髒亂不堪,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上遍佈著紅紅的擦傷,上面還附著灰濛濛的塵土,即使不是觸目驚心,但也足以痛上一陣子。

  掙扎著支起身,雖然從本質意義上來說自己是因為他才會被打,但綱吉還是擔心地看著炎真,喘著氣問道:「你、你沒事吧?」

  炎真也搖晃著爬了起來,依舊低著頭,沉默地不肯看綱吉一眼。他跪在地上,伸出手,一本一本地撿起撒亂在地上的教科書,一言不發,慢慢地把教科書放進髒髒的書包裡。

  綱吉看到了炎真鼻青臉腫的臉,原本怎麼說也算是美少年一枚的臉被揍到了連鈴木愛迪爾海德也不認識的程度,當然綱吉並不知道,身為炎真的青梅竹馬,鈴木她比較熟悉的其實是炎真被揍的臉,那張臉出現的頻率就和「夏目是治癒系啊啊啊」這種不斷出現的感歎一樣高。

  本著大家都是廢柴就應該互相幫助的精神,綱吉很快的收拾起自己「痛死了痛死了」的感覺,也轉而跪在地上,撿起教科書來。

  綱吉用指節處蹭出紅印的手撿起一本書,然後順勢遞給炎真同樣苦逼的手。然後,就在兩個人的手接觸的那一刹那,突然有一種奇怪的,大家習慣稱之為「共鳴」的感覺出現了。

  綱吉一頓,滿臉疑惑。炎真則突然加快了動作,理好書包,慌忙起身,脫線的褲子直接滑了下來,一隻腳在褲腿裡一隻腳出來了,露出裡面格子的四角褲(……)。但他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問題,拎著書包拎著褲子,一踮一踮地走了。

  像是隱藏了一個重大的秘密一般,落荒而逃。

  「綱吉君,沒事嗎?」

  蜜實這時才緩緩從轉角處走過來,站定,蹲下,看著綱吉的眼睛問道。

  其實綱吉一直很佩服蜜實這一點的本事。明明他被揍的時候就只呆在一邊不幫忙,但被揍完之後又能特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十分誠摯地關心他,讓他完全不能發火。

  「啊,怎麼說呢……其實我差不多都習慣了啦,沒有關係。」綱吉尷尬地笑笑,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是麼,那就好。」蜜實應著,撿起綱吉的書包和地上堆作一團的教科書,順手拍了拍包上的灰塵,然後站起身,「走吧。」

  澤田宅。

  「啊城島桑你輕一點啦……不要亂撒紅藥水啊!」

  「不城島桑繃帶什麼的完全不需要!……所以說不要往我手臂上纏繃帶啊!」

  「城島桑你的手術刀是怎麼回事?!……裡包恩說的話你怎麼可以照做呢啊啊啊!……啊裡包恩好痛不要打我啊好痛……」

  合上藥箱,蜜實看了綱吉一眼:「好了。」

  「呼……終於好了……」綱吉長籲一口氣,癱倒在床上,剛想好好地休息一下,就聽見一旁的蜜實用不冷不熱的聲音提了一句:

  「還有作業。」

  啊啊啊天殺的他居然還有作業沒有做嗚嗚嗚城島桑你的借我抄好不好……

  煩躁地坐起,綱吉咂咂嘴爬下床,拿起書包,認命地一本一本往外掏作業。

  「啊類……這個不是……糟了……」

  聽見綱吉的自言自語,蜜實難得好心地接了一句:「有事?」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啦,」綱吉從書包裡拿出一本教科書,揚了揚,「不小心把古裡炎真的書帶回來了。」

  ——————————————————————

  河堤。

  夜風偶爾吹拂,暈開一圈一圈的墨色。炎真櫻紅色的發梢在微風中微微擺動。他坐在河堤上,手臂支在曲起的膝蓋上,整個人蜷成一個極有安全感的姿勢。

  他解決完隨隨便便買的牛奶,轉身,從包裡找出小小的針線盒,很成功地一次就把線穿過了針眼。拿起脫線的褲子,把針小心地戳進去,剛縫了幾針,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會自己縫的啊。」

  「……」啊,戳到手指了。

  炎真忙放下針,把已經開始流血的大拇指放進嘴裡吮吸。

  看到炎真因為被自己嚇了一跳而戳破手指,綱吉立刻湊上去,關切地問:「你沒事吧?抱歉抱歉,沒想到會嚇到你。」頓了頓,說明來意,「那個,我是來還你教科書的。」

  嘴裡含著手指,炎真看看綱吉,發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謝謝」。

  想了想,炎真又加上一句:「放在那裡就可以。……沒有事的。」

  說罷,炎真站起身,拉起褲子,然後兩隻廢柴就很無語的看到炎真黑色的褲子,左褲腿和右褲腿被迫相親相愛的貼在了一起。

  「啊……縫到奇怪的地方了。」炎真後知後覺地說道。

  突然一個重心不穩,炎真向後倒去,綱吉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抓炎真的手,但卻被扯著,兩人一起掉進了河裡。

  河並不深,兩人就算坐著,水也只是沒過腳踝而已。但因為摔下來的時候兩個人都是狠狠地撲倒在水裡,所以無一倖免,依舊完全濕透了。

  澤田宅。綱吉臥室。

  剛洗完澡的綱吉和炎真都換上了綱吉的衣服,兩人肩上都搭著一塊白毛巾,直接坐在臥室地上。媽媽小心地把茶放到桌上,笑臉吟吟地看著炎真說道:「不嫌棄的話就在這裡吃晚飯吧。褲子的話我也會縫好的。」

  炎真一噎,頓了頓,才慢慢回答:「……不好意思。」

  媽媽放好熱茶後就出去了,房間裡頓時只剩下綱吉和炎真兩人。哦,神出鬼沒的裡包恩和自覺降低存在感的蜜實可以忽略。

  炎真轉頭,臉上的擦傷明顯沒有好好處理過。他看著綱吉,眼睛裡無波無瀾,黯淡默然:

  「明天開始不要理我就好了……在沒用的我身邊的話,又會被欺負的……」

  聽了炎真的話,綱吉不語。炎真太像以前那個廢柴綱,以至於他這副落寞膽怯的模樣綱吉忍不下心看下去。

  「沒、沒什麼的,不要在意。」綱吉努力安慰炎真,「我也經常被牽扯進暴力事件裡。說、說起縫紉,我還曾經把褲子和坐墊縫在一起的……還用剪刀剪到過我自己穿著的衣服……就、就是這樣,我其實也是很廢柴的……」

  說完,綱吉小心翼翼地看向炎真,意外地看見炎真的眼睛,彎成了好看的曲線:

  「呼……哈,哈哈哈。」

  笑、笑了。綱吉驚訝於自己看到的東西,然後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也輕聲笑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啊炎真少年什麼的……暑假居然過去一半了啊我居然還在輔導班醉生夢死……


第33章 或許你只是欠咬殺了

  翌日。

  「啊,炎真君!早上好!」

  「早上好,炎真君。」

  炎真聽到聲音,頓足,略微側頭,看見笑得一如往常般爛好人樣子的綱吉和冷淡依舊的蜜實,點頭示意:「早。」

  「昨天謝謝了,幫我縫好褲子。」

  「沒什麼沒什麼,媽媽最喜歡照顧別人了嘛。」

  然後半響無語。不知該說什麼的綱吉+根本不想說話的蜜實+等著別人先開口的炎真=僵硬的氣氛。

  「對、對了,炎真君,」綱吉突然想起來,昨天他和炎真的手相碰時有一股強烈的像是帶電般的感覺,於是想著再確認一次,「把手伸過來一下下。」

  炎真沉默良久,然後伸出手:「恩。」

  綱吉見狀,也小心地伸出手,緩緩貼上炎真的手背,細心等待。

  什麼也沒發生。

  綱吉長籲一口氣:「什麼啊,果然是錯覺啊……太好了。」

  突然,一記極其強勁的「早上好十代目!!」伴隨著重重的腳步聲傳來,綱吉不用看就能準確地叫出來人的名字:

  「獄寺君。早上好。」

  獄寺快速地跑到綱吉身邊,然後後知後覺地發現敬愛的十代目身邊除了蜜實外還有一個少年。

  「恩?……你不是那個轉校生?」獄寺隱約地想起炎真的臉。

  炎真沒等獄寺完全確認下來,他甚至沒有打招呼,當獄寺的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的那一刻,掉頭就跑。

  「啊炎真君!」綱吉對著炎真狂奔的背影大聲解釋,「沒事的啊!!」

  獄寺很不爽地看著炎真的背影:「什麼啊那個混蛋,幹嘛就這樣跑掉。」

  綱吉在內心苦逼著一張臉回答:因為你很恐怖啊T_T

  隨後綱吉蜜實和獄寺繼續向學校走去,綱吉和獄寺兩人就「希比特醬其實是地底人」這件事展開討論,不知不覺就已經走到了校門口。

  正對著校門口的教學樓,被掛上了一面大大的黑底白字的旗子,上面兩個楷體兩百號加粗加陰影的字悶騷極了。

  「是清?!」綱吉疑惑了。

  「……是『肅清』。」不知何時出現的炎真默默糾正。

  歎了口氣,炎真一點也不驚訝的樣子:「是艾迪爾海德的委員會活動。」

  「艾、艾迪爾海德?」

  「和我一樣是轉校生,三年級。通過暴力管理學校風紀的肅清委員會委員長。」

  「什麼?!那,那不適合雲雀前輩一模一樣嗎?」

  這時,有個路人乙大叫:「快看屋頂!」

  眾人於是轉而上移視線,看向屋頂。

  屋頂上,站在右邊的雲雀鳳眼上挑,嘴角略微勾起,構成一個不屑的弧度。細碎柔軟的髮絲色澤墨黑,氤氳著無盡的桀驁。左邊的鈴木沉著臉,面無表情。額前的劉海偶爾被碎風吹起,殷紅的眼睛顯露出血腥。

  當然,從樓下的綱吉等人的角度來看,兩人的表情都是模糊不清,唯一能確定的是萬年不掉的外套以及高束起的馬尾隨風飛揚的場景。

  炎真很快就認出屋頂上的鈴木:「艾迪爾海德……打算打敗那個男生啊。」

  「誒?!」綱吉各種驚訝了,「做那種事的話……會被最強的委員長打到體無完膚的!」

  褐發廢柴看向紅發廢柴:「上吧炎真!她不是你的人嗎!」

  紅發廢柴看向褐發廢柴:「………………哦。」

  哦你妹啊啊啊哦什麼哦啊!為毛你還呆在這裡啊快點動啊啊啊啊!綱吉默默在心裡捶地。

  屋頂天臺。

  鈴木微眯著眼看向雲雀,竭盡全力地用自己已經發育完全的身高和身材鄙視著眼前的這個有些文藝弱氣的少年。

  開口:「終於想和我一決勝負了啊。」

  雲雀的外套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搭在肩上,後半部分飛得老高老高但就是掉不下來。

  回答:「因為你的舉動讓我看不過眼。」

  然後動作迅速地抽出浮萍拐,雲雀甚至沒有給敵人足夠的時間看清拐子的出現過程,就一把把拐子橫在胸前,眼中帶著狩獵的興奮:「就在這,結束吧。」

  當綱吉和炎真氣喘吁吁地狂奔上屋頂後,被綱吉拉著所以不得不跑的蜜實迅速地投去一個怨恨的眼神,綱吉撓撓腦袋乾笑著接下。

  環顧一圈,綱吉發現平時沒有人敢叨擾的天臺如今熱鬧異常。穿著至門校服的轉校生們,加上鈴木和炎真,一個不差全部到齊。除他們之外,山本和了平也早早地就到了。

  寒暄幾下,幾人各自為自己的委員長加油,而後很滿足地發現自家的委員長完全沒有理睬自己。

  這時,鈴木突然發動攻擊。就和雲雀一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掏出武器——金屬制的扇子,提步,直直地朝雲雀快速奔了過去。

  「讓我肅清你吧。」她一邊跑,一邊說出了類似於「哇哦,咬殺你哦」的臺詞。

  鈴木的攻擊快而敏捷,之間完全沒有間隙。但面對如此來勢洶洶的鈴木,雲雀只是閉著眼,在炎真的驚訝之下躲過,一邊很淡定地說:

  「又違反校規了。能攜帶武器的,基本上只有我。」

  語氣中似乎帶著一股恨鐵不成鋼,叫你不要帶武器,你看,遭報應了吧——之類的無奈,好像這次的戰鬥他是被迫參與的一樣。

  ——大神你騙鬼啊。

  站在一旁的青葉紅葉激昂地大叫:「居然能不把艾迪爾海德華麗的走光攻擊當一回事……到底是怎麼樣的傢伙啊!」

  綱吉順著他也大聲叫道:「雲雀前輩果然太強了……那個女的還是道歉比較好啊!」

  低嗤一聲,鈴木的眼裡多了些不屑,默默地嘀咕了一句:「天真。」

  緊接著,下一秒她就抬高了腿,然後重重地向雲雀劈了下去。

  雲雀直到這時才用上拐子,一個猛抽,被擊中的鈴木一個後空翻,然後穩穩地落在較後方的空地上,看樣子沒有受傷的痕跡。

  看著不遠處完全走光的鈴木,雲雀一點也沒有興趣,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細細地想著剛才鈴木的那一記攻擊。

  那是……火焰?雲雀蹙起了眉。

  一滴冷汗慢慢流下,鈴木儘管占了下風,但還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看著雲雀:「看來,終於要動真格了。」

  「啊啊,」雲雀不甚在意,「接下來就要把你咬殺。」

  「咦?!!」綱吉抱著腦袋,一幅世界末日的樣子,「怎麼辦怎麼辦,要咬殺了!」

  「那樣的話,你去阻止他們。」一個熟悉的欠揍的聲音突然響起,「阻止家族成員的失控,是Boss的責任。」

  綱吉一愣,隨即轉頭,正好看到自家為老不尊的家庭教師穿著人猿泰山的衣服,蕩在一根不知道從哪裡長出來的藤條,快速地朝自己飛了過來,還一邊很豪氣地發出叫聲:

  「哦欸————!!!!」

  臨近綱吉,裡包恩毫不遲疑地飛起一腳,借助衝力,重重地把綱吉踹了出去。

  蓄勢待發的雲雀和鈴木同時躍起,手執武器,朝著對方狠沖過去,舉起武器,然後狠狠抽下。

  ——被兩人夾在中間然後受到拐子和扇子的同時攻擊的綱吉悲劇了。

  倒在地上,少年時期還只能算得上是清秀的十代目兩邊臉腫和包子一樣,更可惜的是居然沒摺……他小心地摸摸自己的臉頰,灼辣的痛感害他說話都十分困難:

  「唔……哦……疼……」

  咬殺被迫停止,雲雀疑惑外加責備地看著綱吉:「你在做什麼。」

  鈴木則顯得淡定不能,她驚疑地看著綱吉:「剛才那一下居然沒死?!」

  ——對不起,讓您失望了,但是如果主角嗝屁了,導演也會想死的。

  「裡裡裡裡包恩!……你你你幹嘛啦!」

  「作為Boss,阻止無意義的戰鬥是理所當然的。」

  「你在說什麼啊!這是在學校打架啊,和Boss什麼的沒關係吧!」

  「當然有關係啊。」裡包恩不知何時換回了西服,「他們是客人啊。」

  綱吉意識到事情逐漸地從惡搞變為正經了,於是換下怨天尤人的表情:「……客人?」

  「啊。」裡包恩轉過身,定定地注視著天臺上穿著統一的黑色校服的人:

  「他們是西蒙家族的人。」

  「是被邀請到彭格列Boss繼承儀式的——」

  「黑手黨家族啊。」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發現天野娘好會扯啊啊啊怎麼還不開始群毆呢——


第34章 反對勢力

  裡包恩語出驚人,兔子姬頓時驚悚問青天,處於神遊狀態不可自拔。

  抬起手,綱吉伸出食指直直地指著炎真:「那也就是說……炎真,炎真也是黑手黨?」

  面對綱吉「你居然沒有告訴我嗚嗚嗚我好桑心」的語氣,炎真抬眸,紅色的眼睛裡盛滿了無辜:「你又沒有問我……」

  蜜實默默在心底想,不怪你炎真君,誰都會和你一樣認為廢柴這種生物是能心靈相通的。

  「西蒙家族與彭格列頗有淵源,其交流可追溯到一世。」裡包恩簡略介紹,「雖是如此,但現在也不過是一個連我都不知道的,名不見經傳的,超弱小的家族而已。」

  一向以自己是笨蛋自傲的青葉紅葉率先出頭:「到底還是明目張膽說我們了啊小嬰兒!你不知道說話要含蓄一點的嗎!」

  裡包恩很坦然:「不知道啊。」

  青葉紅葉一噎,然後以更加高的分貝吼回去:「我們可是接受繼承儀式的邀請才來的!」

  鈴木艾迪爾海德則顯得冷靜許多,她雙手插著腰,表情一如既往,似乎並沒有因為裡包恩的話而生氣。她接著青葉紅葉說道:「希望你們不要誤會的是,我們轉校確實是因為躲避地震。選擇並盛中只是因為恰巧同時收到了繼承式的邀請函而已,因為我們希望可以繼續不受干擾的學校生活。」

  「呐,先等一下。」山本突然插話進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意一件事……」

  獄寺直接對著綱吉喊了出來:「繼·承·式……十代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面對質問,綱吉一驚,然後連忙擺手,「沒什麼!什麼也沒有!……那個,對了,就是裡包恩他……胡說的!!!」

  裡包恩直接一個飛踹:「少說胡話。」然後轉向山本等人,「七天后在日本舉行的這個彭格列繼承式,是見證綱正式成為十代Boss,空前絕後的盛典。」

  「九代目已經知道你們和白蘭戰鬥的經過了,」裡包恩繼續說道,「所以才決定舉行這次的繼承式。」

  被踹的火辣辣地疼的綱吉在聽到這句話後愣住,九代目已經知道十年後的戰鬥了……是怎麼回事?

