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來自現實世界的男人站在厚重的白色積雪上。
粉色頭髮的蜜蜂蘿莉正抱著她的迷你星球, 高速的揮動著自己背後的小翅膀，懸停在半空中，眼巴巴的盯著對方。
作為蘿莉緊盯的對象, 托尼·斯塔克小幅度的做了一個搖頭的動作, 這種扯蛋的『交易』他當然是拒絕的，只是拒絕的方式讓他稍有猶豫。
畢竟在他對面的，是一個水靈靈的，和莉莉安娜·唐納斯有七八成相似的蘿莉。
愛護可愛的小東西是人類的本能，無論這個小東西的要求和世界觀有多奇葩。
況且從利益角度考慮, 他們剛剛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和唯一一個可以給他們提供情報的物件交惡, 著太不明智了。
就在這時, 一道破空之聲傳來, 有什麼擦著他的手臂外側劃了過去, 隨後，那物體撞到了障礙物，發出了『噗』的一聲。
箭矢精准而輕易的插/進了蘿莉的眉間，巨大的力度帶著蘿莉向後飛, 二者一同向後運動。
箭支運動的速度要更快也更有力，於是在蜜蜂蘿莉向後跌落的同時, 那支箭也完全貫入了她的頭顱, 箭的另一端從小蘿莉腦後粉色的頭髮間透了出來。
這是無聲無息又勢不可擋的一支箭。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 站在一邊的兩個地球男人, 根本來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前一秒他們還在和對方說話，後一秒，死亡的整個過程就已經結束了。
一隻手從旁側伸了出來，毫不憐惜的扯住小蘿莉身上掛著的玻璃瓶子，一拎一甩，蘿莉的屍體被甩到了一邊，玻璃瓶留在了那手中。
正是那個裝著迷你星星的瓶子。
托尼震驚的轉過頭，看向了那個拿著瓶子的女人。
令人驚歎的美貌。
她看起來野性十足，有著灰綠色的捲曲長髮和淡紅色的眼睛，皮膚白的像是月下的白珍珠。
女人手裡握著玻璃瓶，眼睛卻盯著托尼·斯塔克，仿佛那雙盛怒中的暖棕色眼睛對她有一種驚人的吸引力似的。
獸皮縫製的衣服穿在女人身上，勾勒出她曼妙有力的曲線，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在正常情況下會登上托尼獵豔名單的女人。
只見她隨手將瓶子掛在一邊，仿佛對自己剛剛獲得的戰利品毫無興趣，女人看著托尼·斯塔克。
「…這就是她冒險離開安全區的原因，」輕聲說話的同時，女人走向托尼，她看著某位來自地球的花花公子，隨後評判道，「…值得冒險。」
被漂亮妞如此注視著，托尼卻高興不起來，實際上，對方的注視讓他產生了一種，自己應該被放在博物館櫥窗中的詭異錯覺。
「喂，異界人，」女人靠近托尼，聲音有一點不易察覺的沙啞，她用一種著迷的語調說道，「你很美麗。」
托尼頓時毛骨悚然。
因為蜜蜂蘿莉慘死而產生的各種感情，什麼憤怒呀，驚慌呀，這些因為事情發展而產生的正常情緒，頃刻間，都在在對方的話語中煙消雲散了。
同樣的話，明明自己說了無數遍，但是萬萬沒想到，這種臺詞放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感覺會如此銷魂。
尼克·弗瑞就站在他旁邊，正用一種質疑人生的眼光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殺人搶劫之後，開始調戲托尼·斯塔克。
調戲。
托尼·斯塔克。
調戲美麗的托尼·斯塔克。
…作為一個鋼鐵直男，神盾局長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被冒犯了。
對地球人的痛苦渾然不知，女人照舊盯著可憐的托尼，淡紅色的眼睛不願意放棄那張美麗的臉上的，任何一個珍惜的表情變化。
就像在不同的角度欣賞一部名畫。
她慢慢的，循循善誘似的說道，「異界人總是需要幫助的，你需要什麼？」
與其說是誘惑，她的表現更像是在誘惑獵物一步一步的走入陷阱。
但是這個並沒有什麼卵用。
為了掩蓋自己內心奔騰的草尼瑪們，托尼沒有說話，默默的拿出自己側袋中的眼鏡帶上。
出於友情和道義，另一邊的尼克·弗瑞突然問道，「還有其他『異界人』來過這裡？」
也不知道是因為女獵人生性直率還是其他什麼原因，面對兩個異界人，她倒是什麼都沒有瞞著。
「讚美她，我們慷慨的主人，她允許你們樣愚昧無知的低等生物踏足她的土地，並在這裡尋求救贖。」女獵人念誦道，在讚美自己信仰的同時還順便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一個被稱為『主人』的人，一個女人。
原本打算向女獵人打探莉莉安娜消息的托尼突然改了主意。
「你是說有許多像我們這樣的人，來這裡找你的那位『主人』尋求幫助？」尼克·弗瑞不知道自己同伴的想法，他只是在按部就班的繼續收集情報。
女獵人石榴似的眼眸輕蔑一瞥，不知道是因為交換了談話的物件還是因為談話內容的原因，她的情緒突然變得極端起來，她以一種狂熱的態度說道，「來自低級宇宙的螻蟻，你們哪有資格見到她？」
隨後，她察覺到了自己情緒上的變化，也不願隨意談論自己的主人，轉換了話題，「不是説明，而是交易。」
「即便是我們世界中最卑微的一個，都能在打個響指的時間裡毀滅你們的宇宙。」
女獵人理所當然的說道，「如果你們能夠拿出令人滿意的報酬打動我們之中的一員，遵照女主人的規則，收到報酬的人就可以滿足你們的請求。」
「wow——」托尼站在一邊，做了一個誇張的表情，但實際上他邏輯清晰，甚至有些慢條斯理的說道，「這可不怎麼容易，既然你們有那麼強大的力量，那我們，我們這些可憐的愚蠢的人類，該怎麼和你們交易？」
這真是個好問題。
「我們不掠奪。」女獵人言簡意賅，「至少不會直接從你們這裡掠奪。」
她果然不能傷害『異界人』。
由於蜜蜂蘿莉的慘死以及女獵人隊托尼的一些態度，這個答案不難猜出來。
顯然如果能夠直接動手搶，這位女獵人大概會十分愉快的將托尼·斯塔克掠回家去。
才不會站在這裡和他們廢話。
兩個男人沒有說話，而女獵人很快又說道，「而交易並不需要等價交換。」
另外兩個人遠比女獵人要更加擅長交易，於是他們兩人立刻就意識到了這裡交易的核心規則，既然不是等價交換，那就是你情願我了。
嘖，你情我願。
托尼·斯塔克的人生中第一次出現了貞操危機。
並不知道他們已經洞察了許多，女獵人為了將交易的規則講的更加清晰，她現場舉了一個例子，「就例如現在，我可以幫你們解決你們的麻煩，無論那是什麼，至於代價…」
說道這裡，女獵人的聲音頓了一下，仿佛是在醞釀什麼。
領個地球人暗暗的繃緊了自己的神經。
生怕自己聽到『陪我一晚』一類的可怕發言。
接著，兩人聽到了她話的後續，「給我一隻你的眼睛就可以了。」
…又是眼睛？
這個世界人是對眼球有什麼特殊的愛好嗎？
也不過是在心裡這樣默默的吐槽了一下而已，面對這個會令大部分人覺得毛骨悚然的陰森建議，兩個來自地球的異界人神色上道是十分平靜。
被索取眼睛的托尼·斯塔克僅僅是短暫的愣了一下，隨後就評價道，「聽起來很划算。」
失去一顆眼睛就能解決地球上的爛攤子，這無論對誰來說都是划算的。
聽他這樣說，女獵人沒有說話，但臉上已經出現了期待的神色。
「但是要先找到安娜才行，」在女獵人的注視中，托尼·斯塔克擺出了一幅為難的表情，「如果我要把眼珠子送給什麼人，至少得告訴她一聲才行。」
無論如何，出賣肉體都是下策。
而且托尼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自己來到這個地方的主要目的之一，是要把離家出走的熊孩子拎回去。
尼克·弗瑞站在一邊冷眼旁觀，托尼·斯塔克忽悠著女獵人，將尋找莉莉安娜·唐納斯的事情直接提上了日程。
楊仰仗自己強大的力量，女獵人並不在對方的小聰明，她承諾只要給她眼球，就無條件的幫助對方，尋找另一名異界人也只是小事一樁。
於是女獵人一臉冷漠的聽托尼把話說完，接著說，「我幫你找到她，所有的異界人都會被送去一個地方，我也會送你們三個到哪裡去。」
這個消息讓這兩個人吃了一驚，「什麼地方？」
被問道這裡，女獵人平靜的臉上不由自主的透出一絲的嚮往來。
「女主人的莊園。」
她這樣回答。
直到走上了通往莊園的林間小路上，尼克·弗瑞才反應過來，剛剛女獵人口中的三人究竟是誰。
他們來到這個世界時，詭異的管家x先生領路，而被病毒感染的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則在鋼鐵戰衣的冰凍維生系統中沉睡。
也就是說他們一共有四個人。
但是現在卻只剩下三個了。
帶著美國大兵的鋼鐵戰衣依舊像最忠誠的騎士，牢牢的跟在兩個人的身後，而原本作為引路人的管家卻早已消失無蹤。
