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系統回歸
小林是個外賣員，他總是給寧江社區的一戶住戶送披薩和甜甜圈，每天一份，風雨無阻。
「小姐您好，這裡是xxl披薩外賣。」
他剛按下門鈴門便打開了，是一個金發藍眼的外國人，身形高大挺拔，一身結實的肌肉哪怕是穿著衝鋒衣外套都顯露無疑。他像是一座山一樣站在小林面前，小林一愣，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你……hello？this 呃，is……is……」
「我會說中文。」男人沖他笑了笑，神情溫和，他伸手接過外賣，「謝謝，辛苦了。」
他核對了一下單子，確定沒錯後才關上門。
雪麗從房間走出來，「steve？」
「外賣到了，姐姐。」steve把袋子放到地上，身體重新變回30釐米的大小，「各位，出來吃飯了。」
一群小人從四面八方跑出來，tony換上mark盔甲飛過去把外賣袋子提起來放到餐桌上。
雪麗把手腕上的發圈摘下來紮頭髮，一邊說：「steve，以後有外賣到叫我就好了，不用特意變回去。」
「我可以幫你拿的，姐姐。」steve說，「電視上說獨居女生給外賣或者快遞開門的時候都要小心，最好讓對方知道家裡有男性在。」
雪麗失笑，「steve，你確定就算發生了什麼事會是我吃虧？」
tony坐在披薩盒的邊沿上，撕了塊芝士放嘴裡叼著，跟蜘蛛似的拉著絲，一邊說：「對啊cap，畢竟是和natasha一樣能用大腿絞斷別人脖子的人。」
雪麗和natasha同時瞪過去。
peter小聲說：「mr.stark，不能這樣說女孩子。」
clint歎了口氣，說：「沒有僵屍的日子還真是有點小寂寞。華國治安也太好了，持槍的沒有搶銀行的沒有……我的箭都要發黴了。」
雪麗起身去冰箱裡拿可樂，一邊說，「所以我是來養老的，又不是要上戰場，僵屍的腦漿還沒看夠嗎。」
易開罐瓶蓋被砰一聲起開，雪麗拿小杯子給每個人都倒了一點，剩下的自己喝了。
「不過在末世活久了，乍一閑下來確實有些……可惜的是系統走了，不然還能送你們回——」話沒說完，雪麗忽然頓住了，神色漸漸變得古怪起來。
steve放下手裡的披薩：「姐姐？」
雪麗沒有搭理他，她的全部心神都被腦海裡忽然出現的一道聲音給佔據了。
【叮——尊敬的使用者晚上好，系統1997竭誠為您服務。】
【小九？】雪麗先是難以置信，過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驚喜起來，【你回來了？】
【是的，小九回來了。】
【你怎麼——】
【因為有新任務，雪麗。】1997說，【請問用戶雪麗·蘇是否開始查看初始任務？】
【初始……】雪麗一懵，她不是已經完成所有任務了麼？
她抿了抿唇，低聲安撫了一下齊刷刷抬頭望著她的小超英，回答1997的話：【是。】
1997：【初始任務：次元壁即將融合，請用戶做好準備。】
雪麗：【？？？】
這算哪門子初始任務？
【需要做哪些準備？】
【使用者許可權不足，無法獲取資訊。】
【次元壁融合會帶來什麼？】
【使用者許可權不足，無法獲取資訊。】
【什麼時候開始融合？】
【使用者許可權不足，無法獲取資訊。】
【……】
雪麗苦惱地揉了揉額頭，把1997的事情轉述給小超英們，然後又問它：【之前的那個末世世界還可以回去嗎？或者有沒有什麼別的好玩點的地方？】
【末世世界可以去，並且因為你已經通關，武器數量和生命值均是無限的。至於其他世界，規矩和以前一樣，用完成任務的積分來換。】
「好吧，總算有個好消息了。」雪麗笑說，「你們不是覺得無聊嗎，小九說可以回末世玩，就像全息遊戲那樣。」
tony歡呼一聲，「clint？」
hawkeye也躍躍欲試道：「走！我剛研究了些新型箭頭，正好能派上用場。」
「先別急，吃完飯再走。」雪麗挨個點了點他們的腦袋，「你們玩吧，我就不過去了，自己小心。」
「我也不去，」steve說，「我和姐姐待著。」
他們在末世誕生，生來就開始和死亡搏鬥、努力在喪屍口下活下來，但和喜歡刺激的tony與隨遇而安的clint和natasha不同，史蒂夫討厭那裡，討厭殺戮和鮮血，他並不覺得現在的和平是件無聊的事，相反他還很享受現在的養老生活，就和雪麗一樣。
peter期期艾艾地舉手：「我我我也是……」
banner頓了頓，說：「我和你們去吧，hulk也需要出來放放風了。」
吃完午飯雪麗就去午睡了，steve和peter一人一邊幫她拉好被角，steve又跳到床頭櫃上關了燈，peter吊著蛛絲從床上落下來。
「午安。」
雪麗往被窩裡縮了縮，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第2章 準備進入副本
小九回來還有個好處，那就是之前在末世完成任務後獲得的戰利品都可以拿出來用了。撇開各種槍械武器和積分兌換來的獎勵世界不說，雪麗還有只機器狗小八，看起來與正常犬類無異，但人造皮毛下是堅硬的合金質地，連喪屍都無法咬穿。
於是從此以後家裡就多了只金毛犬，小八不用吃東西，充電也是用的太陽能，平時還可以給小超英們當坐騎，方便得很。
「我要去超市了，你們乖乖待在家裡，不要隨便給人開門。」
peter問：「為什麼不能開門？」
雪麗：「我一個單身女生家裡出現那麼多外國男人合適嗎？」
tony坐在小八背上，揪著它脖子邊的短毛說：「你不是混血嗎，可以說我們是你哥哥姐姐。」
雪麗翻了個白眼：「少占我便宜。」
tony攤手：「誰讓你有一半的華國血統，二十幾歲的人了看起來還跟未成年一樣。」
雪麗一噎，糾結了幾秒，說：「……我就姑且當你是誇我好了。」
不然非讓小八咬死你。
其實華國外賣行業發達，她一個人住並沒太多東西需要採購，雪麗只是定期出來散散步和人接觸，不想總是憋在家裡，雖然她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雪麗在超市里繞了兩圈，路過冷凍櫃時頓了頓，還是拿了幾包牛排。
採購完東西後她在廣場坐了一會兒，期間有人搭訕，儘管雪麗認為自己應該多和正常人交流，但當機會真正來了她卻又覺得無趣得很，三言兩語把人打發了。
1997：【用你覺得舒服的方式生活沒什麼不好，不用硬逼著自己去融入，雪麗。】
雪麗低頭捏著指尖，她也說不清自己的焦慮感從何而來。
呆坐了一會兒，雪麗去星爸爸買了杯冷飲，坐著公交從首站坐到尾站再坐回來，天黑了才回家。
「姐姐！」
家門剛一關上，一群小超英就呼啦啦圍了上來，小八乖巧地蹲坐在一邊搖著尾巴。
雪麗忍不住笑起來，她摘掉圍巾，把購物袋裡的零食分給大家，「tony的藍莓幹，steve的牛肉幹，peter的薯片，natasha的海苔，clint的辣條，banner的香蕉片……嗯，今天不用叫外賣了，我給你們做飯。」
steve抱著牛肉幹，他看了眼tony，兩人視線對上，他也抓著藍莓幹的包裝袋，卻沒有撕開。
tony問：「姐姐，今天怎麼那麼晚回來？」
「沒什麼，在市區裡逛了逛。」雪麗把剩下的零食收到櫃子裡，
peter射出蛛絲跳到櫃子上，接過mark盔甲給他遞來的藍莓幹，喂到雪麗嘴邊。
「姐姐，啊。」
雪麗張口吃下，給了小蜘蛛一個笑容，然後問：「牛排和意面怎麼樣？冷凍櫃裡還有上次沒吃完的九節蝦，想炒椒鹽還是烤來吃？」
peter樂顛顛地跳回地上，「都可以。」
雪麗煮了意面煎了四塊牛排，三塊各自對半切分給大家，剩下的自己吃；九節蝦則是一人兩隻，快速地分食完了。
吃完晚飯，小超英們從30公分手辦一樣的大小變回正常人身形，洗碗的洗碗收桌子的收桌子，雪麗看著他們忙碌，感歎道：「還好你們的食量會隨著大小改變，不然就得想辦法賺錢養你們了。」
「系統不是回來了嗎？」正在洗碗的tony說，「那就有很多錢了。」
在末世裡錢是最沒用的東西，偏偏也是系統最愛獎勵的玩意兒。
雪麗：辣雞系統！
「那也是。」
她點點頭，說到系統，她打開背包查看了一下存貨，背包目前只有100格，狙.擊.槍五把，步.槍十把，霰.彈.槍和手.槍各兩把，十.字.弩一把，武.士.刀一把，彎月雙刀一套，不同槍械對應的不同規格無限子彈若干，繃帶和補血劑若干，專供給小超英變大使用的能量飲料若干，金錢自己占一格，而且還要留出小超英的空位以便在必要時讓他們躲進去……
這麼算下來，背包幾乎要被塞滿了，而且還因為不知道怎麼完成新的初始任務而無法賺積分升級。
雪麗這麼一個手機電量處於60％以下都要馬上去充電的人，看著這滿滿當當的背包簡直是要抓狂。
natasha打量著她的神色，說：「姐姐，打喪屍也有積分的。」
雪麗詫異地扭頭看她：「什麼？」
「你沒發現你現在的積分數是200嗎？就是昨天我們玩來的，一個喪屍一分。」
雪麗愣了一下，200這個數字太剛好，她還以為是系統送的。
tony擦了擦手，靠到雪麗身邊，得意地說：「放心吧寶貝兒，有stark在，不會少了你的積分。」
雪麗面無表情：「是有friday在吧。」那麼多喪屍肯定是friday操控mark盔甲打下來的，她可不信任tony的體力。
friday：「謝謝誇獎，miss。」
「friday也是我的。」tony輕哼了一聲，焦糖色的眼睛看著雪麗，又重複了一遍，「放心，我們都在呢。」
雪麗笑了笑，低低地嗯了一聲。
「要叫姐姐，tony。」steve見縫插針的教育他。
tony無語地看著他：「姐姐？說真的，cap你不覺得違和嗎？」
港真，手辦形態時叫姐姐沒什麼，但變大了後一個個一米八幾的漢子圍著她叫姐姐，尤其是蓄著小鬍子的tony年紀明顯大一些，那畫面……
雪麗：「……」
有點美。
第3章 進入副本
雪麗兌換過的獎勵世界有三個，系統的規定是獎勵世界需要用積分兌換，但兌換到什麼樣的世界是隨機的。獎勵世界的等級由低到高分為a、b、c、d和s，a是最低級，基本就是度假放鬆用的，只要不出去亂跑自己找事兒就和養老沒有差別，比如雪麗現在待著的這個。s是最高級，與打遊戲時的副本類似，官方說法是刷經驗用，也可以獲得積分獎勵，但難度很高，用來刷積分並不划算，雪麗從沒去過。
「這個叫哈利·波特的c等級世界我們是不是也沒去過？」natasha問。
「沒有呢，」雪麗叼著根棒棒糖，懶洋洋地靠著小八，「簡介上說哈利·波特是個小巫師，劇情想必也是在魔法界展開，我們一群麻瓜可能討不到好處。」
「那s級世界是什麼？」peter問，「感覺很難的樣子。」
「也沒去過，只知道主題是罪惡哥譚，主線人物叫蝙蝠俠。」
「蝙蝠俠？」tony從小八背上坐起身，扒拉著雪麗的髮絲坐穩，「是蝙蝠成精了？」
「不清楚。」雪麗聳了聳肩，「大家準備一下吧，我們去看看，順便刷刷積分。」
系統商城重新開放，雪麗看著那些東西就有些手癢，總想買買買。可惜的是積分和背包格數都不夠，讓她只能望洋興嘆。
==哥譚副本==
夜晚的哥譚行人很少，和華國十一二點還到處都是人的熱鬧景象完全不同。雪麗走在街上，視野的右上角是哥譚地圖，普通人是綠點，攜有武器的人是紅點。雪麗想了想，拿出棒球帽和口罩戴上，直奔紅點聚集的地方而去。
剛一靠近區域，便聽見1997說：【叮——已觸發a級任務，請用戶阻止即將發生的毒.品交易，獎勵200積分。】
雪麗翹起嘴角，她在周圍繞了一圈，找了個視野好的平房爬上樓頂，從背包裡拿出一把m24。
tony：【狙擊.步.槍？？你認真的？？】
雪麗不語，一顆顆地往彈倉裡壓入7.62mm子彈，然後架在天臺邊緣高出一截的圍牆上，從欄杆之間探出槍口，打開瞄準鏡，趴在地上調整視野。
等到確定一切無誤後，她才回答tony：【畢竟第一次打副本，小九說要阻止交易卻沒說怎麼阻止。我先殺個npc試試，可行的話就直接扔手.榴.彈弄死，不行的話……嘖，難道還得我幫忙扭送到警局去？】
【說不定是這樣。】steve說，【畢竟隨便殺人不太好】。
不多時，一輛汽車進入暗巷，五六個人從上面走了下來。間隔不出一分鐘，另一輛車也駛了過來，從車上下來的一個人打開後備車廂，拿出裡面的箱子，打開來，裡面是一袋袋白色粉末狀物品以及一些細碎的結晶體。
「來了。」
雪麗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打開瞄準鏡，眯著左眼瞄準目標，將十字準星對準其中一個人。
槍響，一槍爆頭。
雪麗迅速抱著槍橫躺下來，背部緊貼著圍牆。
底下槍聲猝然響起，夾雜著幾聲怒駡，然而1997沒有給出任何提示，看來只是殺npc行不通。
雪麗一個翻滾從平房樓頂上跳下去，背部微躬著掉到垃圾桶的蓋子頂上，然後翻身跳到地上，同時將手裡的m24切換成scar-l。
雪麗繞到他們後方，將一枚手榴彈往汽車底下滾去，自己躲回拐角後。
一聲巨響後，她才再度探出頭來，清理現場。
雪麗啟用透視技能，透過爆.炸的火光，她清晰地看見幾個或起身或在地上爬行的人影，雪麗舉槍瞄準他們的手部，用一種相對血腥但能夠保命的方法除了他們的武器。
steve說：【姐姐，打暈剩下的人。】
雪麗一邊咕噥著難道真要送去警局，一邊乾脆俐落地用槍托砸上那些人的腦門。
natasha：【雪麗，背後有人！】
雪麗猛地回過身，就看見一個黑漆漆的高大人影站在角落，頭頂是一對尖耳朵，而她的動作也不慢，槍口正對著對方的心臟。
1997：【叮——已觸發關鍵人物，蝙蝠俠。】
雪麗眯眼：「蝙蝠俠？」
蝙蝠俠低沉地開口：「你是誰。」
雪麗皺了皺眉，這人得喉癌晚期了？
「路人。」她抬了抬下巴，「蝙蝠俠先生，知道哥譚市警局怎麼走嗎？」
蝙蝠俠沉默地看了眼她的scar-l，意味不明地重複了一遍：「路人。」他看不清她的長相，女孩兒臉本來就不大，一個口罩基本就遮了半張臉，又壓著棒球帽，只露出一雙眼睛。
「我要把他們送去警局。」雪麗說，「我想你大概不會阻止？」
「這不是你該做的事。」蝙蝠俠說，「我會把他們交給員警。」
「不，必須我自己做。」
兩人互不相讓，雪麗已經做好了再打一次的準備，蝙蝠俠身上裝備的精細程度不輸tony，這會是一場硬仗，她向來對那些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沒轍。
但沒想到的是，蝙蝠俠卻讓步了，說：「好，我跟著你。」
雪麗瞥了他一眼，戒備著慢慢後退。蝙蝠俠也後退幾步，把那些昏倒的人搬到另一輛相對完好的汽車上。
雪麗看著地圖，開著車連人帶貨送到警局，也沒有聲張，沒等警員上來就直接棄車跑路了。
她沒看清蝙蝠俠是怎麼跟著她的，但是她竄入附近的小巷時他又出現了。
蝙蝠俠：「你成年了嗎？」
雪麗：「……」
她一揚眉梢，「我還以為你要問什麼有建設性的問題。」
蝙蝠俠沉聲道：「這不是你該做的事，女孩兒。」
雪麗聳聳肩：「等你能管得了我再說吧，晚安蝙蝠先生。」說完，她退出了哥譚副本，在蝙蝠俠震驚的目光下消失在原地。
1997：【叮——恭喜用戶獲得任務完成獎勵200積分，固定獎勵1000單位通用貨幣。】
1997：【叮——恭喜用戶獲得蝙蝠俠人物碎片x1，支線任務已完成1/6，額外獎勵500積分，且上一任務所獲通用貨幣翻倍。】
回到家裡，小超英們各自出來放風。
tony好奇地說：「收集人物碎片的獎勵居然比任務獎勵還高？」
「那不是很好嘛，」雪麗說，「總比打擊犯罪團夥還要負責送到警局容易一些。」
「可我感覺他很危險。」steve卻沒有雪麗那麼樂觀，「一種……直覺，再說獎勵太高了也不靠譜。」
「就系統所給的簡介來說，他不是壞人。」雪麗看著系統面板，「他在保護哥譚。」
「姐姐，不是壞人和危險沒有衝突。」steve認真地說。
「也對。」雪麗贊同他的看法，伸出手指揉揉steve的腦袋，「我會小心的。」
退出副本後雪麗就回房間睡覺了，直到日上三竿才起來，習慣性地打開系統面板查看，卻發現原本的900積分在一夜間變成了2050分。
雪麗揉了揉眼睛，呆滯地叫了聲小九。
1997：【是小超英他們去刷末世副本了。】
雪麗瞪圓了眼睛，他們刷副本刷了一千分出來？？？？
她忙翻身下床，穿上拖鞋走了出去。在沙發上看到了小傢伙們，他們顯然是累了，橫七豎八地躺成一堆，嘴裡卻還在交流著該怎麼購置技能。
「嘿，你們在幹什麼？」雪麗走過去。
「剛打完喪屍回來，刺激。」tony說，身體卻誠實地打了個哈欠，「不說這個了，快兌換去技能吧。」
雪麗一愣，而後很快反應過來，他們想必是覺得蝙蝠俠是個危險人物，所以熬夜給她打喪屍賺積分去了。
雪麗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傻乎乎地站在原地，還沒脫下mark盔甲的tony飛過來摸了摸她的額頭，「姐姐，想什麼呢，還沒睡醒？」
「其、其實你們可以不用這麼累……」
「不累的姐姐。」peter一咕嚕爬起來，「打喪屍沒有難度呀，和以前還要一邊和倖存的人類耍心眼可不一樣。」
「而且hulk一腳就能踩死好幾個，不怎麼費力氣。」banner靦腆地笑笑，不著痕跡地安慰她。
雪麗抿了抿唇，抬手揉揉有些酸澀的鼻子，低聲說了句謝謝。
「你們去睡吧，對了，肚子餓嗎，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吃過了，冰箱裡有漢堡，微波爐熱一熱就能吃。」steve說，「那我們先去休息了，姐姐記得兌換技能，friday給你設計了一些高效率的方案，你可以參考一下。」
雪麗把小超英們一個個抱回到床上，讓小八守著，自己坐回沙發上劃拉著系統面板，參考friday的建議選擇兌換技能。
隱身符紙x5，瞬移符紙x5，透視技能升級到level 2（有效距離為400m），剩下的用來提升速度值。
1997：【叮——使用者雪麗·蘇屬性已更新：
速度：70/100
力量：70/100
敏捷度：71/100。
恭喜用戶達成『有朝一日我必稱王』成就，三個屬性各獎勵兩點屬性值。】
雪麗：「……」
這個成就的名字雖然中二又羞恥，不過屬性值獎勵倒是比其他東西都劃得來，畢竟1000積分也只能換來一點的速度屬性值而已，而且越是敏捷度這種在戰鬥中的關鍵屬性就越貴，速度倒是最便宜的，她也只是為了晉級獎勵才兌換的速度。
完成兌換後，雪麗看了眼積分餘額，已經從四位數大戶又回到兩位數的貧民了，她胡亂塞了個漢堡和咖啡進肚子裡，再次打開了哥譚副本。
第4章 第一次碰面
雪麗用5000通用貨幣買了車租了房，進入副本後正是下午，她開著車在哥譚繞了一圈，原本只是打算熟悉一下地形，沒想到卻在路過一家酒店時收到了系統關於觸發任務的提醒。
1997：【叮——已觸發b級任務：請用戶參加韋恩家族主辦的拍賣品展會，並阻止展品[惡魔之眼]被盜。溫馨提示：需著禮服正裝哦。】
【有邀請函嗎小九？】
【當然，能給你省去的麻煩我不會不幫的。】
雪麗兌換了一件修身的小黑裙換上，細吊帶的v領和露背設計讓她一從車裡出來就冷得打了個哆嗦，還有許久沒穿的高跟鞋也讓她有些不適應，上樓梯時沒踩穩差點崴了一下，在她及時伸手抓住樓梯的同時，有只手臂從後面虛虛地扶住了她的背。
「沒事吧，小姐？」
1997：【叮——已觸發關鍵人物，布魯斯·韋恩。】
雪麗站直了身體，回身朝他道謝，「我沒事，謝謝韋恩先生。」
光從長相來看，布魯斯·韋恩是個十足十的浪.蕩子，輪廓深邃長相英俊，一雙鋼藍色的眼睛仿佛總帶著那麼些輕佻卻溫柔的笑，也因此而並不顯半分低.俗輕浮，只會讓人覺得這就是個風流多情的富家少爺，若能得之垂青便是三生有幸，更遑論其他呢。
在雪麗說話的時候，她察覺到韋恩的手臂微微一僵，及其短暫並且輕微，但她畢竟在末世生活過好幾年，如果連這點敏銳性都沒有那她也別活了。
「真是奇怪，像您這樣美麗的小姐我竟然會感到面生。」韋恩放下手，眼睛注視著雪麗，仿佛對她一見鍾情一般，神色中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豔與好感，「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榮幸知道您的名字？」
「雪麗·蘇，你好，很高興見到您，韋恩先生。」
「雪麗。」韋恩叫了一聲，這個名字滾到舌尖，莫名地帶上了幾分性.感的低啞，「能這樣稱呼你嗎？」
雪麗笑笑，「當然，請隨意。」
兩人站在樓梯上交談了這麼一會兒已經引來了不少路人的注意，韋恩上前一步與雪麗踩在同一級臺階，彎起臂彎，「may i？」
雪麗猶豫了一下，「您的女伴……」
「我沒有女伴。」韋恩說，甜蜜的情話信手拈來，「也許正是上天為了讓我在這裡遇見你。」
雪麗：「……」
不說話不是害羞，而是除了哦她不知道還能應什麼。
故作靦腆地笑笑緩解尷尬，雪麗挽上韋恩的手臂，和他一同走上臺階。
這次的展覽是為一周後的拍賣會做準備，雪麗對這類藝術品沒什麼研究，也沒什麼欣賞的興趣和品位，與韋恩分開後便在周圍裝模作樣地走了走看了看，實則注意力全在與會的賓客和環境上。
她把自己認為可疑的人都做了標記和命名，作為藍點展示在系統地圖上。
觀察環境的時候，雪麗在名為惡魔之眼的展品前駐足了一會兒，這其實就是一塊眼睛形狀的寶石，經常可以在奢侈品珠寶中看到類似的設計。警戒線旁的牌子上寫著惡魔之眼的經歷和傳聞，這枚寶石在多個公爵夫人手中流轉，最終落到一個私人收藏家手上，然後被高價賣出，輾轉至此。根據傳說，惡魔之眼可用於打開人間通往地獄的道路，這層神秘的色彩無疑為這枚寶石增色不少。
「喜歡嗎？」
韋恩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雪麗旁邊，遞給她一杯香檳。
雪麗禮貌地雙手接過，說：「很好看，但說實話，我對珠寶並沒有什麼執念。」
「是嗎，真可惜，」韋恩輕歎一聲，面露失望，「又少了一個能取悅您的方法。」
雪麗：「……」
這男人到底是怎麼肥四啊？？？
她挑眉一笑，與韋恩碰了碰杯，「是的，您恐怕得多費些心思了。」
兩人聊了幾句，不一會兒韋恩就走開了，畢竟他社會地位不同，少不了應酬。雖然韋恩大可以和雪麗站在一起等別人過來問候，但大抵是看出了她無意交際，因而並沒有糾纏太久便離開了，這個貼心程度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巡視過一圈後，雪麗找了個靠近門廊的地方站著，頭頂正是監控攝像器。
不久，門外隱約傳來些許嘈雜聲。
雪麗故作不知地欣賞著某件展覽品，然而視野內卻是展覽廳內的地圖情況。在看見代表韋恩的藍點以一個不慢的速度往二樓去的時候，她抿了抿唇，轉身躲進了門廊內。
也許是一秒也許是五秒，展覽廳的兩扇沉重的木門被撞開，隨即就是一陣槍響引發出賓客們的尖叫與慌亂。
雪麗標記的另外幾個可疑人物中有侍應生也有賓客，此時都和各自的團體聚集在一起，看起來並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倒是布魯斯·韋恩不知道怎麼地就到了展覽廳所在的建築外面——也許是跳窗戶出去的，畢竟二樓多是茶水間與會客室，並沒有與外面相通的地方。
眼看著外面的賓客被持槍匪徒威脅著驅趕到一個地方蹲下，罩著惡魔之眼的防彈玻璃罩也被暴力敲打著，雪麗也坐不住了，一鍵換裝換上便服和面具，攀著支撐樓梯扶手的的一根根木杆，像是吊單杠一樣地爬上二樓。
匪徒共有六人，三人持槍看守人質一人望風兩人偷盜，說實話這陣勢只是為了偷一個珠寶實在令人匪夷所思，但雪麗也沒時間多想，她從背包裡拿出m416握在手裡，腦子裡迅速把剛才想好的方案又過了一遍。
【小九，兌換十分鐘夜視功能，立即裝備。】
1997：【十分鐘夜視功能需十積分，請問用戶是否確認兌換？】
【是。】
【兌換成功。】
雪麗閃身而出，舉槍瞄準展覽廳正中央的水晶吊燈與天花板的連接處，一聲槍響，展廳內頓時陷入黑暗。
然而在最後一縷光明消失之前，雪麗看到一枚蝙蝠形狀的飛鏢同樣朝著連接處飛去。
雪麗眼皮一跳，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愣住——不僅因為蝙蝠鏢，也因為地圖所標識的展廳中忽然出現代表著布魯斯·韋恩的藍點，但擁有夜視技能的雪麗卻看得清清楚楚，下方除了匪徒和人質以外就只有不知從何處趕來救場的蝙蝠俠了。
她眯起眼睛，尖銳的子彈破風而去，準確無誤地穿透其中一名匪徒的眉心，雪麗甚至可以看見四濺的血液與腦漿。底下尖叫聲四起，就在她要瞄準另一人的時候，雪麗看見蝙蝠俠抬頭看了眼她的位置，但手上動作卻不受影響，依舊乾脆俐落地將匪徒撂倒在地，同時射出另一枚蝙蝠鏢繳了另一人的械，將手上這人摔了出去與另外一人撞到一起。
雪麗皺了皺眉，不清楚是否要繼續，目前情況已經得到控制，蝙蝠俠明顯不想讓她再殺人的樣子。
就在這時，她忽然聽見有腳步聲靠近，軍用短靴踩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在匕首刺來的那一刹那，雪麗猛地矮身避過，用槍口狠狠撞上對方的小腹，順勢豎起m416用槍托將匕首擊落，然後一抬對方的小腿將他從二樓扔了下去。
雪麗扭頭看向牆壁，其中一間類似書房的屋子裡有三個人，她正猶豫著到底要不要上前的時候，蝙蝠俠就射出爪鉤飛上了二樓。
雪麗後退幾步，蝙蝠俠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卻沒說什麼，直奔那個有人的房間過去了。
雪麗忍不住撇嘴，果然要偷惡魔之眼只是個幌子，不過作為實打實的路人，這個幌子背後是什麼她也無意深究，沒有任務獎勵地事她才懶得去摻和。
不久後員警姍姍來遲，雪麗恢復了禮服的裝束，趁著員警剛到場面混亂的時候混進賓客裡。她注意到韋恩也是這時候才出現，兩人的視線對上，韋恩朝她快步走來，擔憂道：「沒事吧，雪麗？」
「沒、沒事，」雪麗搖頭，她很想憋出點驚惶的眼淚，無奈演技實在沒出神入化到如此收放自如的地步，只能故作柔弱地發著抖顫著眼睫，「我我、我躲起來了……我不敢出來，我……」
雪麗不知道自己演得怎麼樣，但因為這個時候木門開著，外面的冷風灌進來實在是冷得很，因此她的發抖還是相當發自內心的，而且抖著抖著眼淚都快出來了，真的是太jb冷了。
「沒關係，這種時候躲起來才是明智的選擇。沒事的，雪麗，我很高興能夠見到你平安無事。」韋恩低聲安慰著，脫下西裝外套給她披上。
員警瞭解完情況後才放賓客們離開，韋恩開車送雪麗回家，並邀請她作為女伴陪同他出席一周後的拍賣會，剛收到系統積分獎勵提醒的雪麗沒有多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那麼，一周後我來接你。」韋恩握住雪麗的手放到唇邊輕吻，曖昧地向她眨了眨眼睛，「晚安雪麗，願你有個好夢。當然，若是夢裡有我，那便再完美不過。」
「晚安，韋恩先生。」雪麗提著裙擺微微屈膝了一下，抽回手時拇指有意無意地劃過了對方的手指，然後仰起頭沖他微笑，禮貌得體得像是剛才只是自己也沒發覺的小動作一樣，「謝謝你送我回來。」
不就是調/情嘛，搞得好像她不會一樣。
韋恩眼裡的笑意加深了些許，鋼藍色的剔透眼眸在黑夜中也多了幾分深沉，如同濃霧一樣牢牢地籠罩著她。
「你可以叫我布魯斯，雪麗。」
「我覺得韋恩先生比較好，」雪麗笑，眼尾似有若無的一瞥，「畢竟太多人想要叫你布魯斯，我總得特別一些，不是嗎？」
韋恩一怔，而後笑起來，眼尾漾起迷人的笑紋。
「當然，你的意願最重要。」他說，「美人總是有特權的。」
雪麗要脫下他的外套還他，韋恩按住她的手，說：「穿著吧，夜裡很冷。」然後幫她把外套攏好。
雪麗也不多推辭，說：「那我洗好了再還你。」
告別了韋恩，雪麗回到家裡，她在沙發上坐著發了會兒呆，問1997：【要是這段時間他來找我怎麼辦？我覺得韋恩肯定起疑了，我第一次和蝙蝠俠見面的時候雖然遮了臉但是沒改變聲音。】
【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會有npc暫時頂替，維持你的日常生活。布魯斯·韋恩是主要人物，如果他有來的話我會提前告訴你。】
【……好吧。】
雪麗惦記著還在睡覺的小超英，也沒多停留就退出了副本，回到家裡時大家正在地上圍坐成一圈吃東西。她抬頭看了眼時間，從開始到現在她在副本裡差不多待了七個多小時，而現實世界也已經是晚上了，看來當她在副本內的時候時間的流逝與現實世界基本維持著1：1的比例。
「姐姐，你回來了。」steve抬頭看她，「餓不餓，吃過飯了嗎？」
natasha眼睛一亮，「好漂亮的裙子。」
雪麗倒了杯水坐到他們旁邊，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tony把她肩上的外套扯下來扔到一邊，飛回房間拿了她自己的衣服出來給她披著，不屑地輕哼了一聲，「花花公子和蝙蝠俠？搞什麼玩意兒，人格分裂麼。」
peter有些緊張地看著雪麗，說：「姐姐，你不要被韋恩騙了。」
「我有那麼蠢嗎，」雪麗笑著戳了下他的小腦瓜，「npc而已，長得再好看再有錢也是npc。」
「他好看？」natasha抓住重點，「有多好看？」
雪麗：「……憑良心說，非常好看。」
tony瞪著她，不甘示弱道：「有我好看？」
作為家裡除了雪麗以外的第二個女性，natasha嗤笑一聲：「姐姐雖說審美一般，但好歹也是分得清美醜的，我勸你還是不要自取其辱，stark。」
tony：「……」
===蝙蝠洞===
「老爺，您回來了。」
布魯斯扯著領帶走下樓梯，皺著眉頭鬆開頂上的幾顆紐扣。
阿弗看著他的衣服，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麼，笑著問：「老爺，您的外套呢？」
「借人了。」布魯斯走到電腦前，調出今天展廳的監控，「今天碰到一位小姐，聲音和那天在巷子裡碰到的人很像。」
「所以您是把衣服借她了？」
布魯斯看了眼阿弗臉上愈發有深意的笑容，「這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目前看來，那位小姐並沒有惡意。」阿弗說，「而且我認為您也不適合普通人家的女孩子。」
「她殺人了，阿弗，不論是前天還是今天。」布魯斯努力把話題扯回正事兒上，他盯著螢幕看了一會兒，說：「很奇怪，雪麗說她躲在東邊那個樓梯口的雜貨間裡，這點雖然存疑但站得住腳。可神秘人出現得也很突然，裡外所有監控沒有拍到她是怎麼進來的，就像忽然出現在二樓一樣。而且展廳在開放之前我也檢查過，不可能藏著一把m416卻沒有發現。」
阿弗思索了一會兒，說：「也就是說，哪怕雪麗小姐就是那位神秘人，也解釋不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她有嫌疑，但是……」布魯斯沉思道，「聲音、眼睛和身形都很像，可是她的手心卻沒有長期拿槍會有的薄繭……」
「所以您要採取進一步行動嗎？」阿弗問。
「我邀請她一起出席拍賣會。」
「噢……」
「……」
布魯斯面無表情，「別再笑了，阿弗。」
第5章 街頭意外
後來雪麗才知道，1997所謂的【我會通知你】是什麼意思。
又是睡到日上三竿的一天，雪麗正迷迷糊糊地刷著牙，猛地一陣失重感傳來，就像腳下破了個窟窿一樣往下墜去，滿嘴牙膏泡沫的雪麗一臉懵地掉在了哥譚自家公寓的沙發上。
【小小小小九？？】
1997：【有信息，雪麗。】
雪麗：【你們的npc低級到連短信都不能代回了？】
1997：【當然能代回，可是回復不同內容有可能觸發不同任務的，npc不能自己決定。】
【……好吧。】
雪麗無奈地叼著牙刷拿過手機，介面上顯示的是韋恩發的消息。
布魯斯·韋恩：【吃飯了嗎？】
【沒有。】
【我在你家附近，剛好路過，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嗎？】
雪麗茫然地看著手機，頓了一會兒，回復道：【好。】
把手機扔到一邊，雪麗邊刷牙邊思考著，看樣子這個副本還會持續一段時間，乾脆回去把小超英們和小八都接過來，省得每隔一兩天就要來個自由落體。
雪麗把小超英們放到床上，一個個排排坐著看她從系統商城裡買衣服填充衣櫃，糾結完衣櫃再接著糾結今天該要穿什麼。
natasha目不轉睛地盯著一條黑色的連衣裙，「那個那個，帶薄紗的那件，外面再套一件大衣，最右邊駝色那件最好看，然後搭高跟鞋。」
感覺每一件裙子都差不多的其他幾位男士們保持沉默。
雪麗一鍵換裝穿上衣服，在落地鏡前照了照，不禁感歎：「已經好久沒在平時穿成這樣了。」
末世就不用說了，每天都是牛仔褲牛仔外套和軍用短靴；選了個副本養老後穿得更是隨便，夏天短褲t恤冬天牛仔褲加毛衣和外套，半點不講究，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個流浪漢呢。
tony：「不止吧，你也好久沒和正常男人吃飯了。」
雪麗面無表情：「……你閉嘴。」
她最後檢查了一下著裝，確認無誤後才拿起手包出門。
布魯斯正在樓下等她，雪麗快步迎上去，歉意地笑笑：「等很久了嗎？」
「沒有，我在周邊轉了轉，也才剛到。」布魯斯笑說，給她打開車門，「今天很漂亮，雪麗。」
雪麗正系著安全帶，聞言抬頭朝他一笑，說：「你也很帥，韋恩先生。」
「哪裡，怎及您的萬分之一。」
布魯斯坐進駕駛室，然後探身從後座拿了束玫瑰遞給雪麗。
雪麗微微睜圓了眼，「給我的？」
「當然。」布魯斯似乎是被她的表情逗樂了，低沉的聲音裡帶上幾分笑意，「算是第一次約會的紀念。」
雪麗有些怔愣，約會……？等一下，正常人約會的概念是什麼來著？他們才見過一次就能算約會了？
但不管怎麼樣，她還是笑著道了聲謝，把花束抱在懷裡。
玫瑰的香味並不濃郁，雪麗低頭輕輕嗅了嗅，是一股淺淡的幽香，帶著生命的氣息。
她用指尖撥弄著花瓣，觸感柔軟細嫩，脆弱得很，微一用力就能捏碎。
布魯斯偏頭看她：「喜歡嗎？」
「嗯。」雪麗點頭，「喜歡花，喜歡動物。」
喜歡活著的東西。
「家裡有養貓狗嗎？」
「養了只金毛，」雪麗笑說，想起陪她度過末世的小八，聲音不自覺地溫柔了下來，「很乖，非常聰明懂事，一點都不讓人費心。」
不需要吃喝拉撒，不掉毛不亂咬人，還聽得懂指令可以代跑腿，emmm……
雪麗：「……說實話，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是它在養我。」
布魯斯聽得笑起來，半真半假地抱怨道：「雪麗，你的語氣真是讓我開始嫉妒起那只那金毛了。」
雪麗默默在心裡表示不會的，如果你見過小八咬破喪屍腦袋塞了一嘴的不明物體的話。
接下來的午餐進行得很順利，布魯斯·蝙蝠俠·韋恩看著玩世不恭，但卻是個情商相當之高的人，只要他願意，完全可以將一場談話進行得無比愉快。
比如雪麗說她喜歡動物養了金毛，布魯斯就問她覺得馬怎麼樣，得到肯定的回應後順勢邀她日後可以一起去騎馬；從騎馬的話題中得知她喜歡高速度帶來的刺激感，繼而將話題轉到賽車上，雪麗雖然對跑車沒研究，但自認車技相當不錯，畢竟在末世也是一路撞樹撞電線杆撞喪屍過來的。不過她接這一茬兒的目的倒不在這兒，雪麗撐著下巴望著布魯斯，問：「韋恩先生，你見過蝙蝠俠的蝙蝠車嗎？」
布魯斯拿著酒杯的動作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然後將杯子放回桌上，說：「偶然見過一次，怎麼了？」
雪麗露出一個笑：「我不太懂賽車，但想必蝙蝠車那樣的配置必然不便宜吧，說不定您在什麼場合會遇上不穿制服的蝙蝠俠本人呢？」
布魯斯低垂著眼，指尖在酒杯上輕輕摩挲，漫不經心道：「很有趣的想法。」他抬起眼，微微一笑，「雪麗對蝙蝠俠很感興趣？」
「是有點。」雪麗坦然道，「我剛到哥譚不久，對這位所謂的……黑暗騎士，有些好奇。」
「說笑了，哪裡是什麼騎士，不過一個跳樑小丑而已。」
布魯斯輕嗤一聲，他的態度如此自然，眼神輕蔑又不屑，像是真的十分看不上眼一樣。如果不是雪麗開了外掛，恐怕還真想不到布魯斯·韋恩就是蝙蝠俠。
這個話題本來也只是她臨時起意，見狀也不多追問，幾句話將這件事翻了過去。
結帳的時候遇見一位金髮碧眼的小姐，似乎和布魯斯有幾分交情——非常深入的那種，她先是瞪了眼雪麗，然後才看向布魯斯，臉上帶著幾分佯怒地耍著小脾氣，聲音卻是嬌嗔：「布魯斯，你已經好久沒來看我了。」
布魯斯一頓，令人尷尬的是他想不起來這人的名字，事實上，他甚至連臉都不太記得了。
「有時間會去拜訪的。」布魯斯客氣道。
金髮女郎被他公事公辦的語氣堵得一噎，不甘心地繼續糾纏：「布魯斯，你不介紹一下你身邊這位小姐嗎？」
「雪麗，」雪麗主動伸出手，「雪麗·蘇，你好。」
她對於好看的人一向比較寬容，這位金髮女郎面容美豔，豐.乳.肥.臀，極具風情，別說男人了，就是女人遇見了都得多看幾眼。
想到這兒，雪麗忍不住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看得女郎先是一懵，然後臉一紅，像是要發作，但在她開口之前，布魯斯攬住了雪麗的腰，對她說：「抱歉，我們還有事，先走了，有機會再見。」
沒等她回應兩人便轉身走出了餐廳，剛才吃飯的時候布魯斯提到附近有個公園，可以去那兒散散步，於是他們便沿著路邊慢悠悠地走著。
「韋恩先生。」
雪麗快走幾步，然後轉過身面對著布魯斯，背著手倒退著往後走。微風吹起她披散在背後的長髮，雪麗抬手把頭髮別到耳後，臉上揚起一個笑容，看上去溫柔無害實則夾槍帶棍地問道：「韋恩先生，我是你帶到這公園來的第幾個人？」
「第一個。」布魯斯面不改色，「其他人比較喜歡我陪她們逛商場。」
雪麗反問：「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商場？」
布魯斯挑眉，低笑道，「不急，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的。」
雪麗：「……」
套路，都是套路。
雖然是中午，但道路上還是有不少車流，布魯斯微微側身將雪麗護在裡側，就在這時，周遭的空氣像是被利刃破開一樣猛地震顫了一下，同樣敏銳的兩人同時抬起頭，布魯斯的反應更快一步，撲倒雪麗護住她就地滾了幾圈。
與爆炸聲同時響起的是1997的提示音：【叮——觸發c級任務，請用戶尋找混跡于人群中的炸彈殺手，防止更多人受害。】
「雪麗？」布魯斯撐起身，輕微耳鳴的感覺讓他難受地用力眨了幾下眼睛，「有沒有受傷？」
雪麗搖頭，目光驚疑不定地看著被炸成兩半倒在瀝青路面上的路燈，剛才的攻擊就發生在布魯斯身後不遠處，雪麗面對著他剛好能看見有什麼東西朝著路燈飛過去，但當時她的注意力在布魯斯身上，加之那東西實在太急太快，因而並沒能看清楚。
布魯斯扶著她站起來往旁邊的店面快步走去，嚇壞了的路人同樣在尖叫奔跑，汽車的警笛聲響成一片，分外刺耳。
「韋恩先生！」雪麗按住他的手臂，焦急道，「等一下，那邊有個孩子！」
布魯斯回頭望去，發現是個拿著霜淇淋、約莫五六歲大的小女孩站在斑馬線旁哭，路上的車流已經亂成一片，人行道上又是跑來跑去的成年人，她害怕又無措，只能站在原地瑟瑟發抖地抹著眼淚。
「我——」
「你先進去，雪麗，在裡面等我，我很快回來。」
布魯斯沒等雪麗說話就朝小孩子跑了過去，雪麗咬了咬牙，跑到店鋪旁的階梯邊蹲下，後背抵著角落，借著大衣的遮掩從背包裡捏出一枚飛鏢捏在手裡，目不轉睛地盯著布魯斯的身影。
這回她看得很清楚，有一道金光朝著布魯斯的方向射了過去，是一張金色撲克牌一樣的東西，雪麗擲出飛鏢，飛鏢與撲克牌相撞後再一次炸開，布魯斯抱著小孩被氣流沖得滾了一圈，撞在路邊的臺階上。
雪麗飛快離開原地變換了個方位，繞路追了上去，幫忙布魯斯把小孩抱起來躲進路邊的一家商店。
雪麗把孩子塞到櫃子底下躲著就想接著趴在櫥窗邊往外看，布魯斯拉了她一把，兩人一起蹲下，「小心。」
雪麗回頭看他，本想說沒關係，卻在看到他額頭的傷口時愣住，皺眉道：「韋恩先生，你受傷了。」
布魯斯一愣，後知後覺地摸了下額頭，一手的血。
雪麗從口袋裡拿出紙巾幫他捂著傷口，一邊分神留意窗外，雖然依舊混亂，但好歹是沒再發生爆炸。
……不過話說回來，什麼樣的撲克牌居然會爆炸？
布魯斯抬手自己按著紙巾，眼神緊盯著她，問：「雪麗，你剛才看到什麼了嗎？」
雪麗猶豫了一下，謹慎道：「我不確定，好像是一張類似卡片的東西。」
還有個比較麻煩的事情是，雖然她動作快，但也不確定那個炸彈殺手有沒有看見是她扔的飛鏢。
布魯斯擰起眉頭，沒有再說話。
員警隨後趕到維持秩序，事態漸漸平靜下來，雪麗把小女孩兒從櫃子底下抱出來，她已經不哭了，但還是害怕得直抖。
「乖，沒事的，不哭了，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艾……艾沙，我叫艾沙。」小女孩兒哭得鼻尖通紅，可憐兮兮地揪著衣角。
「你好艾沙，我叫雪麗。」雪麗蹲下.身與艾沙平視，輕聲問她，「艾沙，怎麼一個人在路邊，媽媽去哪裡了？」
「媽媽、媽媽在，商場……我我出來買霜淇淋……然後，就……」
艾沙說著說著又要哭，雪麗忙打斷了她的話，把女孩兒抱進懷裡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媽媽一會兒就過來。不哭，艾沙，我在這裡陪你等媽媽過來，好不好？」
艾沙抽抽搭搭地點點頭，抱住雪麗的脖子。
布魯斯在店裡買了個毛絨兔子玩偶，蹲在雪麗旁邊抓著兔子逗艾沙，「嗨，艾沙，我叫瑞比特，是一隻兔子。」
他的聲音有些啞，卻是十足十的溫柔，雪麗忍不住轉頭看了他一眼，兩人短暫地對視了幾秒，然後雪麗笑開，說：「瑞比特（rabbit 兔子）？韋恩先生，你取名的功夫真的不怎麼樣。」
布魯斯輕咳一聲，拿兔耳朵蹭了蹭艾沙的臉，借著雪麗說名字的事兒打趣了幾句，把小女孩兒逗得破涕為笑。
他們沒等太久便有個女人哭著跑過來找孩子，雪麗再三確認了她就是艾沙的媽媽，又讓路邊執勤的員警留了女人的聯繫方式後才把孩子交給她。
艾沙被媽媽抱著，高興地朝目送他們離開的布魯斯和雪麗揚了揚手裡的兔子，又mua地拋了個飛吻。
雪麗笑著和她揮手告別。
布魯斯扭頭看她，「雪麗。」
「嗯？」
布魯斯從西裝外套的口袋裡拿出另一隻毛絨兔子。
「給你的。」
雪麗抬頭看了眼抿著唇沒什麼表情，卻莫名和毛絨兔子有些像的布魯斯，噗嗤一下笑了，「瑞比特2號？」
布魯斯抿了抿唇，從剛才到現在都分外冷峻的神色略略溫和了些，說：「隨你怎麼叫它都可以，你要是想叫它布魯斯也行。」
雪麗接過兔子把它揣在口袋裡，大衣口袋有些淺，兔子露出小半個腦袋來，毛絨絨的長耳朵隨著她的動作一顫一顫的，被她抓著揉了又揉。
揉夠了，雪麗抬頭看向布魯斯，說：「好了，韋恩先生，現在該送你去醫院了。」
布魯斯額頭的傷口不大，但大概是磕到了臺階的邊緣，有些深，大概需要縫針了。
「你也是。」
布魯斯說，伸手輕輕拉開她的大衣，雪麗低頭看去，才發現小腿也擦傷了，大概是剛才在瀝青路面上滾的時候弄的。
「噢……」
雪麗無奈地揉了揉額頭，布魯斯凝視著她，輕聲問：「你沒感覺到疼嗎？傷了很大一塊地方。」
「沒有呢，大概是剛才太緊張了。」雪麗自然地介面，像是真的現在才注意到一樣，「不過雖然看著嚴重，但其實都是皮外傷而已。」她笑笑，動了動腿，說，「嗯……現在走起來，好像是有些疼。」
布魯斯唔了一聲，也不知道有沒有相信。
「沒事就好，走吧，一起去醫院。」
第6章 請君入甕
醫院裡是一股很濃的消毒水味，雪麗已經習慣了，甚至在經過末世後對這種乾淨的醫療環境還有些小懷念。
雪麗把腿搭在椅子上，腿上蓋著布魯斯的外套，護士用雙氧水和生理鹽水分別沖洗一次，然後鑷子夾起棉球，猶豫了一下，說：「你的傷口沾了太多塵土，又是和瀝青路面的擦傷，光沖洗弄不乾淨，我要再擦拭一下，可能會有些疼。」
「好，沒關係。」
雙氧水對傷口的刺激較輕，但畢竟是一個物體在破損的皮膚上磨蹭，肯定會疼的。護士用眼尾瞥了眼站在一旁看著的布魯斯，愈發緊張了起來，捏著鑷子的手都在抖。
「疼嗎，雪麗？」
布魯斯冷不丁出聲，護士一個沒留神棉球戳了上去，嚇得她一下子站了起來，險些帶翻椅子，慌慌張張地連聲道歉。
不過這點疼痛對雪麗來說近乎於零，她抬頭對布魯斯笑笑，說：「還好，可以忍受的範圍內。」
布魯斯看了眼護士，這是個年輕的實習生，在他的注視下聯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接著弄吧，小心一點。」
護士戰戰兢兢地坐下來，拿了新的鑷子和棉球把傷口清理一遍，然後用紗布倒上碘伏包住傷口，再用醫用膠帶貼好，才算是大功告成。
布魯斯把雪麗扶起來，雪麗把外套還他，順勢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口。
「七針，沒什麼。」布魯斯淡淡道，「我送你回家。」
開車的時候布魯斯一切如常，雪麗眨眨眼，說：「我以為富二代會比較怕疼呢？」
「我喜歡極限運動，這點疼不算什麼。」布魯斯應對自如道，「你呢，我原以為像你這麼漂亮的小姐多少都有些嬌氣。」
雪麗聳聳肩，「如果是我自己的話當然會怕疼，但是……」她沒有說下去，只是笑，眼尾瞥了下布魯斯，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布魯斯轉頭對上她彎月般的笑眼，嘴角翹起一個弧度，沒有說話。
車到樓下，雪麗開門出去，布魯斯也跟著下車，順帶拿過車後座上的玫瑰花。
「親愛的，你忘了這個。」
雪麗笑了一下，接過玫瑰花抱著。
「不請我上去喝杯水麼？」布魯斯問，鋼藍色的眼睛明亮而溫柔，「我一直很期待能和小八認識一下。」
【小九，讓tony他們躲起來。】
【收到。】1997說，頓了頓，又補充道，【這就是單身媽媽要帶野男人回家過夜時小孩子的結局嗎？】
【……閉嘴滾。】
雪麗露出一個笑，挽上布魯斯的手臂，「走吧。」
雪麗的住所是哥譚市普通社區裡的一所普通單身公寓，兩室兩廳，不到一百平米。每一戶的戶型都一樣，而且社區是老式的，連保安都沒有，基本不存在室內改造的可能。
布魯斯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四周，裝潢簡潔，傢俱多為木質，一些不銹鋼和合金質地的櫃子例如櫥櫃等他也借著倒水的藉口開過了，沒有發現機關。
因為腿傷而一直坐在沙發上休息的雪麗悠哉地擼著狗等布魯斯送水過來，她知道蝙蝠俠絕對查不到任何東西。
布魯斯很快從廚房出來，他把水杯遞給雪麗，又問：「需要把花插上嗎？」
「啊，我房間的桌上有個花瓶，把裡面的花扔了，放上玫瑰就好。」
房間裡的大型傢俱除了床就是衣櫃了，床下很乾淨，一覽無餘；衣櫃同樣是木質，布魯斯扶著邊角輕晃了一下，不算重，至少沒有武器的重量。
他沒有多留，不過臨走前依舊發揮了一下紳士風度囑咐她傷口不要沾水，早些休息，如果需要幫忙的話隨時打電話給他。
布魯斯彎腰親了下她的面頰，雪麗仰起頭，餘光看見小超英們扒拉著她臥室的門框探出頭來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頓時眼皮一跳，在布魯斯要起身的時候抬手摟住他的脖子，也親了他一下，搭在他頸後的右手打了個手勢。
小超英們又飛快地縮了回去。
「你的傷比較嚴重，也要好好休息。」
沒什麼關心別人的經驗的雪麗只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送走布魯斯，雪麗把自己扔到床上滾了一圈，tony最先飛了上來，氣呼呼地問：「你真的被那個什麼蝙蝠俠迷上了？！」
雪麗一下子翻坐起來，「tony——」
「放心，沒有監聽設備，我讓friday查過了。」tony擺擺手，「至於監控……我想蝙蝠俠還不至於在一個單身女性家裡安裝這種下三濫的玩意兒？」
雪麗揉揉額頭，又躺了回去。
steve說：「他在懷疑你？」
「顯而易見不是嗎？」
peter憂心忡忡地看著她：「姐姐，今天出什麼事了，你怎麼受傷了？」
雪麗把發生的意外和新任務告訴他們，steve還沒忘記蝙蝠俠的事情，執著地追問說：「姐姐，他在調查你，那他——」
「顯而易見，steve。」雪麗又重複了一遍，她轉過身看著steve，說，「但就是這樣才有趣。」
clint有些奇怪地看了眼steve，屈起手肘撞了他一下，問：「怎麼了，雖然我也覺得他不是什麼普通人，但不至於到這個地步吧？」
steve抿唇，悶聲說，「我不知道，就是直覺……他和別的npc不一樣。」
「一個副本而已，不要想太多了。」natasha安慰道。
steve說：「……也許吧。」
banner問雪麗：「那你見到那個扔撲克牌的人了嗎？」
「沒有，當時太亂了，甚至我都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我。」雪麗皺眉，「而且那個會爆.炸的撲克牌到底是什麼東西？我還是第一次見。」
tony沉思了一會兒，說：「根據你說的，質地堅硬——至少不是普通的紙質撲克牌，呈金色，也許是某種金屬，那麼邊緣可能有凹槽，凹槽內封了炸彈，在猛烈撞擊後爆.炸，又或者是撲克內安置了晶片，手動引爆或是定時引爆都有可能。」
「撲克牌和炸.藥的結合……」clint若有所思，「很靈巧，同時具有較大的威力，你說如果現在忽然從窗戶外面飛進來一個——」
peter射出蛛絲，啪一聲把窗戶關上了。
「說不定。」雪麗猛地坐起來，clint的話警醒了她，一鍵換裝換上方便行動的背心和長褲，「說實話，如果想完成任務只能等著那人來找我，否則就算再發生一次我也未必能揪出那個人來。」
「那蝙蝠俠呢？我是說，布魯斯·韋恩，他知不知道是你射的飛鏢幫了他？」
「不好說，我不確定監控有沒有拍到什麼。說實話，就算他不知道，但就他現在對我的懷疑程度……」
peter不解道：「可他剛才不是什麼都沒找到嗎？」
雪麗笑了，伸手戳了下這只小可愛的臉頰。
