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鳳尾竹
1995年2月初,英國,英格蘭威爾特郡,郊區。
盧修斯把最後一個鳳凰社成員擊倒。
這一批的鳳凰社成員,簡直像是一群蒼蠅,到處『嗡嗡嗡』,『嗡嗡嗡』地亂飛。害得他定期就得到瑪律福莊園四周清理一下『垃圾』。
他早就想殺了這些過來打探消息的鳳凰社成員了。
一個個實力那麼弱,還敢對他大呼小叫?
他的確實力不如黑魔王,可是他好歹也是個經過嚴苛的家族試煉的純血家主。就那些僅僅接受過霍格華茲七年魔法教育的毛頭小年青們,甚至連血都沒見過,還想打敗他?天真。
食死徒、食死徒、食死徒,聽來聽去,他們沒說煩,他都聽煩了。可偏偏納西莎對他說,如果不是危急的時候,要是他胡亂殺人的話,她晚上睡覺時就不讓他抱著。嘁,真難辦。
他可是一個黑巫師。正常那些攻擊的手段在他看來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
也就是他在霍格華茲的那幾年裡還用過那些鳳凰社們現在使用的那些咒語了。自從他畢業起,雖然不曾用過阿瓦達索命,但是其他的黑魔法咒語他也算是一個一個都得心應手。
可是,為了留下那些人的小命,他連一個稍微重一點的黑魔法也不敢發,真是憋屈。
鄧布利多到底把他當什麼了?鳳凰社預備隊的免費陪練?
盧修斯又一次把一個試圖從地上爬起來的鳳凰社成員再次狠狠地擊倒在地上,不過他也沒有補上另外一個攻擊性的咒語。
這也就是看著他為了不讓茜茜擔心,主動退到食死徒的邊緣,寧可讓其他人嘲笑,也只是接一些像『清理垃圾』這樣的『小任務』。
所以,在鄧布利多知道這一個情況之後,他就吃准了自己的這一點。
他把新任的鳳凰社成員都一批一批地送到威爾特郡、離瑪律福莊園不近不遠的地方,讓自己巡視的時候正好能看到這一批人,卻不至於被其他的食死徒或是黑魔王發現。
呵,變異的老獅子。
自己要是殺了他們呢?盧修斯看著被他的魔咒擊倒、七零八亂地『躺屍』在地上的年輕人們,不由得冷笑一聲。
也不知道德拉科在法國怎麼樣了。
他要是到了這群人的年紀,也像這群人這麼『智障』以及『無能』的話,小心自己會把他腿打斷!
瑪律福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等戰爭結束之後,他可是得讓這些在他手下活下來的人,一個個都尊稱他為『老師』。
鄧布利多以為他的『學費』會那麼便宜嗎?
他可是一筆一筆,都記著呢。
盧修斯正準備轉身返回瑪律福莊園,卻眼尖地瞄到遠處好像又有一個年輕的人走了過來。
這是沒完沒了了是吧,盧修斯舉起蛇頭杖,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
他現在可是沒有什麼耐心,所以,這個人就暫時讓他『宣洩』一下怒火吧,最後只要活著,就算是他給茜茜以及鄧布利多交差了。
就在他準備一個魔咒把對方的腿擊斷時,他看到了那個年輕人和他同一個顏色的、鉑金色的短髮。
德拉科?!
在意識反應過來之前,他的身體已經瞬間移動到了那個人的身前。
那個人正處於少年與青年之間,卻故作成熟地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
他在察覺到有人接近的時候立刻抽出魔杖,卻在認出自己後,那雙與茜茜很相似的大大的藍眼睛有些詫異地睜得更圓。
不錯。
盧修斯看到德拉科下意識的戰鬥反應時,在心裡滿意地點評了一下。
看來,是自己有意識地去注意訓練自己的戰鬥本能了。
不過——盧修斯皺了皺眉。
德拉科好像長高了,但是卻瘦了些。是那些該死的家養小精靈們沒用心照顧好他嗎?
還有,自己明明沒派人去接他,他怎麼自己就跑回來了?不知道英國很危險嗎?簡直胡鬧!
盧修斯的臉色越來越差。
「父親。」德拉科好像也察覺到他的父親臉色不太好,自覺理虧,走上前,沒等盧修斯開口,他就預先說到,「我可是想死您和母親了,一年沒見,您不應該先給我個擁抱嗎?」
「你怎麼回來了?!」盧修斯板著臉,用呵斥的口吻說。
「大概是您給我留的書籍內容太簡單了。」德拉科聳聳肩,「您以為我得兩三年才能學完,但是,誰讓我遺傳了您和母親兩個人的智商呢?居然不到一年就看完了。所以,那邊對我來說太無聊了,我就回來了唄。」
「簡直胡鬧!給我回到法國去!」盧修斯用命令的語氣說著,「你也不是不知道英國現在是什麼狀況。德拉科,你應該懂事,別讓我和你母親為你操心!」
「可是老爸,我的家就在英國,您還想讓我去哪兒?我也是瑪律福家的一份子,我也得為我的家族而戰啊。」德拉科像小的時候那樣,露出一抹壞笑。
盧修斯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聽著,德拉科。這是屬於我們的戰爭,你不需要去操心任何事情。你還太小了。在你這個年紀,就應該天天無憂無慮地活著。那些書裡的魔咒你已經學會了的話,你應該給我送一封信來,我會給你寄更多的書籍。或者你可以試著去談一場戀愛,瑪律福家族的繼承人配得上任何人,你可以隨便與那些漂亮的女孩兒們一起打發打發時間。英國有我和你的母親,我們會處理好瑪律福家族的事情的,你——」他還沒說完,他面前的那個剛剛長到他肩膀處的德拉科就張開雙臂、擁抱住了他。
「爸爸,」那個孩子就像是小時候撒嬌和他討要想要的玩具一樣,緊緊抱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他的懷裡。「我是真的,很想念您和媽媽。」
在盧修斯因為德拉科的舉動而深深地擔心是不是在法國有人欺負他時,德拉科卻又繼續用一種很輕卻很堅定的聲音說到,「我不想只被您和母親保護著。我已經長大了,我也想保護您和母親。而且,您給我的那幾本魔咒書我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了,所以我想,我也有能力,能夠保護您和母親了。」
每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都在試圖尋找一些安全感。
可是實際上,安全感不是任何人可以給你的。
你需要自己給自己。
你只有自己勇敢起來,懂得去守護什麼的心情,才會成為一個有擔當的大人。
盧修斯覺得自己冷酷的心突然變得很柔軟。
他也輕輕地把德拉科摟在懷裡。但是,他在心底還在猶豫,到底是怎樣對待他懷裡的這個『半大不大』的孩子。
不管怎麼說,他其實都是傾向於讓德拉科遠遠地離開這場戰爭。
這個孩子變得懂事了,但盧修斯其實更加捨不得讓德拉科去面對那些殘酷的事情了,即使德拉科是一個瑪律福,是瑪律福家的繼承人,是未來在他之後的家主。
盧修斯在內心裡一直深深地堅持,只要他還沒有喪失能夠行動的能力,他就會為德拉科擋下所有的風風雨雨。
因為,他是父親呐。
他在心裡欣慰地歎了一口氣,正準備拒絕德拉科留在英國的請求時,德拉科突然從他的懷抱中掙出去,迅速舉起魔杖,指向他的身後。