而貌似實力強大道沒朋友的女獵人卻表示，從頭到位就只有他們三個人在。
對此，尼克·弗瑞沒有發表任何看法，至少表面上沒有。
森林中的樹都有著光禿禿的巨大樹冠，而每棵樹的直立高度卻並不高，每棵樹都不過兩三米的樣子。
將自己深陷在雪地中的腳拔出來，托尼斯塔克凍得打哆嗦，卻還要沒換找話，閒聊一樣的問女獵人，「你們這裡的冬天總是這麼冷嗎？」
聽到這個問題，女獵人皺了一下眉頭，仿佛這個問題有些讓她為難，接著她就說道，「我不知道，這是我經歷的第一個冬天。」
女獵人看起來是個成年女人的身量，怎麼說都不會只有一歲的樣子，怎麼會只經歷過一個冬天？
看到這兩個人一臉懵逼的樣子，女獵人在心裡嘲笑了一下這些見識淺薄的異界人，隨後介紹起來這個世界的冬天。
每當這個世界的主人陷入沉睡，整個世界就會安靜下來，雨露再也不會擊打大地，植物也不讓自己的枝葉發出沙沙的響聲，萬物歸寂，就是冬天了。
聽到這種，一個人睡覺而世界皆冬的設定，尼克·弗瑞暗自皺眉，他和各式各樣的人打過交道，甚至包括了神話故事中的神。
但索爾那種神，顯然和這個世界的那位主人在逼格上差了一些。
這樣的認知讓特工在警惕至於多少也有一些擔憂。
這種擔憂在聽說那位傳說中的『主人』已經沉睡了一千四百多年的時候又有所加深。
三個人一邊閒談一邊行走，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托尼覺得自己似乎在走一個不太明顯的下坡，而隨著他海拔位置的不斷降低，周圍的樹木也仿佛越來越高了。
漸尖的，森林也不再向之前那樣安靜了，除了他們自己的走路聲，托尼還能聽到某種蹄子隔著雪敲打地面的聲音，似乎還有若有若無的說笑聲。
「是樹變高了嗎？」托尼問。
「是雪變少了，」走在最前面的女獵人頭也不回的說道，「仙子有的時候會在森林裡開宴會，他們會把宴會周圍的區域變成春天。」
什麼叫變成春天？
兩個無知的地球人心裡有些疑問，但是他們並不需要將自己的疑問說出來。
大概又走了半個小時，他們便能夠隱約的看見前方高處的綠色了。
繼續是一路向下，周圍的樹越來越高，現在已經超過了十米，而他們腳下踩著雪的觸感依舊和剛剛走進森林的時候一樣，雪的深度剛剛沒過鞋子。
據說這是仙子之王的魔法，任何人在森林中行走，雪都不會摸過他的足踝，無論雪有多深。
也就是說他們一直都走在將近十米高的積雪上，卻一直都毫無察覺。
因為體系不相容，於是兩個地球人也沒有針對魔法什麼的做出討論，他們只是以此作為參考，暗自評估了一下仙子之王的力量。
一個可以覆蓋整座森林（他們這時候還不知道，魔法的作用範圍是這個世界的所有森林）無視客觀情況和目標的魔法，這一定非常強大。
獵人沒有說這些積雪該如何處理，他們走了一路，也沒有看到大片的水域，說明他們有其他出來融化雪水的方式。
兩人在一次明確了，這是一個和自己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
繼續向前，終於，蒼白的雪色逐漸消失，反而是生機勃勃的翠色在肆意的蔓延，輕柔的歌聲和歡笑聲從密林間傳了出來。
女獵人停下腳步，她皺起眉頭，看起來有點不滿，她對自己身後的人嘟噥道，「快點走，我們不能打擾在宴會中的仙子。」
從她的口吻和態度中其他人可以知道，仙子的地位要比她要高一些。
「那是什麼？」尼克弗瑞好奇似的問道。
「那是仙子，他們能讓植物復蘇，力量強大，而且是原生種，尤其是，仙子之王女主人的兄弟，沒有人敢不敬畏他。」一個輕柔的聲音從旁處傳來，鹿蹄在地面輕盈的走過，一個鹿身人首的鹿人少女從林間鑽了出來。「不過仙子大多都很溫和，你們不用太緊張。」
少女輕盈的躍出，跳到了托尼身邊，明亮清透的眼睛好奇的看著他，笑盈盈的臉上帶著溫和寧靜的氣質。
「露娜姐姐，這個異界人真好看呀。」鹿人女孩笑著讚美道。
說起這個，女獵人的臉上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顯然大家都不瞎，人人都覺得這個異界人很好看。
而在女獵人的世界中，好看的東西總是會被搶，別人搶她的，她也搶別人。
這就是獵人的生存之道。
「嘻嘻，我是個編織者，才不會和狩獵者搶什麼。」看出了對方的擔憂，小鹿少女甜甜的笑著說道。
見到對方的神色舒展，鹿人少女純真的眨了一下眼睛，隨後燦爛的笑起來，「看啊，露娜姐姐，」她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了一個用各種不同白色花朵編織的花環，「這是我剛剛做的，他們喝多了仙子甜酒，讓許多植物開始開花了，這是我偷偷摘的。」
一個新鮮的，還有著芬芳和香氣的花環。
露娜看著花環，臉上露出了讚歎的神色。
小鹿少女看到對方表情之後，開心的搖了搖自己屁股後面短短的白色鹿尾。
花環可是一件珍貴而昂貴的裝飾，尤其是在漫漫的長冬中。
正式因為昂貴，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他們基本都是殆銷貨。幸好遇到了帶著異界人的露娜。
「你看准了我必須要去莊園。」露娜抱怨道。
小鹿少女笑嘻嘻看向托尼，「沒人願意放棄這樣的交易。」
這可是編織者的生存之道。
「沒人願意這麼簡陋的走進女主人的莊園，」女獵人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她希望自己能穿上一件華麗的宴會服裝，但現實是她披著一身再簡單不過的獸皮。
為現實的骨感歎氣，幾乎沒怎麼猶豫，女獵人便拿出從蜜蜂蘿莉那裡奪來的玻璃瓶，隨手晃動了一下，「我用這個根你交換，怎麼樣？」
「哇，這個採集者可真倒楣，都已經收集的這麼多了。」看著玻璃瓶少女活潑的叫道。
「她的倒楣是你的幸運，成交嗎？」在一次晃動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玻璃瓶，露娜催促道。
「當然，那可是小半瓶星星呢。」小鹿一邊說，一邊伸手將花環帶在對方的長髮上，然後結果對方手中的玻璃瓶，在離開之前還說道，「我有預感，花冠會給姐姐帶來幸運的。」
說完之後她也不等對方還有什麼回話，轉過身之後一溜煙就跑走了。
目送對方遠去，接著露娜歎了一口氣，她瞟了托尼一眼，然後對小鹿女的祝福做出了回應，「希望如此吧。」
沒過多久，幾人的腳下徹底沒有了雪色，茵茵的草地濕漉漉的鋪在地上，連成一片看不見盡頭的生機勃勃。
一眼望去，這些綠色看不見盡頭，難以想像這樣的季節轉換僅僅是因為宴會造成的。
實際上作為週邊的低等種族，女獵手露娜從來都沒有接觸過核心的仙子一族，以至於她在踏上仙子的領域的時候，心裡也有些難以平復的惶恐不安在。
只是露娜小姐一貫表情冷淡，於是其他幾個人看不出什麼罷了。
謹慎的帶著幾個異族人走在仙子領域的邊緣，希望能避開這些上等種族，卻不幸發現他們距離仙子們喧鬧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這些仙子小姐姐們居然不是在綠色森林的中心開宴會的嗎？
「呀，真美。」
「他是不是在看我，天哪，他在看我——」
還沒看到仙子們，就聽到了他們嘰嘰喳喳的聲音。
有著各式各樣水晶似翅膀的仙子們聚成一團，就站在綠色和白色的邊界，面朝著冰覆蓋的森林，不知道在看著什麼。
雖然傳說中仙子一族生性溫和，露娜依舊不敢靠近，她也站在雪森林的邊緣，向著仙子們注視的方向看了過去。
按說作為下等種族，露娜的視力和仙子們沒得比，但她是獵人，在視力上有其他加持，於是她看到了讓仙子們興奮不已的事物。
那是一個無暇的生物，他站在雪地上，長而浪漫的白色鬃毛捲曲著垂在健碩的白頸上，散發著純潔的微光。
獨角獸星雲就在不遠處的雪地中。
第127章
雪上的獨角獸兀自甩了一下脖子, 呼出一口熱氣，悠閒的抖動著耳朵，隨後他抬起頭, 順著聲音的指引, 看向了遠處的仙子們。
溫柔的銀藍色眼睛帶著柔和的水光，星雲打了一個響鼻，隨後邁開步子，噠噠的一路小跑，向仙子們走了過去。
隨著這個夢幻般的銀色生物的靠近, 原本還在嬉戲打鬧的仙子們也逐漸安靜了下來。
她們屏息凝神，生怕自己的呼吸和眨眼的動作會讓對方離開。
當然, 這只是他們下意識的心理反應, 實際上獨角獸星雲同學是立足于這個世界頂點的生物之一, 只有他嚇唬別人, 沒有他被這些小東西驚走的道理。
於是，曾經沉迷於胡蘿蔔的獨角獸步履從容的走過來，隨著他的靠近，那些弱雞地球人也終於能夠看到獨角獸身上超脫世俗的, 難以形容的美麗姿態。
幾乎沒有人能抵禦這份美麗。
兩個地球人也呆住了。
獨角獸停下來，站在不遠的地方, 凝視這些地球人。
對他來說辨識下位世界的人來自何方不要太容易。
他們來自一個獨角獸熟悉的世界。
真是明媚而憂傷的回憶。
美貌驚人的獨角獸默默的, 安靜的, 懷念了自己的好夥伴, 當年一起愉快吃吃吃的好胖友。
