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番外-原劇(三十九)
從一開始的震驚好奇,到後來一起默默看好戲,天界的眾仙神適應過來,也就用了不到百年的時間。
如今,魔界的新魔尊全憑天界支持方能尚未,萬千年內便是有些小心思也暫且翻不了身,而花界已經重回天界掌控,花界眾芳主從開始的憤恨不甘,到如今的默默接受,也不知有沒有對多年沒有半分音信傳來的錦覓的失望的關係。
天界如今正是盛時,大權在握一切安定,眾仙神各司其責,祥和康樂,也少有麻煩,身為天帝的潤玉便清閒了許多。
清閒下來不少的天帝陛下,時常帶著越發活潑的璿璣宮魘獸離開天宮去靈島,眾仙神看著脖子上掛著入島法器的小魘獸和什麼都不戴也能自由出入靈島結界的天帝陛下的背影,紛紛議論那靈島島主何時能成為天界的天后。
其實,這百年之中不是麼有人請奏天帝立天后納側妃的,只是天帝全數無視了過去,更是早早聲明此生僅娶一妻。等天帝與那神秘的靈島島主之時初初被眾人察覺,也並不是沒有人反對過。雖然靈島神秘富饒,島主本身也有能耐,可畢竟太過單薄,比不得背靠眾多勢力錯綜複雜的眾位仙女神女們。只是……
一邊是天帝的堅決,一邊也是天帝手段的高超。
哪怕沒有妻族的助力,他仍舊坐穩了天帝之位,更甚至兵不血刃收回花界,操控魔界。
慢慢的,這些意圖左右天帝心思的聲音漸漸消失。而更多的目光,落在了突然出現的靈島島主身上。
那是個……低調淡然,卻又不容人忽視的女子。
修為,心性,手段,眼光……便是最初那些有著小心思積極反對的仙神也不得不承認,她有坐上天后之位的資格。
只是……
百年過去,這靈島島主,卻仍舊沒有成為天后,他們的天帝陛下看著也十分平靜,並不心急的樣子。
當然,眾多仙神們都不曉得,他們的天帝陛下,其實每時每刻都在心急,只是百年間多少次求婚,都沒能成功……
這一日。
暮色四起的時候,潤玉帶著魘獸悠悠來到靈島。
早已不再需要布星掛夜的天帝陛下,這個時候過來多半就是打算留宿了。
潤玉到的時候,辰星正在收拾島上最初幾間木屋。
儘管露於人前後,她在島上新建了許多屋子,前廳,大殿,待客時總不能不像樣子。說來這點上潤玉幫了不少忙,將靈島的門面做得很是氣派。只是島上最初的幾間木屋卻一直維持著原來的樣子,包括她自己住的那間,還有曾經[潤玉][辰星]一家子住過的屋子。這些年來辰星一直各種忙碌,這幾日松緩下來就想起收拾屋子,那一家子曾住過的兩間木屋總要處理一下,重建一番,不再整日空放著。
正想著怎麼收拾的時候,潤玉來了。
雖然前一日才見過,悠悠仍舊挺熱情地湊過來與辰星撒嬌了好一會兒,才熟門熟路地跟著感到她來湊過來的小奇一道離開。小奇如今已經長得比悠悠還大一圈,見了辰星仍舊是湊過來用長大了許多的腦袋去蹭著她撒嬌,非要等她好好地抱他搓揉一番才肯甘休,而對悠悠的主人潤玉,每每見到都要齜牙咧嘴一番,時常趁著辰星不注意的時候丟個攻擊法術什麼的。
小奇和悠悠相攜離開不知去哪兒玩了,潤玉走到辰星身邊,迎著她晶亮的紫金色眼睛,臉上的笑意格外柔和。
他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很自然地張開雙臂擁過來,辰星也笑彎了眼睛很習慣地湊上去抱住他的腰身,在他胸口低頭磨蹭。
「渺渺。」他的聲音在她耳邊輕響:「我很想你。」
她貼著他的心口勾起嘴角,眼裡都是歡欣的笑意,語氣卻有些不以為然:「你昨日才來過的。」
他笑了一聲,早就習慣她這樣的反應,於是低頭在她的鬢髮上輕吻了吻:「每日都在想。」
辰星「撲哧」一聲笑出來,摟緊了他兩分,沒有再說什麼。
過了片刻,他微微低沉的嗓音在她頭頂上響起:「渺渺。」
「嗯?」
「我……有東西……想送你。」
「哦?」辰星笑眯眯地從他懷中抬起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是什麼?」
這些年來,他送她的東西不算少。靈島上珍稀靈藥靈草多得很,但一些偏門的材料卻是少見,除了為她尋這些東西,他也常給她帶些珍藏的典籍書冊,或是些不算珍貴卻十分有趣的小玩意兒。只是,這些東西,不論多珍貴難得他也一向不是太過在意,極少鄭重地說要送她什麼。所以這一回的東西……辰星倒是當真十分期待。
他專注而又充滿柔情地垂眼看著懷裡的她,微微放開了攬住她的手,在她好奇而期待的目光之中,取出了一枚——
同心結。
辰星看到那枚躺在他掌心之中,顏色鮮亮得與他的白衣形成鮮明對比的同心結,一時有些愣住。
這枚同心結上,帶著他的氣息。
屬於他的,來自於元靈血液之中,靈力的氣息。
「阿白,你……」
潤玉先一步上前來握住她的手:「我沒事。這個……也是用了好幾個年頭,隔上好長時間取用一點兒,慢慢攢出來的。」他眼裡的笑意一絲未變,手掌牢牢地握住她的手,傳過來安撫的溫度:「知道渺渺會擔心,不敢放肆,所以……一直很有分寸的。」
辰星抿了抿唇,仍舊抓過他的手腕細細探過他此時的情形,在他更是濃郁的笑意之下,果然並未察覺任何不妥。
見他果然無事,她的心才松了一松,轉而看向仍躺在他另一隻手掌心的同心結。