「蝙蝠俠才不會因為找不到證據就停止懷疑。」
peter一懵：「那、那不然呢？」
natasha看了眼眯著眼睛，不僅不覺得緊張反而隱隱有幾分期待的雪麗，也跟著戳了下peter，老神在在地說道：「他只會覺得自己碰上對手了。」
雪麗隨便吃了點東西後就回房間休息，她靠坐在床頭看書，把小超英們收回了背包裡，一切靠意識交流。
夜晚一直很平靜，安寧到雪麗忍不住想是不是那個殺手沒發現是他。這份悠閒一直持續到接近十二點，門外忽然傳來些許響動，雪麗穿上拖鞋走出去查看，從貓眼看出去並沒發現有人。
她又回到房間，便看見一個穿著風衣的金髮男人倚在窗臺邊，背後的窗戶大開著。
雪麗頓住腳步，臉上露出驚惶的神情：「你是誰？」
男人歪頭打量著她，雪麗二話不說轉身就跑，這是居民區，一張帶爆.炸屬性的撲克牌都承受不起，她不能在這裡動手。
男人幾步趕上雪麗，抓著她的衣服反手一甩便把她扔到地上。
「原來你只會扔飛鏢嗎？」男人輕嗤一聲，單手扼住雪麗的脖子把她抵在牆上，「好吧，小貓咪，我叫肖恩，記住我的名字，下輩子見。」
雪麗猛地一腳踹向他的下體，肖恩沒有防備，頓時疼得倒抽一口冷氣，整個人的動作甚至是力道都停滯了兩秒。雪麗右手抄起旁邊桌上的花瓶朝他腦袋砸了下去，推開他朝外面跑去。
肖恩罵了句髒話，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雪麗家住二樓，沒幾步就跑出了居民樓，穿過社區後門來到外面。
【姐姐趴下！】
雪麗往前一撲，一張撲克牌擦著她的頭頂飛過刺入不遠處的樹幹內，雪麗就地往旁邊滾開，卻仍是被爆.炸的聲浪震得踉蹌了一下，在要爬起來的時候被肖恩抓住。
哥譚的治安不好，通常十點以後就沒什麼人了，十二點還敢在外面晃悠的不是混黑的混子就是毒.販。
以及……
雪麗抬手擋住肖恩朝她揮來的巴掌，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見一個人影飛過頭頂，一枚斜斜射來的蝙蝠飛鏢逼開了壓制著雪麗的肖恩。
蝙蝠俠！
第7章 SS杯面卡牌
肖恩顯然對這位遠近聞名的黑暗騎士有所忌憚，腳步慌亂地後退幾步，反手扔出三張撲克牌後轉身就跑。
蝙蝠俠第一時間護住雪麗躲開，掀起披風將她裹住，撲克牌在碰到不遠處的障礙物時爆.炸。
「我送你回去。」
蝙蝠俠簡潔地說。
沒等雪麗問要怎麼回去他就單手把她抱了起來，射出爪鉤槍直接落到居民樓的二樓樓道裡，雪麗一臉懵逼地被蝙蝠俠放到地上，「你——」
「我報警了，鎖好門窗，不要出來。」
「……謝謝，那你自己小心。」
雪麗沒有多糾纏，跑回家裡依言關好門窗，拉上窗簾。
她坐在房間裡等了一會兒，看著地圖上代表蝙蝠俠的藍點在一個地方停住，她才換上執行任務時貫穿的制服和面具——制服是natasha新搭配的，看上去是貼身的黑色皮衣皮褲，但實際上是一種尼龍與合成纖維製成的材料，夾層中有液體金屬，可在受到猛烈撞擊時聚集到創面減少傷害。
【好緊……】
natasha：【習慣就好，快去吧。】
雪麗用之前兌換的瞬間移動技能來到蝙蝠俠的所在地點，等她到場肖恩已經被收拾得明明白白了，畢竟他頂多只能算是個有一定體能訓練的飛鏢射手，和蝙蝠俠玩近戰根本沒有半點勝算。
蝙蝠俠把肖恩打暈摔到地上，冷冷地轉頭朝她看去。
雪麗放下手上的格洛克，和1997嘀咕道：【這樣算不算完成任務？應該算吧？雖然人是蝙蝠俠抓得，但就算是撿漏但好歹我也努力過了，說不定蝙蝠俠就是因為我才被引來的呢？】
1997：【……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好像是這個道理。】
末世時人人自危，根本不存在組隊的可能，沒碰到過這種情況，雪麗還是第一次如此輕鬆地完成了任務。
「又是你。」
雪麗：「呃，hi……？」
蝙蝠俠陰森森地說道：「滾出哥譚。」
事不過三，第一次是懷疑她未成年又是女孩兒不好動手，第二次是沒時間處理，今天是第三次，而這已經是他忍耐的極限了。
雪麗：「……我沒有惡意。」
「最後一次警告。滾出哥譚。」
steve：【姐姐，員警到社區門口了，估計會第一時間來家裡，你要回來嗎？】
雪麗咬了咬牙，忽然，她萌生出了一個主意。
「你不回去看看嗎，蝙蝠俠？」
她扯著嘴角，不懷好意地笑了一下。雪麗在偽裝時習慣壓低聲音與平時區別開，於是現在這幅樣子便更顯得威脅力十足。
「怎麼，這麼信任你那些員警朋友的能力？」
蝙蝠俠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去，如果說他剛才還像是在對待無理取鬧的小孩子，現在就真的像是在看敵人了。
「你認識她。」
雪麗說：「我不會傷害她。」
「你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
「第一個問題，無可奉告。第二個麼……我和你一樣，蝙蝠俠先生。」
說完，雪麗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空氣裡。
蝙蝠俠沒有遲疑，抓起肖恩坐上了蝙蝠車。
雪麗回到家時正趕上員警敲門，她換了衣服跑出去開門，開始了自己的婊演。所幸員警不比蝙蝠俠難纏，眼神戲不到位也沒什麼，一切都很順利。
等到完成問詢和巡邏檢查後已經是一點多了，雪麗拒絕了為她重新找住所的提議，禮貌地送他們離開。
她鎖好門回到房間，地上是一片狼藉的帶血的花瓶碎片，還有掉得七零八落的玫瑰花。
雪麗把玫瑰一支支撿起來攏好，在撿到第五支的時候發現根莖上沾到了肖恩的血，頓時忍不住皺眉，有些糾結地看了眼手裡的花，卻聽窗外傳來喉癌晚期的聲音：
「我記得我告訴過你鎖好門窗。」
雪麗抬頭就看見蝙蝠俠倒吊在外面，她嚇了一跳，磕磕絆絆地說：「我我我我我通一下風……」
蝙蝠俠翻窗進來，雪麗忙站起身後退了幾步，他掃了眼雪麗手裡的花以及地上的碎片，說：「不要撿了。」
雪麗一愣，低頭把花扔到地上。
「你……」她輕咳了一下，問，「有受傷嗎？」
「沒有。」
蝙蝠俠盯著她，那是一種極為迫人的逼視，雪麗心裡一緊，她錯開眼神，像是有些害怕一樣，時不時地看著他，慢慢後退，一直退到門邊。借著牆壁的遮擋，她伸出右手去抽屜的夾層裡拿p91，一把平平無奇的手.槍。
「如果你不想讓我知道的話，」蝙蝠俠開口，「手臂動作的幅度最好不要帶動身體。」
雪麗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略微尷尬的表情。
「你安全了。」
蝙蝠俠最後說道，如同一隻悄無聲息的蝙蝠一樣跳了出去。
隔天早上雪麗接到了布魯斯的電話問候，她剛睡醒，迷糊著眼睛強打精神應付著，走過去將家裡的內門打開通風。
然後她便看到一束放在門口的玫瑰花。
雪麗動作一頓。
布魯斯在那頭問：「雪麗？怎麼了？」
「沒，沒什麼。」
雪麗打開外面鐵門把花拿進來，一邊問布魯斯，「韋恩先生，今天不用上班嗎？」
「當然上班，我正在開會。」
雪麗看了眼手裡正在通話地手機：「？？？」
「那你還——」
布魯斯的聲音帶著笑意，說：「開會時間打電話很奇怪嗎？更何況對象是你。事急從權，親愛的，如果你姓韋恩的話，我很樂意讓你也享受一下這種待遇的。」
雪麗：「……」
「那你先忙吧，我不打擾你了，韋恩先生。」
「天，我就不該告訴你的，你都不肯和我說話了。」布魯斯的聲音裡帶著懊悔。
雪麗忍不住笑，「得了吧，成熟一點，男孩兒。你可是布魯斯·韋恩。」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話裡滿是輕快的笑，就像是朋友一樣熱絡親近，甚至因為布魯斯有意無意的幾句話而多了幾分撩人的曖昧。
……不過，當想到說這些話的人是喉癌晚期蝙蝠俠的時候，就只剩下一種極其強烈的違和感了。
她三言兩語打發了布魯斯去開會，隨手把手機扔到一邊，抱著玫瑰花去找新的花瓶了。
===蝙蝠洞===
「老爺，這些血樣檢測不到什麼。根據海關方面查到的消息，蘇小姐一個多星期前才在哥譚海關入境，此前一直在華國生活。而華國那邊的控制力……您也是知道的，不管蘇小姐是普通人還是別有身份，我們都查不到任何東西。」
「移民？」
「是的。」
「……」布魯斯輕哼一聲，「移民卻選擇在哥譚定居？」
阿弗看著低頭沉思的布魯斯，輕聲問：「您仍然覺得那位——槍手，和蘇小姐是同一個人？就昨晚而言，撇開房子裡沒有隱藏武器不談，單從速度和距離上來說，她無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趕回公寓，更不用說脫下那身行頭換上便服了。」
「不能完全排除嫌疑。」布魯斯眼色微沉，「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消失過一次，也許是瞬間移動也說不定。」他垂下眼，說，「拍賣會快到了，阿弗，幫我準備一下禮服和配套的首飾，後天給雪麗送過去。」
臨近中午，布魯斯回房間換了套衣服，準備去雪麗家。
老管家將搭配好的襯衫遞給他，看著布魯斯扣上扣子，將身上盤根錯節般的傷疤一點點遮起來。
「老爺，」他說，「如果蘇小姐不是那位槍手，您打算怎麼做？」
布魯斯的動作沒有半分遲緩，只是略略抬起頭，從鏡子裡看向阿弗，似乎是不明白為什麼忽然問到這個。
阿弗笑，近乎揶揄般地說：「我還是第一次看見蝙蝠俠給一位年輕小姐送花。你說呢，老爺？」
布魯斯面無表情地：「……」
他到雪麗家門口的時候是十一點半，內門開著，只關了鐵門。布魯斯透過鐵門的欄杆看見趴在沙發上的小八，聽見聲響，小八看向他，然後從沙發上跳下來，跑到廚房。
「小八？」
雪麗的聲音不算特別，是年輕女孩兒一貫的清脆，如果有相似的聲音……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屋裡傳來腳步聲，雪麗快步走來，攜起一陣清風，帶著剛出爐的小麵包一樣的香甜氣息，她紮著頭髮圍著圍裙，除了臉比別人漂亮點以外，看上去就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兒。
「韋恩先生？」她有些詫異地打開門，「你怎麼來了？」
布魯斯收斂心神，露出一個笑容，關切道：「我聽戈登局長說昨晚你這裡出事了，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沒什麼事，」雪麗搖頭，側身讓開一條道讓他進來，「蝙蝠俠……和員警，來得很及時。」
說完她就匆匆回了廚房，布魯斯跟上去，問：「在做什麼？」
「蘋果派。」雪麗笑說，「吃過飯了嗎？」
一個小時後，系統背包裡。
tony憤憤道：【憑什麼憑什麼！蘋果派明明是給我們的！】
雪麗少有的心虛了：【……抱歉，等他走了再給你們做新的。】
tony氣得滿地打滾：【雪麗你不能這樣！！你說過你不喜歡他的你說過的！！！】
natasha：【閉嘴stark，不要讓姐姐分心。】
「雪麗？」布魯斯叫了一聲。
雪麗回過神來，「什麼？」
布魯斯沒計較她的走神，把話重複了一遍，「我說，你可以換個地方住，或者先在親戚朋友家借住幾天，以免那個人還有同伴什麼的。」
雪麗所在的老式社區的安保確實不怎麼樣——或者說是根本沒有安保，因為她當時沒想多待，這其實就是隨便租的房子。不過她本來就不是對生活條件多有追求的人，住著住著感覺也還不錯，社區裡沒什麼監控攝像，省了她很多麻煩。
「不用了，這裡挺好的，搬家麻煩，我也住習慣了。」她不在意地笑笑，「至於親戚朋友……我一個人來哥譚的，還沒認識什麼人。」
1997給安排的說辭是她帶著一筆父母過世後留下的遺產移民哥譚，目前的工作是自由撰稿人，這些她都在之前的聊天裡提起過。
布魯斯已經吃完了烤羊排正在吃蘋果派，他其實不喜歡甜食，雪麗也不太喜歡，所以她的蘋果派是酸甜口的，邊緣的派皮酥脆可口，內陷鬆軟柔韌，倒是意外地符合他的口味。
這是布魯斯第一次在別人家裡吃阿弗以外的人親手做的飯，不得不說，家裡的餐桌和餐廳的桌子坐起來到底是感覺不同，雖然不比餐廳舒適安靜，但卻有種奇異且難言的……溫馨感？
這種感覺陌生久遠到布魯斯已經快要忘記了它的名稱，畢竟，在二十多年前那起小巷的槍殺事件之後……
布魯斯咬下最後一口蘋果派，拿過紙巾擦了擦手，深問關於雪麗親戚的問題的念頭在腦海內幾經翻滾，最終還是開了口，說：「那親戚呢？我的意思是，你是混血，父親是美國人，也許可以聯繫得到你父親那邊的家人？」
雪麗低頭切著牛排，刀叉和瓷盤的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響，她將牛肉叉起，放進黑椒醬裡沾著，一邊說：「我父親……我很小的時候他就走了，母親也沒怎麼提過他。」
她吃了牛肉，辛辣的黑椒刺激著感官，被辣得吐舌頭的雪麗拿過可樂喝了一口，將杯子放回去時看見布魯斯放在沙拉碗旁邊的手，說：「手伸過來。」
布魯斯一愣，而後放下揉成一團的紙巾，把手伸了過去。
雪麗抓著他的手腕看了一下，松了口氣，「還好，沒沾到袖子。我給你折起來？」
「好。」
雪麗解開他的袖扣挽起袖子，說：「但我有個姐姐，她來看過我幾次，不過我母親不喜歡她，所以也沒留過聯繫方式。」
原本正安靜地低頭看著她動作的布魯斯頓時眉頭一皺。
「她是哥譚人？」
「嗯，她提到過這個城市。來，另一隻手。」
「那——」
「我沒想過聯繫她，來這裡只是覺得，如果能遇見的話挺好，如果不能……就算了，也沒什麼。」
雪麗面不改色地扯著謊，蝙蝠俠很難纏，短短幾次接觸她就摸清了對方的性子——陰鬱，偏執，爆棚的掌控欲讓他無法忍受任何人入侵哥譚，哪怕對方做著和他一樣的事情，只是想抓壞人而已。
雪麗的目的很簡單，她只想完成任務，沒打算和蝙蝠俠交朋友。但問題是一旦蝙蝠俠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便絕不可能放任她在待在哥譚。
所以……
看著神色淡淡的雪麗，蝙蝠俠少有的咽下了追問的話，默默低頭又抓了一塊蘋果派吃起來。
送走布魯斯後，雪麗重新烤了個蘋果派給小超英們，在等烤箱的時候閑著無聊，便查看了一下新獲得的任務獎勵。
炸彈殺手的任務有300積分，5000通用貨幣，一張蝙蝠俠的人物碎片。而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還有一張抽獎券，雪麗點了使用，抽出一張ss卡牌，正面是蝙蝠俠的人物圖。
1997：【叮——恭喜用戶獲得ss卡牌，裝備本卡牌後將擁有蝙蝠俠的所有能力，有效期限30分鐘，冷卻時間為一小時。】
【包括力量嗎？】
【是的，包括力量，甚至是作戰思維。】
成年男性與成年女性在力量上有著客觀的懸殊差距，而蝙蝠俠作為站在人類身體性能頂峰的存在，加之其經過各種歷練和實戰累積下來的經驗技巧，更不是普通人經過訓練就可以比得上的，所以即使不能擁有蝙蝠俠的裝備，光是有他的能力也足夠令人驚喜了。
雪麗無法和另一個自己同時出現來打消蝙蝠俠的疑慮，但既然她可以一鍵換裝和瞬間移動，那麼……時間差這種東西，就可以好好利用起來了。
第8章 晚宴&打架
賽琳娜是一位元知名造型設計師，她擁有自己的工作室，經常為明星模特或是上流名媛設計造型，在業界內頗有名氣。
今天，她接受布魯斯·韋恩的聘請，去為他的女伴做造型。平日裡都是顧客上門，但客人如果願意多付錢，他們□□也是可以的。
但是……怎麼說，這還是賽琳娜第一次來這麼小的地方。兩個化妝師兩個髮型師一個美甲師，讓這個單身公寓原本還算寬敞的客廳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
客戶是一位元看起來還很年輕的小姐，應該是混血兒，眼睛和頭髮都是棕色的，鼻樑高挺眼窩略深，面部輪廓卻較為柔和，並不是有攻擊力的長相；她的膚色介於黃種人和白人之間，骨架略細，肌肉薄卻緊實，一米七出頭的身高讓她看起來高挑纖瘦，並不像她之前的客戶那樣美豔絕倫，在沒化妝的時候甚至有些寡淡了——當然，她不是覺得女孩兒不好看，像這種皮膚好眼睛大臉小鼻樑又挺的人想長得醜也挺費力氣，只是和韋恩之前的女伴比起來，簡直就不是一個風格的。
賽琳娜把房間裡的落地鏡拿到客廳擺在客人面前，將她的頭髮撩起來看要做什麼造型合適，一邊摸一邊感慨，臉小就算了頭也小，顱骨的比例長得還不錯，髮際線也很合適，也許化化妝還能當模特呢。
她看了眼韋恩買的禮服，一件很漂亮的深藍色星空裙，簡潔的黑色吊帶和收腰設計，一字型的領口在鎖骨下方，多層薄紗製成的裙擺飄逸靈動，漸變的藍色閃片像是銀河的繁星一樣漂亮。
賽琳娜又打量了下客人的胸和鎖骨，嗯，還算有料，接著摸了摸後背，背後的肩胛骨和蝴蝶骨也很明顯，她問：「蘇小姐，給您做盤發怎麼樣？」
「啊，我比較喜歡放下來的頭髮。」
賽琳娜對於好看的鎖骨和脊背真的沒有抵抗力，但客人至上，於是她只能另外想髮型了。
她和髮型師溝通完後看到韋恩倚在牆邊和客人說話，說真的賽琳娜還是第一次看到韋恩會在女伴做造型的時候留下來，兩人看起來進展得很不錯的樣子，甚至韋恩還帶著幾分邀功的口吻說他親自挑了這件裙子。賽琳娜回想了一下之前一溜的金髮碧眼大胸，暗忖著難道這位花花公子真要收心了？
然後開始化妝，化妝的時候就不能說話或是有太大的面部表情，賽琳娜建議客人可以找一集電影看，韋恩便拿出手機打開一步喜劇片發在面前的檯子上，坐到旁邊和女孩兒一起看起來。
過了一會兒。
客人的面部肌肉抽得厲害：「……不行，我笑點太低了，換一部。」
韋恩換了部恐怖片，化妝師也松了口氣。賽琳娜看了眼片名，德州電鋸殺人狂，頓時頭皮一炸。
「會害怕嗎？」韋恩問，「可能有點血腥。」
「不會。」客人乾脆俐落地說。
但電影裡的慘叫聲真的太大了，在化妝師第三次手抖的時候，客人體貼地插上了耳機，和韋恩一人戴著一邊接著看起來。
做完全套之後，賽琳娜帶著客人去房間換衣服，她必須跟進去，以免衣服蹭到臉上的妝。
好在客人也很放得開，脫了衣服後賽琳娜忍不住多瞟了幾眼，這是個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典型，他們來的時候女孩兒穿著長t當睡衣看不出什麼，現在衣服一脫，倒是什麼都看出來了。
「……」
雪麗僵硬地拒絕了賽琳娜伸過來試圖幫她調整胸部的手。
「呃……小姐，你需要這樣。」賽琳娜自己示範了一下，一下子熱情不少，她喜歡漂亮的身體，「撥到前面。」
雪麗：「……？」
撥到前面是個什麼操作？？？
「我來幫您吧。」賽琳娜熱切地說。
五分鐘後雪麗低頭看了一下，什麼時候她的胸這麼大了？？這個女人的手是有什麼魔力嗎？？？
雪麗提著裙子從房間出去的時候正對上一直看著房間靜靜等著的布魯斯，她還沒說什麼對方就一下子笑起來，眼裡漫開一層暖意，上前牽住她的手，「非常漂亮，雪麗。」
「謝謝，」雪麗說，「我就不誇你帥了，韋恩先生一直都很帥。」
於是賽琳娜便看見韋恩的唇角又翹了起來，心裡暗自感歎，雖然這女孩兒不論是身材還是臉蛋都比不上那些明星模特，但相處起來確實舒服，無怪乎韋恩對她這麼特別。
「祝二位有個愉快的夜晚。」她說。
拍賣會是在酒店舉行，因為結束後還有個晚宴，從門口鋪著的紅毯和停著的豪車來看，今晚大概來了不少名人。
雪麗很怕又會出事，畢竟她每次和布魯斯出去都沒什麼好結果，而且今晚還這麼多人這麼大地方——
「雪麗？」布魯斯微微用力握了下她的手，「怎麼了？」
雪麗回過神來，搖頭，「沒什麼，下車吧。」
布魯斯扶著她走下車，紅毯兩邊的記者立刻調轉長槍短炮對了過來，閃光燈劈裡啪啦一陣亂閃。
「放心，我不會讓他們亂寫的。」布魯斯小聲說。雪麗和他之前那些女伴不同，他知道自己不該給對方的生活帶來麻煩。
「嗯。」雪麗笑了笑，有些俏皮的開了個小玩笑，「韋恩先生無所不能。」
布魯斯笑起來。
拍賣會正常進行，他們坐在包廂裡，螢幕上跳動著的數位每分每秒都在升高，雪麗已經麻木到放棄去管那到底有幾個零了，反正她來這裡就是蹭東西吃的。
不一會兒，布魯斯舉起了競價牌，雪麗抬頭望向前方，那是一條鑽石項鍊，好像是哪個國家的女王曾經戴過的，然後跟著沉船在海裡待了幾百年，剛被打撈上來。
「你覺得好看嗎？」布魯斯一邊舉牌一邊問她。
「……好看。」雪麗說。雖然她對寶石沒什麼執念，但還是有一定美醜分辨能力的，這條項鍊不論是從寶石切割的造型還是設計上來說都美得奪人心魄，高貴典雅得完全沒有半點名貴珠寶常有的世俗氣息。
價格一路飆升到八百萬，雪麗看得眼皮直跳，她覺得韋恩是買給她的，但萬一不是呢，畢竟韋恩不只她一個女伴，她心知肚明這些天來的親近是因為什麼。
最後，價格定格在兩千一百萬。
兩千一百萬！
這哪怕是上帝戴過的項鍊也不值這個價啊！
……嗯，畢竟她不信上帝。
拍賣會結束後有人把項鍊送了上來，布魯斯把項鍊拖在手上，轉頭對雪麗說：「介意我給你戴上嗎？寶石藍，和你今晚的裙子很配。」
雪麗：「……把兩千萬戴脖子上？」
布魯斯又笑起來，他覺得有意思，剛和雪麗認識的時候可能因為不太熟，女孩兒有些拘著，現在倒是越放越開了，和她相處聊天經常能讓他不自覺地感到輕鬆和愉快。
雪麗最後還是讓他把項鍊戴上了，因為這個壕無人性的混蛋說這是特意買來配她的，如果她不要就只能扔了。
拍賣會結束後大家來到大禮堂參加晚宴，桌子都被清理到牆邊擺著，上面放了個各色食物，中間是一個大舞池。
布魯斯在雪麗面前彎下腰，做了個請的手勢，問：「可以和我跳一支舞嗎，美麗的小姐？」
雪麗不舍地看了眼自助的食物，把手放進布魯斯手心裡。
兩人踏進舞池，布魯斯摟住雪麗的腰，在她耳邊說：「跳完這支就去吃東西。」
雪麗抬頭看他，兩人幾乎貼在一起，差點撞到布魯斯的下巴。
「這麼激動？」布魯斯笑問，低頭看著雪麗，那雙琥珀般剔透明亮的眼睛裡仿佛有星星一樣。
「很好吃。」雪麗小小聲說。就是量太少了，一大個盤子中間放個小蛋糕，這是在比賽微雕嗎？還不夠她塞牙縫的。
布魯斯悶笑著蹭了下她的頭頂。
跳完第一支舞後布魯斯依言帶她去吃東西，中途接了個電話，回來後抱歉地說公司臨時有事要離開一下，會儘快回來。
同樣收到了任務提醒的雪麗想了想，說：「沒關係，那我去樓上的休息室等你，那裡有吃的還有遊戲機。」酒店最不缺的就是房間——而且沒有監控，又不會有人隨意打擾，簡直再完美不過。
布魯斯歉意地親了下她的面頰，匆匆離開了。
新任務是要她去阻止一起銀行劫案，雪麗已經習慣了她的任務總是和蝙蝠俠的行動高度重合，她把房間設置成免打擾模式，換上制服瞬間移動到出事的銀行。
雪麗照例佔據了二樓高點，目前還沒人發現她的潛入，一樓一共十數個劫匪，底下槍響得跟放鞭炮一樣，夾雜著不少罵娘的聲音，聽得令人發笑。
雪麗裝配上蝙蝠俠卡牌，舉槍瞄準，只是是奔著手腕去的——人在哥譚飄，要想不挨刀，就只能遵循蝙蝠俠不殺人的規則了。
很快有人發現了她，朝二樓瘋狂掃射，雪麗丟下槍奔跑閃避，撐著欄杆從二樓一躍而下，捏出幾枚飛鏢甩過去，足以藥翻非洲象的劑量讓那幾個人很快沒了聲息。
大概是對面覺得拿槍還不如硬剛，便扔了槍抽出長刀，分散著朝雪麗和蝙蝠俠奔去。
成為蝙蝠俠是一種雪麗從未有過的體驗，她腦子裡沒有半點自己的情緒，全是蝙蝠俠冷靜的思考和計畫，在敵人揮刀的時候就能預測到他的下一個動作，然後想出三種以上的格擋方式搭配三種以上不同的攻擊，最後從其中挑選出效率最高的一種組合拳反擊回去。
她眯了眯眼，敵方的人體在腦海裡形成肌肉和骨骼分佈圖，岔開腳步一拳打向對方腰側，抬手抓住他握刀的手腕反向一擰，長刀便掉了下來，於是再踹向敵人膝側迫使他跪下，繞到他背後用兩隻手臂卡住他的脖子，用力勒至昏迷。
即使是落了下風，雪麗也知道在被打中或是摔翻的時候該用什麼動作抵擋和觸地可以最大程度地降低傷害，在蝙蝠俠模式的時候雪麗就像遮罩了疼痛一樣，直到敵方全部倒下，她的痛覺才慢慢恢復。雪麗皺起了眉頭，還沒來得及放鬆就感覺到一股殺氣逼近，她無意識地抬起手，接住了一枚蝙蝠飛鏢。
「第四次。」蝙蝠俠啞著聲音說，怒氣十足，「你的機會用完了。」
雪麗：「……」
糟糕。
第9章 打消懷疑
和自己打架是怎樣一種體驗？
布魯斯·韋恩&蝙蝠俠：真tm操蛋。
蝙蝠俠震驚地發現這位槍手小姐的格鬥技術竟然如此高超——與她單薄的身形完全不符！難以想像這麼一具瘦削的身體裡竟然會蘊含著如此強大的力量。
她能夠接下他的每一個攻勢，像是將他完全看透一樣，她的戰術完全足以彌補身高上的弱勢，更不用說對方的力量與他差得並不太多。
1997：【你還有十分鐘，雪麗。】
【收到。】
雪麗飛快地退開，不著痕跡地喘了口氣。她的身體數值甚至是每一塊肌肉都是經過設置的——當然，純粹為了美觀而已，與力量大小沒什麼關係。當初這麼設定的原因就是為了藏拙，這次蝙蝠俠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在雪麗和他對戰的第一個回合她就知道對方從未料到她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力氣和出色的格鬥技巧。
……雖然她也確實沒有。
【抓緊時間雪麗，而且員警也快來了。】1997不安地催促。
「我可以陪你纏上一整天，但你知道這不會有結果。」
1997：【……能不能別這樣打我臉。】
蝙蝠俠沉默。
「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有必須要去做的事，就和你一樣，儘管你並不需要。」雪麗說，她的聲音被故意壓得低沉，「你可以叫我夜鶯，蝙蝠俠。」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每一寸肌肉都在保持極度興奮的狀態，這種感覺好也不好，反正明天一覺醒來她估計跟被八百頭大象踩過沒有區別，畢竟身體素質的差異擺在那裡，這是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
「我不會給你添麻煩，不會干涉你的行動，大多數時候我只是阻止犯罪，僅此而已。至於背後的原因甚至是犯罪網路，我不會插手更不會試圖探究，它們都是你的。」
蝙蝠俠冷聲說：「我不會放棄驅逐你。」
雪麗：「……」
哦。
雪麗冷漠臉：「隨便你。」
在她慢慢後退想要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蝙蝠俠問：「你是不是有個妹妹。」
雪麗：「……」
「私人問題，拒絕回答。」她說，「再說，這與你無關。」
雪麗用瞬移離開了。
她換上禮服和首飾，解下紮成馬尾的頭髮揉亂，用手指整理好，儘量恢復成原狀。好在下午時她做造型時堅持把頭發放下來，簡單卷一下就好，不然要是真做個盤發的髮型她現在一個人可弄不回去。
確認一切無誤後雪麗舒了口氣，撤下卡牌，把事先準備好的空盤子用小蛋糕抹出痕跡後摞到一邊，然後幾口吃掉糕點，坐到地上將電視裡放著的電影關掉，切換到遊戲介面。
等到布魯斯回來的時候便看到雪麗盤腿坐在地上，如同綴滿星辰一般的漸變的星空裙擺在地上鋪散開，暖黃色的燈光自她頭頂照下，愈發顯得這一幕寧靜而溫柔。
……除了電視裡超級瑪麗的bgm以外，一切都很美好。
蝙蝠俠：「……」
他輕咳一聲，「我回來了。」
雪麗扔開手柄，放任穿著背帶褲的水管工被烏龜弄死，抬頭看向他，問：「事情處理得還順利嗎？」
「嗯。」布魯斯說，「抱歉，讓你等了這麼久。」
「沒關係。」雪麗笑著搖頭，「工作重要。」
布魯斯走上前，把她從地上扶起來，「走吧，我送你回家。」
===蝙蝠洞===
布魯斯晃著手裡的酒杯，神色複雜地對阿弗說：「不是她。」
「您確定了？」
布魯斯猶豫了一下，點頭。
他看過雪麗被肖恩按在地上摩擦的樣子，女孩兒那下意識抬手格擋的動作與今晚的架勢簡直天差地別。
阿弗問：「那您打算怎麼做？」
「一旦有機會，還是要把她趕出去。」
阿弗笑了，說：「不，我問的是雪麗小姐，老爺。」
布魯斯偏頭看他，以前阿弗都管雪麗叫做蘇小姐。
「也許可以請她到家裡做客，當做是把她一個人扔在宴會上的賠禮道歉。」阿弗溫聲道，「您說呢，老爺？」
布魯斯移開眼，他知道阿弗是什麼想法。
他想起他去到雪麗家的那天，香甜的烤蘋果派的香味，穿著圍裙快步走來給他開門的女孩兒，以及她無意間攜起的一陣帶著暖意的微風。
沉默半晌，布魯斯閉了閉眼，說：「好。」
***
隔天醒來的時候雪麗連抬一下手臂都能酸疼得弓起脊背，然後牽引起一陣範圍更廣更綿延的痛感，比被八百頭大象踩過還要糟糕。
嘗試了幾次後她最終癱在床上挺屍，直到布魯斯打來了電話，邀請她去韋恩莊園。
說實話，雪麗的第一反應是她要被滅口了。
她試圖委婉地拒絕，甚至以小八做藉口，然後布魯斯說他家裡有一片草地，可以帶小八一起過來玩。
雪麗：「……好的。」
「那我明天下午派車去接你。」布魯斯笑著說。
雪麗掛了電話，一臉木然地看著坐在床上的小超英。
peter瞪圓了眼問：「他想幹什麼？」
雪麗堅持自己的猜測：「滅口。」
banner說：「可蝙蝠俠不是不殺人？」
tony慢吞吞地說：「也許布魯斯·韋恩會殺人。」
雪麗：「……」
natasha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臂，說：「沒關係的姐姐，你會瞬移呢，大不了不要這個副本了。」
帶著全體超英的美好祝願，隔天下午，雪麗帶著小八來到了韋恩莊園。
雪麗是第一次來這種恢弘古老的私人莊園，布魯斯帶她在家裡四處參觀了一下，小八啪嗒啪嗒地跟在後面。
布魯斯看著一臉放空的雪麗問：「在想什麼？」
雪麗：「在想……這如果是在社區裡，一個月得收多少物業費。」
布魯斯笑，他發現雪麗總能找到奇特的關注點。
「老爺，雪麗小姐，甜點做好了。」阿弗說，「想在哪裡吃？」
「院子怎麼樣？」布魯斯問雪麗，「可以放小八跑一跑。」
雪麗點頭。
今天天氣還不錯，是個晴天，坐在外面也不是很冷，被太陽曬得暖洋洋的，把自己塞進椅子裡後就不想動了。
雪麗端起阿弗做的奶茶喝了一口，香醇濃郁，口感順滑，她忍不住又多喝了一口，然後把杯子放回去，問：「韋恩先生，為什麼忽然請我來這裡？」
布魯斯聳了聳肩，說：「唔，鑒於我們每一次在外面見面的結局都不太好……」
說到這個雪麗也笑了起來，說：「但總不能每一次都在韋恩莊園，這裡什麼都沒有。」
「這倒不一定。」布魯斯眨眨眼，問：「想騎馬嗎？」
雪麗：「……你家裡還養馬？」
「畢竟花了那麼多物業費。」布魯斯攤手。但事實上也並不是養的，只是昨天臨時從馬場牽來的而已。
雪麗會騎馬，之前末世的時候曾有一段時間在鄉下的一間農場定居，那是很早的時候了，當時的她還有朋友，他們一起分享種植的種子，分享食物，五個人，十二隻雞，兩頭羊，三匹馬，一片田地，住了很久。
她一度覺得生活會好起來，畢竟任務做久了也是會有倦怠期的，她放縱自己享受生活，直到入侵者出現——不是喪屍，而是搶奪地盤和資源的人類。
自那之後，雪麗就不再在一個地方長久停留了。
她騎著馬溜達了一圈，然後慢慢跑起來，被落在後面的布魯斯忙一夾馬肚跟了上去，落後她半米的距離不遠不近地跑著。
六點的時候他們回主宅吃晚餐，主菜是烤牛肉和炸蝦，切成薄片後用生菜包裹，再淋上秘制醬汁，牛肉烤得外酥裡嫩，炸蝦的外殼酥脆，蝦肉鮮美，配上生菜可以解膩，吃完一個後再來一口酸梅汁……
雪麗：「！」
怎麼辦，就算要被滅口她也還是想來……
吃完飯後甜點後布魯斯派司機送她回去，順便預約下一次見面的時間。
雪麗裝模作樣地想了一會兒，「嗯，但是我可能……」
阿弗遞上親手製作的甜點和裝在保溫桶裡的烤牛肉以及一保溫瓶的奶茶。
雪麗：「好的沒問題到時見。」
布魯斯：「……」
送走雪麗，布魯斯坐回沙發上，眉頭微皺著，對阿弗說：「她好像不是很……」
阿弗拿起桌上的報紙展開後抖了抖，那是一份娛樂報紙，第一版就是布魯斯·韋恩與某維密超模夜間幽會的緋聞。
布魯斯：「……那不是幽會，只是偶然遇見，你知道的，有些女孩兒就是一沾上就很難徹底撇乾淨。」
「所以你得付出更多的時間，」阿弗把報紙折起來，「耐心一些，老爺，而不是讓她覺得自己只不過是和韋恩一起出現在娛樂版面的其中一位而已。」
***
雪麗回到家後第一時間把阿弗做的食物分給了小超英們，原本還嚷嚷著『不為五斗米折腰』的tony在第一口牛肉後屈服了，問雪麗：「為什麼你不能烤得這麼好吃？」
雪麗呵呵一聲：「那我以後做的東西你都別吃。」
於是tony再一次屈服了。
steve雙手捧著蝦肉抬頭看她，說：「姐姐，你要和韋恩在一起嗎？」
「他可是npc。」clint提醒。
「……老實講，我沒想這麼多。」雪麗想了想，說，「friday，報告一下韋恩一個月的緋聞有多少？」
friday：「miss，上個月韋恩先生在哥譚市的每一份娛樂報紙上都出現過，佔據頭版頭條二十八次，緋聞對象共二十五位元，十三位明星十位位模特兩位上流名媛。」
雪麗攤手：「你看，基本一天換一個的速度。我肯定也不是第一個去他家的人，你見過哪個富二代整天帶女人在酒店過夜的，還要不要面子了？」
至於落下的那五天——就算是蝙蝠俠的腎也是需要休息的好伐。
tony感歎：「看來華國電視劇上的有些話還是挺有道理的。」
「比如？」
tony抱緊了自己的烤牛肉，「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雪麗：「……」
第10章 蝙蝠公仔
雪麗的任務依舊和蝙蝠俠高度重合，她基本做完就跑，不管對方為什麼要賣軍.火/毒.品，不管賣的人是誰也不管買的人是誰，生怕觸動了蝙蝠俠敏感的神經。
但儘管如此，她依舊被蝙蝠俠暴揍了——嗯，沒揍到，差一點點。
說實話，這事兒還是得怪她，自以為和蝙蝠俠談妥了，做了三四次任務見對方沒太大反應後就嘗試用正常的方法回去而不是瞬移，結果腳步一慢，蝙蝠俠就開著蝙蝠車攆了上來。
雪麗：【這他.媽什麼破車還會飛？？？】
當時的慘況說是抱頭鼠竄也不為過，最終，雪麗心力交瘁地瞬移回了家。
隔天早上，她收到了布魯斯派人送來的花。
睡懵了的雪麗第一反應是「tm這個大豬蹄子昨晚開車攆我今天給我送花？？」，然後第二反應是「哦這是韋恩昨天是蝙蝠俠」，第三.反應是「tmd韋恩不就是蝙蝠俠嗎？？？？」。
雪麗：「…………………………」
最近布魯斯每隔三四天就送一次花，她書桌上那個花瓶裡的花永遠是盛開著的，什麼品種的都有。
說實話這種小招數雪麗倒是挺受用，tony不屑地冷哼一聲：【哼，這種糊弄女人的小把戲……】
如果是閑得無聊了，她有時候也會出去逛街——和natasha，是的，看著這繁華的都市她實在是耐不住寂寞了，雪麗想著就算布魯斯看到了natasha出來應該也不會下作到去查她的資料，兩人簡單地串了下口供後便光明正大地上街了。
她們先去逛了商場，結果買了一堆衣服要付錢的時候卻被告知可以免單，雪麗頓時一懵：「免單？」
收銀小姐笑容可掬道：「是的，韋恩先生說蘇小姐在本商場的消費全部免單。」
說真的韋恩企業就是個迷，有這麼一個不務正業成天花天酒地的總裁居然還能牢牢把握著哥譚市的經濟命脈，有些規模的商場店鋪不是韋恩企業旗下的就是韋恩企業持有股份，難怪蝙蝠俠的裝備這麼先進，家大業大得真是用火燒鈔票都燒不完。
雪麗還想說什麼，natasha挑眉一笑，逕自把她拉走了。
「走，去玩抓娃娃機。」
「nat，抓娃娃機就是騙錢的，」雪麗拉住natasha的手，「你看那個爪鉤，根本抓不牢。」
「我知道，可你不是可以免單嗎。」
「……」
她趴在玻璃外面看了看，裡面放著一堆的軟萌公仔以及——黑漆漆的蝙蝠俠，幾隻黑漆漆突兀地陷在可愛的毛絨絨裡。
雪麗：「噗——」
natasha眯了眯眼，「寶貝兒，等我給你抓個蝙蝠俠回來。」
但事實證明了抓娃娃機確實是騙錢的，在第三次失敗後natasha徹底沒了耐性，乾脆在爪鉤把蝙蝠俠公仔抓起來的時候抱住抓娃娃機用力一晃——
娃娃機：「恭喜您成功抓取蝙蝠仔一隻！」
雪麗：「……」
natasha：「哇哦，網上說的這個攻略居然真的可以。」
晚上吃完晚飯，雪麗木著臉抱著六隻蝙蝠仔回了家。
natasha在牆上釘上釘子，把蝙蝠公仔掛上去，圍成一個圓圈。
peter茫然地看著她忙活：「你要做什麼？」
natasha：「給姐姐射飛鏢玩。」掛好後扭頭卻見雪麗皺眉看著電視，她走過去，問，「怎麼了？」
「阿卡姆發生暴動。」雪麗說，神色有些絕望，「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1997：【叮——現發佈s級任務，請用戶將越獄的稻草人和小丑抓捕歸案，任務完成獎勵積分2000分，通用貨幣20000單位，蝙蝠俠人物碎片x2，瞬間移動卡片x10，隱身卡片x10，抽卡機會x3，力量值、反應值和速度值各2單位，背包格數擴充20格。】
「……」雪麗目瞪口呆：「這這這麼多獎勵？？」
「s級任務，」clint咕噥說，「這怪爆的裝備夠多的。」
「但是血肯定也很厚。」banner補充。
「……」雪麗咬了咬牙，「不管蝙蝠俠了，幹他！」
1997：【稻草人，本名喬納森·克萊恩，原本是一名大學心理學教授，在化學領域也有很高的造詣，一生致力於研究人們內心深處的恐懼情緒，並憑藉過人的天賦開發出可以使人看見自己最害怕東西的「恐懼毒氣」，後化身為稻草人，以散播恐懼為樂。】
1997：【小丑，真實姓名未知，身世未知，小丑向來隨心所欲，以犯罪為樂，具有極高的智慧與近戰格鬥技巧。】
1997：【資料下載完畢，祝用戶任務順利。】
阿卡姆的暴動事件仿佛一劑興奮.劑一樣，令哥譚的黑暗面蠢蠢欲動，接下來的幾個晚上雪麗總能聽見外邊的騷亂聲，然後沒多久又逐漸平靜下來，熟悉的黑影飛快地掠過，帶來短暫的安寧。
這天晚上，家裡的門忽然被砸響了。
外面是幾個小年輕的叫嚷聲，估計不是喝高了就是磕藥嗨了，叫囂著自己是送外賣的然後哈哈大笑，在外面說些不堪入耳的話。
正常人的操作一般是鎖好門不去理會或是報警，然而雪麗偏不，她露出一個鯊魚的微笑，拿著槍開了門。
外面的確是三個染了一頭雜毛的混混，見雪麗穿著睡裙開門後頓時笑得更大聲了，不懷好意的目光不住地打量著她。雪麗二話不說扣動扳機，子彈穿過外門欄杆間的空隙打在樓梯扶手上，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脆響。
混混們寂靜了一瞬。
雪麗神情冷漠：「滾出去。」
領頭的紅毛臉色一變，右手抓著酒瓶就砸了上來，「我艸你——」
話沒說完，忽然整個人往上一飛，另外兩個人也接連飛了上去。
雪麗一懵：「？？？」
由於鐵門關著，視野受限，她只聽見外面傳來幾聲悶響，然後徹底安靜了下來。
一個黑漆漆的高大人影自上方落下，頭頂兩隻尖尖的耳朵在牆上投下滑稽的陰影。
「以後這種情況，不要隨便開門。」
雪麗放低了槍口，訕訕一笑，「他們很吵。」
「他們可能還有同夥。」蝙蝠俠沉聲說，「你會給自己惹上麻煩的。」
雪麗別過頭：「哦。」
蝙蝠俠視線微微上移，看到了掛在門對面牆壁上的六個蝙蝠公仔。
蝙蝠俠：「……」
雪麗順著他的目光扭頭看了一下，「吊娃娃機抓的。」她望著蝙蝠俠笑了一下，眼睛微眯，「送你一個？」
蝙蝠俠說不要，但是當雪麗把蝙蝠仔從鐵門欄杆的縫隙中擠出去的時候，他的視線卻不由自主地黏了上去，然後在蝙蝠仔落地之前接住了。
tony：【這種就叫做嘴上說著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的。】
雪麗和他揮手告別：「晚安，蝙蝠俠先生。」
蝙蝠俠帶著只蝙蝠仔回到蝙蝠洞。
布魯斯摘下面具，面無表情地看了眼表情管理十分到位但嘴角依然止不住地抽動著的阿弗。
「有童心是好事，老爺。」阿弗委婉地給他順毛。
布魯斯沒有回答，他脫下制服，阿弗給他遞上常服，然後把蝙蝠盔甲放回老地方。
等他穿好衣服回頭卻發現剛才隨手放在桌上的蝙蝠仔不見了，布魯斯皺眉，「阿弗——」
「什麼？」阿弗把蝙蝠仔掛到蝙蝠戰衣旁邊，問。
「……沒什麼。」
***
最近幾天，布魯斯覺得有點糟糕。
他發現雪麗似乎對蝙蝠俠……有興趣。
這天夜巡結束，布魯斯在雪麗房間的窗戶外面看到了黏在窗戶上的蝙蝠仔。
稻草人和小丑的越獄讓他近來愈發警惕，雪麗的住宅區所在地段著實說不上好，但布魯斯又不能明目張膽地提出要給她換公寓住，因而也只能以蝙蝠俠的身份對這片社區多加保護。
而自那天他趕跑那些混混後，雪麗有時候會在窗戶外面黏上蝙蝠仔。
布魯斯第一次看見的時候想都沒想就過去了——他以為這是一個暗號，畢竟沒人會把公仔黏在窗戶外面。
但其實不是，他打開窗戶還沒翻進去，便看見了笑眯眯地坐在書桌前的雪麗。
「晚安，先生。」
雪麗說，從花瓶裡抽出一枝花遞給他。
布魯斯·韋恩送的花被她拿來借花獻佛送給了蝙蝠俠？
布魯斯·蝙蝠俠·韋恩：「……」
心情複雜.jpg
她不會每天都給花，有時候只是簡單聊幾句，問他夜巡順不順利，有沒有受傷，抓到人了沒之類的話。蝙蝠俠也不總是會回答，有些事她不需要知道太多，大多數時候他都只是聽，然後隨便應幾句，在她道晚安後離開。
然而次數一多起來……
蝙蝠俠沉默了幾秒，還是用爪鉤從樓頂吊下，來到雪麗窗前，把蝙蝠仔摘下還給她。
「你沒有男朋友？」
雪麗抓著蝙蝠仔，故作詫異地看著他：「嗯？」
「我的意思是，單身女性一個人住在這個片區不安全。」
雪麗低頭猶豫了一會兒，搖頭。
「沒有。」
蝙蝠俠抿唇。
「嗯……」雪麗移開視線，盯著窗戶旁邊的白色牆壁，「他，比較……隨心所欲，所以我想，現在大概還算不上男朋友。」
蝙蝠俠一怔，他順著雪麗的視線偏頭看過去，發現在書桌右上角放著一本雜誌，封面標題是【韋恩少爺與維密超模cc再續舊情，於雨夜中浪漫漫步。】
配圖是一張朦朧的路燈燈光下兩個共撐一把傘的挨在一起的人影。
蝙蝠俠的臉一下子黑了。
明明只是下雨地時候正好碰見對方沒帶傘，好心送她到停車場而已，怎麼扭頭就變雨中漫步了？？？
很好，這個該死的報社別想營業下去了，如果再讓他查出來這條新聞是女方聯繫記者賣出去的——
雪麗揪著蝙蝠仔的繩子甩了一下，問：「今天有收穫嗎，蝙蝠俠先生？」
蝙蝠俠收回思緒，回答道：「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小姐。」
雪麗憂心道：「兩個神經病在外面亂晃，我——」
「員警會解決的，」蝙蝠俠沉聲說，「還有我。這些事與你無關。」
雪麗不語，開啟透視功能後也沒發現蝙蝠俠身上有多些什麼別的東西，心裡不禁歎了口氣，行吧，看樣子他也沒查到什麼。
「晚安，蝙蝠俠先生。」
雪麗隨手抽了枝花瓶裡的花遞給他。
蝙蝠俠：「……」
雪麗茫然地看著蝙蝠俠無視掉她飛走了。
【姐姐，】steve問，【為什麼要送他花？】
【因為花太多了啊。】雪麗一臉莫名地把花插回去，【太擠了，不然我就得另外買個新的大一點的花瓶了，可是大花瓶都好醜。】
【那你幹嘛要把這本雜誌擺這裡？】tony問。
【我整天那麼多問題煩他，不拿點東西撩撥一下他怎麼肯次次都乖乖過來？】
peter：【姐姐，可如果連連蝙蝠俠也沒找到稻草人和小丑的線索……】
【如果真是這樣……】雪麗扯下一片花瓣，軟而薄的花瓣在指尖捏碎，滲出薔薇紅色的汁液，【等到事發那天，恐怕就沒那麼好收拾了。】
第11章 誰欺負誰
剛開始的時候，布魯斯對待雪麗時那股風流勁兒就差沒把「我想泡你」四個字寫在臉上，直接導致了現在他想要認真起來的時候卻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布魯斯很清楚雪麗是怎麼看他的，最初那段時間對方在他的刻意示好下那樣遊刃有餘的樣子顯然也只是把他當個遊戲人間的花花公子而已，但現在他不想再顯得那麼輕佻散漫了，卻又發現自己在雪麗心裡的形象似乎早已經根深蒂固。
他送的花會被認為是討好女孩子的手段，但那都是他前一天親自挑選的，可也許雪麗卻只會覺得那只是批發送貨，人手一束。
——天知道當布魯斯的左右手盧修斯·福克斯這麼告訴他的時候他有多紮心。
「約她出來一次吧，好好說清楚。」盧修斯同情地拍拍他的肩，「當然，前提必須是你確實想要認真地展開一段關係，而不是只為了上床。」
布魯斯扶額，「當然不是只為了上床！」
「唔……那可說不好。」
布魯斯發射死亡視線。
盧修斯訕訕一笑，「我的意思是，布魯斯，我理解你想換個口味的心理，也知道你喜歡新鮮，但戀人關係真的和你以往那些不太一樣，首先你得界定好『感興趣』和『喜歡』之間的關係……」
布魯斯：「……那和你的上一句話有差別嗎？！」
看吧，自己在摯友心裡的印象都是這個鬼樣子，他還能要求雪麗什麼？
下午的時候，布魯斯依照盧修斯說的約雪麗出來。
「做什麼？」
「遛狗。」
雪麗：「？？？」
「然後晚上一起吃晚餐。」布魯斯說，「可以嗎？」
然後雪麗就帶著小八出來了。
說實話，她察覺得到布魯斯的變化——倒不是她有多敏銳，實在是他們的行程太小清新了，沒有酒吧賭場甚至酒店開房之類亂七八糟的地方，而是騎馬遛狗看電影吃飯，要不然就是去韋恩莊園和阿弗一起做甜點，然後合力把想要幫忙結果只會搗亂的布魯斯趕出廚房。
兩人的關係處在一個微妙的平衡點，反而讓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說真的布魯斯的黑歷史讓雪麗從沒想過對方會認真，他敢撩她她就敢反撩回去，可現在——
tony：【呵，女人。】
雪麗：【……幹什麼？】
tony：【你怎麼知道這不是韋恩的另一種套路？小姑娘，他泡過的女孩兒可比你在街上見到的都多。】
clint歎氣：【他只是一個npc啊姐姐。】
steve問：【你會拒絕他嗎？】
雪麗反問：【拒絕什麼，他還什麼都沒說過。】
比如喜歡，女朋友，交往之類的詞。
natasha鍥而不捨地追問：【那他明說了你就會拒絕？】
【……】
雪麗歎氣：【我不知道，nat。】
tony：【呵——】
【閉嘴！】
tony：【……哦。】
雪麗抿了抿唇，說：【如果現在的他是真實的他，那麼……】
他很好。
布魯斯·韋恩，和蝙蝠俠，都很好。
……嗯，如果蝙蝠俠能放棄開車攆她就更好了。
在雪麗低頭走神的時候，手裡抓著的小八的狗繩忽然被抽走了，塞進了一隻霜淇淋。
「嘗嘗看。」布魯斯說，把狗繩繞在手裡牽著小八，「不少人在排隊，味道應該不錯。」
「……啊。」雪麗咬了一口，然後又是一口，「好吃。」抬頭卻見布魯斯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她眨眨眼，問：「想吃？」
布魯斯挑眉，他其實不是這個意思，但還是點點頭，「嗯。」
「那再去買一個，看我做什麼。」
布魯斯：「……」
「我以為你會慷慨地分我一點。」他說，那眼神仿佛是受了什麼欺負一樣。
雪麗糾結地擰起眉，「可是這個我吃過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也——」
布魯斯握住她的手，湊過去咬了口霜淇淋。
酸酸甜甜的草莓味，霜淇淋是涼的，雪麗的手也是涼的，冰涼的刺激感一路從舌尖滾到胃裡，卻化作暖融融的蒸汽，像是氣體揮發一樣升騰起來，一點點地填進胸腔裡。
「嗚。」小八伸出爪子扒住雪麗的小腿。
雪麗蹲下來把剩下的霜淇淋喂它，布魯斯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她的頭，雪麗和小八同時抬頭瞪向他，一下子就給他看笑了，說：「我再去買一個。」
新的霜淇淋是個巧克力味，布魯斯把霜淇淋舉在雪麗面前，另一手拉著狗繩，而雪麗的兩隻手則都揣在大衣口袋裡。
「雪麗。」
「嗯？」
「我有話要和你說。」
雪麗從霜淇淋裡抬頭看他，「什麼？」
布魯斯在腦子裡飛快地把要說的話過了一遍，然後開口：「我——我手機響了，抱歉。」
雪麗扭頭悶笑，布魯斯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是要說這個。」
「我知道。」雪麗擺擺手，拿過他手上的霜淇淋，「你接電話吧。」她拉著小八走到旁邊。
不到半分鐘，布魯斯走過來，「抱歉，我——忽然有事，真的是臨時有事，對不起，我們改天再約時間可以嗎？」
他努力壓著那份急切和憤怒，內疚地朝她笑了笑，有種無力感油然而生。這是第幾次『臨時』有事了？真希望她不要生氣。
「沒關係，你去吧。」雪麗笑笑，「正事要緊。」
在布魯斯離開後，她把霜淇淋扔進了垃圾桶。
雪麗每次見到布魯斯都會做下標記，雖然系統的標記有效時間只有半天，但還好最近不管是蝙蝠俠還是布魯斯基本都能每天見一次，正好能派上用場。
她等了幾分鐘，最終看到布魯斯在韋恩商場停了下來。
【商場……？】
這傢伙難道是背著她逛商場去了？？？
tony被她放在背包裡，沒有電腦也沒辦法讓friday黑進監控看情況，雪麗只好先瞬移到二樓的雜物間，放出tony製造的小機器人出去查看情況。
不一會兒，小機器人帶來了壞消息。
【商場的所有門都被鎖上了，門是防彈門，鎖是瑞士技術的電子鎖，由主機的伺服器統一控制，沒有聯網，自成一套系統，黑不進去，只能手動解除。】tony說，【是稻草人，姐姐，原本放著暖氣的通風口現在都在冒出一股淡綠色的煙霧。】
在哥譚市，但凡有韋恩兩個字的建築用的都是最高級的安保系統，沒想到這會兒卻反被利用在了自己身上。
雪麗換上制服，裝配上m16a4，臉上戴了個兌換來的防毒面罩——系統的黑科技可以支援面罩持續供氧十分鐘。
【可是十分鐘也太短了。】peter有些擔心。
【沒關係，我儘快，實在不行就先撤。】
雪麗最後檢查完裝備後走出雜物間，結果一出去就碰上了同樣帶著防毒面具的蝙蝠俠，兩人對視一眼，雪麗投降一樣地舉起手：「我只是想幫忙……畢竟這裡這麼多普通人。」
tony無語：【……你慫什麼，他又不會把蝙蝠車開進來。】
雪麗假裝沒聽見，走到欄杆邊往下望去，商場內滿是驚慌失措的人們在倉促而慌地奔跑，分散成人流湧向各個門口後卻又發現門被鎖上了，頓時爆發出一陣尖叫和哭喊，絕望地拍打著玻璃門。