那個被稱為冬日戰士的男人, 就是他的小甜餅，在心中的位置獨一無二，無人可比。
畢竟，在失去了冬兵之後，胡蘿蔔和各種好吃的水果，也就此離開了星雲的世界。
於是他現在只能過著每天在地裡刨食的苦日子。
想起來自己因為冬日戰士離開，而損失的幾個億的胡蘿蔔，立於世界之巔的星雲憂傷的左右看了看，覺得自己真是超級可憐。
於是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看到安東尼先生。
主人的好朋友。
他最愛的，可愛、吝嗇、而且還很嚴厲的主人，所喜歡的那個人類。
這位安東尼先生和冬日戰士來自同一個世界。
一個嶄新的胡蘿蔔供應者。
胡蘿蔔供應人應該友善對待。
於是為了表達自己的友善，星雲踱步過去，然後聞了聞對方。
聞聞是友誼的第一步。
第二步是一根好吃的胡蘿蔔。
被聞的托尼表示一臉懵逼。
胡蘿蔔什麼的，他完全不知道呀。
就算知道他也不會隨身攜帶胡蘿蔔的。
有誰聽說過隨身攜帶胡蘿蔔的億萬富翁麼？
于此同時，作為本世界的土鼈獵人，露娜小姐整個人都快要炸了，哪怕是在夢裡，她都沒有做過自己能和獨角獸站的如此貼近的夢。
幸福的仿佛就要爆炸了。
終於，獨角獸打了一個響鼻，再次甩了一下脖頸，不怎麼愉快的退開了幾步。
顯然，面對他積極主動的示好，他主人的朋友並沒有給予友善的回應。
沒有胡蘿蔔。
果然，吝嗇主人的朋友，也是個吝嗇的傢伙。
獨角獸憤憤的想著。
蹄子煩躁的踢了踢腳下的土地，冬天的大地被積雪覆蓋，大大提高了發現胡蘿蔔等水果的難度。
冬天真是太討厭了。
尤其是在主人一直睡覺，並不會騎著他四處賓士的情況下。
連唯一的福利都被剝奪了，簡直一無是處。
幸好，春天終於到了。
想到這裡，獨角獸仰著脖子斯叫了一聲，緊接著他頭頂白色的獨角尖端突然釋放出彩色的光暈。
那光暈最初像是被包在白光中的彩虹，色彩絢麗，卻看不真切，在森裡裡隱隱綽綽的。
光最初只在獨角獸的角邊浮動，但再仔細看看，就會覺得森裡中的各處都蒙著一層難以察覺的光彩。
一個錯眼沒有留神，白色的積雪就層層消退著不知道退到哪裡去了。
高大的古樹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然伸出新芽。
草地一寸寸被染綠，接著又被撒上零星的細小花朵。
一株繞著古樹生長的蔓藤吐露新芽的同時，還不忘擠出來一個小小的花骨朵。
最初是青色的硬核，但很快就長大，膨脹的同時也從綠色變成了一種明亮的紅色，最後花朵慢慢打開，在重重疊疊的花瓣中間，坐著一個拇指大的小人。
坐在花上的小妖精一邊揉眼睛一邊打呵欠，也不管自己面前是什麼人，用細小的聲音含含糊糊的問道，「是春天了麼？」
聽起來是疑問句，但實際上，這是一個感歎句。
春天到了。
「…春天？」從來不敢妄想自己有什麼好運氣，勤勤懇懇五百年的女獵人呆呆的重複了一句，仿佛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冬天的結束意味著女主人的蘇醒。
她正要帶著這些異界人前往女主人的莊園。
在女主人清醒的時候前往莊園。
女獵人在一次激動的臉紅。
哎呀，想想就刺激。
在眾人都不知道的時候，獨角獸就化成一道微風，踏上了尋找寶藏的道路。
剩下的其他人也都因為其他各種各樣的事情各自離開了。
異界人和他們的引路人也再次踏上旅途，不過這一次女獵人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
實際上如過不是被異界人拖了後腿，她將以自己的極限速度前進。
畢竟，心急呀。
走出樹林之後是一段向上的山路，道路一面貼著山崖，另一邊卻是陡峭的深淵，不過這段道路十分寬闊，於是並不險峻。
道路的盡頭是一個靠著山崖建設而成的小鎮。
一座精緻而且漂亮的歐式小鎮。
暖色石磚砌成的牆壁和紅色的屋頂，散發著浪漫氣息的花架和藤蔓隨處可見。
各式各樣的人從道路上走過，有的長著蝶翼形狀的靈力翅膀，有的頭上頂著一朵小花，也有宛如野獸，身上長著動物毛髮的，各式各樣的人令人應接不暇，就連路邊的花壇中，也有手指大的花妖精和寶石妖精正在嬉鬧。
走在這樣的街道上，不要說來自地球的土包子，就連本世界原廠的露娜都盯著在坐在花架陰影下的哥特蘿莉轉不動眼珠子。
吞了吞口水，女獵人雖然極力想讓自己看起來淡定一點，但是腿發軟這種事情恐怕無法以她的個人意志轉移。
「我們去度假村。」
女獵人虛弱的說。
她覺得自己像是一隻兔子，正領著三隻跳蚤行走在侏羅紀世界一類的地方。
不發抖就不虛弱就有鬼了。
比起女獵人托尼·斯塔克和尼克·弗瑞的表現堪稱優秀。
至少他們兩個不想對方那樣連路都不會走了。
畢竟，跳蚤是不會害怕恐龍的。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雖然腿軟心顫，不過女獵人還是成功的將他們帶到了莊園。
準確的說，他們的目的地是莊園週邊的一個度假村。
女主人的莊園占地巨大，核心區域並不開放，週邊則有各式各樣的有趣建築。
度假村正是其中之一。
這裡姑且算是異界人的管理中心，但同時也是一個對外開放的度假村，而且極富盛名。
在某種意義上，這種情況方便了異界人尋找合適的交易對象。
同時異界人也算是遊客的觀光項目之一，畢竟有時候大家會喜歡一些弱小無知的生命體。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這裡也是和異界人交易的登記處，每個交易都將在這裡被記錄，同時這裡也負責解決交易中的一些小糾紛。
總之，這裡是個對異界人來說十分重要的地方。
幾個人走進度假村的大廳，有三三兩兩的人坐在角落的沙發上聊天，穿著侍者服裝的紅色骸骨僕人在打掃衛生。
露娜小姐姐目不斜視的走向度假村櫃檯，而托尼·斯塔克和尼克·弗瑞不由自主的盯著骸骨男僕多看了幾眼。
櫃檯中為他們登記的是一位機器人少女，從她身體的各個部分都可以看得出機械的痕跡，雖然面容精緻，但是表情卻十分僵硬，看起來就是個精緻的娃娃，和托尼他們認識的那位元x先生不可同日而語。
眾人登記完畢，正轉身離開，突然聽到聲音，一直都未曾開口的機器人少女以一種平板的聲音說道，「希望您在這裡過的愉快，安東尼先生。」
聞言托尼抬起頭，又看了看機器人少女，目光在她螢光藍的發色上多看了兩眼。
就站在托尼身邊，尼克·弗瑞沉默的看了看自己的同伴。
這個地方所謂的登記，壓根兒不問他們的姓名，機器人只是看了他們一眼，登記的是露娜的資料，表示她在雙方交易的時候可以享有優先選擇的權利。
至於渺小的異界人，他們叫什麼名字其實並沒有人關心。
於是安東尼先生就顯得格外突出。
但是滿心小鹿亂撞的露娜小姐姐則忽視了這種突出。
雖然她自己沒有那種一眼就看破對方過去的能力，但是不代表其他人沒有，畢竟這不算什麼稀有能力，而且對方還來自一個貧瘠的小世界。
那個世界最大的財富大概就是生出了這樣一個美人吧。
女獵人默默的看了看托尼·斯塔克，心裡已經開始期待自己將拿美麗的眼睛獻給女主人的情景了。
但是仔細想想，一隻大概還是太寒酸了，要是能把兩隻湊一對，一起獻給她才是最好的…不，整個頭顱一起的話效果一定更好。
如果提供足夠的幫助，並且幫他找一個不需要頭也能活下來的方式，這樣的話，這筆交易大概能夠談妥吧？
一邊走，女獵人一邊如此思索著。
穿過度假村的前廳，他們走進中庭花園。
這裡算是度假村的核心區域，泳池和各種活動區域都在這裡。
游泳池中聚集著各式各樣的泳裝男女，一個美人魚坐在泳池一側，大而耀眼的魚尾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片片翠色的鱗片就像是像是一片片上好的翡翠，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擊著水面。
美人魚有一頭紅色的長髮，上面綴滿大小一致的渾圓珍珠，此時正濕漉漉的貼在她身上。
有三個男人正站在美人魚的側面，正在同她說話。
人魚神情慵懶，似乎是在聆聽自己面前的三人說話，但也像是在發呆。
這位耀眼的人魚公主十分美麗，她身上同時帶有豔美和純真兩種矛盾的屬性，於是第一時間就贏得了托尼幾人的注意力。
露娜僅僅是看了對方一眼，就迅速的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而托尼和尼克兩人卻正好相反，片刻之後，他們向著人魚的方向走了過去。
還沒有走近，他們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大吼。
「…我不在乎，你知道我在乎什麼嗎？我踏馬只在乎那個能幫上忙的人在哪兒——」
在這樣嘶聲力竭的吼叫聲中人魚泰然自若，她甚至秀氣的打了個哈欠，一副十分無聊的樣子。