「除你武器!昏昏倒地!」在盧修斯剛剛轉過身時,德拉科的魔咒就已經擊倒了那個從盧修斯身後的地上重新爬起來的鳳凰社成員。
盧修斯回過頭,看到德拉科沖著他邀功似的揚了揚下巴。
時間永不停歇,每個人都曾有過青春年少的時光。
那時我們以為會永遠這樣。
但是年復一年,日復一日。
我們的眼角漸漸長出細紋,頭上生出白絲。
我們自己並沒有察覺到自己在老去。
只是突然一看,原來那捧在自己掌心的孩童,現在都已經這麼大了啊。
才恍惚察覺到自己的衰老與時間的流逝。
但是,那個孩子是我生命的延續啊。
所以,即使衰老也沒有什麼值得害怕的。
他會在這個世界上替我繼續活著,甚至活得比我更加精彩。他會擁有比我更美好的人生,會替我去看我沒看過的事情,會遇見我不曾遇見的奇妙境遇。
他會是我留在這個世界的最深刻的印跡,是證明我曾經存在過的最有效的證據。
我的孩子將會是我這一生中最值得驕傲的傑作。
他會是我此生中所得到的、梅林所賜予我的,最高嘉獎。
盧修斯看著德拉科神采飛揚的臉龐,一直在猶豫的內心終於堅定了下來。他轉過身,開始大步向瑪律福莊園的方向走回去。
「既然回來了,那就好好地在家裡待著吧。」盧修斯邊走邊對他身後的德拉科說到。
「是,父親。」德拉科見到他的父親轉身離開,愣了一下,卻也是立刻大步追了上去。
「既然你之前去的是法國,我就先把手裡那條英法之間的貿易線先給你,你先拿它練練手。」
「是,父親。」德拉科緊緊的跟在盧修斯的身後。
「還有——」盧修斯突兀地停下腳步,德拉科沒有料到,而撞上他轉過來的肩膀。「食死徒那邊的事情你少給我碰!聽到沒有,德拉科!」他用蛇頭杖懟了一下德拉科的腹部。
德拉科捂住腹部,誇張地把整個臉擠在一起。然後他偷偷瞄向他的父親,發現盧修斯只是挑了挑眉,靜靜地看著他表演。他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站直了身體。「好吧,父親。」
盧修斯再次轉過身,繼續向前大步邁進。可是他眼角和唇角卻微微泛起柔和的弧度。
德拉科長大了啊。
他比我曾經設想過的還要優秀。
真好。
第九十五章:夜來香
1995年3月,霍格華茲,地窖,魔藥學辦公室。
「滾回來了?」西弗勒斯從書籍與魔藥的試管間抬起頭,對著站在他的書桌前的那個有著鉑金色腦袋的傢伙,僵硬地揚了揚嘴角,算是打了個招呼。
「瞧您說的,院長。」德拉科輕車熟路地隨意拿起西弗勒斯桌子上的一支藥劑試管,舉到燈前,查看試管內的藥劑沉澱狀況,「就像您不曾到國外交流過、見一見世面一樣。法國就那麼回事吧,我覺得他們的魔咒以及魔藥學還沒我們這邊體系發達呢。況且,我要是不回來,您豈不是少了一個可以壓榨的免費勞動力?就那群格蘭芬多的腦子,您能指望著他們能幫您做魔藥學研究的實驗?」
「牙尖嘴利,真是半點虧都不肯吃。和你那個混蛋父親簡直一模一樣。」西弗勒斯重新低下頭,閱讀著他手邊的材料。他毫不留情地嘲諷著,但是話語間其實卻沒有太多的惡意。
「多謝誇獎。」德拉科立刻得意洋洋地回嘴道。
他放下那只試管,又拿起旁邊的一個由淩亂的手寫體書寫著魔藥配方的羊皮紙。
德拉科看著看著,卻是皺起了眉:「這是什麼?靈魂……凝結的藥劑嗎?您這是想要復活誰?」
1995年4月,英國倫敦北部,帕丁頓。
「噓,夏洛特,乖一點!求你,別出聲。」一棟外表及內部都極為普通的房子裡,一個年輕的少婦懷裡緊緊地抱著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女孩,躲在沙發背後的陰影處,瑟瑟發抖。
在她的身旁,還有許多和她一樣的,神情極為驚恐或者表情麻木的女人和孩子。
食死徒就要找過來了!
他們的資訊不知道被誰洩露了,或早或晚,他們都是要死的。
這個資訊,是由這些人其中一位的丈夫在臨死之前,用呼護神衛傳達給他們的消息。
那位可憐的女子,在看到那個獻祭般的守護神咒之時,就直接暈了過去。其他幾位在她身邊的女子攙扶著她,把她抬到一邊,和她們一起藏好。
但是,所有人的臉色都是與那個暈過去的女子的面色一樣,都是同樣的蒼白。
這些人全都不是黑魔王的信徒。
在他們之間,有的人是鳳凰社成員的家眷,她們的丈夫在其他地方奮戰著;有的人根本就不是巫師,而是嫁給了一個巫師丈夫,卻被食死徒盯上,迫不得已來到鳳凰社尋求避難;還有一些擁有魔力的小孩子,有的是來自麻瓜家庭,在食死徒手下由於自我保護似的魔力暴動形成的瞬移而得以倖存;有的是從一些囚室裡救下來的,被拐騙的小巫師,他們年紀太小了,甚至記不住爸爸媽媽長得什麼樣子,於是,就交由這些願意為正義陣營出力的後勤人員們撫養。
但是,夏洛特和那些滿眼絕望的孩子們還不太一樣。
她的母親是一個麻瓜,但是卻是倫敦城市大學的高材生。她父親是一個從拉文克勞畢業的巫師,混血,從霍格華茲畢業之後,去了倫敦城市大學進修金融學與政治學,在那裡愛上了她的母親。之後,他們有了她。
她並不是那些經歷過戰爭的殘酷的孩子們。她曾經在父親奇妙的魔法中、以及母親美好的睡前故事中長大,所以,小小的夏洛特現在並不是很明白,母親的臉色為什麼顯得那麼驚慌,甚至是惶恐。
就像她還不懂生與死之間的區別一樣。
就在夏洛特在母親顫抖的懷抱中微微抬頭,想要問母親,她們是不是在玩一個「誰也不許動,更不許說話」的遊戲時,她看到了母親突然縮小的瞳孔,聽到了『哐』地一聲破門的巨響。
一群高大的黑衣人闖了進來。他們一個個都帶著面具,手裡握著魔杖。
夏洛特感覺到母親抱著她的手臂收得更緊了。
好痛。
率先闖進來的,是兩個身形魁梧的人。由於面具,夏洛特看不到他們的表情,卻能看見他們掃視整個屋子時肆無忌憚的目光。在看到這個屋子內都是些『柔弱』的婦女兒童時,那兩個人肆無忌憚地摘下了面具,邪笑著向他們的身邊發射了幾道火焰,就像是故意地想聽屋裡的這些人驚恐的叫聲。
夏洛特看著那些人,也不再問話,悄悄地把自己重新縮回到母親的懷中。
她好像突然明白了母親為什麼恐懼。
更多的男男女女走了進來,他們發出了刺耳的嬉笑與慶賀般的破壞性魔咒。
突然,這群人像是突然被按了暫停鍵,突兀地安靜了下來。人群分開,從那些闖入者身後走出了一個同樣穿著一身黑衣的人。
那個人的面具只遮住了他的半張臉,露出他棱角分明而優美的下顎線。
他即使也是與那些人一樣,穿著一身黑衣,但是他卻擁有那些人身上所沒有的高貴氣質。
那個人摘下面具,冷冷地開口,聲音充滿磁性,很好聽:「人都在這兒了?」
「是的,大人。」在他的身後,在那群暴徒之間,趕忙響起一個回答。
「很好,」為那個一看就是這一小群人首領的年輕男人挽起袖子,露出他手臂上的黑魔印記,「你們滾出去吧,不要打擾了我的興致。」
屋子裡的人群像是終於從恐懼中回過神來,有人在咒駡他們都是魔鬼;有人在哀求,求這些人放過她的孩子;有人已經麻木地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十,靜靜地禱告來生的幸福。