  但這難得思考並沒有能持續多長時間,了平山本獄寺的反應簡直High到了極點,完全超乎綱吉的想像。

  「這個時刻終於到來了啊啊啊十代目!!我真是太感動了!!!……嗚嗚嗚嗚……」

  「不所以說我還沒有同意啊……獄寺君你到底是為什麼哭啊啊啊!!」

  似乎還嫌場面不夠熱血盈眶(什麼?!),裡包恩繼續投下重磅炸彈,屆時這場儀式的重要性:「繼任彭格列Boss之位,便意味著手握全世界範圍的強大的彭格列黑手黨的指揮權,也就是說——」

  「——綱,你將會成為下一任黑手黨的支配者。」

  「所以,這是異常偉大的力量得以繼承的盛典,各個家族都表現出極大的興趣,並且拭目以待。在繼承式上,除了彭格列的要員外,受到邀請的眾黑手黨家族都將遠渡重洋來到日本,一睹彭格列十代Boss的風采。」

  「已經表明會出場的家族,有在半年內就掌握北美三分之一勢力的新銳家族圓拉多;橫掃全亞洲的猛虎,冷冷兄弟;以及在俄國被稱為是掘墓人的奇古家族。」

  原本痛哭流涕中的獄寺頓時糾結了:「那個……我說……就連那個傳說中的殺人集團奇古家族……也要來嗎?!」

  綱吉直接地用自己苦逼的表情表達了自己的恐懼:「這也太恐怖了啊!這這這不是鬧著玩的啊!!」

  「沒人告訴你這是鬧著玩的。」裡包恩鄙視地看了一眼膽小如鼠的蠢綱。

  然後校管降臨,幾個大老爺們腆著啤酒肚,拿著類似於狼牙棒的東西沖上了天臺。裡包恩借著列恩變出的降落傘飛走,剩餘的學生們為了不寫檢查不被記過也急忙消失。原本還熱鬧異常的天臺,頓時冷清得可以。

  ——古裡炎真,你這下看得很清楚了吧。

  ——面對繼承式,這些彭格列們根本就沒有把西蒙放在眼裡。

  ——他們說的話你也聽到了。

  ——彭格列是這樣的話,西蒙為什麼就不可以。

  課上,獄寺雙手交叉托腮,滿面桃花。山本心情放鬆,趴在桌上補眠。綱吉面色死白,倒在一邊挺屍。

  十代目覺得自己好憂鬱。

  放學後,綱吉和蜜實走在路上。一向多話的綱吉沉默不語。兩人的影子被拉得沉重修長。

  「我的夢想,一直是找一份穩定的工作……」綱吉斷斷續續地開口,「然後和喜歡的女孩(京子)結婚……我才不要什麼巨大的財富和權力,只要自己覺得開心的小小的幸福就好了……所以,所以我才不要成為什麼黑手黨Boss!!」

  居然還在想這種事情。早就看清現實的蜜實少女蹙眉。綱吉君早已不可能和黑手黨分開,只有他自己一人還在白日做夢。

  「那就逃走吧。」

  突然傳來的熟悉的聲音並沒有讓兩人驚訝很久。綱吉蜜實循著聲轉身望去,果然看見櫻紅短髮的少年躺在長椅上,單手捂著眼,擋住夕陽暖得有些刺眼的光線。

  「……炎真?」

  「我也經常想著……要逃走……」

  「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又被打了?!」

  「人只要有點力量就會亂用。……黑手黨也好,學校裡的人也好,那幫笨蛋也好,大家都一樣。」

  「那個,你沒事吧?」

  「你認為呢?」炎真反問回去,但語氣柔柔的,感覺不到絲毫的敵意。

  又有殷紅的血絲順著嘴角流下,炎真不甚在意地抹去,從長椅上爬起來,並不去看面目擔憂的綱吉。站起身,背著包,一向平淡的語氣留下一句「我先走了」後,就一步一步地走出幾米遠。

  其實,一直到這裡為止,這個場面都是好唯美的。

  ——失意的少年落寞地離去,背影蕭索而又令人心疼。

  另一少年呆呆地留在原地,眼裡閃著暖光,固執地盯著那個遠去的影子,滿腹的言語不能傾訴,只能爛在心裡,悔穿心。

  少女一直沉默地站在兩人的身旁,不出聲,不動作。垂著眸。有涼風揚起,有夏花晚碎。

  ——這活脫脫的就是一出穩固的八點檔三角戀啊豈可修!

  這時,裡包恩的聲音突然響起。一句「不可原諒」外加旋風雙踢一氣呵成,其成果令人矚目。

  綱吉噗地吐出一口口水,大腦混沌。炎真噗地吐出一口血水,內牛滿面。

  但罪魁禍首裡包恩,居然還能完全不知羞恥地COS成女子網球運動員,穿著裙子戴著假髮和遮陽帽,用極嫩極嫩的聲音說:

  「對意圖逃跑的你,扣殺得分♡♡∼∼」

  然後,在一刹那的時間裡,裡包恩神奇地換回了西裝,一個翻身落在臺階上,看著兩隻被踹中後腦勺痛不欲生的真·未開發·大神星人,恨鐵不成鋼地說:「兩個廢柴湊到一起就想不到好事,根本就不明白九代目的意思。」

  「?」炎真舊傷新傷湊在一起,要他再說話而不痛呼出聲實在困難,所以只是投去一個眼神。

  「九代目?」已經習慣裡包恩單方面毆打的綱吉適應能力強悍,現在已經基本滿血復活。

  裡包恩簡單解釋:「只要是與彭格列有關的家族,不論多麼弱小,九代首領都包含謝意地送出了邀請函。同時又因為你們年紀相仿,所以也希望你們能成為好朋友。」

  「好……朋友?」綱吉完全猜不透這個詞的用意。轉頭看向炎真,卻看見他一直低垂著頭,眼裡閃爍著不知名的光。低垂著眉,被揍翻了的狼狽的臉無意中透漏著壓抑的情緒。

  「還說因為西蒙家族特別弱小,所以為了不讓他們也捲進危險中,希望綱你能保護它們。」裡包恩道明今天師生談話的主題,「另外,也有很多不想讓彭格列壯大的傢伙存在。所以也許會出現依憑暴力來試圖妨礙繼承式的人。」

  抬頭,裡包恩笑得十分純良:「事實上,在九代首領的來信中,意圖妨礙繼承儀式的反對勢力來到日本這個消息,已經得到證實。」

  「哦,說起來,」裡包恩歪歪頭,看向從剛才開始以就一直努力減少存在感的少女,「我叫你做的事怎麼樣了?」

  「已經完成了。」蜜實誠實地回答。

  「………………」綱吉和炎真沉默了。

  然後瞬間爆發:「裡包恩你——說——什——麼——?!」

  然而,沒有人回答悲憤的十代目。突如其來的利器穿破空氣的聲音被裡包恩敏捷地捕捉到,又是一記飛踹將綱吉從原來位置踹開,蜜實在遲鈍幾秒後也下意識地向旁邊退去,炎真見狀也被迫向後撲到。場面頓時因為這突襲而混亂不堪。

  裡包恩幾分後翻就落到炎真肚子上,無視於炎真吃了蒼蠅的表情,兀自言語:「來得真夠快的。這就是剛才說的破壞繼承儀式的反對勢力。」

  「誒——,這麼突然?」綱吉嚇住,蜜實也下意識地往裡包恩綱吉炎真聚集地靠了靠,尋找可靠的安全感。

  眾人同時向後望去,只見一個巨大的長髮的長著麋鹿犄角的……男人?,揮舞著武器——變成一把劍的右手,獰笑著看著這邊。

  「……好大!」從小就被奧特曼薰陶的泥轟國孩子(這不是□□孩子的童年麼……)頓時認為這是怪物轉世,但很快大家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那是……」蜜實眯著眼看向怪物男的眼角,疑惑,「雲屬性的火焰?」

  「利用雲屬性的火焰使其巨大化麼……」裡包恩暗自思忖,同時拉著炎真躲過第二波攻擊,「那肯定是誰雇來的殺手啊。」

  「不必多那種傢伙手下留情,綱。」裡包恩表情很輕鬆,「距離繼承儀式開始前的這一個星期也不能浪費啊。」

  然後綱吉囧囧有神地看著蜜實一臉無辜地從口袋裡掏出死氣彈,聽她解釋說這是裡包恩要求的,按照裡報恩的原話就是因為「蠢綱那傢伙肯定希望離這些東西越遠越好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城島你給我隨身攜帶」。

  吞下死氣彈,綱吉變身言綱,倒掛在半空中,眼神淩厲地看著對於自己死期將近毫不知情的怪物君,吐出一句:「要上了。」

  「這是從未來回來之後第一次死氣化……」裡包恩看著綱吉,「用新的指環和在未來戰中磨礪出的力量,好好玩玩吧。」

  作者有話要說:

  好久沒更爭取暑假完結但是遙遙無期的我又回來鳥……


第35章 忠犬下限在哪裡

  當綱吉召喚出納茨然後幾乎是秒殺了那個大怪獸後,他伸手抹去額上的冷汗,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啊——,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當然,這句話遭到蜜實完全不加掩飾的鄙視神色。

  裡包恩只略帶輕蔑地看了一眼偷襲者的屍體後就不甚在意地下了結論:「這個紋身是斯佩卡家族的殺手……因為是對死氣彈低劣的改造所以看上去像「死氣化」,其實也只是一個流氓集團而已,不值一提。」

  綱吉體內某種稱為冷靜沉著的良好品質,似乎只會在特定的情況下,比如俗稱的「言綱模式」或者「家長模式」出現,所以當他自然而然地抓住裡包恩話中的重點後,就只能以高分貝來表達自己悲憤的厭世情節:

  「你說的死氣彈改造……這是什麼東西啊話說這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為什麼要連這種東西都要改造啊!!」

  相比之下,不愧是世界第一殺手先生的裡包恩,就只是很淡定地回了一句:「嘛,就是最近出現的。」

  停頓一下,裡包恩又加上一句:「現在你可以明白所謂的危機四伏了吧。」

  「……」某只名為澤田綱吉的褐色皮毛的齧齒類動物抱頭無奈大叫,「怎麼可能瞭解……越來越討厭繼承式了啊!!」

  「真的很強呢。」

  突然響起的聲音夾雜在綱吉的叫嚷顯得尤為明顯,令綱吉嚇了一跳,轉頭,站在身後的炎真用不知名的語氣說著:「剛才綱吉君……飛起來了……」

  ——亂入的作者:啊啊炎真少年你到底在糾結什麼啊……飛起來什麼的你不是還有重力操控的嗎口胡!

  「不,不是……只是碰巧而已。」綱吉連忙擺手解釋,努力證明自己只是一個正常國中生,胡亂尋找著藉口,「我是……我,我只是偶爾被樹枝彈飛出去了而已!」

  「好爛的藉口。」蜜實在一旁撇撇嘴,小聲的評論。

  炎真疑似贊同的點了點頭,並不去看綱吉,蹲下,手指輕輕撓撓納茨的腦袋,對納茨很感興趣的樣子。

  「無所謂啦。……說起來,這是綱君家的小貓嗎?昨天沒有看到呢。」

  「啊……那個……恩。」綱吉有些尷尬,「其實本來是獅子的來著……」

  於是好不容易混過炎真這一關的綱吉甚為寬慰地拍拍胸口,暗自慶倖還好炎真不在意他的死氣化,他可不想被認為是雙重人格。

  但裡包恩則顯然不是那麼的好打發的人。他看著湊在一起相處和睦的納茨和炎真,心底奇怪這兩隻為什麼能初次相見就那麼親密——哦當然,他拒絕接受蜜實關於「同性相吸廢柴是一家」的白癡論調。

  到底是怎麼回事……在攻擊的瞬間從炎真身上散發出的那種跟平常不一樣的感覺?

  ————————————————————————

  翌日。

  在得知了他敬愛的十代目竟然遭到伏擊而自己沒有能在他的身邊保駕護航更關鍵的是居然旁邊還有西蒙的小鬼雖然最後因為那個怪獸超弱所以綱吉很順利地解決掉了他但是因為這個而受到了驚嚇當然其中不包括來自裡包恩的那一份後(請一口氣念完),獄寺暴怒了。

  放學後,在一家名為「Nammy's」的速食店裡,面對面的坐著西蒙和彭格列部分守護者。

  ——其實這個速食店的名字可以翻為「娜美的」之類的東西……

  彭格列這邊,因為「雲雀前輩絕對不會參加這種群聚活動的」、「藍波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給庫洛姆打了電話但是馬上被城島犬掛掉了」這種不靠譜的理由,坐著山本獄寺了平綱吉,一共四人。

  然後西蒙這邊,因為「加藤朱利那個男人正在外出(跟蹤庫洛姆失敗)中」、「希比特醬正在冥想」這種靠譜的理由(喂!),坐著炎真鈴木大山水野青葉也是一共五人。

  裡包恩暫時不知去向,列恩忠心隨主。蜜實黑曜偷偷摸摸蟄伏中,誓死不參加獄寺君可怕的作戰會議。

  亂七八糟綱吉保護計畫會議終於正式開始。

  獄寺猛地站起,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義憤填膺地道明主旨:

  「最近十代目被試圖妨礙繼承儀式的流氓集團襲擊了,在繼承式正式舉行前可能還會發生相同事件。因此我決定讓彭格列和西蒙同心協力,劃分區域來保護十代目。我得知你們每個人的活動區域分散的恰到好處,那就按照這個活動區域的相近來組成兩人一組,一起保護十代目!」

  「首先,棒球場是棒球笨蛋和水野熏。三年級校舍是雲雀恭彌和鈴木艾迪爾海德、了平和青葉紅葉。並盛公園是藍波和大山拉吉。其他區域是庫洛姆和加藤朱利。當然,在教室和上放學途中保護十代目的是我和希比特醬,然後還有毫無指望的拖油瓶古裡炎真。」

  啊你妹你才是拖油瓶你全家都是拖油瓶!——此為第二次亂入的對忠犬君的不滿達到峰值的作者。

  「誒,很厲害嘛。」山本完全忽視棒球笨蛋這個稱呼。

  「雖然不是很懂……但是很熱血的樣子啊!」沒有極限熱血就會死星人。

  「一派胡言。」一向敢說敢做的青葉紅葉十分不滿,「這種東西為什麼連身為客人的我們也要參加啊。」

  聽言,獄寺眼神頓時變得犀利,他雙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前傾,威脅般地看著青葉紅葉:「身為彭格列旗下的家族,協助彭格列是理所當然的吧!!」

  屁!你嗶嗶嗶嗶嗶嗶啊!!——這是第三次亂入的對忠犬君的不滿創新高所以忍不住爆粗口的作者。

  「我可不記得我們西蒙變成彭格列旗下了!至少要說同盟!到底是一群笨蛋!」青葉紅葉氣勢不弱地也雙手撐桌喊回去。

  ——好樣的少年!