突然，女人魚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她看到了迎面走來的托尼·斯塔克和尼克·弗瑞。
人魚收斂了原本那副慵懶無趣的神色，她盯著托尼微微一笑，隨後問道，「異界人，你們來到這裡，是有什麼麻煩麼？」
她說話的時候有一種奇妙的韻律，而她的嗓音又像是山林中清澈的甘泉。
沒有人能逃離這聲音的迷惑。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隨著人魚的聲音，原本背對著托尼和尼克的三個男人也轉過頭來。
那三張面孔都是兩人熟悉的。
他們分別是，雷神索爾，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以及鋼鐵俠托尼·斯塔克。
兩個托尼·面對面的站在一起，一樣的面孔上都出現了懵逼的神情。
…真是出人意料的喜相逢。
第128章
就在兩隻托尼懵逼之際, 卻聽到站在一邊的美國隊長卻突然說道， 「尼克，你還活著？」
特工頭子聽到這話立刻就做出了反應, 只見他黝黑的臉上並無驚惶之意, 反而愈發沉重，他順勢反問道，「我在未來死掉了？」
這實際上是一句試探，希望能試探出對方的來歷。
這時候另一個托尼，也就是托尼二號轉頭, 他看起來比另一個托尼要沉默深刻許多。
他說道，「不止是你, 我們失去了很多人, 彼得, 幻視, 獵鷹，洛基，冬日戰士，斯特蘭奇, 瓦肯達的國王，還有希爾, 實際上, 整個宇宙有一半的人消失了。」
陌生的名字摻雜著熟悉的名字組成的死亡名單讓這兩人皺起
看來在另一個世界發生了許多事。
「好吧, 」尼克·弗瑞沉著的點點頭, 接著他說道。
「我們需要談談。」
就坐在他們身後, 人魚姑娘單手托腮，一直笑吟吟的看著他們，聽到神盾局長這樣說，她立刻好心的上前來，為他們指路。
度假村中又個遊戲室，位置偏僻，知道的人不多，而且往常也沒有什麼人過去，正合適他們這種想找一個私密空間談話的人使用。
托尼等人聽到這個，覺得確實十分合適，於是點頭道謝，然後就沿著女人魚指點的方向去了。
五個人連帶一個戰甲走了一段，沒費多少功夫，就找到了遊戲室的磨砂玻璃門。
但是五個人卻沒有推門的意思。
他們默默的看向了跟在最後的露娜小姐，似乎在等她自己知趣的離開。
他們雙方雖然都是第一次見面，卻有著特殊的聯繫，並不想讓來自異世界的獵人小姐在中間橫插一杠。
而露娜卻對他們的目光視而不見。
一個常年在冰天雪地中狩獵的人，雖然觀察能力尚可，卻並不怎麼會察言觀色。
簡單來說這姑娘就是低情商沒眼色的代表人物。
於是現在其他幾個人默默的那眼神敢她走，她卻毫無察覺，不僅沒有察覺，甚至還大大咧咧的問，「你們怎麼還不開門？」
一邊說，女獵人就直徑走上去，手腳麻利的推開了遊戲室的門。
度假村中，多的是公共區域。
所謂公共區域，就是一個所有人都可以任意進出了使用的地方。
例如現在，在他們之前，遊戲室已然有了一位客人。
一陣音樂聲傳了出來。
幾乎和牆壁一樣大的巨大螢幕開著，螢幕上有個手繪的流浪漢小人，正在一片同樣是手繪風格的森林走動。
咚咚咚。
畫面中的小人輪著斧子砍樹。
操縱這個小人的，正是那個坐在沙發上的姑娘。
沙發正對遊戲螢幕，從大門走進房間的人正好看到女孩的側臉。
那姑娘頂著微卷的粉色短髮，盤腿坐在雙人沙發的一側，好看的翠色眼睛正盯著巨大的螢幕，似乎並沒有發現有人干擾了她的清淨。
憑藉自己出色的視力，露娜一眼就看清了女孩的外貌。
然後她就覺得自己哪裡都不好了。
如果說，托尼·斯塔克是一種藝術品似的美麗，這個姑娘就是每個女孩都羡慕的漂亮了。
她有著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完美皮相，皮膚蒼白，手腳細長，粉色的頭髮和翠色的眼睛。
這就是這個世界絕世美人的標準。
露娜已經開始抓狂了。
這樣的美貌，地位種族根本就沒有獲得和擁有的資格，露娜一直這樣認為。
正因為有這樣的想法，她總是去獵殺那些擁有絕世美貌的下位者，之前托尼等人遇到的蜜蜂蘿莉就是她獵殺名單上的no1
現在，露娜見到這個少女，她的獵殺名單就自動更新，眼前的女孩就變成了順位第一人。
因為她的外貌實在過於完美了。
偏偏同這幅美貌搭配的，卻是過於卑微的來歷。
身為下位者，露娜並沒有那種能夠探知對方來歷的力量。
不過作為一個合格的獵人，一眼就能看出對方的力量層級什麼的，是一種生活基本技能。
按照這個女孩的力量層級來看，她應當和托尼·斯塔克一樣，是個異界人。
在這個世界中，主動狩獵或者傷害異界人都是被禁止的。
作為女主人忠誠的僕從，露娜絕不會違背她的意志。
不過沒有關係，好的獵人總有辦法完成自己的狩獵。
注視著少女，露娜的臉上慢慢的露出一個微笑來。
就在女獵人在心中開始規劃自己最新的狩獵的同時，另一個人也對房中的少女做出了反應。
托尼·斯塔克大步走進了屋子，他從沙發後面靠近那個姑娘，出其不意的伸出手，揉了一把對方頭上的粉毛。
「安娜！」
他這樣稱呼那個小姑娘。
被叫做安娜的女孩並沒有任何他鄉遇故知的喜悅，她嫌棄似的躲了一下對方的手，嘴裡說道，「托尼，你的手髒死了。」
她一邊說，一邊仰起頭，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男人。
這時候其他人才發現女孩嘴裡還叼著一根棒棒糖，她一側的臉頰被糖果撐出了一個圓圓的形狀，說話的聲音含含糊糊的，像只正在撒嬌的貓。
托尼·斯塔克可不理對方的抱怨，他的手還放在對方發間沒有拿走，隨後挑眉抱怨道，「至少我沒有不告而別。」
「哼，」聽她這樣說，女孩立刻冷哼，指責道，「是你先不理我的。」
繼續往下糾結也是一筆爛帳。
於是托尼·斯塔克沉默了片刻。
而他不說話不代表另一個人也會沉默，小姑娘發脾氣的勢頭才不會這樣就結束，她喋喋不休的繼續。
「你不讓我養貓和老鼠，不給我吃冰淇淋，不帶我去遊樂園，你還不陪我玩。」
最重要的是，居然過了這麼久才過來找她。
簡直過分。
堅決不把自己不爽的原因說出來，女孩露出自己的小虎牙，做出了一幅超凶的表情看著對方，義正言辭的指責道，「你太過分了，托尼！」
托尼·斯塔克：「……」
默默的捂住臉。
一段時間不見，小安娜似乎變得更加幼稚了。
嘖，不過這樣在某種程度上好像也挺可愛的。
在見到女孩之後就放鬆下來的男人腦子裡不著邊際的想著，嘴上也跟著小姑娘的話，開始胡謅八扯，「親愛的，我想你的寵物已經夠多了…」
他的同伴們默默的看著他，現在是陪小女孩聊寵物的時候麼？
而托尼扯，跑題大魔王莉莉安娜也跟著他轉移重點。
小姑娘將嘴裡的棒棒糖吐出來，然後氣呼呼的叫道，「那邊一隻都沒有，冬兵還被搶走了！」
想起來就覺得好氣呀。
面對這個八百年前的爛帳，托尼沒有說話，他姿態隨意的伸手，再次撫摸女孩的狗頭。
這是個格外親近的姿態。
莉莉安娜伸手拍了下對方伸到自己頭頂的手。
居然敢一次又一次的摸她的頭，她的頭是想摸就摸的嘛？
正因為察覺到女孩憤憤的反抗，於是托尼·斯塔克特意多摸了幾下。
簡直幼稚。
小姑娘憤怒的看向自己的摯友，再次忘記自己之前的主題，反正現在滿心都在想這個人為什麼這麼幼稚。
看著這兩個人親親熱熱的互動，房間中的其他幾個人則覺得心中更加沉重了。
想想自己被一個響指打掉的一長串同伴。
想想是個逗需要拯救的世界
內心沉重到不想說話。
「…打擾一下，」最後，還是托尼二號忍無可忍的打斷了他們，來自另一個世界，臉上自帶滿苦大仇深的鋼鐵俠不可置信的盯著兩人，然後用一種帶著奇妙不安的口吻問道，「她是你的女兒？」
他無法相信自己會和一個這樣年輕的姑娘如此親昵，於是除了女兒之外，他很難想像對方的身份。
——實際上，托尼·斯塔克並不覺得他和女兒之間的關係是這樣的，如果他能有女兒的話。
「what？」正和女孩玩鬧的托尼·斯塔克震驚的轉過頭，不可思議的看向另一個自己，搞不懂對方是那根神經不對，居然能這樣胡言亂語，「這太荒謬了，你怎麼會這樣想？」
尼克·弗瑞圍觀了兩個托尼和莉莉安娜之間剪短的故事，然後對他們翻了一個特別鮮明的白眼，隨後提醒道，「先生們，我想我們還有別的事情要談？」
於是兩個托尼都悻悻的閉上了嘴。
接著，尼克·弗瑞穩穩當當的走進房間裡，他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小姑娘，禮貌的問候道，「好久不見，安娜小姐，最近過的怎麼樣？」
莉莉安娜皺了皺眉，她不喜歡對方的稱呼。
托尼看向尼克·弗瑞，顯然意識到了對方一系列舉動的深意。
謹慎的特工阻止了他和另一個世界的自己談論莉莉安娜，隨後又在稱呼上避免暴露更多關於她的資訊。
尼克·弗瑞對莉莉安娜·唐納斯的身份有了一個猜測。
雖然不喜歡對方對自己的稱呼，不過莉莉安娜並沒有指正他，反而認真的想了想自己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最近過的怎麼樣…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什麼呢？