大紅色的同心結,因為滿滿沾染的都是他的靈力,因而也帶著細碎而柔和的月白色微光,像是散落在紅色錦繩之中的繁星。小小的,半個巴掌大的同心結,並不華麗,卻顯得很精緻,每一個結都整齊得很。辰星看了片刻,伸出手摸了一摸,感受到指尖傳來的靈力波動,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掩下翻滾的心緒。
默了會兒,辰星才抬起頭對他笑問道:「阿白,這個……可是你自己親手……編的?」
潤玉的臉上飄過紅暈:「……嗯。」
她扯開嘴角:「原來你就送過我抱枕,現在又……真是看不出來,阿白這手藝……真是讓我自愧不如。如此賢慧,當可嫁了!」
潤玉在她的調侃之中無聲地歎了口氣,而後仍是打起精神,看著她輕聲問道:「那……渺渺可喜歡?」
辰星拿過那枚同心結,在他正要再說什麼之前開口道:「我想再看看。」她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想看你親手編。」
等辰星雙手撐著下巴坐在木屋內的桌邊,看著他用她拿出來的淺藍色錦繩編制同心結的時候,看得越久,臉上的笑意反而……越淺,心中……
他低垂著眼,十分專注於指間的動作,修長的手指慢慢地擰動錦繩,一下一下結繩打扣,每個動作都很是緩慢,極為小心。她過去見過,他握劍執筆,那樣或果斷或流暢的手,在做這樣的小東西的時候,卻反倒顯得有些笨拙。他的動作不知重複過多少次顯得很是熟練,沒有半分猶疑,卻又偏偏緩慢認真得很,一絲一毫的錯漏和鬆懈都不曾有過,將每一次擰緊錦繩的動作都做得那樣小心,將每一個繩結都整得那樣完美。她越是看著,越是覺得……鼻頭有些泛酸,眼前有些模糊……
他願意為她千次百次地練習這樣的事,每一下,都這樣慎重。
她突然伸出手按住了他半天過去才編出一點兒的同心結,在他看過來的時候從他手中抽走了錦繩,一句話也沒有多說地拿在自己手裡,繼續編制下去。
做這樣的小玩意兒,她的手可比他要巧多了。只是這一回,她也用了十二萬分的小心和謹慎,懷著如同他做時的那種,近乎虔誠的心態。
等她終於打好最後一個繩結,拿在手心的時候,心中,萬千感慨。
他就坐在她身邊,而她,直接將這枚同心結,掛在他的腰帶之上。
「……渺渺?」
辰星掛好之後,取出他先前送給她的那一枚,眼眶仍有些微紅地看向他:「一人一個,匆忙做的……沒你的好,不許嫌棄。」
他伸出手摸了摸腰間掛著的同心結,眼裡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抬手將坐在自己身邊的辰星攬進懷裡,緊緊抱住,低下頭,珍而重之地輕吻她的額頭發間。
她乖巧地鑽進他懷裡,在他心口蹭了蹭,牢牢回抱住他的腰身。
深夜。
辰星懷裡抱著他的尾巴,側躺在木屋之中那架碩大的床榻之上,睜開眼睛看著身旁略有些距離睡著的潤玉,過了好半晌,確認某人沉沉睡著不會輕易醒過來,才噘了噘嘴,輕聲歎道:「傻瓜,這一回你若是提了……我就應了……」
作者有話要說:
唔~用同心結來……代替戒指~~
第147章 番外-原劇(四十)
從另外一間木屋出來的時候,辰星手裡拿了一卷十分特別的絹帛狀的東西。
潤玉坐在屋內桌邊,正倒著茶,看到辰星進來十分自然地露出笑,下一刻卻馬上感到了她手上拿著那東西的特別。
尤其是,於他很是特別。
那是,在那場天魔大戰之前,他用逆鱗煉化刻制的天帝法旨,當初離開天界之前,交給了清珺。
他一直以為……清珺把這逆鱗化作的法旨,不小心一道帶回了那個世界。沒想到……
辰星捏著他逆鱗化成的法旨走到桌邊,將它放在桌面上,隨手拿過他給她倒的茶抿了一口:「我去收拾他們從前住的屋子,從架子裡面發現的。上面本來施了一層結界,才會過了這麼久都沒被發現。我猜……原本清珺是想親手還給你的,只是當時……沒來得及,這才留在了屋子裡。」她看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那法旨並不拿,歎了口氣:「我破開結界拿的時候,看到了一點兒。難怪清珺他們會用結界封住,這東西……落到旁人手中還真是……如今找到了,阿白趕快拿回去吧。」
潤玉頓了頓,伸手過去,那絹帛狀的法旨在他手中化回一片月白色的鱗片,只是上面斑斑駁駁,不再潤滑,顏色也似乎有些暗沉下來。
辰星看著,倒沒什麼驚訝的神色,反倒歎了口氣:「把唯一的逆鱗糟蹋成這樣子,你還真是厲害。」
潤玉見她早知道這是他的逆鱗反而有些意外,先前這可沒有化回原形:「渺渺……認得?」
辰星抿了抿唇,垂下眼:「我原本確實是……沒那個見識能憑著氣息感覺認得出來的。不過……我先前,在另一個[辰星]那裡,見過她掛在脖子上的……逆鱗做的吊墜。」
潤玉氣息猛地一頓,略有些慌張地看向辰星,卻見她低垂著眉眼看不清此刻的神情。
「渺渺……」
「先不說這些,這個……你越早處理越好,如今天界雖然安寧,可若真落在別有用心的人手裡……」
潤玉沒有猶豫和停頓,微蹙著眉頭,手上驟然運起強大的靈力,卻是將靈力的威壓很好地壓制在方寸之內,絲毫沒有影響到就坐在自己對面的辰星。
辰星看著他相合的掌心亮起水藍色的光,那片逆鱗被籠罩在他掌心的靈力波動之內,劇烈顫抖著,而他此刻的神情儘管平淡,她卻仍能從他平靜的外表之下看出他的並不輕鬆。
「阿白!」辰星只敢輕輕地喚他一聲,不敢提高聲音也不敢上去碰他,這時候影響到他反而不好。