  「你說什麼!」笨蛋二人組的第二個成員了平也發作了。

  青葉自然不肯示弱,剛想吼回去,就聽見一記帶著警戒意味的「閉嘴,紅葉。」

  聲音不大卻嚴厲十足。原本還在氣頭上的青葉紅葉儘管滿臉憋屈,但只不過幾秒鐘的思考,就乖乖地坐回了位置。

  聲音的主人,鈴木艾迪爾海德十分有范兒地對綱吉說:「我想和今天沒來的同伴們商量一下。希望能給更多的時間考慮。」

  眼神犀利,儘管看似是聽命于彭格列,但語氣和氣勢卻完全的不加掩飾。

  「真是個了不得的女人,鈴木艾迪爾海德。」不知何時出現的裡包恩滿足地抱著桌上的飲料瓶,帶著讚賞意味的微笑。

  面對裡包恩的神出鬼沒已經吐槽無能的綱吉很快找回存在感,一臉擔心地問:「話說這樣沒關係嗎?!把西蒙家族也牽扯進來了誒!」

  「不是挺有趣的嗎。」裡包恩從來不按照綱吉預想的劇本走,比如此刻他就無視綱吉沉痛的表情,一字一句地吐出,「我贊成哦。」

  於是十代目淚。但這次裡包恩贊成的理由不再是綱吉想像的「惡趣味」那麼簡單。

  西蒙那些傢伙對彭格列瞞著什麼……如果一起行動也許就會知道些什麼……

  是夜。

  街道旁一幢普通的民宅還亮著燈,與周圍許許多多的民居一樣,氤氳著暖黃色的光澤。

  屋內,西蒙守護者們周身圍繞著的,自是又一番嚴肅的氣氛。

  決定好了協助彭格列的事情,期間穿插青葉紅葉和加藤朱利的對罵,這次的內部會議即將結束。

  「話說回來,」鈴木掃視了一圈姿勢各異的眾人,「大家都能保護好那個吧。」

  「當然。」

  「啊啊。」

  「那是當然。」

  三三兩兩的回答。

  「炎真,」鈴木轉向這個重點目標,「拿出來給我看看。」

  炎真沒有回話,只是默默地伸手,從衣服裡掏出一個物事,將吊著的長繩從脖子上取下,輕捏在手中,細細的繩子在半空中搖晃片刻,最終停止不動。

  繩子的末端,處於封印狀態中的一個指環,隱約還可以看見上面繁複的古老的花紋。

  少年毫無波瀾的眼中,倒垂著的火焰,燃燒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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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警衛

  「嗚啊——」綱吉平躺在床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連休太好啦!學校放假賽高!」

  「嗚啊——」納茨四肢朝上地平躺在床上,挨在綱吉身邊,眯著眼,也舒服地伸展了一下自己嬌小的身軀。人類的床最舒服了嗷∼

  「你終於醒了,綱吉君。」蜜實拖過書桌前的椅子放在床邊,翹著二郎腿坐得十分有氣勢。她無視綱吉大幅度地蹬開被子伸懶腰的樣子,直接看向躺在內側的依舊閉著眼挺著白嫩的肚子睡覺的納茨,內心蠢蠢欲動的乙女情節在瘋狂大叫「好萌好萌」。

  當然,表面上她還是一副冷淡的樣子,眯著眼耐心地等著綱吉回神。

  如果你剛從睡夢中醒來,還沒來得及感歎一下今日陽光的燦爛美好,就聽見一個人用陰惻惻的聲音十分輕巧地說出「你終於醒了」這種明顯帶著怨恨的話,但語氣卻又平淡如常,似乎完全沒有負面情緒的話,你的第一反應會是什麼?

  是不是類似於——猛地從床上跳起→突然意識到自己還穿著睡衣→慌亂地拿起被子包裹住自己→滿臉驚慌→「城城城城島桑……有什麼事嗎?」

  「把你那副差點被強.奸的表情收回去。」蜜實完全不在意綱吉的內心世界現在是多麼混亂,好心地提醒道,「你背後的納茨表情有些痛苦。」

  「誒?」綱吉不甚理解地轉頭,然後驚訝地看到原本只有小小一團的納茨現在被自己擠得緊貼牆壁,四肢伸展緩慢抽搐,小小的腦袋不停地搖來搖去,一邊□□著:「嗷唔——嗚——」

  「啊!」綱吉輕叫出聲,馬上動身移開。撿回一條性命的納茨甩甩頭,不滿地低吼,但無奈先天條件不足,這聲聲低吼並沒有令人感覺到所謂的威脅成分。

  清晨的鬧劇終於落幕。現在神清氣爽大腦完全蘇醒的綱吉坐在床邊,滿臉苦惱地詢問蜜實為什麼一大早就來他房間(嚇他一跳)。

  「昨天放學後,」蜜實長舒一口氣,心底重恢復成毫無波瀾的境界,「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昨天放學?啊,就是巴拉巴拉巴拉……」綱吉正巧有滿腔的怨言一傾而出,於是不帶隱瞞地把昨天發生烏龍事件解釋的一清二楚,「……總之就是這樣,就開始莫名其妙的澤田綱吉保護計畫了!不過還好,西蒙他們好像還沒答應。」

  輕歎,蜜實緩緩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類似於憐憫的情緒。

  「我今天會去黑曜中心。似乎有什麼人盯上了庫洛姆每天給她送吃的……一天都會不在家。那我就先出門了。」

  「啊,知道了,路上當心。」

  「……綱吉君也請一切小心。」

  綱吉奇怪於蜜實出門的迅捷程度以及為什麼她會這樣提醒自己,但蜜實走得匆忙,沒有留下時間給他Q&A.

  到底是為什麼呢?

  穿著睡衣搖搖晃晃地走下樓梯,緩步走到餐廳的綱吉很快就明白了。

  「這是什麼情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綱吉淚,對著圍著餐桌坐著的面前這一大片黑色的至門校服,頓時覺得自己的葬禮大概也會是這樣的黑色一片,但又總覺得像部搞笑片一樣吧。

  鈴木甚有禮貌地說道:「打擾了,澤田綱吉。」

  「要添飯的話告訴我哦∼」媽媽簡直是青春洋溢。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青葉紅葉速度地遞出飯碗,「美麗的母親大人。」

  被稱讚的美麗的母親大人心情滿值,快樂地接過飯碗:「我給你盛大碗的∼」

  「什、什麼啊,這是怎麼回事?」綱吉問鈴木。

  鈴木平靜地回答:「這就是我們西蒙家族對於昨天的警衛提案的答覆。我們決定輪流在你們家留宿保護你。西蒙同樣希望繼承儀式成功,為了繼承儀式會不惜一切予以協助。」

  「繼承式?」媽媽托著腮,笑問,「是學校的活動嗎?」

  「……」綱吉覺得這樣一個美好的媽媽居然願意嫁給爸爸真是三生有幸TAT

  「今天的警衛由青葉紅葉擔任。」鈴木起身,萌生去意,「那麼我們幾人就先告辭了。」

  ————————————————————

  黑曜中心。

  人物:糾結的城島犬、糾結的柿本千種、糾結的庫洛姆、假裝糾結的城島蜜實。

  犬蹲在地上,狠狠地盯著眼前的一大帶食物,不爽地把裡面各種食材指給蜜實看:「又寄來了……這裡面有謎之食材!」

  庫洛姆微微彎腰,粗粗地看了一眼裝食材的紙袋:「又是……寄信人不明?」

  千種看看紙袋看看庫洛姆:「又是鋼珠店的袋子……不是澤田綱吉他們的話……庫洛姆,有沒有什麼頭緒?」

  庫洛姆遺憾地搖搖頭,頭頂上的鳳梨葉子也隨之搖擺。

  蜜實也蹲下身,擺弄了一下食材,雖然因為生活經驗之類的問題所以不能完全確定這些食物是否新鮮,但起碼看上去還是很好吃的(……),於是兀自猜測:「會不會是喜歡的庫洛姆的男生……希望她補充營養?」

  這個猜測遭到犬憤怒的眼神攻擊。

  而躲在不遠的密切注視庫洛姆等人的加藤朱利滿心歡愉:「一定要送到眼袋少女的胃裡哦,不能只吃巧克力麵包啊——你真是一個好人,朱利∼」

  說完,加藤大叔還自我贊成般的點了點頭。

  寂寞的大叔好想念艾迪爾海德迷人的大腿啊——

  ————————————————————————

  澤田宅。

  綱吉的房間內,肅穆異常。

  小小的茶几左右各跪坐著一個表情是視死如歸悲壯激昂痛不欲生強裝鎮定的三年級學生。

  因為各種奇怪的原因,在裡包恩的攛掇下,了平和青葉開始決鬥。

  以令他們吐血內牛的方式。

  裡包恩站在桌上,揚揚左右兩手中的題板:「誰最先解答出這上面的問題就算誰贏。是超簡單的問題。那麼,預備——開始!」

  「好,如果是超簡單的話……」

  「到底是很快就能解開的……」

  兩人在哨聲響起後滿臉希冀地開始讀題。

  三秒後。

  「……完全不會……」兩人同時倒在桌上口吐白沫作靈魂出竅狀。

  「好了,我們還在這裡會打擾他們的。時間限定為一小時,一個小時後我們再回來。」裡包恩放話讓大家都乖乖走出臥室,臨走前又突然想起什麼,留下一句「啊,不過,如果答題板損壞的話,這次的勝負也只能留到下次了啊……」後,蹦蹦跳跳(……)地下了樓。

  一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綱吉在樓上不停傳來的擊打聲中心驚肉跳了六十分鐘,心裡暗自慶倖終於可以消停了,但突然傳來的爆破聲頓時令他為自己掬一把辛酸淚。

  直覺告訴他,他臥室的窗戶全爆了TAT

  慌忙奔上樓,裡包恩視滿屋的雜亂於無物,帶著惋惜的童音說道:「板子碎了啊。沒辦法,這次的勝負只好留到下次了。」

  笨蛋二人組頓時圓滿了。

  ——————————————————————

  「終於到日本了。真期待和綱吉君見面啊。」

  「你還想著這些啊,九代目。」

  -

  「九代目,收到同盟家族奇古的緊急加密通信。」

  「他們應該也會來繼承儀式的啊,究竟什麼事?」

  「好像是已經找到妨礙繼承儀式,企圖顛覆彭格列的反彭格列主犯了。——說是,就當作是送給彭格列下任Boss,澤田綱吉的禮物。」


第37章 九代目

  距離繼承式還有三天的時候,奇古家族光榮了。

  這件事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一向對黑手黨抵觸心理的十代目默默念叨「啊不妙了啊,果然繼承式什麼的都不沒所謂……黑手黨果然很恐怖,我才不要做什麼家族的Boss繼承式什麼的才不要!」之類的不爭氣的話,然後在裡包恩的雙重攻擊中充分認識到自己的想法是有多麼錯誤。

  「而且,這種事跟我說了也沒用。」裡包恩三下兩下跳上窗臺,打開窗,看著樓下澤田宅大門外上演的真·黑幫老大大駕光臨戲碼,「你應該去和全權掌握這次的繼承式的男人——九代目說。」

  「誒?」

  「你看,九代目來跟你見面了。」

  「……什麼?!」

  「下面的這些人是九代目的守護者,是專門來迎接你的。」

  「這麼突然?!」

  「好了,走吧。」

  九代目所在的房間,是整座酒店的最上層。

  不,說是房間,其實一整層都是一間房。

  綱吉走進房間,一眼就可以看見九代目蹲在地上,一邊為植物澆水一邊對著自己慈祥地笑。

  「爺爺!」綱吉一激動就把這個稱呼擺了出來,換來守護者會心的笑。

  「你還這麼叫我真是令我開心,謝謝你綱君。」九代目不在意的樣子。

  坐下,喝茶,似乎開始進入正題。打定主意要取消繼承式的綱吉扭捏著開口:「那個,九代目,其實,我有話要說……」

  像是完全瞭解綱吉內心的想法一般,九代目笑容不減,不等綱吉說完就給出自己的答案:「就按你喜歡的去做吧。這畢竟是綱君自己的人生。」

  「……誒?」綱吉的大腦思維明顯跟不上爺爺的了。

  「哦呀,不是關於繼承式的嗎?」

  「啊,是,是的。」

  「綱君你有多麼不想成為彭格列的Boss,這點我是知道的。不知是從裡包恩那裡聽說過,在未來發生的事情我全部都從大空的彩虹之子那裡知道了。然後,從那場戰鬥裡,我再次確認了名為澤田綱吉的彭格列十代目候選,並不適合成為黑手黨Boss——懦弱,優柔寡斷,溫柔,為同伴考慮太多……」

  裡包恩及時出聲提醒綱吉:「不是在稱讚你哦。」

  「……」綱吉默,這點他還是聽得出來的!

  「但是正因如此,」九代目突然冒出的轉折引起裡包恩和綱吉的注意,「能讓現在已經肥大的彭格列,重新回到本來面目的,也只有澤田綱吉了。」

  綱吉似懂非懂,不,他其實是完全聽不懂:「原來的……樣子?」

  「還以為你已經聽說了呢。」九代目Q&A開始,「一世創造的彭格列最初只是個家族本來只是保護居民的自衛團,只為了保護重要的人而存在,不會亂搞權力之爭,和你的所做所為十分相似。改變,是從二代目開始的。」

  「綱君,能把一世授予的彭格列指環給我看看嗎?」

  「啊,是。這個就是……」綱吉手忙腳亂地拿出那個改為掛在脖子上的指環。

  接過指環,九代目將它拿在眼前細細端詳:「將從二世以來就沒有一個Boss得到的指環托給了你也就是說……果然一世和我考慮的一樣的事情啊。」

  「是想……毀滅現在的彭格列啊。」

  「繁榮也好毀滅也好,隨你喜歡,彭格列Ⅹ世。」

  眉慈目善的九代目爺爺很真誠地看向綱吉:「能繼承純粹的彭格列意志的只有你,能再考慮一天嗎?」

  綱吉被迫看著九代目的眼睛,那裡面盛滿了綱吉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令他無所適從,一陣心虛,只能錯開視線,結結巴巴地敘述自己拒絕的理由:「但、但是,我還是小孩子……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急呢?」

  「現在就出任十代目的確有些早。但是一世開始組建自衛團的時候也是和你現在差不多大的。我看到未來的你之後也確信沒有問題。如此一來就要好事趁早啊。」

  九代目無疑十分善於把握純潔少年澤田綱吉的心理,他停頓了一下,然後說出最後一句話:「你早一天繼任Boss,就能早一天讓你不想看到的自相殘殺消失。」

  「怎、怎麼會……」

  「哎呀,這樣就像是我在逼你了,抱歉啊。」九代目揉揉頭髮,「在明天,也就是繼承式前一天,綱君不想的話就回答不想吧。」

  「但是,我如果拒絕的話,繼承式會……」

  面對綱吉的擔憂,九代目特霸氣地說:「什麼呀,那種東西取消不就好了,沒事沒事。」

  然後,裡包恩言明有事不回澤田宅,綱吉婉拒了與九代目共進(燭光)晚餐的邀請,一個人愁腸滿結地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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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家門,強打精神和媽媽打了招呼,綱吉也不吃晚飯,慢慢地走上樓梯。