這還是女孩第一次遇到這種問題。
就在這時，托尼從沙發後面繞過來，站在莉莉安娜旁邊。
雙人沙發的另一個位子上放了一個大號的綠色恐龍布偶，女孩一邊把綠龍布偶撈起來抱在懷裡，一邊含含糊糊的回答道，「唔，我做了個夢。」
睡覺的時間有點長，於是做了個夢。
一不留神，夢中變成了現實。
麻煩死了。
想到這裡，女孩又轉頭，凶巴巴的瞪了托尼一眼。
哼，都是你的錯。
托尼一臉無辜。
床氣未散的小姑娘悶悶的抱著自己的小龍，下巴放在恐龍身上，大半的臉孔都埋在了恐龍身上，把剛剛的悶氣撿回來，繼續生。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尼克弗瑞就沒在冒險和這個小姑娘說話，反倒是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其他幾人的身上。
眾人各自落座，在簡單的交流之後，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三人組就沒有多少猶豫，就開始講起了滅霸收集無限寶石，毀滅了半個宇宙的故事。
大約是因為故事足夠有趣，抱著玩偶聽故事的小姑娘轉了一下頭，翠色的眼睛露出來，注視著講故事的人。
對方三個人，有三個不同的視角，正好拼成了一段相對完整的故事。
他們在講述故事前情的時候曾經提到復仇者聯盟的內戰和協議，以及冬日戰士的事情等等，這些大多都能對的上，同時也有一些對不上的，例如幻視紅巫女什麼的。
不過這些事情的發展和變化都是可以預料到，並且可以接受的範圍，在這部分，雖然雙方有巨大的差異，不過都在尼克·弗瑞可以接受的範疇裡面。
直到滅霸的出現。
一個無人能敵，力量和智慧都遠超他們現象的敵人，最後還一個響指就讓半個宇宙的生命消失。
這是個突然出現，預料之外，而且沒有任何有效應對措施的敵人。、
這樣的敵人另人擔憂。
隨著他們的講述，就連托尼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要知道他原本正因為找到了某個小姑娘而心情愉快呢。
「你是說，」他皺著眉頭問，「宇宙中有個人，認為將宇宙中的人口減少一半能夠讓活下來的人活的更好？」
「沒錯，」史蒂夫·羅傑斯苦大仇深的點點頭，接著強調道，「他已經成功了。」
「所以呢？」房間中唯一一個還顯得十分輕鬆的人正是抱著布偶的女孩，她臉上帶著一種孩子似得天真，隨意問道，「殺掉一半人，是好還是壞呀？」
話尾最後的音節輕飄飄的向上走，讓聽了的人又些生氣。
沉默已久的索爾抬頭，他看向女孩，眼睛平靜，聲音低沉的問道，「他當著我的面，屠殺我的人民，我發誓守護他們，他殺了我的弟弟，洛基是我僅剩的親人。」
索爾的聲音十分平緩，只是其中蘊藏著深切的悲哀和痛苦，而這一切終將化為仇恨。
女孩還是懶洋洋的樣子，她對索爾的痛苦無動於衷，甚至火上澆油似的說道，「洛基總會因你而死的，他這麼多年來都沒什麼變化，不是死於對你的愛，就是死於對你的恨。」
無論是什麼，結果都是一樣的。
隨便一種契機都能引發這樣的結果，一直以來，洛基依靠自己的狡猾脫險，但是他總有失手的一天。
女孩對這一點心知肚明。
最後，抱著玩偶的莉莉安娜做了一個聳肩的姿勢，最後還皮了一把，一本正經的糾正道，「最後還有重要的一點，洛基他根本不是你親弟弟呀索爾，他是你們家領養的。」
在雷神說什麼或者拿著他那個嚇人的大錘子做點什麼之前，有人轉移了一下話題。
「你為什麼會認為美白滅霸所做的事情，有可能是好事？」托尼二號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問道。
因為他的提問，小姑娘終於賞臉似的看過去，那目光懶洋洋，和注視著另一個托尼的目光全然不同。
盯著對方看了一會兒，女孩眨眨眼睛，露出了某種孩子式的驚訝，「咦，你長得和托尼好像呀。」
另一個托尼·斯塔克沒有說話，在其他人眼中，他們兩個橫看豎看都像的像是克。隆產物，在她這裡居然只是有點像。
和這種小女孩是扯不清這些問題的。
於是另一個托尼不說話。
而莉莉安娜看起來也不在乎對方是否回話。
她因為殘存的睡意打了個哈欠，抱著布偶隨口說道，「大概算是好事吧…你們的世界原本還能繼續存在五十年，在殺掉一半人之後，時間將增長十年，如果每隔十年都殺掉其中一半的人，那世界存在的時間能夠延長一百多年，這個對你們來說不是好事嘛？」
說完之後女孩好像覺得哪裡不對，於是她聽了一會兒，又慢吞吞的說道，「哦，對了，人類存在不了那麼久，所以對你們來說也無所謂。」
托尼抽了一下嘴角，對女孩的給出的時間提出質疑，「五十年？」
人類怎麼著都能活過五十年吧？
小姑娘不耐煩的擺擺手，「哎呀，你好煩，不要計較時間單位啦。」她轉過頭抱怨道，「人類感覺不到其他維度，你們的詞彙中也沒有形容那個時間單位的詞，所以你們明白意思不就好了嘛？」
托尼默默的翻白眼，在這方面居然被莉莉安娜嘲諷了，有生之年系列。
「那壞事呢？」沒有給·幼稚二人組繼續拌嘴的機會，尼克·弗瑞又問道。
「哦，」因為更換了對話的目標，於是莉莉安娜轉頭又是半死不活懶得說話的倒楣樣子，「不好的話是因為失去了可能性呀。」
抱著布偶的小姑娘用一種理所當然的口吻說道，「升級應該是好事吧？」
「有升級資格的世界其實不多，不過你們的世界應該是其中之一，雖然升級的幾率很小，不過有希望和沒有希望還是不一樣的呀。」
「你的意思是，因為滅霸的舉動，我們的世界失去了那個可能性？」
「差不多吧，」小姑娘隨口說道，「其實也挺有趣，那個滅霸。」
「有趣？」
顯然女孩的發言並沒有被其他人認可。
「啊，」女孩蒼白的過分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笑意，她翠色的眼睛中含著某種隱秘的嚮往，「他在養殖整個宇宙呀，整個宇宙都是他的寵物，這個不是超級酷嘛？」
……什麼鬼？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陷入某種幻想的莉莉安娜。
真的是越想越棒呀，朋友是獨立的，托尼也是獨立的，這些人一旦失去了自己的獨立性，莉莉安娜也就失去了他們。
但是寵物不是呀。
其實可以搞一個宇宙，專門用來養寵物什麼的。
仔細想想那個滅霸就挺好的。
抱著布偶的小姑娘陷入了某種可怕的狂思。
但是其他人還是不理解，為什麼說滅霸在養殖整個宇宙。
對於他們的疑惑，莉莉安娜也擺出了一張疑惑的面孔。
「咦？」她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憤怒陰鬱的人類，然後說道，「你們人類不是經常這樣做嘛？為了維護草場的品質，要殺掉足夠的兔子才可以呀。」
「然後養殖物種就失去了他們進化的可能性了呀。」莉莉安娜語氣輕快的補充道。
家豬的進化只會越來越符合人類的需求，他們變成了一種富有功能性的物品，生物屬性開始減少。
這樣一想，滅霸好像有點蠢。
莉莉安娜苦惱的想，是不是要把他從寵物候補名單中剔除呢？
第129章
莉莉安娜沉默下來，她正因為腦子中那些亂七八糟的幻想而分神, 其他幾個地球人也因為她語言中所表露的某種態度而沉默。
他們依稀從女孩的話語中接收到了某種危險的訊息, 只是暫時無法將這種訊息徹底整理清楚畢竟，他們這幾天中的見聞實在是足夠離奇, 處理這些已經讓他的大腦疲于應付了。
總之, 房間中就這樣安靜了下來。
這時候，一直站在房間角落默默觀察的女人終於找到了機會。
女獵人默默的從角落中走出來, 在她主動出來之前, 幾乎沒有人察覺到她的位置, 實際上，她甚至被其他人遺忘了。
重新出現在眾人視線中，女獵人紅色的眼睛看向了雙人沙發上，以勢在必得氣勢盯著自己的目標。
托尼·斯塔克沒骨頭一樣的攤在他的小姑娘身邊, 大致是由於某種針對他才存在的安逸氛圍，許久以來積澱的疲憊一股腦的湧了上來, 讓他顯得有些昏昏欲睡。
女獵人看向托尼的眼光太過明顯, 產生了足夠的侵略感。
托尼自己還一無所知, 而莉莉安娜轉過頭來看向女人。
而自持實力的獵人覺得自己根本不用在乎這個弱小的女性異界人, 但不知原因的，她停下來打量對方，然後用一種蠻橫而冷冽的口吻毫不客氣的問道，「你就是那個『安娜』麼？」
「嗯？」莉莉安娜抱著自己的綠龍玩偶, 對方的態度讓她覺得有些新奇, 於是她打量著對方。
翠色的眼睛像是兩顆冰冷的琉璃球, 冷漠無情，讓人害怕。
女獵人恍惚間覺得自己似乎感覺到了某種恐懼，但是隨後這種感覺就消失了，只剩下一些可笑的念頭。
畏懼一個異界人？
開玩笑。
善於殺戮的獵人只會臣服於絕對的力量，她早就探知過這個『安娜』了，不過就是一個實力低微的異界人。