她眼睜睜地看著那片已經斑駁的逆鱗在他掌心之中劇烈抖動,隨即一點點開始破碎,化成粉末順著他的手掌落下,又慢慢消散。屋內空氣中彌漫起沁涼的淺香,耳邊仿佛響起極輕的龍的悲鳴之聲。
等那逆鱗徹底消散,他的額頭沁出薄汗,臉色有些不是太好,辰星趕忙從桌邊起身過去扶住他的肩,一邊抬手輕輕拭去他額間的汗,一邊去探他此時的情形。待細細看過他並無大礙之後,辰星抬手戳了戳他的肩頭:「誰讓你這麼魯莽了?那是龍之逆鱗,那麼容易毀的麼?先不說我們興許還有旁的辦法能留著它只抹去法旨內容,就算不行一定要毀也有旁的辦法可想,你做什麼耗費靈力自己動手?那是你自己的逆鱗,就算離體了也一樣有牽扯,這麼貿然毀了傷身怎麼辦?你……」
他抬手握住她戳著他的手指,在掌心攥地緊緊地,像是怕她就這樣跑掉消失一樣。辰星感覺到他的手掌冰涼,朝他看過去,他的眼裡是略帶惶恐的歉疚。
「正因為是我的逆鱗,因而,只有我才能輕易毀去……」潤玉頓了一頓,在她想要將手抽走的時候急忙握緊,對上她的目光,幽幽一歎:「渺渺……可會怪我?」
辰星頓了頓,長出了口氣,神色柔和下來:「我能怪你什麼?」
「……我是天帝,好似坐擁整個天界,可是……到如今,卻沒有什麼,能給渺渺的。」
辰星閉了閉眼,另一隻手輕輕撫了撫掛在自己腰間,那枚他親手所制,融合凝練著他的血液和靈力,充滿他氣息的同心結。
她知道他的意思。
珍寶,法器,靈材……他指的不是這些。
他指的,是那些于他珍貴,於她也可以特別的東西。
如同,另一個[潤玉]將自己的逆鱗煉入靈力,送與[辰星]。
她沒有錯過他眼裡的不安和忐忑,正如他握著她的手掌,冰涼,而僵硬。
久久不肯應下他的求婚,除了自己這個突然出現的靈島島主立身不夠穩,她不敢說其中沒有對他過去的事的在意。只是……當他費盡心思的那枚同心結送到她手上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心總算安定下來,因而,此時……
辰星的沉默,讓潤玉的心中越發不能安寧,連呼吸都要停滯下來。
就在他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辰星睜開眼睛看向他,眼裡帶著濃濃的笑意,看得他心頭一松。
「也對,我覺得自己吃虧了,既如此,你打算拿什麼……補給我?」
辰星的這問話讓潤玉愣了一愣,等看清她眼底的狡黠之意,他也不由得勾起嘴角:「渺渺……想要什麼?」
「唔……」辰星沒有被他握住的手抬起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樣,過了一會兒才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我想到了!若這算是你欠我的債,這債嘛……用你自己來還好了。」
潤玉微微瞪大了些眼睛,沒有想到她這樣的回答。
她見他呆愣的樣子咬著嘴唇忍住笑意,低頭湊近他,貼著他的耳邊輕聲道:「以身償債,如何?」
下一瞬,在他尚未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一晃。
他對她運起的法術全不設防,於是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她從桌邊移到了一旁那架碩大的床榻上。
他仰躺著,略有些錯愕地抬頭看著她撐在上方,臉上泛起瑰麗的紅暈,眼睛卻是閃閃發亮。
「渺渺……」
「噓!」他才開口,她就伸手過去,手指抵著他的嘴唇:「不許說話。」
手伸過來的時候,她的發尾蕩起,滑過他的臉頰,帶來飄著淡香的微癢,像是撓在他的心尖上。
他看著她慢慢俯身過來,在他驚訝卻又欣喜的目光之中,吻上他的嘴唇。
微涼,柔軟,如同浮動在天際的雲朵,帶著清涼的淺香,味道格外……誘人。
她的臉紅得發燙,卻仍舊撐著自己的身體俯在他身上,閉著眼睛緩緩摩挲著他的嘴唇,輕輕地含咬而過,每一下都極輕極癢。他被她壓倒在床榻上,感受著唇上的柔暖香甜,不由得伸出手去環她的腰身,卻不想在才觸碰到她的時候被她一把拉過他的手壓回床榻上。
她從他的唇上微微抬起一些,低斂著水光瀲灩的眉眼沒敢看他,只是頗有些倔強傲嬌地壓著他的手腕:「……你不許動!」
她的髮絲垂落下來散在他耳邊,她離得他極近,唇上還留著她方才覆過來的溫度,鼻間全是他熟悉的藥香。
他直直地看著她面頰桃紅的模樣,喉頭不自覺地動了一動:「……好。」
他應的這一聲,顯得有些低啞,聽得她不由得顫抖了一下,卻是很快回過神,重新鼓起勇氣湊過去……
她的唇在他唇角流連,輕啄摩挲,動作極淺,從不深入,卻顯得格外惑人。他的手掌攥緊成拳,不自覺地扭頭迎上她湊過來的唇瓣,在她愣的那一下微微仰頭含住她的唇瓣,舌尖撬開封閉的門扉,才要深入品嘗卻被她用手掌按住他的胸口猛地退開。
他眼中露出失望之意,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微紅的唇瓣。
辰星喘息片刻,瞧了他一眼,咬了咬自己的唇瓣,唇角漾起略有幾分惡劣的笑意。
她緩緩重新俯身湊過去,這一回她的吻卻是落在他的耳側頸間,感覺到他脖間猛地崩起的青筋,挑眉一笑,手指從他的胸口一點點滑動到腰間,動作極慢地勾開他整齊束著的腰帶。