夏洛特拉著媽媽的衣角,她不言不語地看著眼前的那群食死徒們。然後,她突然察覺到自己懷裡的小熊從手中落了下去,滾到了那個為首的人的腳邊。
「啊,我的小熊!」還是一個小孩子的夏洛特的注意力突然都集中到了那個小熊身上。那可是她最心愛的一隻小熊玩偶,是她唯一從家裡帶過來的一隻。她只有那一隻了。
於是,夏洛特突然掙開了媽媽的手,跑過去,抱起那只小熊。輕輕地對著它吹了吹,還好,它沒有摔疼。
「夏洛特!」在她的身後,她的母親突然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
夏洛特感覺到身前有一個巨大的黑影,她抬起眼,眼前站了一個高大的男人。
「嘿,」那個人對她獰笑著,「金頭髮的小娃娃,不知道,你的那頭金髮要是染上玫瑰般的紅色,該是多麼的美麗。」
夏洛特雖然太不懂得他的意思,但是身體的本能讓她哆嗦了一下。
她看向媽媽,媽媽絕望地看著她,癱軟在地上,捂著嘴、止不住地流著眼淚。
這時,夏洛特聽到了她身後的那個俊美的青年人很好聽的聲音。「你沒聽到我說了什麼嗎,鮑爾?」
「可是,大人,您也得給我們分一點『戰利品』啊。」
「呵,膽子大了啊,卑賤的東西!竟然敢質疑我?鑽心剜骨!」
夏洛特看到她身前的那個男人尖叫著打著滾,慌不擇路地向屋門口逃竄而去。
她轉過頭,看著那個為首的青年面無表情地對他身後的那群黑衣人說:「所以,你們還要我再重複一遍我的話嗎?」
那群食死徒發出了一陣悻悻的起哄聲,卻還是一個接一個地退了出去。
其中的一個在離開之前,好像還想質問雷古勒斯,為什麼不直接殺死這些泥巴種、純血叛徒與雜種崽子。卻被另一個他身邊的食死徒攔住了。
「你是新來的,還不懂規矩。」那個食死徒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站在人前的雷古勒斯,發現他沒注意自己這邊,這才悄悄地說,「這位布萊克家的大人在『狩獵』時,可不喜歡其他人在場,」他打了個冷顫,好像又回想起了曾經看到過的景象,『否則,他可不管你是不是他的手下,你要是敢擾了他的興致,那麼第一個他會弄死的,並不是他要玩弄的那些『獵物』,而會是你!」
終於,室內只有雷古勒斯和那群婦孺了。
在最後一個食死徒離開的時候,他還『體貼』地修復了被他們炸毀的大門。
雷古勒斯回頭,緊盯著最後一個人退出這個房間,然後,他轉向房門,發射了一堆禁閉咒、隔音咒、防竊聽咒與防護咒。
「別怕,已經安全了。」雷古勒斯轉向他腳下看起來已經被驚嚇得失去了聲音的小女孩,微微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
他俯下身,動作輕柔地抱起那個孩子,指尖劃她手中的小熊,暗中用了一個『清理一新』。然後他把這個孩子交還到了癱在地上的那個絕望的母親的懷裡。
「我是雷古勒斯·布萊克。你們應該聽說過我的哥哥,鳳凰社的領頭人之一,西裡斯·布萊克。所以,別擔心,我不會對你們做什麼的。」他把用手中的魔杖畫了一個誓約的符號,以證明他說的都是真的。然後,他從黑色大衣的口袋裡拿出一節繩子,用魔力喚醒。「這是一個門鑰匙,你們拿著它,上面的魔力會把你們送到安全的地方。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小小的夏洛特緊緊的抱著手中嶄新而柔軟的小熊,呆呆地望著眼前剛剛還是兇神惡煞的大哥哥,她就說嘛,這麼好看的大哥哥怎麼會是魔鬼呢?
他明明就是那個媽媽講過的會治癒的智天使亞列,是上帝派往魔鬼處的天使臥底。雖然已經墮天,但是他是為了掌管那些魔鬼才做出的這樣的舉動。
在即將握住門鑰匙的時候,小小的夏洛特再次掙脫了母親的手,跑到了雷古勒斯面前。
她踮起腳尖,拉住雷古勒斯的衣角。「我有話相對您說,您能不能湊近一點兒。」
雷古勒斯有些詫異地彎下腰,讓小小的夏洛特能夠貼近他的耳朵。
他聽見那個小女孩兒對他說:「我已經發現您的身份了,隱藏在惡魔之間的天使長大人。可是我誰都不會告訴。」夏洛特踮起腳尖,親吻了一下雷古勒斯的臉龐,她圓圓的臉蛋紅撲撲的,十分可愛。「上帝會保佑您的,願您永遠平安幸福。」
她在做出這個舉動之後,把手中的小熊放到雷古勒斯握著魔杖的手裡,然後害羞似的捂著臉,跑回到媽媽的懷裡。
在一陣乳白色的光暈之中,她對愣在原地的雷古勒斯揮了揮手,與那些對雷古勒斯露出感激笑容的人們一起,消失在原地。
「啊——」雷古勒斯愣愣地看著這一個場景,他的手中,是那個小熊柔軟的觸覺。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感覺到眼眶有點濕潤,於是,他閉了閉眼睛。「原來,即使是我這樣的人——我這樣的,這樣的,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也是可以成為我一直嚮往的光的一部分呐。」
他的喉結輕輕滑動了一下,然後重新睜開眼睛,收斂住臉上所有的神情。
他的眼神銳利而堅定。
雷古勒斯揮動魔杖,在這個室內偽造了一個鮮血淋漓的虐殺的場景。
他重新帶上面具,把手中的小熊珍重地收到懷裡,然後打開門,對著門外畏懼地看著他身後屍山血海景象的食死徒們冷笑了一下:「走吧,我們去下一戶人家。」
第九十六章:風滾草
1995年5月,鄧布利多終於設法套出海蓮娜口中的話,找到了藏於霍格華茲有求必應室裡的拉文克勞的冠冕。
現在,還剩下的Voldemort的靈魂碎片,只有那個主魂和納吉尼了。以及那個善良的、無辜的孩子——哈利·波特。
1995年的6月,在暑假剛剛開始的時候,Voldemort在一次針對那個曾經打敗了他的『救世主』的行動中,追蹤到了正在對角巷逛街的哈利·波特。
最終,哈利·波特逃走了,可是Voldemort也發現了孿生魔杖的秘密——只要有這個『累贅』的魔杖,他就永遠也無法殺死哈利·波特。
於是,在接下來的食死徒會議中,他向他的那些『忠心』的食死徒們發出了命令:「我需要一個魔杖,一個不同於那根廢物的、而是更強大的魔杖。我最忠心的僕人們啊,你們誰願意把自己的魔杖獻給我嗎?」
沒有人應聲,即使對他最忠心耿耿的貝拉,也低頭看著桌子上的花紋,沉默不語。
因為,對著巫師而言,魔杖就是他們的半身,誰也不願意把自己最可靠的防護手段與最有力的武器交出去。
Voldemort站起了身子,開始一個接著一個走到坐在他旁邊的食死徒身邊。
雷古勒斯看著他走的方向和眼神瞄著的目標,微微皺了皺眉。他開口道:「My Lord,也許,您可以用我的魔杖。」
「很好,我親愛的雷古勒斯,可是我想要一個更加強大的魔杖。」他從納西莎的身後走過去,直奔她旁邊坐著的盧修斯,「盧修斯,我要你的魔杖。」他猩紅色的眼眸盯著盧修斯的每一個動作,不允許他有任何的拒絕。
「主人,我願意代替我的丈夫,把我的魔杖獻給您。」盧修斯還沒有答話,納西莎就突兀地轉過頭,直視著Voldemort,但是盧修斯的手在她的背後框住了她,不讓她繼續轉身。
