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彩蛋合集(全文完)
【獨白】
對於洛拉來說,她的童年和其他巫師的孩子有些不同。
沒有魔力是件讓人愧疚,且無地自容的事——父母親的苦惱,她不是不知道,旁人的竊竊私語她也並非不知曉——她生性敏感,雖然年幼,只知道這是件不可告訴別人事,但仍能感受到自己與外界的格格不入。
為了照顧她,她的父母將家搬到海島,她的童年,孤獨而寂寞。
她不是沒有想過這究竟是為何,但是更多的還是選擇逃避,因為年幼的她被呵護的太好,即使她的內心早已按捺不住,也只能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樣子,而將自己防備起來。
她的內心深處,是那麼自卑。
在那樣的狀態下,她遇到了安諾斯——他是她的第一個朋友,聰慧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儘管初次與對方接觸有些尷尬,但對方沒有因為她魔力沒覺醒就避開討論魔法的事——這讓她覺得自己並非與常人有異。
她放下了心,向他傾訴,向他詢問一些關於魔法的問題,而他一一解答,他是一個很稱職的朋友,還在在艾吉爾歌會上幫助了她,她很感動,卻也因對方嚴肅的告誡而羞憤。
她意識到自己這樣下去,無法在巫師界無法立足的時候,她的魔力恢復了,她終於成為了真正地巫師,那些奚落,那些冷眼,都可以不用再理會——儘管後來她知道這一切全都是因為家族傳承的緣故,但對那時的她來說,無疑是激動人心的事。
她的黑魔法天賦出乎眾人意料,為了得到父母的認可,她毫不猶豫地選擇就讀德姆斯特朗,但很快,她發現自己魔法知識匱乏,而且也不擅長和同齡人打交道。她再次陷入了困局,膽怯令她在這裡適應不良,她因為無法控制自身的力量,沮喪,痛哭——誰也不喜歡成為失敗者,這無關性別。
幸運的是,她的生活再次有了改變,她的『智者』來到了她身邊,而後她又找到了密室書房,遇到了巴羅迪斯的偉大先祖加尼爾查所留下的魂器——畫像拉迪——有了他們的幫助,她的學習成績穩步提升,開闊自己了的心胸,也漸漸獲得了肯定。
洛拉享受這種感覺,並且試圖做得更加出色,因為她終於能夠擺脫過去,從新開始。可命運卻總是出其不意,當她墜入夢之花的幻夢中,摧毀了整個小鎮後,她才意識到自己體內的力量,無法被她的精神力所承載——那多得無法估量,無法瞭解的力量,不是屬於她的。
因此之後,她只能盡可能地克制自己,她不在輕易地,肆無忌憚地全力釋放魔力,似乎又回到了逃避的本性——巨大的能力無法駕馭的後果,只能夠導致毀滅。
源自血緣帶給她很多天賦,預知夢,占卜,但她卻總是懷疑這一切是否真正憑藉著自己的力量,她不想成為體內那股可怕魔力的附庸——儘管教授們都對她報以厚望,連安諾斯也認為自己能夠更加優秀 。
被拉扯的進步,與自己努力的差距明顯,在安諾斯離開後,她將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社團和學業中,可內心仍舊彷徨無助,陷入另一種自暴自棄。她從未想過,當德姆斯特朗遭遇襲擊時,少年會和狼人,陰屍,食死徒一起回來,雙方站在對立面。更不可思議的是那廣闊的天地,雪白的守望之地,原始神秘的種族。
與妖狼族的共處,如同置身於童話,無杖的魔法如此神奇,信仰的力量如此古老,而巫師世界普遍使用的魔杖收到了極夜的磁力干擾——這是一個未解的謎題。
潛意識中,她還在朝著他的方向追逐,直到他再次離開,不再言語。她昏迷了,醒了,也終於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直到傳承之力被白獸神收回,一切回歸為零——空蕩蕩的,徹底輕鬆,身上的枷鎖和顧慮統統拋在腦後。
她自由了。
她終於獲得了主動權,她能夠控制屬於自己的力量,不依靠任何外力,她能夠做自己,而不是去取悅他人——這樣就足夠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夠在停歇不前,她不會再像以前那麼將自己置身世外,曾經的與世無爭是因為她沒有能力去角逐,而現在,她要融入這個激烈的世界,和那些人去爭奪自己的立場,她要掌握自己的人生,她知道自己需要什麼,也知道自己能夠得到什麼,
她要比以前活得更加認真,用力,她知道自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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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瓜與巫師】
麻瓜先生失憶了。
他不記得自己從哪來,也不記得自己曾做過什麼,望著資料卡上自己的名字,他感到陌生又熟悉。醫生在反復檢查在他身體後,確認外傷已經全部癒合,並且對他的失憶做出了一系列長篇大論且無意義的解釋,最終定論,他想不起的那些記憶並不會影響他的生活。