他的呼吸猛地一停,整個人都僵硬起來,卻幾乎一動不敢動。
他感覺到他的衣襟在她的指間鬆散開,露出大半個劇烈起伏的胸膛,她呼出的氣息吹拂在他露出來的肌膚之上,激起一層又一層的戰慄。她的指尖帶著燙人的溫度,她的唇也柔軟地不可思議,從他的脖頸和胸口滑過的時候,他幾乎要忍不住喉頭溢出的低吼。
他咬緊牙關,微微仰起頭。閉上眼睛,感官卻變得格外清晰,這一切,也變得格外磨人。
屋內的氣息越發灼熱起來,幾乎下一刻就要點燃,正在他心頭無數念頭湧過,攥緊的拳頭上滾動的青筋就要再也壓制不住的時候,身上的人猛地退開。
他睜開眼睛,卻見她已經站在離床榻有些距離的地方,臉還是紅彤彤的一片,眼裡惡作劇得逞的笑意格外明亮。她衣著整齊,氣息平穩,反觀才從床榻上起身的自己,衣襟大敞,氣息浮動,劇烈起伏的胸口和搏動的青筋卻是無論如何平息不下來。
「這補償我收了,還不錯,我還有事,先出去啦!」話音一落,她如同翩躚而去的蝴蝶,輕巧卻又迅速地離開木屋,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不見了蹤影。
徒留半坐在床榻上頗有些狼狽的某人,身上熱得發燙。
作者有話要說:
期待已久的渺渺主場!hiahiahiahiahia
第148章 番外-原劇(四十一)
辰星坐在靈島岸邊的白沙灘上,膝上放著一把古樸而精緻的古琴。
入夜的海風微微泛涼,吹拂在她的臉上,過了許久才將她臉上灼熱的溫度降了下來。
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琴弦,沙灘上回蕩著不成調的一聲聲琴響。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身後突然多出了一個人。那人身上的廣袖長衫穿得整整齊齊,腰間掛著一枚淺藍色的同心結。他從她背後伸出雙臂將她緊緊環在懷裡,磨蹭著她的臉頰和鬢髮。
辰星並不意外他等了小半日後的出現,抿了抿唇乖巧地靠在他懷裡任他摟著。
「渺渺。」他的唇貼著她的耳邊,每說一個字都輕輕擦過她的耳廓:「你方才說……要我用自己來還?」
辰星在他的唇瓣摩挲過自己的耳朵的時候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反應過來他問什麼之後卻是回過了神,挑了挑眉頭:「方才?唔……過了好一會兒了,我之前說過什麼,我可能記不清了。」
他並沒有意外她這會兒的不認帳,反是在她耳邊低低笑了一聲:「沒關係,渺渺若是記不清了,我一字一句,再說與你聽?」
辰星皺了皺鼻子:「不用,我想起來了。」
「那……」他低低地笑著,眼中帶著柔和卻又濃烈的情意,和深藏其中的期待以及忐忑:「讓我……以身相許,可好?」
她輕輕咬住自己的唇瓣,臉上卻是蕩漾出明媚的笑意。
他的心跳得越來越快,眼光也越來越亮。他緊緊地將她圈在懷裡,嘴角扯得越來越高:「渺渺?你……應了?」
辰星臉上有些發燙,低垂下眼來,正好瞥見自己膝頭的古琴,突然轉過旁的主意。
「渺渺?」
「……哪有那麼容易?」她微微提高了聲音,轉頭看了他一眼,把自己膝頭的琴拿起塞到他的手裡,在他有些不解地看過來的時候笑道:「這是先前我從天界的司樂女仙那兒用地元丹換來的玄彩流光琴,據說……琴音剔透澄澈,最能傳達人心。只是可惜,我不會彈琴,一直未能真的聽上一曲。」
他笑了一聲,伸手撫了撫手上的琴:「渺渺……想聽琴?」
不想辰星默了一下,卻是搖了搖頭:「不,我想……聽你……彈唱。」
潤玉愣了一下,迎著她滿是期待的眼神,心頭不由得一片甜軟,想了一想,耳尖微微泛起不甚明顯的紅意,應了下來:「好。」
辰星倒沒有想到他答應地這麼痛快,當即歡歡喜喜地轉身退開幾步重新在沙灘上坐好,在膝蓋上撐著自己的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懷裡抱著琴的他。
潤玉擺正姿勢,試了幾個琴音之後,先是抬頭看著她露出一個寵溺而又滿是熱切愛意的笑,閉了閉眼才彈奏起來。
這是她第一次看他彈琴,也將會是她第一次聽他唱歌。
夜幕之下的白沙灘,在漫天的月光星輝之下隱隱泛光,卻都比不過這時在沙灘之上席地而坐的白衣仙人。他坐在白色的細沙上,眉目之間帶著柔和卻又耀眼的光,將他整個人襯得格外明亮。
他指尖流出的旋律,如同潺潺流水,一點點緩緩纏繞上心頭。
她專注地聽著他的琴音,卻在這時看到他抬起頭,目光定在她身上,那樣認真而又專注。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嫋嫋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登白薠兮騁望,與佳期兮夕張。鳥何萃兮蘋中,罾何為兮木上……捐余袂兮江中,遺餘褋兮澧浦。搴汀洲兮杜若,將以遺兮遠者,時不可兮驟得……」
他一貫清亮輕柔的嗓音,在這時帶著微微低沉的喑啞,一字一句,像是在她的耳畔喃喃傾訴,她的眼光越來越柔,臉色越來越豔,唇角的弧度也越來越大。
琴弦的震動停下來,沙灘上卻仿佛還輕輕迴響著綿長的琴音和他低沉的歌聲。