「你這是準備干涉我的決定嗎?納西莎?」Voldemort眯了眯眼睛。
「我願意把我的魔杖交給您,您知道,這是瑪律福家一代又一代家主的權杖,它會願意服從您的,就像我一樣。」盧修斯在Voldemort略有殺意地抬起手臂之前,快速地開口,然後顯得很畏懼地把懷裡的魔杖遞出去。
納西莎還想開口,卻察覺到盧修斯的手臂在她的背後收緊了幾分,在警告她。
她伸出手去,與他十指相扣,低下了頭,沒再說話。
散會之後,盧修斯把納西莎拉到樓上他們兩人的房間內。
「納西莎!」他灰色的眼睛緊緊地望著她的藍眼睛,「以後別亂插嘴。」
「可是,那是瑪律福家祖祖輩輩的魔杖,盧克,我擔心你——」納西莎有些難過地說。
「那都不算什麼,」盧修斯溫和地看著她,他輕輕地俯下身,憐惜地親吻著她的臉龐。「只要你們都好,我暫時把這個魔杖交給他又如何?而且——」他的眼神殘忍而狠厲,「他蹦噠不了多久了。」
「你做了什麼?」納西莎察覺到他話中有話,連忙追問道。
「噓——」盧修斯用手指按住她的嘴唇,摩挲著,「我怎麼會讓一個壓迫過我的家族,折辱過我的姓氏,令我的妻子與孩子受到驚嚇的人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呢?這局棋子,我可是從他歸來的時候就開始準備了啊。我早就不是當年的那個無能的我了。」他拉起納西莎的手,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所以,在此之前,請稍微忍耐一下,我唯一的女王冕下。我終將會為你帶來最後的桂冠。」
「那麼,盧修斯,拿著我的魔杖。」納西莎認真地看著他,把自己風衣外側魔杖袋裡的魔杖取出,毫不猶豫地放到了盧修斯的手裡,就像她並不知道沒有魔杖的巫師甚至可能會比普通的麻瓜更加脆弱這一點常識。「我們的魔力是相互交融的。我的這個魔杖雖然不是什麼特別珍貴的傳世之寶,但是,它陪伴了我這麼多年,一定會懂得我的心願。它會順從你的指令,替我好好地守護著你的。」
盧修斯看見她堅定的動作與嚴肅的神情愣了一下,然後他就像是一個年輕人那樣大笑了起來。那種歡快的笑意納西莎只有在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見到過,就像是曾經他想給那些想當他繼母的貴婦人一個教訓時被他的父親阿布拉克薩斯發現,阿布拉克薩斯卻替他輕描淡寫地圓過去,甚至是幫著他一起欺負那些人之時,盧修斯因惡作劇得逞而發出的歡快笑聲。
他一邊笑著,一邊把納西莎摟在了懷裡:「茜茜,你怎麼能這麼可愛。」他低下頭,親吻了一下納西莎的額頭,語氣卻依然飽含著笑意,「雖然那個魔杖是我父親傳給我的,但你也知道,它是從瑪律福家族的先祖那裡傳下來的,所以,它並不是我最初用的那只魔杖啊。你難道忘了嗎?我在霍格華茲的時候,可不是用的那個蛇頭杖啊。」
納西莎聽到了盧修斯的話,卻沒有像他那樣開心。事實上,她的心反而一下子冷了下來。
是她忘了這件事情。可前一世,明明盧修斯的魔杖被Voldemort奪走時,他表現得那麼脆弱與絕望。難道,那時的他其實一直都在藏著自己的底牌,卻一直防備著她嗎?
她怎麼能忘了?斯萊特林學院所讚揚的品格就是這樣的狡兔三窟,就是像這樣,對任何人都有所保留,無時無刻不給自己留有後路。
盧修斯·瑪律福是一個多麼典型的斯萊特林啊。他也是有著同樣的、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生信條。
更何況,前世,他連黑魔王歸來的這個消息最初都是隱瞞著她的。
他想讓她做一個毫無主見的花瓶。前世的納西莎其實也隱隱約約地體會到了他的這種想法。
可是她一直以為,他是愛她的。
直到現在。
他剛剛的那句話,好像是狠狠地扇了她一個耳光,嘲笑她前世的那些自以為是。
「但是,茜茜,我改變主意了。」盧修斯把她抱在懷裡,他的聲音從她的頭頂上方傳來。「我啊,準備使用你的魔杖。而我曾經的那支,我要把它留給你去使用。和你一樣,我也想讓它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替我保護著你。」明明他的語氣是那麼開心,他的懷抱是那麼溫暖,納西莎卻只是感覺到了寒冷。
「盧修斯,」納西莎在他的懷裡輕聲地說,「如果我不曾提出這一點的話,你是不是永遠也不會讓我知道,你留了後手?」
「其實也沒有什麼知不知道的,」盧修斯的語氣帶著幾分得意,「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情,我永遠不會傷害你。」他察覺到他懷裡的納西莎的沉默,於是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茜茜,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我不在乎過程,只在乎結果。如果這樣的表現能讓你再多心疼我兩分,我是不介意讓你以為我其實真的很傷心。」
納西莎抓住了盧修斯的衣領,「你這個混蛋!」她低聲地說。她因為憤怒而渾身輕微地顫抖。
但是,她抬頭看著無辜地看向她、不知道她為什麼而生氣的盧修斯,最終還是無力地松了手。
「算了,你開心就好。」納西莎歎了一口氣。誰讓她愛他呢?只要他平安無事就好,其他的,她什麼都可以原諒他。
可是盧修斯確是不依不饒地追問著納西莎,「你生氣了?」
「我沒有。」納西莎想要走開,卻被盧修斯摟住了腰。「盧修斯,我該去看看德拉科怎麼樣了,他剛剛看起來臉色很不好。」
「你生氣了,茜茜。」盧修斯把納西莎轉向他,他語氣很是肯定,不過他的眼瞳裡滿是疑惑,「為什麼?」
納西莎深吸了一口氣,「我沒生氣。」
「你生氣了。」
「我沒生氣。」
「納西莎,你得告訴我,你為什麼生氣?我不明白。」
「我說了我沒生氣!我怎麼敢生您的氣?」納西莎冷笑一聲,「您是誰啊?您是我的丈夫,是我要永遠服從的對象。您要做什麼,永遠都不用向我解釋什麼,就像是我知道了也只會是拖您的後腿。您多偉大啊,以為憑您自己一個就能保護得了我們所有的人!前一世是這樣,這一世我以為我改變了你,你卻依然是這樣。」在衝動之下脫口而出的納西莎並沒有察覺,那些今生已經發生過的、前一世的事情,她已經可以說出口了。可是盧修斯卻是敏銳地注意到了。
「前一世?」盧修斯慢悠悠卻強調般地重複了一下這個片語。「茜茜,我想,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聽到這一個單詞了。第一次聽到這個單詞,我可以認為你是口誤。可是,這一次,我並不這麼認為。畢竟,魔法有多麼神奇,你我都知道,不是嗎?我想,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一個詳盡的解釋。」
納西莎這才意識到自己都說了什麼。她有些驚訝自己居然能夠說出這些事情,更多的卻是驚慌。解釋?解釋什麼?