門口處本身就有風口，劇烈的呼吸使得他們吸入更多有毒氣體，一個個地逐漸沒了力氣，變得神情呆滯地癱坐在地上，身體間歇性地抽搐著。
雪麗只看了一眼就把注意力重新拉了回來，她打開地圖，卻發現代表壞人的紅點不止一個，蝙蝠俠也聽見了不遠處的動靜，慢下腳步。
雪麗開啟透視功能，掃視了一下四周，壓低了聲音說：「你去找稻草人，這裡我來。」
現在的活人除了他們倆基本都癱在地上了，這個情況好也不好，好的是不會有人搗亂，壞的是這種時候用槍就必須注意，避免流彈傷及無辜。
她一邊觀察地圖一邊瞬移到三層頂樓，這裡視野開闊，方便射擊。
雪麗用槍從來是點射，個個奔著頭去的。這種時候也顧不上殺人不殺人的了，稻草人的黨羽可不會像她一樣顧及到其他人，不儘早解決只會留下禍患。
在稻草人手下露頭的時候，雪麗借著透視的優勢在第一時間拿下三個人頭，在對方舉槍對來的時候抱著槍縮到柱子後面。
大理石質地的柱子被子彈打得碎石飛濺，她等待了三秒，再次瞬移到他們後方，四發子彈了結了剩下的人。
steve：【十點鐘方向。】
雪麗矮下身飛速地奔跑，欄杆與欄杆之間連接的玻璃被一陣瘋狂掃射打得粉碎，她連瞄準的機會都找不到，只能大概瞄個方向壓制住對方火力後龜縮進角落裡。
還有五個人。
雪麗皺著眉頭，看見那五人正從電梯上跑上來，她兌換了煙.霧.彈，等等——煙.霧.彈……？
【小九，再給我五個燃.燒.瓶。】
雪麗把煙.霧.彈朝電梯口扔去，視線受阻顯然令對方慌亂了起來，對著前方胡亂掃射，雪麗眯了眯眼，貓著腰繞到側面，四槍爆頭一槍命中頸部，雪麗嘖了一聲，見那人捂著傷口趴了下來，便切換成霰.彈.槍s12k，一槍打爆玻璃後快速拉拴換彈，然後把那個試圖爬著逃走的蠢貨送下地獄。
……惹，估計對方也沒想到她能變出兩把不同的槍來吧。
雪麗最後一次確認了一下地圖，已經沒有更多的紅點了，只在一樓有稻草人和蝙蝠俠。
但她並不急著趕過去，她先觀察了一下頂棚找出煙霧報警器，然後選出合適的投擲點，把燃.燒.瓶高高拋起——
砰一聲槍響，伴隨著燃.燒.瓶破碎的脆響和火焰猛然炸開的聲音，煙霧報警器發出警告的雜訊，大量的水流像是噴泉一樣噴灑開，淅淅瀝瀝地如同下雨一般落下，沖淡了空氣裡蔓延著的淡綠色煙霧。
雪麗如法炮製，直到所有煙霧報警器都打開之後才趕往一樓，與蝙蝠俠會和。
說實話，稻草人在格鬥上不該是蝙蝠俠的對手，但當雪麗到場後卻發現蝙蝠俠只能勉強抵擋，臉上的防毒面具也不見了，只剩下普通的蝙蝠面具。她頓時一愣，而後看到稻草人手上染血的長刀，以及蝙蝠俠顯然遲緩不少的反應速度，反應過來對方大概是中招了，連忙裝配上蝙蝠俠卡片，將步.槍切換成太刀沖了上去。
稻草人咧嘴一笑：「哇哦，又一個——」
雪麗雙手握著刀柄斜斜砍下，如同刀削鐵泥般地將稻草人的長刀砍成了兩截。
「又一個什麼？」雪麗陰森森地歪頭笑了一下，「應該是……又一個要來殺你的人吧？」
稻草人：「……」
笑不出來.jpg
他握著斷刀刺來，雪麗閃身避開，猛地抬腿踹向他的手腕，右手一轉，太刀刺入稻草人腹部，左手一拳擊中他的太陽穴，把人打得昏了過去。
轉身看見盯著她看的蝙蝠俠，雪麗扯了下嘴角，說：「我不會殺他。他是你的。」
她摘下臉上的防毒面罩，伸手要去給他戴上。
蝙蝠俠警惕地扣住她的手腕。
「是氧氣。」雪麗說，蓋在自己臉上用力吸了一口以示清白。
她自己的防毒面罩早已經失效了，便趁著剛才背對著蝙蝠俠時又換了個新的。雖然商場裡下著的雨多少有些緩和作用，但雪麗也摸不准空氣裡的有毒氣體能不能被水沖散，加之蝙蝠俠又受了傷，防毒面罩到底是聊勝於無，總好過直接暴露在毒氣下。
蝙蝠俠微微放鬆了力道，雪麗把面罩給他戴上，說：「我剛才來的時候看到員警已經拿了個什麼機器在開門了，你——」
——雪麗。
她動作一頓。
有人……叫她？
雪麗有些茫然地抬起頭，商場的燈光被水霧折射出奇妙的角度，她隱約間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身形高而瘦。
她聽見他的聲音，他的笑，他話裡的親昵。
那人叫她。
——妹妹。
隨即又在瞬間變了臉色，五官都因為極度的驚懼而扭曲起來。
——快跑！不要回頭！！
恍惚間，雪麗被一股力道按倒，後背大力撞在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她猛地清醒過來，揮刀的同時抬腿踢了上去。
蝙蝠俠用肘部撞開她的手臂，飛快地往旁邊翻滾了一圈後退開，對警惕地看著他的雪麗說：「你中招了。」
隨著理智慢慢回籠，小超英們近乎咆哮著叫她的聲音也一股腦地湧了進來。
雪麗皺著眉捂住額頭後退幾步，【別叫了，我沒事，peter你都快喊破音了，還有clint……你是在唱rap嗎？】
她有些耳鳴，很多種亂七八糟的聲音蜂擁而入，雪麗用力地眨了幾下眼睛，勉強保持視野清晰。
蝙蝠俠看了眼外面，抬手解下臉上的防毒面罩想還她，一邊說：「員警來了。」
tony催促道：【快走吧，你已經出現幻覺和幻聽了，還和他率裁矗俊
雪麗對布魯斯搖搖頭，沒有接過面罩，倒是覺得有幾句話不吐不快，亂哄哄的腦子讓她沒有多顧忌就說了出來。
「蝙蝠。」
「不要再開車攆我了。」
「你是欺負我沒車嗎？」
——看在防毒面罩的份兒上，下次最起碼讓她先跑個十分鐘吧。
蝙蝠俠：「……」
哦，那你是欺負我不能瞬移嗎？
第12章 暴露
雪麗只吸入了少量的稻草人毒氣，因而問題不大，一兩天就能自己修復完畢了，還不到要用上系統的虛擬修復倉的地步——那基本是只有一隻手扒在地獄外面的人用的，幸運的是這麼久以來她還沒進去過。
那之後布魯斯打過幾次電話道歉，雪麗說沒關係，她知道不管是布魯斯還是蝙蝠俠最近肯定都忙壞了——那天商場受到毒氣影響的普通人幾乎把哥譚市大小公立私立醫院塞滿，作為布魯斯·韋恩他要時刻關注著病人的情況出資救助，而作為蝙蝠俠則需要繼續調查仍然潛逃在外的小丑。
但雪麗沒想到的是，最先見到小丑的竟然會是她。
一天傍晚，有個穿衛衣戴兜帽背著書包的學生模樣的年輕人在街道的拐角處把雪麗攔下，請求她填一份調查問卷。
雪麗接過紙筆，卻看見第一個問題是：【蝙蝠俠的真實身份是？】
毫不誇張地說，雪麗的白毛汗一下子出來了，她猛地抬起頭，蓋在問卷下的右手攥緊了手裡的原子筆，手臂肌肉緊緊繃起。
小丑摘下兜帽，露出煞白的臉和塗得鮮紅的嘴唇。
「啊哈……可愛的小貓咪。」小丑將一枚微型針管刺入她的脖頸，「來吧，和我玩一個遊戲。」
雪麗放鬆力道，閉上了眼。
……算了，放長線釣大魚吧。
她算著時間，再次睜眼時已是夜晚，她被綁著手腕吊在鐘樓的塔房裡，腳尖勉強只能勉強碰觸到地面的邊緣，前方則是近十個轉動著的巨型齒輪，人如果掉進去……
嗯，畫面有點美，還是不想了。
小丑就坐在齒輪旁邊的鐵質吊梯上，手裡把玩著一把軍刀，搖頭晃腦地哼著奇奇怪怪的小調，見雪麗醒過來，他咧嘴一笑，「晚上好，小貓咪。」
雪麗盯著他，小丑捏著刀柄轉了一圈，說：「你知道嗎，我發現個有趣的事情。」
「似乎……蝙蝠俠總是格外留意一片社區呢。」小丑歪著頭，危險地眯起眼，「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小貓咪？」
雪麗暗自磨牙，去你媽的小貓咪。
steve：【……language。】
忽然間，雪麗眼倏地劃過一道黑影，小丑飛快地將軍刀扔到左手握著，右手放到旁邊的一個扳手上。那是一個輪滑裝置，尼龍繩繞過輪滑綁著雪麗的手腕。
蝙蝠俠是從外面的錶盤頂部翻進來的，他幾乎擋住了所有的光，眼神冰冷地看著小丑。
「你不會想看見你的小貓咪變成肉醬吧，蝙蝠俠？」
小丑咯咯地笑起來，有些躁動地挪了挪身子，他幾乎是肉眼可見的激動起來，帶有猙獰傷疤的嘴角咧開一個極大的弧度。
「你想要什麼。」蝙蝠俠沉聲問。
「摘下面具，」小丑的眼睛睜得滾圓，神經質一樣地快速眨動，他短促地笑了一聲，尖聲說，「蝙蝠俠，摘下你的面具，我要知道你是誰。」
蝙蝠俠轉頭看了眼雪麗，瞳孔微微顫動著，雪麗和他對視一眼，她知道他是在想辦法，可蝙蝠俠和她中間還隔了一大片齒輪，小丑的手就放在扳手上，他不可能趕得及救她。
「不要聽他的。」雪麗看著他的眼睛說，「我沒事。」
小丑握住了扳手。
三個人像是電影卡帶一樣靜止了幾秒，然後蝙蝠俠抬腳朝小丑走去，左手碰上面具邊緣。
小丑興奮地看著他，他對蝙蝠俠的靠近有些不安，但手下的扳手給了他一點信心，更何況他就要摘面具了——
雪麗深吸一口氣，腰腹猛地用力將下半身抬起，同時雙手抓緊了繩子，在小丑壓下扳手之前像是做引體向上一樣往上一縱身，勉強抓住了繩子上方的滑輪底部，像是捏住一塊鐵餅一樣。
感謝小丑，這大概是個垃圾場淘來的劣質滑輪，早已生銹了，摩擦力簡直不是一般的大，不然如果是全新的估計她根本抓不住多久。
「蝙蝠，先抓他！」
雪麗喝止了雖然被她的動作驚到但依舊伸手來拉她的蝙蝠俠，清晰地看見對方的瞳孔驟然收縮，向來動作迅捷的蝙蝠俠竟然愣住了一秒，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追上逃跑的小丑。
【tony？】
【來了。】
tony的小機器人從背包裡飛出來，用鐳射將雪麗的繩索割斷，然後又回到背包裡。
【不省心的女孩兒，我一定要給你做個手部裝甲。】tony小聲嘀咕道。
雪麗深呼吸了一下，左手飛快地往上一抓扣住滑輪頂端，然後右手也抓上去，腰腹的力量帶動下.肢像是蕩秋千一樣晃了幾下，猛一用力往前方跳去，險險踩到了地板。
蝙蝠俠和小丑跑得並不遠，鐘樓內部是一座座吊橋以供維修工人使用，兩人的打鬥讓原本就脆弱的吊橋晃得厲害。
雪麗還在塔樓裡，手裡捏著麻醉劑飛鏢看著他們，在小丑完全暴露出來的時候抬手用力一擲。
系統特供的麻醉劑是濃縮版，小丑幾乎是立刻倒在了地上，仰面倒下時看見了趴在上方的雪麗，充滿瘋狂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她的臉，而後咧開嘴角，「是夜鶯……嗎？哈，記住你了哦。」
蝙蝠俠一拳把他打暈了過去。
他把小丑拎起來，抬頭看向雪麗，眼底一片冷意。
此前，不管是布魯斯·韋恩還是蝙蝠俠，不管是看著雪麗還是夜鶯，都從未出現過這種眼神。
雪麗抿抿唇，說：「我先回去了，等你處理好了再來找我。」
她瞬移回家，撲在了床上。
小超英們安靜了很久，哪怕是平時最口無遮攔的tony都一聲不吭。
過了一會兒，peter小心翼翼、奶聲奶氣地說：【姐、姐姐……？】
【我沒事。】雪麗撐著床慢慢坐起來。
早在戴上面具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會有今天。
她想起蝙蝠俠的眼神，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對自己說，算了，一個npc而已。
可心裡又有一個聲音問他，如果真的只是一個npc而已，那他摘了面具又怎麼樣，死了又怎麼樣？
收到1997關於任務完成和獎勵到賬的提示音，雪麗煩躁地揉了把臉。
她最終決定換上制服在樓頂天臺等他。
蝙蝠俠來得很快，雪麗轉了個身背靠著欄杆站著。
蝙蝠俠盯著她，兩人相對沉默了一會兒，而後他問：「你知道多少。」
雪麗淡淡道：「該知道的都知道。」
蝙蝠俠扭過臉，看了會兒夜色後才又轉回來，接著問道：「什麼時候知道的。」
雪麗抿了抿唇，事已至此她已經沒什麼好再瞞下去的，但唯獨系統這件事……
「在你——在他頻繁失約，你又頻繁出現的時候。」
她謹慎地找了個和蝙蝠俠交集次數較多的節點。
然後又是一陣沉默。
蝙蝠俠披風被吹起，當布魯斯穿上這身戰衣的時候往往代表著絕對的理性，但現在，當他看著雪麗的樣子——毫無波瀾，像是對發生的這一切沒有任何所謂一樣，蝙蝠盔甲底下代表著布魯斯的那一面便忍不住想問她——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在乎過任何人，不管是我還是蝙蝠俠。
蝙蝠俠向來敏感多疑，雪麗說她是在後期才發現他的身份，但誰說得准呢？也許她早就知道，也許她就是故意接近布魯斯·韋恩，從而接近蝙蝠俠。
也許，從一開始所有的一切就都是假的。
她騙了他。
蝙蝠俠知道自己不該在這種時候想這些無關的事情，他應該審問她，挖出她來哥譚的目的，可是——
蝙蝠俠動了動嘴唇。
你騙了我。
這四個字在他的腦海裡縈繞不去。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雪麗忍無可忍地說，她上前一步逼近他，「蝙蝠俠，我做的事和你的沒有分別。」
隱瞞身份，撇清和正常身份的關係，在夜晚打擊犯罪，即使最後一項是因為系統任務而不是發自內心，但是——
「我很抱歉隱瞞了……他和你，一些事情。但是，無論是對你，對他，還是對哥譚，我問心無愧。」
雪麗說完這句話就走了，她沒辦法再留下來。
身後傳來蝙蝠俠沙啞的聲音：「離開哥譚。」
雪麗腳步不停地離開了，蝙蝠俠沉默著站在漆黑的黑夜裡，耳機裡傳來阿弗的歎氣聲，他說：「老爺，她說的是對的。」
蝙蝠俠沒有說話，他回到蝙蝠洞，在路過掛蝙蝠盔甲的架子旁時頓住腳步。
架子旁邊有只蝙蝠公仔。
他抬手把它扯了下來，扔進垃圾桶裡。
「老爺……」
布魯斯換上常服，沒有多待，轉身走上樓梯。
阿弗又是一聲歎氣。
過了一小時，布魯斯又回來了，換上蝙蝠盔甲出門。
阿弗給他泡了茶，下到蝙蝠洞時卻沒見到人，只有一隻髒兮兮的蝙蝠仔掛在架子旁。
雪麗盤腿坐在床上，手裡握著一把蝙蝠飛鏢，蝙蝠棱角分明的銳利翅膀上紮著一張紙條。
【如果你想繼續留在哥譚，那麼最好不要讓我再在晚上發現你。】
peter小聲說：【姐姐……】
【不多待了，三天后就走。】
第13章 再見
蝙蝠俠還是照舊夜巡，他如願地再沒見過另一個黑色的身影。有時候他路過那片社區時還是會習慣性地抬頭看向那扇窗戶，窗戶外面沒了蝙蝠仔，只亮著燈。
蝙蝠俠停留了幾秒，隨即離開。
和蝙蝠俠相對應的，布魯斯也再沒接到過她的電話和短信。所以當兩天后盧修斯·福克斯告訴他，雪麗預約了和韋恩總裁明天早上十點的會面時，他愣了一下，說：「什麼？」
「你的小女朋友，」盧修斯嘟囔，「我說，你們這是在玩什麼情趣嗎？見你還用得著到公司來預約？」
布魯斯問：「她還說了什麼？」
他的語氣有些彆扭，盧修斯恍然大悟：「啊……我懂了，你們這是吵——」
布魯斯加重了語氣：「盧修斯，我問你她還說了什麼？」
原本想調侃幾句的盧修斯被他嚴肅的語氣嚇了一跳，訕訕道：「……沒，沒有了，她只是說有事要和你說。」
布魯斯閉了閉眼，低聲說：「好，我知道了。」
「布魯斯，你會來的吧？」
「嗯。」
布魯斯掛了電話。
隔天早上，布魯斯換上襯衣，正對著鏡子系領帶，卻發現原本總習慣在這時候對他嘮嘮叨叨的阿弗站在窗口看著什麼。
「阿弗？」
「老爺，」阿弗指著遠方，神色凝重，「您看……」
布魯斯快步走過去，韋恩莊園遠離市區，因而只能聽見一陣隱約的轟隆聲，像是夾在厚重雲層深處的雷聲，灰色塵土被勁風包裹著喧囂直上，如同龍捲風一樣盤旋在城市上空。
「那是——」
「市區方向，老爺。雪麗小姐……」
布魯斯低頭看了下表，已經九點四十了，他神色一冷，飛快地說道：「阿弗，打電話給盧修斯讓他疏散公司的人員，所有人。」
他一邊說一邊穿上外套，後半句話還是邊跑邊說的，阿弗一直跟到樓梯口才聽完了全部。
坐進車裡後布魯斯愣是把普通跑車開出了蝙蝠車的速度，他打電話給雪麗，但是沒人接。他知道她肯定到韋恩大廈了，她總是習慣提前到，買好他喜歡的飲料等他。
但這會兒他倒寧願她忘掉這個好習慣。
布魯斯咬緊牙關用力捶了下方向盤，車載答錄機還在不斷播報著情況，說是隔壁市大都會發生了緊急事件。然而當他接近市區，望見天邊懸浮著的巨型飛船時，布魯斯簡直暴躁到想砸車——外星人入侵難道只是到「緊急事件」的程度嗎？！
韋恩金融大廈就在市中心，布魯斯的車卻被迫滯留在五公里外——這裡簡直一團糟，到處都是翻倒的汽車、奔逃的人們和不斷倒下的高樓。布魯斯下了車，看見有幾道形狀像是人影，但速度卻堪比導彈一樣的東西飛快地在高空穿梭，從搖搖欲墜的大廈間穿進穿出，發出鐳射射線一樣的東西把哥譚當做大蛋糕一樣切來切去，讓本就不堪一擊地大廈變得更加脆弱。
布魯斯脫了外套扔在車裡，鑰匙都沒顧得上拔就沿著街邊奔跑起來，他手上抓著手機，等著雪麗看到了會給他回電話，但是沒有，直到他來到韋恩大廈樓下都沒有任何動靜。
驚慌失措的職員們紛紛往外跑，布魯斯像是一條逆流而上的魚，強行分開人流往裡面跑去，然後在電梯口看見了正在努力把電梯門掰開的雪麗。
電梯門只開了一道縫，布魯斯從縫隙間看到幾張嚇到臉色煞白的面孔。他跑上去幫忙，雪麗轉頭看了他一眼，憋著氣說，「卡住了。」
事實說明電梯門真的沒電影裡看到的這麼好掰開，即使用的是蝙蝠俠的力道也一樣，她臉都憋紅了都沒能打開。
但好在一個蝙蝠俠不行，兩個蝙蝠俠總還是可以的。他們一人一邊，很快將電梯門拉開，放出裡面困著的人。
「走！」
布魯斯拉過雪麗的手往外跑，但沒走幾步就被劇烈的震動晃得摔在地上，那些跑得快一些的剛從電梯裡逃出來的人被瞬間塌陷的天花板以及從二樓掉下來的桌子給壓成了肉泥，出路也被層層疊疊的水泥石塊所阻斷。
雪麗瞬間瞪大了眼，嗡一聲炸開的腦海裡無比清晰地浮現出一個念頭——這座有幾十層高的樓就要塌了。
她把布魯斯推到角落，【小九，你先和布魯斯綁定，用瞬移帶他離開，再回來救我。】
【你瘋了？！】1997氣急敗壞地說，【臨時綁定npc是要時間的！而且沒有我你就沒有背包沒有血條沒有小超英——】
【用戶雪麗·蘇確認，馬上換綁。】
「雪麗——」
布魯斯下意識地抬起手臂護住她，就像那天在馬路上碰到扔爆.炸撲克牌的傢伙一樣，卻在下一秒聽到一聲尖叫：【你會死的！！！】
這聲音如同是在腦內響起一般刺耳，他猛地抬起頭，周圍的碎石塊還在不斷掉落，讓他看上去像是剛從工地下來的建築工人一樣灰頭土臉的，但雪麗確定自己肯定也是一樣的狼狽，她笑了笑，把那只名叫瑞比特的毛絨兔子塞進他手裡，「十秒後小九會帶你瞬移離開回韋恩莊園。」
布魯斯沒時間問小九是誰，他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雪麗，說：「那你——」
「我會去找你，二十秒後——現在是十五秒了，小九帶你回去完就會回來找我。」雪麗看著他的眼睛說，「我會去的，找你拿回兔子，而且我也還想吃一下阿弗的小甜餅。」她笑了笑，牙關卻因為害怕而有些打顫。
面前的是布魯斯——徹頭徹尾的布魯斯，那雙鋼藍色的眼睛裡帶著普通人會有的緊張和無措，甚至是一些從未有過的畏懼，隱藏在深海一般的眼底。
又有個什麼東西撞了進來，整棟大樓像是一個被人攥在手裡的易開罐一樣扭曲著，僅存的部分完好的天花板已經開始出現裂紋，雪麗的手抖得厲害，她深呼吸了一下，扶住布魯斯的臉，湊上前貼上他的嘴唇。
「對不起，布魯斯。」她緊緊地抱了他一下。
不知為何，布魯斯心裡忽然一慌，下意識地去握她的手，然而卻摸了個空。
「no——」短促而焦急的聲音隨即被轟隆聲所掩蓋。
雪麗僵硬地收回手，她深吸一口氣，更用力地把自己地貼進牆角。
十秒而已，她撐得過去的。
雖然一般來說牆角是相對安全的地方，但這一切是在普通地震的前提下，當一棟大樓已經被撞成篩子的時候，其實躲在哪裡都不太好使。
布魯斯沒能等到人。
二十秒過去。
一小時過去。
一天過去。
從天亮到天黑，從天黑到天亮，無數個二十秒過去。
沒有人來。
布魯斯坐在臥室的地上，髒兮兮的蝙蝠仔和兔子在他腿上排排坐。房間窗簾緊閉，一片漆黑，只有播報新聞的電視亮著光。
他低頭捏了捏瑞比特的長耳朵。
——離開哥譚。
——對不起。
哈，真是棒極了，這就是他們留給彼此的最後一句完整的話。
阿弗回到韋恩莊園，他匆匆往樓上走去，還沒走近臥室便聽見裡面傳來的桌子被踹翻在地的聲音。
阿弗一怔，頓住了腳步。
各種東西摔在地上的噪音持續了很久，直到裡面平靜下來後他才再次上前，敲了敲門走進去，看見了陷在陰影裡，赤紅著眼盯著電視看的布魯斯。
他轉頭看去，那是轉接隔壁大都市的報導，一個男人的圖片佔據了整個螢幕。他有著俊朗如同太陽神阿波羅般的深邃面容，穿著奇怪的藍色緊身衣，胸口有一個奇怪的s圖徽，背後是飄揚著的紅披風。
superman。
人們叫他超人。
「老爺。」阿弗走上前，把口袋裡的手機拿給他，「這是雪麗小姐的手機。很幸運，她所在的住宅區遠離市中心，並沒受到太多破壞，我把一些東西打包了起來，已經放到您書房了。」
「謝謝，阿弗。」
布魯斯啞聲說，接過手機，走到原來的地方坐下。
手機沒有設密碼，屏保是小八，桌面是蝙蝠俠的標誌。
桌面上有很多app，多是遊戲，還有一些社交軟體，但沒有發表過動態。
通訊錄裡只有他，備註是大瑞比特先生。
相冊裡的圖片都是來哥譚後留下的，有景色也有人，還有動物，比如小八和那天在韋恩莊園騎的馬。
布魯斯一張張劃過去，人物也基本都是他或者包含他，多是自拍的角度，他們出去時一起拍的，也有請路人幫忙拍的合照，因為數量太多手機系統甚至還自動給建了一個人物集。
他翹起嘴角，像是笑了一下，卻又很快沉寂下去。
布魯斯關上手機。
電視裡還在播報新聞，不管是大都會還是哥譚的報導都在反復提及一個人的名字，superman。
布魯斯閉上眼，頭靠著背後的牆，右手有些無力地垂在地上，輕輕蹭了下蝙蝠仔和瑞比特。
媽的。
他想。
去他媽的超人。
第14章 手辦杯面
雪麗以為自己能撐住的，只是十秒而已，哪怕缺胳膊少腿都沒關係，有系統的虛擬修復倉在什麼都能修復。
但是當幾十層高樓一股腦壓下來的時候，連『撐住』這個念頭都來不及提起，她便一下子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是在一個蠶繭一樣的東西裡，雪麗茫然地眨了眨眼，扶著床坐起來。蠶繭狀的修復倉就像是普通的幻影一樣被她穿過，閃爍了幾下便消失了。
雪麗環視四周，這是在她自己家，華國的那所公寓。
「姐姐？」
雪麗抬頭，看見大號的steve拿著杯水走了進來，臉上滿是驚喜：「你醒了！」他快步走到床邊坐下，將水杯塞到她手裡，「先喝口水，還有沒有哪裡疼或者不舒服？」
雪麗搖頭。
「我沒……」她頓了一下，「我回來了？」
「是的。」史蒂夫說，抿了抿唇，笑容慢慢收斂，「你差點就死了，姐姐。」
雪麗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看見正常身高的超英們一個接一個地走了進來，把原本就不算寬敞的房間站得擁擠不堪。
雪麗頓時呆住，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多人一起變大。
「你們……」她扶著額頭，「我在修復倉裡躺了多久？」
「一個月。」tony說，重複了一遍steve的話，「你差點就死了，雪麗。」
「噢……」雪麗扒了下頭髮，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好吧，差點。」
她打開系統面板，發現原本亮著哥譚副本的文字已經變灰了，旁邊的括弧裡寫著副本已失效。
「但是……」peter看了眼面板，隨後把視線放回雪麗身上，「姐姐，我們從副本出來之後，就多了個這個。」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
peter把它放到雪麗的床邊，那是一個……手辦蝙蝠俠？！
雪麗瞪圓了眼，雖然他臉朝下趴著，但是那標誌性的蝙蝠頭盔還有披風都讓她第一時間認了出來。
「他他他他怎麼——」
「不知道。」tony冷漠臉，「我每天都想把他扔進抽水馬桶裡沖掉。」
雪麗小心翼翼地揪著披風把蝙蝠俠放到手掌上，他還很小，比其他超英的手辦形態矮了將近十釐米。
雪麗目瞪口呆：「他這是在——睡覺？」
natasha點點頭，「他還很弱，每天得睡上二十個小時。不過蝙蝠俠現在已經比剛開始見面的時候大了一點了，我記得最初把他從背包裡拿出來的時候才不到十五釐米長。」
「天呐……」
雪麗倒抽一口氣，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捧著蝙蝠俠，結結巴巴地說：「這這這要怎麼……」
忽然間，她感覺手心被什麼東西輕輕擦過。
雪麗無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蝙蝠俠的腦袋抵著她的手心蹭了一下，然後緩緩睜開眼。
在對上蝙蝠俠視線的那一刻雪麗差點失手把他扔了。但她沒有，她只是僵住了，像是塊石頭一樣僵硬。
蝙蝠俠在她手掌上站起來，仰頭看著雪麗。
雪麗試探著叫了他一聲，「布魯斯？」
蝙蝠俠：「什麼？」
雪麗一愣，說：「布魯斯，這是你的名字。」
蝙蝠俠思索了一會兒，搖頭。
「我不記得了。」
雪麗有些意外，tony他們剛醒來的時候也是宛如新生，但是自己是誰、擅長做什麼總還是知道的。
「那你——」
「我記得你。」蝙蝠俠說，像是知道她要問什麼，「我只記得你，雪麗。」
tony氣勢洶洶地上前一步，凶巴巴地說：「你不能這麼叫她！要叫姐姐！」
蝙蝠俠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他，問雪麗道：「我能把面具摘下來嗎，有點不舒服。」
雪麗沒想到這只蝙蝠俠竟然意外的乖巧，她差點沒反應過來是在和她說話，愣了一會兒後應道：「當、當然能。」
他摘下面具，那妥妥的是一張布魯斯的臉。
雪麗已經徹底懵了。
蝙蝠俠問：「你剛才說我叫什麼？」
「bruce，bruce·wayne。以及……batman，你這麼穿的時候大家都這樣叫你。」
bruce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他又躺了下來，抱住雪麗的手指，「我有點困，還想再睡一會兒，可以嗎？」
tony已經快氣炸了，劈手就要把bruce搶過去，被雪麗抬起手臂擋住，兇狠地瞪了他一眼。
tony鼻孔朝天的用力哼了一聲。
雪麗把bruce放到床上，蓋好被子。結果他又坐起來，說：「不然你把我放你口袋裡？」
「怎麼了？」
「想和你待著。」
雪麗：「……」
她拿過睡衣外套穿上，把bruce放進去。
雪麗一個月沒走路了，雖然在虛擬倉的照料下不吃不喝一個月也沒事，甚至連肌肉萎縮都沒出現，但到底是躺了一月，在踏到地上的時候還是腿軟了一下，被旁邊的steve及時伸手扶住。
雪麗齜牙咧嘴地抓著steve的手臂緩了一會兒，這感覺很奇怪，就好像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能感覺到它的存在卻沒辦法傳導力量，她站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習慣過來，被steve和natasha一左一右地攙扶著走到客廳坐下。
「小九，那個副本……」
「關閉了，」1997說，「系統判定任務失敗，自動關閉。」
「因為我差點死了？」
「是的，因為你差點死了。」1997說，如果有人形的話他肯定在翻白眼，「真高興你還知道你也是會死的。」
雪麗乾咳一聲，低下頭。
「至於蝙蝠俠，那是用人物碎片自動兌換的。」1997說，「還有，在你昏睡的時候有新的任務獎勵到賬，是初始任務【為次元壁融合做好準備】完成了1/3的獎勵，共計3000積分，10000通用貨幣，一個輔助技能。」
「輔助技能？」雪麗困惑地重複了一遍，「什麼東西？」
「簡單來說，兩個字，魔法。」
雪麗：「？？？」
「有很多種方式可以支撐魔法力量的匯出，但系統對你判定為精神力較強，因此你要用精神力去控制。」
雪麗問：「精神力是精神力，魔法是魔法，什麼叫做精神力去控制魔法？」
她有些茫然地看了一圈大家，發現他們也是一樣迷茫，尤其是tony和banner，這兩個信奉科學的科學家在聽見魔法兩個字時就一副三觀被重塑了的震驚模樣。
1997 說：「這樣，你平舉手掌，想像手掌上有一團火。」
雪麗舉起手掌，盯著手心的位置，想像那裡竄出一縷火苗。它的外圈應該是紅色的，火芯才是藍色，就像是家裡的天然氣灶燃起的火；它還要有個小尖尖，像是霜淇淋甜筒頂端的尖一樣；它很燙，但是不會傷害到她，它應該聽她掌控……
peter錯愕地瞪大了眼：「真真真的出現了！！！」
雪麗眨了下眼，恍惚之間回過神來，便看見自己手上漂浮著一個火苗。
steve拿起桌上的草稿紙試探著碰了下火苗，一下子就被點燃了，忙扔到地上踩滅。
「居然是真的火，」clint神色古怪地說，問雪麗，「不覺得燙嗎？」
雪麗搖搖頭，「沒有感覺。」她將微微攏起的手指鬆開，火苗立刻漲大了一圈。
她莫名其妙地說：「……所以我要它幹嘛？燒烤？」
1997 ：「……」
「這只是舉個例子而已，」1997無語地說，「你的精神力能做到的事還有很多，自己慢慢去嘗試吧。但有個地方要注意的是使用要適度，比如你現在的能力也就只能弄個火苗或者移個東西了，更難的還需要多加練習。」
「……好吧。」雪麗手掌一翻，火苗便瞬間消失。
「嗯……」1997砸吧了一下嘴，「行吧，不得不說，你還是挺有天賦的。」
雪麗倒是沒什麼所謂，她對魔法並沒太大的執念，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小超英們每天能夠維持的變大的時間只有兩小時，在雪麗昏迷的時間他們除了輪流看護照顧她以外也要自己買吃的和收拾家裡，現在既然雪麗已經醒來，那麼他們也就各自變回了手辦大小回去休息了——小超英們當然是有床的，放在特意定制的嵌進牆壁的六個抽屜裡，那是他們的小房間，tony還給抽屜改造成了遙控式以方便使用。
而現在……
雪麗輕輕摸了摸口袋，或許得再加個抽屜了？
***
回到華國的生活再次恢復到養老狀態。
雪麗泡在浴缸裡，頭靠著邊緣閉著眼睛休息。
她控制著自己不要去想哥譚副本的事情，這對雪麗來說其實算是駕輕就熟的過程了，畢竟她可是經歷過末世的人，如果總是陷在回憶裡遲早會害死自己。
就在她恍恍惚惚出神的時候，天花板傳來一陣異常的響動。
雪麗猛地睜開眼，原諒她因為在哥譚副本裡差點被樓壓死的遭遇而對天花板的動靜格外警惕，這會兒一聽到異動，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撐著浴缸翻身滾到地上。所幸她動作快，在她剛接觸到地板的時候一個金紅相間的鐵罐從天而降，砰一下子砸進浴缸，濺了雪麗一頭一臉。並且浴缸也被砸裂了，正咕嘟咕嘟往外淌著水。
剛扯過浴巾裹住身體的雪麗：「……」
那是……馬克盔甲？？？？
「tony？！？！？！」她難以置信地怒吼出聲，「你怎麼能——」
「噢，這位美麗的小姐……」
「姐姐？」門外傳來tony的聲音，帶著些焦急，「你怎麼了，我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
雪麗：「……」
她目光呆滯地看向浴缸裡穿著馬克盔甲的男人，他褪下了面罩，這完完全全就是一張tony的臉。此時他正一臉輕佻地看著只胡亂裹著浴巾的雪麗，努力做出玩世不恭的眼神裡卻是怎麼也掩不住的警惕，他扶著浴缸坐起身，說：「相信我甜心，我很願意和你共度春宵，但不是以這種——奇特的出場方式……」
雪麗面無表情地裹著濕漉漉的浴巾站起來，走過去打開了浴室門。
大托尼和小tony對視的一瞬間兩個人都呆住了。
tony身後是戒備地舉著盾牌的大號steve，他訝異地睜圓了眼，馬上轉身跑回房間，拿了件衣服給雪麗披上。
雪麗：「……」
這奇特的關注點。
當雪麗吹完頭髮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兩方人馬正涇渭分明地坐在兩張沙發上，和tony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說：「好吧，所以你們不知道復仇者聯盟？」
一片搖頭。
雪麗走到小超英中間坐下，托尼往後一仰靠在沙發上，聳了聳肩，對雪麗笑了笑說：「噢，真好，總算不用低頭看人了。」
tony差點沒轟出一個掌心炮。
雪麗安撫地用指尖點了點他的肩膀，對托尼說：「先生，不如我們各自介紹一下自己？」
托尼挑了挑眉，說：「托尼·斯塔克，復仇者聯盟成員，鋼鐵俠，花花公子，慈善家，科學家，發明家，億萬富翁。」
相較之下雪麗的自我介紹就簡潔多了，「雪麗·蘇，混血，獨居。」
托尼：「……」
感覺被坑了是怎麼回事。
「我確實沒有太多背景，」雪麗淡淡道，「至於他們，我想我也沒有太多必須告知你的理由。」
「wow，放鬆些，小姐。」托尼舉起雙手，無辜地眨了眨眼，「我也是莫名其妙到這裡來的，我沒有惡意。」
雪麗抿了抿唇，慢慢放鬆緊繃的身體。
「你說得對，抱歉，是我太敏感了。」
托尼一愣，似乎是沒想到對方這麼乾脆俐落的道歉，他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轉移話題說：「嗯……好吧，我想這大概是個平行時空？星期五並沒有從互聯網上查到任何與我相關的資訊。」
雪麗點頭贊同他的看法，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但鋼鐵俠是穿越時空沒跑了。
「我暫時沒有送你回去的辦法，斯塔克先生——」
「叫我托尼。」
雪麗一頓，還沒說話tony就喊道：「不行！」
托尼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你到底幾歲了，怎麼這麼孩子氣？」
tony惱羞成怒地轟出掌心炮，但手辦tony的武力值也會相應降低，被鋼鐵俠好不費勁地抬手擋住了。tony倏地變成正常大小，原本在沙發上一起排排坐的小超英們統統都被突如其來的變化給擠到了地上。
tony再次沖著托尼抬起手掌，憤怒道：「該死的冒牌貨！！滾出姐姐家！！！！」
托尼：「……姐姐？？？」
兄弟，你知道你現在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嗎？？？
第15章 浴缸來客
雪麗家是三室兩廳的單身公寓，主臥雪麗住，另一個小一些的是小超英們的，剩下一個房間更小了，被用來放置雜物，但既然現在多了一個人，那麼雪麗也只能花時間把小房間清理乾淨，買了張床放進去。
「斯塔克，抱歉床和房間都有點小……」
托尼看著年輕女孩兒單手扛起床墊放到床上，眨了眨眼，說：「沒關係，麻煩你了。」他上前幫忙鋪床單，一邊問，「雪麗，你知道索爾嗎？」
「什麼？」
「雷神索爾，來自阿斯加德。」
雪麗努力想了想，她只知道華國傳說裡的雷公電母，於是搖頭。
「他也是復仇者聯盟成員？」
「對。」
「復仇者，」雪麗細細咀嚼了一下這個詞，然後笑起來，「蠻有意思的。」
「復仇者聯盟是保衛世界和平的組織，」托尼說，焦糖色的大眼睛裡像是落滿了陽光，一下子明亮了起來，「非常——非常厲害的組織。」
雪麗問：「你是美國人？」
這話聽得托尼一愣，不知道話題怎麼轉到了國籍上，但還是點點頭。
「steve他們也是美國人？」
托尼點頭。
「那你們保衛世界和平？」雪麗在鋪好的床上坐下，「會惹麻煩的吧。」
「……」托尼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翹起的嘴角漸漸放平，也跟著坐到床上，說，「唔，偶爾是會有點小麻煩。」他偏頭看著雪麗，「你好像挺瞭解的樣子？」
「兩個詞，政治和人性，不難理解。」雪麗攤手，和托尼相處了一會兒後倒是放鬆了很多，因為他除了比較不著調以外真的和tony很像。
「好吧，復仇者鋼鐵俠先生，這段異時空的時間你就當做放假好了。華國很太平，沒有銀行劫案沒有持槍搶劫沒有惡性爆.炸事件……」
托尼有些焦慮，但倒不是太嚴重，複聯那裡最近並沒什麼大事情，大概大家會因為他的忽然消失而慌亂一陣，但應該不會出太大問題。
只是……總歸是要儘快找到辦法回去。
雪麗也就這個問題問過1997，得到的回答是到了時候自然會回去的。但她沒辦法就這樣和托尼說，否則不好解釋，只好一言不發，任他隨便鑽研。
但說實話，這裡沒有材料沒有高科技沒有工作室，只帶了一套馬克盔甲的托尼也是束手無策。
「姐姐，」steve在外面敲了敲門，「可以吃飯了。」
「好，知道了。」
托尼嘴角一抽，「姐姐……」
「他們習慣這麼叫。」雪麗神色不變，「走，吃飯吧。」
出去的時候托尼看了一眼steve，對這個乖巧版cap格外不習慣。
「我那裡的美國隊長，」他忍不住和雪麗吐槽，「整天訓話，language來language去，不然就是，托尼——」他惟妙惟肖地模仿史蒂夫叫他時無奈的語調。
雪麗被逗得笑出了聲，抓著他的手教他用筷子，一邊說：「steve是個很有原則的人，那肯定是你經常惹——」
「tony。」
話音未落，房間就傳來steve的聲音，和托尼剛才的模仿如出一轍。
托尼一臉菜色，「說好的放假呢？」
雪麗說：「他不是對你說的，你可以不聽。」
「可我是連聽都不想聽到。」托尼翻了個白眼。
下午的時候新買的浴缸送來了，托尼默默算了下自己讓雪麗多花了多少開支，最後不得不承認這數額真的不少，他艱難地說：「抱歉，這些錢我會想辦法讓星期五轉給你的。」
角落正在充電的馬克盔甲：「先生，恕我直言，您的帳戶暫時無法實現跨時空轉帳。」
托尼：「……」
雪麗拍拍他的肩，「沒關係，這不重要。要出去走走嗎？」
小超英們對出門沒什麼執念，而且他們還有喪屍副本可以發洩精力，但面前這位托尼不一樣，一個活生生的大男人雪麗可沒辦法總是讓他悶在家裡。
托尼可有可無地點點頭，「好。」
兩人帶著小八出門，正碰上鄰居回來，對門是個帶小孩的單身女人，看見雪麗和托尼時笑了一下，問候道：「這是出國回來了？」
雪麗在哥譚副本的時候家裡只有一群外國人進進出出，後來出門碰見鄰居時便主動說出國去玩把房子借出去了，免得引起懷疑。
「對。」雪麗笑笑，「這是我朋友，還沒找到地方住，就先住在我家。」
女人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啊，男朋友吧，長得真帥。」
華國人的習慣，見到熟人問候一下以及不走心地誇讚幾句。
雪麗也懶得多解釋，笑著點點頭，拉著托尼走了。
不懂中文的托尼完全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麼。
雪麗遞給他一個無線耳機，「可以連接星期五幫你翻譯。」
托尼接過來戴上，感歎道：「看來異時空的我一如既往的天才。」
雪麗笑起來，下意識地屈起手肘撞了他一下，而後忽然想起什麼，動作猛地一頓，扭頭對他訕訕一笑，「對不起，我習慣了……」
「不要緊，」托尼聳聳肩，「隨意一點好，不然我也很有壓力的。」
兩人去星巴克買了咖啡，然後牽著小八沿著街邊散步，雪麗一邊和他介紹著地點和建築物。
托尼問：「你在這裡住了多久？」
「不久，不到兩年。」
「平時都做些什麼？」
「健身，看書，閒逛，休息。」
「……」托尼說，「聽上去有點乏味。」
「還行，」雪麗笑了笑，「之前忙碌了，嗯，挺久的一段時間，所以想好好歇一下。」
托尼還想說什麼，卻猛然間聽見一聲尖叫從前方傳來：「搶劫啊！！！！」
兩人同時抬頭，看見一輛機車朝他們飛馳而來，車上坐著兩個人，皮衣頭盔遮得嚴嚴實實，手上拿著個亮金色的女士手包，雪麗沒來得及多想，把托尼扯開後反身一腿踹中機車側面，摩托車在地上擦著滑出一大段距離，車上那兩個人也被甩飛了出去。
托尼眯起眼。
這兩人顯然不是慣犯，慌慌張張地一個想跑一個想回來拿車，被雪麗和托尼一人一個給擒住了。周圍有人報警，女人撿起手包不斷地對他們道謝，想要給錢酬謝，雪麗把她的手推回去，在遠遠地看到警車過來後拉著托尼和小八跑開。
兩人一狗一路狂奔到一個小公園裡才停下，托尼喘著氣說：「看不出來，你還有點當超級英雄的潛質。」
雪麗看了他一眼，「超級英雄只需要會踹摩托車嗎？」
托尼也跟著笑了一下，那可是輛飛馳中的摩托車，從女人尖叫到摩托車從左側掠過他們身邊之間的間隔絕不超過五秒鐘，雪麗的反應竟然能快到做出了判斷認為他們的劫匪，然後推開走在外側的托尼踹上去並且穩穩命中機車而不是踹到人，這可不是一般人——甚至是一般的員警能夠做到的。
不過既然雪麗不想多說，那麼托尼也識趣的沒有追問，牽著小八來到草地上，從隨身帶的包裡拿出飛盤。
和小八玩了幾個來回的拋和接，托尼一拍額頭，歎氣說：「真是頹廢的生活。」
「這裡也有夜店和酒吧。」雪麗說。
「噢……那倒是不必了。」托尼撓了撓臉，先不說他現在沒錢，就提他尷尬的來歷和處境，饒是花花公子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有泡夜店的興致。
雖然他這麼說，但在回去的時候雪麗還是去便利店買了啤酒和雞尾酒，想了一下，又去超市買了威士卡和朗姆酒才回家。
托尼：「……原來我在你看來就是個酒鬼形象？」
「畢竟這裡是真的沒什麼消遣，」雪麗把酒放到櫃子裡收好，「要喝可以自己拿。」
馬克盔甲已經充好電了，但在華國是絕對不可能用它飛上天的，所以放在家裡除了多占個沙發位以外也沒什麼別的太大作用。
「你有沒有想過換個大一點的房子？」托尼問。
「有想過，可是太大了不好打掃，請人的話也不麻煩，畢竟……」雪麗沖著小超英們的房間努了努嘴，此時她正抓著固定在陽臺兩邊牆壁的晾衣杆做引體向上，「所以還是住在這裡，點外賣也方便。」
說到這個托尼也忍不住點頭，華國的外賣行業簡直發達得像是天堂。
他抬頭看了一下橫杆，問：「你說如果我也吊上去這玩意兒會斷嗎？」
雪麗打量了他一眼，「可能會。」但說實話她更懷疑的是他做得起來引體向上嗎？
托尼被她的目光刺激到了，不服氣地脫了外面的外套只穿背心，露出鍛煉過的肌肉，蓄力一躍抓住橫杆，手臂發力將身體往上送。
哢。
嵌在牆裡的橫杆一端不出意外地斷了，雪麗原本是能站穩的，但被托尼下意識地伸手一撈護在懷裡，結果兩人摔做一團。
鋼鐵俠仰望天花板，身上趴著雪麗。
很好，他又給女孩兒多增加了一筆開支。
雪麗笑出聲來，拍了下鋼鐵俠胸膛處亮起的反應堆，從他身上爬起來，「好了，相信你可以做引體向上了。」
托尼閉上眼睛裝死，然後又很快睜開，說：「我可以把它修好。」
「沒關係，tony也可以。」
「……」
是的，他怎麼忘了這裡還有另一個自己。
鋼鐵俠沒想到自己也會有作息規律的一天——兩點前睡覺，十點前起床，然後吃早餐，喂小八，遛狗，和雪麗吊單杠，吃午飯；午休，起床，上網瞭解這個世界的資訊，和tony鬥嘴，吃晚飯，和雪麗出門逛逛，回家，喝點酒，睡覺。
遠離工作的托尼感覺自己要發黴了，他癱在沙發上，不知道雪麗是怎麼維持這樣的生活一年多的。
不過這種不同生活方式的轉換所帶來的焦躁不安只維持了三四天，然後他便慢慢學會克制和習慣它，對雪麗也逐漸撤下防備，有時候也會和她說一些他那個世界的事情。
托尼稱呼史蒂夫為老冰棒，因為他是二戰老兵，幾十年後才從冰層裡被挖出來。托尼說了很多他的缺點，比如古板；比如大多數時候都只能看到事情積極的一面，好像一句「together」就能解決所有事情；還比如總是過分堅持某些東西。但抱怨完，他又會補充一句，用一種勉勉強強的語氣說：「好吧，但總的來說他還是個好人。」
托尼叫娜塔莎黑寡婦，他說娜塔莎最初刻意作為他的助手接近他給他做心理評估，挖出他的一切背景，那時候他還以為自己豔.遇了，誰知道是只劇毒的黑寡婦。
托尼叫克林頓肥啾，肥啾和黑寡婦是好朋友，共同為一個保護國家安全的機構工作。他射箭很准，有很多種箭頭，除此以外就沒什麼太惹眼的技能了，但托尼一直沒想明白他是怎麼隨手一抽就能抽出自己想要的箭頭的。
托尼叫班納……嗯就叫班納，兩人挺合得來，畢竟複聯裡也就他們倆的智商比較接近了，能懂得彼此的專業領域。但他不喜歡浩克，這位壯士簡直佔據了複聯80％的戰損，「斯塔克企業就算再有錢也不是給他這麼謔謔的！」。
托尼叫彼得睡衣寶寶，他說這個未成年超級能惹事，經常不滿足于關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總是讓他操心。他是復仇者聯盟預備役，需要等到成年後再進行考核，然後才能正式加入。
他說起這些的時候，眼裡滿滿都是溫暖的光。
雪麗看了他一眼，從剛提回來的購物袋裡拿出一個東西。
「該刮鬍子了，喏，新買的剃鬚刀。」
托尼：「……」
第16章 夜店
雖然雪麗三番兩次告訴托尼她不差錢隨便花，並且給了他一張信用卡也開了吱付寶和發唄，但是完全花女人錢這種事在托尼看來顯然不太能夠接受，他和雪麗說想出去找工作，雪麗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你有身份證嗎？有外籍人士暫住證嗎？」
托尼·黑.戶·斯塔克：「……」
「別想那麼多了，晚上帶你出去玩。」雪麗拍了下他的反應堆，她最近總喜歡動他這個地方，覺得有趣，「不過要是有人問的話可別說你是什麼億萬富翁，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托尼眉梢一挑，「去哪兒？」
「夜店。」
「呃……」托尼的神色變得古怪起來，「你確定你進得去？」
「……哈？」
「你成年了？」
雪麗：「……」
酒吧內燈光昏暗，音樂聲震耳欲聾，舞池內是相貼熱舞的男男女女，由於南方的冬天本身就不太冷，因此穿得清涼的女孩兒也很多。
兩人穿過人群去到一個角落的卡座，托尼走在前面，沒走幾步就回頭去拉雪麗的手腕牽著她走，雪麗無奈地第五次告訴他：「我真的成年了，托尼。」
「噢，不管成年沒成年，這種環境下還是小心一點好。」托尼聳聳肩，「甜心，我去買酒，坐著不要動，也不要亂喝別人給的東西。」
雪麗歎了口氣，感覺自己仿佛多了個爸爸。
她百無聊賴地用手肘撐著桌子托著臉等托尼，但大概是一個人坐著的緣故，不出一分鐘就有人來搭訕。雪麗禮貌地笑笑，對他說：「抱歉這裡有人了，我朋友去買酒，一會兒就回來。」
「不要緊，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也可以給你買。」
「真的不用，謝謝。」
「別這樣，就當交個朋友。」
那人自顧自地坐到她旁邊，雪麗的外套脫了放在椅子上，只穿著吊帶背心和短褲，她清晰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滑過她的大腿，這讓她忍不住皺起眉頭，好在托尼這時候回來了，一手一個託盤往桌上一放，對男人說：「嘿，有事嗎？」
「沒，沒什麼。」男人訕訕地站起來，在走過雪麗身邊的時候低頭看了她一眼，小聲咕噥了一句，「來這種地方不想玩就別穿這麼騷。」
雪麗面無表情，她維持上半身端坐的平靜姿態，在桌下卻曲起腿踹向他的膝彎，那人嗷一下子就跪了下來，雙手撐地狼狽地趴在地上。
她翹著腿嗤笑一聲，眼尾輕蔑又冷漠地掃過他，說：「先生，腎不好就別來這種地方玩。」
男人鐵青著臉爬起來走了。
托尼大笑出聲，坐到雪麗旁邊和她碰了碰杯，說：「帶勁兒。」
雪麗喝了口雞尾酒，又看向另一個託盤，上面放著十個小酒杯，「這是什麼？」
「混合酒，對你來說可能有點烈。」
雪麗一眯眼睛，「你也想跪下嗎托尼·斯塔克？」
托尼投降一樣地舉起手，「我錯了，當我沒說。」
酒精確實很能挑起人的興致，加上激烈的搖滾樂，幾杯酒下肚之後不只是托尼，就連雪麗也慢慢放開了，和他倚在一塊兒胡侃著。
托尼掃了一眼桌上的空酒杯，驚歎一樣地說：「你的酒量還挺不錯。」
「是非常不錯。」雪麗把最後一小杯混合酒喝完，「當然了，你也不賴。」
「說真的，甜心，你沒有男朋友嗎？」托尼往後靠著椅背，手臂伸展開搭在雪麗後面，「不少人在看你。」
雪麗叼著小酒杯上下翹來翹去的玩著，含糊不清地說：「唔，現在沒有，但是曾經……有過。」她閉上眼，面前浮現出那個黑漆漆的身影，笑了笑說，「算是有過吧。」
托尼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伸手把酒杯摘下來，拉起她的手，「走，去跳舞。」
雪麗對跳舞不太在行，只能跟著節奏輕擺身體，托尼這種夜店小王子就不一樣了，他的胸膛貼著她的後背，扭動腰身帶動胯部跟隨鼓點搖晃著，雪麗回頭看見了，嘴角一抽，說：「果然，男人一騷起來真的就沒女人什麼事了。」
托尼大笑著抱住她，「放輕鬆，不要那麼僵硬。」他的手在雪麗後腰的地方拍了拍，她穿的是短款的背心，粗糙的掌心貼上皮膚，讓她不甚自在地動了一下身子。
然後托尼發現雪麗的腰背更挺了，簡直堪比美國隊長站軍姿。
「這是你的腰而不是一塊麻將，親愛的。」他嘀咕說，「不應該啊，你身手這麼好，沒道理柔韌性這麼差……」
「……」雪麗果斷轉移話題，「托尼，有看上的姑娘嗎，我可以做你的wingman。」
「噢甜心，有你在我懷裡我還能看上誰？」他說。
因為音樂聲很大，所以兩人交談基本都是靠在一起的。雪麗抬頭看了他一眼，正對上托尼的眼睛，像是融化的焦糖一樣濃郁而甜蜜。他的眼睛很大而且偏圓，讓托尼看起來多了幾分年輕的孩子氣——即使他蓄著鬍子。
「你的眼睛很好看。」她說。
「唔，很多人都這麼說。」托尼笑，低頭凝視著她的眼睛，輕聲說，「但是……甜心，不得不說，你是第一個讓我真正相信這句話的人。」
他抵著她的鼻尖，順勢貼上她的唇。
雪麗基本上能免疫所有情話，但大概是酒精麻痹了她的大腦，她一時之間竟沒能轉頭避開——又或者是，沒能及時找得到理由避開。
直到音樂切換到新的一首，雪麗被忽然變大的音樂聲嚇了一跳，才猛地回過神來，按著托尼的肩膀別過了頭。
「怎麼了？」托尼貼在她耳邊問，輕笑一聲，炙熱的呼吸聲在耳廓邊遊移，「不舒服嗎？」
「該回去了，托尼。」雪麗說。
「oh e on，親愛的，你不是灰姑娘，即使不在十二點前回去也沒事的。」
「托尼，我不是灰姑娘，也沒有仙女教母，但我有美國隊長。」