他在她的目光之中收起琴,起身一步步朝她走過來。她仍舊抱膝坐在沙灘上,微仰著頭臉上帶著笑,看著他一步步朝她走過來。
他走到她面前,將懷中的琴放到一旁,蹲身下來,伸手撫過她有些微燙的臉頰,低頭抵上她的額頭,鼻尖輕輕磨蹭了一下她的,直直地看著她亮如星辰的紫金色眼瞳:「渺渺……覺得如何?」
不知是不是因為靠得太近,他的嗓音聽在她耳中,有些輕微的沙啞。
「……甚好。」
他眼中笑意更濃,又湊近兩分,手掌仍舊貼著她的臉頰捧起些許,嘴唇觸碰到她的:「……渺渺……可滿意?」
他的聲音輕得只剩下緩緩的氣音,可落入她耳中卻又格外清晰。他的唇每動一下都磨蹭過她的唇瓣,可他捧著她臉頰的手掌卻又不許她瑟縮退開。
「……嗯。」
「既如此……渺渺……可願意……應我?」
她頂著他灼灼如同烈火一樣的目光,垂下眼來,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他的呼吸一下子重了起來,眼裡猛地亮起光,渾身充斥著難言的喜意。他扯開嘴角,喉間溢出一陣陣止不住的輕笑,整個人都在白月的光暈之中透亮起來。
她抬眼看過去,他笑得極為開懷,是她從未見過的樣子,甚至頗有些手足無措。
他放開捧著她臉頰的手,卻又在下一刻猛地將她抱進懷裡,摟得那樣緊,整個人都激動地有些顫抖起來。他貼在她耳邊,一次又一次地低聲輕喚著她的名字,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將他心中無邊的喜意傾瀉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微微放開她。坐在沙灘上的她,比半跪在沙地上的他低矮了不少,他居高臨下,重新捧起她的臉頰,細碎卻又珍重的輕吻,落在她的額頭,她的眼瞼,她的鼻尖,她的唇角。最終,唇齒相抵,悱惻交纏。
一次次短暫的分開,一次次長久地糾纏。
靈島沙灘之上,夜色轉沉,後又漸漸褪去,天邊泛起淺淡的青白,透出微熹的晨光。
她靠在他胸口,臉上還帶著瑰麗的桃紅,嘴唇微微有些紅腫,眼裡泛著淡淡的水光。
他將他攬在懷中細細嗅著她身上熟悉的藥香,不知多少次的親吻相擁,卻覺得心口胸中漲起的濃烈情緒和激動之意,竟是半分都未曾消減,仍舊如雷一般在他胸腔之中捶響。
日出的暖光照射在沙灘上,將兩人相依在沙灘上的身影照的分外清晰,拉長了相擁在一處的影子。
他平復許久,又吻了吻她的額頭,瞥見她泛紅的唇瓣時眼神不可遏制地暗了一暗,卻又很快壓了下來,只抬起手,用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在她朝他看過來的時候,抵著她的額頭,認真而又滿懷期待地道:「渺渺,我這便回去準備……等我,可好?」
辰星咬了咬唇瓣,臉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好。」
她答應地這樣痛快,讓他臉上又扯出掩不住的笑意。
這一切,如此美好,像是夢境一般,可偏偏,他懷中的溫度,眼前的這個人,卻無時無刻不在告訴他,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渺渺。」他看著她,忍不住想要再多確認一番:「你當真,願意嫁給我?」
辰星看著他,不知是不是先前她拒過太多次,這回她答應地痛快,他卻反而有些不甚踏實。她心頭酸軟,伸出手,指尖慢慢地滑過他的眉梢眼角,滑過他的臉頰唇邊,仔仔細細地看過一遍,眼光轉而對上他的眼睛,極為認真而鄭重地道:「嗯,我確認過了,我想嫁的……就是眼前這個人。」
他抬手一把握住她還停留在自己臉側的手掌,拉到自己唇邊輕吻她的手指。她感覺到他有些激動而不穩的氣息吹拂在她手上,感到他看著她的眼中再不被任何顧慮和擔憂所壓抑的濃烈情感。
「渺渺。」他低低地開口,再不對眼中的執著之意做任何壓制和遮掩,一瞬間,他眼中溢出的情緒幾乎將她瞬間吞沒,不留絲毫餘地。他看著她,嗓音有些沙啞:「你應了我……就反悔不得了……從今而後……再不能離開我……」
她沒有被他眼中帶著一絲瘋狂之意的執著情感嚇到,而是抬起頭,輕啄了一下他的嘴唇,臉上帶著堅定而又明媚的笑意,全是一往無前的堅定:「我知道。」
「渺渺……」
「阿白。」她的笑意這樣真實而溫暖,絲毫不去回避他此時劇烈翻滾湧動著無邊情緒的眼睛,無所畏懼,也無所擔憂,就那樣坦然地,心甘情願地慢慢踏入他的世界,映亮了他的整片天空。她的聲音那樣清晰地,在他的耳邊,在他的心口回蕩:
「我願意做你的妻子,與你並肩行萬載歲月,看千里風光。這一生,這一世,你不棄,我必定不離。」
他看著她的唇瓣在他眼前開開合合,一點一點地吐出讓他的心,熱得幾乎灼燒起來的語句,一點一點,安撫下他這許多年來一直惶惶不安的心緒。
「阿白。」他聽到她清亮的聲音:「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讓潤玉唱的情歌,取自楚辭,九歌·湘夫人(本來更喜歡山鬼,但山鬼描寫神女的戀慕思念,所以思考一番改用描寫湘君思念湘夫人,男子相思之情的這首,感覺唱起來的話,楚辭比詩經更好聽些?)
求婚成功,潤玉終於得到辰星的表白肯定~
THEN,週末老規矩~晚上六點加更!