說前一世盧修斯堅決地追隨著黑魔王,甚至為此曾被關入阿茲卡班,最後差一點兒一蹶不振?說他們的兒子被迫加入食死徒,每天在絕望與家族間奔波,她卻什麼忙也幫不上,他真的成功地把她養成了一個花瓶?還是說布萊克家族在上一世滅族,盧修斯渴望達到的聯姻效果不但半分沒有達成,卻由於西裡斯和安多米達這兩個人,這場婚姻反而給他拖了後腿?
這樣的事情,這種事情,有什麼好講的?講出來,為了離婚嗎?
盧修斯也看出來了納西莎的遲疑與無措。他不忍心逼她,於是他稍稍做了讓步。
「你先想想怎麼對我說。這件事不急,茜茜。」他吻了吻她的嘴唇,作為安撫。「反正我們還會有一輩子的時間呢。你總是得和我坦白的。」
他把納西莎耳邊的金髮掖到她的耳後:「現在,就像你說的,我得去看看德拉科的情況。那個小兔崽子從法國回來後就覺得自己無所不能,無法無天。我留意到,在食死徒會議上,他的眼神可是要上天了,在黑魔王眼皮子底下都抑制不住自己的攻擊意識。」盧修斯冷笑了一聲,「我得去看看,他現在是不是皮癢欠揍。」
第九十七章:樟子松
食死徒會議之後,在納西莎被盧修斯拉到樓上的同時,德拉科悄無聲息地隨著離開的人群一起,暗中跟著一個他早就盯上的人走出了瑪律福莊園的主建築。
在那個人走到瑪律福莊園邊緣準備幻影移形、周邊沒有其它人的時候,德拉科在隱蔽之處,直接一道石化咒,一道『鎖舌封喉』對他射了出去。
當德拉科已經確認好,那個食死徒已經完全被石化,無法轉身更發不出來聲音之時,他舉著魔杖,從花園裡樹影的隱蔽處走了出去。
他走到那個人的身後,一腳踢向那個人的膝蓋骨內側,讓那個食死徒『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剛剛那個人奪走我父親的魔杖時,你笑了吧。」德拉科得意洋洋地揚著下巴,他露出了一個殘酷的笑容,然後一腳狠狠地踹向那個食死徒的胸口,把他踹倒在地。「我幹不過他,難道還幹不過你」
那名食死徒神色驚恐,露出了一個想求饒的眼神,但是德拉科直接抬腳、踩到了他的臉上,用皮鞋的鞋底迫使那個食死徒的臉在草地上『摩擦』。「這是為了我的父親。」德拉科冷笑著說。
然後,他舉著魔杖,正對著那個人的心口發射了一道『神鋒無影』,讓那個人的胸口破開一個大洞,血液爭先恐後地從那個洞裡流出。
「這是為了我的姓氏,以及我自己。」他對著那個已經昏死過去的食死徒語氣很輕卻毫不留情地說。「一忘皆空。」
在德拉科拖著那個昏死過去的食死徒,準備找個地方『拋屍』之時,他一旁的樹叢中,響起幾聲掌聲。
「幹得不錯。」雷古勒斯站在被樹影掩蓋住的涼亭的陰影中,「我本來以為還要幫你收尾呢。」
德拉科聽到突然冒出來的聲音,手下意識地一縮,那名食死徒被他扔到了地上。然後,他看到了那個人的臉。「舅舅?」
「心理素質還差了點兒。」雷古勒斯從容自若地走上前,「你父親沒教過你嗎?」他輕輕揮動魔杖,很簡單地就把那個食死徒『挑』在了半空中,然後甩到了瑪律福莊園後山、茂密的灌木叢裡。「作為一個斯萊特林,你要學會表現得光明正大,即使你現在是在做壞事。不管什麼時候,都要記得——動作優雅,不慌不忙。人們都是會被自己的眼睛欺騙的一種生物,所以,如何對其他人展現你的形象,這件事情非常重要。」
然後,他對著那片灌木從發射了兩個黑魔法,在心裡滿意地察覺到那個食死徒咽了氣,這才指揮著那個灌木變成一個長著大口的『食人花』,一口把那個食死徒吞了下去,然後那個『食人花』又『乖巧』地變回了灌木叢。
「噢,不,舅舅——」德拉科狐疑地看著雷古勒斯,「你不會在這裡殺了他吧?這可是我家,又不是什麼墳場。我媽媽可是曾經想把這片灌木林變成花園的,要是她之後指揮家養小精靈開闢這塊地的時候,挖出一具白骨,那時候她得覺得多掃興。」
「我像是那麼嗜殺的人嗎?」雷古勒斯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著謊。「我只是幫你更好地讓他『清醒清醒』,然後把他送去一個遠離英國的地方了。」他的聲音輕鬆卻飽含深意,「你放心,即使是變成花泥,他都不會再成為你們一家的困擾的。」
「舅舅,」德拉科走到了雷古勒斯的身邊,「您怎麼跟過來了?」
「還不是看到你自以為偷偷摸摸,實際上連尾巴都沒藏好地跟著那個食死徒?在那個會議上,雖然那個黑魔王沒有注意到你的眼神,但是坐在你們一家對面的我可是早就注意到了。還有,我相信你的父親應該也發現你心裡的那些小九九了吧。要不是盧修斯在散會後忙著去『教育』你的母親,你以為你能這麼輕鬆地溜過他的管教?」雷古勒斯把魔杖重新收回到袖子裡,整理了一下袖口,對德拉科說。
「所以,舅舅。」德拉科偏了偏頭,面帶禮儀課上所學過的微笑,「您這是跟著我,看到了全程?」他的手偷偷地伸進腰側的衣服口袋裡,握上了魔杖。「您可不像我另一個舅舅,也就是您的哥哥那樣,會對我媽媽告密的吧。」
「把你的魔杖收回去。」雷古勒斯似笑非笑地看著德拉科的這個自以為很隱蔽的小動作。「看來,西裡斯曾經告訴過納西莎你不少的『好事』啊。他都快成了你的心理陰影了?以至於你對我也那麼防備?」
「那倒不至於。」德拉科被拆穿之後也只是把手舉起,無辜地看著雷古勒斯,以示他自己的『清白』。「我只是無法理解格蘭芬多們的腦回路而已。他們總是有著把事情搞得一團糟的勇氣與實力。直腸子,一根筋,死心眼!我也並非贊同那些殘忍的殺戮,但是不代表我要像他那樣『正直』。欺負一下那些不如我的人怎麼了?這些特權可是我祖祖輩輩積累的,我憑什麼不用。」他有些鄙夷地說著,言語間都是覺得自己比那些人要優越的傲然。
「雖然我不能說你說的全對,但是我也是贊同你的一部分想法的。不過,你剛剛為你父親報仇的行為很不錯,」雷古勒斯欣慰地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納西莎把你教的很好。看來,你也是遺傳到了我們布萊克家族,為了家人可以無所畏懼、勇往直前的品格。」
「可是我是個瑪律福。」德拉科聳聳肩,「舅舅,您這話是不是誇錯人了啊?這句話,您留著誇您自己的兒子去吧。」他歪了歪嘴角,露出了一個有些嘲諷的假笑。「我希望到時候,我的那個表弟可不要比我兒子還小啊,舅舅。您得為您的侄孫考慮考慮。您要想想,到時候,要我兒子向一個比他還小的孩子叫叔叔,我兒子得覺得多彆扭。」
「臭小子,看你也就是個瑪律福的種。連影子都沒有,就想到如何護著你的崽子了。」雷古勒斯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等你先找個女朋友再說吧。」