  真頭痛——,我……如果不繼承Boss的話,自相殘殺就不會停止嗎……

  那種事情太沉重了啊!!綱吉一人在樓梯上抱頭大叫解壓。

  渾渾噩噩地走到臥室前,綱吉在打開房門的那一刻突然清醒了許多。

  「……炎真君?」

  跪坐在茶几前的炎真表情略微柔和,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微笑:「今天輪到我作綱吉的警衛。」

  「是嗎。」綱吉看看炎真,小心翼翼地開口,「那個,炎真君,我有話想跟你談談。」

  「九代目今天告訴我,在儀式開始前,我要自己決定到底要不要成為彭格列的首領……可是我想炎真君應該理解我的吧,我是絕對沒辦法當什麼黑手黨首領的!我功課體育都不好,根本不可能成為發號施令的人……」

  「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誒?啊,啊對不起……我,我是因為周圍沒有能這樣討論黑手黨的人。……那可是第一次啊,有人對我說「那就逃吧」這種話。明明身為黑手黨卻不喜歡黑手黨的人,只有你了炎真君。」

  「才不……一樣呢。」

  「誒?」

  「我們和你們才不一樣。」

  「從很久很久以前,西蒙就是一個弱小的家族,受到其他家族的嫌惡。」

  「……這種痛苦,綱吉君永遠都不會瞭解。」

  「但是,我也曾想過綱吉君的話。也許能成為朋友……因為綱吉君和那些可怕的黑手黨不一樣。」

  「我,我早就把炎真君當做是朋友了啊!我第一次碰到黑手黨裡這麼意氣相投的夥伴,而且大家也……我想,就算沒有繼承式,也會覺得認識你們真是太好了。」

  炎真雖然被綱吉的真情告白嚇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復成憂鬱少年的表情:「我想繼承式,就按照綱吉君自己的想法去做吧。到那時,你應該就會更理解我的意思的。」

  「篤篤篤」的敲門聲傳來,然後不等臥室裡面的人回應外面的人就自己推門走了進來。

  綱吉顯然對蜜實這種行為有極大的適應能力,很快反應過來:「啊城島桑,有事嗎?」

  點點頭,蜜實把手上端著的一小塊布丁放到桌上,推到炎真面前:「媽媽說「這麼晚了炎真君一個人回家肯定沒有東西吃所以還是吃點甜點填肚子吧」,然後又說「綱君心情好像不太好所以蜜實醬他的份就不用準備了」,所以炎真,請用。」

  「……」綱吉默,他現在也好餓啊TAT。

  蜜實看目的達到後便迅速地推出臥室。綱吉餓著肚子流著寬海帶淚被媽媽叫去洗澡。臥室裡一下就只剩下了炎真一人。

  拿出手機,撥通電話,接通。

  「艾迪爾海德,是我。有件事要拜託你。雖然你會反對,但是我還是覺得綱吉君不是壞人。」

  「是嗎……我知道了。既然你這樣說了那就試試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但是你別忘了,彭格列的「罪」。」

  掛了電話。炎真很輕易地找到紙和筆,於是將紙平整的放在桌上,一筆一筆地烙下印記。

  「綱君,我現在被打敗奇古家族的那些人威脅。我要按他們的話,中午12點去工廠空地的後面。請救救我。

  古裡炎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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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舊是叉叉酒店頂層。

  裡包恩坐在椅子的坐墊上,端著特地準備的小小的咖啡杯,對著九代目說:「用那種不嚴肅的說法,你覺得綱會繼承Boss嗎?」

  九代目依舊是笑著,擺弄著桌上用布遮蓋的東西:「有一瞬間我從那孩子的眼睛裡瞭解到他在認真考慮,那就足夠了啊。」

  輕掀開布,展露在九代目和裡包恩面前的是一個精美的寶盒,花紋繁複古老,寶盒上雕刻的彭格列家徽熠熠生輝。

  打開盒子,裡包恩面色嚴肅地看著盒內的事物:「這就是那個啊。」

  「啊。」九代目點點頭,「這就是從一世起,代代彭格列都會在繼承儀式上繼承的……彭格列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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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媽媽盡心地叫綱吉起床,一向愛幫媽媽忙的藍波和一平於是和往常一樣跑到綱吉房間。

  「呀」的蹦上綱吉的床,「哈」的跳上綱吉的肚子,再「嘿」地飛到桌子上,最後跳出窗外。這一套動作一平做得十分完美。

  如往常一樣被嚇醒的綱吉慢悠悠地爬起來,看了看時間,然後大叫一聲換好衣服,飛奔下樓。

  所以,沒有人注意到,一封寫著「致綱君」的信,從桌子飄進了廢紙簍。

  也就沒有人知道,名為古裡炎真的少年,一個人在廢舊的工廠裡,默默地坐了好久。


第38章 繼承式前奏

  為了不被獄寺扯進那個莫名其妙亂七八糟的警衛中,現在蜜實經常偷偷跑去黑曜,全心全意地和庫洛姆打好關係——據她長期監測外加宮本友情提醒(這個才是主要原因吧喂),庫洛姆極有可能成為她的嫂子,哦當然,前提是如果六道先生順利翹辮子的話。

  黑曜商業街。蜜實和庫洛姆正姑嫂一家親地閒逛中。

  像蜜實這樣乖巧地穿著校服的女孩自然不會引起多大注意,就算是一頭惹眼的金髮也只會被人們評論為「哎真是世風日下,這年頭這麼小的女孩也會染髮了,不過還好啊看她的樣子似乎是改邪歸正了恩這樣就對了嘛女孩子有一個潔淨的外表印象可是很重要的」之類的東西。

  而對於庫洛姆這樣穿著軍綠色超短裙,頂著一頭罕見的藍紫色柔軟的頭髮,更重要是還留著老年人所不理解的水果髮型的女孩,儘管她眼神清澈害羞膽怯,但依舊會引得路人注目,順便聽到一兩句不好聽的議論。

  於是順帶,蜜實也就和庫洛姆一道從改邪歸正的好少女墮落成壞女孩了。

  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比如當有不識相的路人甲,想著趁六道骸不在的時候快速勾搭害羞系蘿莉的時候,不用六道骸特地從水牢竄到黑曜,只要蜜實施加幾個小幻術,讓自己的表情在路人眼中變得猙獰一點,一切就可以順順當當地解決。

  畢竟,這樣的表情對於蜜實這樣「小小年紀就染髮不學好」的人來說,真是該死的合適。

  於是,蜜實對於身後七米處那個偷偷摸摸的大叔感到疑惑了。

  照理說,看過那麼多次自己厲害的嘴臉,一般人都不會過來招惹才對。

  如果真是什麼流氓的話,也沒必要這麼有禮貌的只是偷窺不幹事吧?

  何況還穿得這麼耀眼。

  真是的,還她想活動活動都沒理由。啊說起來,庫洛姆手腳就不太靈活呐,是不是要找個人體沙包?

  「蜜實,」庫洛姆小心地湊近蜜實,「那個人,為什麼還跟著我們?」

  蜜實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明白那難懂的男人心,但她想了想還是很好心地給庫洛姆吃了定心丸:「如果他動粗的話,叫六道先生救場就沒有問題了。」

  雖然六道先生絕對不會讓這個企圖染指庫洛姆的男人,在剩餘的時間裡再有可能去染指別人就是了。

  「恩。但是……蜜實,那個男人這樣跟了我這麼多天……他會不會就是送食材給我的那個人?」

  「如果他真是那個人,那麼會送謎之食材來的人也絕對不會是好人。」

  「不是謎之食材啦……那是犬亂說的,我試過了,是可以吃的。」

  庫洛姆看看蜜實不太贊同的神色,緩慢停下腳步,微微側頭,問道:「請問……你就是送給我食材的……?」

  不知何時已經竄到兩人身後的那個男人雖然看上去很奇怪,但卻意外不令人討厭。除卻帽子和眼睛,他的臉上最醒目就是那縷上翹的鬍子了。此刻,他聽到庫洛姆的話,莫名地十分愉悅,笑眯眯地回答:

  「沒錯沒錯。我是加藤朱利。」

  「啊,是西蒙家族的……?」庫洛姆對這個名字不算陌生。

  「答對了∼」大叔很快樂地回答,「沒想到我這麼有名。」

  「不是這樣……」庫洛姆很誠實地說出實情,「是裡包恩那個小嬰兒跟我說過才……」

  「那種小事不用在意啦,小骷髏。」大叔擺擺手,「啊對了,我送給你食材的事情,可是我們相識的證明哦。」

  「我說啊,」大叔特活潑特俏皮地眨眨眼,「明天繼承式結束之後,我們兩個要不要去約會呢?」

  「……?」庫洛姆生平第一次的約會邀請被她用一個問號帶過去了。

  似乎完全不在意庫洛姆的理解程度,大叔繼續用誘惑的口吻說道:「我們兩個私奔吧∼?」

  「……??」庫洛姆再度拋出問號,而且還是悶騷的華康少女體加粗版的問號。

  「我和其他那些傢伙不一樣,我不在意家世的。」大叔哄騙著純潔的少女,「你沒有男朋友,對吧?」

  面對加藤朱利湊得越來越近的臉,庫洛姆又很自然地臉紅了。臉紅狀態下的庫洛姆傷害值為零,所以正義的戰士,城島蜜實出場了。

  「猥瑣的大叔先生,」蜜實很有禮貌地用敬語稱呼朱利,那個定語成功地引起朱利的注意。

  看到朱利的眼神溫溫地投射過來,蜜實繼續說道:「再見。」

  「………………」朱利愣住。這個女孩在說什麼?

  一把扯住庫洛姆的手臂,蜜實帶著因為被搭訕而有些遲愣的少女向黑曜中心狂奔,在朱利還沒轉過彎來的時候絕塵而去。

  蜜實和庫洛姆在回到黑曜樂園地路上正好遇到外出購物的千種和犬。於是四人一起吵吵嚷嚷地回到黑曜樂園。在妹妹的義正言辭下,哥哥好歹是把那間大家經常群聚的房間弄得乾淨了一點。於是蜜實無視犬呲牙咧嘴地恐嚇表情,徑直坐到六道骸裝十三專用沙發上,其餘三人也各自找到自己熟悉的位置,窩牆角的窩牆角,靠牆站的靠牆站,靠窗戶的靠窗戶,一時安靜得就好像這個世界一直如此和平。

  回到澤田宅已經很晚,蜜實還沒來得及慶倖委員長大人半夜巡邏的習慣終於改掉了,就意外地發現綱吉居然還沒有回來,連裡包恩也不在。

  太奇怪了。

  蜜實婉拒媽媽想要幫忙的意思,一人吃過晚飯後洗乾淨了碗,然後蹙著眉,一邊思索著到底有什麼事,一邊緩步朝樓梯走去。

  走到樓梯口,蜜實停頓了一下,然後不敢置信地轉頭。不久前還被評價為不良的金色的髮絲隨著轉頭的動作而而從肩頭流瀉。原本一向沉靜如墨的褐色眼眸因為捕捉到的景象而有了細微的波瀾。

  太奇怪了。

  不遠處的玄關,綱吉一人沉默地靠在牆上,不說話,也不在意蜜實的注視,眼睛只是直直地盯著對面牆上的某一點。原本就瘦弱的肩膀無力地跨下,整個人都仿佛是被抽絲撥繭過了一般,感覺不到一絲平日裡那股溫暖的氣息。

  太奇怪了。

  那雙眼,已不像是原來的那樣平和的包含著笑意與寬容。那雙暖褐色的眼眸,如今像是被雨沖刷過了一樣散發出不同於昨日的氣息,一股濃重的悲傷與決心夾雜在了一起。

  太……奇怪了。

  「城島桑……」

  陷入沉思中的蜜實冷不叮地聽到有人用這般低沉的語氣喚自己,有片刻的失神,但很快地反應過來,抬眸,看向綱吉。

  「明天的繼承式,你也來吧。」

  「……以山本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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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幻術把自己弄成另一個人的樣子來角色扮演這種東西,蜜實不是第一次玩了。

  所以雖然這次的目標任務山本和她一貫的風格相差太多,但依靠強健的心理素質,她還是完美地演了下來。當然,裡包恩事前的心理輔導還是起了很大作用的。

  這件事實在麻煩,按照蜜實往常的行事風格,她應該絕對不會同意才對。

  可是看著綱吉的眼睛,蜜實只覺得有什麼哽在嗓子眼一般難過。明明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卻直覺地明白,自己完全拒絕不了。

  繼承式雖然還沒正式開始,但人已經東一堆西一堆的來了好多。彭格列十代家族眾和迪諾打著招呼,原本緊張的心情因為見到熟人而有稍微的鬆懈。

  可惜,身為黑手黨,身為今天這場盛宴的主角,應該時刻準備著迎接未知的風暴才是。

  ——當聽到那聲「喂——!!!!!!!!!」的時候,蜜實深刻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身為山本的扮演者,她最大的考驗沒有之一來了。

  笑話,斯庫瓦羅作為瓦利亞的副隊長兼作戰隊長兼媽媽桑,直覺不是蓋的。

  「真是好久不見啊,渣滓們。」斯庫瓦羅打招呼的方式依舊特點鮮明。

  「我們Boss缺席!沒道理會來吧!」斯庫瓦羅霸氣外露地說道。於是原本沒有什麼道理的藉口變得順理成章。

  「喂!」斯庫瓦羅轉向一旁笑眯眯的山本蜜實(……),「練習沒有偷懶吧!」

  「哈哈,當然啦。」山本撓撓頭。

  話音剛落,蜜實就看到斯庫瓦羅和迪諾的表情一僵,然後她自己也就僵掉了。

  兩人同時走向綱吉,一左一右同時夾擊。斯庫瓦羅俯身,難得用極輕的音量問道:「喂澤田,山本武在哪?」

  迪諾也湊近綱吉,表情嚴肅但也很可靠:「阿綱,你不說我也不會勉強。不過你有事就儘管來找我商量吧,我會幫你的。」

  說完,兩人很有默契的同時站直身,揮手走人。

  「穿幫了……」綱吉呆呆地默念。

  「不好意思。」化身為山本勇士的蜜實少女輕聲說道。

  「你做得很好。」路過的瑪蒙突然出聲說道,「這個幻覺只有超敏銳的人才能察覺。」

  然後,不等蜜實回答,他就一個人繼續慢慢飄走了。

  ————————————————————————

  大廳內一片肅穆。

  一個身著西裝面無表情光頭蹭亮的叔叔雙手捧著一個軟墊站著,軟墊上裝著彭格列的罪的盒子無疑是一重焦點。黑手黨大叔的左邊,站著收起了慈祥的笑容的嚴肅的九代目。黑手黨大叔的右邊,站著身著正裝微蹙著眉表情嚴肅的十代目。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西蒙翻場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暑假要結束了啊在下桑心的滾來滾去……

  文學少女各種美啊那八本書排在一起太舒服了……


第39章 塔爾波

  當守護者全數被秒,彭格列指環無一倖免全毀後,蜜實把自己那個隨身攜帶著的獵奇的指環藏得更好了。

  她真的很擔心,萬一有個意志消沉的彭格列看到這枚指環後勾起不久前的傷心事,對其主人大開殺戒。

  ——於是繼承式突變過後,所有的搞笑部分都只能由蜜實少女來擔任。

  這一點令她憂鬱極了。

  回到正題。因為綱吉和西蒙大幹了一場,所以原本富麗堂皇的大廳變得一片狼藉。

  地上一個一個大坑。迪諾找了一圈,終於找到了雲雀躺著的那個坑。

  「恭彌!」迪諾跑過去,滿臉憂色,「沒事吧?」

  「別靠過來。」雲雀一揮手,甩去迪諾想要攙扶的手。

  「我沒事。」他緩慢抬起頭,儘管滿臉血污但依舊這樣倔強地回答,

  ——「除了自尊之外……」

  庫洛姆被擄走,彭格列指環被毀,九代守護者之一被滅,這些消息讓彭格列眾完完全全的蔫了。九代目手捂著眼,痛心疾首地說道:「老朽犯了多麼嚴重的錯誤啊……實在是,實在是萬死莫贖……」