第149章 番外-原劇(四十二)
八月初五,天帝大婚。
新天后不出眾仙眾神意料,正是神秘莫測的靈島島主,天帝親赴靈島迎親,但除了太上老君等幾個跟靈島島主私交不錯的神仙,迎娶天后的儀仗仍舊只能守在靈島的陣法結界之外等著。
一聲獸吼,等在靈島結界外的眾多仙人抬頭看去,卻見一隻黑白交錯的類虎異獸,化出巨大的身軀和雙翼,從靈島之內沖出天際,在靈島上方的天空盤旋。那是不少仙人曾經在靈島島主身邊見過的,長得有幾分像窮奇,偏偏氣息卻極為純淨澄澈的異獸。那島主叫他小奇。而他背上馱著的……
原本在人前一向只有半人高的小奇,在這時候化出了碩大的本體,載著身著繁複華麗的大婚禮裙的辰星,在靈島上空的清風流雲之間穿梭迴旋,最後淩空立在天上,迎娶天后的儀仗之上。眾仙眾神仰頭看著空中威勢迫人的巨大異獸腳踩風雲,而他背上側坐著的那個人,身著純白繡著雲龍暗紋的婚服,長長的裙擺從小奇身上垂落,於風中輕輕晃蕩。
這時,靈島之中,天帝潤玉領先而出,身後跟著太上老君等幾個仙人,還有靈島之上已經成仙的路遙,青媚和小憐。
潤玉微微仰頭對上半空中小奇的目光,手指微微搓動一下,再抬眼看向小奇背上,帶著喜悅微笑與他對視的辰星,眼光頓時柔成一片,化作春水,潺潺流淌而出。
辰星伸手拍了拍小奇的腦袋,小奇雖然仍有些不甘心,但在這個大喜日子到底不敢過分,馱著辰星落到依仗之前,與潤玉匯合在一處,繼續往九重天上而去。
九重天宮,她第一次踏足。
他牽著她的手,一步步踏上長階,慢慢地引著她,同他一道走上天界的最高處。
辰星偏過頭去看他,正對上他一直看著自己的目光。
她的手被他握得很緊,一分都不肯放開。他的眼睛定定地鎖在她身上,滿溢而出的歡喜與執著,讓她也不由得對他輕輕一笑,心頭長長出了一口氣。
她一直清楚,一直明白。她答應嫁給他,應允了這場大婚,並不只意味著成為與他相依相伴的妻子,也同時接過了高高在上的權柄,與肩頭沉重的責任。她的背景太薄,勢力太低,踏上這巍峨大殿,心中其實本是有些怯縮惶恐的。可是,當她看到身邊的這個人,突然間有了戰勝一切的勇氣。
她從不曾太過高看自己,也絕對肯太過輕視自己。
也許今日的她並不足以與他並肩面對高位帶來的責任與重壓,但總有一日,總有一日她能成長到,不令任何人輕視的地步。
她從不想做在他庇護之下菟絲花,她要做與他攜手前行的唯一。
不知不覺間,踏入九霄雲殿,分立兩側的仙神紛紛對天帝天后行禮,她一向相熟的太上老君取出大婚的誓詞,一字一句,在九霄雲殿上高聲宣讀。
眾多仙神之中,已結束人間劫罰的前月下仙人坐在角落之中,看著大殿正中的那對十指相扣的璧人,看著正宣讀著婚約誓詞的太上老君,閉了閉眼長歎出一口氣。他什麼也沒有多做,此時此刻,天界也並沒有人再多理會他。
璿璣宮。
潤玉引著辰星踏入璿璣宮,在後院寢殿門前遇到了……三個妖仙,還有兩隻……
路遙默默立在門前,小憐不太敢去看潤玉,青媚倒是最自在那個,還瞅著空檔沖辰星拋了個媚眼。
小奇站在三人前面,身旁跟著睜著大眼睛的魘獸悠悠。
見到這陣仗,辰星微微一愣,就見青媚上前幾步也不去看潤玉的神情,過來拉住她的另一隻手:「哎呀,咱們島主大婚我們幾個旁的忙幫不上,但幫你們熱鬧熱鬧還是成的。」青媚說著沖辰星眨眨眼:「凡間都有考新郎的規矩,咱們幾個都是從凡間上來的,這點子東西,我們幾個一合計,覺得,甚好,值得留下來用用。」
「考……考新郎?」
「是呀!」青媚笑得很是魅惑,極力慫恿辰星。畢竟,只有辰星應了下來,某個天帝陛下才可能應下隨他們折騰這種事:「島主放心吧,我們幾個啊,也沒那個能耐把新郎官怎麼樣了,就是……湊個趣兒,熱鬧一下。」
辰星抿唇笑了笑,偏頭看了一眼潤玉,無視他的眼神對青媚點點頭:「好啊!」
潤玉握著辰星的手掌不由得緊了一下,辰星抽手的時候卻到底遂了她的心思,沒有阻攔。
青媚拉著辰星進了臥房,而潤玉在看著辰星的背影消失在重新闔上的門扉之內後,視線對上了眼前攔著自己的幾個……
潤玉用了好一會兒打發了擋在門前的幾個,當然,最主要的是……那個不依不饒的小奇。
等青媚竊笑著從寢殿一個人出來,潤玉便再無心應對,越過小奇與青媚擦肩而過,推門進了寢殿,更是抬手就布了好幾層的結界,讓隨後追上來的小奇「砰」地一聲撞在結界上,心不甘情不願地被魘獸悠悠帶走了。路遙和小憐對視一眼,猛地松了口氣擦了擦滲出的冷汗,跟著青媚一道去天界今日安排給他們的住處暫歇去了。只是青媚離開之前,回頭又多看了兩眼緊閉的門扉,捂著嘴偷笑。
寢殿內。
辰星的婚服已經脫了下來整齊地擺在一邊,殿內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香。
她身著純白色的裡衣,去了頭冠發簪,披散下一頭柔亮的青絲,眯著眼睛臉蛋酡紅地半倚靠在床榻床頭。
潤玉喉頭動了一動,幾步走過去,伸手輕扶著辰星的肩:「渺渺?」
辰星眯著的眼睛動了一動,半睜開一些,抬眼看著眼前的潤玉,先是嬌俏非常地笑了一笑,很快又不甚滿意地指著他:「你……你怎麼還穿得這麼整齊?」
他微微一僵,呼吸停了一下才恢復過來,細細看著她迷蒙的眼睛:「渺渺喝酒了?」
「唔。」辰星乖巧地點頭承認:「小媚給我的……她說……讓我壯壯膽……」
他輕笑一聲湊近她的臉,聲音壓地又輕又低:「壯膽做什麼?」
辰星眨了眨眼,抬手撫上他的練劍,老實交代:「就……小媚說……新婚之夜,就這麼一回……我不能太……不像樣子,得……得有底氣!嗯……不能被你……占了便宜去……要占,也得是……我占你的……對!我占你的才對!」