「舅舅,我不著急。您看看,我勾勾手,無數個純血的女孩兒都會拜倒在我的西裝褲下。」那個鉑金頭髮的小混混又開始了他的表演。「可是您嘛——」他對著雷古勒斯擠了擠眼睛,「您可是要知道,大齡單身又帥氣多金的男青年是很搶手,但您要是單身久了,可就會讓那些愛慕您的女性們懷疑您是不是那方面有什麼疾病?您看看,那些純血家的家主,哪個不是左擁右抱、甜甜蜜蜜的?」他沒大沒小地摟住了雷古勒斯的肩膀。「你說對嗎?舅舅?」
「德拉科,」雷古勒斯對他露出了一個迷之微笑,「你敢不敢把這句話講給你爸爸聽?」
「那哪兒行,外面那些女人有哪個能比得上我媽媽。沒一個比她更加高貴、溫柔、美麗和優雅。所以不得不說,我老爸的眼光就是比我好。」德拉科自信滿滿地說。
「所以,」雷古勒斯縱容著德拉科不分輩分的舉動,他自己也像是德拉科同齡人那樣接話,「你準備自己找這麼多的情人?想要體驗一下你父親沒體會過的『奢華生活』?」
「我可是在擔心您。」德拉科不甘示弱地回嘴,「我的那個蠢狗舅舅就不說了,我懷疑他的腦容量小得根本就使他沒辦法考慮男女之間那麼複雜的感情。所以,我在準備找個時間勸我爸爸給他灌一些迷情劑。而您,自從您蘇醒過來,我就一直在期盼我母親家族的小表弟。可是您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您不會忘記了純血家族的核心是傳承吧。」
「這些話是誰教給你的?我猜想,一定不是納西莎或是盧修斯。」雷古勒斯的語氣顯得更加和藹可親了,可是他在暗中卻想把這個鉑金腦袋的大男孩扔回他母親的肚子裡,回爐重造。
「是我自己。」德拉科的語氣有些低落。「小的時候,我曾去莊園的密室裡看過您,我也看過母親在父親不知道的時候,偷偷地拿著她小時候一家人的合照哭過幾次。畢竟,我的身體裡也流著一半的布萊克家族的血液。即使我是個瑪律福,我也希望我母親那邊的家族能夠一直繁盛下去。」
雷古勒斯一時沒有接話,但卻抬起胳膊勾住了德拉科的肩膀。
「德拉科,」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你是個好孩子。」他的臉上有幾分驕傲的神色,「茜茜果然過得很幸福。把她託付給盧修斯·瑪律福,我的伯父做得沒錯。你們瑪律福家族並沒有讓我失望。」
「至於布萊克家族,」他的神情顯得更加自豪,「我們家族既然被稱為『最古老純粹的家族』,一定不會斷在我們這裡的。我和西裡斯只是現在抽不出身,沒有心情考慮婚姻的事情。等到戰爭結束,等我和你的另一個舅舅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到時候還得拜託你這個表哥,多多照顧一下你的表弟表妹們。」
「那是自然。」德拉科語氣肯定地說。
「你們兩個,鬼鬼祟祟地在這裡做什麼呢?」盧修斯的聲音從他們兩個人身前響起。
「姐夫?」「爸爸?」這兩個人幾乎同時看向盧修斯的方向,異口同聲地說。
在動作上,他們立刻不約而同地裝出出彬彬有禮的樣子,舉止高貴而優雅。
盧修斯有些頭痛地看著自己眼前剛剛還是勾肩搭背的兩個人,感覺自己像是養了兩個兒子。
「別在這裡傻兮兮地不知道該幹什麼了,」他在心裡歎了一口氣。算了,一個是他沉睡了十幾年的妻弟,心理年齡還是個孩子;另一個是他的兒子,才15周歲,表現得孩子氣一點也算正常。「納西莎有些擔心你們,所以我過來看看。如果沒事的話,和我上樓吧,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就在我和茜茜臥室旁的茶室裡。雷古勒斯,你也一起來吧。」
「姐夫,我救下來的那些人怎麼樣了?」在他們三個人一起走向瑪律福莊園的主建築時,雷古勒斯低聲地問盧修斯。
「你去問你的姐姐納西莎吧。這些事情一直是她在處理,雖然我並不想讓她出面,但是我也不能讓她一直悶在家裡。也不知道你們布萊克家族的人,怎麼一個一個都有那麼多的慈善之心。」盧修斯快速並帶著微微的嘲諷地說。
「對了,西裡斯那條蠢狗知道你在做什麼了。」盧修斯好像是突然想到了這件事,一邊走著,一邊警告般地說道,「你最近的動作有些明顯,即使有我幫你打掩飾,你也多關注一下你的那些手下和你的那個愚蠢的哥哥,小心在陰溝裡翻船。
「你作為布萊克家的家主,現在震懾力是有了,但是經濟頭腦還缺乏點。一個合格的家主可並不僅僅是手段殘忍,能夠震懾住其他人啊。你要學會取捨,懂得什麼時候為了你的家族而讓步,但更要學會什麼時候堅決不讓步。
「至於經濟和政治這些方面,曾經你們布萊克家族的狀況我也是知道一些的。西格納斯伯父費勁心血教出來的貝拉特裡克斯·布萊克現在居然成了個只是瘋狂追逐黑魔王的瘋子,安多米達·布萊克拋棄了純血的榮耀暫且不提。你們那一支的西裡斯·布萊克還算是接受過這樣的教育,但是那個純血叛徒居然嫌棄這種手段的陰私,不屑於用。你的父親過世時,你還小,所以我相信你是沒有接受過多少這樣的教育的。所以我會負責教導你。
「你可不要小瞧這些手段,這可是比那些血腥暴力的方式有用多了。黑魔王崛起于此,但是他也會毀滅於此。
「至於我,我會在暗中幫著你,把布萊克家族重新立起來的。畢竟,那也是茜茜原本的家族。我希望,作為親族,我們兩家能世代交好,互相扶持。」
「我以布萊克現任家主的名義,應承你這個要求。」雷古勒斯揚了揚唇角,「我們兩家會成為最好的盟友,同進同退。布萊克家族絕對不會背叛曾經對我們伸出援手的夥伴,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瑪律福家主。」
「很好,」盧修斯微微頓了頓腳步,轉向雷古勒斯,「我期待著你能成長起來,重新讓布萊克家族在魔法界聲名遠揚。」
第九十七章:天南星
1995年7月中旬,貝拉因為一次攻擊行動的失敗,被Voldemort大肆地用鑽心剜骨折磨。
沒有人敢為她求情,只有羅道夫斯·萊斯特蘭奇站出來試著提出讓自己『將功贖罪』,替貝拉承擔損失,但是他卻被盛怒中的Voldemort甩了一道同樣的鑽心咒。
在Voldemort幻影移形之後,最終還是於心不忍的納西莎跑向了她倒在地上、身形狼狽的姐姐。
她安慰似的攙扶起貝拉,語氣輕柔地哄著她,給她喂下了緩和劑。
貝拉在稍微能夠控制住自己的身體時,就狠狠地打開了納西莎的手。「不用你假惺惺作態。」
「貝拉,」納西莎輕聲地說,她把臉貼到貝拉的額頭處,「不管怎樣,你終究是我的姐姐。」
「哈哈哈,納西莎。」貝拉瘋狂地大笑著,然後,她惡毒地看向納西莎,「你永遠表現得這樣令人作嘔的『善良』。你不知道,我嫉妒你,嫉妒你那不曾被歲月侵蝕的容顏,嫉妒你擁有美滿的家庭。甚至,我恨不得立刻讓你去死!