為了證明這個姑娘並不值得自己在意，獵人肆無忌憚的走近自己的獵物，雖然認為自己無所畏懼，但是她的視線卻下意識的略過莉莉安娜，直接看向托尼·斯塔克。
「異界人，既然你已經找到『安娜』了，按照約定，我們的交易就可以繼續了吧？」
在半夢半醒的昏沉間，托尼聽到了女獵人的話，他的意識掙扎了一下，隨後又被疲憊拖拽著下沉。
「哎？」莉莉安娜轉過頭看向自己的朋友，看起來有些驚訝的樣子，「睡得還真熟？我記得他總是不願意睡覺。」
莉莉安娜當然還記得許多許多年年前，她為了讓對方睡覺給他灌睡眠藥劑的日子。
不過這樣可以隨意干涉對方的好日子一去不復返，她現在正竭盡全力的避免自己控制對方。
尼克·弗瑞對莉莉安娜的回憶和想法都一無所知，只是針對她的話，他姿態輕鬆的做出了解釋，「不僅是他，只要你給我一張床，我也能立刻睡著，」神盾局長對托尼現在的情況表示理解，他看向此時尤其人性化的女孩，隨後又多說了一句，「自從你離開之後，斯塔克就沒怎麼休息過。」
「哦，」女孩看向黑人特工，慢吞吞的說道，「我倒是一直在睡覺。」
並且睡的實在太久了。
如果可以，莉莉安娜倒是覺得讓自己的朋友繼續睡下去也不錯，不過既然女獵人提到了交易——既然是交易，就要有交易的態度。
而女獵人正因為這兩個人輕鬆，絲毫不把她當回事的態度而感到憤怒。
幸好在她發作之前，莉莉安娜終於伸出手，推了一把沉睡中的托尼，試圖喚醒他。
「安東尼，」她叫道。
聽道這個稱呼，坐在對面的另一個斯塔克看了看她。
對他來說安東尼並不是一個常用的稱呼，在他父母去世之後就沒什麼人在使用這個稱呼了。
在輕柔喚醒模式失敗之後，莉莉安娜就變成了煩人模式。
她一邊扯著對方的胳膊一邊叫，「安東尼安東尼安東尼——」
不堪其擾的男人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年輕的女孩，嘴裡含糊的念了一聲對方的名字，「…安娜？」
聽到對方叫自己的名字之後，莉莉安娜終於停下了之前的動作，她安靜下來，沉默的等待著對方慢慢變回晴明。
「我剛剛睡著了？」清醒之後的托尼問道，隨後他想了想又說道，「well，大概是因為我最近睡的有點少。」
這樣說的時候，熬夜王抹了把臉。
莉莉安娜坐在他身邊，瞪著眼睛整個人放空像是個玩偶，過了一會兒，她像是再一次被啟動一樣的轉過頭，說道 「親愛的安東尼，你好像有一場交易需要處理。」
說著，女孩指了一下站在不遠處的獵人。
有那麼一瞬間，托尼覺得自己的朋友有點奇怪，但是隨即他就順著莉莉安娜的指引看向了女獵人，臉上露出恍然的神色。
而此時的莉莉安娜，她的臉上的神色再次放空，現了某種冰冷的空白，但是很快這種感覺又被某種感情所取代。
女孩撇了一下嘴角，臉上寫滿了不高興，然後拖著嗓子問道，「你們準備交易什麼？」
雖然她自己並不承認，但女獵人在面對莉莉安娜的時候，有著格外充沛的表現欲。
根本不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她就將自己和異界人的交易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不僅僅是自己和異界人的交易，此時此刻傾訴欲望爆棚的露娜小姐姐還硬是讚美了一通女主人，並且還訴說了自己的交易計畫，順便說了一嘴自己對莉莉安娜容貌的看法。
卑劣之人不配擁有如此貼近女主人的容貌，若是尚有一絲的羞恥心，就應該早早的自毀才是正道。
自毀個球球。
莉莉安娜的感情幾乎殆盡了，現在的她僅僅保留了小部分的情緒系統，為了填充這種不足，她還專門找了範本，做了類比情緒。
而現在，殘存的情緒系統和類比的情緒都在告訴她，好氣，想打人
都不知道是因為『長得太像自己應該去毀容生氣』還是因為『對方執著將摯友的眼珠子摳出來獻給自己』而生氣了呢。
當然，最有可能是兩個都是讓她不高興。
但是她現在並不能打人。
於是直到最後，小姑娘只能氣呼呼的嘟噥了一句「本來就是我的。」
女孩的聲音非常小，即便是坐在她身邊的托尼也能聽清楚她說的是什麼，男人疑惑的看向她。
莉莉安娜又在嘴裡小聲的說了句什麼，同樣沒有任何人能聽清她的話，最後托尼聽清的只有這樣一句，「你們到底有什麼事？還要去找她幫忙？」
很明顯，她交易什麼的十分不滿，明明是她自己開始的遊戲，她卻並不樂意自己的朋友成為其中的一部分。
在這個名為『交易』的遊戲中，僅有一部分參與者掌握了主動權。
不過小安娜顯然是瞎擔心了，在她力量越發強大的同時，她原本曾經多少有過那麼一星半點兒的人類技能也徹底被清空了。
無論是托尼還是尼克·弗瑞，他們誰都沒有打算真的去找可憐的獵人小姐交易，如果獵人小姐能聰明一點，她就能夠發現一個現實，這兩個弱小的異界人，他們誰也沒有做出任何承諾。
畢竟他們到了一個連世界觀都全然陌生的地方，需要來一點點『善意的幫助』。
沒有幫助的話，就只能自己創造幫助了。
無論是特工還是花花公子，他們都有這項能力。
或者說成年的地球人只要不是太蠢，他們都掌握這種小技巧，只是有人技能嫺熟，能不動聲色的順勢而為，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可惜莉莉安娜雖然還披著人皮，在某些部分卻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沒錯，就算是托尼·斯塔克這種，在面對她的時候帶著奇怪濾鏡的傢伙，也有這樣的基本認知。
因此，在面對女孩不滿的時候，濾鏡兩米八的斯塔克先生並沒有解釋，他只是無奈的聳聳肩，然後伸手指了一下不遠處的紅色戰甲。
目光看向金紅相間的戰甲，此刻的莉莉安娜甚至能夠一眼就看透這個世界的起源與終結，能夠同時看透世界中每個有知生物的種種命運，卻無法看穿這種廉價金屬所打造的盔甲。
即便它技術古舊而且不堪一擊。
莉莉安娜察覺到自己遇到了某種小小的阻礙，她最初有一點細微的不高興，不過很快這種感覺變成了一種好奇心和期待。
對未知的好奇和期待。
這對她來說倒是格外珍貴的東西。
眨巴了一下眼睛，女孩盯著戰甲，突然消失在沙發上。
她仍舊保持著坐姿，出現在了戰甲之前的半空中，簡短的思索之後發出了『打開』指令。
介於她的授權等級足夠令，於是裝載於機器本地的賈維斯系統立刻對這個命令做出了回應，機械戰甲上緊密的金屬件順次彈開，最後像一件衣服一樣的，從中間向兩側展開。
一個健壯的男人因為冰凍和病毒而變得格外蒼白，他站在金屬之中，因為戰甲打開而失去了支撐，向外倒了下去。
看清了史蒂夫·羅傑斯的臉，女孩壓根兒就沒有扶一下的打算，任由可憐的隊長正面朝下的倒在了地上，並且實實在在的發出了『砰』的一聲響。
「怎麼是他呀。」浮在半空中的小姑娘嫌棄的說道，隨後再次消失，回到了沙發上。
「他怎麼了？」完全沒有扶一把或者把隊長放回原處的意識，在坐回自己位置上之後，莉莉安娜隨意的問道。
「是病毒，隊長在戰鬥中被感染了。」神盾局長說道。
「病毒」她顯得有些疑惑，莉莉安娜好像完全忘記了病毒的事情，她露出了思索和回憶的表情，然後問道，「是不是和我的某個僕人有關？」
明明帶來了難以描述的巨大災難，現在甚至輕描淡寫的反問，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
而在短暫的憤怒之後，理智迅速的壓制了感情，他們找到了一個關鍵點。
在地球中發生的一些事情，莉莉安娜的印象似乎是模糊了。
「你們拿這種病毒沒有辦法，然後想用『交易』解決這個嗎？」
莉莉安娜想了想然後說道，「雖然我說這種話會有點奇怪，不過托尼，」她轉頭看向自己的摯友，認真的告誡道，「你們的話，還是不要交易比較好喲。」
為什麼呢？
疑惑從許多人心裡一閃而過。
卻因為某種謹慎，或者說畏懼的心理，這個疑問並沒有被宣之於口。
而莉莉安娜已經自顧自的說出了答案，「不然的話，會變得很無聊吧。」
沒人理解為什麼『交易』就會『無聊』，這個問題同樣沒有人問出來。
這次就沒有人在告訴他們答案了，莉莉安娜的心思已經轉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她突然轉頭對托尼斯塔克說道，「托尼，我也要一個花環。」
顯然她看到了女獵人頭上的花環了。
「要比那個好看。」
她甚至還提出了具體的要求。
「花環？」托尼下意識的看向女獵人的頭頂，大大小小的白花被編制在了一起，每一朵花都是不同的樣式，甚至每一種白都有細微的不同，可以看得出，在擁有幾乎無限的耐心的同時，製作花環的人一定有一雙靈巧的手。
托尼也有一雙靈巧的手。
無論是改裝汽車還是diy戰甲，都非常出色。
至於編花環
那是什麼？
女孩還在一邊繼續提要求，「要用最好看的花來做」
拒絕的話正在托尼的心中醞釀。
莉莉安娜還在繼續增加難度，「嗯，聞起來也要好聞才可以。」
花什麼的，果然還是要聞起來好聞才對。