「……那……」他的聲音微微泛啞:「渺渺,想要如何?」
被他這麼一問,她先是愣了一愣,隨即就伸手去扯他的袖子,略帶兩分不滿道:「外袍還不脫了?還有……」
他低笑一聲,從善如流地抬手就去了自己的頭冠與外袍,隨手丟到一旁,很快便與她一樣僅著裡衣,彎腰站在床榻邊上。
他的衣襟微微敞開,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在她眼前晃動。辰星抿了抿唇,伸手攥住他的衣襟,一個翻身用力,將全不抵抗的他旋身拉倒在柔軟的床榻之上,自己跪坐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他的呼吸一滯,猛地想起先前在靈島木屋之內……
辰星並不給他反應的機會,素日並不喝酒的人被青媚連哄帶騙地喂了不少酒,起先不覺得如何,誰知這酒後勁極大,這會子腦子裡已經是一片漿糊,只依稀記得,今日是他們兩個的大婚,今晚,正是洞房花燭的時候。
她俯身湊過去,啜了一下他的嘴唇,放肆地咬了咬他的下唇,而後又下意識地舔了一下,在他正要反攻過來的時候轉移陣地,落在他的臉上脖頸之間,毫無章 法地吮吻而過,兩手並不空閒,已經在他的不抵抗下扯開了他的衣裳,手指無意識地在他胸口腹間滑動,唇舌也順著脖頸慢慢滑下。
他在她俯身吻過來,並扯開他的衣裳的時候就抬起雙手,輕柔卻也快速地挑開她的衣帶,讓她的裡衣順著她瑩潤的肩頭滑落,露出瓷白柔滑的肌膚,連綿不斷的美景。
他緊緊地盯著她,從她酡紅的臉頰,頎長的頸項,瑩白的肩頭一路慢慢巡視而過。而隨著她湊過來舔吻他的動作越來越放肆,他的呼吸越來越粗重,喉間幾乎無法再克制地溢出破碎的低吟。他眼裡湧動的暗潮黑得發亮,終於在她的手滑到他的腰線要繼續解決剩下的衣物時,他猛地伸手攥住她作亂了半天的手掌,掌心的溫度燙得嚇人,卻仍舊沒有灼熱過他眼底燃起的火光。
不甚清醒,不甚瞭解自己此時狀況的辰星動作被人攔住,有些不滿,抬起頭瞪著他,水潤的眼中映著他亮得迫人的眼瞳。
他頓了片刻輕笑了一聲,引得他身上醺然之中未能清醒的她不自覺地抖了一下,便是這時候思維遲鈍不知多少倍,仍舊覺得自己有些危險。
他的低笑聲才落,便從床榻上半坐起身,放開她的雙手,攬著仍舊坐在他身上的她的腰身,湊到她耳邊低喃:「若是……渺渺想如此……也……未嘗不可……」
他的嗓音沙啞低沉,落在她耳中卻仿佛顯得很輕,如同拂過心尖的羽毛,帶來一陣難耐的微癢。
然而她並沒有什麼功夫細想,便是坐起身來仍舊被她壓著的某人一手按在她頸後讓她不由得低頭,迎上他的唇。
這一回,卻是看似弱勢的他在掌握主動。
深入,輾轉,纏綿,掠奪。
夜,方才拉開帷幕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三更完結~
第150章 番外-原劇(四十三)
辰星朦朦朧朧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疲憊非常,渾身都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酸軟,可偏偏,元神之中卻又透著舒適,體內靈力充盈。
眼睛還沒睜開,只輕輕動了動酸軟疲憊的身子,她就猛地又僵了下來。
她感覺到……
輕輕睜開眼睛微微抬頭,果然看見……
辰星頭腦空白一片,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窗外天光大亮,透過緊閉的窗戶照入屋內的光儘管略暗了幾分,仍舊將屋內的一切照得清楚。
他們身下的床榻微微淩亂,她昨日穿過的婚服整齊地擺在一邊,倒是他的那件隨意地丟在床榻邊的地上。
而床榻上……
兩人都是□□,他閉著眼睛呼吸平緩,似乎還睡著沒有醒過來,瞧不出什麼異樣來,可是她……
她卻仍趴在他身上牢牢地將某人壓住了!
辰星趴在他身上,感覺到他的手掌還覆在她的背上和腰間將她扶住,她的臉貼著他的肩,一抬頭就能瞧他曲線乾淨的下巴,再往上,是他平靜沉睡的眉眼,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的眼睫顯得格外纖長……
因為趴在他身上貼得太緊,她幾乎是不敢動彈,僵硬著身體仰頭看著他的臉,心裡卻已經走了神,開始拼命回想昨夜的事。
昨晚……她被青媚拉進屋子,被她連哄帶騙地灌了不少酒……青媚說大婚的日子她不能輸了底氣,說她得從這一開始就占好了主導的位置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說她答應成婚答應地爽快可有些事兒卻不能敷衍……
她一向不喝酒,酒量極淺,不知不覺就……
青媚離開後,她依稀記得……
她指使著他讓他趕緊脫衣裳,她伸手拽著他的衣襟把他壓倒在床上,她跨坐在他身上壓著他毫無章 法地啃咬吮吻,她壓著他去撕扯他的裡衣,再後來……
後來……她就記不清了,只是好像……好像恍惚間記得,一整個晚上,她都是把他壓在身下的……大婚之夜,新郎官被她這個新娘子壓了一整夜……這個……這個……
辰星臉色爆紅,縮回頭重新貼到他肩上不敢再看他,心裡窘得不行。
她是當真沒有想到,喝了酒的自己竟然如此……
說來……她現在覺得自己身體異常疲憊,難道正是因為……昨夜她才一直是主動的那個?因為頗費了一番力氣,壓著他的反抗掙扎不成?