於是,麻瓜先生很快出院。
他被送回了家——一幢位於倫敦近郊的獨戶小樓——望著牆上滿滿的照片,以及抽屜裡的學籍證書,麻瓜先生終於確定自己是個德裔孤兒,年幼時被一對好心的老夫婦收養,在他們去世後繼承了這棟房產。過去幾年中,他勤工儉學順利完成了高中學業。
雖然這次失憶的意外,令他成為了待業青年,幸運的是,他很快就在市區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寫字樓正對著人來人往的國王十字車站,從此,在繁忙枯燥的工作生活中,他的每一天都過得無比充實。
在一次朋友聚會中,他遇到了心儀的女孩,兩人在熱戀後很快舉行了婚禮,而後蜜月,妻子懷孕,順利地生下了健康的孩子,這一樁樁事情令他不再孤獨,他擁有了自己真正的家人。
在孩子出生後的第四年,某一天清晨,急促的門鈴聲吵醒了熟睡中的麻瓜先生,他起身開門,卻空無一人,只有一個齊整的包裹擺放在門旁。
包裹裡,是一張紙片,和一支被裝在布袋裡的細長木棍。
麻瓜先生撫摸著那刺繡著繁複圖案的布料,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正在慢慢瓦解……
短暫又漫長的一瞬過後,曾經強烈的情感,卻早已化為平和沉靜。
[如果他是個巫師,就讓他回來。]
紙片上,雋秀的字跡慢慢消散,麻瓜先生默默合攏房門——他轉身上樓——臥房中,隱約傳來孩童的哭鬧聲,與母親溫柔地呢喃。
「親愛的,怎麼了?」
「沒什麼。」
麻瓜先生將布袋隨手放在桌上,而後微笑著迎向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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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三強爭霸賽】
一望無際地荒涼與昏暗,令人咂舌的寒冷極地氣候,渾身裹著嚴實皮襖,凍得滿臉通紅的人群簇擁成團,在保溫咒的極力支撐下,為這場即將到來的比賽奮力歡呼。
霍格華茲,布斯巴頓,以及德姆斯特朗——歐洲三大魔法學校派出的勇士,正在為這殘酷的賽程,做著最後的準備。
在繪有雙頭鷹的羊皮帳篷內,年輕的勇士整裝待發,他有著一頭金色的短髮,湛藍的眼眸,儘管擁有極其出色的外表,但卻也沒人會對他的實力產生任何質疑——他是被聖杯選中的人。
「我很抱歉,我擅自退出黑魔法社。」
「亞爾曼,那不重要。」
「可教授……媽媽,我知道你和爸爸都希望我能夠繼續下去。」
「是的,你很有天賦,但我們希望你是因為真心熱愛而選擇,否則一切將毫無意義。」
號角聲響起,參賽勇士的家人們跨入帳篷。
「又是魁地奇比賽,又是三強爭霸賽,怎麼什麼好事你都能趕上。」
「去亞洲魔法學校的人是你,可不是我。」
「我只是要帶為維列斯回家看看,當然了,那也得等到今年的騎獸大賽結束之後——賽莉絲,你踩到我腳了!」
綠眸的男孩還想說什麼,卻被擠到了旁邊。
年幼的女孩仰著腦袋,一臉認真地看向兄長,「我昨天夢到你了。」
「真的嗎?」亞爾曼蹲下身,對方順勢抱住他的脖子。
「哦∼黏人精,嘖嘖,多大的人了!」
「伊恩!」塞莉絲漲紅了臉,「不准說我是黏人精!」
「你就是!」
在弟弟妹妹的嬉笑打鬧中,年輕的勇士站起身,十七歲的他已能與父親平視。
「我一向對你嚴厲,你也從未令我失望,但這一次,你所面臨的挑戰是未知,這要求你有更多的謹慎和細心,在挑戰和危險前切不可魯莽。」
「我會小心的。」他點頭,正色道,「我會帶著聖杯回來。」
號角聲再次響起,亞爾曼•斯提爾蘭走出帳篷,迎向圍繞在篝火周圍歡呼的人群——深沉的極夜,幽冷的極光,還有那遼闊曠闊的冰原,和寒冷深沉的峽谷深淵,一同注視著這三名勇士。
看著兒子一步步走向白茫茫地迷霧,直至再也看不清背影,洛拉的心不禁忐忑起來——她的記憶似乎也隨著那莫名地恐懼,回到了當年在霍格華茲所見的一幕……
直到,一個溫暖的氣息將她擁入懷中。
「別擔心。」安諾斯低沉地安撫道。
在丈夫的寬慰下,她緊繃的身軀慢慢鬆懈下來,身為參加勇士的家屬而退出賽程裁定是正確的,因為她真的無法做到袖手旁觀。
「媽媽,是真的,亞爾曼會獲勝。」塞莉絲在一旁說道,「我夢到了呢!」
「你的夢總是很靈驗。」洛拉摸了摸女兒可愛的小髮髻。
「那你還夢到了什麼?」伊恩好奇地發問,「有沒有和我有關的?」
「有啊,騎獸比賽你又會惹個大麻煩。」
「哼,我才不信呢——捏你臉!」
「討厭!」
兩個孩子追跑著出了帳篷,安諾斯與洛拉相視一笑。
「走吧,在勇士們回來之前,我們最好去篝火旁待著,幹肉排和烈酒怎麼都吃不夠……還有咱們的老同學,他們都來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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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三色堇】