托尼：「……」
完蛋了。
兩人回到家已經是一點多，大號steve和tony坐在沙發上等他們，在打開門的一瞬間steve就聞見他們身上的酒味，臉一下子黑了下來。
「姐姐。」
他皺著眉，一臉不贊同的神色。
托尼捂住額頭，酒精讓他有些分不清自己和雪麗所處的世界，「天……老冰棒居然叫你姐姐……他為什麼叫你姐姐？寶貝兒，你看他這幅樣子——」
steve一聲不吭地把雪麗拉進來，他差點就想把托尼關在外面了，但理智和道德艱難地在一片混戰中佔據了上風，他拉著雪麗轉身就走。
「我沒……沒醉，steve。」
雪麗被他按著肩膀坐到床上，乾脆軟骨頭似的往後一癱，嘟囔道：「我沒……唉，一點點吧，但沒醉到你想的那個程度。」
steve擰了熱毛巾來給她洗臉，雪麗不想起來，steve就把毛巾蓋在她臉上，拽了拽雪麗快要縮到肋骨處的衣服下擺想幫她蓋住肚子，卻無奈地發現衣服再怎麼扯也沒辦法蓋到肚臍下面，只好拉過被子給她蓋上。
雪麗胡亂抹了下臉，朝steve伸手，被他板著臉拉起來。
「我沒事，你出去看著托尼他們，我怕他們打起來。」
「姐姐——」
雪麗連忙求饒：「我知道，我錯了cap，以後絕對不喝那麼多了。」
steve猶豫了一下，說：「natasha也還沒睡，我叫她過來。」
「真不用，喂——」
steve自顧自出去了，natasha很快過來，她走上前，伸出手指在雪麗的嘴角處抹了一下。
「口紅都蹭到外面了，」她不無調笑地說，「和斯塔克？」
「唉……」雪麗抱住她的腰蹭了蹭，「 nat別這樣，只是意外而已……」
客廳傳來steve對兩個托尼的訓話聲，natasha揉揉她的頭髮，說：「我給你放水洗澡。」
「嗯。」雪麗仰起頭，「mua！」
沒想到喝醉的雪麗居然是這樣黏糊糊的，natasha笑彎了眼，俯身親了她一下。
雪麗這一覺直接睡到人事不省，中午了才被steve叫起來吃午飯，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間就看見托尼同樣生死不知地趴在桌上，家裡的窗簾拉得死死的，沒有半點陽光。
「做噩夢了，」托尼轉過頭對她說，一頭棕發翹的亂七八糟，「夢見在和老冰棒跳舞，我還摸了他的屁股。」
雪麗：「……」
她從櫃子裡拿了止疼藥拋給他，「吃了這個會好一點。」
托尼有氣無力地把下巴放在桌上，拆了藥片就要生吞，雪麗翻了個白眼，走去廚房給他倒了杯水。
「對了，醒來後我在枕頭邊發現了這個。」托尼吃完藥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東西，雪麗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枚蝙蝠鏢。
「插在我枕頭裡，就在耳朵邊上。」
雪麗：「……bruce？」
「雪麗。」bruce從她口袋裡探出頭。
「bruce，」雪麗把他從口袋裡抓出來，「不能這樣，太危險了。」
batman：「我覺得可以。」
雪麗：「no，我說了不行。」
batman：「……」
他推開雪麗的手指，悶悶地縮回去。
「好吧，聽你的。」
雪麗：「……」
好聽話，還有點不習慣呢。
不過自她和托尼這次晚歸之後，steve在他們一起出去的時候倒是看得嚴了一些，超過十一點沒回家就打電話，半小時打一次，直到兩人到家。
但說實話，兩人也沒再一起出去得這麼晚過。他們還是照常相處交流，卻對那天差點發展成一夜情的吻隻字不提。
這才是成年人的做法，兩人顯然都深諳此道。
快半個月過去，托尼還是沒能回家。不過值得一提的是現在已經臨近新年了——新曆的新年，差一星期到1月1號。
兩人坐在天臺看星星，坐著坐著托尼就躺了下來，望著夜幕。
「我曾經見過……外星人。」他低聲說，抬起手指著空中的某一點，「那裡，破開了一個大口子，我穿過那個破洞飛出去，看見了……很多——」
「托尼。」雪麗打斷他的話，「不想說就不要說。」她喝了口手裡的啤酒，又拿了瓶新的扔給他。
托尼向來都是侃侃而談，像這種短短一句話停頓好幾次的，往往證明他心裡的鬱結情緒，那比徹頭徹尾的暴怒還要糟糕。
「這位復仇者，鋼鐵俠先生，你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
「沒辦法不大，雪麗。」托尼翻身坐起來，「我知道有一句話叫做天塌下來都有高個兒頂著，但是當你就是那些高個兒的時候——我是說，甜心，看看你的城市，我只是想讓我的國家、我的城市也變得像這裡一樣安寧。沒有爆.炸，沒有外星人，沒有各種層出不窮的惡性事件。雪麗，我保護不了全世界，但至少我得保護我在乎的人，可是你總有一天會發現，即使是只做到這一點也很難。」
他低下頭，指尖將啤酒瓶上的冰霜掃去，說：「……非常難。」
雪麗沒有說話，托尼揉了揉臉，打開易開罐酒瓶，扭頭對她笑了笑，說：「抱歉，似乎不該在快到新年的時候和你說這麼喪的事情。」他最近學了不少有趣的網路用詞。
「沒關係，這不是喪，這是現實。」雪麗淡淡道，「每個國家，每個城市都有它們自己的毒瘤，都不會像是表面看上去那樣平靜美好。托尼……」她歎了口氣，「算了，我也沒立場對你說什麼，你的世界終歸要你自己去背負。但是，最起碼在這裡，放鬆一些，托尼，就當是報答我這些日子的包吃包住。」她和托尼碰了碰杯，開玩笑說，「怎麼了鋼鐵俠，這裡的夜店不如你那裡好玩嗎？」
「得了吧，別說夜店了，我這半個月來除了偶爾喝點酒以外簡直跟退休養老一樣。」托尼翻了個白眼，「簡直比美國隊長還美國隊長。」
「修身養性對你有好處，托尼。」雪麗說，「幫你養養腎。」
托尼：「……我的腎很好謝謝。」
換做以前也許他還會借著這個話題曖昧地調侃幾句，但那天雪麗的反應已經說明了她的態度，托尼也不會自找沒趣，事實上他覺得他們現在的狀態就挺好，兩個異時空的人——互相不認識對方，沒有任何利益關係，甚至也許等他回去後就再也不會再見了，畢竟穿越時空也不是華國菜市場遍地都是的大白菜，這省去了他很多顧忌和麻煩。他知道雪麗有她的秘密，比如那些活動的手辦小人，托尼也有自己不能說的事情，他們並無意去探究彼此，只當做是性格裡有些相同之處又挺合得來的兩個人玩在一起而已。
「要新年了。」他收回思緒，輕歎了一聲。
托尼以前從來沒在乎過這種日子，因為他總有很多或公或私的事情要做——其中研究馬克盔甲佔據了大部分，所以不管是聖誕還是新年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忙碌。但現在托尼被一個人扔到這裡，沒有身份證沒有錢沒有人脈沒有任何工具，甚至兩個世界的科技發達程度都不一樣，他什麼都做不了，除了當一條鹹魚以外別無選擇。
「托尼，」雪麗說，「我有種預感，你很快就要回去了。」
「預感？」托尼偏過頭，有些詫異，「你還會預言？」
「談不上預言，只是一種……姑且叫做女人的第六感吧。」雪麗聳了聳肩，「說不好，也許不准呢，你也別報太大希望。」
「我覺得准的。」托尼說，「不過我還是希望能過完年後再回去，也算是有始有終。」他揉了下雪麗的頭髮，再次躺下來，「點外賣嗎甜心，我想吃燒烤還有麻辣燙。」
「你要胖死了托尼·斯塔克。」
托尼摸摸自己日漸肥碩的腹肌，認命道：「胖就胖了，等回去了再說吧，不是你讓我放鬆一下的嗎？」
雪麗無語地白了他一眼：「……真行，這種時候你就知道聽話了。」
托尼沖她無賴一笑，眼裡像是落滿星星的夜幕，開闊又明亮。
第17章 新年
就傳統來說華國新年過的是農曆，即正月初一；但也有許多年輕人過的是新曆，也就是每年的第一天，1月1號。
托尼沒能弄懂為什麼華國會有兩個新年，但這並不妨礙他興致勃勃地買了一堆的焰火和鞭炮，雪麗拆開紙箱看見一箱子煙花時嘴角一抽，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他攬住脖子，扶著下巴把臉扭向一邊。
「嗨親愛的快看鏡頭，來自拍一個。」
雪麗：「這軟體把你磨皮磨得鬍子都沒了你知道嗎？」
托尼：「……嗯？」
「要把這個關掉。」雪麗伸手點了一下螢幕。
「噢……」托尼看著螢幕裡恢復正常的兩人，嘟囔道，「好吧，神奇的華國科技，感覺能把黑人磨成白人。」
「喏，加個狗耳朵。」
「wow，真不錯。這個貓耳朵試試看……ok好了，這個豬的也還行……」
「不要，豬鼻子太醜了，換一個。」
「好吧，那就兔耳朵。」
……
兩人拍了五六十張，雪麗都不知道托尼怎麼能有那麼多不同表情的，而這人還在吐槽她每一張都像複製粘貼一樣。
十一點多的時候社區裡開始有鞭炮聲，托尼也抱著鞭炮和煙火跑了下去，將鞭炮鋪開抽出引信準備點火。
雪麗捂著耳朵在旁邊等他，但還是被突然響起的鞭炮聲嚇了一跳，尤其是一些小玩意兒炸起來好看歸好看但是聲音也非常大。托尼歡呼著張開手臂朝她跑過來，雪麗被他撞得一個踉蹌，然後被拉進懷裡抱住。
「新年快樂！！！！」
托尼的喊聲在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中依然清晰。
「就在我耳朵旁邊用不著喊這麼大聲啊托尼·斯塔克！！！！」雪麗吼回去，「而且現在也還沒十二點！！！」
「我不管我就要現在喊！！！！」
「oooh新年快樂！！！！！」
放完鞭炮，托尼又急哄哄地拉著雪麗去天臺放煙花，「快點，十一點四十五了！」
十分鐘後，兩人站在天臺的圍牆邊，仰頭看著漫天焰火。
這只是很普通的焰火，如果是在紐約——鋼鐵俠的紐約而不是管控嚴格的華國，他肯定可以造出更漂亮更驚豔的煙花圖案來。但儘管如此，和女孩兒一起站在夜空下的鋼鐵俠還是感到一股奇異的滿足和平靜。
呈圓形炸開的煙花在視網膜上鋪開，托尼忽然感到眼前一花，熟悉的大廈會議廳取代了閃耀著的夜空，他看見他的夥伴們，美國隊長眉頭緊鎖，對黑寡婦說：「快一個月了，托尼還是沒有消息。」
「不行，我們可能得另外想……」
「托尼，托尼？」
托尼眨眨眼，從幻境一樣的情景裡抽回思緒，回頭看向雪麗，「什麼？」
雪麗嘴角一抽，「這裡這麼吵你都能走神？」她抬手想拍他的手臂，卻毫無防備地從他身體裡穿了過去。
「你這是——」
雪麗愕然地睜圓了眼，而後反應過來，抿了抿唇，「你要回去了。」
托尼笑了笑，他低頭看了下手錶，十一點五十八分，同時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一點點慢慢變淡，透出珍珠乳白一樣的顏色。
托尼抬起頭，兩人對視著，一時之間竟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剩兩分鐘了。」托尼說，孩子氣地輕嗤了一聲，「你就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嗎，比如捨不得我，會想我之類的？」
雪麗露出一個笑，順從地說：「嗯，我捨不得你，我會想你的。」
托尼撇撇嘴，不滿道：「真敷衍。」
雪麗展開雙臂抱住他，其實她現在已經碰觸不到托尼了，她的手臂圈著的只是一個虛影而已。
「托尼，你要好好的，照顧好自己，天天開心。」
托尼頓了一下，然後移開視線，挑剔地說：「真是俗氣又老土的祝福。」
「但我是認真的，真的，我只希望你能開心。」雪麗輕聲說，「托尼，你的眼睛適合多笑笑，很好看。」
「親愛的，我的眼睛怎麼樣都好看。」
托尼傲慢地說了一句，然後才又看向她，遠處的燈火穿透他的影子，讓那雙眼睛仿佛溢出了微光一樣明亮剔透。
但托尼卻並不怎麼高興，他垂下眼，嘟囔道：「可我現在變透明了，眼睛已經不是原本的顏色了。」
他又看了下手錶，還有十秒。
兩人都不是擅長告別的人，他們對視著，沉默而滑稽，直到新年的鐘聲敲響，托尼倉促地說了句「新年快樂」後便徹底消失不見。
焰火很快沉寂下來，雪麗一個人靜靜地站了一會兒，轉身下樓。
==紐約·復仇者大廈==
復仇者們震驚地看著忽然出現的鋼鐵俠，班納博士難以置信地摘下眼鏡擦了擦又戴上，娜塔莎眉梢一揚，說：「你剛才說什麼新年快樂，而且還是中文？」
托尼下意識地摸了下口袋，結果碰到的卻是馬克盔甲，他急忙從盔甲裡出來，從口袋裡摸出一把手機。
其他人茫然又懵逼地看著失蹤許久的鋼鐵俠回來後第一時間居然是拿出手機打開相冊。
「鐵人，你怎麼了？在看什麼？」鷹眼一臉的莫名其妙，他走過去要看，托尼卻飛快地把手機鎖屏收了起來，並且往旁邊退開一步，「沒有，沒什麼。」
「這段時間你去哪裡了？」史蒂夫皺眉道，「星期五說你從工作室忽然消失，搜遍全國監控依然沒有結果不說，連穿著的馬克盔甲的信號都檢索不到了。」
「我……」托尼無意識地抓緊了手裡的手機，「我穿越了，穿越時空去了別的世界，一個叫華國的國家。而很顯然，現在暫時還沒有能過跨時空檢索信號的裝備。」他聳了聳肩，自顧自地走到咖啡機前煮咖啡。
他不是很願意細說這件事，所以只說了個大概，確認沒事讓大家安心之後便回房間休息。
他關上門坐到床上，拿出手機點開相冊。
121張照片，每一張都完好無損，沒有出現托尼想像中的會被不同時空的磁場干擾而被損壞的情況。但意料之中的，雪麗的號碼是打不通了，就像他之前無法聯繫其他復仇者一樣。
不過總體來說，能留下照片他也已經很滿意了。托尼往後一仰躺在床上，輕舒了口氣，低聲道：「新年快樂，雪麗。」
第18章 地下停車場的偶遇
托尼走了，但任務總歸還是要繼續，雪麗劃拉著系統面板，之前1997又發佈了一個【超人：鋼鐵之軀】的c級副本，她看了一下人物卡，主線人物就是超人，名字後面一長串的能力看得她目瞪口呆，對1997說：「這得多虧他是站在人類這邊，不然地球就要毀滅了吧？？？」
「超人有弱點的。」1997說，「這是氪石。」它打開一個新頁面，一塊綠色的寶石一樣的東西被投影在半空中，「綠色氪石可以克制超人，讓他暫時變成普通人。」
「那誰有這東西？」
「反派，以及……嗯……」1997的視線漂移了一下，果斷轉移話題，「對了說到這個副本，雪麗，我還需要一個特別授權。」
雪麗對於1997話裡的停頓沒有太在意，她問：「什麼授權？」
「你的記憶可能得封閉掉一部分，就是關於上個副本的記憶。」
雪麗不解：「為什麼？」
「這是規定。」1997認真臉，「你之前沒做過副本可能不知道，副本就是要這樣子，為了能讓你集中注意力更好地完成任務。而且也只是暫時性封閉而已，超人副本結束後回來就會還你，一分一秒都不會少，沒什麼大影響的。」
雪麗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好吧。」她環視了一下小超英們，「那我們現在走？」
「可以，出發！」
===超人副本===
雪麗在星球日報旁擁有一家咖啡廳，她都不知道怎麼玩個副本還有自帶店鋪產業的，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1997信誓旦旦地和她說這是系統福利，有房有車有工作，讓她的生活充實起來，省得她到處亂跑。
只是身為老闆，雪麗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可以做，成天待在店裡用電腦，搜索關於超人的資訊。
從現有的報導和言論來看，超人就像是大都會的吉祥物，星球日報甚至專門給了他一個小版面，每天都有更新內容，不管是阻止了一場車禍還是從樹上救下一隻貓，都會詳盡地寫上去。
雪麗曾遠遠地見過他一次，那是一個車禍現場，兩輛汽車因為追尾相繼掉入河中。超人很快趕來，從河裡把兩輛車提了出來，掰開已經被擠壓變形的車門將傷者抱了出來，放在旁邊等待救援。
雪麗當時只是路過，但超人的力量和速度還是給了她很深的印象，噢還有他的臉——非常英俊，深邃的面部輪廓和英氣的五官就像是藝術家費盡心血創作出希臘雕塑一樣完美，以及他的身材，充滿力量的結實肌肉在藍色緊身衣下無所遁形，寬厚的肩膀和胸膛極其能給人安全感。
雪麗滑動滑鼠滾輪流覽網頁，上面正報導超人攔截下一枚發射失敗的火箭的消息，她撐著下巴，心裡在想超人還真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往哪裡搬。
「呃……抱歉，請問這裡有人坐嗎？」
一道溫和卻略帶緊張的聲音傳來，雪麗抬頭看去，是一個戴著厚底黑框眼鏡、身材雖然高大但穿著仿佛還停留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男人。
等等，他的臉……
雪麗心裡一震，她回頭看了眼電腦螢幕，眼睛頓時睜得滾圓。
「嗯……你好？」男人有些不安地又問了一遍。
雪麗連忙回答道：「啊，抱歉，我剛才有些走神……沒，這裡沒人，你可以坐下。」
「謝謝。」男人略顯局促地在她對面坐下，「你好，我叫克拉克·肯特。」
「雪麗·蘇，你好，叫我雪麗就可以。」
兩人簡單地問了好，克拉克有些拘謹，沒有多搭話，雪麗同樣，她依舊處在震驚之中，她盯著螢幕看了很久，然後又去偷瞄克拉克——這完全就是一模一樣的臉，區別只是一副眼鏡而已，怎麼……其他人是認不出來嗎？？
雪麗扶住額頭，掩飾自己過分火熱的視線。
也不可能是巧合，如果這位肯特先生真的和超人有如此相似的臉，他的生活絕不可能這麼平靜。
這時候侍應生瑪麗拿著菜單走過來，克拉克點了杯藍山咖啡，瑪麗記下，又問雪麗道：「老闆，還是老樣子？」
「嗯，麻煩了。」
克拉克愣愣地任瑪麗把菜單抽走，他摸摸鼻子，有些訝異地對雪麗說：「沒想到你是這裡的老闆……我是說，你看起來還很年輕。」
「唔……興趣而已，」雪麗聳聳肩，「你呢，你是做什麼的？」
「我是星球日報的記者。」克拉克說。
「啊，那就是……」
「對，就在隔壁。」克拉克笑說，他笑起來的時候就很有幾分超人的樣子了，溫暖隨和，晴空藍色的眼睛仿佛永遠都滿是陽光，照不進任何黑暗。
雪麗點點頭，說：「那麼，介意我問一下你是哪裡人嗎？」
「堪薩斯，」他說，「我來自堪薩斯洲的一個小鎮，那位於美國中部，大多數時候都有太陽，氣候溫暖，有很漂亮的田園風光。」大概是看雪麗的長相不像純正美國人，克拉克特意細心地解釋了一下堪薩斯的位置。
「是嗎，那真好，我喜歡陽光，希望以後能有機會去看一看。」雪麗笑著說，自如地引導著話題，「我剛從華國來這兒定居，你知道的，華國人口多，很少能看到空曠的田野，即使是鄉村也大部分都現代化了。嗯，克拉克——呃，我能這麼叫你嗎？」
「當然。」克拉克連忙點頭。
只是還不等雪麗實施她的套話計畫，克拉克就神情一變，他匆忙起身，還差點弄翻了咖啡，一邊手忙腳亂地扶穩杯子一邊歉意地對雪麗道：「對不起雪麗，我臨時想起來有一份需要簽字的重要檔落在辦公室了，得馬上回去一趟，抱歉。」
「沒關係，正事重要。」
雪麗無比順溜地說出這句話，在說出口後卻不自覺地怔了一下，像是精神自己開了個小差，但是當她要去細究的時候，卻又想不起來剛才那短暫的幾秒鐘到底是什麼自她腦海裡溜了過去。
雪麗揉揉額頭，她打開社交網路介面搜索超人，果然沒過多久就看到有人發了視頻，拍下了超人扛起一列脫軌的火車的畫面。
雪麗忍不住在心裡腹誹，這個副本有超人這種逆天的存在還需要她來做什麼任務？
克拉克很快就回來了，雪麗合上電腦，問道：「檔的事還順利嗎？」
「文件？文——哦檔，對，很順利，也——也很幸運，多虧老闆心情好才沒有責備我。」
克拉克一開始沒想起來自己離開時隨意找的藉口，懵了兩秒後才開始結結巴巴地圓謊，雪麗也沒有拆穿，她拿起克拉克面前的藍山咖啡，「有些涼了，我幫你做杯新的。」
克拉克一愣，下意識地伸手要攔，「呃謝謝，但是不用——」
「沒關係，送你的，不用客氣。」雪麗輕巧地避開克拉克的手臂，回頭朝他笑了一下，逕自走向咖啡區，「保羅，麻煩給我一杯新的藍山咖啡。」
保羅是店裡的咖啡師之一，長得胖乎乎的很和藹，性格不錯，大家都喜歡他。
「哇哦，我的姑娘，」保羅往她走來的座位瞥了一眼，他一邊準備咖啡豆一邊抬眼朝雪麗壞笑了一下，「這是準備去討好那個小夥子？」
雪麗嘴角一抽，「不是……只是人文關懷而已。」
總不能讓超人辛苦救完人回來只能喝到一杯冷咖啡。
「他看上去很不錯，」保羅堅持自己的看法，「寬厚老實，脾氣很好的樣子，應該也挺會照顧人。」
雪麗無語，「……你想太多了，保羅，我感覺我只是給他買杯咖啡的功夫，你已經在腦子裡想好我和他的孩子和孫子該叫什麼。」
保羅嘿嘿一笑，聳了聳肩。
晚上快十一點時雪麗關店回家，大都會的夜晚依舊燈光鼎盛，繁華熱鬧，不像是……
雪麗頓住腳步，等等，她剛才想的是什麼來著？
一種只差臨門一腳就能想起來的糾結感讓她忍不住皺起眉，煩躁地拎著包靠在一根電線杆上，吹著冰涼的夜風醒醒神，這種記憶被封存的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嘿。」
有輛車減速著停到她面前，副駕駛的車窗降下來，露出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的臉。
「一晚上多少錢？」
雪麗：「……」
第一次遇到如此清新脫俗的問題，一時之間竟然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回了。
「我不是妓.女。」她乾脆俐落地說，站直了身子往旁邊的地下停車場走去，她的車停在那兒。
「別這樣，小姐。」男人急哄哄地下了車跟上來，「價錢好商量，三百刀怎麼樣？」
雪麗：……商量你媽。
「我最後說一次，先生。」她腳步不停，只有保持視線裡全是空氣而不是那個西裝男才能勉強維持禮貌而不是動手打人，「我不是妓.女，有需求麻煩找別人。」
「喂，你別給臉不要臉——」
男人二話不說就要拉她的胳膊，雪麗徹底惱了，屈起手肘就要撞上去，然而不知怎麼的卻撞了個空，她自己還因為蓄力過大而趔趄了一下，七公分的高跟鞋被減速帶一絆，險些讓她崴了腳。
雪麗茫然地回過頭，便看見紅披風的超人扯著男人的後脖領把他咻一下扔出了地下停車場。
「……」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西裝男就這麼呈一道抛物線飛了出去。
「沒事吧，小姐？」
超人走上前——事實上那並不是走，而是類似漂浮過來的，他的腳尖離地約有一尺，紅披風在他背後飄揚，即使地下停車場內沒有半點風。
「謝謝，我沒事。」
雪麗搖頭，她第一次近距離見到超人的長相，然而並沒什麼差別，之前遠看是克拉克現在近看還是像克拉克。話說超人到底怎麼想的，以為架了副老土的黑框眼鏡就沒人認得出他了？
……唔，似乎還確實沒人認出來，除了她。
「腳踝沒事嗎？」超人問，他竟然在把人丟開的同時注意到了她崴了腳踝的動作。
「沒事。」雪麗活動了一下，有些刺痛，但問題不大，「沒關係，謝謝幫忙，超人。」
「噢，我倒覺得或許是我多管閒事了，你一個人也應付得來。」超人笑著說，他的頭髮疏得很整齊，但大概是速度太快風太大，有一縷小卷毛搭在他額前，加上他溫暖平和的笑容，即使是過分健壯的身材也沒有讓他增加半分兇悍感。
雪麗聞言便笑了，她並不否認這點，「但還是很感謝你能來。」
「路上小心。」超人溫聲囑咐。
直到雪麗開車駛出地下停車場時依然能從後視鏡裡看到超人的身影，大都會吉祥物果然名不虛傳，長得好看脾氣又好，和陌生人說話都能處得像是朋友一樣，禮貌又不失親近，難怪大都會市民對他評價這麼高，不像是……
……
不像是什麼來著？
雪麗發現自己的腦子好像又短路了，她惱火地捶了下方向盤，沖1997說：【以後再也不做這種要封閉記憶的副本了！！！】
第19章 你旁邊是誰
雪麗在和糕點師學做甜甜圈打發時間。
保羅經過時看到了，問：「是想請那個男孩子吃嗎？」
雪麗：「……不是。」
她想請的人已經請不到了。
下午的時候雪麗還是坐在老位置用電腦，克拉克也提著電腦來了，他最近都是在寫稿，辦公桌坐著沒有咖啡廳的環境舒服，所以幾乎天天來。
不過，當然了，也是因為雪麗的咖啡廳比其他地方便宜許多的價格才能支撐他這麼揮霍。
「今天想嘗點新東西嗎？」雪麗沖克拉克眨了眨眼，帶著幾分小得意地說，「我調出一種特別好喝的奶茶，還做了甜甜圈。」
克拉克笑著點頭。
保羅給他們把奶茶和甜甜圈端上來，雪麗正奇怪他一個咖啡師為什麼要幹侍應生的活兒，結果就見他給了克拉克一個眼神，笑眯眯地說：「肯特先生，老闆為了這些忙活了很久呢。」
雪麗：「……」
克拉克茫然，似乎是沒聽出來保羅的意思，在看到雪麗瞪他的眼神後才反應過來，有些窘迫地紅了臉。
保羅把東西放下就走了，雪麗和克拉克面對面坐著，本來好好的聊天因為保羅那句話而變得尷尬起來。她總不能當面說這些不是給他做的，那未免也太負情商了。
沉默許久，雪麗還是只憋出了一句話：「……先嘗嘗看吧，克拉克。」
克拉克同樣只憋出兩個字：「啊好。」
兩人各自低頭喝奶茶，雪麗瞥了眼電腦螢幕，飛速地挑起一個可以緩解氣氛的話題。
「克拉克，你看到這則萊克斯·盧瑟的新聞了嗎？」雪麗把電腦朝他那邊轉過去一些。
這是一則關於萊克斯·盧瑟近日在公眾面前發表反對超人演講的報導，他認為超人是對世界乃至全人類的威脅，人類內部哪怕有再大的問題都應該自己解決，而不是讓一個外來種族插手——順便，他稱此為「入侵」。
而從克拉克的表情來看，他也是知道的。
「噢……我看到了。」他乾巴巴地說，「我想……我以為，超人只是想盡可能地説明有需要的人。」
顯然超人對於盧瑟的公然針對有些不解。
雪麗聳聳肩，「盧瑟是有些極端了。」
克拉克抿了抿唇，問：「那你呢，你怎麼看的？」
「我？」雪麗想了想，「一定程度上能理解吧，事實上，我倒想跟超人說，不要再這麼相信人類了。」
克拉克一愣，「為、為什麼？」
雪麗瞥了他一眼，真是好傻白甜的超人，清新脫俗毫不做作。
「克拉克，動物都有領地意識的，更何況是人類。」她說，「路上巡邏的員警配槍，人們之所以能放心是因為他們有法律約束，他們做錯了事會得到應有的判決和處罰。但超人？沒人能夠約束他監督他，他做錯了事也沒人能夠處罰，他所做的一切全憑他自己的認知和三觀，他認為是對的所以去做。有些事很好判斷對錯，比如偷竊、搶劫、行兇，但有些事的界限是模糊的，尤其涉及政治。」
雪麗一頓，輕聲說，「當然，這些都是表層，更深層的東西歸根結底還是利益兩個字。而現在這種情況，」她沖螢幕抬了抬下巴，「就是超人妨礙到某些人了。」
【那雙赤紅的雙眼，我相信它們能夠看穿我，就像我不過是一層礙眼的物什。但當我們看向超人的時候呢？我看到的是結局，我們人類潛能的結局，我們一切成就的結局，我們一切夢想的結局。】
【超人是我們的噩夢。】
「克拉克，當人類所有的智慧所有的努力，當國防部所有的金錢投入所有的科技產出在超人面前都成了一彈指就能夠擊敗的事情……」雪麗說，意味不明地暗沉了目光，「那麼，他就會成為許多的人靶子。」
「當然，盧瑟說的好聽——為了解放人類，但事實上我並不相信他這麼一位企業家兼政治家會如此無私。可那又怎麼樣呢，至少這是他的一枚旗幟，不論真假，只要旗幟立住了，有足夠的號召力，它就能成為真的。」
克拉克已經完全沉默了，他從未想過自己只是想説明那些有需要的人，結果卻會引發這樣的誤會。盧瑟的發言他也看過好幾遍，他知道雪麗說的是對的，但是讓他防備人類？超人覺得很難，他在地球長大，在不穿那身制服的時候他從來都把自己歸到普通人範疇，而人類對他也很友好——至少目前是這樣的。
1997 ：【叮——已觸發c級任務，請用戶找到氪石。任務完成後獎勵積分1000分，通用貨幣5000單位，超人人物碎片x2，瞬間移動符紙x5。】
雪麗低頭喝著奶茶，問：【小九，『找到』是什麼概念？】
1997 說：【得要你親眼看到才行。】
雪麗若有所思道：【那也就是說……有人在找氪石了，甚至是有人已經擁有了。】
1997 不予回答。
雪麗抬眼看向心不在焉敲鍵盤的超人，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這個消息，當然更重要的問題是——他知不知道自己也是有弱點的。
想要氪石的人會是盧瑟嗎……？
雪麗撐著下巴發呆，公然反對超人的盧瑟可能性很大，他是富可敵國的萊克斯集團董事長，同時也是政治家和發明家——他目前正在競選州長，從人脈、權勢和資訊管道來說，他都非常有嫌疑。
當然，也不排除除大都會以外其他勢力。
「呃……雪麗？這是……」克拉克猶豫著叫她，雪麗抬頭看去，發現小八抬起前爪扒著克拉克的座椅，正嗚嗚搖著尾巴。
「天呐，小八，快下來。」雪麗低斥，小八看了下克拉克，還是聽話地跑到她腳邊蹲下，「抱歉克拉克，這是我養的狗，平時都放它在後院溜達，今天不知道怎麼就跑出來了。」
雪麗彎腰胡嚕了一下小八的脖子，小八是機械狗，其實是聽得懂人話的，從來沒對雪麗以外的人主動親近過，今天這是……
「它很喜歡你。」偽·鏟屎官心情複雜地說。
「噢，我也很喜歡它，它很可愛。」克拉克笑說。
雪麗拍了下它的屁股，小八汪嗚一聲朝克拉克跑了過去。
「雪麗，我想出去走走，要一起嗎？或許可以帶上小八。」
雪麗點點頭，看來克拉克是被盧瑟的事情煩得不輕，她笑了笑，說：「好，那我去拿項圈和狗繩。」
兩人牽著小八在街邊散步，雪麗主動說起那天超人幫忙的事情，末了，她說：「我聽說要叫超人的名字他才會過來，不過那天他卻忽然出現了。」
「呃，」克拉克扶了下眼鏡，「也許只是路過而已，你知道的……超人也需要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只是沒想到超人也會加班到那麼晚。」雪麗笑說，她還在琢磨著要怎麼接近萊克斯調查，也許通過克拉克是個不錯的選擇，她相信他自己肯定也想接近盧瑟的，而記者的身份會方便許多，「克拉克，你最近好像不經常去報社了，都在忙什麼？」
「人物專訪。」克拉克說，「關於布魯斯·韋恩的，但遇到了點麻煩。」他有些苦惱地歎了口氣。
布魯斯·韋恩……
雪麗眨了下眼睛，低聲說：「有點耳熟。」
【bruce，那個韋恩和你一樣嗎？】
【是的。】bruce說，【stark給我看過新聞圖片，一模一樣。】
雪麗於是沒有多想，既然異世界的托尼·斯塔克能莫名其妙穿越到華國，那她在副本裡碰到一個一樣的布魯斯·韋恩也就不奇怪了。
「應該不只是耳熟，雪麗，你肯定在各種娛樂雜誌上見過他。」克拉克無奈地說，「也許還有財經報紙，雖然他不做什麼事，但畢竟是韋恩集團董事長。」
雪麗好奇：「什麼叫不做什麼事？」
「他是富二代，吃喝玩樂遊手好閒的那種。」克拉克說，「我和他預約了幾次採訪時間，但是都被找藉口推掉了。」超人直白地闡述事實，努力不在話裡摻入個人情緒，但事實上他對韋恩這種明明答應了報社但卻言而無信的推脫在無奈之餘也有些惱火，也許富家少爺就是這種任性的脾氣，作為一個不起眼的小記者他也就只剩下獨自憋悶的份兒了。
「嗯……」雪麗想了想，「韋恩喜歡什麼？不如投其所好，想辦法討好他一下，不管怎麼樣也得先把任務完成再說。」
「他喜歡，呃，」克拉克意味不明地沉默了一下，「各種長得好看的女孩子。」
這句話裡的彆扭讓雪麗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她拍了下克拉克的手臂說：「我不是說這種話擺在明面上的喜好，克拉克，我指的是更細節的東西，比如生活習慣？飲食愛好？從這些不起眼的方面入手也比較能讓人印象深刻，畢竟韋恩什麼沒見過。」
她聳了聳肩，卻對bruce說：【沒想到你這麼惡劣啊。】
【我討厭他。】brcuce沉沉地說，【討厭肯特。】
雪麗有些訝異於他如此直白的厭惡，但她對超人觀感不錯，便勸道：【別這樣，超人挺好的。】
batman固執地說：【我討厭他！】
「他好像喜歡吃蘋果派。」克拉克有些迷惑地說，這句話吸引了雪麗的注意力，「我也搜集過關於他的各種資訊，在哥譚當地的一家娛樂小報有寫韋恩熱衷於嘗試各種各樣的蘋果派，但似乎沒找到合口味的，通常吃了幾口就不吃了。」
雪麗：「……真是個奇怪的愛好。」
她眉梢一挑，對克拉克揚起一個略帶狡黠的笑，「不過我會做蘋果派，也許你可以去碰碰運氣。如果他真的是在找某個口味的蘋果派的話應該會願意嘗試，至少會給你幾分鐘的說話時間，就看你在這幾分鐘裡要怎麼說服他了。」
「真的嗎，」克拉克微微睜圓了眼，有些心動，卻覺得不好意思，「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沒關係啊，蘋果派不費功夫，我做好了給你帶過去就好。」雪麗輕快地笑笑，「給韋恩打電話預約吧。」
***蝙蝠洞***
「老爺，是肯特先生的來電。」
布魯斯皺眉：「什麼肯特？」
「大都會星球日報的記者克拉克·肯特，來和您預約專訪時間的。」
「推了。」
阿弗歎了口氣，對布魯斯說：「老爺，您總不能把對超人的私人情緒挪到公事上。」
「這是公事嗎？」布魯斯反問，把手上把玩著的蝙蝠鏢放回原位，收回手時順帶蹭了下坐在旁邊的瑞比特，「可有可無罷了。」
阿弗平靜地看著他。
十秒後。
布魯斯：「……好吧，接起來，就說我不在，你和他約時間。」
阿弗開了免提。
布魯斯自顧自地黑進監控檢查哥譚市各個片區，現在還是白天，街道上很平靜。他流覽了一遍，確認沒有事件後便放鬆下來，把坐在電腦旁的蝙蝠仔抓在手裡。
蝙蝠仔已經被洗乾淨了，不再是灰撲撲的，布魯斯用手指捋了一下蝙蝠仔的披風，正要放回去，卻忽然聽見一聲熟悉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在蝙蝠洞裡。
「no！小八！」
布魯斯猛地扭過頭。
阿弗也呆住，他的震驚之色並不比布魯斯好到哪裡去，布魯斯快步起身走過去，也顧不上剛才阿弗才說他不在，出聲問道：「肯特，你旁邊是誰？！」
他呼吸急促，聲音更是前所未有的急切。
第20章 哥譚之旅
「肯特，你旁邊是誰？！」
克拉克動作一頓，看向喝止小八不准刨草地的雪麗。
雪麗收緊狗繩把小八拽回來，見克拉克不說話只看著她，也是一愣，以為出了什麼問題，壓低了聲音問：「怎麼了？」
克拉克搖搖頭，謹慎道：「您有什麼事嗎？」
布魯斯卻並不回答，近乎命令地說道：「告訴我她是誰。」
克拉克覺得這人簡直不可理喻，難道連電話裡聽個聲音都能約上？
他皺起眉，說：「韋恩先生，我是來和您商量採訪事宜的，您——」
「肯特，」布魯斯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我最後說一次，告訴我她是誰，否則沒商量。」
他如此蠻橫不講道理，饒是好脾氣如克拉克也冷了臉色，說：「韋恩先生，您未免過分了。」
雪麗茫然地發現他竟然像是生氣了一樣，她拉著小八走過去，小聲說：「克拉克，冷靜點，你還要採訪呢。」
克拉克放下手機捂住聽筒，對她說：「韋恩問我你是誰。」
「嗯？」雪麗詫異，「韋恩？我不認識他，是有什麼事嗎？」
「他沒說。」克拉克說，堅持自己的底線，「沒關係雪麗，你不用理他。」
雪麗眨了眨眼，向他伸出手：「手機給我吧，既然他要找我的話。」
克拉克猶豫：「可是……」
「沒關係的，說幾句話而已。」雪麗拿過克拉克的手機接起來，「韋恩先生您好，我是雪麗·蘇，克拉克的朋友。」
「雪麗？」
布魯斯的聲音輕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消失在空氣裡。
他好像認識她。
雪麗說：「是，您有什麼事？」
「你……」布魯斯深吸一口氣，問道，「你想來哥譚玩嗎？」
雪麗：「……哈？」
「肯特來做專訪，你可以和他一起過來，就當是旅遊，我會招待你們，負責你們的一切費用。」布魯斯飛快地說，聽起來竟有幾分緊張。
「呃……」雪麗抿了抿唇，說，「所以您是答應這個專訪了？」
「是，具體時間我會讓助理通知他。」
雪麗松了口氣，「好，十分感謝。」
「雪麗。」
克拉克不贊同地抬手制止她，超人的超級聽力讓他聽到了全部，說實話他更氣了，同時也對雪麗感到愧疚，他不該將她牽扯進來的，韋恩那種人實在不是什麼值得接觸的對象。
他說：「你不用管他，我會自己想辦法。」
雪麗沖克拉克搖搖頭，比了個口型：「沒關係。」然後又接著對布魯斯說，「我會一同前往的，再見，韋恩先生。」她掛了電話，把手機還給克拉克。
克拉克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不用這麼緊張，」雪麗笑說，柔軟的棕發搭在肩上，在陽光下泛出金色的光澤，「韋恩又不是什麼吃人的怪物。」
克拉克很是憂心忡忡，不僅因為布魯斯·韋恩，還因為哥譚實在是個危險的地方。為此他不止一次地叮囑雪麗，讓她遇到危險可以叫超人。
「超人也會去哥譚嗎？」
「會的。」克拉克認真地說，「只要你叫他，他就會去。」
雪麗點點頭，如果有必要的話她會叫的，雖然她直覺如果超人去了哥譚一定會是一場災難。
他們到達哥譚的那天有人來接機，是韋恩家的管家，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他穿著整齊的黑色西裝，雖然頭髮花白但依舊精神矍鑠，看著很有精神。
「肯特先生，雪麗小姐，二位好，請隨我前往韋恩莊園，老爺將在莊園接受專訪。」阿弗禮貌地微微欠身，老人的忽然行禮讓雪麗嚇了一跳，立刻後退一步也跟著彎了下腰。
這個熟悉的舉動令老人微微一笑，眼神愈發溫和。
「請把行李給我吧，雪麗小姐。」
「我——」
「沒關係，我幫她提就可以。」克拉克說，順手拉過了雪麗的行李箱。
阿弗也不勉強，順從地收回手置於腰間，左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走吧。」克拉克轉頭對雪麗笑了笑，微微側過身抬手幫她擋開機場格外擁擠些的人流，雪麗也仰起頭給了他一個笑容。
阿弗：「……」
笑容漸漸消失.jpg
今天是正式場合，克拉克也穿了西裝，雖說只是基本款，但也比他之前的格子襯衫和駝色夾克外套好多了，顯得他身材高大筆挺，即使正面迎上布魯斯·韋恩也不遜色多少。
三人互相做了介紹，雪麗能察覺到布魯斯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也許是有花花公子這層身份在，他對她的關注更是不加遮掩，肆無忌憚。
聊了一會兒後布魯斯和克拉克去採訪了，雪麗在宅子裡參觀，阿弗問她要不要騎馬，雪麗睜圓了眼：「這裡還有養馬？」
「有的。」阿弗笑說，「就在外面，我帶您去。」
阿弗牽了一匹棕色的馬出來，小傢伙一看見雪麗就歡喜地刨了下蹄子，主動把頭往她掌心上靠。
「好乖。」雪麗誇讚道，哄孩子似的摸了摸它的鬃毛，和它玩了一會兒後才踩著馬鐙跨坐上去，這是她在和動物親密接觸之前必須做的事——建立相互之間的聯繫。
馬兒噴出一聲鼻息，慢慢走動起來。
【bruce，熟悉這裡嗎？】
【不熟悉。】bruce冷漠地說，【我什麼都不記得了，除了你。】
【唔……】雪麗想了想，【那你覺得這個布魯斯會是蝙蝠俠嗎？】
【是。】這個問題bruce回答得倒是乾脆。
雪麗沒有再說話，她騎著馬慢走一圈，然後又稍稍跑了一會兒後便見克拉克和韋恩出來了，她打量了一下兩人的神色，嗯……克拉克還是一樣的面無表情，布魯斯還是一樣的笑容輕佻又散漫，卻不損半分風流英俊。
雪麗正要走過去，卻忽然聽見bruce說：【姐姐，我是我他是他，我們不是一個人。】他的聲音一直很平靜，毫無起伏，然而此時卻又有種微妙的慍怒在，令他氣勢一沉，【你不要把我當成他，更不要把他當成我。】
突如其來的一串話都把雪麗給說懵了，等到回過神來布魯斯已經站在了她面前，他仰頭看著她，陽光被交疊的樹葉割裂，透過縫隙細碎地落進那雙鋼藍色的眼裡，反出明淨而柔軟的光。
「我扶你下來。」他笑著望她，說不出的溫柔紳士。
雪麗猶豫了一下，把手遞給他，借著布魯斯的力道跳下馬。
「謝謝，採訪還順利嗎？」
「非常順利。」布魯斯說，「但是內容太多——你知道的，我們很聊得來。所以今天可能還完不成，得多留幾天。」
很……聊得來？
雪麗看向克拉克，超人正一臉的『你在說什麼狗屁』——縮寫就是what the fu.ck的表情，她不禁笑了出來，叫他道：「克拉克，我們可以走了嗎？」
克拉克木著臉說：「隨時。」
布魯斯說：「你們可以住在莊園裡，正好，也快到晚飯時間了。」
雪麗乍聽之下沒弄懂快到晚飯時間和住在莊園裡之間有什麼邏輯關係，細想之後還是沒懂，她又看了眼克拉克，對方也正因為布魯斯話裡的神奇邏輯而嘴角抽搐著。
這倆人之間產生的化學反應著實有趣，雪麗又有點忍不住想笑了，她好不容易繃住表情，婉拒道：「感謝您的邀請，但是我們已經定好酒店了。」
布魯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說：「噢，是的，我知道，韋恩酒店，我可以給你們退押金。」
雪麗：「……」
差點忘了韋恩這個姓氏在哥譚簡直是地頭蛇一樣的存在。
「真的不用了，」她笑說，把手從布魯斯微微扣起的手中抽出來，「以後有機會再見，韋恩先生。」
布魯斯也不強留，他派車送雪麗和克拉克離開，阿弗站在他身邊。
兩人一同望著汽車遠去，布魯斯的眼裡逐漸湧上濃霧一般的複雜情緒，他煩躁地搓了下指尖，說：「阿弗？」
「已經將雪麗小姐用過的杯子收起來了，老爺。」阿弗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等問便主動說，「隨時可以對比dna。」
汽車漸漸消失在層疊的密林裡，布魯斯深吸一口氣，冰涼的空氣刺激著肺部，讓他在些許疼痛之餘又感到了幾分受了刺激般的戰慄感。
「馬上做檢驗，阿弗。」
平穩行駛的汽車上，克拉克皺了皺眉，轉身回望了下韋恩莊園的方向。
「克拉克？」雪麗偏頭看他，「怎麼了，是落下什麼東西了嗎？」
「……不，沒什麼。」克拉克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搖頭，然而眉宇間卻因為韋恩主僕的兩句簡短對話而依舊緊皺著。
他們找了個地方吃晚飯，然後出去逛街，這是克拉克提議的，他想買個禮物送給雪麗，但他此前並沒有這種經驗，不知道要買什麼更不知道該從哪個方面入手考慮，所以希望能從逛街的過程裡汲取一點靈感。
不過他註定是要失望了，雪麗對衣服首飾化妝品之類的東西都興趣平平，她更喜歡一些小遊戲，比如抓娃娃機和遊樂園裡的項目，只是遊樂園雖好，卻有她討厭的小丑在，所以當雪麗冷不丁被一個湊近她的白胖小丑嚇了一跳時，她反應極其激烈地直接跳了起來躲到旁邊，克拉克第一反應是護住她，卻在看到她害怕的對象後愣了一下，看看小丑又看看雪麗，一臉茫然。
小丑露出悲傷臉捂住嘴巴，別過頭發出嗚嗚的哭泣聲，然而拿著氣球的右手卻依舊往雪麗的方向伸著，像是對她青睞有加。
但雪麗卻依舊貓著。
小丑發出一聲細長的抽噎聲，以一個極為少女、但胖小丑做起來卻只顯滑稽的動作揮舞了一下手腳，抽抽搭搭地說：「please……」
克拉克幾乎是立刻笑出了聲，雪麗有些尷尬地從他背後探出頭，小聲說了句對不起，伸出兩根手指捏過小丑手上的氣球垂下的線。
小丑走了之後克拉克還在笑，雪麗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克拉克勉強止住笑意，舉起雙手作投降狀，乖順地道歉，「抱歉，我的錯，我不該嘲笑你。」
「我不喜歡小丑塗得煞白的臉，」雪麗撇撇嘴，小聲嘟囔，「還有紅嘴唇，鼻子上的圓球，綠色的頭髮……」她抖了一下，光是想想都受不了，除非她手上能握著一把刀。
「那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克拉克說，生硬地轉移話題，「那邊好像有個轉盤，套圈用的，我們去那裡。」
「好。」
雪麗扯著氣球，這就是個普通的氫氣球，做成了粉色長耳朵兔子的形狀。但她牽著拉著，隨著兔子氣球在拂來的微風往後飄動，她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皺著眉抬頭看向它。
「怎麼了？」克拉克慢下腳步。
「克拉克，我感覺……」
不太對。
她話還沒說完，正想拉著繩子把氣球拿下來看，半空中飄蕩的氣球忽然啪一下炸開，雪麗一驚，還未來得及細看就被克拉克一把拉了過去，力道之大讓她踉蹌了一下撞在克拉克身上，然而那感覺就和撞在一塊岩石上一樣堅硬，雪麗感覺自己都快腦震盪了。她暈乎乎地扶著頭，下一秒便聽見遊樂園裡接二連三地響起了氣球炸裂的聲音。
【叮——用戶已觸發c級任務，請在毒藤女帕米拉·莉蓮·艾斯利作出更大破壞之前阻止她。任務完成後將獲得獎勵積分500分，通用貨幣2000單位，超人人物碎片x1，隱身符紙x5。】
第21章 你會流血嗎
1997 ：【毒藤女擅長驅使植物, 她的嘴唇上帶有致命毒素，通常會在與人接吻時投毒。且因為變異的原因, 可免疫所有毒素、細菌和黴菌。】
遊樂園裡接二連三地響起氣球炸裂的聲音，雪麗不明所以地被克拉克拉著躲到一個木質舞臺後的角落，遊樂園裡孩子多，因而雖然天黑但是每隔幾米就有路燈, 她回頭便清楚地看見有晶亮的粉末隨著氣球炸開而四處飄散, 紛紛揚揚地落到遊客身上。
「克拉克！有——」
話沒說完，克拉克忽然停下，雪麗一時不察撞上他的後背，疼得嗷一聲捂住頭。
「雪麗！」克拉克忙回身扶她, 「前面——前面的樹……」他吭哧吭哧地想了半天，最後只蒼白地擠出四個字, 「活過來了。」
雪麗環顧四周, 目光所及之處盡是哭嚎尖叫的孩子和大人, 他們大睜著眼望著肆意揮舞枝幹、如同有了生命一樣的樹木, 卻提不起來逃跑的力氣，只一味癱坐在地上哭喊大叫，不消多時便漸漸沒了力氣，一個個目光呆滯地躺倒在地上，意識模糊。
克拉克愈發緊張，猛地抬手擋開一條朝他們擊來的蔓藤，卻被纏住了手臂往前拖去，他仍記得自己護著身後的雪麗, 下意識地用力往回拽，結果蔓藤啪一聲就給扯斷了，而克拉克卻還穩穩的，半點沒有被自己的力氣帶倒。
他頓時一僵，回身想把雪麗先帶到安全的地方，結果卻看見她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握了把短刀，反手劈開了緊貼著地面朝他們爬來企圖偷襲的枝葉，利刃在路燈下的泛出迫人的銀光。
克拉克錯愕地瞪圓了眼，雪麗回過頭猝不及防對上他的視線，兩人相顧沉默了兩秒後，雪麗露出了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是毒藤女，類似變異人，會操縱植物。」她鎮定自若地說，緊盯著克拉克的眼睛，「我知道你是誰——克拉克，那天晚上在地下停車場時你幫過我。」
克拉克幾乎是立刻就聽懂了她的暗示，想要裝傻否認然而表情卻誠實地反應了他的心理狀態，他不知所措地張了張嘴，結果不等他再掙扎著隱瞞一下雪麗就一把摘下了他的眼鏡說：「說實在的克拉克，你和他在我眼裡的區別只是這個東西而已，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沒人發現。」她把眼鏡放進自己口袋，「我自己可以應付，你快去幫忙，做你該做的事。」
從一開始就沒幾乎說話的克拉克這會兒已經徹底懵了，但好歹還分得清輕重緩急，他認真地打量了一下雪麗的表情，確認她不是在開玩笑或者逞強之後才說：「卡爾·艾爾，這是我的名字，有危險就叫我，我會馬上到。」
「好。」雪麗點頭，忽然想起什麼，在他轉身要走的時候又叫住他，神情嚴肅地補充道，「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克拉克，記住一定不要和毒藤女接吻！」
超人問號臉：「？？？」
****
在警報聲響徹蝙蝠洞之前，布魯斯正抓著蝙蝠仔和瑞比特坐在椅子上發呆，面前是兩份dna檢驗報告，左邊是兩年前他拿到沾有雪麗血跡的紗布時做的檢驗，右邊是剛剛用唾液檢測得到的結果。報告右下角的「檢驗結果」四個字後只有一個三位數的百分數，100%。
她們是同一個人。
布魯斯微微闔眼，心裡快速分析著。
第一，雪麗兩年前的話就是騙他，她根本沒死。
第二，雪麗兩年前確實死了，但不知道怎麼的又忽然回來，卻忘記了一切。
就個人而言，布魯斯傾向於後者。
如果雪麗兩年前就是說謊欺瞞他，那麼她應該躲得他遠遠的才是，又怎麼會在現在回來，而且還大大方方進韋恩莊園，並且對上他時也無半分異色。布魯斯看得出雪麗不是多單純善良的人，但也不認為她偽裝的技術有自然到如此地步。
但如果是後者……
布魯斯抓著兩隻小崽子怔怔地出神，說實話，在看到檢驗報告的那一刻他是開心的，這股激烈的情緒就像是大夏天的忽然進到冰窟裡，渾身一個激靈後隨之而來是一種難言的窒息感，精神仿佛脫離了身體，各種思緒和回憶紛湧而過，令他覺得好像有幾百年過去，但實際上只不過是短短幾秒鐘而已。
然而在冷靜下來之後，層層疊疊的疑慮便又湧了上來，這到底是死而復生還是其他什麼別的原因？她又為什麼會忘記他？如果她忘記了，那麼現在雪麗還會是過去的她麼？
就在他幾乎要深陷於過去的時候，蝙蝠洞的警報聲忽然響了起來，布魯斯猛地睜開眼。
警報有兩種情況會響，一是蝙蝠燈亮，二是哥譚市的監控檢測到蝙蝠俠黑名單上的人，也就是關在阿卡姆或者是在逃的逃犯。布魯斯起身走到阿弗身邊，他正檢查著哥譚各處的監控。
「是毒藤女，老爺。」阿弗指著右上角的一個小螢幕，一個綠發紅眸的年輕女人正站在一輛卡車車頂，居高臨下地指揮著植物作亂。
布魯斯臉色一沉，轉身去換蝙蝠盔甲，一邊道：「跟蹤她的位置，阿弗，隨時報告給我。」
然而當他到達目的地時，看見的卻是一道熟悉的紅披風。
蝙蝠俠面無表情地攥緊了拳頭，回蝙蝠車上多拿了把匕首和幾枚蝙蝠鏢別在腰間。
彼時雪麗正在幫員警救人——遊樂園被亂七八糟的植物毀得一團糟，一些封閉的空間諸如鬼屋、怪獸屋裡更是困了不少人。她一邊忙一邊想自己也許可以取個撿分俠的外號了，這是她有史以來結束得最快的一場戰役，畢竟有克拉克打先鋒，而除了精神類魔法以外，任何武力任何技巧在絕對的速度和力量之前都是笑談。毒藤女幾乎是被超人秒殺，摔在地上後直接暈了過去，被員警鎖在車裡，由戈登局長和其餘三輛警車陪同著送往阿卡姆。