尼克·弗瑞正以眼神壓制托尼，讓他管好自己的嘴。
拒絕什麼的，麻煩憋在肚子裡。
又想了想，莉莉安娜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什麼額外的要求了，於是就在最後補充道，「一定要好看呀。」
托尼的嘴唇蠕動了一下，沒有出聲。
莉莉安娜沒有發現這個，她又慢吞吞的思考了一會兒，才緩慢的說道，「嗯，就這樣吧，等你做好花環，我就告訴你，能製作解藥的人在哪裡。」
滿腦子花環的托尼居然滿了一拍才想明白，女孩口中的解藥指的是什麼。
在這之後，無論億萬富翁還是慈善家還是花花公子還是軍火商，為了拯救世界，只能屈服，選擇去編花環。
雖然並沒有人告訴過他，拯救世界的方式居然要像小姑娘一樣去摘花。
莉莉安娜盯著托尼看了一會兒，那張鬍子拉碴的大叔臉上滿是幽怨，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女孩的臉上露出了一點微妙的笑意。
「如果過一會兒，我不在這裡的話，」一邊說話，她一邊拿起了放在一邊的遊戲手柄，「你知道去那裡找我的，安東尼。」
托尼轉頭看向莉莉安娜，這時候她的目光已經轉向了遊戲螢幕。
抱著那個有些過大的綠龍玩偶打遊戲，顯然會影響操作，而女孩並沒有將玩偶放下來的意思。
在確認了莉莉安娜不會在回頭之後，他們先是走過去，將可憐的美國隊長扶起來放回到戰甲當中去，隨後又看向另外的三個人，無聲的詢問對方是否要一同離開。
托尼看到另一個托尼搖了搖頭，於是猜測對方打算從莉莉安娜這裡在獲得一些資訊。
他也不多說什麼，點點頭就打算離開。
眼看著托尼·斯塔克就要這樣離開，站在原地的女獵人顯然著急了，她又一肚子的話想說，但是因為口語表達能力捉急，最終只憋出來一句質問，「等等，我們的交易怎麼說？」
交易？
正要離開的托尼等人轉過頭來。
在玩遊戲的莉莉安娜也抬起頭。
居然還在這裡嗎？
果然是在夢裡造出來的呢。
莉莉安娜默默的想。
即便是坐在沙發上，對許多事情都並不知情的，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三人組，都以複雜的眼神看向了氣急敗壞的女獵人。
她似乎一直都沒有發現。
只有莉莉安娜沉默的時候，她才會說話。
無論她對『交易』表現的多麼看重和急切。
冷漠或者同情的眼光射在女獵人的身上，讓頭腦簡單的獵人小姐十分疑惑。
這些異界人是什麼情況？
在疑惑當中，她看向托尼·斯塔克，花了一些時間才通過對方臉上的神情判斷出對方的想法。
他是完全不打算交易了。
這個判斷讓女獵人感到憤怒。
她最後確認道，「你還會繼續我們的交易嗎？」
毫無意外的，她看到對方搖了搖頭。
這下露娜真的生氣了。
她對眼珠勢在必得，為此，她不僅願意付出豐厚的代價，即便是對於身處底層的她來說，異界人的索求也無關痛癢。
她的決心並不僅限於此。
為了獲得那雙眼球，她甚至願意踩一踩規則的邊線（只是踩線，違反規則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以力量向對方做出一些威脅。
獵人已經拿出了足夠的耐心和誠意，但是他們依舊要拒絕她。
卑微的異界人並不知道惹怒她的後果，他們對她的力量一無所知。
第130章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掙扎，女獵人終於下定了決心, 她打算以暴力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作為一個嫺熟的狩獵者, 她甚至無需思考，就選擇出了最適合當前情況的應對方式。
任何一個好的獵人都知道, 假如你希望獵物能自己走進陷阱, 那他至少要足夠慌張才行。
精神壓迫，一種精神力的運用技巧, 露娜經常在捕獵的時候使用這個技能。
於是恐懼感如同潮水一樣湧動而來。
幽深的, 靜謐的, 無邊而沒有縫隙的恐懼突然將眾人拉進了恐懼之中。
對於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們來說，他們幾乎所有的訪客都可以稱得上是愚昧無知，地球人更是其中的翹楚，畢竟他們連精神力都沒有掌握。
「我是個獵人, 」無邊的恐懼中，女獵人的聲音響起, 她冷漠的宣告道, 「我應該早點讓你們理解這一點。」
「理應如此。」一個帶著一點英倫口音的人男人說道。
x先生穿著他筆挺的管家制服, 手中托著一個銀色託盤, 從容的從門口走了進來。
「你應當讓他們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一邊行動，管家先生用一種優雅的語調說道，他看向女獵人, 目光同樣冷淡, 「在使用恰當方式的前提下。」
在看到x先生的那一刻, 女獵人不敢置信的愣了愣，隨後她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眼神驚恐的看著對方。
跟在管家身後，那個度假村的接待員，女性化的機器人，bott也走了進來，實際上，她才是負責管理週邊種族的人。
而管家先生則要負責有關於女主人的一切。
他來到沙發前，沖著倒在沙發上的小姑娘行禮，「日安，我的主人。」
抱著自己綠龍玩偶倒在沙發上裝暈的女孩睜開眼睛，清澈的翠色眼睛譴責似的看向自己的僕人，似乎在責怪對方打擾了她的遊戲。
和自己的主人斷在的對視，機器人管家再一次行禮致歉，然後他將自己手中的託盤放在女孩手邊的圓桌上。
雖然實際上對下午茶並沒有任何期待，卻還是遵循著人類的習俗，她拿了一塊看起來像巧克力的物質，自己嘴裡送，於此同時，她轉頭，目光略過了自己的僕人們，以及呆雞一樣的女獵人，看向了因為精神壓迫倒在地上的托尼·斯塔克。
脆弱的人類因為精神壓迫而暈倒在地上，這原本就是莉莉安娜意料之中的事情。
打從一開始，她就不打算阻止女獵人，無論她是打算用武力逼迫交易或者其他什麼，女孩都沒有阻止的打算。
反而她還有些好奇，她想知道，面對女獵人的一系列行為，托尼會怎麼做。
實際上，她更好奇在托尼·斯塔克做出了選擇之後，自己會如何選擇。
或許會很有趣。
如果剛剛x和bott沒有出面的話。
不過莉莉安娜同樣也不會責怪他們，因為托尼接下來的反應依舊會讓她感到好奇，這一點真是奇怪，她幾乎能夠預測到對方接下來的所有行動。
在這樣的前提下，她依舊對托尼·斯塔克抱有一種匪夷所思的期待。
想到這裡，莉莉安娜·唐納斯終於意識到了自己似乎可以繼續期待某種愉悅情緒的降臨，於是她安穩的坐正，舒適的陷在了沙發裡。
「小姐，我應該如何處理安東尼先生？」在處理了女獵人之後，機器人女傭走過來詢問道。
「嗯？」莉莉安娜發出了無意義的聲音，然後她在自己虛無的內心中感受了一下，除了期待之外，她並不知道自己的感受，於是女孩眯著眼睛，沒有說話，揮了揮手示意對方隨意。
機器人應聲，在他身後的地毯上，托尼·斯塔克和尼克·弗瑞被淡藍色的光芒包裹，隨後消失了。
他們被送往了度假村的客房。
「路易士少爺希望能舉行派對，」在片刻的安靜之後，管家先生突然說道，「這是為了慶祝無聊冬日的結束，額，路易士少爺是這樣說的。」
莉莉安娜慢吞吞的，不帶任何情緒的評價道，「我可不覺得他的冬天有什麼可無聊的，他早就開過了幾萬場不同的派對，為什麼現在要告訴我？」
「他想要最盛大的派對，我的主人。」管家先生笑眯眯的解釋道，「只有在莊園中舉行的派對，才能稱得上最盛大。」
管家的話說完，又是一陣沉默。
莉莉安娜回答每個問題的時候都很慢，有的時候，她沉默的太久了，仿佛是突然陷入了某種沉思。
但是無論如何，她忠誠的僕人們永遠都會滿懷期待的在她面前，等待她的答案。
在女孩沉默的時間中，倒在地上的雷神發出了一聲呻吟，他先是動了一下，然後睜開眼睛。
蘇醒的雷神喚醒了自己的同伴，在他們的對面，他們剛認識不久的莉莉安娜·唐納斯，一個不認識的陌生管家，以及度假村的工作人員，他們看起來像是被某種古怪的邪術定住了身，一個個雕塑一樣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雷神奮力的試圖移動自己的手臂，試圖移動自己，然後就聽到那個叫做莉莉安娜姑娘說話了。
她用一種特殊的慢吞吞的腔調說道，「好吧，就在唐納斯莊園，說起來，那裡也已經很久沒有熱鬧過了。」
「讚美您的慷慨，我尊敬的小姐。」管家先生一臉真誠的讚美道。
被日常讚美的莉莉安娜抱著自己的綠龍寶寶，一覽冷漠無動於衷。
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復仇者們逐漸蘇醒，他們看向再次沉默的幾個人，終於後知後覺的，仿佛察覺到了什麼。
抱著玩偶的莉莉安娜默默的發了一會兒呆，隨後突然意識到，既然托尼·斯塔克已經離開了，似乎也就沒有了繼續維持『莉莉安娜』存在的必要了。