  「光,還沒有消失。」一個古老滄桑的聲音突然這樣說道,隨著聲音一點點逼近,一個老頭出現在眾人面前,「——即使是這雙無法視物的眼睛也能清楚地看到。」

  他頓了頓,露出一個老人特有的笑:「九代的小鬼喲,你老糊塗了嗎。」

  「塔爾波爺爺!」九代目語出驚人,「您竟然大駕光臨!」

  被九代目爺爺尊稱為爺爺的老頭點點頭:「因為要照看羊群所以遲了。」

  「那是侍奉彭格列的雕金人塔爾波。」坐在了平肩上的裡包恩介紹說。

  了平順勢問出眾人的疑惑:「雕金人是什麼?」

  「是加工金屬,製造裝飾品的手藝人。」裡包恩說道,「真是像仙人一般難得一見。他連幾時開始為彭格列做事都是一個謎。也有傳言說他從一世開始就效忠彭格列了。」

  塔爾波無視年輕一輩的議論,接過彭格列指環,一個人自言自語了半天,然後突然出聲:「好了好了。喂,九代首領喲,怎麼樣?要讓彭格列指環脫胎換骨了哦。」

  「脫胎換骨……?」九代目反復琢磨著,然後突然醒悟,「也就是說,彭格列指環還……」

  「啊。」塔爾波接話過去,「指環並沒有死,只是周邊壞了而已。」

  「你就是十代目的小鬼?」塔爾波不知為何突然轉向綱吉。他拿著一根長長的介於尖刺與拐杖之間的東西,一邊問話,一邊左刺刺右刺刺綱吉的身體,對於綱吉的吃痛聲則充耳不聞,一邊刺還一邊繼續自言自語,

  「哦,的確,是如指環說的那樣的男人。」

  「……」綱吉身心俱損地淩亂著,「那個……指環說的那樣是指……」

  「哦呀,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就戴上了嗎。」塔爾波收回拐杖,「優質的指環是寄宿著靈魂的。有靈魂自然就能感受得到。聆聽靈魂的聲音就是老朽的工作。彭格列指環在指示下一個可能性哦。」

  九代目激動了:「也就是說,彭格列指環還有修復的可能性的吧!」

  「就是那樣。」塔爾波贊同的點點頭,然後繼續說道,「但是啊,再恢復原狀去挑戰西蒙的話,大概還是要變得破破爛爛。」

  「因為指環的等級不同。」塔爾波解釋著,「西蒙指環是沐浴了和指環製作有關的、初代西蒙的血——也就是彭格列的罪,所以力量增幅了好幾倍。」

  「沒有勝算嗎……」綱吉黯了黯眼眸。

  「依目前的狀況是贏不了。」塔爾波的語氣不像綱吉那樣沉重,「——不在修復期間升級的話。」

  「升級?」綱吉下意識重複關鍵字。

  「你們好像是持有獸指環啊,能不能讓老朽看看?」

  綱吉不甚明白的怔愣片刻,然後明白過來說的就是動物指環,於是迅速地把指環遞給塔爾波。塔爾波捏著指環端詳片刻,下了結論:「原來如此……這些傢伙的靈魂也是必要的。」

  「誒?」綱吉疑惑。

  塔爾波明顯不準備做一個有耐心地解答兒孫疑惑的爺爺,他徑直將包裹自己的皮囊展開,一邊自言自語:「啊當然,那個傢伙的那個也是需要的……這是月之石的碎片……這是勝利之劍的劍柄……啊,找到了找到了,彭格列一世的血——「罰」。」

  九代目深深地感受到了吾輩的無知:「為、為什麼塔爾波爺爺會有一世的血?」

  塔爾波不在意地一語帶過:「哦呀,以前的事已經記不太清了。好了,這樣材料就備齊了。成功的話,彭格列指環將會得到從未有過的力量。」

  「但是失敗的話,彭格列指環就會失去靈魂,再也不會閃耀光芒。」

  「!」

  「概率是五五分,要怎麼做,十代首領喲。」

  「……升級,升級就拜託了!」

  升級這種東西放在主角身上自然是滿分過關。

  說起來雲雀的手鐲真是美啊。

  不過綱吉指環上的納茨好像表情兇惡了一點。

  瓜能以豹的形態留下來真是太好了。

  漢我流的頭看上去真是和牛肉蓋飯超像。

  待眾人因為指環重獲新生的興奮勁過去後,經過一番可以算得上是爭吵的討論,最終決定讓彭格列十代家族前往西蒙的聖地,和西蒙家族一戰。裡包恩也被九代目要求同行,但同時又被下達了裡包恩不能出手的命令。

  「好了,」裡包恩對綱吉說道,「既然決定要去,那也要把笨牛叫醒才行啊。那傢伙還在睡覺。」

  「什麼?!要把藍波也帶去嗎?」綱吉又和往常一樣的拒絕,「我不都說過了嗎,藍波只是個小孩子,不可以當做戰鬥要員的!」

  裡包恩面無表情的駁回:「我也說過多少遍了,彭格列的守護者不是全員聚齊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所·以·說,我和彭格列沒有關係!」

  「太狂妄了。」

  一腳踹上,「噗——,痛痛痛——」

  「還有,城島你——」裡包恩解決完一個後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

  蜜實腦子轉得飛快,很快想到自己還有幻術可以當做藉口:「我留下,可以幫助掩人耳目。」

  「嘛,」裡包恩略一沉思,因為原本就沒抱希望她能同意去,而且這次的戰鬥不簡單,大概就算去了也只會令蠢綱一直擔心她,所以很爽快地應下,「好。」

  從繼承式現場回到澤田宅後,還發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啊拉,綱君,回來了?剛才有別的學校的戴著眼鏡的男孩留了包裹給綱君哦。」

  ——媽媽這麼說,於是綱吉收到一封來自十年前入江的信,以及一份來自十年前斯帕納的禮物。

  一個齒輪邊緣的盒子,裡面擺放著嶄新的耳機和隱形眼鏡,其背後所深藏的技術帝斯帕納令人心生敬畏。

  但真正令人心感意外的還是十年前的斯帕納的照片,那副弱氣的正太樣是怎麼回事啊喂太萌了太萌了∼∼

  ——————————————————————

  綱吉他們啟程去了西蒙聖地,蜜實徹徹底底地清閒了下來。雖然她對於每天早上都要當著媽媽的面,和自己製造出的幻象進行對話這件事感到無比的壓力,但如果只是這點程度的話忍忍也就過去了,反正按裡包恩的話來說這場戰鬥絕不會太久。

  生活過的安靜平和,只有一件事值得注意。

  傳說中的傷患山本武所受的傷明明嚴重到可能癱瘓的地步,可是當蜜實帶著綱吉的幻象前去探望他的時候,山本已經不見了。

  不,應該不是不見。至少在普通人的眼裡,重傷的山本現在還躺在病床上,雖然在蜜實的眼裡那只是一張空蕩蕩的病床。

  按理說九代目早已派了人嚴加防守,那麼山本就至少不是被擄走的,而且很有可能他的傷也已痊癒。

  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有這麼高超的醫術呐。

  想到這裡,蜜實淡定了,於是開始每天帶著不同的幻象前來探望同為幻象的山本。

  ——不知道那個好心人聽說有人稱讚自己為好心人會有什麼蕩漾的表情。

  ——比如微笑著說「哎呀蜜實醬真是個純真的孩子呐」之類的反應,完全是在意料之內的。

  即使是幻術製造出的假像,山本也在一天天的好起來,而且那個速度簡直令人瞠目。

  雖然會引起旁人猜疑,但蜜實樂於每天少個任務,所以也就沒對那個幻術師沒常識的表現多加干預。

  不久後,幻象山本出院。經常前去探望的蜜實外加幻象若干,全都被熱情的山本爸爸邀去吃了壽司。上好的食材,如果蜜實不是討厭吃生冷食物的話,那絕對算得上是極好的回饋。

  於是,那天去吃壽司的蜜實也變成一個美好的幻象。

  作者有話要說:

  於是繼承篇就這樣美好的過去了啊——

  我的原創劇情∼∼


第40章 六道先生歡迎回來

  戰鬥結束後,彭格列和西蒙友好一家親地回到並盛,看這場景蜜實就明白炎真他們已經成功洗白。其實像炎真這樣弱氣的廢柴樣子,蜜實看著就是好人。不像某甜食控怎麼看怎麼不正經。

  ——少女,你明明上一章還誇人家是醫術高超的好心人的。

  「哇——,慘了要遲到了!」

  街道上,一如既往的上演著青春熱血劇之努力不被咬殺所以努力跑去學校篇。

  「現在的時間不是要比平常要早一些嗎?」走在牆上的裡包恩走得十分悠閒。

  「因為風紀委員要檢查書包所以要早到學校三十分鐘啊!」綱吉一邊拎著書包狂奔一邊快速回答。

  「所以我不是早就說過了,」裡包恩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像你這樣通宵打電動的人絕對會遲到的。」

  「那還不是因為我好不容易花了三個小時要通關的時候你切斷了電源!害我因為資料缺失的打擊而失眠了一整夜!」

  「你在說什麼啊,切斷電源的不是半夜夢遊的城島嗎。」

  「那種東西誰會信啊!!」

  「不相信家庭教師的話可是大不敬。」

  「……啊——!……這種時候就不要再搗亂了裡包恩!」

  「如果你像城島那樣乖乖早起的話,現在就不用這樣著急了。」

  「所以說都是你害的啊!」

  師徒兩人正鬥嘴鬥得不亦樂乎,突然有個人影掠過綱吉身側,狂奔的背影怎麼看都像是純白好少年古裡炎真。

  「炎真君!」綱吉連忙出聲打招呼,心下奇怪為什麼炎真跑得這麼拼命。

  炎真根本沒有閒暇的心思去打什麼早安招呼,他猛一滯步,轉身就大叫:「綱吉君,後面!」

  ……後面?

  綱吉遲鈍地向後看去。

  「……哇!!狗啊!!」

  「搞什麼啊炎真君,為什麼你要被那條狗追啊!」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快跑啊綱吉君!」

  身後有一條恐怖的大狼狗在追,兩隻廢柴奔到學校的效率是異常高的。

  結果校門口根本沒有風紀委員候著檢查書包,兩隻廢柴心情是鬱悶的。

  據說並盛中學可親可愛可敬可恨的風紀委員長,到黑曜中學去整頓風紀了。

  看來因為六道骸被釋放出復仇者監獄,黑曜和並盛的友好會晤又要持續一段時間了。

  心下松了一口氣,想著總算可以安分的度過今天的學校生活的綱吉和炎真,明顯低估了大家對於並盛中學的熱愛程度。

  俗話說的話,一個風紀委員會消失了,會有千萬個肅清委員會站起來!

  鈴木艾迪爾海德雙手叉腰,依仗絕對的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睥睨著綱吉和炎真。

  「你們兩個不但身上衣服髒兮兮的,扣子還掉了幾個!」

  「那、那是因為小西多比醬它……」

  「別在那裡鬼扯!你們兩個,給我過來。」

  …………

  「哇啊——好高——」

  「……」

  被從屋頂倒掛在教學樓牆壁上的兩人,默默地感歎雲雀學長真是美好的存在天使的化身比耶和華還耶和華。

  雲雀學長,你快回來,我們兩人已承受不來。你快回來,生命因你而精彩——

  ——————————————————————————

  午休時間。每天到學校福利社買午飯的同學們早就坐不住了,在聽到下課聲響後,他們就好比大齡剩女見到多金男、加藤見到美女、雪女見到奴良陸生一樣,沖出了教室,目標——底樓福利社,衝刺!

  當然,每天習慣性帶便當的同學就會清閒很多。三三兩兩窩在教室或者草坪或者屋頂天臺,一邊聊天一邊吃著午飯。

  「城島桑,以後早上還是請跟往常一樣叫我起床吧,像我今天就一路上狂奔擔驚受怕了好久。」

  「不綱吉君,我每天早上都來叫你起床了。」

  「哈?可是我今天早上明明完全沒有感覺到啊?」

  「連納茨都醒了可是綱吉君還是沒有動,所以裡包恩說我還是放棄比較好。」

  「……」

  ——像是這樣有益身心健康開胃健脾助消化的對聊,每天每天都在上演。

  因為早上被倒掛那麼久所以大腦充血才會面部才會出現不正常紅暈。綱吉這樣默默解釋自己被蜜實的話羞得通紅的臉。

  實在是太失敗了!綱吉對於在蜜實面前表現出邋遢的一面後悔萬分。

  其實他本人並沒有意識到,每天負責代替媽媽叫自己起床的蜜實,對於自己各種醜態已經見怪不怪身經百戰萬念俱灰(?)了。

  雙腿伸得直直的坐在天臺上,綱吉手撐在身後,仰頭望著天空。

  天好藍,好乾淨,好美好,好……啊類?為什麼長得好像雲雀學長的臉?

  「你們,在這裡群聚做什麼。」

  ——「咬殺哦。」

  啊啊,果然是這種充滿咬殺的日子最日常最歡樂了。

  放學後,蜜實依舊和前幾日一樣拐去了黑曜。六道骸歸來後,犬千種和庫洛姆一定會很激動,畢竟這個行事詭異的男人算得上是黑曜四人組的中心,而蜜實自己認為,再怎麼樣和「澤田綱吉這個男人(獵物)」呆在一起,她終究不能脫離那一個黑曜的圈子。

  雖然六道骸回來黑曜的第一天就辦過了小型慶祝會,但正如蜜實所預料的那樣,從那以後的一個禮拜直到今天,每天晚上犬都依舊會買一大袋的零食,然後興沖沖地再吼一遍歡迎骸大人回來。

  蜜實敢確定,每當看到這個場景時,六道先生一定享受得不得了。

  所以說,這個世界並不像你想像的這麼糟嘛。至少你還有感到愉悅的時刻。

  於是今天不例外的,犬一個人又High起來了。

  一直到那股陰冷的氣息出現之前,大家都還算是放鬆地吃著根本不能當正餐吃的零食。

  當一陣一陣有規律的腳步聲響起後,犬和千種自是想要首先沖出去,但被六道骸攔住了。

  「Kufufufu,果然來了。」六道骸慢慢站起身,手裡拿著三叉戟,微笑地向房外走去,一邊走一邊略帶惋惜地說,「真是的,還真是不令人省心呢。」

  而後房外在安靜之後猛地傳來金屬碰撞聲、各種詭異的笑聲以及口頭禪,而房間的牆壁一會兒被火燒一會結冰一會被戳著千瘡百孔一會兒又變得軟綿綿。在此期間,犬和千種、庫洛姆和蜜實一直默默地吃著零食不說話。

  直到牆壁突然變得四分五裂完全報廢為止,四人都決定眼觀鼻鼻觀心不發表任何言論。

  但現在看來這個方案並不可行。如果再不行動的話,身處危險的戰場,很快就會被雲雀學長以礙事之名咬死的。

  隨手扔掉手裡的膨化食品,犬雙手枕在腦後仰著頭,一邊走一邊嘀咕:「去哪裡比較好呢——果然還是公園或者是超市吧。」

  「去澤田宅。」蜜實突然說道。

  「……」犬扭頭,以看火星人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妹妹。

  「我們所有人都需要好好吃一頓晚飯。」蜜實回看向犬。

  「啊。」千種以簡單的單音節表示同意。

  「如果不打擾的話……」庫洛姆思忖著回答。

  「……哼。」犬不滿地撇過頭,過了好半天再悶悶地回答,「……那就這樣。聽好,我同意去是因為你們都同意的原因,絕對不是因為我肚子餓了很想吃熱飯的緣故哦。」

  半響無人回答。

  於是蜜實帶領剩餘三人回了澤田宅,而她不知道的是,今天西蒙家族守護者全體也應綱吉邀請前往澤田宅晚餐。

  餐桌上,兩隊人馬遇了個正著。加藤朱裡調戲勾搭庫洛姆的事情敗露,儘管那時候加藤朱利身體裡的應該是冬菇爺爺,但鈴木依舊二話不說地拿出扇子狠抽了一頓色狼大叔,場面一頓雞飛狗跳混亂不堪,蜜實搖頭歎息,善哉善哉。

  那天晚上的澤田宅,真是熱鬧極了。

  而澤田綱吉以後的人生,也將會因為這一大幫子愛惹麻煩的傢伙,持續著痛並快樂著的風格,熱鬧異常,苦逼無比。

  作者有話要說:

  扯啊扯啊這一章終於到字數了……

  下一章就要開始原創啦原創賽高!恩,提一下,寫的是大學時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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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卷

第41章 新篇章伊始

  綱吉雖然是廢柴,但在高中三年裡報恩持續不斷的斯巴達教育下,混得還算是差強人意。

  而蜜實高中三年的功夫,全花在怎樣把庫洛姆變成一個能正常和陌生人交流的孩子,這一課題上了。

  但可惜的是其成果不能算是多麼顯著,畢竟庫洛姆的導師就不算是一個好榜樣。

  高三那年經過了前期考試和後期考試,彭格列這一大幫子人牛逼轟轟地進了同一所大學就讀。

  當然啦,這個結果跟蜜實和庫洛姆是幻術師有很大的關係。比如隱藏身形然後去修改最終結果什麼的……

  不過這種事是不會讓黑手黨以外的人知道的。所以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京子和小春兩人興奮地抱在了一起:「太好啦京子(小春),以後就可以上同一所學校了!」

  於是順帶著,蜜實應綱吉的要求,把同宿舍的人員表也改了一下。

  撇去彭格列西蒙這些男的不談,剩餘的女生中,鈴木京子和小春是同宿舍,蜜實庫洛姆是同宿舍。直覺上,蜜實覺得如果和什麼都不知道但又十分熟悉的的京子小春住在一起的話會很麻煩。而鈴木嘛——大家都懂的,不談也罷。

  所以一間宿舍裡,除了蜜實和庫洛姆外,還有兩個陌生的女孩。

  庫洛姆為此失眠了好幾夜,蜜實對此只能歎口氣,然後承認自己對於庫洛姆的填鴨式教育不甚成功。

  開學前一周,眾人按照要求去學校報到。拖著大包小包搭著新幹線搖搖晃晃了好久,終於迎來了了被綱吉稱作是「苦逼黑暗的人生前的最後一縷光芒」的大學生涯。

  現在時間是下午一點半,蜜實呆坐在床上,偶爾和同寢室新認識的基友搭一兩句話,腦子依舊處於不大清明的狀態中,下意識的無限迴圈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負責帶領蜜實和庫洛姆找宿舍、發放校規手冊、校對正式開學那一天行程等工作的學長是一個叫做井上心葉的人,開學後正式升入二年級。按他的話來說,如果有麻煩的可以來文學社找他幫忙。而所謂的文學社,是專門在課餘時間寫一些不同口味的三題故事日後給文學少女享用的輕鬆的社團。

  這一段簡介算得上是標新立異,因為很少有人會在修飾文章的時候用「口味」、「享用」這些詞,聽上去像是食物一般。但這個世上會有吃故事的妖怪的存在嗎?

  「所以說那個不是吃故事的妖怪,是文學少女啦。」井上學長這樣認真地糾正。

  總結就是,這是一個溫柔但有些奇怪的學長。

  而除了庫洛姆之外的蜜實的另兩個室友一個叫做夏目結衣,一個叫做及川冰麗。

  夏目結衣,從小就能看見生活中各種各樣的妖怪。喜歡的事情是每天看到貓咪先生因為友人帳逐漸變薄而憋屈的臉,討厭的事情是貓咪先生搶她的饅頭吃。在這所大學裡,有一個和她一樣是淺褐色短髮,金色眼瞳的美少年叫做夏目貴志,是結衣的堂哥。同時,他也能看見這些所謂的「很萌很萌」的妖怪。

  及川冰麗,外表上看是一個長髮飄逸的藍瞳美少女。但當她與結衣對視三秒鐘後就被認出妖怪的身份,真實身份是一種叫做雪女的妖怪,出口成冰。最喜歡的人是奴良組三代目,也就是她的少主,傳說中夜間與日間身高相差十七釐米的滑頭鬼之孫,奴良陸生。害怕的人是所有強大的陰陽師以及妖怪。身為一個妖怪之所以要特地跑來危險的人類世界,是因為她所敬愛的少主——

  「我必須要保護少主!雖然少主已經很強了但是我依舊要小心才行!」

  ——於是,如你所見,與夏目少年的堂妹和雪女的組合相比,鈴木艾迪爾海德簡直弱爆了。

  在整理完行李後忠犬屬性的少女就興沖沖地去尋找她美好的少主了,於是宿舍裡就只剩下了不善言辭×2+不說話就會死星人×1。

  四人的宿舍在二樓,從窗戶望下去,林蔭大道上路過的學生老師清晰可見,就連直接對話也不用多大的嗓門,十分方便。

  「啊,是一個美少年呐。」斜靠在窗邊的結衣突然這麼興奮地大叫,「恩恩,紅色的短髮,溫柔不帶尖刺的眼神,還有鼻樑上那個超有型的OK繃——哇啊,滿分過關誒!」

  停頓一會兒,結衣的聲音轉為惋惜:「可惜可惜,已經名草有主了。嘖嘖,美少年的品味真獨特呢,像這樣女王氣質的女人……啊,果然像我這樣可愛清純的少女已經沒有銷路了嗎。」

  紅色的頭髮和鼻樑上的繃帶,以及身邊女王氣質的同伴?

  蜜實和庫洛姆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這些外貌描寫,幾乎是立刻就反應過來那個所謂的美少年是誰。

  要庫洛姆再從上鋪爬下來太麻煩,雖然直接跳下來也不算什麼,但于情於理都應該是躺在下鋪的蜜實去。所以蜜實無奈起身,走到窗前,果然看見炎真和鈴木站在樓下,眼睛四處搜尋著誰。

  蜜實無視結衣疑惑外加激動的星星眼,微俯下身,開口問道:「炎真,有事嗎?」

  炎真於是迅速地找到蜜實的所在窗口,回答:「我們大家要一起去逛逛,所以我們來找你和庫洛姆。」

  蜜實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拒絕。

  雖然初中時期這些男的不論是身高還是相貌,大部分都不算是突出。但這三年下來不知為何他們似乎都長開了的樣子,每次和這一大幫惹眼的傢伙一起出門都讓蜜實感到壓力大極了。如今新入學,她的目標一直是做一個安分守己不惹人注意的低調的學生,然而這個提議已經幾乎和這個設想背道而馳了。

  於是她沉默幾秒,心想庫洛姆應該也會同意自己的回答,剛想開口拒絕,就聽見身旁有了一個更為大聲的叫喊:「去的去的!」

  蜜實僵硬地轉頭,看了看滿臉期許的結衣一眼,然後再轉回看向炎真:「不,我們不去。」

  結衣少女突然散發出的怨念的氣息令樓下的炎真打了個寒戰。面對那一大團已經幾乎是具象化了的怨氣,炎真默默感歎現在的女孩真是恐怖極了。

  說完,不等炎真反應,蜜實伸手就想關窗,尤其在她眼尖的看到逐漸朝這裡逼近的麻煩人物後,就更加努力地想把窗戶整個合攏起來。

  當然,如果沒有結衣阻攔的話,這個動作應該是能很迅速地完成才對。

  眼看那笑地滿面春風的少年走得越來越近,蜜實果斷地放棄了關窗的動作,一個轉身就閃回了床鋪,眼神示意上鋪的庫洛姆往裡躺點,不要被那個個性越長越變態的人捉到,然後被迫拽上自己下樓。

  「哇啊——又來一個美少年啊蜜實醬庫洛姆醬!」整個人都已經被這美色震驚了的結衣大聲地說道,企圖引誘那兩隻裝鴕鳥的來一睹芳顏。

  面對夏目結衣一激動就會出現的大嗓門蜜實感到深深的無力,這下好了,樓下的那個也聽到她說的話了。

  「啊綱吉君,」樓下傳來炎真的聲音,「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你們去找京子和小春的嗎?」

  「恩,是這樣說好的。」綱吉的聲音接上,「但是我想城島桑肯定不會同意,所以就讓其他人去找京子小春,我來說服這一個。反正說服了她庫洛姆也就會來了吧。」

  豈可修……

  「『城島桑』、『庫洛姆』?」結衣一愣,旋即迅速地轉過身來,趴在蜜實的床邊熱切地問,「呐呐蜜實醬,樓下那個剛來的人你也認識對不對?那個褐色頭髮的人?」

  「……恩。」

  「真的?太好了,介紹給我認識吧?這種上好的資源要大家一起分享才對喔。」

  「不,夏目同學,這種資源還是請你獨佔比較好。」

  「咦?為什麼啊蜜……」

  夏目的話還沒有問完,就被三下不急不緩的敲門聲打斷了。

  「請……」結衣「請進」還沒有說完,就被蜜實兇狠的眼神嚇了一大跳,隨即立馬乖乖地閉上了嘴,雖然完全不明白為什麼。

  但屋外的人似乎完全不在意裡面的人到底有沒有同意自己進來,在說了一句「我進來了。」之後,直接推門而入。

  為什麼這一個性別為男性的大活人可以這麼順便的走進女生宿舍TAT

  笑得一臉明媚的綱吉硬是做出傷心的表情:「城島桑不來的話我會很困擾的。」

  蜜實略微挑眉,回答的霸氣十足:「……滾。」

  綱吉換回笑臉:「那我就當你同意了?好了庫洛姆,你也快點下來吧。」

  「……誒?」結衣的腦子明顯不夠用了,「於是就這樣,蜜實醬的回答被忽略了嗎?」

  「再多話的話就不帶夏目同學一起去了。」

  「啊拉討厭啦,人家只是隨便說說的啦。」

  「恩?總覺得夏目同學的性格好像變了……?」

  「庫洛姆醬不懂嗎?這就是二次元的生活喔。少女你還差得遠呢。」

  「啊,是這樣啊……」

  作者有話要說:

  總覺得綱吉好像變得太黑了……?


第42章 情書(上)

  中午時間,校內體育館,兩隊激烈碰撞的人馬,周圍大聲喝采的觀眾。

  開學一個星期以來,校園裡溫度最高的一刻,籃球社分為兩隊男生之間的籃球賽。

  坐在觀眾席的前排,蜜實完全不為賽事的激動人心所動的零度氣場令她身邊的冰麗和結衣也不太好意思大聲喊叫,而庫洛姆則對此十分適應的悶聲不響。

  之所以她們能搶到前排的絕佳位置,是因為結衣的哥哥夏目貴志和籃球社社長關係較好,所以比賽前籃球社的學長按他要求,特地留了五個位置給結衣的朋友。而為什麼除去一個宿舍的四個女生外還多了一個位置,是因為結衣原本熱切地邀請過炎真,但無奈炎真沒有同意而且蜜實也不肯出面勸說,所以結衣就只能眼巴巴地看著炎真越走越遠。

  關於蜜實和庫洛姆居然會出現在這麼吵鬧的地方這個奇觀,蜜實只能說,結衣的囉嗦功能真不是蓋的,真不愧是母雞媽媽的媽媽——簡稱雞婆。

  而至於忠心護主的雪女冰麗為什麼沒有出現在她親愛的少主身邊,是因為她的少主這麼勸解她:「你看冰麗,你既然都來了學校,當然應該和你的同學好好相處。其實人類是很容易相處的生物喔。」於是她就敬遵主意,每天乖乖地抽出一小部分的時間在三個女生面前晃蕩。

  比賽開始二十分鐘,籃球社內部分出的兩隊人中,精英與普通隊員人數都相當,所以比分咬的很緊。周圍的觀眾也都一個個精神緊繃的不行,生怕錯過一場精彩的群架(?)。

  就在這時,有三個女生結伴,辛苦地擠過擁擠的人群來到蜜實面前,扭捏了一陣,在問出問題「請問你是城島同學嗎?」並得到肯定答案後,齊刷刷地遞出三份情書。

  在周圍不明清理的人,比如被嚇到了的結衣和冰麗看來,這個場面絕對震撼。

  畢竟從小到大,她們人(妖)生第一次,遇到女生給女生遞情書,而且還是三個同時喜歡一個。

  這個世界真是太基情了!結衣小小的心臟興奮起來了。

  然而,對此經驗豐富的蜜實,以及對此熟悉萬分的庫洛姆明白,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

  遞情書,其實是一件很考驗人類心理素質、口頭表達能力、四肢協調能力、記憶力等等技能的事情。而且這麼一件複雜的事情,做的人一定會緊張到不行,所以失誤連連。

  因此,從高中後半時期開始,那些想要遞情書給綱吉山本獄寺炎真等人的女生們,都毅然決然地把裝載著自己心意的情書交給了蜜實,並且請她代為轉交。再加上從很久以前就開始的、代替男生送情書給京子和庫洛姆的那些,蜜實經手的情書可謂是千千百百。

  蜜實第一次傳情書,是為低一年級的學妹遞給對象獄寺。那時剛下課,班級裡吵吵嚷嚷。蜜實完全不避嫌地拿著那封少女的粉色.情書,徑直走到獄寺面前,放到他桌上:「給你。」

  全班一下子就安靜了。三秒後,突然爆發出叫聲,夾雜著男女生的起哄聲不絕於耳。

  獄寺在敏感地瞄到十代目的眼神後緊張地不能組織語言:「你你你……」

  蜜實掃了一眼全班,最後將視線定格在獄寺通紅的臉上。同學們意識到女主角要開口了,於是迅速地再次安靜下來。蜜實於是滿意地開口,十分冷靜地說道:

  「獄寺君,一年四班的西井亞美喜歡你。」

  在班級的錯愣中,蜜實確信自己聽到了那一瞬間綱吉發出的輕笑聲。

  自此以後,蜜實的遞情書事業越發壯大。對此蜜實很疑惑,為什麼遞情書給男生這件事不交給看似就平易近人的京子,反而是性子冷淡的自己。關於這個問題,她從綱吉那裡得到的答案是——

  「因為城島桑看上去就不像是會喜歡上男生的人,所以這些女生都不擔心你會對情書做一些不好的事。」

  大概也就是這個原因的緣故,所以她整個高中時期收到的情書寥寥無幾。不,準確來說,她一共就只收到過一封,這真是太令人傷心鬱結了。

  蜜實在內心深處對惟一的那一次告白未遂記憶猶新。她還記得是高三快結束的時候,放學,那天因為綱吉生病所以沒有來學校,蜜實一個人回家。然後察覺到有人跟著自己,轉頭,詢問,一出狗血劇正式上演。

  「那個,城島同學,這個……」男生低著頭,看都不敢看蜜實一眼,就只是雙手遞過來一個沒有寫上收信人的信封。淡藍色的薄薄幾層紙,外表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寫,但蜜實一眼就知道這又是一封情書。

  蜜實看那個男生害羞的樣子,知道他話是說不利索了,於是主動問道:「請問是要送給京子還是庫洛姆?」

  聽言,那個男生猛地抬頭,有些慌張地看著蜜實:「不、不是的……」

  不是?蜜實疑惑,她熟悉的就這幾個女生啊:「……難道是黑川花?」

  「不是!」那個男生大聲回答,然後突然對上蜜實的眼睛,連忙再低下頭,囁嚅著重複了一遍,「不是的……」

  於是蜜實看向那個男生的眼神頓時多了一份了然:「如果同學你喜歡的是男生的話,也要告訴我是哪一個才可以。」

  「……」那個男生背脊一僵,半響無言,於是兩人就這樣沉默的對立站著。

  「難道是……」蜜實突然頓悟,難道收信人是我?因為收了太多次用途偏移的情書所以對此反應遲鈍的少女緩緩明白過來。

  然而蜜實還沒有能把這個呼之欲出的答案說完,她就突然感到背後有誰靠近,然後占著身高優勢,一隻手就從她身後伸過來,輕而易舉地從她手中抽走情書,輕軟的話語隨後而至:「我還在想為什麼城島桑這麼晚了都沒回家,原來——」

  原來是被一條漏網之魚纏上了。

  蜜實對身後突然欺近的男生話語最末那個意義不明的空白不甚在意,因為對這般親近的姿勢習以為常所以面不改色心不跳,雖語氣冷淡但聽上去就很家常地問了一句:「已經退燒了麼?」

  「恩。」身後的男生帶著笑意回答,當然蜜實看不到綱吉是看著對面男生的臉色陡然變差而笑得特別開心。

  當蜜實再度把注意力放回對面那個男生後,對方已經面色蒼白,匆匆道別後跑得沒影。

  誤會了?蜜實蹙眉,順帶歎了口氣。

  「很可惜?」綱吉笑得十分純淨。

  「還好,」蜜實含糊地給出答案,頓了頓,再加上一句,「有點。」

  於是綱吉循循善誘:「像這樣的,就只是看著你就會連話都說不完整的男生,交往起來也不會覺得開心的。他不適合你,城島桑。」

  少女點點頭:「大概吧。」

  蜜實至今回想起來都覺得悲憤異常。

  她居然點頭了!