心中糾結羞窘無比的辰星並不知道,她才低下頭,那個她以為正沉沉睡著的人就睜開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顯然不知道已經清醒了多久了。
他嘴角勾起,垂眼看著趴在自己身上正胡思亂想暗自糾結的人,很輕易地猜到了她怕是有些記不清昨夜後來的事情了。既如此……
潤玉的眼光閃了一閃:「渺渺?」
辰星聽到他出聲突然一僵,越是經過自己方才並不完全的回憶和猜測,她越是不敢抬頭面對此時的他。暗自緊張不已的辰星因此沒有發覺到某人喑啞的嗓音之中,掩飾不住的愉悅和饜足。
「……阿……阿白?」她的聲音比自己想像地沙啞地多,喉頭也乾澀得很,不知是因為什麼。
潤玉聽到她發幹的聲音,眉頭微微一動,攬住她的腰一個翻身將她從自己身上放到身側,撐起手肘看著臉色通紅還未回過神的辰星,手掌一翻取出一小瓶星輝凝露出來,送到她的嘴邊。
「來,潤潤喉。」
辰星垂著眼聽了這話更是不敢看他,順著他的手一口口慢慢地喝著,清涼的星輝凝露被她當做潤喉的茶水咽下,乾澀的喉嚨頓時舒暢了許多,只是這時候心思混亂的她無暇多想,也就並不知道……
整個人趴在他身上的時候,兩人肌膚緊密相貼沒有半點兒間隙,當他將她翻轉過來放到身邊的床榻上時,雖然就此分開了許多,卻也因此……讓他能清楚地看到先前看不到的美景。趁著她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視線有如實質,慢慢滑過,眼前不由得浮現出昨夜他順著醉酒的她的意思始終將她扶在自己身上的時候……
在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又抑制不住地燒灼起來,在他就要壓不住呼吸的頻率錯亂起來之前,她喝完了星輝凝露低垂著眼不知該說什麼,而他收了琉璃瓶子收緊手臂將她摟在懷裡。
辰星這時候頗有些顧不得他身上繃緊的肌肉和燙人的溫度,滿心還是對於自己昨夜行為的糾結。
「渺渺……不舒服?」他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呼出的熱氣吹拂過她的耳垂,引得她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卻很快聽他繼續問道:「渺渺若是覺得,在我身上舒服些的話,那……」
「不不不!」辰星一聽這話猛地搖頭:「不用不用,這樣就好……就好……」
「呵。」她聽到頭頂傳來他的輕笑:「渺渺不喜歡?可昨晚……」
辰星一聽他提昨晚,也顧不上先前不敢看他的羞窘,連忙抬起雙手交疊著捂住了他的嘴,沒有注意到因為自己動作,去了雙臂的阻擋,又把自己貼到了他身上。
潤玉被辰星捂住嘴沒有抵抗,卻是不動聲色地收緊了兩分攬著她腰背的手臂,又縮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重又肌膚相貼。
「不……不許說了!」她鼓著嘴,臉上紅成一片,更襯得她微含水意的眼睛明亮惑人。
他眉眼含笑,明明是一副慣常的溫潤樣子,辰星卻偏偏覺得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帶著灼人的熱意。
默了默,她鼓起勇氣,在他狀若無辜的眼神之中,艱難地支支吾吾問道:「我……我昨晚……真的……真的一直……一直……壓在……你身上麼?」
潤玉眼光閃了一閃,臉上微微泛紅,語氣十分誠懇:「嗯。」至於她沒過多久就脫力想要逃跑,卻被他牢牢制住腰身困在身上,就算她後來低泣求饒都沒有放開……這些,就不用然讓她知道了。左右,他也沒有騙他,她確實一直壓在他身上……
辰星並不知道他想了些什麼隱藏了什麼,只以為昨夜確實是她自己一直……一時之間十分不好意思。
「我……阿白……我……我喝醉了……所以……我……我不是故意……」
潤玉看著她紅著臉有些不知所措地解釋,眼裡的笑意越來越濃,眼色也越來越深。
「無妨。」他柔聲貼著她已經紅透了的耳朵輕道:「渺渺喜歡就好。」
聽他這樣回答,她反而更是窘迫,根本調不起昨夜酒醉時壓人的氣魄,不敢看他。
他的手臂攬著她的腰身,手掌覆在她光裸的肩背,手指不經意地滑動一下,感覺懷裡貼著自己的人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不由得勾起嘴角,眼裡的光暗了下來。他偏過頭輕吻了一下辰星紅得發燙的耳朵,故意緊貼過去,唇瓣的每一次開闔都掃過她柔嫩的耳廓:「渺渺若當真覺得……對不住,不如……現在,補償我一番?」
「補……補償?」她本能地察覺到危險,向後縮了一縮,卻被他攬著他的手臂制住退卻不得。
「嗯……」他微微鬆開她一些,嘴唇離開她的耳邊,貼著她的臉頰滑到她唇角,抵上她的額頭,在她躲閃的目光之中繼續沉聲道:「補償……」
辰星感覺到他的手掌開始在自己的腰際曖昧地滑動摩挲起來,他掌心的燙熱幾乎讓她的喉間忍不住清淺的□□。她連忙按住他的手掌,抬眼對上他此刻濃墨一樣的眼睛。
「阿……阿白……你……你不去,處理政務麼?」
潤玉輕笑一聲,眉眼彎了一下,卻絲毫沒有離開過她:「便是不說如今天界安穩並無大事,如今,大婚這樣難得的喜事,總是值得我多為自己,留幾日休沐的。」
他說著,靠近她的唇瓣,卻被她抵著他的胸口用力又推開些許,沒能得逞。雖然……她的力道他並不太看在眼中,若是他真的想……他的眼光閃了一閃。若是他真的想,便正如昨夜一般,不論她如何掙扎求饒,都不能從他掌控之中抵擋甚至逃脫……
「不……不行!」
她的手撐著他胸口肩膀推開他一些,睜大了幾分眼睛擰著眉頭,頗有些無措而又可憐地看著他。
他的喉頭動了一動,在她這樣的目光之中艱難地壓制住自己即將錯亂的呼吸。
「我……我好累……而且……而且……身體……不舒服……」她的聲音有些委屈又有些可憐,眼中甚至蓄出薄薄的水霧。
聽她說她仍舊不舒服,很是疲憊,他頓了一下看著她的眼睛。即便在她醒過來之前就探過她此時的情形,靈力充沛元神有力,即便知道她此時的不適很快就能因靈力的滋養緩和消失,即便清楚心意相通而又有一層同心契約的兩人親密之舉其實反倒是對彼此都有益的……可是即便他心中這樣地明白,看著眼前的她故作可憐的這一番嬌嗔,到底,還是……
他定定地看著她好一會兒,眼裡的風暴卷起又被強壓而下,他的胸口劇烈起伏片刻,呼吸粗重沉悶,猛地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先前作亂的手掌倒是重新老實下來。她被他緊緊抱著,感覺到他身上的灼熱溫度,感覺到他埋在自己頸間不斷深深吐息強作平復,無聲地松了口氣,心頭隱隱泛甜。
最後,確實仍有些疲憊的辰星因為總算放下心來,安然地在他懷裡重又熟睡了過去。而某位天帝陛下……卻是在天后娘娘熟睡之後小心翼翼地放開她離開床榻,簡單批上了衣裳坐在一旁,布好結界取了幾顆玄冰化成的珠子握在掌心,閉眼心中一遍遍默念起清心訣……
這一回,用的時間,可比前些時候在靈島木屋裡那次……長出不少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完結,一共三更,下一更下午兩點~
誘拐渺渺的心機龍。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