雪麗把手上的孩子交給員警後抬頭往遠處望去，在遊樂園的東南角，超人正扛著一長串過山車的車廂緩緩落下，這是被破壞了鐵軌後差點滑下來的，也多虧有他在，否則這玩意兒雖然現在沒坐人，但是如果整個砸下來還真的不好收場。
距離太遠雪麗看不清超人的表情，只是見他一人扛著一列車廂實在太有畫面感，驚歎之餘下意識地朝他露出了笑容，超人也看見了，遙遙地和她揮了揮手。
這確實算是一幕奇景，旁邊的警員也紛紛駐足，跟看猴兒似的看著超人，其中一個人嘀咕說：「大都會的超人竟然也會來哥譚幫忙了……」
旁人不以為然地說：「大概是有人叫他了吧。」
「哎等等，這什麼聲音……？」
「是蝙蝠車，這引擎聲又低又沉，聽過一回就不會忘記。」
雪麗扭頭看去，果然自紛亂的綠植間看過一抹漆黑飛快地竄過，如同坦克一樣撞開攔路的障礙物，一路橫衝直撞奔著超人的方向而去。
雪麗直覺事情要糟，趁著大家都在看超人的時候貓著腰從偏僻的地方竄了進去，她一邊打開地圖，果然看見了下午去韋恩莊園時給布魯斯做的標記，而那個地方現在只有蝙蝠俠。
週邊距離標記點大約有三百多米距離，雪麗跑近後便聽見一聲爆.破聲，她猛地抬起頭，只看見一陣綠色煙霧一樣的東西在超人面前炸開，隨之而來的是1997的提示聲：【尋找氪石任務已完成1/2，獎勵已部分到賬，請使用者繼續努力哦。】
雪麗忽地刹住腳步。
她看見超人自半空中墜下，而後一聲巨響，是過山車車廂砸在地上的聲音。
【小九——】
【你最好快點過去，雪麗。】
雪麗拔腿狂奔，像是背後有一群喪屍在追趕一樣，風聲在耳邊嗚嗚地呼嘯而過，而後距離愈近，取而代之的便是拳頭擊打在肉.體上的悶響，以及超人壓抑不住的痛哼聲。
「你會流血嗎？」
雪麗聽見蝙蝠俠用沙啞而冷漠的聲音發問。
「超人，你會疼痛，會流血嗎？如果你不會，你如何能尊重生命，尊重人類？」
「我很尊重人類。」超人咬牙道，不甘示弱地怒視著他，「我在地球長大，我——」
「你刀槍不入，水火不侵。超人，救下一個人和摘下一朵花，對你來說這有什麼分別？」
蝙蝠俠和超人一般高，然而這回超人佝僂著脊背靠在某個遊戲設施的控制室旁，額頭沁出細密的冷汗，看上去極為痛苦難忍。蝙蝠俠垂著眼俯視他，知道他大抵是第一次受這種疼痛，心裡在嗤笑譏嘲之餘又有幾分暢快，他動了動手指，卻不知為何只是沉默，並未繼續質問。
「所以這就是你針對超人的理由，蝙蝠俠？」
在一片寂靜中，雪麗冷不丁出聲。
蝙蝠俠早已經察覺到有人靠近，因而反應平靜，倒是雪麗沒想到他會這麼放心地用後背對著她，她在超人擔憂和拒絕的目光下走上前，站在他面前。
蝙蝠俠的視線先是落在她手裡拿著的消音手.槍上，然後是正對著他的槍口，再是她的臉。
除了第一次他們在暗巷中相遇，雪麗就沒再用槍指過他。
蝙蝠俠和她對視，說：「世界不需要超人。」
這種觀念問題雪麗不想與他爭辯，她輕哼一聲：「但這也不是你該決定的問題，蝙蝠俠。」
她戒備地盯著他，同時慢慢後退，伸出左手想把倚在一旁的超人扶起來，蝙蝠俠上前一步，雪麗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子彈在他腳邊一公分處的地上留下一個彈坑。
「站住！」她厲聲道，目光如炬地瞪視著面前的男人，「退後，否則下次瞄準的就不是地面了。」
蝙蝠俠眯起眼，意味不明地低聲說：「你護著他。」
這話雪麗沒法接，她忍不住心想蝙蝠俠到底什麼毛病，這時候超人緩過來了，捂著腹部勉強站直身子。然而她一音效卡爾剛叫出來，耳畔就像劃過一支利箭似的掠過一陣疾風，身邊的超人沒了蹤影，蝙蝠俠也像是被一枚炮彈擊中似的往後飛了出去。
1997 ：【唔……超人發揮很穩定，還是四百米遠，奔跑吧雪麗！】
雪麗：「……」
幹！
作者有話要說：
蝙蝠俠：「如果不是你，她怎麼會用槍指著我！」
大超：「……」
蝙蝠俠：氪石警告。
大超，卒。
***
*修改了一下v章首發的更新時間，因為提前按照編輯說的把文章不合規的內容都修完了所以乾脆也就提前發出來了~早刷到的小天使就早看些，下午兩點再看到的也是一樣~感謝支持正版的你們，啾咪！！！
第22章 你害死了我喜歡的人
雪麗不知道超人到底把蝙蝠俠推哪兒去了, 沒法具體定位瞬移，只能踩著七釐米的高跟拔腿狂奔, 好在冬天的短靴多是粗跟，不然要是春夏天的細高跟她估計還真吃不消。
但雪麗真的想不通超人到底撲上去做什麼，難道他以為蝙蝠俠只有一發氪石可以用？而且說白了超人沒有任何格鬥技術可言，他靠的只是速度和力量, 但凡這兩個少了其中一個, 哪怕沒有氪石，對上蝙蝠俠他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這如同障礙跑一樣的四百米雪麗用了一分多鐘，這一分多鐘夠蝙蝠俠做什麼？具體過程她不得而知，總之等到雪麗趕到的時候蝙蝠俠正把超人打倒在地, 膝蓋用力地抵著他的腹部將他死死壓住，一手扣著他的脖子, 另一手拿著把匕首抵在他喉嚨下方。
雪麗眼尖地瞅見那匕首的尖端分明是一塊綠色的石頭, 儘管只是很小的一個尖尖, 但已經在超人脖頸處劃出血痕。她顧不得多想, 甩手飛出三枚飛鏢，蝙蝠俠用匕首擋開兩枚，然而第三枚角度刁鑽，他不得不翻身退開，暫且遠離了超人。
雪麗忙跑過去，刹車過急差點撲街，連忙撐著地面穩住身子，轉而想去扶超人起來。
tony憤怒地咆哮：【你瘋了嗎？？？不用槍甩什麼飛鏢？！】
bruce：【我可以出去幫你。】
natasha更直接：【別心軟姐姐, 上卡牌幹他！】
小超英們吵吵鬧鬧地亂做一堆，雪麗不答，只是在蝙蝠俠上前時側過身子擋在了超人面前，她抬起頭，目光緊迫地逼視著他，近乎質問一樣地說道：「蝙蝠俠，你真的要殺了超人？」
蝙蝠俠依舊捏緊匕首，超人抓著雪麗的手臂，似是想把她推開，但她依舊扶著他的肩膀不放，只是仰頭看他，明明是弱勢的姿態，氣勢卻依舊凜冽，目光又沉又冷，如同寂靜凜冬中高懸的冷月。
但事實上雪麗只是怕超人一個腦抽撲上去她又得跑上幾百米而已，她扶著超人站起來，卻聽蝙蝠俠說：「給我一個袒護他的理由。」
「那你給我一個針對他的理由？」
蝙蝠俠看著她，聲音沙啞粗糲如同兩片互相摩擦的磨砂紙，他說：「他害死了我喜歡的人。」
雪麗一怔，心裡不知怎麼的一陣心悸。簡簡單單幾個字卻重如千斤，讓她一時間啞口無言，只好轉頭去看超人。
超人也沉默下來，他活動範圍雖廣，但向來只是救人，也沒出過什麼大事，如果要說有什麼……那就只剩下兩年前的那一次了。
兩年前他第一次開啟了孤獨堡壘，他的氪星同胞發現他在地球並且企圖攻佔，超人只能與他們展開搏鬥，大都會被毀得厲害，連周圍的城市也受到波及，比如哥譚。
雪麗抿了抿唇，小聲道：「卡爾，你還好嗎？」
「沒事。」
超人握了握拳，感覺恢復了不少，雪麗略一點頭，說：「那……」
「對不起。」超人對蝙蝠俠說，他看起來失落愧疚極了，「如果你是為了這個，那我……無話可說。」
蝙蝠俠譏誚地扯了扯嘴角，卻沒有再動作。
雪麗扶著超人，又看了眼蝙蝠俠，他始終看著她，蝙蝠俠不似布魯斯，他的眼睛裡通常都沒什麼情緒，雪麗看不出什麼，她知道只要蝙蝠俠不想說，就不可能從他嘴裡挖出什麼來，只是蝙蝠俠現在看著她的樣子太過沉默，沉默得幾近溫馴，明明剛才這麼針對超人，現在看她扶著他卻也沒有要攔的意思。
「我們先回去吧，卡爾。」她小聲說。
蝙蝠俠一聲不吭地站著。
超人看了他一眼，三人跟默劇似的靜止了幾秒，蝙蝠俠沒有任何動作。
雪麗又扯了下超人的披風，超人轉身把她抱起來，雪麗猝不及防被公主抱，慌亂了一下才知道該摟住他的脖子，超人護住她的後頸讓她埋在自己肩上後猛地拔地而起，快速升空帶來的失重感和空氣的壓迫感讓雪麗忍不住呼吸一窒，嗆得咳嗽了一下，隨後便感覺到一隻有力的手臂攬住她的後背。
雪麗從克拉克肩上抬起頭，在他們下方是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她雖然不恐高，但這未免也太高了些，讓她一下子就有些暈了，不自覺地抱緊了他的脖子。
克拉克慢下速度，結果被雪麗一巴掌拍在背上，「快快快點回去別停在這裡！！！」
超人微微翹起嘴角：「手疼嗎？」
雪麗：「……閉嘴，飛。」
克拉克抱著她落到酒店房間的陽臺上，雪麗拉開陽臺門進去，超人跟在後面，關上門拉上窗簾。
「克拉克。」雪麗把口袋裡的眼鏡拿出來放在桌上，「給，物歸原主。」
克拉克接過眼鏡戴上，雪麗回頭就看見超人穿著緊身衣戴著個又土又俗的黑框眼鏡，違和感滿得快要衝出天際，她無語了一下，索性轉移話題問：「你的傷怎麼樣？」
克拉克摸了下傷口，雖然不再流血但也沒有要癒合的趨勢，他搖搖頭。
「普通人的藥對你會起作用嗎？」
「……應該有用吧。」克拉克猶豫著說。
「那我讓前臺送一點上來，你把衣服換回去。」
上藥的時候雪麗趁機戳了下克拉克的皮膚，說不上有多硬，但也沒普通人的皮膚軟到手指一按就能陷進去的程度。
「雪麗，為什麼你能認得出我？」克拉克忍不住問。
雪麗反問：「為什麼別人認不出你？」
「一些神態、口音和性格上的偽裝，還有就是我成為超人的時候會用點方法改變長相。」
「是嗎。」雪麗眨了眨眼，「可在我看來完全一樣。」
克拉克：「……」
「說正事，克拉克，你知道氪石嗎？」
說到這個，克拉克原本還微微翹著的嘴角逐漸拉平了，他垂下眼，有些喪氣地說：「知道，但我沒想到會出現在地球。」
而且還被蝙蝠俠拿到了。
「你可以透視吧，看到蝙蝠俠是誰了嗎？」雪麗試探著問。
她已經幫克拉克在傷處貼好紗布了，克拉克正抬手輕按著，疼痛感依然在。此時聽到她的話，他抬起頭對上雪麗的視線，兩人對視了幾秒，克拉克說：「你也……？」
「嗯。」雪麗移開視線，「我知道。」
她倒不奇怪布魯斯竟然不想辦法瞞過去，畢竟超人這種外掛，但凡他有心查點什麼沒人能瞞得住，蝙蝠俠也不可能隨身攜帶一個含鉛的櫃子隨時躲進去說話。
雪麗沒有細講，克拉克也並沒追問她是怎麼知道的，只是點點頭，雪麗的話讓他想起了剛才蝙蝠俠說的話，他一聲不吭地坐著，懊惱地揉著頭髮，像只受了訓斥垂頭喪氣的大型犬。
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那一次……」他低聲喃喃，「我肯定害死了不少人。」
雪麗也不知所措的安靜著，她不知道該怎麼回，雖然她大可以安慰超人「這不是你的錯這是正常戰損」之類的話，可是一想蝙蝠俠，一想到那些破碎的家庭、痛哭流涕的受害者，她就覺得這樣未免對他們太不公平。
「你也不想這樣的，克拉克。」雪麗小聲說，「很晚了，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好。」克拉克揉揉眉心，對她露出一個略帶疲憊的笑，「今天晚上謝謝你，雪麗。」
雪麗壓住蠢蠢欲動想幫他順毛的手，說：「很高興能幫得上忙，超人先生。」
克拉克走後，雪麗拿了衣服洗澡，擦著頭髮出來的時候發現房間裡忽然聽到陽臺處有響動，她皺起眉，扭頭看去卻又空無一人。
雪麗打開燈走出去，在地上發現一枚蝙蝠飛鏢，壓著一張字條，上面寫著一個單詞，夜鶯。
雪麗鎖好陽臺門，拿出電腦啟動簡裝版friday，查找夜鶯相關的消息。
正規的媒體報導有用內容不多，只說夜鶯是哥譚新出現的義警，擅用槍，神出鬼沒。附圖有監控抓拍到的照片，沒有標準的正臉，只有側面或者背面，而且多是在夜晚。雪麗越看眉頭皺得越緊，這制服和面具……背包裡好像有一套來著？
至於那些旁門左道的小道消息，真真假假的可就多了。有說夜鶯和蝙蝠俠是搭檔的，也有說夜鶯和蝙蝠俠相愛相殺的，還有說後來夜鶯消失是被蝙蝠俠趕走的……最離譜的是她居然還在網站上找到了一篇蝙蝠俠x夜鶯的七萬字的小說！
雪麗滑了下進度條，沒耐心一點點看了，便說：「friday，你看下這篇小說講了什麼。」
「miss，小說講述的是一位貧民窟少女因為被蝙蝠俠所救而立志成為義警，苦練五年後來以夜鶯為代號出現在哥譚，像蝙蝠俠一樣在夜間打擊犯罪。但蝙蝠俠對哥譚有著極強的保護欲和控制欲，認為哥譚只可以有也只需要有蝙蝠俠。於是二人大打出手，難分勝負，只是夜鶯不願和蝙蝠俠動手所以次次退讓。後來兩人碰面的次數多了，共同對敵時難免互相搭檔配合，便逐漸建立了默契，成為戀人。」
雪麗：「……然後？」
「沒有然後，作者棄坑了，因為夜鶯沒有再在哥譚出現過。」
「……」
「不過作者補過一個脫水版的大綱結局，說的是夜鶯在任務中遭遇不測，因為後來蝙蝠俠在夜晚的行動中比之前明顯暴力果決了許多。值得一提的是，這個結局的靈感來自于現實中蝙蝠俠的情況。」
「夜鶯……」雪麗沉思了一會兒，說，「friday，黑進哥譚市的監控系統，看一下有沒有更清晰的圖片。」
friday一邊搜索一邊處理監控圖片進行銳化分析，又和背包裡的制服和面具進行交叉對比，相似度高達93%。
雪麗蓋上電腦，「謝謝，刪除所有痕跡和檔。」
「好的，miss。」
她想起自己被封閉的關於上個副本的記憶，也許就是和哥譚相關。
【小九，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騙了我。】
她不問哥譚不問蝙蝠俠不問上個副本的事情，只這麼幾個字，卻是字字戳心。雪麗並不是多在意這件事，事情已經發生了，追究真假已經沒有意義，但騙這個字很嚴重，1997的所作所為直接關聯到她的利益，她不能不敲打一番。
【……】
【1997，你以前從不騙我。】
1997 ：【我只是不想你受傷，雪麗，你上個副本差點死了，就為了那個蝙蝠俠。】
果然。
雪麗眸光一沉，【你以為我是因為愛他？】
1997 一懵。
【我像那種愛一個人就為他去死的人？】
1997 心虛地小聲說：【不、不像，可是……】
【沒有可是。】雪麗打斷他的話，【崽，阿爸對你很失望。】
1997 ：【……】
【我不是太愛他，我只是高估了自己。】雪麗說，【以後有事要和我商量，小九，不要覺得為了我好就隨便做決定，你要知道，我們倆的利益是相關聯的。】
她溫和了語氣，似乎是看在他們的感情上，大度地原諒了他。
1997 愈發內疚，【對不起，以後我不會那樣了。】
雪麗討厭被欺騙，但是在這件事上，打一棍子給顆糖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她真和1997起衝突又能如何，誰也傷不到誰，除了冷戰影響任務以外沒有任何用處。至於她受到的損失，自然會想辦法在別的地方彌補回來。
【小九，我很傷心。】她幽幽地說，【這麼多年了，你卻為了個大豬蹄子騙我。你這不只是騙我，你還是不瞭解我，不信任我！小九，你太過分了，我真的很失望。】
1997 也很難過，【我我我……對不起，我真——】
【小九，你想補償我嗎？那樣我的心情可能會好一點。】
【想想想！】1997連忙說，【你不要傷心了，你想我做什麼？】
【力量值和敏捷度給我漲兩個點。】雪麗知道系統在一定範圍內是有特權的。
1997 一口答應下來：【好！】然後又小心翼翼地問，【你，你不傷心了吧，雪麗？】
【嗯，好一點了。】雪麗帶著那麼些勉強地說，【做正事吧。】
如果她真的是夜鶯，蝙蝠俠既然給了她這張紙條，那麼說明他知道她的兩個身份，所以也就可以解釋布魯斯突如其來的邀約。但問題是，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雪麗揉了把臉，一鍵換裝換上夜鶯制服，從陽臺跳了出去。
第23章 進擊的杯面
雪麗坐在韋恩大廈天臺的圍欄上看風景。
有個人在她身後落下, 雪麗聽見披風落下時裹挾著的風聲，她沒有回頭, 只是眯著眼眺望遠方，無聊地晃著腿。
「你以前也喜歡坐在這裡。」
蝙蝠俠啞聲說，微微傾身靠著欄杆，站在她身邊。
雪麗扭頭看了下他頭頂尖尖的貓耳。
蝙蝠俠：「……那不是貓耳。」
雪麗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但這個笑容沒能持續太久, 她移開視線, 說：「可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蝙蝠俠點頭：「我知道。」
雪麗撐著欄杆翻進來，蝙蝠俠側過身對著她，他幾乎要比雪麗高了一個頭，讓她只能仰頭看著。
「你趕過我走嗎？」雪麗問。
她先是想起那本小說才有的這個問題, 但後來想了想，覺得這也符合蝙蝠俠的性格——雖然她根本不瞭解蝙蝠俠, 只是這麼直覺而已。
蝙蝠俠：「……」
「看來是有了。」雪麗說, 倒也不太在意, 「沒關係, 我以後都不會再這樣子出現了，你放心。」
說完她轉身就想走，卻冷不丁被蝙蝠俠攥住了手臂。
「夜鶯，你就不想問我什麼？」
雪麗看了下他拽著她的手，心情複雜地沉默了一會兒，說：「晚上的時候你和超人說的那些，是指我嗎？」
「是。」蝙蝠俠直白而坦誠地說，「而且我還知道, 小九。」他不甚熟練地說出那個奇怪的名字。
雪麗一下子驚了，她到底是和蝙蝠俠多熟，怎麼他連小九都知道？！
她掙開蝙蝠俠的鉗制，警惕地後退了兩步。
蝙蝠俠平靜地收回手，問：「我不該知道？」
雪麗摸不清他到底知道多少，也拿捏不好該怎麼回答，乾脆轉移話題問道：「你的氪石是哪裡來的？」
蝙蝠俠不答反問：「你和超人是什麼關係？」
兩人互相瞪視著——準確的說，蝙蝠俠是看她，雪麗是瞪他，半晌，她笑了一下，說：「那行，我們公平一點，一人答一個問題。」
公平？
蝙蝠俠隱藏在面具底下的臉露出一個啼笑皆非的表情，這兩個問題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又何來公平之說。只是當他再次見到她這樣看似正直、實則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看著他的樣子，眼神卻怎麼也冷硬不起來。
……不管怎麼說，終於是再見到她了。
「好。」蝙蝠俠點頭，率先說道，「萊克斯·盧瑟，注意他，他對超人的針對已經是十足明顯了。」
他並沒說什麼實質性內容，但雪麗卻是聽懂了話裡的意思，帶著幾分調侃地問：「你劫了他的東西？」
蝙蝠俠鎮定自若：「只是先於他拿到了而已。」
超級英雄的事，怎麼能叫做劫呢？
他說：「該你了。」
「哦。」雪麗撇撇嘴，「沒什麼關係，就是朋友。」
蝙蝠俠翻舊賬：「你護著他。」
雪麗瞪圓了眼：「那是你要殺他！」
「我從不殺人。」蝙蝠俠說，「全哥譚都知道。」
雪麗：「……」
話都被你說去了，你怎麼那麼能耐呢？
「夜鶯，在此前，超人從不來哥譚。」蝙蝠俠意味不明地說，天畔的彎月被雲層遮去，漆黑的身影隱在黑夜裡，只顯出一道隱隱綽綽的影子。
「這誰知道，他的耳朵什麼都能聽見，來不來也看他自己的意思。」雪麗輕哼一聲，「想知道他是誰自己去查，我什麼都不知道。」
蝙蝠俠眯了眯眼：「那看來你是知道了。」
雪麗也不指望自己能瞞他多久，一句話不痛不癢的話懟回去：「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走了，再見。」正要走時卻又想起什麼，從腰間抽出一枚蝙蝠飛鏢，「對了，你的東西，還你。」
蝙蝠俠並不接，他上前幾步，再次縮短了自己和雪麗之間的距離。他身量高，此時又背著光，幾乎要把雪麗籠罩在陰影下。
「你以前從不還我這些東西。」
雪麗挑眉，她背包裡是有一枚蝙蝠飛鏢，之前一直以為是bruce的就沒管，但現在看來……應該是這個布魯斯的了？
她擲出飛鏢，蝙蝠翼的尖角一路摩擦著地面直至深深嵌入，雪麗沒有再看他，用瞬移離開了。
蝙蝠俠彎腰撿起蝙蝠飛鏢。
「老爺？」耳機裡傳來阿弗的聲音。
「是她。」
蝙蝠俠低聲說，手指輕輕拂過飛鏢上被刮出的痕跡，把它仔細收好。
「真是……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
雪麗回到酒店房間後已經是兩點多了，困得換上睡衣倒頭就睡。隔天早上克拉克有和韋恩的採訪，雪麗是不打算去的，本就說好他自己去，結果一大早的卻有人敲門，雪麗艱難地爬去開門，看見的卻是穿著挺括西裝、好整以暇地等待著她開門的布魯斯。
「幹什麼？」她睡眼惺忪地問。
「請你一起吃早餐。」
「克拉克在對面，你請他就好了。」雪麗說著就要關門，卻被布魯斯擋住門，說，「他是會去的，你也一起吧，怎麼樣？」
雪麗困得打瞌睡，倚著門框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那你先去問問他。」
布魯斯便回身去敲克拉克的房門，雪麗一個哈欠打到一半忽然想到克拉克脖子被蝙蝠俠劃傷的事，趕忙在他打開房門的時候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愣是從布魯斯身前擠進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早上好克拉克！！」
現在時間還早，剛起床也懵著的克拉克被她一個飛撲撞得後退了幾步，雪麗順勢抱住他的脖子右腿一踹把房門關上，然後才鬆開他落到地上。
克拉克一臉空白，幾秒後才慢慢回過神來，羞窘地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早早早——」
雪麗拉著他走到裡面，壓低了聲音問：「早什麼早，你的傷好了嗎？」
克拉克一愣，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雪麗的急切是為了什麼，他抬手扯下紗布，雪麗一看就皺起眉，說：「傷痕還在。」
克拉克說：「也許曬會兒太陽會好些。」
「他就在外面，沒時間了。」雪麗說，「你帶了哪些衣服，拿出來我看看。」
傷痕在鎖骨靠上，咽喉靠下一些的位置，襯衫穿好後扣完頸部的扣子勉強能遮個七七八八，再系上領帶，把領口一束，基本也就看不見了。
雪麗幫克拉克打好領帶，捏著領結收緊領口，克拉克不適地仰了仰脖子，咳嗽一聲。
雪麗不解道，「還行吧，有這麼勒嗎？」
克拉克看向她，雪麗只穿著睡裙，他剛一低頭後馬上意識到什麼又飛快地仰頭看天花板，漲紅了臉說：「還，還還好。」
雪麗便又給他松了松，「那這樣，不過你要記得別隨便拽領帶。」她繞著克拉克走了一圈，確保各個角度都看不出端倪後才點點頭，松了口氣，「行，這樣可以，出去吧。」
雪麗知道以蝙蝠俠的能耐查出超人是誰不過是時間問題，但即使是這樣，她也不希望消息是從自己這裡漏出去的。
布魯斯倚在門外的牆邊等了十來分鐘，再開門時看見的卻是穿著整齊的克拉克，直起身的動作微妙地僵了僵，而後扯開一個笑，「早上好，肯特先生。」
「……早上好，韋恩先生。」
雪麗趕緊竄回自己房間，對他們說：「那你們先下去，我洗漱一下馬上到。」
她動作一向很快，洗臉換衣服再簡單上個淡妝就可以下樓了，剛走進餐廳便看見克拉克和布魯斯兩人面對面坐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雪麗走過去，兩人同時起身，布魯斯先一步拉開自己身邊的椅子，雪麗便順勢坐了過去，歉意地笑笑：「抱歉，等很久了？」
「沒有，也才一會兒。」克拉克笑說，按鈴叫來服務員上餐，一邊問，「韋恩先生，今天您打算在哪裡採訪？」
「就這裡吧。」布魯斯說，漫不經心地靠著椅背，「一會兒我讓人把這裡租下來。」
雪麗吃著三明治，問道：「韋恩莊園不好嗎？」
布魯斯把果汁往她這邊推了推，露出一個迷人的笑，說：「如果你也願意一同去的話，自然是韋恩莊園更好。」
布魯斯右手撐著頭偏頭看著她，不得不說他確實是生了一張極出色的面孔，五官深邃俊朗，此時映著窗外陽光，便越發顯得俊美如同神祇。他的坐姿不像克拉克端正，向來不太規矩，卻自有一股瀟灑闊綽的風流在，氣質渾然天成，半分不顯做作。
雪麗面無表情地放下三明治，盯著克拉克的臉看了一會兒冷靜了一下。
克拉克：「？」
早餐過後他們就該採訪了，雪麗無心旁聽，一個人上街溜達，布魯斯派了個司機兼保鏢跟著。
只是逛街這種事，次數一多便也膩了，而且雪麗自己一個人也沒什麼太大樂趣，買了點護膚品和裙子後就去到一樓的吊娃娃機前，兌換了兩百個遊戲幣慢慢玩著。
直到最後兩台娃娃機都快空了，雪麗才提著一紙袋的娃娃返回酒店，布魯斯已經走了，只剩下克拉克還在餐廳坐著敲鍵盤寫稿。
雪麗大包小包地走過去坐到他對面，問：「怎麼樣，今天還是很多話可以聊？」
克拉克從螢幕後看向她，心力交瘁地歎了口氣。
專職超人兼職地球人的克拉克沒能很好地把布魯斯和蝙蝠俠兩個人格完全割裂開——就和雪麗一開始的時候一樣，怎麼看怎麼彆扭；而從另一個方面來說，正義感極強的超人也始終無法忽視蝙蝠俠的那句話——他害死了我喜歡的人。
超人始終鬱鬱著，這是他第一次當面受到這樣的指責，而這也確實是他的錯，他無法否認，更沒辦法欺騙自己。
「雪麗……」
雪麗看他的神情就知道怎麼了，低聲說：「回房間吧，換個地方說話。」
兩人回到房間，雪麗拉開陽臺門和窗簾通風，坐到克拉克對面的單人沙發上。
「你還年輕，克拉克，不管是從自己的年齡還是成為超人的年限上來說都是。」她輕聲說，「你要知道，但凡你是超人一天，這種事以後就不可能避免。我知道這不好受，但你得挺過來，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未來的事情，只要你足夠用心，就還有避免和轉圜的餘地。」
克拉克看向她，雪麗神情平和，琥珀色的眼睛明亮柔軟，他抿了抿唇，撐起一個笑，說：「你看得很清楚，感覺比我還有經驗的樣子。」
雪麗想了想，說：「大概是因為……你不是第一個我碰見的，總喜歡把責任壓在自己肩上的人吧。」她笑了笑，抓過一隻娃娃抓在手裡揉弄著，「其實就算我不說，這些你總也是明白的，只是身為局中人總歸是更難受些。更何況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樣了，最後要走出來還是只能靠你自己。」
「我知道。但還是謝謝你，雪麗，從我們認識的那一天起你就在幫我。」克拉克認真地說，晴空藍的眼裡漸漸褪去陰霾，在頭頂暖黃色燈光的照耀下漫上暖意，恢復了生機。
他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樑，從西裝外套裡拿出一個小禮盒遞給她，「對了，韋恩先生托我給你一個東西，說是送你的禮物。」
雪麗眼皮一跳：「他送我的禮物？托你轉交？」
克拉克點頭，有些不解她的忽然嚴肅，說：「他說是定制的，後來才臨時送過來，那時候你已經走了。怎、怎麼了嗎？」他也跟著緊張起來。
雪麗伸出手，克拉克愣愣地把盒子放在她手心。
這個是藏藍色的天鵝絨禮盒，四四方方的形狀，裝的大概是手錶手鏈或是耳釘戒指一類的東西，一看就知道十分名貴。
雪麗拆開禮盒，裡面是一塊鑽石手錶，她把手錶從軟墊上解下，盒子內便沒什麼別的東西了。雪麗扔開盒子，又把軟墊握在手裡一寸寸捏上去，終於查出幾分不對來。
她粗暴地撕開軟墊，在裡面發現了一枚竊聽器。
超人：「……」
作者有話要說：
夜鶯和蝙蝠那個所謂公平的一人一個問題，差不多相當於——
夜鶯：「你告訴我這題的正確答案。」
老爺：「你告訴我這題有幾個選項。」
*標題裡的杯面=bat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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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三人約會
克拉克坐在沙發上, 一臉的空白飄忽。
雪麗給了他一個憐憫的眼神，走上前給了受到衝擊的超人一個擁抱, 又摸摸他的頭髮，輕歎了口氣說：「你真的是太可愛了，克拉克。」
克拉克坐著時的高度剛好靠在雪麗胸部往上一些的位置，一下子就僵住了身體, 剛才還未褪下去的窘迫的紅又一路蔓延到了耳根, 然後他便感覺到一隻柔軟纖瘦的手搭在他的腦袋上揉了揉，克拉克眼睫一顫，無意識地閉上了眼，卻在下一秒聽見女孩兒用一種誇小八一樣的口氣誇他可愛。
雪麗拍了拍他的背, 摸索了一下，從他西裝口袋內又撚出一枚竊聽器。
超人：「……」
超人：「？？？」
除了禮物盒裡的那個, 雪麗一共從他身上又搜出了兩枚竊聽器, 越搜越有幹勁兒, 然而克拉克已經處在懷疑人生的恍惚中了。
「偷聽別人說話可不是什麼禮貌的事, 蝙蝠俠先生。」
蝙蝠洞裡最後響起這一句話，而後便是一陣刺耳的噪音。
阿弗看向布魯斯，見他眉頭緊鎖，薄唇微抿，似是不悅的樣子，以為他在煩惱下一步要怎麼做，正要詢問，布魯斯卻轉頭看他, 一臉難以理解地說：「這明明是愚蠢，哪裡可愛了？」
阿弗：「……」
酒店房間裡，雪麗把竊聽器碾碎扔進了垃圾桶，然後安慰克拉克：「沒關係，你才成為超人多久啊，這種事情經過一次就有經驗了。」
克拉克焉了吧唧地看著她，「他是怎麼……」
這委屈又難過的小眼神讓雪麗又想給他順毛了，她極力安撫說：「算了克拉克，蝙蝠俠的心思和智商……不是普通人比得上的，你也不用太挫敗。」
「雪麗，你好像……對他很瞭解的樣子？」克拉克有些困惑地說，見雪麗抬眼看他，連忙補充道，「我我我的意思是，你看得出來這些東西，像我就……」
「唔，沒關係。」
雪麗笑笑，其實她表露出來的疑點很多，但克拉克從未過問。他不懷疑她也能收斂好奇心，這讓雪麗打心底裡的感到溫暖，正直善良的超人就如冬日裡耀眼的太陽，讓人忍不住親近。有些事情沒什麼隱瞞的必要，她也不想讓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傷了二人的感情。
「蝙蝠俠說我和他認識，我也這麼覺得……不過過去那些事，不知道為什麼我都不記得了。」雪麗淡淡道，「克拉克，你知道哥譚曾經短暫地出現過一個女性義警嗎，叫夜鶯的？」
克拉克點頭，而後猛地明白過來，詫異地睜圓了眼：「那是——」
「是我。」雪麗點點頭，「雖然我不記得了，但自蝙蝠俠告訴我之後，我潛意識裡似乎也覺得是這樣沒錯。」
克拉克怔怔地看著她，雪麗見他表情不對，不再是剛才那樣懵懵的，而是嚴肅裡又帶了點認真和沉思，不由問道：「克拉克，怎麼了？」
「蝙蝠俠……」超人看著她，說，「蝙蝠俠，他是罪犯，不是義警。」
「他判斷一個人是否有罪，這是法官；他制定一套自己的規則和制度，這是統治者；他打擊罪犯，這是員警。雪麗，不應該有人能夠同時擁有這三個角色。更何況他雖然不殺人，但卻動用私刑，他——」
「私刑？」雪麗一愣，打斷他的話，「什麼私刑？」
克拉克拿來電腦，打開他的寫作素材，那裡面有幾張圖片，是罪犯的身體上有一道蝙蝠的烙印。
「這……」雪麗一下子說不出話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以前……」
他以前，似乎不會這樣？
克拉克神色複雜地蓋上電腦，說：「這是，大概兩年前才有的事。」
烙印這種事確實有些意識形態上的危險，雪麗能夠理解這是蝙蝠俠的一種震懾，但在克拉克看來，他大概會認為這些人在他眼裡已經不是人了，而是一件戰利品，這顯然有悖於超人對公民權利的堅持。
只是聽到這個熟悉的時間點，雪麗的腦海裡又劃過些隱隱綽綽的念頭，蝙蝠俠這樣的改變……是因為她嗎？
雪麗不願意和克拉克起爭執，更何況這種思想上的不同其實很難人為說服，只是有些該說的話還是得說，她看著克拉克的眼睛，緩慢但堅定地說：「我知道你不會用超人的能力窺探別人私隱，但是有時候你也可以聽一聽，看看這座城市到底腐爛成了什麼樣子。」
「克拉克，哥譚和大都會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就好比我們昨晚在遊樂園經歷的事情，那絕不是個例，對於哥譚市民來說，這甚至可以說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了。我想你應該知道阿卡姆這個地方，裡面關著的人都是被蝙蝠俠抓進去的，你仔細聽一聽就會知道，要對付那些人，用超人的法子不可能行得通。哥譚是一座在懸崖邊搖搖欲墜的城市，蝙蝠俠只是給它套上了繩索，他在管束這座城市，也在管束自己。」
這場談話到此為止，兩人都不想站在彼此的對立面，於是便也不鹹不淡地揭過，等著明天早上的飛機回大都會。
只是……下午時克拉克接到了布魯斯的短信，約他們一起吃晚飯，美其名曰為他們踐行。
超人頭疼地揉著太陽穴，不知道蝙蝠俠到底圖的什麼，雪麗看了他一眼，用杯子遮住自己幸災樂禍的笑。其實不說布魯斯了，她自己看著超人和蝙蝠俠兩人碰面也覺得挺有意思的。
布魯斯派了車來接，克拉克在走廊上等雪麗，她穿了一條吊帶款式的星空裙，顯出好看的鎖骨與肩線，出來時提著裙擺不住地低頭看，克拉克伸手扶住她，雪麗便順勢挽住他的手臂，略帶幾分不安地問：「這裙子是布魯斯讓人送來的，會不會太隆重了？我們只是吃個飯而已。」
「不會，你穿起來非常好看。」克拉克笑說，他剛才第一眼看見的時候就被實打實的驚豔到了，因此誇讚十分出自真心，「穿一件外套吧，外面可能會冷。」
雪麗便又回房套了件深駝色的呢大衣，挎著克拉克的手臂下樓。
布魯斯在車邊等他們，雪麗認不得太多車，只是看這流暢的身型大抵又是輛豪車沒跑了。
見他們出來，布魯斯站直身子，紳士地略略彎下腰，朝她伸出手。
雪麗正挽著克拉克，此時不管是抽手改牽布魯斯還是拒絕他都難免會落了其中一人的面子，坐在駕駛座的阿弗饒有興致地望著外面看她會怎麼處理，便見她淡定又從容地收回手，改而抓住克拉克的手腕要把他的手遞給布魯斯。
兩個男人連對視的時間都沒有，幾乎在瞬間便不約而同地飛快地縮回了手。
阿弗：「……」
雪麗微笑：「上車吧，二位先生。」
布魯斯照例包了整間餐廳，侍應生們在上齊了菜之後也回到廚房，因此偌大的一間兩層的餐廳便只有他們三個人。
三人悶不出聲地吃了一個小時，主菜過後要上甜點，布魯斯拿紙巾擦了擦嘴巴，問雪麗：「這件禮服還喜歡嗎？」
雪麗放下刀叉，拿過高腳杯輕抿了口紅酒，而後抬眼看他，不鹹不淡道：「什麼喜歡不喜歡的，這不就是我的禮服麼？」
禮服雖然名貴，看著也乾淨齊整，但裙擺的薄紗一摸起來就不似嶄新，倒像是放了有一段時間疏於保養的。而看這尺寸完全合她的身，加之是布魯斯送來的，那麼肯定就是她的了。
布魯斯翹起嘴角，也不急著吃甜點，把自己那份往雪麗那邊推了推，說：「你怎麼不懷疑是別人的？」
雪麗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你敢讓我穿別的女人穿過的衣服，我就敢把阿卡姆給炸了。」
蝙蝠俠：「……」
他面不改色地轉移話題，「你們明天的機票回大都會？」
雪麗不語，克拉克便主動接話道：「是。」
五道甜點陸續上來，侍應生們又退了出去，布魯斯淡淡一笑，說：「哥譚是我的地方，肯特先生還是早些回去，守好大都會就可以了。」
雪麗自顧自地喝著熱湯，克拉克把自己那份也給她，對布魯斯說：「韋恩先生，大都會不像哥譚，大都會的員警不是擺設，就算我不在也不會出什麼事。」
布魯斯笑，雲淡風輕地搖晃著酒杯，他面上帶笑，說的話卻半分不留情面，明朝暗諷道：「肯特先生怕是超人做慣了，認為自己無所不能了吧？現在要插手哥譚，以後是不是要管全美國了？」
克拉克皺起眉，「我——」
「唔……」雪麗捂住嘴巴發出一個單音節，兩人同時終止了話頭看向她。
她擠出幾滴眼淚，「燙到了。」
「吃點冰的壓一壓。」
布魯斯幫她挖了幾個霜淇淋球，克拉克去拿了冰塊，雪麗狂吃冰品冷敷著，方才針鋒相對的氣氛一時之間安靜了下來，沒人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克拉克轉頭看向雪麗，搭在腿上的手也輕輕碰了下她。
雪麗對上他的視線，知道他可能是聽到有人求助超人了，便沖他眨眨眼，微微用力回握了下他的手，示意他沒關係。
克拉克溫和了神情，起身歉意道：「抱歉，我去一下衛生間。」
布魯斯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嗤笑一聲：「剛才還說什麼來著？」
「他沒有要插手哥譚的意思。」雪麗放下冰碗，接過布魯斯遞來的紙巾擦手，「他不會的。」話是這麼說，但其實她心裡也沒底，在克拉克那裡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他如果是會畏懼強權的人，也就不會成為超人了。
不過……她既然已經提醒過克拉克，那麼也算是仁至義盡，以後他打算怎麼做，蝙蝠俠會怎麼對超人，她也不會再繼續干涉了。
雪麗對超人是顯而易見的偏袒，布魯斯心底有些煩躁和鬱悶，也不想多談，說：「你還有些東西在我那裡，我會給你寄回大都會的住所。」
「為什麼我的東西會在你那裡？」雪麗奇怪地問。
布魯斯平靜道：「你走了後我收起來的。」
雪麗挑眉，直白道：「走了？是死了嗎？」
布魯斯握著高腳杯的手微不可查地顫了顫。
他看向雪麗，女孩兒精緻恬靜的眉眼在微微泛黃的燈光下愈顯溫柔，她也正望著他，琥珀色明淨剔透的眼睛裡是熟悉的笑意，帶著些慵懶散漫，還有幾分隱藏於其後的冷漠與銳利，像是蟄伏的猛獸，只待危險時便兇猛撲出，一招取敵性命。
「我們在一起過嗎，布魯斯？」她問，探究又困惑。
她竟然差一點死了。
雪麗想像不出自己為一個男人去死的樣子，是對自己擁有的系統太有信心，還是……太愛他？
就雪麗對自己瞭解來說，她認為是前者，也許後者也有一點，但也只是一點點而已。
她看著布魯斯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然後俯身吻了上來。
唔……
雪麗閉上眼。
有趣。
作者有話要說：
蝙蝠俠（盯）：……
超人（盯）：……
雪麗（吃瓜群眾）：^_^
第25章 在大都會的夜鶯
雪麗猜不透那個親吻對布魯斯·韋恩來說到底有幾分分量, 而對蝙蝠俠來說，又有幾分分量。
他知道系統, 在他看來雪麗是死而復生，但時間一久，也許又會摸出些別的東西。布魯斯·韋恩不可能不好奇，蝙蝠俠更不可能不查, 他向來謹慎戒備, 疑心又重，又怎麼可能會和一個來歷不明、能力也不明的人談情說愛。
【bruce。】雪麗乾脆請教另一個布魯斯，【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bruce：【我也會親你。】
雪麗無語：【……我不是問你這個。】
【好吧。】bruce說, 他自然是知道雪麗的意思，【如果是我, 我還是會戒備你並且繼續調查, 但是……喜歡你, 也是真的。】
tony冷哼一聲：【胡說八道, 帶著戒備的喜歡又能真到哪裡去？】
【蝙蝠俠就是那樣的性子，】natasha說，她倒是挺理解雪麗，【其實……也還挺迷人的，深情又危險的樣子，很有挑戰性。】
都說女人看得懂女人，只是雖然雪麗是有幾分這樣的感覺，但因為蝙蝠俠身份的特殊性, 她對於兩人的關係倒不抱太大希望，只要她的事不徹底說開，他們就不會有進一步的可能。畢竟蝙蝠俠不會容許一個不穩定因素留在身邊，而雪麗也不想像克拉克那樣，每次和蝙蝠俠分開時都要檢查一下身上有沒有竊聽器，或者每次收布魯斯的禮物時都要心驚膽戰。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征服欲嗎？】tony嘴角一抽，【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們女孩子了。】
clint也覺得不解，說：【姐姐，cap這樣的老實人和peter這類年輕男孩子已經不討喜了嗎？】
steve沉默，peter委屈。
【這不一樣，】natasha說，【各有各的好處，是吧姐姐。】
雪麗：【……為什麼我要和你們討論這些。】
她揉揉額頭，不再多想，打算開始幹正事了。
這天夜晚，雪麗穿著夜鶯制服，以一種地痞流氓一樣的姿勢蹲在大都會盧瑟高科技有限公司（l.corp）的天臺邊上。
她剛剛用爪鉤從一樓往上攀爬，打開透視技能觀察公司內部，雖然看見幾個房間在進行某些研究，但看著多是科技研究，並沒發現什麼有用的，也沒見到氪石。
看來……公司地下應該還有東西，不然就是在盧瑟豪宅內部。前者還好說，但如果真在盧瑟宅子裡就麻煩了，那地方她可尋不著由頭進去，只能硬闖。
就在她兀自發呆走神的時候，一個人影忽然自她面前飛了上來。
超人輕巧地落到她身邊，紅色的披風在身後飄揚。
「夜——夜鶯，」他有些生硬地叫出這個代號，「你在這裡幹什麼？」
雪麗站起身，「換個地方再說。」這裡是盧瑟的地盤，他專攻高科技，她可不敢在他的地盤隨意講話。
超人抱起她飛到鐘樓塔樓，等他站定，雪麗從他懷裡落到地上，對超人說：「我在做我告訴過你的事。」
「你是說盧瑟可能擁有氪石的事情。」超人皺眉，「這和你沒關係，你不用——」
「我有我要這麼做的理由，卡爾，你不用勸我也不必攔我。」雪麗打斷他的話，「可是話說回來，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不見棺材不掉淚，我知道你不願意傷人，但你要知道但凡盧瑟有一分針對你的意思，有氪石在，你怕是連反擊的機會都不會有。」
超人一時沉默了下來，他確實在這件事上感到進退兩難，盧瑟對超人的敵意是擺在明面上的，可他不能因為盧瑟擁有氪石就去攻擊他，就如沒人有資格和權利收繳民眾的槍和刀，除非自衛反擊，否則超人無法對盧瑟動手。
「我知道你的難處，所以你不用管我了。」雪麗歎了口氣，「而且我也不會做什麼，我保證，我只是想確定盧瑟是否真的擁有氪石而已。」她認真地看著克拉克，看著他的眼睛，但是看到克拉克的頭髮又被風給吹亂了，就忍不住踮起腳撥了下他垂到額前的小卷毛，抿著唇笑了一下。
超人不喜歡夜鶯這身制服，看著和蝙蝠俠太像了，陰鬱又有攻擊性。但是當雪麗說話的時候，卻還是那樣和緩平靜的，讓他感到熟悉和親近。
她還是她，即使穿著這身衣服，也依然是克拉克認識的雪麗。
「好。」超人點點頭，不自覺地溫和了神色，「但如果有了麻煩，一定要叫我。」
「我知道。」雪麗笑，眼睛彎成月牙，看著比天邊那輪真正的明月還要明亮溫柔，「卡爾·艾爾，你的名字，我記得。」
「嗯。」超人應道，心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小雀躍，「要回去了嗎，我送你。」
雪麗嘴角一抽，「不了，你飛得太快，每次我回去都要梳好久的頭髮。」
她是長卷髮，發量又多，狂風一吹直接炸毛，得花上一會兒工夫才能夠梳順。
超人不禁失笑，也不勉強，只說：「好，那你小心，早點休息。」
雪麗點點頭。
後面幾天，她幾次冒充送外賣的潛進盧瑟公司，用透視技能窺探地下，卻也沒什麼收穫。想來也是，公司人多眼雜的，如果盧瑟真要研究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也不會放在這兒。
【miss。】friday忽然叫她。
【什麼事？】
【那本斷更的小說又開始更新了。】
雪麗一臉懵逼：【小說？什麼小說？】
【就是cp是蝙蝠俠x夜鶯的那本小說，之前您搜索夜鶯相關資訊的時候和您提到過。】
雪麗：【……啊。】
【小說新更新了五章，後續內容是夜鶯回歸哥譚，與蝙蝠俠見面，但二人已然離心，夜鶯拒絕了蝙蝠俠的挽留，去往大都會。到大都會後，夜鶯繼續履行義警職責，超人性格正直善良，不似蝙蝠俠那樣多疑敏感難相處，因此夜鶯和超人相處得很融洽，情誼頗深。】
雪麗：【……】
不是，這小說怎麼寫的這麼——雖然細節處不太一樣，但大方向卻是吻合，讓她感覺就像有人在窺探自己生活似的。
【friday，這小說的作者是誰？】
【筆名是「次元壁對我來說就是一層膜要破隨便破哈哈哈對我就是你們最愛的賤賤」。不是什麼出名的作者，只有這一本小說。】
【……什麼亂七八糟的筆名。】
雪麗疑惑完了便也拋到一邊不再深究，轉而琢磨起要怎麼接近盧瑟的豪宅，正當路子是行不通的，豪宅不如公司好混進去，看來也只能用夜鶯的辦法了。
就在她和tony商量著要怎麼先一步獲取盧瑟豪宅內部平面圖的時候，某天中午克拉克卻忽然來咖啡廳找她，邀請她做他的女伴。
「女伴？」雪麗有些錯愕。
「是的，不過重點是，這是盧瑟主辦的宴會。」克拉克的聲音裡帶著笑意，「我和主編爭取到了採訪盧瑟的機會，雪麗。」
「真的？」雪麗一下子站了起來，驚喜道，「是在盧瑟的私人住宅內舉辦的嗎？」
「對。」
「好，我一定去！」
「唔……雖然你是因為盧瑟才答應我的，但還是，我的榮幸。」
克拉克故作賭氣地聳了聳肩，然後被雪麗笑著一把抱住，說：「才不是因為他，就算沒有盧瑟我也一定會答應你的邀請的！」
看到她的笑，於是克拉克也繃不住原本佯怒的表情，眼角眉梢都像是初春時消融的皚皚冰雪，化作細暖的春風，使這片曠野變得明媚而和煦。
咖啡師保羅把新做好的咖啡放到託盤上，得意地對瑪麗說：「你看，我說什麼來著，老闆和那個小夥子肯定有戲。」
「是挺配的。」瑪麗小聲和他嘀咕，「不過最近不是總有人隔三差五地給老闆送花嗎？署名還是哥譚的韋恩。要我說，這事兒還不一定呢。」
話音剛落，又有個快遞小哥抱著一大束花走了進來，他不是第一次來了，因而也是熟門熟路，直接走到雪麗面前，說道：「蘇小姐，這是韋恩先生送給您的花，請簽收。」
雪麗簽了字抱過花，然後將包裝紙拆開，每人一支分發給店裡的客人們。
花裡夾的卡片和包裝紙一起被放在一邊，克拉克掃了一眼，署名是布魯斯·韋恩，光這一點便讓他皺起了眉頭。
再回頭時雪麗已經走了過來，把包裝紙扔進垃圾桶，卡片收到抽屜裡。
「你上班時間快到了吧，喝咖啡嗎？給你做一杯帶去工作的時候喝。」
克拉克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只說出一個好字，眼神望向抽屜，看見了裡面疊在一起的十來張卡片。
他垂下眼，沒有再說什麼，接過咖啡和雪麗道別後便離開了咖啡廳回到報社。
下午時雪麗閑著沒事，便牽上小八去公園跑步，沒跑多久便接到了布魯斯的電話，她慢下腳步，拉著小八慢慢走著。
「布魯斯，什麼事？」
「雪麗，過兩天有個宴會，我想問你有沒有空做我的女伴一起出席？」
「宴會……？」雪麗挑眉，「萊克斯·盧瑟主辦的那個都是企業家的慈善晚宴？」
布魯斯話音一頓，「是，你……」
「克拉克約我了，」雪麗說，「抱歉，下次有機會再和你去。」
布魯斯輕嗤一聲，慢條斯理道：「看來倒是我動作慢了。不過這種宴會，他能去做什麼？」
「他是記者。」雪麗說，扯了下狗繩把想去嗅路邊飲料瓶的小八扯回來，不鹹不淡地懟回去，「那你這種草包富二代又去做什麼？」
布魯斯倒也不惱，說：「我是韋恩，這種宴會自然要去。」
雪麗呵呵一聲，毫不留情地拆穿他道：「哈，是因為你是韋恩呢，還是因為盧瑟的氪石？」
布魯斯笑，低啞的聲音從喉嚨間溢出來，低沉磁性，仿佛帶著滿滿的荷爾蒙氣息。
他轉移話題道：「雪麗，我送你的花還喜歡嗎？」
「太多了，店裡放不下，分給客人了。」
布魯斯歎了口氣：「那是我親自挑的。」卡片也是他一張張寫了再和花一起用私人飛機送去大都會的。
雪麗故作訝異：「哦，是嗎，我還以為你批發的呢。」
布魯斯：「……」
「算了，我開玩笑的。」雪麗噗嗤一笑，「就先這樣吧，記得幫我和阿弗問好，再見。」
布魯斯放下另一邊已是忙音的手機，抬頭看向阿弗。
阿弗不解：「老爺？」
「……」布魯斯面無表情，「哼。」
阿弗：「？」
作者有話要說：
賤賤有版權問題，那個名字提都不能提直接變you-know-who，慘，大家就當個彩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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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投雷的小天使們，啾啾啾~！
第26章 慈善晚宴
要去晚宴的那天下午, 克拉克來雪麗家裡接她。
雪麗給他開了門，一邊往廚房走一邊問：「想喝點什麼, 果汁咖啡奶茶還是可樂？」
「果汁就好，謝謝。」
雪麗倒了杯果汁給他，回頭時看了下他的神情，動作一頓。
「怎麼了？」克拉克頓時有些緊張起來,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哪哪哪裡有問題嗎？」
「沒有。」雪麗失笑，「今天穿得很好看。」
因為是正式的晚宴，因此克拉克也穿了西裝，藏藍色的襯衫外是深灰色的西裝外套, 合身的版型和剪裁襯托出他高大健壯的身形，比起之前小記者慣有的裝扮更顯得英俊挺拔。
雪麗和克拉克走到客廳坐下, 問：「克拉克, 你看到那則新聞了, 對嗎？」
早上的時候有媒體報導有人在超人廣場搗亂, 給超人的雕像噴上了紅漆。據悉他曾是布魯斯·韋恩的員工，在一次事故中斷了雙腿成為殘廢，雖然媒體並未明說，但大家都猜測得到，多是在兩年前那場氪星人大戰時出的事。
後來記者又隨機採訪了幾位路人，有支持者也有反對者，其中一位女士冷漠地說：「超人？我不知道他有什麼資格、又是憑什麼去判斷一個人的生和死。」
這大概是超級英雄都要面對的難題，既然有人因為他們的選擇而生, 那麼也會有人因為他們的選擇而死。
雪麗小聲叫他：「克拉克……」
克拉克抬頭看她，他確實看到了新聞，當然他原本並不打算告訴雪麗的，這是他自己的事，他一人煩心就行了。更何況雪麗為他做的也已經夠多，他不想再拿這類事來打擾她。
只是……在那天知道雪麗就是夜鶯並從哥譚回來後，克拉克仔細琢磨了一切細節，然後腦海裡就不斷迴響著蝙蝠俠的那句話——他害死了我喜歡的人。
當時在遊樂場蝙蝠俠對雪麗的態度就很奇怪，說是和善和溫順也不誇張，再加上布魯斯·韋恩也……
「雪麗，」他低聲道，「那天在遊樂場，蝙蝠俠說的人……指的是你嗎？」