  面對高中時期唯一的一朵桃花,她居然傻顛顛地點頭了!

  硬生生地將思緒從回憶中抽回,蜜實歎了口氣,想著才認識一個禮拜居然就可以表達情意,真是世風日下世風日下。然後略微垂眸,將目光從三個女生身上轉移到情書上。

  第一封淺青色信封上,有字跡極工整的「致入江正一」的字樣。見此,蜜實不禁挑了挑眉。高中三年以來入江君收到的第二封情書終於現世。開學一周就解決了人生大事,不容易不容易。

  第二封情書是最為常見的粉色信封,邊邊角角有略深的愛心點綴,上書「致綱吉君」。

  綱吉君?叫得真親切。

  最後的一封,天藍色的信封,上面竟是用毛筆寫的小楷,且全是片假名。蜜實討厭看片假名,因為反應總沒平假名快。所以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致井上學長」

  蜜實有些訝異地抬頭,看向那個女生:「這封是給井上學長的……」為什麼要找她?

  「因為,因為城島同學和庫洛姆是文學社裡僅有的一年級生,井上學長又是社長……」

  明白地點頭,蜜實在心裡愈加肯定了自己日後一定要遠離那些銷量飄紅的男生們,接過了三封情書。三個女生不斷地道謝,好久才滿臉羞紅地急急退去。

  將不遠處發生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的眾男生眼神都十分複雜,默默猜想不知道是誰這麼快就中招了。

  搖了搖三封情書,蜜實歎口氣,又要麻煩地繞路找人了。

  比賽結束,大家情緒高漲了一番後群架也沒打起來,所以觀眾們都很失望(?)地散去。冰麗迅速地和她的少主會合,庫洛姆據說和鳳梨君約好了見面而時間所剩無幾,所以她在帶別後就匆匆離去,以下就只剩下元氣少女夏目結衣以及蜜實磨蹭著,等人潮散去再緩步挪出體育館。

  今天是情書大豐收的日子。

  當蜜實和結衣在門口被兩個男生攔下後這麼想。

  「你是城島蜜實吧?」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問道,看到蜜實點頭後漾出了燦爛的笑臉,「這個給你。」說著遞過一張疊過的紙。

  蜜實接過那張紙,然後那個男生就拍拍身邊的明顯矮小瘦弱一些的男生的肩:「時間和地點在這上面,我弟弟有些話要對你說,可以的話,還請學妹準時到達呐。」

  結衣一見帥哥就自動降低智商的特質再次出現,不等蜜實表態就鄭重地說到:「請學長放心,我一定會敦促這個不上進的學妹的!」

  「那就拜託你了啊。」學長擺擺手,勾著他的弟弟,瀟灑地留下了兩道白色的背影。

  蜜實在確定過紙上的確是除了時間和地點之外,什麼可疑的內容都沒留下後,迅速拽過結衣,無言地盯著她。

  盯——————

  「城島大人我錯了我錯了我保證下不為例!……但是、但是這一次我都答應人家了,如果你不去的話我會很難辦的啦……」

  蜜實再次肯定,自己的種種跡象表明,她終於再向正常女生的標準邁進了一大步,包括偶然地無原則心軟這一點。

  「夏目同學知道該怎麼做吧。」——當然,心軟真的就只是偶然的而已。

  「是是是我當然知道!所以請不要再這麼恐怖的叫我夏目同學了……」

  蜜實疑似欣慰地點點頭。

  結衣見蜜實表情緩和下來,馬上湊上去說道:「剛才站在學長身邊的那個少年,就是開學時候大家都津津樂道的那個源千葉喔。」

  源千葉,因為姓和名其實都是姓氏所以蜜實輕易地記住了這個略顯特別的名字。當初開學時大家盛傳的高智商少年,因為只有十五歲就進了大學,而且哥哥又是校草的有力競爭人物而引起熱議。結果經過證實發現他就只是一個不善言辭的純真的少年後,大家的熱情就自然而然地淡下去了。

  蜜實沒想到,這個源千葉居然就真的這麼弱氣,剛才站在他哥哥身邊存在感更是急劇降低,怎麼看都只像是一個長相秀氣的鄰家男孩而已。

  「不過還真是沒想到啊蜜實少女,」結衣拍拍蜜實的肩,目光透露著讚賞,「才開學一個禮拜,居然就已經有這麼有勇氣的少年看上你了啊。」

  聽了結衣的話,蜜實突然想到:「……他沒有說他要告白。」

  作者有話要說:

  羞澀少年什麼的>_<


第43章 情書(中)

  第二天早上六點,學校左後方樹林,人物三隻,男主角源千葉、女主角城島蜜實、被迫拽來的觀眾夏目結衣。

  蜜實拒收結衣不斷發送的白眼,面對這個小自己三歲的男生十分有學姐風範地開口:「請問到底是什麼事?」

  「那個,其實是這樣的,城島同學。」源千葉怯怯地抬頭看著蜜實回答,「前幾天我和哥哥以及哥哥的同學們玩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結果哥哥他們很卑鄙地把真心話選項去除了……」

  的確是很卑鄙。蜜實贊同地點點頭,差不多猜到了實情的經過:「然後你輸了。」

  「是。」源千葉繼續說道,「哥哥說只要我對一個女生告白就算大冒險完成。然後他們問了很多一年級新生說哪個女生很冷漠很難接近溝通,最後就找到城島同學了……」

  對於冷漠這個修飾詞蜜實並不覺得有什麼,所以她就只是不甚在意地掠過它,轉而問道:「那是不是只要源君向我告白,這場遊戲就算結束了?」

  「不,不是這樣。這才是哥哥最卑鄙的地方……」源千葉露出萬分苦惱的表情,「其實整個遊戲的懲罰是在我表白之後,被表白的女生欣喜地接受我的表白……而且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就會被嗶嗶嗶嗶嗶……所以城島同學,請務必接受我的表白!」

  ————————————————————————

  中午,學校食堂。

  作為和人類同學打好關係重要的一步,冰麗每天都會乖乖地和同宿舍的人一起吃午飯。儘管她一不小心就會吐出一口氣然後把一桌飯菜弄得很糟,但大家都不排斥這只性格善良人/妻屬性的雪女。

  食堂裡是乾乾淨淨的四人一桌的桌椅,蜜實庫洛姆結衣冰麗正好一桌。不過令蜜實感到有些許鬱卒的是,不知道是怎麼辦到的,總之圍繞在自己那一桌周圍的五六桌人,幾乎就沒有怎麼變過。吃飯時,不論她坐在哪個方向,都能直接看到或者只是隱約感覺到一抹極淺極淺的笑意,令她不免慎得慌。

  「對了,蜜實,」庫洛姆看了一眼塞滿冰塊的奶茶後果斷放棄,抬頭問坐在對面的蜜實,「你和結衣早上為什麼這麼早就出去了?」

  「說起來的確是這樣,」冰麗也一副極有興趣的樣子,「雖然早上我不是很清醒,但是你們兩個的確是出去過了對吧。呐呐,到底是去做什麼啊?」

  蜜實極其冷靜地回答:「晨練。」

  「……」結衣默默淌淚,這種藉口還不如不找的好。話說為什麼這明明只是個藉口蜜實醬你還能說得這麼認真啊喂!

  「那是不可能的。」坐在鄰桌始終一聲不響地喝濃湯夏目貴志直接拆臺,「因為從小不到早上八點結衣根本起不來,所以她經常翻牆進學校。關於這一點我還是很有信心肯定的。」

  「……」結衣再次默默淌淚,這種理由雖然很令人信服但還真是TMD令人無地自容。

  冰麗聽見夏目少年的話後驚訝地「誒——」了一聲,看得出來這只可愛的妖怪還不能充分瞭解愛說謊的人類可怖之處。然後她用更加閃亮的目光盯著結衣,很明顯,她很清楚蜜實和結衣中誰更容易套話。

  結衣看看蜜實神色自若的樣子,默默感歎自己的修行果然還不夠。然後一咬牙,露出自己八卦的本性,一臉神秘地對著冰麗說道:「其實這件事很好猜的啦。來來來,我來告訴你一些細節喔。」

  說著,結衣瞥了蜜實一眼,看她似乎沒有阻攔的意思,就順暢無比完全沒有後顧之憂地透露更多的細節:「首先,時間是早上六點,校園裡的人很少。然後地點,是原本就人影稀少的小樹林。至於人物,」結衣說到這裡故意頓了頓,滿意地看到冰麗亮晶晶的眼神,心裡驕傲感油然而生,絲毫沒有注意到食堂裡這一片的氣氛已經詭異異常,除了她之外,已經沒有人在說話。

  神氣地揚揚眉,結衣給出最後一個提示:「一共有三個人。除了我和蜜實醬之外,還有的一個,是男生喔。」

  不愧是結衣八卦學科的關門弟子,雖然入學只有一個星期,但冰麗已經完全理解了人類八卦的精髓,比如此刻,結衣話音剛落,她就明白了過來,興奮地大叫:

  「我知道了!是告白!」

  結衣的情緒也頓時高漲,儘管她知道實情並不是這麼簡單,但依舊讚賞地配合大叫:「賓果!」

  庫洛姆清楚地看到蜜實握著湯匙喝湯的手頓了一頓。

  周圍更安靜了。夏目貴志同學迅速地收拾了餐具,憐憫地看了自家妹妹一眼,起身走人。

  結衣再遲鈍也知道大家似乎都誤會了,於是不好意思地轉頭對著蜜實歉意地笑笑,剛想出聲解釋一下,就聽見後桌山本問道:「真的嗎?那還真是太好了城島。怎麼樣,你答應了嗎?」

  結衣幾乎都要懷疑這個老好人是故意這麼問的。

  「恩。」蜜實簡短地應了一聲。

  空氣似乎都凝固了一下。

  放下湯匙,蜜實在結衣驚恐的眼神中慢條斯理的拿出紙巾,輕輕地擦了擦嘴,然後微微側頭,對著結衣放緩了語氣:「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夏目同學?」

  明明是面無表情的臉,但硬是說出了開學一個星期以來對自己最溫柔的語氣,面對蜜實,結衣滴下一滴冷汗。

  「大家誤會了……其實這場告白是因為同年的源千葉同學他、他因為輸了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所以要接受懲罰,才、才會找蜜實醬告白……蜜實醬會答應也是因為源千葉的懲罰中有規定說、說對方必須要答應才算懲罰結束……所以,所以這根本不是大家想的那種告白。」

  結衣結結巴巴地解釋,背後冷汗漣漣。

  滿意地點頭,蜜實又恢復了自己一貫的聲調語氣:「就是這樣。」

  於是不知為何,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庫洛姆聽了,然後明白過來:「那麼蜜實你桌上的那一袋小熊餅乾就是……」

  「是源君的謝禮。」蜜實接過話來,「似乎是他自己手工製作的。」

  「真的嗎?真厲害。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

  「是。他說這是「每個女孩都無法抗拒的巧克力檸檬味的可愛的小熊餅乾」。庫洛姆要吃麼?」

  「那個,如果可以的話……」

  「啊蜜實醬我也要啦,那可是手工製作的小熊餅乾,而且還是每個女孩都無法抗拒的巧克力檸檬味誒。」

  「夏目同學也要吃?」

  「……不,還是算了……我最近減肥中……」

  「難道這不是無法抗拒的巧克力檸檬味的……」

  「好了我錯了嘛!你不要這個樣子啦……」

  四個女孩漸行漸遠,剩下彭格列西蒙外加京子小春以及她們新認識的幾個女生繼續吃著午飯。

  原本面色糾結的獄寺在聽到整件事的真實經過後表情終於變得不再這麼僵硬。他偷瞄一眼十代目,心裡歎口氣,想十代目不愧是裡包恩先生一手調/教出來的弟子,從初中性格外露表情豐富到現在寵辱不驚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他獄寺可謂是看全了十代目整個的變化過程——

  看十代目怎樣從一個心地善良單純的純真少年變成這樣一個表面淺淡實則深藏不露的未來年輕的黑手黨教父。

  哎,真是歲月可畏可怖可敬,少女可憐可悲可歎。

  —————————————————————————

  從文學社出來,蜜實看了看手中只剩下兩封的情書,心裡思索著該去哪裡找入江正一,然後突然想到只要把兩封情書都給綱吉就可以了,反正這兩人同宿舍。

  於是順路返回走出教學樓,蜜實徑直走向那幢她從未進過的男生宿舍。

  女生可以隨意進男生宿舍不會有人阻攔,只是學姐告訴她們,每到夏天男生宿舍外就會貼上通知,上面寫著類似於『因為天氣炎熱而且所有降暑電器都集體中暑,所以宿舍樓中大部分雄性動物都已經脫去了所有不必要的衣物,女生們請注意』的東西,要當心一點。

  躊躇片刻,蜜實想著到底是直接打電話叫綱吉下來還是自己上去找人,然後正好看到綱吉一點都不怕冷地只穿著白襯衫下了樓。

  「有事?」綱吉雖然已經差不多猜到了,但還是禮貌地問道。

  「送情書。」蜜實簡單直接。

  綱吉伸手接過情書,看見一封是自己的一封是入江的不禁挑了挑眉,然後再把注意力放回現在明顯比自己矮了不止一點的少女身上,揚了揚送給自己那封粉色的情書:「城島桑你明明知道我從來不看的。」

  我知道別人又不知道。蜜實腹誹,然後十分順暢地接道:「綱吉君應該好好瞭解一下這些女生的心意才對。」

  「說的也是。」綱吉似乎是贊同般地點點頭,然後忽然地就把情書遞到了蜜實眼前,在蜜實不解的眼神中神色自若地說道,「如果城島桑看完信後覺得這個女生是真心實意的話,再來把信給我吧。」

  她根本沒有這個義務做這件事。蜜實這樣想。

  但還是伸手接過了那封信。

  那封,一個女生對眼前這個男生表達愛意的信。

  回了宿舍,蜜實翻翻課表然後直接決定翹了下午唯一的一節選修課,打了電話要結衣幫忙點名,然後就安心地窩在床上,小心的拆開了信封的封口,拿出了裡面疊得方方正正的情書。

  薄薄的淺色的紙看似普通,但蜜實一眼就可以看出這張紙是用櫻花花瓣做成的。把淺白色的櫻花花瓣和白紙一起打成漿,再塑形曬乾,是十分用心才能做出的東西。

  而上面的字也十分乾淨,全文沒有修改過的痕跡,肯定是重新謄寫過一遍的。這個女孩的字很有特點,胖胖的沒有棱角,就連片假名也寫得十分圓潤,但又並不過分,顯得可愛舒服。

  默默感歎現在的女孩心思真足,蜜實靜下心來,認真地讀起了這封信。

  『綱吉君:

  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淺川真梨,是在高二下學期轉入並盛高中的。雖然一直沒有能和綱吉君同班成為同學,但是我一直在偷偷地注意著綱吉君。

  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我到新學校報到的第一天。因為爸媽前一天的晚上都去了大阪有事,所以我只好一個人上學,但其實我完全不認識路。然後快要遲到的時候,我終於鼓足勇氣向綱吉君問路之後,綱吉君很溫柔地笑著帶著我一起去了學校,還說『被雲雀前輩抓住就糟了啊,要快點才行』。

  我們第二次見面是在那之後的一個月,在學校醫務室裡。我陪受傷的同學來擦紅藥水,就看見了醫務室裡的病床上躺著一個金頭髮的女孩,她閉著眼睡得很熟,綱吉君就托著腮坐在床邊。綱吉君看見我並且認出了我是誰,這讓我很高興。我想,我大概是從那時候開始逐漸注意起綱吉君的。