站在紫色的花海前,男孩拉起女孩的手。
「你瞧,這裡多美啊,我們可以在這裡住上一輩子。」
「是啊,太美了……可惜我不能留在這裡。」
「為什麼?」男孩的臉上滿是疑問,「這裡沒有戰火,沒有神秘人,為什麼你不願意留下來?難道你不喜歡這裡?」
「不,我喜歡,我也很想留下,但是我的家族面臨危機,我的朋友正與食死徒抗爭,我怎能夠自己躲入這安逸的世界裡,而選擇忘記他們?」
「我以為你喜歡這樣的安逸。」男孩失望地鬆開手——他站在原地,看著女孩獨自走入那繁茂地花海中央,成群地蝴蝶圍繞在她身旁,令她的背影越發纖細單薄,似乎隨時都會消失。
「洛拉!」
男孩大聲地呼喚著,女孩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
「我確實喜歡,阿列克謝——但我別無選擇。」
她的聲音,如微風輕拂而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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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第一縷陽光照亮窗框上的彩繪菱形紋,管家先生整理好自己的著裝,跨出臥室,開始了自己每天的工作。
儘管夢中的場景已經變得遙遠,可他的心底,仍舊留下那份淡淡的惆悵。
忙碌的廚房,佈置整潔的餐廳,每一處都有著細緻苛刻的要求,木質地板上的毛毯,拐角的插畫擺設,特斯海姆莊園每一處竭力迎合著主人的喜好——對此,他最為熟悉不過。
「夫人已經醒了。」一隻家養小精靈出現在他面前,端著新備的香薰和花瓣,再次消失。
不知從何時起,她養成了每日清晨沐浴的習慣。
管家先生調整餐巾的手頓了頓,只有他知道,她會因那些力爭到底的利益整夜做噩夢——善良和寬容以這種方式提醒著她,可它們卻成為她復仇之火的阻礙,理智和決心卻將她拉扯著,越走越遠,野心已被喚醒,她的身份和她身處的位置,迫使她必須如此地殘酷決裂。
在吩咐廚房把晚餐食譜上的甜點改為櫻桃釀後,管家先生將報刊雜誌和重要的公務信件分門別類地擺放——隨後,他回到起居室外,靜靜等候著他的主人。
在知情人看來,他脫離家族恢復舊姓的行為,簡直瘋狂。可是這一切,在當他得知她的困苦之後,便成為了最好的選擇——她那樣無助,那樣絕望,他又怎能心安,讓她一個人孤軍奮戰?
最終,阿列克謝•羅曼諾夫挑戰了底線,做出了他的選擇,並且願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馬特維曾來找過他,當時他已經脫離家族,對方卻仍舊視他為血親。
[你真的打算就如此下去?]
我並非一時腦熱。
[就算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因果,可我們羅曼洛夫從不欠她什麼。]
但洛爾曼諾可夫,卻欠巴羅迪斯家族一個解釋。
[那你就……就不結婚生子了?你的夢想,你的事業……你所有的一切都甘願奉獻?]
我不敢奢求。
阿列克謝勉力一笑,換來了兄長長久的沉默——成為附屬族,就只能永遠依附于主人,再也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
主臥的門緩緩打開,淡淡地花香掠過管家先生的鼻尖,他微微垂下頭行禮——特斯海姆夫人緩步走到他的面前。
「阿列克謝?」
「是的,夫人。」
「陪我出去散散步。」
她將手搭在他手背上,兩人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花園中。
微寒的涼風,吹起她的綢緞披肩,陽光將她的銀髮映照得如同冰雪,她輕輕拂過鬢角,右手小指上的銀色尾戒折射出耀眼的光。
不婚。
她還是她,愛過,傷過,她的世界再也裡沒有愛情。
儘管如此,他依舊虔誠地視她為主宰,她的願望就是他的願望——他願意為她承受命運沉重地枷鎖。
時光倒轉,追溯到過去,那些曾經追隨加尼爾查的騎士們,是否也像他一樣執著,充滿著同樣赤誠的感情?歷史地痕跡已經遠去,他們當時的所思所想,後人不得而知,可深入血脈地契約誓言卻代替他們,流傳至今。
遺憾嗎?
不。
如果不升起保護之心,就無法真正地感同身受,如果不願失去,就勢必要呵護自己所珍視的東西——這一切都源自于騎士的責任,奉獻與忠貞——如果一個人連這樣的勇氣都沒有,那又如何稱得上強大呢?
阿列克謝無比感激和滿足,能以這樣的身份默默地陪伴在她身邊。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直至華髮叢生,在他內心深處,那曾有的不甘和滿腔的愛意,于平靜而隱痛地消磨下,已經化為了過去——他再也無法離開她,無論她是否愛過他,都已經不再重要。
我會守護著你——
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