「你知道Lord為什麼那麼盛怒嗎?並不是因為我這次任務失敗了。而是因為,我告訴他:我發現,他曾經交給我保存的那個金杯不見了。
「Lord並沒有立刻懷疑你們,而是先去尋找他其他的幾個珍貴的『藏品』了,但是,他終究會知道你們的背叛的。」
「所以,逃吧,納西莎。」貝拉掙扎著站起身,「趁著他還沒有回來殺死你們之前,帶著你那無能的丈夫,和你那膽小的兒子,趕緊逃吧。」
納西莎被她的話震驚地愣在了原地,不過很快,她就回過神,拉住貝拉的手。「你得和我一起走。既然你最後還是選擇告訴了我這件事情,所以你其實還是把我當做妹妹的,不是嗎?」
貝拉閉了閉眼睛,冷酷地甩開了納西莎的手:「去那兒?逃到鳳凰社那邊?你是在嘲笑我嗎,納西莎?」
「總有地方可以去的。」納西莎定定地看著她,最後進行一次嘗試。
「你走吧,趁著我還沒有後悔。」貝拉腳步踉蹌地轉過頭,背對著納西莎。「否則,我會在他之前,親自殺死你的丈夫和你的兒子。」
同時,在陋居,哈利痛苦地捂住了他額頭上的傷疤。
「我看到了!他在發怒!」哈利大聲地叫到。他慌張地看向站在他身邊、擔憂地看著他的西裡斯,「教父,我們現在得趕快趕到瑪律福莊園!Voldemort已經發現他的那個掛墜盒被雷古勒斯換掉了,現在,他們有生命危險!」
納西莎跑到瑪律福莊園的二樓,拉起她的兒子德拉科,不理會他的疑惑,用急促的聲音讓他趕快帶著魔杖和她一起走。
她在二樓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盧修斯,但是她在樓下的花園裡看到了雷古勒斯的身影。
於是,她拉著德拉科,跑到了花園裡雷古勒斯的身前。「雷爾,黑魔王發現魂器的事情了!我們現在需要逃離這裡!你看見盧修斯了嗎?」
「他在和西弗勒斯·斯內普在後山談著什麼,你們先走!先去安全的地方!我去通知他們。」雷古勒斯急忙站起身,向瑪律福莊園的後山那邊跑去。
納西莎看了看被她拉著的德拉科,咬咬牙,把自己所帶著的門鑰匙毛衣鏈掛在他的脖子上,然後瞬間啟動了那個門鑰匙。
在德拉科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她鬆開了他的手:「去!找你的西裡斯舅舅去!我要去找你的父親,我不會留下他一個人的!」
在德拉科驚恐地尖叫『母親——』的聲音中,她對著德拉科消失的方向說了一句:「德拉科,我愛你。」然後納西莎狠狠地抹去了眼角的淚水,眼神重新堅定地望向後山,「希望黑魔王的動作還沒那麼快。」她握緊了那支屬於年少時的盧修斯的魔杖。
當納西莎趕到後山的時候,盧修斯、西弗勒斯和雷古勒斯的表情就像是已經知道了這一個消息。
太好了,他還沒趕回來!納西莎剛剛想要松一口氣時,卻發現盧修斯警覺地轉過身,對著雷古勒斯的身後發射了一道可以令人致命的黑魔法。
隨著『咚』的一聲,那裡倒下去一個人。
那是一個食死徒!是黑魔王手下的暗殺團隊!
納西莎感覺到她身後的風聲,她趕忙一偏頭,一個攻擊性的魔咒在她的耳邊削了過去,把她過肩的金髮一下子削掉了一半。
她還麼轉過身,就直接對著她身後的方向發射了一個『昏昏倒地』。一聲巨響,她的魔咒擊中了!
不過,納西莎很快就發現,來得並不止是食死徒,還有狼人和攝魂怪組成的軍團!那些醜陋又噁心的黑暗生物圍成了一個包圍圈,向他們攻過來了!
納西莎趕忙向那三個人的方向跑去,她邊跑邊大喊:「盧克!不要戀戰!先往瑪律福莊園門口退,等到退出黑魔王在瑪律福莊園布下的防止幻影移形的咒術範圍內,就立刻幻影移形!」
在戰鬥中的盧修斯聽到了他以為不可能在這時聽到的納西莎的聲音,差點一個魔咒射偏。他殘忍地殺死他面前的兩個食死徒,慌忙地跑向納西莎,然後惡狠狠地瞪著她:「你不是和德拉科已經用門鑰匙離開了嗎?」
「先別管這個!我們快走!這些食死徒不過是前銳部隊,他們的後面,還跟著狼人和攝魂怪!黑魔王已經下定決心讓我們死在這裡了!所以,你們要是有門鑰匙的話,趕緊拿出來!」
可是沒有人攜帶多餘的門鑰匙。他們只能一邊戰鬥著,一邊向瑪律福莊園門口處退去。
就在他們即將退到可以幻影移形的地方時,一團濃郁的黑暗出現在他們面前,從那團黑暗中緩緩走出一個像死人般蒼白、面容詭異地扭曲而邪惡的巫師——是黑魔王!