  ……

  到了高三下半學期,我寫了第一封情書,預備向綱吉君表白。但就在那個時候,我無意中發現了綱吉君有了喜歡的女生,於是就沒有行動。進了大學之後,我又看到了那個女生,然後欣喜地看到你們兩個並沒有在一起,於是覺得我還有機會,終於遞出了這封情書。

  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綱吉君。如果可以的話,請在這週五晚上八點三十分,到教學樓後的空地,告訴我你的答覆。

  淺川真梨』

  讀完信,面對這滿滿一張紙的心意,蜜實半響無語,頓覺自己成為了第一個讀者很對不起這個女生,滿心愧疚。

  儘管她不可否認,她不只是覺得愧疚而已。

  寧靜的大學校園,午後第一聲下課鈴緩緩打響,不停回蕩。

  林蔭下,綱吉苦笑,看著一臉認真的蜜實遞過情書,對自己說請一定要見一見這個女孩。

  「如果城島桑把那一袋女生無法抗拒的小熊餅乾送給我的話,我就去見一見這個女生。」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件事越寫越長了,但這種感覺還真是好啊……


第44章 情書(下)

  大學時代,蜜實的首次情書傳遞工作劃下句點,而且原因不明地搭上了一整袋女生都無法抗拒的巧克力檸檬味的小熊餅乾。

  令人遺憾的是,HE總是跟這些送情書的路人甲乙丙離得很遠。

  據對情書後期工作興趣滿滿、並對此全程監控的夏目結衣同學介紹,送情書給井上學長的那個女生——路人甲在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文學社找井上學長,滿懷期待地等著井上給出答案。但沒想到井上直接把根本就沒拆開的情書還了回去,語氣雖不嚴厲但很認真嚴肅地表達清楚了自己的意思:我有喜歡的女生了,不能接受你,對不起。

  而相較于井上的一本正經,入江的拒絕方法則成功令久經沙場的結衣噴出一口鹽汽水。因為他本人不善言辭,而且面對愛慕自己的女生則很容易胃痛,所以技術帝入江正一順勢崛起。遞出情書的第二天晚上,抱著本本窩在床上的該女生——我會考慮在番外裡給她一個名字(……),突然發現自己防護萬全的電腦神奇地被入侵黑屏了。黑屏後三秒,一行白字慢慢飄上螢幕:

  我是入江正一。我不能接受素未謀面的女生,請原諒。

  話說入江原本計畫在入侵完了之後再出現,主動幫這個女孩修好電腦的。但他很明顯地不知道一個事實:

  技術帝不分性別。

  據傳裡包恩現在正全力拉攏這名成功反入侵入江電腦的女生,而入江餘下的人生(?)都在該女生的陰影下痛不欲生。

  身邊嘰嘰喳喳地不停說著源千葉的尼桑多麼多麼帥氣有型的結衣終於停下,趁著她猛地飲盡一大杯水的時間,蜜實收拾了東西,果斷捨棄結衣少女離開圖書館。

  出了圖書館,目所能及的天空藍黑深沉,但也純淨完整。雖然沒有了繁星景致,但天空一直都是令人討厭不起來的。

  蜜實翻了翻手腕看看表,已經是晚上八點四十五,時間不早不晚,幼稚園的乖寶寶早已睡下。下一秒,她就十分配合地打了一個哈欠。

  分泌眼淚的同時,蜜實突然注意到,現在是週五的晚上八點四十五。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個叫淺川真梨的女生好像是在週五晚上八點半約了綱吉見面的來著。

  身後傳來結衣的喊叫聲,蜜實抱著書,頓了頓,然後徑直朝教學樓後的空地快步走去,她自己也不願去解釋這種略帶急切的心情是怎麼回事。

  臨近目的地,蜜實下意識地用幻術隱藏了身形,然後一步步走近那兩人見面的地方。

  雖說只要慢慢靠近就應該不會被兩人發現,更何況和黑手黨一起混了這麼久蜜實對於怎樣藏匿已經十分熟悉。但多次的經驗告訴蜜實,初代流傳下來的超直感不是蓋的。

  突然有極快的腳步聲傳來,蜜實還未想明白過來,就看見淺川真梨低著頭捂著臉,一邊抽泣著一邊跑遠了。蜜實甚至在她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清楚地看見她那張留有淚痕的略顯狼狽的臉。看樣子不僅是失敗了,而且敗得極其慘烈。

  隨後,綱吉也緩步走了過來。蜜實用幻術隱了身形後又藏在了暗處,所以應該是不會被發現的才對。但當綱吉走過她的時候依舊朝這個方向深深地望了一眼,令蜜實不自覺地心驚膽戰一番,只能默默地在心裡肯定自己用的的確是幻術而不是別的什麼東西,綱吉就算是感覺到了也看不見才對。

  等到綱吉的背影都消失不見後,蜜實才解除了幻術,慢慢地從藏身的地方挪了出來,輕歎了一口氣。

  綱吉收到的情書似乎都沒有拆開過,這點令蜜實很費解。畢竟在她的想像裡,像綱吉這樣個性的男生收到情書後,應該是懷著激動興奮好奇得意等等各種複雜心情,在回家後馬上拆開情書讀了一遍又一遍,然後第二天就和這個女生見面,看看差不多的就馬上正式確立關係。

  以上想像實在和綱吉的真正表現相差甚遠。於是蜜實只能感歎一句,初中時代純真少年早就已一去不復返。

  晚上八點五十五,蜜實再次抬頭看看天,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十分鐘前自己為什麼要走到這裡來。

  人生漫漫,每個人都會有機會幸運地做出一些自己也完全搞不懂的事情來。

  向著夕陽狂奔,揮灑青春吧【滾!

  ————————————————————————

  源千葉真的是一個很居家的男生,實為居家勞動必備之良品。

  開學兩個月後,再一次站在樹林中的蜜實看到他對著自己雙手遞出一袋曲奇餅乾後,這麼肯定。

  用處不明的禮物當然不能收下。蜜實挺挺胸讓自己顯得更有氣勢,然後依仗微弱的身高優勢,蹙著眉微垂首問道:「第四次?」

  「那個……」源千葉遞出曲奇餅乾的手緩緩放下,頭也低得極低,耳根紅透,聲音也悶悶的帶了懇求,「其實,恩……是的……」

  「……」你哥哥是變態嗎!蜜實在心底啐了一口。

  「這、這次做的曲奇餅乾也是廣受讚譽的女生喜愛的食品之一。在這麼多的種類中,我尤其推薦白巧克力與黑巧克力相接的那一款,請城島同學一定要收下!」

  「那個,除了白黑巧克力口味的之外,巧克力提子曲奇和牛油曲奇餅乾也是很好吃的,請城島同學絕對不要錯過!也請、也請城島同學再幫我這一次吧……」

  「如果,如果上面說的城島同學都不喜歡的話,那麼還有格子曲奇可以嘗試。黑白格子相間的圖案是很精緻很能引起食欲的,城島同學絕對會喜歡的,所以、所以……」

  看看滿面潮紅張口結舌,努力地推薦著他做的手工曲奇以求自己點頭答應的源千葉,蜜實只覺一陣無奈。

  像這樣眼神清澈,有著一頭軟軟的深褐色頭髮的男孩,在這個同學集體如狼似虎的大學裡真是難為了。

  總覺得拒絕他了的話,會很有負罪感?或者說是根本不忍開口拒絕?

  拿出你作為黑手黨的覺悟來吧少女!狠狠地拒絕他然後帥氣地走人!蜜實自己給自己鼓勁。

  ……

  「我喜歡你城島同學請和我交往吧!」

  「恩。」

  「呼……過關了。真的是萬分感謝你城島同學,請一定要試試巧克力提子曲奇,真的很美味!」

  「請轉告你哥哥,就說他真的很無聊。」

  「我會的……」

  聽到兩人相對無言沉默了數十秒後居然爆出這麼一段對話,躲在遠處偷看不能、只能全部靠聽的獄寺下意識地轉頭瞄了一眼綱吉,然後快速收回了視線。

  阿彌陀佛,神保佑這個人的哥哥下半生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下面就是新的事件了啊這種寫番外的感覺來寫正文真是太微妙了……


第45章 身兼要(?)職

  最近結衣很憂鬱。

  剛開學時結衣硬是拉著蜜實一起報了一門選修課,主講佛學。之所以結衣肯報這門生源稀少的冷門課,是因為她想這種課到了期末一定很好混學分,大概只要做出一副善男信女的樣子佛曰幾下就可以過了,所以她是興沖沖地進了這門課的教室。

  然後她就憂鬱了。

  開課第一天,上課的那個胖胖的老頭就言明,這門課的學分全憑出勤率來決定。只要有兩次點名的時候不到,那這門課就算當掉了。而且這老頭特猥瑣地按照名冊排了座位表,平時怎麼坐他不管,只要在他點名的時候坐到相應的位置讓他看一下,勾一下誰沒到就可以。這樣一來,幫忙點名的情況就不存在了。

  而當有怨聲載道的聲音響起,有人大聲問道他習慣什麼時候點名的時候,胖老頭露出了一個極為慈祥的笑容,緩聲回道:

  「隨緣。」

  所以結衣就倒在床上滾來滾去憂鬱的不行了。

  而最令她奇怪的是,蜜實居然每節課都去,而且根本沒有怨言也沒有不耐煩,這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當然她不知道,雖然在黑暗角落裡這種技能不算什麼,但在這表層世界裡幻術其實是一種初級外掛。這個技能可以讓你人未到但心已至,視點名學分為浮雲。

  所以事實情況就是,幻象蜜實每節佛學課都乖乖地去了教室,而真身蜜實每當這時就會拉上庫洛姆一起,要麼溜出校門和犬千種見見面去哪裡玩玩逛逛,要麼就找上不久前正式加入彭格列的那個以前喜歡入江但現在以欺負他為樂的蓮沼奈,大家一起八一八正一君不得不說的二三事,日子也輕鬆自在。

  最近除了遞情書外,就算是有女生想找那幫惹眼的牛郎團其中的叉叉叉告白這種事情,蜜實也變成一座光榮的中轉站。三天兩頭有女生悄悄找到獨處的蜜實——基本上是在廁所,柔聲拜託她轉告某牛郎什麼時候幾點到哪裡,有軟妹子在等著他。

  而據說,除了庫洛姆和蜜實外,最近凡是經常和他們混在一起的人,比如結衣冰麗、京子小春,甚至包括蓮沼奈,都會偶爾遇到這種事情,雖然次數都沒有蜜實多就是了。

  於是眾牛郎,呃,是眾黑手黨發現,某些女生最近對待自己的態度很惡劣。

  蜜實自然也想過解決方法。她曾經十分嚴肅認真地找了宮本,要他和自己一起精神攻擊全校女生,在意識裡自動放棄再找蜜實轉告的想法,但是宮本也十分嚴肅認真地拒絕了。

  這件事蜜實自動排除了庫洛姆選項。雖然如果提了庫洛姆一定會同意幫忙,但這種有傷和某人的師生情的事情她是不會做的,更何況蜜實本身就不想麻煩庫洛姆做這種需要強大精神力但又和她沒什麼關係的事情。哦當然,宮本的話就不用擔心這種雜七雜八的東西了,因為蜜實最近很討厭男性。

  因為這件一個人實在是辦不來,所以當大家一起吃午飯的時候經常發現,名為蜜實的少女當身邊有一大群女生有意無意地經過牛郎團的時候,總會迅速閉上眼睛集中精神。當然一般人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就算猜到她是在施展什麼幻術也絕猜不到內容。

  這樣不過幾天下來,雖然結衣對於蜜實最近這種,明明睡得很多但依舊十分疲憊的現象感到迷惑不解,但的確是沒有什麼女生再來找蜜實做各種無聊的事情了。

  直到這時蜜實才突然想起,她其實可以直接對源千葉哥哥的思想做些調整,這樣他就會轉移目標,自己也就不用每次都浪費時間來答應源千葉的告白了。

  但是手工餅乾真的很好吃……

  最近聽源千葉說,他和他哥哥的電腦在同時被無故入侵。他自己的還好修修,他哥哥的差不多是完全報廢了。不知道為什麼,蜜實總覺得這件事和那幫黑手黨脫不了關係。問了蓮沼,她只是眨眨眼不否認,也不多說。

  那就差不多可以確定了。蜜實歎口氣。不知道這兩兄弟哪裡惹到他們了啊啊真是可憐。

  ————————————————————————

  一學年三個學期,學生們一共三個大型活動可以期待。

  第一學期的創立者祭,第二學期的學院祭暨創校慶,第三學期的聖誕元旦雙節慶。

  如今,創立者祭已經進入了籌備階段。

  自從那次倒楣催的艾麗克絲激情公演之後,初中到高中剩餘的五年時間裡,蜜實又被拉去演了好幾次話劇。記得初中的時候彭格列和西蒙大部分人還很奇怪,想蜜實怎麼有這麼強大的爆發力。到了高中,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大家一眼就看出臺上的蜜實其實是幻術的真相,這一點令蜜實傷心極了。

  創立者祭,除了各種遊客外,那些已經退休的老教師大都都會回校參觀,所以除了學生會之外,學校的董事會也會參一腳,著重叮囑舉辦一些活動。但主要的領導方還是學生會,這一點是不會變的。

  一些社團比如演劇社、合唱團、管弦樂團之類的,都會準備好節目,在創立者祭開幕或是閉幕式上表演。於是蜜實就不明白了,為什麼文學社偏要來湊熱鬧呢啊啊啊——

  文學社要演戲那要演劇社幹嘛啊豈可修!

  儘管井上心葉笑得人畜無害並且對全社社員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輪番電話短信郵件轟炸,但蜜實還是果斷地暫時切斷了和文學社的一切通訊,誓死不跨出大學丟臉演戲第一步。

  所以這幾天蜜實都儘量窩在宿舍裡不出去,直到有一天井上以學生會副會長之一的身份,把蜜實結衣兩人交去了學生會室。到了學生會室,蜜實才發現會室裡已經來了很多人,有很多都是她曾見過一兩面的一年生。

  「就如大家所知道的那樣,還有兩個月左右的時間就是創立者祭,屆時會有很多外校的遊客,也因此需要很多本校的學生做引導。」一個看上去像是幹部的人說道,「而我們學校每年的慣例就是,從所有的新生中抽取六十個同學作為引導員,另有十個同學作為候補。很不辛,你們被抽中了。」

  話音剛落,擠滿一間學生會室的幾十個同學頓時議論紛紛,一個一個都怨聲載道,只等著一個冒頭然後其他人一起反抗。

  問題就是——沒有人先冒頭。

  「這次通知大家來,」那個幹部繼續說道,「就是請問你們有沒有什麼問題?」

  「那個,前輩,」結衣馬上舉手,「我要參加演劇社的排練。」

  「名字?」

  「夏目結衣。」

  「好的,我會去確認。如果所言屬實,那麼引導員工作就可以免去。」

  頓時大家各種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就投射到結衣身上,隨後就陸續有人找出理由請假,而沒有的人就只能幹瞪眼卻又無可奈何。

  要把自己從名單中抹去還不算太難,但裡包恩也曾提醒或者說是警告過,既然把大學生活當做是最後的一段正常生活,那就儘量的少用黑手黨的東西影響這個世界,簡而言之就是蜜實你不要太懶了什麼都用幻術遮過去。

  所以蜜實也只好儘量的減少幻術的使用,能自己上的就自己上,像話劇這種東西她實在做不來才不得已用了幻術。而且其實用幻術的這個時間段也很無趣。畢竟既然已經有一個蜜實在大家的視野中了,那麼就不應該有第二個蜜實試圖被迫擠在一群激動不已的女生堆裡,因為怎麼樣都出不來,所以面色陰沉得不行。如果隱藏了身形,那也就會出現什麼都參與不了的狀況,基本就算是無事可做。

  綜上所述,兩個月後的創立者祭上,蜜實成為一名光榮的引導員。

  作者有話要說:

  恩,昨天沒更,因為實在是想看視頻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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