雪麗一時語塞，沉默半晌，她點頭，又趕緊說：「可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克拉克並沒有被安慰到，他搖搖頭，「這事兒我雖然暫時想不通，但既然蝙蝠俠當時那麼說，我覺得不會是烏龍……」他對雪麗虛弱地笑了一下，「他是真的想殺我，我感覺得到。」然後又低下頭去，兩手捧著杯子說，「你看，如果我不是超人，只是你朋友，知道你死於那種情況，我恐怕也……」
雪麗仰頭看天花板，啊……又是這種哲學問題。
「卡爾……」
她歎了口氣，走過去坐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超人的手掌寬厚又大，被裝著果汁的杯子浸得冰涼。
「不要想那些了，我在呢，我在這兒，克拉克。」雪麗輕聲說，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勸解的話她說夠了，早已是江郎才盡，此時也只能這麼安撫他。
「嗯。」克拉克笑了笑，晴空藍的眼睛漫上暖色，「那我們走吧，再晚就要來不及了。」
盧瑟的私人豪宅遠離市區——準確的說簡直像是在荒郊野外，周圍沒有半點人煙，外面看上去像是一座老舊的古堡，但走到內部便是現代化的裝潢，看著與其他豪宅並無二致。
門外鋪了紅毯，和克拉克下車站在紅毯一端的時候雪麗忽然有些短暫的恍惚，挽著克拉克走到門口，而後紅毯另一端的一些嘈雜喚回了她的思緒。
雪麗抬頭看去，是布魯斯·韋恩來了，他仿佛是天生的發光體，剛開車門就獲得了無數的矚目。
雪麗旁邊有人發出小小的驚呼，還有位女士小聲抱怨：「他居然沒有女伴，早知道我就去約他了。」
她的同伴調笑道：「得了吧，就算他沒有女伴也輪不到你。」
克拉克收回眼神，牽起雪麗的手，「我們進去吧。」
雪麗順從地和他往裡走去，一邊和他悄悄咬耳朵，「克拉克，在發現那件事的時候，是不是特別意外？」她可是記得克拉克對布魯斯這位富二代並不算高的評價。
克拉克無奈地點了點頭，湊近了她回應道：「看見他的臉的時候我幾乎要以為我出現幻覺了。」
雪麗暗自悶笑。
不遠處，下車後的布魯斯扣好西裝紐扣，遊刃有餘卻又不失冷淡地應付著旁人的討好與獻媚，目光卻緊緊地鎖定在前面幾乎靠在一起的兩個人上。
他扯了扯嘴角，餘光掃過聚在周圍的記者名流，到底是沒有追上去。
宴會很快開始，盧瑟的慈善動員演講結束後大家便各自活動，參觀這座古堡。雪麗一直開著透視技能，她能看得到地下確實有東西，正要和克拉克說時他也低下頭，附在她耳邊說：「韋恩戴了微型耳機。」
知道他是聽到了什麼，雪麗眉梢一揚，「地下有秘密工作室，克拉克。」
「我看不見。」克拉克有些吃驚，他輕輕搖頭，「牆壁的塗層裡含鉛。」
雪麗說：「所以果然是有見不——」
「雪麗，肯特先生。」
布魯斯走上前，雪麗止住話頭，客氣地和他問好。
布魯斯和克拉克對視一眼，兩人都還沒來得及說話，盧瑟就拿著杯香檳迎了上來。
「啊哈——星球日報的克拉克·肯特和哥譚的韋恩！」他撐起一個熱情洋溢的笑，和他們各自握了握手，「哇哦，這位——」他齜牙咧嘴地縮回手，友善又親近拍了下克拉克的肩膀，「力氣不小啊。」
布魯斯輕飄飄地瞥了僵住的克拉克一眼，雪麗連忙救場道：「是這樣，因為記者難免東跑西跑，所以我經常督促克拉克健身。」
見盧瑟看向她，雪麗彎起眼，說：「您好盧瑟先生，我是雪麗·蘇。」
「啊，蘇小姐，您的美貌真是令人驚歎。」
盧瑟熱切地對她說，拉過雪麗要和他握手的手牽在手裡，親吻她的手背。
他的唇溫度冰涼，貼在手背上就像是冰冷滑膩的蛇類爬行而過一樣，雪麗緊了緊牙關，勉強維持住笑容，「您過譽了。」收回手後有些僵硬地垂在身體兩側，被克拉克再次牽了回去。
「不過……」盧瑟的眼神自他們交握的手上掃過，然後看向布魯斯，笑著說，「我可記得蘇小姐是您的女朋友呢，韋恩先生？」
三人俱是呼吸一窒。
「噢，」布魯斯聳聳肩，故作輕佻地說，「很顯然，蘇小姐現在另有新歡了。」
「是賭氣分的手嗎？」盧瑟問雪麗，露出惋惜的神色，「後來韋恩先生費了不少心思尋找你，但你卻杳無音訊，這位浪蕩子可是傷心得很呢。」他哈哈大笑，扭頭和麵帶微笑的布魯斯碰了碰杯。
「因為我後來回華國了，我來美國前一直在那裡居住。」雪麗面不改色，同時捏了下克拉克的手讓他淡定點，「確實，我們不是和平分手。韋恩先生的私生活……您也明白的，所以我乾脆直接走了。」
「無所謂，女人而已。」布魯斯說，如同針鋒相對的態度，態度散漫又不屑。
雪麗臉上神情一僵，像是有些掛不住，匆匆說了句失陪就拉著克拉克走了，剛走過拐角就罵了句髒話，克拉克嘴角一抽。
不久，布魯斯也走了過來。
「我——」
「他調查你！」雪麗壓低了聲音說。
布魯斯深吸一口氣，抿唇道：「是。」
他的私生活雖然惹人關注，但對於雪麗他一直保護的很好，從沒讓她在哪份娛樂報紙上出現過，盧瑟不該知道她，更不該花費力氣去調查一個草包花花公子富二代。
「你覺得他知道了嗎？」克拉克問布魯斯。
布魯斯沒有說話，但他的表情說明了他覺得這件事不太妙。雪麗揉揉額頭，決定先說正事：「地下有工作室，是一些不能讓超人看見的東西——別那樣看我韋恩，我有透視，這沒什麼。」
布魯斯：「……」
好吧，你說沒什麼就沒什麼。
「我在樓下的電腦總伺服器上放了東西。」布魯斯說，眸色漸深，「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宴會照常進行，雪麗一直觀察四周，看環境也看人，其中有個蜜色皮膚、身材高挑的小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戴安娜·普利斯，美國國防部職員。」克拉克小聲對她說，「我剛才聽見了。」
雪麗看著她手上的包眯了眯眼，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裡面有個不屬於她的東西。
「克拉克，我去下洗手間。」
她根據系統掃描到的平面圖繞過走廊，抄近道走到門口，攔住了戴安娜。
「普林斯小姐。」雪麗說，「我想……偷拿別人東西並不是一位女神該做的事，您說呢？」
戴安娜·普林斯，是奧林匹斯眾神之王宙斯和天堂島亞馬遜女王的私生女，也是長生不老、並且只有女性的戰鬥民族亞馬遜人的公主和王位繼承人。
以上是人物卡牌的介紹，雪麗剛看到時還吃了一驚，希臘神話居然是真的，不過想想現在連超人都有，那麼多一個女神也不是什麼不可接受的事情。
戴安娜微微皺眉：「這位……」
「普通人類，你可以叫我雪麗。」雪麗微笑，意有所指地沖著她的手包抬了抬下巴，「普林斯小姐，你包裡的東西……我朋友可是費了不少力氣拿到的。」
戴安娜看著雪麗，她身材高挑，比克拉克和布魯斯都矮不了多少，健康的蜜色皮膚和肌肉蘊含著力量與美，和傳統概念裡的女神不太一樣，倒更像是一位女戰士。
她笑了笑，姿態優雅又閒適，帶著幾分嗔怪地說：「男孩兒們就是不懂得分享。」
「是吧，我也覺得，太小家子氣。」雪麗歎了口氣說，對戴安娜眨眨眼，「親愛的，我們不如交個朋友？那東西裡，」她對戴安娜的手包使了個眼神，「肯定有密碼加密，盧瑟又是專攻高科技，你就是拿到手也未必解的開。你想要什麼不如提出來，看我幫不幫得上忙。」
戴安娜猶豫了一下，她沉思了幾秒，而後展開笑容，說：「也好。雪麗，我只是想要一張照片而已，盧瑟不該擁有它。」
雪麗點點頭：「行，我在星球日報隔壁有一家咖啡廳，你可以去那裡找我。」
「感謝你的慷慨，」戴安娜笑說，從包裡拿出一個打火機造型的銀色u盤，「雖然我不認為那位先生會是個好商量的物件，但是我想……你對他應該是有辦法的。」
雪麗失笑，在接過u盤的時候順帶給了這位女神一個擁抱，「天呐，我覺得我快要喜歡上你了。」
「彼此彼此。」戴安娜輕吻她的面頰，幫她將散落的碎發別到耳側，聲音溫柔，「他來了，再見。」
戴安娜掠過她往門外走去，雪麗摸了摸臉，攔住急匆匆走過來的布魯斯。
「她——」
「在這兒。」雪麗摟了下他的腰，動作隱蔽地順勢將u盤滑入他的口袋，「有點丟臉啊……」她抬起頭，笑意盈盈地湊過去親了他一下，帶著些得意和惡劣的調笑在他耳畔低低吐出一個詞，「蝙蝠俠。」
布魯斯：「……」
第27章 抱緊大超的金大腿
布魯斯從盧瑟那兒偷來的資訊確實被加密了, 而且還是軍事級別的加密，他和阿弗廢了不少功夫才解開, 在得到自己想要的訊息的同時，戴安娜要的照片他也在備份後如雪麗要求的給了出來。
但至於他在追查什麼，蝙蝠俠那兒的消息從來不共用，雪麗便也沒有去要, 她只想知道氪石在哪裡, 才不關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不過布魯斯倒是主動給她發了訊息，說盧瑟在調查現有的超級英雄和義警們，上至蝙蝠俠超人下至只出現了不到一年的夜鶯和神奇女俠戴安娜，他都頗有副要挖個底朝天的架勢。
雪麗收到消息後轉告了克拉克和戴安娜, 然後就繼續專注自己的尋找氪石事業。她嘗試過小心潛入盧瑟豪宅，但只擁有透視沒有聽力無異於看圖說話, 雪麗這個學渣除了氪石以外其他一概不認得。探索無果後便只好去注意著蝙蝠俠的動靜, 但凡他有離開哥譚的時候雪麗都會跟過去, 終於在一次任務中發現了運送中的氪石, 她看了一眼完成任務後就離開了，也沒再管蝙蝠俠到底要做什麼。
不過在她想來，蝙蝠俠對盧瑟如此關注大概志不在氪石——他更在乎的是盧瑟的管道和貨源，盧瑟既然要針對超人就不可能只拿幾塊石頭丟著玩，勢必有更大的殺器在，他真正想要的是那個大傢伙。
雪麗可以說是相當佛系了，和她一樣佛的還有戴安娜，雖然她們相遇的原因不是那麼愉快, 但兩人倒是誤打誤撞因此而熟識不少。最近戴安娜有事滯留大都會，時常會來她店裡坐坐，偶爾還會一同約出去逛街。雪麗朋友不多，能和戴安娜合得來倒也是件開心的事，於是克拉克在下午來咖啡廳時就看見自己常坐的位置被戴安娜霸佔了——原本雪麗都會給他留出來的，可這時候店老闆卻靠在戴安娜身邊和她嘻嘻哈哈地聊著什麼。
克拉克：「……」
戴安娜身高足有183，標準的骨架大且肌肉健美，雪麗雖說也有172，但身形卻偏向東方人纖瘦小巧，站在戴安娜旁邊就顯出幾分小鳥依人的架勢，被她長臂一伸攬進懷裡甚至還臉紅了一下，然後被戴安娜笑著低頭捏了下臉。
克拉克：「……？？？」
超人拎著電腦可憐兮兮地站在門口，然後被雪麗揮揮手叫進去坐，她從戴安娜懷裡起來，「坐吧克拉克，我去給你們準備咖啡和甜點。」
克拉克咳嗽一聲，在戴安娜對面坐下。
戴安娜穿著一件風情又性.感的酒紅色的v領露背高開叉長裙，針織質地讓裙子完美貼合曲線，她往前傾身，手肘抵著桌子撐著臉看向克拉克。
戴安娜的視線實在不容忽視，克拉克不得不從電腦後抬起頭，「普、普林斯小姐？」
戴安娜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麼內斂可是行不通的啊，肯特先生。」
克拉克移開眼，沒有回答。
戴安娜又問：「你看我這樣穿好看嗎？」
克拉克便看過去，點頭說：「好看，很適合你。」
「你說我給雪麗也買一件怎麼樣？」
她站起身，踩著高跟在克拉克面前轉了一圈。
克拉克懵懵地順著她的思路想像了一下，然後就臉紅了，好看兩個字被堵在了喉嚨裡怎麼也吐不出來。
戴安娜笑出了聲。
「戴安娜！」雪麗端著託盤走過來，好奇地看著她，「站著幹什麼呢？」
克拉克慌慌張張地低頭敲鍵盤，戴安娜捏著雪麗的下巴湊過去親了她一下，接過她手上的託盤，漫不經心道：「沒什麼，和肯特先生鬧著玩呢。」
雪麗：「？」
蝙蝠俠在忙著，雪麗也不清閒——其實要說清閒也清閒，要說忙碌也忙碌，她一直四處轉悠著解鎖任務，然後便發現一個訣竅，只要跟著克拉克就會更容易觸發任務，而且大概是因為兩人打配合的關係，也有更大的幾率會獲得超人人物碎片。
這天她又接到新的系統任務，和超人去打擊一個專幹走私行當的黑.幫，雪麗一腳把一個光頭踩在腳下，肩上架著一根銀色的甩棍——這是她兌換的新道具，可伸縮也可拆卸成兩根，方便攜帶又實用。雖然她用槍用刀都行，不過超人不喜歡見血，於是雪麗便也順著他來。
光頭滿面驚懼地看著她，喘得像是拉風箱一樣，聲音沙啞又難聽地說：「夜、夜鶯！你不是在哥譚——」
「哥譚有直達大都會的機票和船票，這位兄弟你不知道嗎？」雪麗涼涼地說，沖他邪惡地一齜牙，「再見咯。」然後一悶棍把他撞暈了過去。
她轉身往外走，快到門口時忽然聽見身後的響動，雪麗猛地回過身便看見一柄直直對著她的手.槍，然而不過刹那之間，一道紅色的背影便直直落到她身前，她聽見扣動扳機的聲音，子彈撞在超人身上，發出清脆的輕響後便彈開掉到地上。
雪麗慢吞吞地收回手裡的飛鏢。
超人用熱視線把地面割了個洞，那人慘叫著掉到一樓，砸出一聲悶響，然後便再沒了聲息。
他轉身抱住雪麗，從窗口飛了出去。
超人飛到鐘樓頂部，讓雪麗站在唯一平坦的一小塊地方，自己在她身邊懸浮著。
「喏，」雪麗遞給他一枚飛鏢，拿到了任務獎勵讓她心情不錯，連帶著聲音也輕快起來，「這個給你做個紀念，我新做的。」
她原本用的飛鏢是普通的四角迴旋鏢，這個新的飛鏢為了符合她的代號被設計成了夜鶯的形狀——當然也不是多麼切合實際形象，只是能看得出來外形是一隻鳥而已，從頭部到鳥喙到翅膀俱是鋒利無比，和蝙蝠俠的蝙蝠飛鏢頗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超人接過去，握在手心裡。
他平時挺有話的，今天卻安靜不少，雪麗知道是近來媒體和公眾的言論對超人越來越不客氣的原因，只是她也沒辦法說什麼，這是超人自己的戰役，旁人說再多都是徒勞。
雪麗微微探身看了眼下面，「你說如果我從這裡掉下去……」
超人立刻拉住了她的手臂。
「你會接住我的吧，卡爾？」雪麗仰頭沖他不懷好意地一笑，明顯一副別有所圖的樣子。
超人明白她的意思，頓時無奈，但還是鬆開了手。
雪麗嘻嘻一笑，直挺挺地往後一仰，從百米高空墜下。
風身自耳邊呼嘯而過，如同不栓繩蹦極一樣的刺激體驗讓她興致高昂地歡呼一聲，然後她便看到超人快速地朝她飛來，他並沒有馬上接住她，而是調整了一下速度與她一致，然後才伸手接住她，定在半空。
「你的頭髮又炸了。」超人抬手給她順了順毛，「不是說這樣會很難整理好嗎？」
「但是超有趣的！」雪麗兩眼放光地說，就差沒再尖叫一嗓子了。
超人失笑，抱著她重新回到鐘樓頂部。
雪麗用手指梳理頭髮，一邊問：「卡爾，你明天是不是就要上法庭了？」
說實話，她對於這個結果並不感到意外，從先前超人雕像被人破壞後雪麗就有預感超人的口碑怕是要急轉直下，畢竟輿論這種東西實在是太好操控了。而這次超人也是因為兩年前與氪星同胞佐德大戰，從而毀壞城市、傷及無辜而受到控告，他必須去，否則就會被認為是無視法律。可是去了又能如何？媒體被有心之人掌控著，法庭上他一個人的陳述又能夠改變多少？
「嗯。」超人低低地應了一聲，有些低落。
「不要擔心，會沒事的。」雪麗輕聲說，握住他的手，「明天我在法院門口等你。」
超人抬眼看她，這才略略有了幾分笑容，他點點頭，說好。
雪麗又揉了把他的小卷毛。
只是沒想到的是，雪麗隔天還沒見到超人出來，最先等到的卻是一場爆.炸，整個法院如同火爐一樣被烈火包圍。
圍觀的民眾又是慌亂又是激動，雪麗夾在嘈雜的人群裡，沉默地看著超人把一具具屍體和傷患搬出來。
救完能救的人後，超人站直了身子，舉目四望，晴空藍的眼睛裡一片蒼涼灰暗，就像是此時被爆.炸的塵埃和灰霧污染了的天空。
他看見了雪麗，雪麗抿了抿唇，想要安慰他卻實在笑不出來，她很快就猜測到這場爆.炸背後的人意欲何為，更能想得到超人此時會是怎麼一種心情。
他就在法院裡，卻沒能發現炸彈。
民眾會怎麼想？當他救了一部分人的時候，另一部分人會怨恨他為什麼不救自己的孩子；而當他偶有失誤的時候，連受他恩惠、幫他說好話的那部分人都沒有了。
沒有人會體諒他，他可是超人，擁有超級聽力和超級視力，為什麼連小小一枚炸.彈都發現不了？
卡爾定定地看了會兒雪麗，他似乎想朝她走過去，但動了下腿後還是忍住了。這裡人太多，警戒線外又全是媒體，他不能過去。
雪麗轉身擠出人群，小聲說：「如果不知道要去哪裡的話，就先去我家吧。」
她知道卡爾聽得到。
等雪麗到家的時候便看見超人坐在沙發上，他依舊穿著制服，紅披風卻不再飄揚。
卡爾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其實他也不知道來雪麗家能幹什麼，可是他就是想和她待著，哪怕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也沒關係，他只是想和她待一會兒。
雪麗把手上拎著的蛋糕盒放到冰箱裡，這是她本來帶了要在事情結束後卡爾一起吃的，不過現在看來……
她輕輕用腳踢了踢小八，小八瞬間心領神會，跳到卡爾旁邊的位置上坐下，用腦袋蹭著他的手臂賣萌撒嬌。
卡爾摸了摸它。
雪麗搬了張餐椅擺到他面前，然後跪上去比劃了一下高度，發現行不通，就又換了張矮一點的凳子。
卡爾茫然地看著她忙碌。
最後雪麗終於挑到合適的凳子了，她放了塊軟墊後跪坐上去，伸手抱住卡爾，按著他的後腦勺讓他靠在自己肩上。
卡爾愣了愣，而後忍不住彎起嘴角，原來雪麗剛才是在忙活這個。
雪麗知到自己身子單薄個兒又不高，如果換做別的姿勢，以超人的身形抱住她後她基本就沒影了，對於卡爾而言一點都沒有傳說中的安全感。像現在這樣就好多了，他可以放鬆了靠著她，就像靠著棵大樹一樣。
雪麗拍拍卡爾的後背，心裡有些小得意。
「卡爾，這件事情遠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樣簡單，它不是你救了多少人沒救多少人的問題。」她低聲說，開解和安慰的話早已經說夠了，此時更重要的是解決問題，「這是有心人蓄意挑撥公眾和超人的關係，我認為和盧瑟絕對脫不了干係……要掌控和驅使媒體，要能夠挑起事端、引發輿論戰，這不是普通人或者單獨一個人可以做到的。他有動機、有途徑也有能力，嫌疑最大。」
卡爾抬頭看她。
「我明白。」他嚴肅而認真地說，「我會調查清楚的。」
有人因為他而受到傷害，這是超人最不願意看見的事，而他絕不會再給盧瑟這樣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就要開始隔日更辣~
存稿雖然很充足，但因為我還在準備研究生複試，沒辦法及時投喂存稿箱，所以還是浪不得，為了可持續發展，改成兩天一更~
第28章 不正經超鶯CP
對於哥譚義警夜鶯忽然跑到大都會這件事, 哥譚和大都會都有報導。
大都會的官方報導很少，只是說多出了這麼一個人而已, 且最近民眾和輿論的注意力都在超人身上，所以倒是沒多人搭理夜鶯。畢竟她只是個普通人類，員警要抓總是能抓得到的，不比超人威脅大。
而哥譚就複雜多了, 這個複雜主要是體現在各種小報紙上, 有揣測夜鶯和蝙蝠俠恩怨的，有編排他們倆淒美愛情故事的，還有說超人蝙蝠俠夜鶯三角戀的……總之，哥譚人民的八卦心理在夜鶯這件事上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阿弗這時候就是在刷一個論壇, 主題是哥譚義警，這並不是什麼正經論壇, 沒有涉及半分沉重的犯罪問題和阿卡姆諸位, 多是調味生活用的八卦貼, 最近因為夜鶯的事所以許多帖子都和她有關。他掃了眼首頁, 大多是這類內容：
【肯定是蝙蝠俠把夜鶯趕走的，請告訴我我不是一個人】
【超人x夜鶯的cp大旗扛起來！！！】
【我！不！服！憑什麼哥譚的義警要便宜大都會的超人！！！】
阿弗：「……」
最終，一貼名為【超人可稀罕夜鶯了，有圖有真相，cp黨進】的高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1樓主：有圖有真相！超鶯cp發糖辣！！！！
#2樓主：這是樓主一個愛玩攝影的朋友偶然照到的，我知道你們都奇怪為什麼可以人為地拍到超人（那傢伙速度實在太特麼太快），那是因為夜鶯在他就減速了怕她受不了啊！！！超人抱著她飛的時候還幫她壓住頭髮不要亂飄呢！！！（ps本禿子看著夜鶯的發量留下了羡慕的淚水）
#3樓主：好了話不多說，下面放圖, 三張圖一個視頻，視頻就很糊了畢竟隔得太遠而且拍得有點手抖，不過超人的披風太顯眼所以肯定是他啦。
#4樓主：[圖片]
#5樓主：[圖片]
#6樓主：[圖片]
#7樓主：[視頻]
第一張是夜鶯蹲在某座辦公樓上，超人站在她身邊。他們背後是巨大的探照燈，兩人逆著光，如同兩道連成一體的影子一樣安靜地佇立著。
第二張是在白天，超人抱著夜鶯飛上高空，因為速度太快所以兩個人糊成了殘影，他們下方是冒著黑煙的銀行以及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持槍劫匪，還有不遠處呼嘯而來的警車。
第三張距離更遠而且是在晚上，基本只拍到了兩個人影，夜鶯站在鐘塔頂部，右手扶著塔尖，超人在她身邊懸浮著，紅披風在身後獵獵飄揚。
阿弗接著點開視頻，這和第三張圖片似乎是同時拍的，地點還是在鐘塔處，一道纖細的黑影倏然後仰墜下，一聲尖聲發出的歡呼聲被濃稠的黑夜層層削弱得幾近模糊虛無，卻依舊放肆地在無人的高空回蕩。然後另一道身影也隨之追了上去，披風被快速掠過的疾風拉成了一條直線，他接住了夜鶯，身形一轉便往上飛了回去。
發完圖片和視頻後下面一片跟帖，有為蝙蝠俠可惜的也有被超鶯甜到齁的。
#31：好的不要攔我我要爬牆了，大都會我來了！！
#32：太甜了啊這誰能不爬牆！
……
#233：跟著蝙蝠俠只有刀唉換誰誰爬牆……不說了這糖我先磕為敬！
#234：樓上的別提了蝙蝠俠不還跟夜鶯打過麼……人當時還幫他救人質呢，活該他單身，他不單身誰單身。
……
阿弗：「……」
他默默轉發給了布魯斯。
阿弗知道布魯斯在猶豫什麼，雪麗小姐身上疑點太多，比如她的死而復生，她的失憶，還有那所謂的『小九』。蝙蝠俠是個慣常要將一切不穩定因素扼殺在搖籃裡的人，雪麗如果什麼都不說，這件事就會一直梗在他們倆中間。
可阿弗自己卻覺得，說與不說有這麼要緊嗎？現下最重要的難道不是雪麗還活著，她回來了，只要能夠把人留在自己身邊，那些問題總會有解開的一天。
更何況要說隱瞞，蝙蝠俠也不比夜鶯好到哪裡去，他自己又何嘗坦誠過？
阿弗看著布魯斯長大，他願意包容他的一切缺點，可雪麗不同，那個女孩子可不是見著韋恩的俊臉和錢，或是足夠的體貼溫柔就可以拋去一切追隨他的人。阿弗知道雪麗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正直善良的好人，但他不認為這有什麼要緊——就蝙蝠俠這個樣子，單純的小白兔怕也是不適合他。可夜鶯和蝙蝠俠就很契合，能力相當性格互補，如同對方的半身一樣。如果兩人能成，那將是可以將後背交付給對方的存在，這讓阿弗止不住的心動。
他真的期待那個畫面很久了啊……
阿弗暗自歎了口氣，安靜地等待著。
十分鐘後。
「阿弗，準備一下飛機，去大都會。」
阿弗露出微笑。
「好的，老爺。」
布魯斯抵達大都會後換了輛普通的黑色轎車，繞了幾圈後才去了雪麗的咖啡廳，他將車停在不遠的地下停車場，戴了墨鏡走過去。
當時雪麗正倚在門口看超人救人，對面的一處店鋪起火了，超人把人從火海裡救出來後又用冷凍呼吸滅火，全程不超過兩分鐘。
雪麗懶洋洋地看著那道藍紅色的身影，其實她面前正漂浮著系統面板。雪麗清點著最近收到的任務獎勵，多是和超人合作的任務，她一邊數一邊感慨撿分俠又要重出江湖了，畢竟有超人在，那些任務實在沒有什麼難度可言。
不一會兒超人便飛走了，克拉克走了過來。
雪麗把事先準備好的咖啡和烤餅乾等甜點給他，說：「甜點我多裝了一點，帶去和同事一起吃。快走吧，你要遲到了。」
克拉克匆匆離開，雪麗打了個哈欠，正要回家補一下午覺，卻看見布魯斯來了。
她先是詫異，然後還有些緊張，一下子站直了身子問：「出事了？」
布魯斯摘下墨鏡放進口袋裡，沒有回答，而是說：「出去走走？」
見他神色無異，雪麗慢慢放鬆下來，點點頭：「好，去商場行嗎？」
布魯斯倒是不介意去哪裡，但對她的提議卻有些吃驚，據他的瞭解雪麗並不是多麼熱衷於買買買的人。
雪麗歎了口氣：「戴安娜最近給我買了好多衣服，我得買個禮物回給她。」
布魯斯：「……」
他這才注意到雪麗的穿著，平日裡雪麗在穿衣服上其實很隨便，她偏好方便活動的短褲或長褲，再以此來搭配衣服。雖然偶爾也會穿裙子和高跟鞋，但多是黑色的基礎款式。可今天……
燈芯絨面料的暗調酒紅色內斂又不失張揚，襯得她膚色愈發白皙；方領設計露出好看的肩膀與鎖骨，腰部的織帶拉高了腰線，束腰加上領口略低，手臂稍微一動作便是風光無限，即使是寬鬆的長袖也只是更顯得這番打扮欲拒還迎、別有一番風味而已。
布魯斯：「……」
雪麗指了指裙子，「戴安娜。」又指脖子上戴著的星月造型的項鍊，「戴安娜。」再抬手露出手鐲，「戴安娜。」然後苦了臉，「你說我得買什麼回給她才能抵掉這些東西。」
布魯斯翹起嘴角，說：「慢慢逛，總能看到合適的。」
兩人去到商場，雪麗一邊張望四周一邊問：「怎麼忽然過來大都會，是出什麼事了？」
「沒事就不能過來？」
雪麗瞥了他一眼：「行吧，你有私人飛機你任性。」
布魯斯低笑。
「走，去那裡。」雪麗拉著布魯斯走去香水專櫃。
櫃姐給她試香，雪麗一邊聞一邊想戴安娜，太過香甜不行，太過清淡也不行，貌美的女武士應該適合冷淡神秘些的香水，嗯……
試了十多種後提著紙袋出來，雪麗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感覺鼻子都要失靈了。
帶著一身女士香水味的蝙蝠俠同樣無言。
然後他們又去買衣服和首飾，雪麗和戴安娜從身高到膚色都完全不匹配，自己試是行不通的，還是只能靠想像。
一路逛下來後布魯斯神色複雜，他提著一堆雪麗買給別人的禮物，然後還得看著她幻想戴安娜，這種體驗實在是……
糟糕透了。
最後坐上車要回去時，還是雪麗憋不住先問他：「盧瑟有什麼新消息嗎？」
布魯斯反問：「你們沒有調查？」
「克拉克有，我沒有。」
雪麗向來只關心系統任務，當然了，克拉克是她的朋友，如果他需要幫忙雪麗自然義不容辭。但如果克拉克不開口，她也不會隨便插手。
布魯斯的語氣淡下來，「所以你是替他問的。」
「我覺得盧瑟知道了。」雪麗並不理會他奇怪的語氣，只是低頭轉著手上的的手鐲，兀自走著神，「我們三個之中……他但凡猜出一個，都能牽連出另外兩個來。」
「目前沒有太多資訊，也只能等他進一步行動。」布魯斯平靜道，「但是……超人是他的首要目標，這是毋庸置疑的。」
雪麗嗯了一聲，說：「出去吧，地下停車場的味道太難聞。」
布魯斯並不急著發動引擎，他向雪麗傾身去幫她系安全帶，雪麗也不轉頭，就這麼一臉淡定地看著他。
兩人幾乎貼在一起，布魯斯看著她近在咫尺的眼睛，兩人的呼吸在密閉的空間裡交纏得密不可分。
哢噠。
安全帶扣上了。
雪麗安靜得幾近冷漠地和他對視。
不難猜測她上個副本和蝙蝠俠有交集——而且還是不淺的交集，但雪麗現在沒有那段記憶，加之對方是蝙蝠俠，她覺得自己還是適當地保持距離比較安全。
蝙蝠俠說喜歡她，說實話雪麗雖然不覺得這是欺騙，如果物件換做克拉克她倒不會如此疑心和防備，但是蝙蝠俠——在這位哥譚的黑暗騎士心裡，『喜歡』這種個人情緒的分量極其有限，他和雪麗是一類人，甚至比她更有危險性，畢竟被他放在第一位要守護的東西實在太難太難。
「介意說一下我是怎麼死的嗎？」雪麗冷不丁開口。
布魯斯緩慢地退開，發動引擎駛出地下停車場。他在公園的路邊停下，降下車窗通風，一邊和她說起那段過去。
和雪麗預想的差不多，超人與佐德大戰波及哥譚，韋恩金融大廈轟然倒塌，當時雪麗和布魯斯都在場，她把小九給了布魯斯，他瞬移走了，她卻沒來得及離開。
雪麗想起她曾經在系統的修復倉裡躺過一段時間，想必就是因為這個了。
雪麗一時無言。
「起初，你到哥譚之後夜鶯也隨之出現，我懷疑過你，但後來因為證據不足打消了懷疑。再然後……小丑綁架了你威脅我，你主動暴露了。」
布魯斯說著，目光落到雪麗的手上，白皙纖長，沒有半分傷痕，連一點薄繭都沒有，不像是義警，倒像是一雙鋼琴家的手，和她身形單薄卻有堪比成年男子的力量一樣不合邏輯。
「噢……」雪麗慢吞吞地說，「這麼說吧，其實我是穿越時空來這裡的。」她半遮半掩地給出解釋。
但布魯斯卻沒那麼容易被說服，「但我查得到你的入關證明。」
「那我也不清楚。」雪麗聳肩，耍無賴一樣地說，「反正我一來就是這樣了。」
布魯斯的眉頭依舊皺著，但他沒有繼續追問，不論雪麗說的是真是假，他清楚這已經是她能夠說出的資訊的極限了。
「其實我們一早就沒有坦誠過吧，布魯斯。」雪麗側著身子看向他，目光如同被天邊的暮靄遮住的夕陽，斂去了所有的光芒和暖意。
她有點想笑，布魯斯·韋恩和雪麗·蘇在一起，然後蝙蝠俠和夜鶯敵對，這是在搞什麼，人格分裂嗎？
於是想著想著雪麗便真的笑了出來，布魯斯有些茫然地偏頭看她。
「其實想想真的還挺有意思的。」她悶笑著說。
布魯斯垂下眼，臉上浮現出淺淡的笑意。
他送雪麗回咖啡廳，車還沒停下時雪麗就看到克拉克和戴安娜坐在靠窗的老位置上，頓時面上一喜，轉身就要去拿今天購物的紙袋，卻忘了安全帶還綁著，差點被勒岔了氣。
「慢一點。」
布魯斯幫她解開安全帶，雪麗接著探身，卻被他按住了肩膀，不由一愣，抬頭望向他。
布魯斯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說：「雖然我們一開始就沒有坦誠，但是……雪麗，我說過的話，都是真的。」
他有一雙深邃而迷人的鋼藍色的眼睛，灰藍的虹膜下是湧動著的厚重雲霧，這是屬於蝙蝠俠的眼神，沒有韋恩一貫的輕佻調笑，甚至不夠溫柔，但是沉穩冷靜，克制而專注。
雪麗心中輕歎，好吧，她有些理解自己為什麼會選擇救他了。
這種男人簡直太他媽帶感。
……嘖，想太陽。
「希望我能早點想起來過去。」
蝙蝠俠微微笑開，幅度不大，眼底卻如同漲潮一般，漫上星星點點的光芒。
作者有話要說：
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克拉克把超人制服穿在衣服裡面，每次一扒衣服就飛走了，那披風怎麼辦，塞進褲子裡？
那上廁所的時候不是……【咳】經常要撩？
第29章 毀滅日
雪麗被綁架了。
那些人也是看得起她, 12個全副武裝的彪形大漢在地下停車場堵她一個，外面不知道還有多少援手, 這架勢說是要活捉蝙蝠俠也有人信。
雪麗清醒後簡直頭疼欲裂，那夥人下手頗重，用神經毒素的注射器就算了還一槍托打暈了她，將她帶到小黑屋關了起來。
和雪麗一起的是一個中年女人, 名叫瑪莎·肯特, 克拉克的養母。
一聽到這個姓氏她就知道大事不好，但她們被膠布封住嘴，房間裡有六個人看守，門外保守估計最起碼也有六個。
然後房間裡還有個定時炸.彈。
瞬間移動行不通, 她不能把瑪莎一個人扔在這裡。叫小超英也行不通，這是系統任務的規定——如果他們的行為會直接影響到任務的成敗, 那麼系統將強制將他們鎖定在背包內, 無法放出。
瑪莎嚇壞了, 嗚嗚地流著眼淚, 那夥人威脅她甚至是毆打她，他們在她臉上弄出傷痕，拍下了照片。
當然，雪麗也沒能倖免。
她們剛到的時候定時炸.彈還沒啟動，過了大概六個小時後，時間開始從一小時倒計時。
【小九，你能不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抱歉，許可權不足。】1997說, 緊接著發佈了新任務，【叮——用戶已觸發c級任務，保護瑪莎·肯特成功逃脫，任務完成獎勵積分800分，通用貨幣3000單位，超人人物碎片x1，氪石匕首x1。】
雪麗：【……氪石匕首？】
1997 ：【這是隨機掉落的與劇情任務相關的獎勵，很正常，如果你以後收到超人的披風也不要太驚訝。】
雪麗：【……】
她沒辦法說話，就開始在心裡念叨起來。
【抓瑪莎肯定是為了威脅克拉克，可是抓我……威脅蝙蝠俠？不太可能，私人感情在蝙蝠俠那裡永遠不可能置於第一位。】
【不對，你的先決條件沒有說清楚。】bruce沉聲說，【你和哥譚，蝙蝠俠選哥譚。但如果是你和其他人、其他東西呢？】
雪麗不解：【可盧瑟能看上蝙蝠俠什麼？他的首要目標是超人。】
小超英們各自沉思了一會兒，steve謹慎地說：【也許……蝙蝠俠是盧瑟達到目的的手段。盧瑟憎惡超人，但他不能明著動手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只能借刀殺人。】
tony難以置信：【他要蝙蝠俠去殺了超人？這怎麼可能！蝙蝠俠只是普通人類，超人可是——】
【可以。】bruce說，【我做得到。】
tony：【……沒問你。】
【我如果做得到，他肯定也可以。】bruce哼笑一聲，【超人的弱點顯而易見，善良正直偉大無私，這對於那些慣用齷.齪手段的人來說可是致命的把柄。】
【那瑪莎……】雪麗一驚，【盧瑟是要他們自相殘殺？】
【談不上自相殘殺這個詞，】bruce冷冷地說，【蝙蝠俠討厭超人，因為你，也因為他曾經對哥譚造成的破壞。他始終認為超人是個威脅，即使那天你攔著他他被迫放棄，這個觀點也依舊沒有改變。】
雪麗有些焦灼，她必須快點想辦法出去，總不能等克拉克和布魯斯真的分出個勝負、或是等待他們其中的誰來救人，那樣風險太大了。
可是……炸.彈該怎麼辦，這雖然是定時的，但肯定也可以手動引爆。
雪麗皺緊眉頭，用透視技能一一掃過看守她們的六個人，最終在一個人的腰間發現了遙控器。
雪麗在腦海裡飛快地計畫著，她可以掙脫繩子也可以第一時間解決掌握遙控器的人，但房間內外有十多個持械匪徒，萬一其中有一個挾持了瑪莎，那麼她所做的一切都將功虧一簣。哪怕從理智上來考慮，知道他們還需要留著瑪莎威脅超人，但雪麗真的冒不起這個險。
想了種種辦法然後又一一排除，雪麗狂躁得直想抓頭髮，偏偏手腕還被反綁著動彈不得。
直到時間倒數至二十多分鐘，外面忽然傳來沉悶的聲響。
【小九，知道外面是什麼嗎？】
【許可權不足。】
steve說：【聽著像飛機的引擎聲。】
bruce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是蝙蝠飛機！】
bruce話音剛落，有一道強光透過彩色玻璃照了進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抬頭看去，而後大扇玻璃被巨物撞碎，蝙蝠俠立于懸浮著的蝙蝠飛機上，如同狩獵的猛獸一般撲了進來。
與此同時，雪麗將雙手拇指掰折脫臼掙脫了繩子，然後快速復位，右手從背包裡摸出一把手槍將那個掌握炸彈遙控器的男人一槍爆頭，第二槍打穿了他的腰骨部擊碎了遙控器。
瑪莎驚恐地看著他們，雪麗抽出匕首割斷綁著腳腕的繩索，反手抄起椅子砸向一個沖向瑪莎的男人，一枚飛鏢射向他的頸部。
直到解決首要威脅後她才有時間撕下自己嘴上的膠帶喘口氣，雪麗護著瑪莎躲到角落，從背包裡拿出pmr-30沖了出去。
門外有八個人，雪麗就地一個翻滾躲開對面的機.槍掃射，她此時早已經顧不上殺人不殺人，抬手兩枚飛鏢甩出便直逼咽喉。側身貼地滑開的時候右手握住格洛.克射擊，左手的pmr也沒閑著，火力壓制全場。
對面只餘五個人，分散開找掩體躲好，雪麗知道他們是在等她子彈用光，但是——
哈哈，老子有無限子彈，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雪麗猙獰一笑，借著透視技能用煙霧.彈將其餘人逼出，隨便拖了個人當肉.盾，手槍精准點射，一槍手臂一槍腿部廢掉他們的行動力，最後拎著長刀出去幹人。
等她清場結束後蝙蝠俠也護著瑪莎出來了，雪麗握著刀回過頭，蝙蝠俠掃了眼地上的人——準確的說是掃過他們身上的刀傷和槍傷，卻沒有說什麼。
「雪、雪麗？」瑪莎跌跌撞撞地跑上前，她似乎認識她，至少比起蝙蝠俠她更親近她。
雪麗連忙扶住瑪莎，「肯特夫人，有沒有受傷？」
瑪莎眼裡仍有著驚恐和後怕，被眼淚浸潤得脆弱又無助，她哆嗦著握住雪麗的手，卻是露出一個虛弱的笑：「雪麗，你比卡爾說的還要厲害。」
雪麗一怔，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又很快說：「肯特夫人，炸.彈快到時間了，員警應該也在路上，我先送您出去。」
出去後才發現這是座廢棄的居民樓，不過也早已被他們毀得不成樣子，雪麗遠遠望見飛馳而來的警車，卻聽見一聲巨大的爆裂聲在大都會市中心炸響。
1997 ：【叮——拯救瑪莎任務完成，獎勵已到賬，請查收。】
1997 ：【叮——用戶已觸發s級任務，請消滅毀滅日，任務完成獎勵10000積分，通用貨幣100000單位，超人人物碎片x2。】
1997 ：【毀滅日，來自於被毀滅的氪星，由萊克斯·盧瑟創造出來用於對付超人。毀滅日有無限體能和再生能力，它是永不停止的殺戮機器，是萬物的末日。】
s級任務？！
雪麗猛地抬起頭，警車已經近在咫尺，她預感到大事不好，語氣急促地對凝視遠方的蝙蝠俠說：「蝙蝠，大都會出事了，我和你一起過去。」
蝙蝠俠本以為只是普通爆.炸，有超人在不是太大問題，然而雪麗話還沒說完就見遠方沖天而起一陣閃電一般的光束，粗壯的閃電狀圓柱劇烈地交纏撞擊著，以大都會市中心為原點爆發開一陣強烈的衝擊波，其威力之強大，連帶著遠離市中心的三人都感受到了衝擊力。
蝙蝠俠頓感不妙，二話不說奔向蝙蝠飛機，雪麗交代完瑪莎後便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上飛機時他回頭看了一眼，似乎是不贊同雪麗摻和進來，但卻被她猛地推了把後背，一頭栽了進去。
「都這種時候了還磨磨蹭蹭個什麼勁兒！」
蝙蝠俠：「……」
他坐進駕駛位，雪麗自覺坐到副駕駛位置，但等蝙蝠俠一回頭時看見的卻是夜鶯裝扮的雪麗，而不是被綁架時穿著常服的樣子。
蝙蝠俠問號臉：「……？？？」
「哦，這沒什麼，女人換衣服就是比較快。」雪麗淡定地說。
蝙蝠俠：「……」
他沒有多說什麼，摘下耳機開了外放，「阿弗？」
「老爺，我在。」阿弗說，「雪麗小姐你好。」
「你好阿弗先生。」雪麗有些奇怪他欣慰的語氣，不過現在情況緊急也沒時間多問無關的問題，只說，「市中心是怎麼了？」
「哦，這個……」阿弗盯著螢幕，語氣裡除了無力外還有幾分驚懼和顫抖，「大概是，比兩年前的佐德還要糟糕的東西。」
隨著蝙蝠飛機駛近市中心，雪麗才看清楚站在盧瑟大廈樓頂，名字叫毀滅日的傢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它身形巨大，體表呈灰綠色，像是由一塊塊石頭壘成的一樣。毀滅日仰頭嚎叫，周身再次爆發出亮紅色的閃電，雪麗膽戰心驚地看著它的眼睛裡發出和超人一般的熱視線——雖然同是熱視線，但這個直徑卻比超人的寬了十倍有餘！！
蝙蝠俠用力後壓操作杆，蝙蝠飛機極速抬頭險險地與熱視線擦肩而過，而後倏地掉轉方向對毀滅日發動攻擊，但卻並不奏效，反而引來了毀滅日的追趕。
1997 趕緊提示：【毀滅日擁有極強的彈跳——】
能力兩個還未吐出，蝙蝠飛機就被它嗷嗷怒吼著抬手薅了一把，整架飛機劇烈地搖晃了一下，如果不是蝙蝠俠駕駛技術好估計蝙蝠飛機早就被他摘下去當玩具了。
雪麗難以置信：【這他媽也算彈跳？？？這和會飛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區別，你看超人。】
毀滅日的熱視線在市區內燃起熊熊大火，一道黑影以肉眼不可預測的速度朝毀滅日撞了過去，徑直抬著它飛向高空。
阿弗：「老爺，檢測到十公里外有一枚已經啟動的導彈。」
超人和毀滅日都不見了，蝙蝠飛機的隔音效果很好，但雪麗仿佛仍聽得見市民絕望痛苦的哭嚎，以及火焰摧毀著建築發出的轟隆巨響。
雪麗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著聲音的平穩說：「它還沒死。」
蝙蝠俠轉頭看她，似是意外：「什麼？」
「它不會那麼容易死。」
雪麗死死盯著遠處一枚拉著尾巴沖天而起的導彈，如果只靠熱武器就能解決問題，消滅毀滅日的任務也不會達到s級難度了。
「這是氪星的東西，」她反復說，「沒那麼容易死，要快點想辦法，它還會回來的。」
果不其然，甚至不到一分鐘，一個黑影便從天上落下。
蝙蝠飛機猛地退開，卻還是不及毀滅日發出的衝擊波快，它仿佛更強大了，蝙蝠飛機被它散發出的能量撞飛出去，在高樓間碰撞翻滾，就像是被狂風卷起的渺小飛盤，只能隨波逐流地被動承受著撞擊。
兩人綁著安全帶倒不至於被甩飛出去，但是卻被勒得身體生疼，活像是要把身體割成幾瓣一樣。巨大的轟鳴聲席捲而來，雪麗看見蝙蝠俠大聲怒吼著什麼，卻模模糊糊地聽不清楚。
「——長矛！」
「什麼？！」
「氪石長矛！」
氪石罕見，且和其他寶石一樣也分純度高低，氪石長矛是純度最高的氪石，殺傷力自然也最大。
「在哪裡？！」雪麗忍著頭暈目眩的噁心感吼回去。
「韋恩莊園往西十二公里至十五公里的範圍內有一座廢棄教堂，教堂後是一片湖。」
雪麗：「？？？在湖裡？？？是什麼見鬼的沉船寶藏嗎？？？」
「不是，我從盧瑟那裡搶來的。」蝙蝠俠冷靜地說，「只是剛才和超人打架，不小心丟進去了。」
雪麗：「……」
蝙蝠飛機上還有含氪石的炮彈，蝙蝠俠便留下來控制局面，能幫一點是一點。雪麗瞬間移動回到韋恩莊園，隨便開了輛布魯斯的車便直奔教堂而去。
哥譚毗鄰大都會，兩年前超人佐德兩人大戰都能毀掉一小半哥譚，就更不用說現在的毀滅日了。雪麗一路飛馳，遠處的火海如同長大了嘴巴露出地獄入口的怪獸，教堂雖然位置偏僻但周圍不是叢林就是野草地，一旦燒起來什麼都攔不住，雪麗下了車後就被滾滾濃煙嗆了一口，她調整了一下呼吸，縱身一躍便紮入水底。
湖水有三米多深，雪麗一開始預估失當，不得不浮出水面喘息換氣，調整呼吸後再次潛入。
暗沉渾濁的湖水刺激得她眼睛生疼，湖面範圍又著實不小，給搜尋增添了不少難度。好在氪石長矛會在暗處發出綠光，勉強算是指引了路線。但爆.炸產生的波動引得湖水震盪，影響方向不說，雪麗還得多花費一倍的力氣才能抵消湖水的衝力。
然而消耗體力的同時氧氣也會隨之用盡，雪麗閉氣太久，肺部開始火燒火燎的疼痛，好不容易來到湖底卻又發現氪石長矛紮在兩塊石頭中間的縫隙裡。她在遊上去換氣和硬剛之間猶豫了兩秒，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握住長矛用力往外拔。
水裡沒有足夠的施力點不好用力，雪麗只能兩手抓著氪石長矛底部，雙腿抵住石塊方便施力，總算在徹底窒息前拔了出來，雙臂一劃奮力遊了上去。
終於浮出了水面，雪麗猛地一吸氣又是一鼻子塵埃和灰色的濃煙，她趴在地上咳得死去活來，比窒息還要煎熬的疼痛感和呼吸道的異物堵塞感讓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最後還是tony提醒她可以兌換防毒面罩她才想起來這茬兒，連忙換了個戴上，吸入乾淨空氣。
只是時間緊迫，雪麗大口呼吸了十幾秒後便又扔掉，握著氪石長矛回到蝙蝠飛機裡。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翔子他二哥、死侍、紫、34434336、小短腿 的地雷
感謝 喵嗚不喵嘰x2 的手榴彈
啾咪~
第30章 他不會死
她只離開了不到十分鐘, 大都會卻變得更為破碎凋零，像是腐爛的玫瑰花瓣一點點地從花徑上墜落, 搖搖欲墜著落入塵埃，被腐爛酸臭的泥土層層掩埋。
雪麗一身狼狽的出現在飛機裡，抬頭就看見超人被毀滅日一拳頭撞飛出去，頓時眼前一暈, 要不是蝙蝠俠扶住她她真的快腿軟跪下了。
「普林斯來了。」蝙蝠俠用嘶啞的聲音說, 「她會幫忙。」
「卡——」
雪麗想叫超人的名字，畢竟他們四個之中只有超人會飛——小超英們的物品來自系統，都只能自己使用，因而tony的馬克盔甲也無法外借。不論是從力量還是速度上來說, 超人在接近毀滅日上無疑有著絕對的優勢，但隨後長矛發出的綠光又猛地警醒了她——這他媽可是高純度氪石！！！超人一個被氪石粉飛了一臉就要撲街的人怎麼能拿得住長矛又飛起來攻擊毀滅日？
「先下去, 」雪麗拉著蝙蝠俠踉蹌著往外走, 另一手緊緊握著氪石長矛, 「找戴安娜, 商量。」
這是雪麗第一次見到全副武裝的戴安娜，她穿著暗金色的戰甲，背後背著劍手上拿著盾牌，儼然一副女戰神的架勢。
她看見兩人，急匆匆跑過來，速度竟不比超人慢多少。
「雪麗，這是——」
「氪石長矛，應該能弄死它, 可是卡爾——」
戴安娜抿緊唇，她清楚氪石對氪星人的殺傷力，如果可以的話她願意做這個先鋒。但可惜的是她雖然是女神卻不會飛，沒有把握一擊即中，而若是失了先機，接下來想要再得手就難了。
遠處的超人似乎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如同炮彈一樣猛地落到他們面前，在地上砸出一個深坑。
只是他剛抬腳要走近時身子卻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超人看了眼氪石，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起來。
「給我，我去。」他咬著牙說。
「你怎麼去？！」雪麗的臉色極其難看，拿著氪石長矛的右手不住地往後移試圖遠離他，「你現在連站都站不穩了！！」
超人搖搖頭，堅定地說：「我可以的。」
戴安娜又迎著毀滅日去了，現在超人也來到地面，那麼就必須得保證至少有一個人在戰場上牽制毀滅日。
雪麗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沒有別的辦法。而且她不能也沒有資格阻止超人，這是他決心要守護的世界，她必須尊重他。
克拉克朝她一步步走近，他凝視著她的臉，目光溫柔如同春風喚醒在寒冬倦怠的生靈們。超人描摹著她的面容，他看見她眼底強壓著的驚惶和無助，像是滴落在一杯清水裡的墨水點，破壞了原本該有的平靜美好的一切。
超人想，那雙眼睛還是要笑著比較好看，就像是每天下午給他送咖啡時那樣子。
「卡爾——」
超人伸手接過氪石長矛，他咬緊牙關，努力克服氪石帶來的影響。
「雪麗，」克拉克溫聲說，「媽媽對你評價很高，我聽見了。」他笑了笑，緊皺的眉頭微微鬆開了些，「她一定很想認識你，等到事情結束，我帶你去堪薩斯看田園風光，那是大都會和哥譚都沒有的風景。」
沒有等她回應超人便握著長矛飛身離開，雪麗僵硬地站在原地，像是一座毫無聲息的雕塑，幾乎連呼吸都要消失不見。
這是她的任務，系統讓她消滅毀滅日，可她卻只能看著超人去冒險，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雪麗忍不住想，為什麼在副本開始之前她不聽1997的建議好好學魔法？為什麼她會覺得自己現在所會的一切就足夠了？如果超人因此而出了什麼事情，如果她本可以幫得上忙卻沒有做到，如果後面真的發生什麼不好的——
「雪麗。」蝙蝠俠低聲叫她，像是安慰她又像是在告訴自己，「他會成功的。」
遠處的超人以近乎光的速度朝毀滅日撞去，他屈起手臂用力刺下，幽暗的綠光整根沒入，毀滅日爆發出一聲哀嚎，氪石長矛刺入心口帶來的疼痛仿佛更加激怒了它，它拼著最後的力氣一把將來不及退開的超人攥在手裡，用自己尖銳粗壯的指甲刺穿了他的胸膛。
雪麗沒有超級視力，透過火光和層層濃霧她只看得見超人的身影被一個什麼東西穿透，他的頭漸漸歪向一邊，身子無力地垂落如同低垂的楊柳，而後毀滅日憤怒地將他扔開，超人的身軀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翻滾著，卷起一陣泥土和石塊，在撞開一個個障礙物後靜止了下來。
他一動不動。
世界仿佛在頃刻間褪去所有的顏色和聲音，灰色的天空和被鮮血與烈火染紅的地面化作無聲的黑白，隱在暗處的惡魔終於露出了影子，露出得意的獰笑。
雪麗覺得自己似乎有一瞬間的靈魂出竅，等她回過神來後已經是被蝙蝠俠用力地拉著抱在懷裡，他在一片不知從何而來的轟隆聲中近乎嘶吼地叫她不要過去，毀滅日在自.爆，很危險。
最後，是戴安娜將超人的屍體帶回來的。
雪麗懵了，她跪在超人身邊，不死心地去試他的脈搏和心跳，沒有動靜，可她不相信，她對低垂著頭、一副默哀姿態的蝙蝠俠說：「超人不會死的！！！！」
沙啞的聲音被裹挾著泥土的熱風擊碎，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蝙蝠俠想要拉她，雪麗一把揮開他的手，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克拉克沒有死，他不會死的！！！」
蝙蝠俠閉口不言，只是反復地想要抓她的手抱住她，雪麗奮力掙扎，她甩出飛鏢逼退他，赤紅著雙眼嘶聲吼道：「超人不會死！！！」
她不是崩潰，雪麗覺得自己很清醒——好吧她是有短暫的迷糊過，但她現在很清醒，而且還異常的冷靜。副本與主線任務不同，副本通常是有一個完整的故事脈絡存在，作為故事主角的超人不可能死。
他不可能——
1997 ：【叮——超人副本主線人物死亡，副本即將關閉，用戶將被強制退出。】
雪麗呼吸一窒，驀地睜大了眼，感覺渾身的血液如同在瞬間凝固。
同時感到震驚的還有布魯斯和戴安娜，蝙蝠俠離她最近，第一時間發現她的身形在慢慢變淡，有了經驗的他幾乎是立刻就反應過來隨後會發生什麼，連伸手拉都顧不上就直接整個人撲了過去，卻如同撲向虛影一般穿過了雪麗的身體，趔趄了幾步摔在地上。
雪麗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掌，她可以透過自己的手看見超人胸前的s圖徽。
她在消失。
「雪麗！」
蝙蝠俠握拳低吼，眼睜睜地看著他所珍視所珍愛著的女孩兒如同太陽初升時天空另一邊的月亮一樣一點點變得透明，她也同樣茫然地抬頭看他，她終於願意把視線從超人身上挪開看向他了。
「布魯斯——」
蝙蝠俠看見她顫抖著嘴唇叫他的名字，極淺極淡的眼睛裡滾出淚水，卻在還沒落下時便在空氣裡消失不見。