在發現到這一點之後，她，或者說祂，正在迅速的變化著。
祂迅速的失去了人類的形態，甚至失去了生物的固有特質，於是也就沒有了性別等等的特徵。
並沒有觀察到這一切，在變化尚未開始的時候，僕人們都默默的低下了頭。
管家和女僕因為知曉因為差距所帶來的危險而低頭，而另一些人，那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客人，他們也因為某種本能一樣的直覺而低下頭。
實際上，他們不僅僅是低下頭，他們顫抖著，閉著眼睛，堵住耳朵，縮成微小的一團。內心處在了瘋狂的驚恐中，而身軀卻因為本能而做出了最合理的應對措施。
你可以注視任何一個人，看到他的膚色，他的瞳孔，頭髮，看到並理解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然而沒有人能夠直視現在的『莉莉安娜』姑且，依舊稱呼祂為莉莉安娜。
在未曾見到她之前，人類當然可以根據他們貧瘠的想像力來思索和想像她是怎樣的存在，這些想像來自人類自身，並沒有任何力量。
有力量的是她的存在本身，凡人無從想像她真正的樣子，無從體會她真實的聲音，也決不能碰觸她的身軀——這一切都是他們無法想像，無法理解，也無法承受的。
那是超越了世界的存在，以至於無法被他們所知曉。
就如同現在，英雄們正因為他們難以抵抗的恐懼而瑟瑟發抖，實際上，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恐懼什麼呢。
就像是從道路上被撿起的蝸牛，它會因為恐懼而捲縮身體收攏觸鬚，但是終其一生，他們也無從理解自己的畏懼來自何方。
不知道過了多久，管家突然問道，「安東尼先生醒了，是否應該給與他更多的關注？」
即便是管家，他平靜的語調中依舊帶著難以忽視的恐懼。
他保持著低頭的動作，卻能夠感覺到，那可怕的視線正籠罩在自己身上。
「不要這樣。」一個難以描述的聲音說道。
那聲音響起，尚未結束，就聽到一聲短促的哀嚎，雷神僅僅發出一聲慘叫，接著就死去了。
而他的兩個同伴，托尼斯·塔克和史蒂·夫羅傑斯，早在『莉莉安娜』說話的一瞬間，就因為頭顱爆裂而死亡了。
這是神發出的聲音，其中蘊含者他們的肉體和靈魂都難以承受的奧秘，於是在聽到的那一刻就註定了他們的結局。
這個短暫的插曲並沒有影響什麼，管家在聽到自己主人的命令之後恭順的點頭，隨後又問，「失禮了，我以為您對安東尼先生還有興趣？」
他謹慎的使用和興趣一詞，而非感情。
神並沒有感情。
他的神明並不解釋，只是沉默的看向了已經死去的三個人。
其實嚴格來說其中有一個並不是人類，不過這種微末的差別並沒有什麼意義。
她只是注視著他們。
因為她的注視，他們死去的軀殼開始發生扭曲。
她所看到的，是有關於他們不同的可能性。
不同的可能，不同的選擇。
這些就像是連接不同點的線條，他們有的通向了同樣的終點，有的通向了不同的終點。
神的眼睛注視他們，看到了他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有的是他們腐化成塵埃骨，也看到他們返回故鄉結局圓滿。
但這些也不過是輕輕一瞥，隨後神明收回目光，對自己看到的東西並不在意。
「處理一下他們。」『莉莉安娜』簡單的命令道。
神明並不在意他們的下場，只是因為他們與托尼·斯塔克的影響，才多說了一句。
管家低聲應承。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存在依舊抱著布偶，或者說抱著一隻小小的綠龍，那龍將自己的頭顱搭在她的身上，翅膀不安的顫抖著。
察覺到了小綠的不安，『莉莉安娜』暫停了和僕人的對話，伸出『手』安撫似的碰了碰小龍，然後問，「嚇到你了嗎？」
小綠不安的抽動了一下，尾巴尖輕微的動了動。
在主人的身上，他並不敢有太多動作，這些就算是一個回答了。
看到他如此小心翼翼的樣子，雖然心中生不出來任何愧疚之情，『莉莉安娜』卻依舊說道，「抱歉。」
大概是也知道自己的抱歉實際上毫無誠意，她又問道，「你先自己去玩好嗎？」
離遠一點，就不會受到她這個狀態的影響了。
畢竟她已經如此收斂自己了。
聽到這個提議，小龍再一次甩動自己的尾巴，動作比剛才要大。
他不願意離開這裡。
對他這種既不舒服也要死賴著不走的行為，『莉莉安娜』再次伸手克制的碰了碰綠龍，隔著對方的鱗片也能感覺到某種瑟縮。
「好了小綠，去找你的兄弟們吧。」一邊安撫自己的龍，『莉莉安娜』一邊命令道。
綠龍的輕柔的甩動自己的尾巴，軟綿綿的撒嬌。
「去吧，」再次拍了拍迷你版的巨龍，『莉莉安娜』慢吞吞的說道，「讓這個世界開出花來，安東尼會需要這個的。」
* * *
厚重的絲綢窗簾一直垂到了地上，窗外的微風一下一下的鼓動著窗簾的邊緣，試圖讓落日的餘暉侵入昏暗的房中。
在浮空床上熟睡的男人終於有了蘇醒的跡象。
托尼·斯塔克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床頭櫃上放著的心情燈，他多年前在唐納斯莊園見過這玩意兒，這是一種通過釋放出不同顏色的光線，製造不同心情效果的燈。
鬼知道這是哪裡的黑科技。
盯著那盞釋放出舒緩光線的小燈，黑科技巨頭趴在床上懶洋洋的想著。
度假村的高級套房中精心搭配了格式可以舒緩放鬆的物件，以至於復仇者愈發安逸，甚至有了一種自己剛剛二十歲的錯覺。
暢想了幾分鐘二十歲的自己，托尼終於戀戀不捨的從床上爬起來，說真的，他不是那種不願意離開床的人，但是浮空床除外，大概是因為這種床不沾地氣的關係，它實實在在的創造了一種置身雲端的舒適感受。
難以想像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人能夠完全抵抗這張床的誘惑。
雖然有這樣的想法，但是托尼還是從床上爬起來，他走到浴室裡洗了個澡，頓時覺得自己煥然一新。
滿血復活的托尼·斯塔克興沖沖的從浴室中走出來，然後就看到一個紅色的骸骨男僕站在一邊為他整理床鋪。
盯著紅骷髏版本的骸骨僕人整整三分鐘，托尼心情複雜的走到窗前，一把扯開了擋住外面風景的窗簾。
陽光傾瀉而入，暖洋洋的擁抱了這個男人。
窗外風景盎然，絲毫看不出不久之前這裡還是一片冬天的景象。
房門從外面被打開，同樣煥然一新的神盾局長大步流星的走進來，正面撞上了如今勤快又賢慧的九頭蛇前任首領，眼看著對方特別有禮貌的對自己躬身然後離開，尼克·弗瑞再次意識到，自己正待在一個魔幻的世界。
整理了一下自己淩亂的情緒，尼克·弗瑞神色鄭重，走到窗邊，「斯塔克。」
早就聽到了對方進來的聲音，但是托尼一直沒有回頭，直到聽到對方的呼喚，他終於轉過身，「指揮官。」
指揮官，他是這樣稱呼對方的。
眼前這個深棕色的男人並不是那個可以作為朋友的尼克·弗瑞，而是神盾局的指揮官。
今天能夠招來指揮官的事情多得是，不僅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復仇者，以及他們帶來的消息，還有身處於這個離奇世界的莉莉安娜·唐納斯。
兩個男人盯著彼此，仿佛在進行著某種無聲的戰爭，最後是尼克·弗瑞率先開口。
他語調堅定，絲毫沒有回轉的餘地。
「她不能跟我們回去。」
不用問，托尼也知道對方口中所說的『她』是誰。
托尼什麼都沒有說，他十分難得的管住了自己的嘴。
對他的沉默不以為意，尼克·弗瑞又問道，「那些人說的女主人，你覺得是誰？」
這次托尼依舊沒有說話。
這一次兩個人心裡的答案統一，雙方都對此心知肚明。
「她讓世界的人口少一半，連響指都不用打。」
神盾局長沉默的說道。
如果她真的這麼強，那他又有什麼辦法來阻止對方來到自己的世界呢？
他看著自己面前沉默的男人，知道托尼·斯塔克就是事情的關鍵。
尼克看著托尼，他的獨眼中並沒有任何逼迫的成分，甚至有一些被隱藏的很好的憐憫。
只要不是瞎子，任何人都能看到出，托尼·斯塔克和莉莉安娜·唐納斯之間那種奇妙的羈絆。
斬斷他們，對托尼·斯塔克來說無疑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因為種種原因，這對他來說額外的痛苦和艱難。
尼克·弗瑞在托尼·斯塔克的身上投注了大量的關注，這導致他格外的瞭解這個在許多人心中反復無常，難以捉摸的男人。
正因為這份理解，特工之王冷硬的心腸中才會誕生出這份寶貴的憐憫來。
托尼·斯塔克始終沒有說話，看起來就好像是某種無聲的拒絕。
而另一個人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因為他相信，無論做了多少混事，無論有多麼艱難，在關鍵的時刻，托尼·斯塔克總是後排除萬難，做出正確的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