Voldemort用血色細長的眼眸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這幾個他認為曾經是他最忠心的僕人的人:「你們怎麼敢!你們怎麼敢背叛我!!」他露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納西莎·瑪律福,盧修斯·瑪律福,以及——雷古勒斯·布萊克,你們不愧是姻親。既然你們都選擇背叛了純血的陣營,那麼我以斯萊特林的繼承人的名義,把瑪律福和布萊克這兩個姓氏驅逐出純血二十八氏族!現在,你們唯一的用途就是成為納吉尼的食物。也許,純血的味道會比那些泥巴種強上不少。」Voldemort撫摸著他手上吐著蛇芯的納吉尼的蛇頭,又把臉轉向另一個人,「西弗勒斯·斯內普,我親愛的魔藥大師,你也是他們的同夥嗎?」
西弗勒斯沉默了一陣,然後他從盧修斯和雷古勒斯的身旁走了出去。
盧修斯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只是稍微側了側身,把納西莎擋在他身後藏得更嚴了些。
雷古勒斯也只是舉著魔杖看著這一幕。
「當然不是,My Lord。我是最忠誠於您的,我怎麼可能背叛您呢?」西弗勒斯低著頭,把魔杖捧在手上,一幅很是服帖的樣子。他的聲音低沉、沙啞而緩慢。他一邊回答著,一邊快步走向Voldemort的方向。
然而,在他馬上就要走到Voldemort的身邊時,他突然抬頭,反手一握手中的魔杖,對著Voldemort肩膀上的納吉尼直接發射了一道:「神鋒無影!」
這時,西弗勒斯的眼神不再隱瞞。在他漆黑的眼瞳裡,全部都是深入刻骨的恨意與恨不得與之同歸於盡的瘋狂。
可是納吉尼卻是直接尾尖一甩,把七寸的位置躲過去,然後用厚厚的鱗片直接迎上了那個魔咒。
魔咒擊中了她,但是納吉尼身上卻亮起了防護的法陣。然後,她在西弗勒斯下一道魔咒襲來之前,直接長著血盆大口,向著西弗勒斯的方向竄去。
這時,Voldemort也舉起手中那只瑪律福家族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魔杖,對準了他對面的三個人:「阿瓦達——」
「滾!!」還沒等Voldemort念完魔咒,更沒等盧修斯和雷古勒斯發射出抵抗的咒語,一個人影撕開Voldemort身後的包圍圈,飛速地跑了過來,然後從後面一拳重重地揍在了Voldemort的臉上,「老毒蛇!你再敢把你的魔杖對準我的家人一個!!我今天非得拔了你的毒牙!扒了你的蛇皮!」
另一邊,在納吉尼要咬傷西弗勒斯之前,一道劍影閃過,納吉尼被那個寶劍劃傷,綠色的血液從破裂的鱗片中間溢出。
她有些忌憚地向後縮了縮,看著那個擋在西弗勒斯身前的人影,和他手中的、屬於格蘭芬多的寶劍。
是西裡斯·布萊克與哈利·波特趕到了!
Voldemort被西裡斯的一擊揍得向旁邊歪倒了一下,手一抖,那支蛇頭杖落在地上。緊接著,盧修斯和雷古勒斯的魔咒就射了過去。
但在Voldemort即將要被那兩道魔咒射中的時候,他化成一道黑影,卷起一旁的納吉尼,直接先暫時撤離了這一對他不利的狀況。
西裡斯彎下腰,拾起地上的蛇頭杖,扔給他身後的盧修斯·瑪律福:「瑪律福,拿好你的東西。」
哈利也跑到西弗勒斯身邊:「教授,您沒事吧。」
雷古勒斯看了一眼逐漸圍住他們的攝魂怪以及躍躍欲試、準備撲過來的狼人們,對西裡斯喊道:「這些怪物太多了。我們這幾個人魔法再厲害也擋不住他們的車輪戰,先離開再說!西裡斯,你帶了門鑰匙嗎?」
「拿著!」西裡斯扔過去一串鑰匙,然後對著納西莎身後發射了一個守護神咒,擊退了她身後準備撲上前的攝魂怪。
雷古勒斯抓到了那串鑰匙後,給盧修斯一個示意的眼神,然後他立刻發動了那個門鑰匙。
盧修斯拉著想對他說些什麼的納西莎的手,也一起用那個門鑰匙離開了。
西裡斯退到哈利的身旁,啟用了他手腕上戴著的另一個門鑰匙,然後抓起哈利與西弗勒斯·斯內普,毫不留戀地消失在了原地。
幾分鐘之後,奧特裡-聖卡奇波爾村,陋居。
兩批人的身影先後在陋居一層的門廳裡出現。
雷古勒斯看清眼前的景象,第一個反應並不是慶倖劫後餘生,而是轉過身對著他身後出現的西裡斯重重揮了一拳,然後揪起他的領子。「很好啊,西裡斯!你居然把我給你的布萊克老宅的鑰匙做成了門鑰匙!!目的地居然還不是格裡莫廣場十二號,而是這個韋斯萊的家!!!你·是·不·是·找·死!」他對著西裡斯露出了一個假惺惺、帶著殺氣的微笑。
「不不不,雷爾,」西裡斯趕緊舉起手,表情無辜地解釋,「我是去救你的時候才做成的這個門鑰匙,時間太匆忙了,我就直接隨手拿的身邊隨身攜帶的東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
「還有,你剛剛罵那個黑魔王的時候,好像是把我也罵進去了啊。」雷古勒斯眯了眯眼睛,「毒蛇?拔牙?剝皮?嗯?」
「呵,還有我們一家,蠢狗。」在西裡斯的身後,盧修斯毫不留情地用手中失而復得的蛇頭杖狠狠地敲了一下西裡斯的後腦勺,對他翻了個不屑的白眼。
在盧修斯的身側,回過神來的納西莎趕忙拉住他的胳膊,焦急地問他:「盧克,我們直接這樣走了,瑪律福莊園怎麼辦?我——」
她還沒說完,盧修斯就轉過身,他低下頭,用他的嘴唇吞下了她其他的話語。
在親吻過後,他再次抬頭看向納西莎的時候,盧修斯的眼睛不再飽含淩厲與傲慢,而是流露著從心底傾瀉出來的柔情與愛意。
「茜茜,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忍耐這麼久?」他對著納西莎得意地揚了揚嘴角,「當然是為了他手裡的那些經濟暗線了。這兩年裡,我利用了黑魔王的瘋狂以及他的疏忽,用恐嚇以及利誘的手段,把黑魔王曾經手裡那些線人以及產業一點一點地吞併到了瑪律福家族的產業裡。瑪律福莊園毀了大不了重建,沒事,反正真正珍貴的密室都是有極度可靠的魔紋保護的,其他的那些,我現在手裡有的是財產,隨便他毀。但是,對於黑魔王,就不是這回事了。呵呵,我倒要看看,沒有資金支持的他,到底還能撐多久?」
與那一堆沾親帶故的人不同,在另一邊,在這些人剛剛出現在陋居之時,西弗勒斯·斯內普就把哈利·波特按到了陋居門側的牆上。
「你為什麼要救我?這算什麼?憐憫嗎,波特?」
「教授,」哈利輕聲地說,他和莉莉一模一樣的祖母綠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面前神色猙獰的西弗勒斯,充滿理解與包容,「我都知道了,您為了我母親所做的那些事情。您是個好人,所以我——」
「住嘴!波特!」西弗勒斯惡狠狠地打斷了哈利的話。他像是自虐一般地說著,「你應該恨我的!是我!!是我親口告訴了黑魔王那個預言!是我害死了莉莉!這些錯誤都是我咎由自取!我自作自受!!」
說完,他鬆開手,徑直打開了陋居的大門,走了出去。
哈利愣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卻沒有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