他第一次看見她哭。
這個認知像隕石一樣狠狠撞擊他的心臟，蝙蝠俠的呼吸一亂，胸口處蔓延出難以忍耐的酸痛感。
雪麗的消失速度比之前的托尼還要快上許多，她努力忍住哽咽，「我一定想辦法回來，布魯斯，我——」
『我』後面是什麼，蝙蝠俠再也沒能夠聽見。
雪麗不見了，超人死去，戴安娜沉默著，布魯斯的視野裡是一片火光，卻聽不見任何聲音，崩塌的世界在他眼裡就如同一出滾動播出不肯間斷的滑稽默劇。
第二次了。
蝙蝠俠鬆開手，剛才捏緊拳頭時過分用力，這會兒一鬆開，手指便幾近痙攣地抽動著。
在看見她開始消失的時候，蝙蝠俠的內心是崩潰的，錯愕、失望、怒火等各種極端情緒交織在一起，他有很多話想對雪麗說，分不出個先後，便都梗在了喉嚨裡。
蝙蝠俠不高興，他想問到底什麼時候她才能安分地待著，不再離開；
蝙蝠俠緊張又糾結，他想知道她還能不能回來，如果能，是不是又會再忘記一次？可是這次是他運氣好找到了人，要是雪麗再一次失憶，他又找不到她，那該怎麼辦；
蝙蝠俠冷漠臉並向你扔了一個阿卡姆瘋人院，他深深地懷疑她是小丑派來的臥底，不然怎麼這麼樂於嘗試如何才能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
可是到最後，在雪麗遺留的最後一秒，蝙蝠俠張了張嘴，卻只是顫著聲音，明知是徒勞但還是下意識地吐出兩個字：
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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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布魯斯第五次從噩夢中驚醒。
他翻坐起來，動作過大牽動起腹部的傷口，他皺了皺眉，掀開被子下床。
今天是超人死去的第69天。
但於他而言，今天只是雪麗離開的第69天。
布魯斯不知道這次他要等多久。
其實也說不上是『等』，哥譚有很多事需要蝙蝠俠去操心，那天女孩兒逐漸消失的畫面仿佛也像是陽光下的泡泡一樣在他的生命中緩緩逝去。
但是每當夜晚來臨、萬籟俱寂的時候，那些泡泡又會悄然出現，以幾何倍數的增長速度分裂，化作綿密的泡沫牆將他包裹，仿佛隔絕了一切空氣和聲音，帶來令人窒息的痛楚。
布魯斯走到桌前倒了杯放了一整天已經變得又涼又澀的紅茶，他靠在窗臺邊看著外面的景色，腦海裡卻依舊充斥著夢裡的畫面。
搖晃的高樓，斷裂的水泥柱；劇烈得仿佛要吞噬天地的烈火，無處不在的爆炸聲……
他用力地眨了下眼睛，試圖把那些幻覺一樣的畫面趕出去，但卻沒有成功。
布魯斯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輕微得幾近虛無，被飄忽的夜風送到他耳邊。
「布魯斯……」
「我一定想辦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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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9天，這是雪麗上次失憶回來時的日期。
但這一次，什麼都沒有。
布魯斯不知道是他沒找到還是雪麗就是沒回來，他有些失了耐性，夜巡時險些失了控。回來後阿弗幫他處理傷口，布魯斯不發一言，阿弗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主僕二人俱是沉默。
蝙蝠盔甲的架子旁掛著蝙蝠仔和瑞比特，這兩隻小傢伙兜兜轉轉最終還是留在了他這裡。布魯斯揉了揉兩隻崽子，轉頭看見放著蝙蝠飛鏢的櫃子，散落著的蝙蝠鏢中間是一枚固定著的夜鶯飛鏢，但是此時合金質地的底座卻被利器劃得亂七八糟，夜鶯飛鏢也被撬得有些鬆動。
布魯斯忍不住皺眉，阿弗拿了夜宵下來時見他臉色陰沉地站在櫃子前，不由問道：「老爺，怎麼了？」
「傑森又下來蝙蝠洞了？」
阿弗無奈地笑笑，「老爺，傑森少爺也許是好奇——」
「他是想偷東西，」布魯斯冷聲說，從工具箱裡拿了器具重新將夜鶯飛鏢固定好，「不知悔改。」
阿弗心裡暗自歎氣，也不敢多說什麼，蝙蝠俠多看重那枚飛鏢他是知道的，如果真的被傑森偷走了，布魯斯怕是會直接把他丟出莊園去。
***
第985天，蝙蝠俠決定復活超人，一齊對抗侵略地球的荒原狼。
「老爺，如果超人失控了該怎麼辦？」
「氪石。」
「……」阿弗委婉地說，「那可能會讓他更加失控。」
蝙蝠俠沒有說話，有個怪異得近乎荒誕的想法忽然從某個陰暗的犄角旮旯裡冒了出來——她那麼喜歡那只氪星人……如果超人能夠復活的話，也許她也會出現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cp老爺
emmm按理來說不該那麼早定cp，但是寫到老爺和女主的時候真的太順了哈哈哈，蝙蝠俠這都是第幾次守活寡了……心疼的同時停不下虐他的手（bushi
ps我沒看過漫畫，網上也查不到迪克和傑森被收養時的具體年齡以及兩人之間的年齡差，所以……暫且就先按我私設的來吧~
第31章 浴缸新來客
回到華國的公寓後, 雪麗關在房間裡三天沒出來。
她在捋順自己的記憶，也在想要怎麼才能夠回到那個有蝙蝠俠和超人的副本。
小超英們都很擔心, 大家都想勸，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類似『他只是個npc』這種話是斷然不敢說的。糾結到最後，bruce一腳踹在新來的clark身上, 「你去。」
tony一邊心煩一邊看著clark飛向雪麗臥室, 心裡在煩悶之餘又升起一陣小情緒，原本只是來了個batman，現在可好，又多了個superman。就好比受寵的二胎生完沒多久又多了個更受寵的三胎, tony鬱悶得在喪屍副本泡了好幾天發洩鬱氣。
「姐姐？」
clark乖巧地敲門，雖然他也習慣叫雪麗的名字, 但其他人說得叫姐姐才禮貌, 於是他便也跟著改了口。
「進來吧。」
clark壓下門把手開門進去, 其實他還挺喜歡自己這些能力的, 別的不提，單說力氣大可以飛就能幫雪麗做很多事情了。
雪麗盤腿坐在床上，面前散落著幾張a4紙。她在想回去的辦法，原本可以在腦子裡想的，可是她腦子最近不太好使，寫下來比較清晰些。
「clark，什麼事？」
clark看見她佈滿血絲的眼睛，憂心道：「姐姐, 你多久沒睡覺了？」
雪麗揉揉額頭，「我不是沒睡覺，只是失眠。」
clark：「……」
這有差嗎？？？
「三天而已，沒什麼。」雪麗盯著a4紙，頭也不抬地說，「偶爾會吃安眠藥休息一下。」
說完這些後她就安靜下來，繼續想事情。
超人副本已經和哥譚副本一樣變成了灰色，顯示[已失效]。雪麗想著，既然超人副本能和哥譚副本屬於同一世界，那麼應該也有其他副本是與之相關的，可是當她翻遍系統商城時卻沒有找到有用的副本，讓她心裡頓時涼了半截。
clark飛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額頭，「可是bruce說你睡眠不好的話會容易頭疼……」
雪麗不在意道：「啊，疼就疼著吧，反正現在也沒事忙。」
她回來已經一個星期了，花了一天理清兩個副本的記憶，兩天放縱自己崩潰頹廢，接著又用兩天冷靜下來，今天是第七天，雪麗覺得自己除了失眠以外已經基本恢復正常。
買新副本的事行不通，雪麗失望之餘也沒有放棄，很快收拾好心情繼續思考。
事情的突破點發生在她清點任務獎勵，看見了關於次元壁融合完成了2/3的提示的時候。
完成1/3的任務獎勵發生在她從哥譚副本回來之後，而2/3的獎勵則是在她被強制退出超人副本回到華國後的第一天。不過雪麗當時腦子一團亂，別說這個初始任務了，她連消滅毀滅日的10000積分都沒顧得上看一眼。
在思考過後她便想，如果哥譚副本和超人副本本就不處於同一個世界，它們是因為次元壁融合才有交集的呢？
這之後，雪麗開始恢復出門跑步的行程，只是每天又多了一個任務，那就是到喪屍副本練習魔法。
她剛開始只能燃起一團火苗，後來漸漸開始可以移動物體，再到火苗可以根據她的想法隨意改變形態大小甚至是速度。雪麗往後拉動手臂，微微扣起的手掌中間是一支湧動著流光的紅色的利箭，如同蓄勢待發般地微微顫動著。
她眼神一變，紅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向喪屍群，在穿透一具具屍體後最終刺入一棵枯木裡，雪麗眯了眯眼，紅箭慢慢液化開，化作炙熱的火舌燃起熊熊烈火。
灼熱的氣息順著風向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她神情平靜地慢慢放下手，這些小花招打喪屍是沒什麼難度，但如果對上毀滅日……
然後clark便心驚膽戰地發現雪麗開始鑽研雷電了，作為除了氪石以外就沒什麼對手的superman，他不負眾望地背負起小白鼠的任務，以身試毒然後告訴雪麗什麼樣的攻擊更有效、威力更大。
小超英們樂於見到有什麼事能轉移她的注意力，雪麗也覺得很不錯，她克制著思想和情緒，就像哢噠一下關掉了情感上的開關，恢復到最佳狀態。
直到某一天，一個金發藍眼的男人掉進她的浴缸裡。
當時雪麗已經洗澡完，正拿著毛巾擦拭身體，浴缸裡的水還沒來得及放掉，結果旁邊噗通一聲巨響，她警惕地回過頭，便看見男人狼狽地扶著浴缸邊緣坐直身子。
熟悉的臉。
男人看見草草裹著毛巾的雪麗時愣了一下，而後猛地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道歉：「對對對不——」話還沒說完他忽然意識到這不是說話的時候，手忙腳亂地爬出浴缸後轉身背對著雪麗，然後接著道歉，「對不起我我我不知道怎麼——」
雪麗冷靜地開口：「史蒂夫·羅傑斯，復仇者聯盟成員，美國隊長？」
史蒂夫僵住。
雪麗把毛巾扔開，淡定地套上浴袍系好腰帶，說：「沒事，你轉過來吧。你不是這個浴缸的第一個客人了。」說到這裡她瞄了眼浴缸，很好，沒有裂，「托尼也來過，托尼·斯塔克，鋼鐵俠，你應該認識他。」
「托尼——」
史蒂夫一驚，下意識地回過身，但看見雪麗濕漉漉的樣子後又一下子轉了過去，「我我我知道他之前消失過一次，可是他回來後並沒有細說什麼……」
雪麗笑了一聲，「慌什麼，我又不是沒穿衣服。」
史蒂夫低下頭，臉紅到了耳根。
「好了，出來吧。」
雪麗開門出去，早已經聽見動靜的大家都等在了門口，clark的眼裡亮起紅光，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發出熱視線。
史蒂夫看著站在地上的手辦超英，一臉的茫然和懵逼。
「我去換衣服吹頭髮，steve，你們和他解釋一下，這是史蒂夫·羅傑斯，和托尼一個地方的人。」
史蒂夫比起托尼顯然好相處得多，雪麗換好睡裙出去時氣氛一片祥和，嗯……除了個別人以外，比如tony和bruce。
「所以……之前托尼就是來了這裡？」史蒂夫站在窗邊往外看，街上車水馬龍，他沒有聽見槍響，也沒有爆.炸，只有車流聲和小販熙熙攘攘的叫賣聲。
「華國禁槍禁毒，在安全問題上管控很嚴，基本沒什麼事。」雪麗淡淡道，「這裡不需要超級英雄，你就當養老吧。」
史蒂夫：「……呃，托尼也養老過？」
「唔，是啊。」雪麗在沙發上坐下，接過clark遞來的水杯，「他來的時候帶了馬克盔甲，可是用不上，這裡的科技也遠沒有你們那邊發達，他什麼都做不了。」
「那我為什麼會……」
雪麗直到他要問什麼，說：「不知道，他上次也是突然過來的，但過一段時間就自己回去了，你不用太擔心。」她沒有說出次元壁融合的事情，「你就還住他的房間吧，下午我們出去買衣服，他的衣服你穿不了。」
但是看史蒂夫還是站在窗邊——因為身上濕著所以他一直沒坐下，雪麗頓了一下，說：「算了，還是現在去吧，然後打包了午飯回家吃。我先拿一件托尼的衛衣給你換上，oversize的，應該不會差太多。」
她想是這麼想，但是當史蒂夫套上去之後，原本藏藍色的oversize衛衣一下子變得貼身起來。
雪麗：「呃……」
史蒂夫有些窘迫地扯了扯衣角。
雪麗安慰他：「呃，沒關係，你身材比他好多了，還是很帥的。」
他們去逛商場，史蒂夫堅持只要三四件可以換洗就行，他不願意讓她太破費。在他試衣服的時候，雪麗想起托尼說史蒂夫有健身的習慣，一天可以錘爆四個沙袋，緊接著又想到家裡陽臺斷過一次的晾衣杆，便抽空到健身房辦了張卡。
史蒂夫從試衣間出來後沒看到人，語言不通也不敢到處亂走，就坐在椅子上等她。
於是雪麗回來就看到端坐在椅子上，就像是等著媽媽領回家的小學生一樣的乖巧坐姿，她忍不住笑了笑，「史蒂夫，我回來了，剛去辦了健身卡。」
史蒂夫：「健身卡？」
「唔，托尼說你習慣每天運動，正好我也閑著。」
史蒂夫沒想到她連這個都考慮到了，又是尷尬又是不好意思，雪麗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對旁邊等待著的銷售員說：「就這件吧，剛才試過那件灰色的也一起包起來。」
史蒂夫聽不懂中文，等到最後拎著袋子走出商場，他才意識到這早已經超出了預想的「三四件換洗」的範疇。
「雪麗——」
「沒事啊，就當是我請你了，托尼那個億萬富翁也有這個待遇，總不能到你這兒就取消。」雪麗不甚在意地說，「中午想吃什麼，中餐西餐？」
「我都行，不挑食。」史蒂夫有些局促地說，他已經給女孩兒添了很多麻煩了，「就、就是可能飯量會比較大……」他艱難地憋出這一句，臉上內疚又無措，好像這是多大的罪過似的。
「猜到啦，看你這身材。」雪麗笑說，「唔……我想想，你會吃辣嗎？」
「會吃一點。」
「那就吃烤魚，再點幾樣菜。」
鑒於他們買了太多東西，雪麗沒有去打包飯菜，而是直接叫了外賣。
午飯過後，史蒂夫主動幫雪麗收拾桌子，他說自己獨居，平時做這些也是習慣了的。
雪麗知道他是想補償她，便也沒有攔著。她的視線在兩個史蒂夫之間來回掃視著，steve問她：「姐姐，怎麼了？」
史蒂夫沾滿了洗潔精的手一滑，差點沒摔了盤子。
「等到一會兒收拾完，你們掰一下手腕吧。」雪麗若有所思。
和她預想的情況一樣，兩個史蒂夫力量相當，敏捷力反應力相當，但若是論實戰經驗，身為復仇者的史蒂夫肯定更勝一籌。畢竟比起喪屍和普通人類，超英們所要面對的反派可是強大多了。
「史蒂夫，」雪麗認真地看著他，「你教我格鬥吧，就當是償還這些天我的花費。」
她現在所會的都是natasha和steve教的，這是他們與生俱來的技能，但由於沒有足夠的鍛煉環境，小超英們能維持現狀已經是極限，要有所進步卻是不容易，再說他們變大的時間也很有限。
雪麗也試過在用蝙蝠俠卡牌的時候自己琢磨，但是卡牌用和不用實在差別太大了，從身體反應到思維模式都不是她自己的，很難真正學到什麼。
bruce憋不住了，說：「我也會格鬥。」
「呃……」雪麗眨了下眼睛，她幾乎把這位近身搏鬥大師給忽略了，「那就一起吧，多一個老師也好。」她輕快地說。
雪麗本想說讓他們倆先分出個勝負，但想想還是算了，史蒂夫的身體素質可是四倍于正常人類的巔峰狀態，也就是四倍于蝙蝠俠。雖然她認為如果蝙蝠俠認真起來還是足以應對，可以，但沒有必要。
就是場地有點麻煩了……
雪麗摸著下巴，乾脆花幾百塊租了一個小倉庫，劃出一般空間鋪上軟墊，另一半空間放上新買的單杠吊上沙袋，又買了兩副拳擊手套。
第一個目標，一星期內打壞一個沙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紙杯、清漪、鐘離淺、小短腿 的地雷
啾咪~
*clark：克拉克，超人。
第32章 專業拎包
訓練開始的第一天雪麗就放棄了一周打壞沙袋的想法——在她見識過史蒂夫一拳就能打穿沙袋之後, 這種客觀上的力量差距讓她看清了自己和美國隊長之間那條難以逾越的鴻溝。
……也許在她的力量值提升到滿格之後可以做到吧，不過比起打壞沙袋, 她倒是更期待把美國隊長當沙袋打的那一天。
事實證明做白日夢真的不太合適，不過一分神的功夫，雪麗就又一次被史蒂夫撂倒摔在了軟墊上。
她的運動背心已經被汗水濕透，史蒂夫也是同樣, 暗金色的頭髮濕漉漉地貼在額頭, 他對雪麗說：「今天就先這樣吧？」
雪麗抬起手臂擋住臉，遮住天花板上垂下來的簡陋的白熾燈泡發出的刺眼光芒。
史蒂夫坐到她身邊，給她手裡塞了瓶水。
雪麗艱難地坐起來喝水，瞥了眼史蒂夫, 目光又落到他的手臂肌肉上。
幾乎是她的兩倍粗。
雪麗比劃了一下，羡慕地歎了口氣。
史蒂夫笑, 說：「等你真的練成我這樣就該頭疼了。」
雪麗想了想, 說：「金剛芭比也挺好的。」
這大概是史蒂夫見過的除娜塔莎以外最能吃苦最扛摔的年輕女孩兒了, 這幾天異國他鄉的日子已經足以他看清華國的環境, 這裡沒有暴.亂沒有持.槍犯罪，就連街頭搶劫都罕見，雪麗完全不需要有這樣的身手。
他心有疑惑，但這想必是涉及對方私事，於是也不便多問。
不過話說回來，雪麗的力氣倒是比普通女性大上不少，因此對他的方法倒也還算適應。至於其他武器如甩棍之類的則還是bruce專業，因此雪麗早上下午的時間都排給了這兩位新任導師, 晚上時則自己待在房裡休息。
但小超英們都知道，晚上時雪麗根本沒有休息，而是和clark去喪屍副本練魔法。
原本他們還挺樂見其成，出去鍛煉總比雪麗自己一天到晚關在房間裡胡思亂想的好，但時間一久便難免感到憂心，這哪裡是轉移注意力，分明是想累死自己。
superman帶著披風上batman踹出來的腳印，再次跟雪麗來到喪屍副本。
「姐姐。」
雪麗團起一個雷電聚攏而成的圓球往他身上砸：「怎麼了？」
雷鳴之聲炸響，閃爍著的電光以clark為圓心在地面上如同河流般奔湧而去，所過之處的喪屍被盡數燒成了炭狀物。
而clark除了披風被震得飄了一下，什麼影響也沒有。
「姐姐，」他囁嚅著說，「你不覺得累嗎？」
「還行吧。」
雪麗漫不經心地回答，手掌合攏又是一枚利箭出現，只是和之前的紅箭不同，這支冰藍色的箭支內部是肉眼可見的電流湧動，高度聚攏的能量令它實質化，帶著勢如破竹般的氣勢往喪屍群射去，像穿糖葫蘆一樣一個接一個地穿透他們的頭顱。
但其實用著和紅箭也沒太大差別。
雪麗嘖了一聲，興致缺缺地放下手。
「姐姐，」clark堅持不懈道，「這幾天天氣不錯，你可以出去放鬆一下，看看電影打打遊戲，或者和natasha去商場購物，買點衣服和化妝品之類的。」
雪麗瞥了他一眼，clark緊張得仿佛小卷毛都繃緊了，她笑了笑，說：「我有散心啊，明天不去倉庫練了，要和史蒂夫去健身房。」
clark：「……健身也算散心嗎？」
「對我來說是。」雪麗聳了聳肩。
clark神色複雜地暗暗歎了口氣，他飛到雪麗面前，輕聲問：「姐姐，我抱你坐到樹上好不好？」
clark剛剛新生，性格比原本溫馴謙和的克拉克還要軟上幾分，自然也……嗯，格外好欺負，比如他的披風上總是有bruce的腳印就能很好的說明這一點。
雪麗順從地伸出手，她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拒絕不了這種小甜甜。
雪麗知道小超英們在擔心什麼，但是她真的覺得現在這樣沒什麼不好，比起以前安於現狀的她，雪麗自覺現在她有上進心多了。而且關於超人之死的事情她也很少再去想到，就算是刻意避免，但她至少能夠管理好自己的情緒。她知道自己目前做不了更多，只能等待，倒也不至於太沉湎於過去。
雪麗坐在樹枝上無聊地晃蕩著腿，手上拿著把弩.箭射喪屍玩，一邊聽clark小心翼翼地勸她：「姐姐，我知道你在為超人的死難過，但是……那可是毀滅日，就算是再強的人類也沒辦法打敗他，即使你訓練得再強大也沒有辦法改變什麼。」
「我知道。」雪麗頭也不抬地說，左手俐落地搭箭上弦，『嗤』一聲射出去，又造出一串喪屍牌糖葫蘆，「我沒有覺得是我的錯，clark，我只是不想讓這種情況再發生第二次。」
clark還想說什麼，雪麗轉頭對他笑了笑，說：「我真的沒事，別擔心了，也告訴其他人不要擔心，我知道自己的狀況，如果真有什麼事我會和你們說的。」
clark一雙濕漉漉的藍眼睛看著她，雪麗歎了口氣，給他拍乾淨紅披風上的腳印：「姐姐的小可憐，別再讓bruce踢你啦。」
「沒關係，反正也不疼。」clark聲音輕快地說，「我覺得他人挺好的，起碼他很關心你。」
雪麗失笑：「關心我就是好人了？」
「對啊。」clark認真地點頭，「姐姐是最重要的。」
雪麗一個沒忍住，一雙魔爪再次襲擊了superman的小卷毛。
隔天早上，雪麗和史蒂夫去健身房運動。
他們一星期會來個三四次，雪麗所在的地方是東南部的一個三線城市，外國人並不多，長得帥身材又好的外國人就更少了，每次都惹來許多人的關注，男人們羡慕嫉妒恨，女孩兒們則偷偷打量，借著請教健身的藉口和他搭訕。
當然雪麗毫不懷疑肯定有人是想借機練英語口語。
史蒂夫面皮薄，被四五個女孩子圍在中間死活出不來，雪麗一臉平靜地擠進去，扯著他的t恤下擺說：「來，衣服脫掉。」
史蒂夫：「？？？」
雪麗抬起手肘頂著他的手臂往上舉，史蒂夫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還是順從地跟著抬起手臂，任由雪麗把他套在外面的衣服脫掉，露出裡面和她同款的運動背心。
史蒂夫背心上的圖案是：我女朋友→
雪麗的則是：←我男朋友。
所有人：「……」
衣服上印的是中文，史蒂夫也沒在意就穿上了，此時他茫然地看著剛才還熱情似火的女孩兒們頓時作鳥獸散，雪麗隨手拍了下他的胸口，「好了，別愣著了，擼鐵吧。」
史蒂夫還是覺得奇怪，趁著休息的時候打開手機上的無道字典app掃了一下，在看到英文釋義後臉色一紅，做賊似的關掉app收起手機。
中午時他們吃的是健身房特別定制的營養餐，這算是個高檔健身房，總共也就二十來個人，分散著坐在餐廳裡倒也不顯擁擠吵鬧。
雪麗心情不錯，她的力量值正在穩步上升，要是早知道健身和格鬥訓練這麼有用她就不花費辛苦得來的積分去兌換了。
史蒂夫看著對面埋頭吃東西的女孩兒，他一直帶著雪麗訓練，自然也看得到她的進步。但奇怪的是雪麗的腰腹和手臂肌肉居然沒有半分增加，不論吃多少不論鍛煉強度有多高，她的身形始終單薄消瘦。可格鬥訓練時史蒂夫又分明感覺得到她的力氣變大了，這種違反人體工程學的情況實在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怎麼了？」雪麗注意到他的視線，叼著一根水煮青菜抬頭看他。
史蒂夫搖頭，說：「沒什麼，就是奇怪……你怎麼還是這麼瘦。」
史蒂夫一副憂心忡忡的老父親口吻讓雪麗差點以為自己面對是steve，她無所謂地嘻嘻一笑，理直氣壯地說：「那是因為仙女吃不胖。」
史蒂夫：「？？？」
雖然作為百歲老人有些跟不上雪麗的玩笑，但史蒂夫看得出來她今天要比以前歡快一些，有了幾分年輕女孩兒該有的朝氣，這讓他安心不少，不自覺的也跟著笑了起來。
「托尼從來沒說起過你，我——」
雪麗瞬間笑容一滯，睜圓了眼睛瞪向他：「他從來沒說起過我？？？」
混蛋鋼鐵俠，她待他不薄吧？！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托尼肯定也不是這個意思。」史蒂夫連忙說，「他肯定很重視你——我是說，托尼一回復仇者大廈連招呼都沒打就忙著翻口袋找手機看相冊，我想那應該是你們的照片。」
「噢……好吧。」雪麗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他回去那天我們確實拍了很多照片來著。」然後懨懨地一扔筷子，「我不想吃草了，我想吃肉，吃麥當勞！」
這什麼狗屁營養餐簡直把人當兔子喂，雪麗本來難得地想健康生活一下，結果沒吃幾口就被勸退了。
「那我去買？」史蒂夫問她，他沒想那麼多，只是看雪麗現在趴在桌子上估計也不想動，便主動跑腿。
結果等他打包了麥當勞回來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在一堆營養餐裡吃炸雞薯條有多不妥。
——他都快被周圍那些人幽怨的目光給盯穿了。
雪麗倒是吃得很歡，她只喜歡吃辣翅，一個人吃了二十對，一根根骨頭乾乾淨淨地被她扔進盤子裡，旁邊就是被她嫌棄的水煮雞胸肉水煮玉米粒水煮胡蘿蔔和水煮青菜。
「一會兒你有安排嗎？」她問史蒂夫，「我想去看電影，要不要一起？」
史蒂夫點點頭，「好，我沒有什麼別的事。」
雪麗給家裡的小超英們發了資訊，說在外面玩，會晚點回去。
因為是中午場又是恐怖片，所以電影院裡除了他們以外幾乎沒有人在看，雪麗抱了桶爆米花哢擦哢擦地吃著，電影裡的喪屍也哢擦哢擦地啃著人骨；雪麗咕嘟咕嘟地喝著可樂，喪屍也吸溜吸溜地喝著人血。
史蒂夫：「……」
不過雪麗吃飽了就容易犯困，爆米花吃了大半桶就膩了，她四仰八叉地癱著，最後還是在電影裡一片喪屍的嘶吼和倖存者的尖叫中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史蒂夫很快發現她睡著了，輕手輕腳地抽走她手裡的快要翻倒的爆米花桶，雪麗跟著歪了下身子，靠在他肩上接著睡。然後像是有些不舒服，又往下蹭了蹭，靠著他的手臂。
唔……肌肉多就是舒服。
史蒂夫僵了一下，又很快放鬆下來，他從冰層裡被挖出來後就是加入復仇者聯盟，平時不是任務就是鍛煉，就算是休息也是在家規律作息看電視放鬆，這還是第一次跑電影院來看電影。
還是和一個年輕女孩兒。
史蒂夫一聲不吭地吃著爆米花，腦子裡想著如果回去後托尼他們聽說了不知道又要怎麼開玩笑了，但這個念頭也是一閃而過，閑著沒事的時候看看電影享受一下現代生活也挺好的。
雪麗這一睡直接睡到了大結局，睜開眼後打了個哈欠，對史蒂夫說：「走，去逛商場。」
雖然她並沒什麼缺的，但是看到喜歡的東西還是想買，尤其是衣服首飾之類的，刷起卡來更是毫不手軟。
雪麗：「托尼說他是億萬富翁，他也會像這樣愛亂花錢嗎？」
史蒂夫：「他一般會選擇把整個商場買下來。」
雪麗冷漠臉：「……哦，告辭。」
下午四點時商場有明星來做活動，雪麗和史蒂夫一人拿著杯奶茶站在二樓看熱鬧，其他人幾乎都跑下去了，只有每個門店和專櫃的銷售員還在堅守陣地。
「好多人。」史蒂夫感歎。
「畢竟華國十四億人口呢。」雪麗悠悠地說，「習慣就好，可別犯上密集恐懼症了。」
「你的心情好點了？」史蒂夫輕聲問。
「一直都還行，」雪麗聳了聳肩，她低垂著眼睫，攪動吸管吃珍珠，「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一個朋友去世了。我早緩過來了，他們就是不信，總愛瞎操心。」她頭也不抬地說，聲音又淡又平，如同一灘死水。
史蒂夫心想，用這口氣說沒事了他們能信才怪。若不是最後的語氣裡帶了點笑意，他指不定也得跟著勸上幾句。
雪麗歎了口氣：「史蒂夫，花錢帶來的快.感真的消失得好快啊。」
史蒂夫想了想，「那……」
「把這些東西寄存一下，接著買。」
史蒂夫·專業拎包一百年·羅傑斯：「沒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淘寶剁手已經不能給我帶來快.感了……
因為同時癟下去的還有錢包……
【滄桑點煙】
第33章 關於有圖案的T恤
雪麗和史蒂夫在天臺喝酒。
本來她只帶了上次托尼來時買了沒喝的啤酒和洋酒, 但聽史蒂夫說他四倍血清喝不醉，雪麗眉梢一挑, 又跑到附近商場買了瓶茅臺和幾瓶白酒。
然而事實說明四倍血清真不是吹牛，雪麗感覺自己都快酒精中毒了，史蒂夫除了跑了幾趟廁所以外還是好好的。
作為生活作息極其健康且不喜酒精的百歲老人，史蒂夫一開始還想攔著, 但雪麗偏不, 史蒂夫又不能真的和她打起來，也實在沒有勸女孩兒的經驗，只能在雪麗的胡攪蠻纏下節節敗退。
喝多了之後打開了話匣子，雪麗便和他打聽托尼在那個世界過得怎麼樣, 史蒂夫想了想，說：「托尼很好, 他很聰明, 總是能有辦法讓自己過得舒服。」
「是嗎。」雪麗說, 撐著下巴偏頭看他, 「可我總覺得他壓了很多事情在心裡。」
史蒂夫無奈地笑笑，「是這樣，他習慣於保護身邊的人，自己承擔一切。」
雪麗笑問：「這算是超級英雄的通病？」
「多少有點吧。」史蒂夫點點頭，「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雪麗介面道：「責任越大壓力越大。」
史蒂夫不否認，聲音卻輕柔下來，說道：「但是……當你看見那些因為你的付出而活下來的人，當你看見他們與家人哭泣相擁的時候, 就會發現一切都是值得的。」
雪麗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在熱愛著他所守護的那邊土地，就和克拉克一樣，他們都在為自己的信仰和堅持而奮鬥著，哪怕是為此而犧牲也在所不惜。
……或許對於超人來說，為了保護人民而死亡也許也不是那麼不可接受的事情吧。
見雪麗又開始托著下巴發呆，史蒂夫趁機伸手把空酒瓶摟到一旁，說：「好了別喝了，我們下去吧，好像快下雨了。」
淩晨一點多時，雪麗被雷聲驚醒，窗外大雨傾盆，豆大的雨滴劈裡啪啦地砸在窗戶上。
她是吃了半片安眠藥才睡的，此時忽然醒來，頭疼得不行，睡也睡不著了，乾脆披上外套去陽臺乘涼。
外面電閃雷鳴，那一道道雷電仿佛要把整片天空劈裂一樣，反復閃爍著出現又消失。沒一會兒史蒂夫也披著外套出來了（兩個房間都通陽臺），兩人對視一眼，雪麗無奈地笑笑，「這鬼天氣簡直跟有人要渡劫了一樣。」
史蒂夫不解：「渡劫？」
「就是……神仙，神仙知道嗎？類似天神，他們的能力如果要進階就得渡劫。」
史蒂夫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回屋倒了兩杯熱水，給了雪麗一杯。
「真是老人家，回頭給你買個保溫杯，枸杞和西洋參也順帶來幾包。」雪麗調侃他，身體卻誠實地捧著水杯暖手，「托尼就基本不喝水，不是咖啡就是飲料。」
史蒂夫點頭，認真地說：「那樣不健康，我有在督促他改。」
「督促……？」雪麗為他這個用詞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她眨了眨眼，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你睡了九十多年，那……實際上是一百多歲了，也算是他長輩了吧？」
史蒂夫點頭：「對，我和他父親是朋友。」
雪麗頓時噴笑，托尼要面子的很，可從來沒提起過這一茬兒。
「那也真是為難你了。」她同情地看了史蒂夫一眼，「托尼可不好管。」
史蒂夫一挑眉，並不回答，只是笑著看她，溫和寬厚的神情莫名透出幾分慈愛的味道。
雪麗警惕地往後一縮：「……這麼看我做什麼？」
史蒂夫悠悠地說：「等我回去後和托尼說我督促你不要多喝酒的時候，他肯定也會是這個眼神。」
雪麗冷漠臉：「……哼。」
雨勢沒有半點減小，瓢潑的雨水被風吹得灑進了陽臺，史蒂夫關心道：「在外面站多久了，怎麼還不睡？」
「頭疼，睡不著。」
史蒂夫眼皮一跳，皺起眉說：「頭疼還出來吹風？」說著就要拉著她的手臂帶她回房間去。
「這是策略。」雪麗拉住他，神情嚴肅，「隊長，我是這麼想的，反正我已經頭疼了，就想看看它還能怎麼疼，大不了疼死我，誰都別活。」
史蒂夫：「？？？」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清奇的思路，頓時哭笑不得，果斷地拉著她回房間。
「你坐著，我拿藥油給你抹一抹。」
雪麗趴在椅背上看他，「你還知道藥油？」
史蒂夫回來的時候不僅拿了藥油，還抓了塊抱枕塞在她背後，說：「對付肌肉酸疼什麼的，華國的藥油挺有用。」
雪麗好奇地問：「美國隊長也會有這種運動過度落下的毛病嗎？」
史蒂夫失笑：「當然，我畢竟也是人。」
雪麗往後靠著，史蒂夫給她揉額頭和太陽穴。他的指腹粗糙，摩擦久了有些疼，再混雜著藥油的清涼感，便是涼到近乎火辣辣的感覺了。但是對雪麗來說倒是挺舒服，藥油的清涼感掩蓋了頭疼，讓她緊皺著的眉頭微微舒展開，放鬆地靠著椅背。
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史蒂夫出去洗手。
客廳裡沒有開燈，一枚蝙蝠飛鏢泛著銳利的冷光朝他飛射而來，在他臉頰旁不到一寸的地方擦過，深深地刺入牆壁裡。
bruce冷著臉：「你在她房間裡做什麼？」
史蒂夫舉起紅花油味的兩隻手示意他冷靜：「雪麗頭疼，我幫她按摩了一下。」
bruce跳下桌子就要跑進去，卻聽見房間裡傳來雪麗窸窸窣窣蓋被子的聲音：「謝謝史蒂夫，我睡啦，麻煩幫我關一下燈。」
史蒂夫應了聲好，轉身要進去，bruce凶巴巴地說：「不准再進去！」
「……」史蒂夫無奈地轉回身子，「好，那你給她關燈。」
隔天中午雪麗起來時就看見門邊的開關頂部有一個爪鉤紮進去過的痕跡，她嘴角一抽，打著哈欠走了出去。
史蒂夫正在看手機，大概是有了從冰裡被挖出來後適應現代生活的經歷，他來到這裡後也很快就調整了過來，完全沒有托尼剛來時燥鬱得火燒屁股的模樣。
「我看到一個有趣的問題，」他對正在擼狗的雪麗說，「如果你一個人看電影，擰不開礦泉水瓶——」
雪麗：「史蒂夫，我可以徒手捏碎蘋果。」
史蒂夫麻溜地改口：「那如果有女孩兒請你男朋友幫忙擰瓶蓋呢？」
「那就擰唄，」雪麗不在意地說，「又不是請他幫忙破初夜，有什麼大不了的，袁隆凹先生真是把這群人喂太飽。」
史蒂夫：「……」
他看見了banner飛快地伸手捂住了peter的耳朵，忽然有點想笑，微微翹起了嘴角。
旁邊的natasha聽見了，饒有興致地追問：「那如果真的是請他幫忙破初夜呢？」
雪麗陰惻惻一笑：「那就是她腦子有病，給她一根黃瓜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史蒂夫一呆，在natasha的放聲大笑中猛地領悟過來，頓時感覺一股熱度直往臉上竄去，結結巴巴地說：「咳，雪，雪麗，女孩子這這這樣說不太好……」
「話糙理不糙。」雪麗理直氣壯地說，「我沒揍她一頓已經很有禮貌了。」
史蒂夫乾咳了一下，不想和她再在這個『破初夜』的問題上糾纏下去，轉而問道：「頭疼好點了嗎？」
「好多了，昨晚睡得不錯。」雪麗輕快地說，頭不疼了，連窗外照進來的陽光也不覺得刺眼，「謝謝你，史蒂夫。」
「沒關係，很高興能幫得上忙。」史蒂夫溫聲說。
上次托尼來時是雪麗照顧著他帶他到處鬧，這次卻是史蒂夫順著她更多，他幾乎沒有自己的行程安排，雪麗幹什麼他就跟著幹什麼，平時洗碗拖地的家務活兒也沒落下，還教她格鬥陪她打沙袋，比保姆還盡職盡責，讓她怪不好意思的。
「史蒂夫，你在那邊的時候平時都幹什麼？」
「出任務，健身，運動，休息。」
雪麗：「……呃。」居然有人的生活比她還乏味。
她問：「就沒什麼娛樂活動？」
史蒂夫想了想，回答：「看電視，看書。」他把屁顛屁顛跑過來的小八抱到沙發上，摸著它的腦袋說，「但實際上，有些任務就夠讓人頭疼的了。所以我還是挺喜歡你們這裡，安寧太平，很難得。」
其實雪麗想說你們超級反派遍地跑的美國才難得，這裡的美國雖然不及華國治安好，但也不至於三天兩頭有人炸廣.場。
「雪麗，今天要休息還是練拳？」
「不練拳，還是格鬥訓練吧。」雪麗坐直了身子，「中午吃過午飯休息一會兒，下午就去。」
她已經對打破沙袋這個小目標不抱希望了，但雪麗自己打不壞卻很感興趣地想見識一下史蒂夫的實際力量，訓練完後她就跟個小粉絲似的站在一旁巴巴地看著，在史蒂夫把沙袋整個錘飛出去的時候啪啪鼓掌。
史蒂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下手上為了防止擦傷而纏著的手綁帶，雪麗見他轉過身來頓時噗嗤一笑，揶揄道：「你真的不能穿有圖案的t恤，史蒂夫。」
史蒂夫：「……？」
雪麗：「這胸圍絕對能把月亮撐成燒餅。」
史蒂夫失笑，他對於雪麗的玩笑話已經免疫了，只是問：「想吃燒餅了？」
「想吃麥當勞。」雪麗舔舔嘴唇。
史蒂夫不贊同地說：「垃圾食品不健康，雪麗。」
雪麗憂愁地歎了口氣：「可是為什麼好吃的東西都是垃圾。」
比如麥當勞，比如麻辣燙，比如燒烤，比如奶茶。
她又是一歎氣，難過地撇了下嘴角：「人生真是無趣。」然後瞅了眼史蒂夫。
史蒂夫：「……」
史蒂夫：「……好了，我去給你買。」
作者有話要說：
每次說到垃圾食品，都會想起來我媽說我是垃圾回收站orz因為我什麼垃圾吃什麼什麼有營養不吃什麼orz
但是！我！還是最喜歡燒烤和田雞！烤田雞泡椒田雞水煮田雞幹鍋田雞我的愛！！！這份熱烈真摯的愛海枯石爛至死不渝就算我媽每天微信發各種推文給我看寄生蟲我也還是愛它！！！
第34章 次元壁破
史蒂夫離開的日子要比托尼早得多, 也突然得多。
他是在某一個早晨起床刷牙時忽然回去的，美國隊長就這麼右手牙刷左手牙杯, 含著滿嘴的泡沫一臉茫然地出現在復仇者大廈生活區的客廳。
又一次熬夜工作、這會兒才在喝咖啡提神的托尼差點從高腳凳上摔下來。
然後他就看見史蒂夫慌慌張張把牙杯往旁邊一放，咬著牙刷就開始摸口袋，最後拿出一部手機。
……還好，雪麗給他買的睡衣是有口袋的, 而他也習慣把手機放在口袋裡。
托尼神情怪異地看著他, 猶豫著說：「是……雪麗？」
沒頭沒尾，仿佛一個暗號。
史蒂夫卻聽懂了，點點頭。
克林特一邊喝著果汁一邊走進來，在看見穿著一身可愛小熊睡衣的史蒂夫時嗆了一下, 果汁從鼻子裡噴了出來，咳得他死去活來。
史蒂夫：「……」
跟在克林頓後面的娜塔莎：「……」
她挑了挑眉, 問隊長：「這是度假回來了？」
史蒂夫說不了話, 他擺了擺手, 走到水池邊把牙膏沖乾淨。
托尼走到他旁邊, 竟是少有的熱切，說：「浴缸？」又是一個暗號。
史蒂夫一邊漱口一邊點頭。
「哈！」托尼一拍手，又是激動又是好奇地追問，「你怎麼也過去了，她怎麼樣，那邊怎麼樣？」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過去。」史蒂夫無奈道，「她很好，華國也很好。」
「哦……」娜塔莎一下子明白過來, 「所以你們是去了同一個地方？我說怎麼隊長失聯的時候你一點也不著急。」她看向托尼。
托尼聳了聳肩，「那可是個好地方，沒什麼可擔心的。」
「她很好……？」克林特抓住了重點，「是個女孩兒？你們住在了一個女孩兒家裡？」
托尼咧嘴一笑，「是——」
史蒂夫打斷托尼的話：「確切的說，是她收留了我們。」
「哇哦——」克林特歎為觀止，「隊長，用不著這麼——這麼防範吧？我們又過不去那邊。」
「那可不好說。」托尼說，並不那麼情願的樣子，隨後又趕緊補充了一句，「如果你們忽然掉進浴缸裡，第一件事一定要記得捂住眼睛！」
克林特&娜塔莎冷漠臉：「……哦。」
****
雪麗對史蒂夫回去這件事接受得很快，儘管她也是毫無準備時發現的，但她只是呆了一下，然後走去陽臺把史蒂夫的衣服收進來，放進他的衣櫃收好，好像他只是出門跑步了一樣。
史蒂夫離開後她的生活依舊照常進行，雖然有時候雪麗也會期待著再有人砸進她的浴缸裡，順帶把次元壁撞出個大窟窿。但可惜的是沒有，浴室一直很平靜。
直到有一天雪麗打拳的時候，1997忽然出聲了：【叮——初始任務『融合次元壁』全部完成，獎勵已全部到賬，請使用者查收。】
雪麗一呆，剛被她打開又蕩回來的沙袋砰一下撞上她的臉，她嗷一聲慘叫，吃痛地捂著鼻子一屁股坐到地上，與此同時旁邊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雪麗艱難地手腳並用著蹭過去，從包裡拿出響個不停的手機。上面是一串陌生的號碼，定位顯示來自海外。
雪麗愣愣地接了起來，說實話她還沒太回過神來，只機械地說了一句：「你好？」
卻聽見另一頭傳來的熟悉的聲音：「雪麗……？」
雪麗錯愕地睜圓了眼。
「托尼？！」
對方有短暫的寂靜，然後響起一陣混亂的嘈雜聲，就像是有一堆零件掉在地上似的叮鈴哐啷一陣亂響。
「我的天！」托尼激動起來，連忙轉身往外走，還差點擋路的被小笨手絆了一跤，「雪麗！我只是讓星期五時刻檢索你的定位，我沒想到真的有一天能——」
「托尼！」雪麗打斷他的話，有些緊張地抓緊了手機，卻是問了個風馬牛不相關的問題，「你，你知道哥譚和大都會嗎？」
「什麼？」托尼一愣，不滿地說，「甜心，我們久別重逢你卻把我當地圖用？」
「你先告訴我有沒有這兩個地方！」
托尼撇撇嘴，「有有有，你這是怎麼了？對了，還有這個世界——奇怪，我們原本不該是平行時空的嗎？」
雪麗抿了抿唇，說：「時空融合了，這個我稍後和你解釋。」
「行，不著急，你要來紐約嗎？我還得還你錢。」托尼問，努力讓自己的口吻顯得不那麼急切，並且在星期五說『先生我想蘇小姐來紐約和您還錢給她這兩件事之間並沒有因果關係』時面無表情地把它關掉。
托尼顯然還沒能釋懷他被包.養的那段時間，雪麗失笑，揉揉酸痛的鼻子說：「托尼，我買最早的航班過去。」
「航班？」托尼笑了一聲，得意洋洋地說，「親愛的，你是在瞧不起我托尼·斯塔克嗎？」
雪麗一懵：「……哈？」
「等著，我派私人飛機去接你。」
雪麗歎了口氣：「托尼，你確定你可以不用申請就飛進華國領空？」
鋼鐵俠：「……」
該死，他怎麼忘了這一茬。
「乖，不急，我買機票馬上過去。」
她放下手機，小超英們已經不約而同地圍攏了過來，一個個仰頭看著她。
steve問：「次元壁融合了？徹底的？」
雪麗沒什麼力氣地點頭，捏著手機的手還是有些發抖，眼睛茫然地看著面前虛無的空氣。
「那你可以去找哥譚和大都會了。」steve說，然後便看見雪麗像是溺水的人終於浮出水面一樣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憋紅了眼睛。
他心裡一軟，握住了她的手。
「沒事啦，他們都還在。」
***
雪麗買的是淩晨的航班，十三個小時後加上時差落地紐約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多，托尼開車來接她，雪麗接著拿出手機買飛哥譚的機票，托尼轉頭看了她一眼，有些心虛地說：「那個……雪麗，可能有人要見你。」
「誰？」
「尼克·弗瑞，神盾局局長。」
雪麗一時沒想起來那是什麼，不解道：「什麼局？」
「就是我和你說過的那個名字很長的局。」
雪麗放下手機看向他。
「你知道的，我和老冰棒接連穿越的事不可能瞞過他。」托尼說，事實上他消失的隔天娜塔莎就報告上去了，畢竟那會兒不清楚情況，「但是別擔心，只是見一見，不會有什麼的。」他連忙補充。
「我知道了。」雪麗點點頭，她關掉手機，打算著以後的事情。
小超英的存在不可能永遠瞞下去，當次元壁還存在的時候托尼和史蒂夫不曾戒備他們，因為他們知道那是不同世界——就是類似于平行時空的時空，與他們無關，哪怕出現另外的復仇者也沒什麼可稀奇的。但現在次元壁破了，擁有小超英的雪麗將是一個大威脅，即便托尼和史蒂夫願意相信她，可那個名字很長的安全局的局長估計不會那麼輕易就讓她走。
所以……與其等到他們發現並視為威脅，不如她自己先交代了，也好占得先機。
托尼將雪麗帶到復仇者大廈，復仇者們都在，還有一個戴著黑色單邊眼罩的光頭，這是神盾局局長尼克·弗瑞，雪麗看見了他的人物卡。
雙方互相做了介紹，這不是審訊，弗瑞也不想問得太明顯，但雪麗看得出他的探究和打量，便主動說：「局長，托尼他們想必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有這些。」
雪麗把小超英從背包裡放出來並且做了相關解釋，弗瑞震驚地瞪圓了眼睛，雪麗看見托尼不懷好意地笑了一下，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還拿出了手機偷拍他。
弗瑞花了不短的時間來消化這件事，神色僵硬地對雪麗說：「蘇小姐，你可能要和我們回一趟神盾局。」
一直默不作聲的史蒂夫抬頭看向他，托尼也皺起眉，語氣裡是滿滿的不贊同，「弗瑞！」
「斯塔克，」弗瑞審視著他，一副無能為力但還是必須要公事公辦的口吻，「你該知道這些——這些手辦，哪怕是任意一個脫離了控制，都將對美國造成危害。」
「我明白你的擔憂，弗瑞局長。」雪麗平靜道，「我會配合調查，但我要明確一點，我不可能，也絕對不會把他們交出去。」
神盾局畢竟是美國的安全機構，而小超英變大了就與復仇者無異，且不說真正復仇者們的名譽問題，就單論武力值，如果他們落到有心人手裡確實會對美國乃至世界造成很大破壞。雪麗明白也理解弗瑞的立場和顧慮，她會接受一切合理範圍內的調查和問詢，但那不代表著她願意把小超英交給神盾局讓他們像是研究什麼怪物一樣的把她的朋友們關起來。
弗瑞的目光在小超英身上掃過。
tony戒備而憤怒地瞪著他，將胸口的衝擊光束蓄能。
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大號超英對手辦形態的自己好奇得很，其實小超英們也是好奇的，他們與另一個自己身上仿佛都有種天然的共性，這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像之前steve就和史蒂夫很合得來。但現在情況特殊，沒人會在這種時候去和另一個自己說話，他們之中沒有一個是蠢貨，都知道另一個自己只是長相相同，卻不能保證對方是好是壞。
而對復仇者們來說，小超英也是一樣的。
1997 提前告訴過雪麗，除了知道或者是經歷過兩個世界的人——如蝙蝠俠、托尼和史蒂夫——以外，其他普通人並不會感覺到次元壁的融合，一切改變對他們來說就像是原本應該是如此一樣。
雖然如此，但雪麗毫不懷疑弗瑞和復仇者們肯定從托尼和史蒂夫那裡知道了他們去過另一個世界的事情，這是瞞不住的，她也早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雪麗繼續將自己的部分經歷說出，比如末世——這樣才能解釋她的身手和對武器的擅長從何而來，還比如穿越時空——這已經不是什麼大秘密了，但她對這些是如何發生的表示完全不知情，歸咎於「命運的捉弄」。
「末世？」比起小超英的威脅性，史蒂夫更在意的是這個，「就是……喪屍？」他想起來在電影裡看到的那些東西。
「對。」雪麗點頭，「那種吃人的……人，電影裡的那些。」
想起那天充斥著哢擦哢擦和吸溜吸溜的恐怖電影，史蒂夫露出一個難以言喻的表情。
「那後來呢？」娜塔莎追問，「你後來怎麼離開，回到華國？」
「死了呀。」雪麗坦然地說。
所有人都因為她的坦然而安靜了一瞬。
「末世那種地方，死個人很奇怪嗎？」雪麗說，半真半假地說起自己的過去，「我剛開始時加入了一個搜救隊，後來他們全死了，就剩我一個。然後我又和路上遇到的另外幾個人組了團隊，建立了根據地，但是……你知道的，末世那樣的地方水和食物都極為有限，後來另一夥人打進來了，我帶著朋友的小孩逃跑，然後死了。」
她輕描淡寫的掠過自己的死因，語氣平淡地說著自己的經歷，想營造出一種沉悶的氛圍讓他們不再追問，但黑寡婦不為所動，問道：「怎麼死的？」
natasha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與其被其他人俘虜，還不如自殺或者沖到喪屍堆裡被咬死。」雪麗扯了扯嘴角，「法律和道德在末世是行不通的，末世時階級更為分明，民主自由就是個屁，完全就是誰有資源和武器誰做主的封.建專.制社會。你們知道古羅馬鬥獸場吧，末世時某些階層壟斷了資源，他們把人和喪屍關到一起，通過看他們搏鬥來取樂，就像是現實版真人秀一樣，而活下來的人所能得到的報酬也只是一塊餅乾而已。」
「沒有軍隊嗎？」克林特問，感到不可思議，「總不能也全死了吧？」
「哦，軍隊和政府，他們除了扔核.武器還會幹嘛？我就是這麼死的，所謂的大清洗。」雪麗靈機一動，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完美的藉口，「不過好在也不疼，一下子的事情而已。」她適當地露出了幾分惆悵。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下來，不可否認，在政府面前，少部分人的利益會被忽視並不奇怪。
「那他們，這些手辦呢？」
雪麗面不改色地說：「不知道，我也是突然間得到的，就像是藏有技能的隱形卡牌一樣，可以隨時使用，沒用時就收進去背包裡。他們會幫助我，但每天變大的時限只有兩小時。」
弗瑞說：「我想和他們聊一聊。」
雪麗並不為難他，點點頭說：「可以，但必須在我面前聊。」
弗瑞頓了一下，見她似乎不會退讓的樣子，只得妥協，問steve道：「你殺過人嗎？」
steve皺了皺眉，有些反感他這個明顯別有目的的提問，但還是語氣平和地說：「我不想殺人，但如果只有這麼做才能讓姐姐活下來，我會的。」
雪麗同樣因為這個問題而發出一聲嗤笑，諷刺道：「怎麼了局長，你就沒殺過人？」
弗瑞不理她，接著問小超英：「為什麼你們會願意跟著她？」
tony呵呵一聲：「不跟著她也不會跟著你的你這臭不要臉死光頭。」
托尼：「哈哈哈哈哈哈哈死光頭，這外號真棒。」
弗瑞：「……」
steve：「喜歡她。」
peter：「姐姐很好啊，我們也就只有她了。」
natasha：「保護她。」
clint：「同上。」
banner：「我……嗯，我想和大家在一起。」
弗瑞並不接受這些敷衍的理由，或者說他問問題的目的本就不在於此，他沉聲說：「蘇小姐，你應該知道，他們的存在對美國乃至世界來說都會是一個大威脅。」他的視線在steve和穿著鋼鐵戰衣的tony以及clark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他的態度讓雪麗忍不住皺眉：「弗瑞局長，他們不是物品，他們有自己的思維，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是嗎？」弗瑞說，「可是他們一直跟著你，你的所作所為將會直接地影響到他們。」
雪麗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反問道：「哦，所以你是想說他們受了我的影響所以對世界會是威脅？」
弗瑞繞過她的冷嘲熱諷，禮貌且客氣地回答：「我沒有這個意思，蘇小姐。但我們並不瞭解你，這是事實。」
虛偽。
雪麗冷笑一聲，但還不等她懟回去，steve卻忽然變大，把手上的盾牌用力向弗瑞掄了過去。
史蒂夫反應敏捷地伸手接住，natasha飛撲而上，踢腿踹開盾牌直奔弗瑞而去，一手按著他的肩膀，手腕上的寡婦蟄竄出電流使弗瑞一下子失去了反抗的力氣，同時另一隻手裡的短匕首抵上他的胸口。
局勢一下子就亂了起來，另一個娜塔莎被clint拖住，而沒有武器在手的鷹眼猝不及防地被peter的蛛絲糊了一臉翻下沙發，tony看了眼穩坐不動的托尼和雖然戒備但是並未主動出擊的史蒂夫，心裡冷哼一聲，雖然暗想著這兩人倒也不是太沒良心，但也是半點不敢放鬆，和steve各自監視著另外的自己。
「我想我有必要教育一下你什麼叫做尊重了，弗瑞局長。」natasha危險地眯起眼，「你不瞭解姐姐卻質疑她的人品，憑什麼？！就因為她經歷過末世？！」
peter年紀還小，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有些緊張，結結巴巴地問steve：「這這這這算種.族歧視嗎？因為姐姐有亞洲人的血統？」
弗瑞黑人問號臉：「？？」
這哪來的變異小蜘蛛居然還學會給他上價值扣帽子了？？？
「我沒有惡意。」他緩慢地舉起手，在natasha迫人的逼視下解釋道，「我只是習慣於為可能到來的不好的事情早作打算。」
「是麼，那你該改改這個習慣了。」natasha毫不客氣地說，「最好趁早改。」她冷嗤一聲，收起匕首，從弗瑞身上退開。
作者有話要說：
換了華為mate20x！7.2寸巨大屏反應又快無比爽哈哈哈哈哈，終於可以換掉我卡到死的果6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爽！！！！！【仰天長嘯】
好的……然後我現在要再買個小挎包裝我的手機了……orz
第35章 復活暴走的大超
弗瑞沒有限制或是監視雪麗的去留——雖然雪麗看出了他確實想這麼做, 因為在她說要飛哥譚的時候弗瑞看了她一下，緊接著小超英集體唰地瞪向弗瑞, 然後弗瑞就別開了頭，藉口有事起身告辭。
「哥譚？」托尼疑惑，「去做什麼？」
「找布魯斯。」
托尼眉梢一挑：「布魯斯？布魯斯·韋恩？？？」
雪麗點頭。
托尼呃了一聲，整張臉扭曲到一起, 就像活吞了一隻蒼蠅一樣。
「你找他幹什麼？」他不那麼高興地問。
雪麗說：「我和他認識。」
托尼的表情立刻變得像吃了一百隻蒼蠅, 「他追你？還是你喜歡他？」
雪麗一臉認真地騙他：「不，是他欠我錢。」
托尼：「……」
鷹眼驚歎一聲，「厲害了，兩個億萬富翁都欠你錢。」
托尼反駁：「我沒有！我已經轉給她了！」隨即看了眼雪麗, 往後一仰靠在沙發上，喝著香檳狀似不經意地說, 「你最好別對他感興趣, 他都有兩個兒子了, 呵, 老男人。」他惡意滿滿地嘲諷。
兩個兒子？？？
雪麗一臉懵逼。
鷹眼呵呵一聲，毫不客氣地拆他的台說：「斯塔克，韋恩和你同歲，而且兩個兒子都是領養的。」
雪麗已經被這個消息驚呆了，收養？？據她所知布魯斯並不是多喜歡孩子的人，更不用說他還有著另一個危險身份。而且——這也太突然了吧，她這才離開多久？？
1997 提醒她：【雪麗，三個世界的時間流速是不同的。你想想你上次也是離開哥譚副本一個月後就再次進入超人副本, 但是那邊的時間線卻已經過了兩年了。】
【那這次……也是兩年？】
1997 呃了一聲：【準確的說……是四年了，因為受到了次元融合的影響，三邊的時間也需要拼接融合，會對時間線造成一定程度的扭曲。】
雪麗猶豫了一下，想給阿弗打個電話預約見面的時間，卻想起來她這個手機是華國這個時空的，沒有他們的聯繫方式，而她也背不下來韋恩莊園或者布魯斯的號碼。
至於直接瞬移到莊園裡……算了吧，見識過蝙蝠俠領地意識的雪麗可不想再作出任何可能觸他眉頭的事情。而他們之間的事情顯然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說清的，還是找一個寬鬆點的時間慢慢談比較好。
她為難地皺了皺眉頭，從網上找了韋恩企業的電話，打過去後轉接到董事長助理那裡。為了不顯得雪麗是個沒事找事的騙子，這個電話還是她拜託托尼親自打的，鋼鐵俠大剌剌地說：「我有事找韋恩，讓你們董事長來見我。對，托尼·斯塔克，真是太讓人難過了，小姐你居然聽不出我的聲音？」
雪麗=皿=：「……」
她搶過手機，對另一頭一臉懵逼的助理說道：「抱歉，我是雪麗·蘇，麻煩轉告一下韋恩先生我明天去拜訪他。」
「對，明天。」托尼說，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不著急，今天我先帶你在紐約逛一逛，晚上可以放煙花，上次回來後我設計了好多有趣的焰火，你一定會喜歡的。」
「呃……」雪麗眨眨眼，「事實上，我現在要去大都會。」
說到大都會，她抿了抿唇，問道：「你們知道超人吧？他……」那兩個字在舌頭上翻滾了幾圈，最終艱難地吐出來，「去世了，是嗎？」
「對，你要去給他掃墓？」托尼有些詫異地看著她，「我不知道你還喜歡超人。」
史蒂夫看著她仿佛一下灰暗下去的神色，腦子裡忽然劃過一個荒唐的想法，問道：「他是你朋友？我是說——是那個，你曾經提到過的那個因公殉職的朋友，卡爾？」
「嗯。」
雪麗點頭，史蒂夫的神情瞬間呆滯，他很想問雪麗是怎麼和超人熟稔到這個程度的，但也知道這個問題不合時宜，只好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娜塔莎眯起眼，她看向又在瞪她的natasha，手辦黑寡婦抱著手臂冷哼一聲。
「我可以送你過去，省得再買機票。」托尼體貼地說，實際上他是不想讓雪麗在那兒逗留太久，他為今天的會面安排了好些行程呢。
雪麗笑，「是私人飛機嗎？」
托尼給了她一個wink，得意洋洋地說：「不，是鋼鐵俠牌航空器。」
五分鐘後，雪麗站在超人廣場上，面無表情地梳理著自己炸毛的長卷髮。
托尼穿著鋼鐵戰衣哢噠哢噠地走在她旁邊，他仰頭看著超人雕塑，雕塑旁的地上是一大堆民眾自發放上去的鮮花。
「三年前……盧瑟大樓樓頂出現了一個怪物，幾乎毀了整個大都會。」托尼說，「國防部發射了導彈，但是沒有絲毫用處，後來超人犧牲了自己殺死了它，但是沒人能說明那怪物是怎麼來、從哪裡來的。盧瑟和韋恩兩位出資協助災後重建，又捐錢給醫院和社會慈善機構，救助傷患和無家可歸的人。」
雪麗問：「神盾局或者復仇者有行動嗎？」
托尼搖頭：「連導彈都無法造成半分傷害的東西神盾局能做什麼？至於復仇者……大都會已經有超人和神奇女俠兩位天神迎戰，哦聽說還有那只蝙蝠和另外一個什麼人。」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翻了個白眼，「我們就沒有參與，只是負責周圍的救援活動。」
雪麗低頭沉思，之前在超人副本的時候她很確定那個時空並不存在復仇者和神盾局，看來是因為次元壁融合，三個世界為了銜接起來而對發生過的歷史事實以及人們的記憶做出了一定程度的篡改。
「你和超人是怎麼認識的？」托尼問，剛才在復仇者大廈時雪麗只和弗瑞說了她去過兩次沒有復仇者聯盟的平行時空，卻沒有詳細說明什麼。
雪麗站在路邊遠遠地仰望著卡爾的雕塑，說：「超人……其實他叫卡爾·艾爾，他——」
砰一聲巨響，一道黑影猛地落到雕塑前方的地上，托尼嚇了一跳，護著雪麗後退一步，戒備地擋在她身前。
煙塵散去，露出一個高大結實的身影。赤著上身的男人回過頭看向她，熟悉的晴空藍的眼睛裡卻是森冷一片。
雪麗卻是錯愕地睜圓了眼，失聲叫道：「卡爾？！」
「這是——」
托尼看著地面上被他踩出來的深坑以及龜裂的地磚，又皺眉看著男人，盔甲內星期五告訴他：「先生，這是超人。」
托尼震驚了：「超人？！」
「超人的長相不可檢測，但是根據他落地的衝力，飛行的速度等各項數值判斷，他確實是已經死去的超人。」
「……甜心，你朋友看起來好像不太對。」托尼小聲對雪麗說。
雪麗自然也發現了，超人此時冷漠得像是一座沒有生命的雕塑，他只是看著她，眼睛裡沒有任何情緒，陰沉壓抑得如同厚重烏雲中即將爆發的驚雷，和以往總是溫和微笑著的超人簡直是天差地別。
下一秒，他們身邊又多出了幾個人。
穿著紅色緊身衣、胸口是一個閃電形狀的閃電俠巴里·艾倫、穿著暗金鎧甲的神奇女俠戴安娜·普林斯、半人半機械的鋼骨維克多·斯通和帶著三叉戟的海王亞瑟·庫睿，以及駕著蝙蝠車隨後趕到的全副武裝的蝙蝠俠。
星期五不斷地給托尼彙報資訊，超人被隨後趕來的幾個人分散了注意力，終於將視線從雪麗身上挪開。
「你不讓我活，」超人開口說，冰冷的目光逼視著同樣看著雪麗的蝙蝠俠，「也不讓我死。憑什麼？」
戰鬥在瞬息間打響，蝙蝠俠被驟然上前的超人撞飛了出去，帶起的勁風吹亂了雪麗的頭髮，她踉蹌著被托尼拉著退到一邊。然而在場的幾乎都不是普通人，超人的身影快得幾不可見，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只有普通速度的蝙蝠俠和海王就相繼撲街。托尼意識到情況不妙，結果剛一抬手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落得和蝙蝠俠一樣的下場，如果不是同為半神的戴安娜及時制住超人，托尼的盔甲估計早就被熱視線燒穿了。
但對上盛怒狀態的氪星人，即使是天堂島女戰士也討不得好。
雪麗已經懵了，她不知道該去攔誰——或者說她誰都攔不下來，每個人都比她武力值高比她速度快。
超人掐著蝙蝠俠的脖子把他高高舉起，鋼鐵俠的衝擊光束落在他身上連一根汗毛都沒能打下來，下一秒一道紅光竄至他身邊，超人丟開蝙蝠俠，一拳朝那紅光擊去，飛出去的閃電俠撞到鋼骨身上，兩人摔成一團。
「卡爾？？！！」雪麗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發出一聲近乎尖叫的聲音，「卡爾·艾爾！！克拉克·肯特！！你——你到底是怎麼了？！？！」
她慌張又無措地去扶捂著肋骨直不起身的蝙蝠俠，卻被布魯斯一把扣住了手腕，那力道幾乎把她帶倒，雪麗一愣，對上他充斥著濃烈情緒的鋼藍色雙眸。
戴安娜試圖撞擊手腕上的守護銀鐲釋放神力，超人飛快地撲向她扣住她的手臂，一頭撞了上去，而戴安娜卻幾乎毫無還手之力，被他提著手臂摔到一邊。
雪麗呼吸一窒，又是慌又是急，連忙問蝙蝠俠：「卡爾是怎麼了？！」
蝙蝠俠喘著氣說：「可能是復活的時候出了點意外。」
雪麗錯愕地瞪圓了眼：「復活？？？？」
「你快走，離開這裡，太危——」
話沒說完，不知道哪句話惹到超人的蝙蝠俠又被錘飛了，後背狠狠地撞在一輛汽車上。
雪麗咬了咬牙，右手一攥，一個冰藍色的彙聚著雷電的圓球出現在她掌心裡。
「克拉克。」
她叫住不知道為何憤怒著還想上前的超人，這東西雖然對他起不到什麼作用，但至少能用來防身。雪麗不太清楚蝙蝠俠說的復活是什麼意思，可這就是克拉克沒錯，她不想在他剛回來的時候就用氪石對付他。
超人抬腳朝雪麗走去。原本的他總是帶著笑容，就如同太陽般溫暖耀眼，即使身形再如何結實健壯也沒有分毫壓迫感，但是現在，面無表情的超人看上去卻是如此強大而令人畏懼，帶著令人不容忽視的冷厲的氣勢，有那麼一瞬間雪麗忽然明白了布魯斯對他的忌憚從何而來。
「克、克……」她有些緊張，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放平了聲音說，「克拉克，我是雪麗，你不記得我了？」
超人腳步一頓，似乎有一道光芒在他眼底劃過，他歪了歪頭，像是不解，略顯遲鈍的神色讓他輪廓分明且銳利的面容不再顯得具有攻擊性。
雪麗繼續說：「克拉克，那天在大都會，你說要帶我回堪薩斯看田園風光，你忘了嗎？」
超人安靜地聽著，神情漸漸變得困惑和茫然起來，他一言不發地低下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短暫的激戰過後又是一片突如其來的死寂，所有人都在盯著他們，雪麗覺得自己就快呼吸不過來了，超人的速度有多快她是清楚的，如果他想動手，那麼她絕對沒有任何反應的機會。
「我我我……你想喝咖啡嗎？我給你做，好不好？」她結結巴巴地說，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試圖用一杯咖啡或者甜甜圈誘.惑暴走的超人的主意有多愚蠢。
然而海王臉上震驚得幾近滑稽的表情告訴她，這辦法雖然愚蠢，但卻有用。
超人逐漸褪去了戾氣，他怔怔地看著她，半晌，就在雪麗右手手指捏著雷電球捏得快要痙攣的時候，他輕聲說：「雪麗？」
雪麗無意識地放輕了呼吸，生怕一個大聲又讓他暴走，「克拉克？」
超人眨了眨眼睛，在短暫的空洞後，一個笑容在他臉上綻開。
「雪麗。」
雪麗簡直快要腿軟，超人像是終於清醒了過來，他看見了她眼底的慌亂和戒備，頓時眉頭一皺，內疚又歉意地對她說：「對不起。」
差點斷了肋骨的蝙蝠俠：「……」
馬克盔甲幾乎報廢了的鋼鐵俠：「……」
險些被撕成兩半的鋼骨：「……」
撲街的閃電俠：「……」
用長劍支撐著身體的戴安娜：「……」
舉著三叉戟的海王：「……」
呵呵。
作者有話要說：
*雪麗（土撥鼠尖叫）：「卡爾！克拉克！你清醒一點！！！我已競走了四年了！！！」
*多年後：
蝙蝠俠（較真地）：你當時回來後沒有第一時間去找我。
雪麗（心虛）：我我我我和你的助理預約了的！
蝙蝠俠（磨牙）：為什麼你覺得你見我還需要預約？而且那個該死的實習生助理她告訴我是斯塔克預約的會面！！！
雪麗（故作鎮定）：……那，反正，嗯……不關我的事……
蝙蝠俠（疲憊的微笑）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原諒她。
第36章 新聯盟
這真是個漫長的白天。
克拉克剛復活, 雪麗打算留在這兒把事情弄清楚，托尼褪下面罩, 心裡有點小鬱悶，出發的時候就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還是出意外了。
不過超人復活這事兒……
「如果弗瑞問起，你就照實和他說。」雪麗說, 她以為托尼是在思慮她剛才展露出的新能力該怎麼交代。
「不管他, 」托尼一撇嘴，眼裡滿是嫌棄，「可你不回去的話晚上要住在哪裡？」
雪麗笑了笑，本想說總不至於睡大街上, 蝙蝠俠卻先她一步開口道：「她會有地方住。」
鋼鐵俠瞥了他一眼，眼裡的嫌惡沒有減少半分, 他呵呵一笑開啟嘴炮技能：「蝙蝠, 你的喉嚨還沒治好嗎, 是不是又忘吃藥了？」
蝙蝠俠：「……」
雪麗乾咳一聲, 不著痕跡推了推他，「托尼，你先回去吧。」
鋼鐵俠不情不願地飛走了，從一開始就一聲不吭但卻不斷抓耳撓腮的閃電俠忽然發出一聲哀嚎：「嗷我我我太緊張了沒敢找他要簽名……」
是一個年輕的男孩子的聲音，雀躍又活潑，讓雪麗想起了小蜘蛛，她不由失笑，說：「沒關係, 回頭我幫你要。」
「真的嗎真的嗎！」
閃電俠巴巴地要湊上來，被蝙蝠俠面無表情地一把拽住，他沉聲說：「先回去。」
雪麗問：「回哪裡？」
「莊園。」
她轉頭去看超人，「克拉克？」
克拉克沉默了幾秒，緊接著彎下腰手臂繞過雪麗的腿彎將她抱起，率先離開了廣場。
他飛得不快，雪麗有些拿不准他的狀況，她安靜了一會兒，而後小聲問：「克拉克，你剛才是怎麼了？」
「剛復活有些不清醒。」克拉克輕描淡寫地說，「雪麗，你抱著我的脖子。」
雪麗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伸手抱住，克拉克騰出右手給她順了順長髮，然後再讓她靠下來，壓住頭髮不要亂飛。
雪麗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居然還記得這個。」
「當然。」
高空有些冷且風又大，但克拉克身上熱乎乎地像個大暖爐，雪麗一半冷一半熱的，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克拉克抱緊她，說：「我要加快速度了。」
「好。」
他們在韋恩莊園落下，阿弗聞訊趕來，跟在他後面的還有兩個男孩子。
「雪麗小姐！」
阿弗面露驚詫，隨即很快鎮定下來，他牽起笑容，感歎道：「您終於回來了。」
雪麗不好意思地笑笑，阿弗身後的兩個孩子盯著她打量，大一點的那個看著友好些，會在她看過去的時候和她點頭示意，約莫十七歲的樣子；小一點的大概十三四歲左右年紀，黑發藍眼，比起神色鮮活些的哥哥，他卻只是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們，神色帶著些叛逆的桀驁不馴，眼神也是冷硬得很。
「肯特先生。」阿弗溫和地和克拉克問好，「歡迎回到地球。」他微微後退一步，介紹兩個孩子：「這是迪克·格雷森和傑森·陶德，是老爺的養子。」
「你們好。」迪克禮貌地和他們問好，傑森還是不說話。
雪麗和克拉克坐在客廳內等其他人回來，阿弗去廚房倒茶，兩個孩子先上樓了。雪麗溜去廚房，小聲問，「阿弗，那兩個孩——」
「收養的。」阿弗說，語速又快又嚴肅，「都是收養的，老爺是單身。」
雪麗：「呃……」
她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說：「其實我是想問，他們都知道布魯斯是蝙蝠俠？」
「噢，」阿弗放鬆下來，同時又有些小失望，他將茶包放入牛奶中擠壓攪拌，說道，「是的，大少爺迪克已經在和老爺一起夜巡了，代號羅賓。二少爺傑森也很想去，但是老爺認為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他們的關係有些……」他斟酌著吐出一個中性詞，「緊張。」
雪麗點點頭，但其實她覺得應該不止這個原因，雖然還沒和傑森有實質性接觸，可她能感覺得出來小孩兒脾氣大概有些直率甚至是——嗯，暴躁，和蝙蝠俠合得來才是怪事兒。
阿弗看出來她在想什麼，無奈地笑笑：「確實，他們的關係一直不算太好。二少爺有著和老爺相似的陰鬱和低沉，您知道嗎，傑森被老爺發現的時候，他正試圖卸蝙蝠車的輪胎。」
雪麗目瞪口呆。
阿弗將一杯奶茶遞給她，接著說：「然後他還拿扳手打了老爺。」
雪麗慶倖自己沒有馬上喝奶茶，不然非得笑噴出來不可，但是她還是抖著手把奶茶灑了大半，阿弗接過她手裡的杯子放到旁邊，拿了布巾給她擦手。
笑夠了，雪麗覺得這小孩兒還挺有趣，讚歎道：「傑森真棒，下次來的時候我一定要給他帶禮物。」
阿弗：「……」
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不一會兒其他人也到了，大家齊聚蝙蝠洞，布魯斯告訴雪麗和克拉克他將超人復活的原因。
自超人死後，地球的防衛力量被嚴重削弱，犯罪率飆升，人們終日生活在恐懼之中，以恐懼為食的類魔越聚越多，日益強大，局勢逐漸失控。於是布魯斯找來神奇女俠、閃電俠、鋼骨和海王，組建起正義聯盟，與危害地球的危險勢力對抗。
前段時間戴安娜給布魯斯帶來消息，說是荒原狼夥同類魔大軍尋找位於地球上的三個母盒以增強自己的力量順帶毀滅一下地球，其中由戴安娜家鄉天堂島和海王的亞特蘭蒂斯保管的母盒已經被搶走，最後一個母盒曾短暫地被布魯斯等人擁有，用於復活超人，但是後來也被荒原狼趁亂奪走了，當時的幾人因為要阻攔暴走的超人而無暇顧及。
蝙蝠俠最後的總結陳詞只有一句話——
「世界需要超人。」
這話聽著相當官方，還有些像是因為要利用他才復活的超人，顯得冷漠又不近人情。
克拉克看向布魯斯，他依舊穿著蝙蝠制服，但沒有戴面具。雖然這並沒有讓他更和善，但是確實讓他看起來更像個普通人了。
大概是克拉克的沉默回應不符合他的預期，布魯斯頓了頓，又說：「超人，你擁有我不曾有過的東西。」
善良和希望。
儘管蝙蝠俠對超人那總是只能看到事物好的一面的習慣嗤之以鼻，但他不得不承認，這兩樣東西是世界得以運轉下去的根基。總是在黑暗中行動的蝙蝠俠可以遏制犯罪，但他不能改變這個世界，他自身就是陰暗的結合體，無法讓世界變得溫暖美好。
然而超人可以。
永遠的樂觀善良，永遠的滿懷希望，他比太陽還要炙熱，比春天拂過的微風還要溫柔。
布魯斯平靜地與克拉克對視，面前這個俊美宛如天神的男人有著令他忌憚的強大力量，他不後悔曾經針對他，但現在，蝙蝠俠也同樣不吝於承認自己的錯誤，這個世界需要超人，更甚於需要他。
兩人互相凝視的時間有些久，見識過超蝙一言不合就開打的雪麗不安地攥了下桌角，戴安娜安慰地握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半晌，克拉克略略頷首，他露出一個超人特有的溫和又陽光的笑容，說：「我很高興能回來，布魯斯。」
雪麗松了口氣。巴里也是一樣的表情，像只累癱了的哈巴狗一樣一下子鬆懈了下來。
布魯斯繼續說類魔和荒原狼的事情，雪麗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她逛了一圈蝙蝠洞，蝙蝠戰車和蝙蝠飛機都在，還有兩個掛制服的架子，一個大一些的是空的，另一個小一些的掛著制服，應該屬於迪克，也就是羅賓。
雪麗看見空的那個架子旁有只蝙蝠仔。
蝙蝠仔被保護得很好，乾乾淨淨，就連絨毛也是柔軟的。雪麗輕輕摸了摸，視線又落到旁邊的櫃子上，上面散落著十幾枚蝙蝠鏢，在最中間的位置卻有一枚夜鶯形狀的飛鏢，擺得方方正正，被放得歪七扭八的蝙蝠飛鏢拱衛在中央。
雪麗想把它拿起來，卻發現是被固定住了，動都動不了，但是旁邊位置的合金質地的底座上卻有不少劃傷的痕跡。
她感興趣地想，看來有人試圖把這枚夜鶯飛鏢撬走，而且還嘗試過不止一次。
就在這時，雪麗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喚回了她不知飄到了哪裡的思緒，她拿起來一看，是托尼發的短信。
【甜心，有興趣加入復仇者聯盟嗎？包吃包住月薪過萬喲。】
說實話，雪麗對這個邀請並不感到意外，她猜測這應該是由弗瑞提出的建議，拉攏她為自己所用，監視的同時又能夠將她的威脅降到最低，一舉兩得。
雪麗正琢磨著要怎麼回復，卻聽見布魯斯叫她，「雪麗。」
「什麼？」她抬頭望去。
「想加入正義聯盟嗎？」
雪麗：「……」
忽然天降兩個常春藤offer，有點方。
1997 ：【叮——用戶已觸發d級任務，消滅荒原狼。任務完成後獎勵積分2000分，通用貨幣6000單位，抽卡機會x3。】
突如其來的任務通知讓她頓了一下，並沒有馬上同意或是拒絕。海王詫異於布魯斯的提議，他看了看在一群人中身形最為瘦弱的雪麗，似乎是不相信她能有什麼過人的本事，問道：「你有什麼特殊技能？」
雪麗捏出一團火球：「把你叉來的魚烤熟了算不算？」說著看了眼他放在旁邊的三叉戟。
海王：「……」
戴安娜詫異地問：「這是……」
雪麗一本正經地說：「我剛覺醒的新技能。」
被她視作漁夫的海王不忿被懟，嘲笑道：「所以你就只會烤火嗎？」
雪麗手掌一張，火球瞬間變大，所有人都被高漲的熱氣逼退了一步。
她陰森森一笑：「把你的海燒幹也行。」
海王：「……」
閃電俠興奮地瞪大了眼：「酷！」他對布魯斯說，「我們聯盟裡還沒有這種魔法攻擊屬性的呢。」然後又眼巴巴地看著雪麗。
「我——我得考慮一下。」雪麗有些為難地說，說實話她兩個都不太想加入，覺得太束縛了，「不過這次荒原狼的事情我可以幫忙——如果你們需要的話。」
但是當布魯斯把監控捕捉到的類魔投影出來後，她便發現自己把話說太滿了。
「這是什麼，蟑螂？？？」雪麗起了一手臂的雞皮疙瘩。
「我覺得像蒼蠅。」巴里說，「你看他半透明的翅膀——」
「不不不我不看。」雪麗縮到戴安娜身邊，她最討厭蟲子，「噁心。」
「我開始也覺得噁心，」巴里挺起胸膛，頗為驕傲地說，「但是有過第一次就習慣了，沒關係的，熟能生巧。」
雪麗又問：「那荒原狼呢？更大只的蟑螂？」
戴安娜想了想，說：「荒原狼就像一隻拿著三板斧的山羊，不可怕。」
「但是會有點高大。」布魯斯補充。
「高大？」雪麗皺眉，有了毀滅日之後她對太大只的東西都沒什麼好感。
海王一臉懵逼地看著開始給雪麗描繪起外貌的三個人，就連向來不苟言笑的蝙蝠俠都參與了進去，忍不住小聲和鋼骨嘀咕道：「韋恩是不是想泡她？」
然後他便看見克拉克扭頭看了過來。
海王想起自己在廣場上被超人按在地上摩擦的樣子，以及他們之中唯一一個毫髮無傷、僅憑著一杯口頭答應的手工咖啡就能夠全身而退的人，是雪麗。
他抬手制止了要回答的鋼骨，自問自答說：「好了，我知道肯定不是。」
鋼骨：「……」
作者有話要說：
手握兩個常春藤offer的雪麗·人生贏家·蘇：「我就問——還！有！誰！」
※修改一下迪克和傑森的年紀
第37章 一起夜巡
母盒被奪走, 荒原狼不知所蹤，也許正在暗處密謀著什麼, 但他們卻無從知曉，且現在還有類魔到處作亂，又給他們添了不少麻煩。
鋼骨沒待多久便先行離開，他需要借助朋友的實驗室來調查母盒；戴安娜也離開去尋找荒原狼的蹤跡了——亞馬遜族的長輩給了她不少有用消息；海王不喜歡這座「古老又陰沉」的莊園, 也走了。
超人決定回堪薩斯看望母親, 就算出了事他回來也不過幾秒鐘的事，便問雪麗要不要一起去。
雪麗思考了一下，布魯斯在桌下的手伸過去握住她的手腕，說：「我有話問你。」
他的眼底陰沉如同覆上了一片烏雲, 雪麗頓時一慫，對克拉克說：「改天吧, 改天我再和你一起過去。」
超人離開後, 布魯斯又看了眼坐在電腦前的閃電俠。
巴里弱弱道：「呃……我出去散散步？」
「帶上通訊耳機。」
「好的沒問題再見！」
蝙蝠洞徹底空曠下來。
雪麗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寂靜有些無所適從, 她又開始在蝙蝠洞裡瞎逛, 布魯斯倚在桌邊看著她的身影。
他看了她很久，像是要把她的每一幅模樣深深地鐫刻在心底，又像是在回憶著什麼，沉默了許久才出聲打破寂靜，說：「四年了。」
雪麗有些心虛，她小小聲說：「我也不想的……」她乾咳一聲，轉而和他說起次元融合的事情，然後告訴他, 「這次不會再走了！」她自覺地省略了「應該」這個詞。
關於這件事，其實布魯斯也有發現不對勁，比如忽然出現的復仇者聯盟和神盾局，但他問阿弗，老管家卻懷疑他是不是射飛鏢時不小心射到了腦子，怎麼淨說胡話。
雪麗說：「你知道我不屬於這裡，所以才會察覺到次元融合帶來的變化。」
布魯斯微微頷首，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又問：「你現在會魔法？」
「一點點吧。」雪麗謙虛地說，「打不過超人，其他人還是沒問題的。」
「你和斯塔克是怎麼認識的？」
「……」雪麗說，「你在審訊我嗎，布魯斯？」
她拿起一枚蝙蝠飛鏢握在手裡把玩，語氣平淡，兩隻手指的指尖頂著蝙蝠翼銳利的棱角把它轉來轉去。
她不想說。
布魯斯移開視線，低低歎了口氣，說：「時間不早了，先吃飯吧。」
布魯斯脫下蝙蝠制服，他裡面還穿著一件貼身的緊身衣——緊到連腹肌的形狀都一覽無餘，雪麗無意識地盯著看了一會兒，問他：「你肩膀怎麼了？」
布魯斯活動了一下右手，沒有什麼表情地說：「大概是有些脫臼。」
「被超人單方面碾壓，能只是脫臼就不錯了。」雪麗輕哼一聲，走到他身後去，一手按著他的肩膀一手抓住他的手臂，「放鬆，我幫你。」
雪麗握著他的手將右臂往後做繞圈運動，緩慢地轉了幾下後左手猛地一用力，哢噠一聲脆響。
布魯斯悶哼一聲。
雪麗拍拍他的肩：「很好，回去了。」
布魯斯換好衣服後，兩人去到餐廳，迪克和傑森已經在餐桌旁坐著了。
阿弗從廚房出來後就看見布魯斯沒有坐在以往的主位上，而是和雪麗坐在餐桌的一邊，迪克和傑森的對面。
老管家欣慰地笑出一臉皺紋。
迪克對雪麗很感興趣，總是自以為隱蔽地打量著她。傑森就更直接了，他問：「你是不是想嫁給布魯斯？」
雪麗：「……」
她再一次慶倖自己沒有急著喝湯。
布魯斯眉頭一皺，張口就要訓斥，雪麗輕咳一聲制止了他，問傑森：「每個出現在你父親身邊的女人都會碰上這個問題嗎？」
迪克在餐桌下拉了把他的手臂，傑森不理他，瞪著她說：「是又怎麼樣？」
雪麗頓了頓，說：「我——」
布魯斯打斷她的話說：「傑森，她是夜鶯。」他在叫出傑森的名字後停頓了一下，像是沒想好要說什麼，只是純粹地想打斷她，像是不想聽到她即將說出口的回答一樣，過了一兩秒後才說出雪麗的身份。
傑森驀地瞪大了眼。
迪克也吃了一驚，「夜、夜鶯？」他有些興奮地叫出這個名字，「真的嗎？你是夜鶯？」
雪麗眨了眨眼，便聽傑森又說：「不可能！你看上去什麼都不會！」他有些憤怒，生氣時的男孩兒愈發和布魯斯相像了，滿滿的暴戾和攻擊性讓人完全難以相信這竟然是個十二歲的孩子。
「你別想冒充她！」
雪麗倒不覺得生氣，相反她還頗為得意地看了布魯斯一眼，說：「當時我也是這麼騙過你父親的。」
她推開椅子站起身，坐到主位上，那是傑森旁邊的位置。
「來，掰手腕。」雪麗伸出手，手肘抵著桌子。
傑森遲疑著握上去。
雪麗彎起眼：「開始啦。」
傑森雖然年紀還小，但自小就在混亂的地方長大，又不是個安分的性子，力氣自然不算小。他握上雪麗的手，皮膚柔軟細膩，別說義警了，看起來就像是連碗都不曾洗過的。
傑森直覺她是在騙他，頓時不忿，手上用力試圖掰倒她，卻發現雪麗紋絲不動。
「……？？？」
傑森驚疑不定地看著她，雪麗依舊輕鬆自在，笑眯眯地把他的手一點點壓下去。
傑森：「……」
懵逼中的傑森被迪克一把推開，羅賓興沖沖道：「我來！」
然後再次被碾壓。
要知道羅賓有夜巡經驗，雖然才十五歲還是個孩子，但力氣已經和普通成年男子無異，卻還是比不過看著瘦瘦弱弱的雪麗。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次元融合的基礎上。
雪麗目前的力量值是79/100。在次元尚未融合之前，力量值的上限是根據現有人類體能的巔峰所決定的，當時的上限決定者是某位世界頂級的奧運冠軍；而在次元融合之後上限也隨之改變，變成了現有人類體能的巔峰值——即美國隊長（超能力或變種能力為力量的人不被考慮在內）。按照上限值100是四倍於人類體能極限來換算，雪麗目前的力量也算是普通人的三倍了。
她慢條斯理地鬆開手，見羅賓已經處於懷疑人生的狀態，她的視線再次落到抿著唇不說話的傑森身上。
「傑森，蝙蝠洞裡那枚夜鶯飛鏢，是你撬走的嗎？」
傑森不高興地低聲咕噥了一句：「可是沒有成功。」
雪麗從背包裡摸出一枚飛鏢，「給你，別撬那個了，我還有很多。」
那是一枚嶄新的夜鶯飛鏢，翅膀的線條流暢銳利，在燈光下反出冰冷的金屬光澤。
傑森屏住了呼吸，他有些不確定地抬頭看了眼雪麗，見她還是伸著手等他接，這才飛快地拿過去，像是生怕她反悔似的。他還是很激動，但小孩兒不善於表達這種類似于開心的情緒，所以臉上越發沒什麼表情，崩得緊緊的。
「好了，」布魯斯屈起手指扣了扣桌面，「吃飯。」
雪麗坐回布魯斯身邊，帶著些小雀躍地低聲問他：「我這麼出名的嗎？」
布魯斯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說：「對，在你去大都會和超人混後就更出名了。」
雪麗：「……」
事實上，夜鶯確實是出名的。作為哥譚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女性義警，儘管她存在的時間不長，但也足夠奠定她的特殊性，更不用說還有和蝙蝠俠那一段真真假假的恩怨糾葛。
【你其實救過傑森，】1997說，【所以他這麼喜歡你。】
【什麼？】雪麗聞言一愣，詫異道，【我救過他？】可是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對，當時傑森才四歲，你從火場裡把他救出來。】
四歲……還那麼小，難怪她記不得。
「父親，晚上還去夜巡嗎？」迪克問布魯斯。
布魯斯言簡意賅道：「去。」
1997 ：【叮——用戶已觸發b級任務，和蝙蝠俠夜巡。任務完成後獎勵積分300分，通用貨幣3000單位，氪石蝙蝠鏢x3。】
雪麗放下叉子，對布魯斯說：「我也去，就當是熟悉一下類魔，我還沒見過呢。」
大概是她理由正當，布魯斯也沒有反對，只是略略猶豫了一下，然後便點頭同意。
夜晚的哥譚是恐懼的滋生地，召來了不少類魔，它們動作敏捷迅速，而且還會飛，一旦被它們抓住飛上高空再扔下來便麻煩了。
羅賓的武器是一對短棍，但對於體質強悍於普通人的類魔來說短棍的攻擊力便有些不夠了，於是他臨時改用長刀，然後驚喜地發現雪麗也會用刀，而且會的種類還不少。
雪麗聳了聳肩：「槍，刀，棍，弩.箭、飛鏢我都會，我用得很雜的，不講究什麼。」
結果在碰到類魔時她卻一個都沒用上，那噁心的東西看得她一哆嗦，一個雷電球就甩了過去，把類魔燒成了焦炭。
羅賓硬是把一聲『酷』給憋了回去。
後來雪麗也有試過用太刀，但是砍了一個後就放棄了——她差點被濺了滿身的綠色液體。
夜巡後回到韋恩莊園已經是兩點多，羅賓在雪麗旁邊轉來轉去，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你從哪裡拿的武器出來？」
雪麗輕哼一聲，「不告訴你。」
羅賓：「……」
他鍥而不捨地湊上去：「雪麗——」
「迪克。」身後傳來布魯斯的聲音，不怒自威，「你明天還要上課，回去休息。」
雪麗的拒絕他敢胡攪蠻纏，布魯斯的命令卻是一個質疑都不敢有，耷拉著腦袋溜回房間了。
雪麗驚歎于布魯斯的威嚴，「你好凶啊。」
布魯斯：「……」
他淡淡道：「小男孩不好管。」尤其是傑森，讓他想和顏悅色都沒辦法。
雪麗問：「你以後會讓傑森也夜巡嗎？」
他們回來的時候傑森房間裡的燈還亮著，他也沒睡，估計在生著悶氣呢，家裡的人都出去了，就他不被允許去夜巡。
「不一定。」布魯斯說，談到傑森時他眉頭一皺，臉色微沉，「他脾氣太大，不知道收斂。」
布魯斯是很想把傑森管好的，當初他選擇把傑森帶回來就是因為他在那個膽敢偷蝙蝠車輪胎又動手打他的小子身上看到了天賦與侵略性，他認為這些特質可能讓他走上犯罪的道路，因此決定收養傑森。
可是布魯斯天生就不會對人軟語相勸，傑森又是個暴脾氣吃軟不吃硬，碰到蝙蝠俠簡直火星撞地球，誰也不服誰。
雪麗：「emmm……」
好吧，養小孩對於家財萬貫的韋恩來說很容易，但是要教育好卻真的很難。
布魯斯看向歪在沙發上玩手機的雪麗，說：「你也去休息吧，很晚了。荒原狼的事情沒有解決，隨時可能出問題，要養好精神。」
「知道了。」
雪麗起身上樓，布魯斯跟在她身後，在走過走廊時雪麗頓住腳步，看了下門縫裡還透著光的房間，小聲問布魯斯：「傑森都這麼晚睡的嗎，他也要上課吧？」
布魯斯冷漠臉：「不用管他。」
雪麗覺得布星，她推了下布魯斯，「你先去睡。」然後敲響了傑森的房門，「傑森，是我。」
門內響起腳步聲，傑森打開門，看見了雪麗後面冷冷地看著他的蝙蝠俠，頓時臉色一臭。他把雪麗拉進去，砰一聲關上了門。
蝙蝠俠：「……」
臭小子。
傑森的房間很簡單，有著少年人慣有的混亂無序，但又不到亂糟糟的地步，亂卻乾淨。
「怎麼還不睡？」雪麗輕聲問。
傑森不說話，他突然有些後悔把雪麗拉進來了，他不知道要怎麼和女生相處。
「在生氣布魯斯不讓你去夜巡嗎？」
這話刺激了他，傑森抿了抿唇，不是那麼服氣地說：「迪克都可以去。」
雪麗失笑，果然還是個小孩子。
「可迪克比你大呀。」
「不是這個原因。」傑森說，藍色的眼睛閃過一絲怒意，「不是這個原因，我知道，蝙蝠俠是覺得我會做壞事。」
「他就是這樣的。」雪麗歎了口氣說，用自己的慘痛經歷安慰他，「我剛出現在哥譚的時候也和他打了好幾次，他還開蝙蝠車攆我你知道嗎。然後隔天布魯斯·韋恩又來我家給我送花，你知不知道我當時的心情。」她想不出詞來形容，只好仰頭翻了個白眼。
傑森動了動身子，臉上執拗憤懣的神情逐漸鬆動，他一聲不吭地看著喋喋不休控訴著蝙蝠俠的雪麗，他是一貫很討厭別人嘮叨的，但是這個時候，他卻沒有要去打斷的心思。
也許是她的聲音太好聽了吧，畢竟是夜鶯呢。
「……你說他是不是很過分！」最終，雪麗以這句話做了個完美收尾。
傑森點頭，「是。」頓了頓，又補充，「沒關係，以後我把他趕出去。」
雪麗：「……」
不，少年，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艱難地拉回跑遠了的話題，「你看，蝙蝠俠就是戒心重，攻克他需要很多很多時間。傑森，你要耐心一點，證明給他看他是錯的，而不是在這種時候和他較勁兒，知道嗎。」
傑森又是一點頭。
雪麗心想這也沒有布魯斯說的那麼嚴重，看來小孩兒也不是聽不懂道理的嘛。她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快三點了，忙起身要走，「好了，你真的該睡了，再聊下去天都快亮了。」
傑森送她出門，布魯斯還等在外頭，背靠著牆，悄無聲息得如同一座雕塑。
雪麗一手握著門把，按捺住想揉一把傑森頭髮的手，畢竟這個高度真的太剛好了。
「晚安傑森。」
「晚安。」傑森說，「雪麗。」
蝙蝠俠眯起眼。
作者有話要說：
雪麗：「你好凶啊。」
蝙蝠俠：「……」
大超（溫柔地）：「我不凶。」
蝙蝠俠（冷漠）：「但是你蠢。」
大超（正直臉）：「你看你又凶了。」
蝙蝠俠（看雪麗，聲音一弱）：「……我沒有。」
委屈巴巴.jpg
第38章 大戰荒原狼
早上五點多天還沒亮的時候, 雪麗被布魯斯叫醒，說是鋼骨已經找到了母盒的蹤跡, 就在俄羅斯北部的波紮爾諾夫，一個核電站附近。
「我馬上下去。」
她刷牙洗臉完直接換上夜鶯制服，去到蝙蝠洞時大家已經都在了。
布魯斯遞給她一盒巧克力牛奶和麵包，「早餐。」他還記得她不愛喝純牛奶。
雪麗接過後站到戴安娜身邊, 她旁邊是海王, 這個鬍子拉碴的硬漢今天多看了她一會兒，說：「你穿著制服的樣子比昨天順眼多了。」
緊身的黑色制服，腰是腰胸是胸腿是腿，看起來英姿颯爽, 又有幾分少女的美麗嬌俏，是和乾脆俐落的戴安娜完全不同的風格。
雪麗昨晚睡得不太好, 做了好幾個亂七八糟的夢, 此時還有些懵著, 也不理他, 只機械地喝著巧克力奶。
戴安娜面無表情地踩了海王一腳，只恨自己的戰甲配的不是高跟鞋。
海王齜牙咧嘴地往旁邊挪了挪，看看戴安娜又看看倚著她打瞌睡的雪麗，直覺自己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布魯斯說：「好了，上飛機吧。」
於是雪麗換了個地方喝奶。
鋼骨在給大家解釋阻止母盒破壞地球的原理：「統一之力讓三個母盒精確同步，它的能量不斷彙聚直至溢出，如果我們能讓每個盒子之間延遲一點，哪怕只有一納秒, 它的能量就會傾瀉而出形成閉環，三個盒子之間互相侵蝕。」
「就這樣？」閃電俠有些不敢相信地問，「我們就只要分開母盒就可以了？」
「分開母盒的時候還是會引發大規模的能量波動，我必須在場，超人也是，我們兩個合作，但你們得想辦法撤離。」
超人補充道：「我儘量在最短的時間內帶他一起離開。」
「聽起來挺簡單。」海王說，他翹著腿坐在蝙蝠戰車的引擎蓋上，對接下來的行動好像不是很擔心的樣子，「我們還真是奇怪的組合，一個跑得很快但總是自己絆倒自己的小子，一個身上總是發著光的機械人，一個有錢佬，一個氪星人，一個……唔，天呐，你真美。」他對戴安娜說，眼神迷戀，「你是我見過的最勇猛善戰的女人。還有你，」他又看向咬著吸管的喝奶群眾雪麗，「你和戴安娜不一樣，你是夜鶯，漂亮嬌小……我會保護你，美人總是有特權的。」
鋼骨三番兩次欲言又止，戴安娜眉梢一挑，靜靜地看著他表演，閃電俠試圖指給他看某個東西，但海王從頭到尾就沒看向他。
布魯斯本就面無表情的臉愈發陰沉，最後還是超人聽不下去了，從他屁股底下用力扯出一條金燦燦的繩索，海王一時不察，直接順著引擎蓋滑下來摔了個屁股蹲兒。
超人把繩索扔回給戴安娜，神奇女俠慢悠悠地介紹：「這是真言套索。」
海王：「……」
海王：「…………」
海王：「………………」
沉默，沉默是今早的蝙蝠飛機。
雪麗打了個哈欠，轉身去拿麵包吃了，另一邊海王正咬牙切齒地威脅著閃電俠讓他不許把事情說出去。
巴里：我我我……我本來就沒打算說啊qaq
他們很快抵達波紮爾諾夫，這裡一片荒蕪，天空是火燒般的深紅色，類魔們扇著翅膀飛來飛去，發出啪啪啪的輕響。
超人、神奇女俠和海王去解決荒原狼，鋼骨去分解母盒，蝙蝠俠、閃電俠和雪麗吸引類魔的注意，為超人那邊爭取時間，減輕壓力。
「首先，」蝙蝠俠說，眯著眼望向不遠處一個淺紫色的能量防護罩，「要把那個東西炸開。之後我會開車蝙蝠車從飛機上跳下來，車上錄了一段波段，可以用來吸引類魔。」
「蝙蝠，你得把它們引到低空，能到地面上最好。」雪麗說，「然後巴里，你要在我發大招的時候守一下我周圍，行嗎？」
「大招？什麼大招？」巴里關注點全歪，興奮地看著她，「是那天的大火球嗎？」
雪麗沖他眨了眨眼，有些小得意地說：「今天給你看一個更酷炫的東西。」
蝙蝠俠駕著飛機往能量罩沖去，巴里抱著雪麗往他們設計好的路線跑去，等待著蝙蝠俠把類魔引過來。
「哇哦。」閃電俠迫不及待地伸長脖子望著遠方，紫色的能量罩已經被炸出一個個火窟窿，如同被潑了硫酸一樣往下腐蝕，「他成功了！」
雪麗雙手握拳積蓄著能量，一邊說：「不奇怪，蝙蝠俠總是能夠成功的。」
有藍紫色的電光從她指縫間竄出，化作粗壯的雷電縈繞在周身，巴里嚇得退了好幾步，「呃呃呃你這個我——我我我會不會被雷劈死啊——」
雪麗無心回答他，她專注地目視前方，劇烈的罡風吹亂了她的頭髮，柱狀雷電越來越多，交纏扭曲著撕裂空氣又再度聚合，在她周圍形成龍捲風一般的屏障，旋轉呼嘯著直沖雲霄。
閃電俠看了眼前面又看了眼仿佛連眼睛裡都彙聚了電光的雪麗，結結巴巴地說：「他他他來了可哥是我我我進去守著你真的不會被劈死嗎——」
「來不及了。」雪麗沉聲說，她已經看到了高速駛來的蝙蝠戰車，「劈死也得進來，不然就是我們三個一起死。」
蝙蝠車拖著後方黑壓壓的一大片類魔快速駛來，雪麗左手微張，數十隻紅箭出現在她身邊。她的右手緊攥成拳，蓄力後拉，明明手裡空無一物卻沉重得如同拉扯著什麼重物一樣。雪麗咬緊牙關，深吸一口氣，將手臂盡力屈起，然後猛地單膝跪地，用力一拳撞在地上。
轟！
藍紫色的劇烈雷電朝類魔飛射而去，在她身前迴旋的雷電則倏地鑽進地底，化作電光飛速竄遠，在繞過蝙蝠車後破開地面破土而出，與雷電交匯後又分化成一條條電光繩索，纏住了躲避不及的類魔！
高度的電壓使得類魔痛苦地嚎叫出聲，奮力掙扎卻又無法掙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被侵蝕成焦炭，被隨後緊跟上來的紅箭形成的巨型烈焰吞噬進去，火光與電光碰撞後瞬間爆.炸，濃重的灰色蘑菇雲蔓延著遮蔽了天空，強烈的氣流攜起沙土朝他們席捲而來，閃電俠驚愕地瞪圓了眼：「蝙蝙蝙——」
然而在一大圈爆.炸中，一路橫衝直撞的蝙蝠車卻似乎被什麼包裹著，毫髮無傷，倒是有不少類魔被氣流卷住朝他們砸過來，巴里這才明白雪麗需要自己做什麼，他快速奔跑起來，為她撞開一個個飛近的類魔。
雪麗全神貫注地緊盯著蝙蝠戰車，直到它駛離爆.炸區後才略略遲鈍地眨了下眼睛，而後手臂一軟，差點五體投地撲街。
雪麗喘了口氣，眼前有些發花，發大招的餘威像是吃了芥末的後勁一樣一股腦地全湧了上來，眼睛鼻子後腦勺額頭太陽穴全部在疼，她忍不住咳嗽了一下，嘴巴裡流出什麼東西，她心裡咯噔了一下，想著不會是在這種時候流口水了吧，然後恍惚間看見地上一小灘濃稠的暗色血跡，一下子懵了。
火焰還在燃燒，燒死了這一片的類魔又去追趕另一片，綿延不絕地抽取著雪麗體內的能量，她被蝙蝠俠半抱著扶起來，聽見他咬牙切齒地說：「你沒告訴我你要這麼做！」
雪麗又咳嗽了一下，露出一個略帶虛弱的笑：「超酷的。」
蝙蝠俠抿緊唇，「夠了，我們去找超人。」
雪麗撤去烈焰，半死不活的類魔劈裡啪啦地掉在地上，像是被電蚊拍打得奄奄一息的蒼蠅。
此時三位半神正在塔內與荒原狼激戰，戴安娜形容的沒錯，荒原狼頭上戴了個羊角一樣的頭盔，看著確實像是羊了。
他似乎是不明白怎麼自己的手下只剩下了這麼零星幾隻，然而還沒等他看一下外面就被超人一腳踹飛了出去，戴安娜舉著劍朝他沖去，矮下身橫過劍柄砍傷了他的膝彎，荒原狼吃痛跪下，被超人一拳頭打在下巴上，整個狼翻滾著倒飛出去，又被海王舉著三叉戟叉魚一樣地刺進脖子裡。
「超人過來幫忙！」鋼骨大聲喊著，克拉克轉而朝他飛去。
荒原狼見超人離開，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不由一喜，結果剛站起來就被一個藍色的流動著波紋的球狀物撞了滿臉。
雪麗控制著水球將他包裹，荒原狼視線被阻擋，又呼吸不過來，他試圖把臉上的東西弄下來，然而所碰觸的地方卻是虛無一片，什麼都沒有。他有些慌了，咆哮著胡亂揮舞三板斧到處亂劈亂砍，蝙蝠俠保護她不被其他雜物傷到，海王沖戴安娜大吼：「殺了他！」
戴安娜飛撲過去，足尖點地高高躍起，大喝一聲用力揮下長劍，砍斷了他的頭顱，紫色的血液噴射而出。
蝙蝠俠回頭望了眼鋼骨的方向，忽然一驚：「小心！」
雪麗忽然被蝙蝠俠抱住撲倒，緊接著便是一陣猛烈的衝擊波朝他們襲來，幾人像是被球拍拍出去的乒乓球一樣飛出去撞到了牆上，鋪天蓋地的罡風與煙塵遮擋了視線，雪麗只覺得喉頭一熱，她咬緊牙關，盡力調整姿勢以免在地上摔得太慘。
但是當她不知道從幾米的地方落下去時，雪麗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被堅硬的地板撞得移了位，頭暈眼花地沒了力氣。
【小九……我不行了，快幫我恢復一下。】
1997 ：【恢復身體各項數值至最低健康水準需要積分350分，請問是否兌換？】
【是。】
1997 ：【……】
雪麗：【……】
雪麗無語，【我怎麼什麼感覺都沒有，你是不是騙我積分？】
1997 哼了一聲：【慢慢來嘛，你傷太重了。不過這也是好事，能量的突破也是需要鍛煉的，現在你的力量值、敏捷值和反應度已經提升了兩個點，魔法能量上升到lever 3，不虧啊。】
……不虧你個頭！
最後雪麗是被抱上蝙蝠飛機的，其他人都沒受什麼嚴重的傷，就她格外淒慘，慘白著臉裹住被子被布魯斯勒令坐著休息不准動。
巴里坐在旁邊陪她，惋惜地歎了口氣：「好可惜沒把你發大招秒殺那些類魔的時候錄下來，真的超級超級超級——」剩下的一個酷字被布魯斯陰森森的視線逼了回去。
巴里乾巴巴地說：「超級……不能隨便用啊……」
雪麗：「……」
克拉克擔憂極了，泛著水光的藍眼睛悲傷得像是她下一秒就會嗝屁一樣。
「我沒事啦……」雪麗小小聲說，「力量使用過度，沒什麼的，我只是想睡覺。」
蝙蝠飛機回到韋恩莊園，雪麗二話不說撲床上睡著了。
結果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卻是在一個白色的房間裡，手上身上連著各類儀器甚至是吊針，她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被抓去做什麼實驗了，手忙腳亂地扯開那些東西跳下床，隨後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群人蜂擁而入。
走在最前面的是克拉克、布魯斯和戴安娜，然後是托尼和史蒂夫，以及尼克·弗瑞和一些穿著黑西裝的人，應該是神盾局特工。
布魯斯快步走上前，扯了張紙巾幫她按住因為扯出了針頭而流血不止的手背。雪麗呆了一下，「我怎麼……這是哪裡？」
「醫院。」托尼說，眉宇間是掩不去的焦急，「你睡了整整三天，雪麗。」
「噢……」
「噢？」史蒂夫皺起眉，「只是這樣？雪麗，你怎麼能一句話不說就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
雪麗安靜如雞。
過了一會兒，她小聲辯駁：「我沒什麼的，真的只是在睡覺，現在好多了……」
托尼狐疑地打量了她一會兒，面色確實紅潤了許多，嘴唇也不再是白紙一樣蒼白，他對布魯斯說：「再讓她去做個體檢。」
體檢足足有三十多個項目近百個指標，雪麗有氣無力地耷拉著腦袋任由他們折騰，好在最後結果還不錯，免了她繼續住院的命運。
「你嚇壞我們了，雪麗。」戴安娜握著她的手，眼裡還有未散盡的憂慮和擔心，「整整三天的昏睡，檢查不出什麼來卻又怎麼都叫不醒你。」
「對不起。」雪麗愧疚地抱住她的手臂，「對不起，戴安娜。」
「嗯？」超人抱著手臂安靜地看著她。
雪麗於是又覥著臉湊上前，「對不起，克拉克。」
唯獨蝙蝠俠一言不發。
戴安娜給了超人一個隱晦的眼神，克拉克困惑地歪頭，戴安娜翻了個白眼，拉著他走出病房。
「布魯斯。」雪麗朝他走過去，「布魯斯，我沒事了，我——」
「第三次。」蝙蝠俠冷著臉打斷她的話。
雪麗一怔。
「如果你有什麼事，雪麗，這次我又要等多久？」
是又一個兩年，還是又一個四年？
但是，作為蝙蝠俠的他這輩子又能有幾個四年？
說完這句話，布魯斯逕自轉身走了。
雪麗默默轉過身，看著窗外的風景。
他生氣了。
她在心裡小聲說。
然後一歎氣。
唉，怎麼辦，生氣了的男人不好哄。
tony：【哄他做什麼，姐姐，我以為你的目標是星辰大海。】
雪麗：【……】
***韋恩莊園***
戴安娜目送神盾局的昆式機飛遠，恨鐵不成鋼地對布魯斯說：「你蠢不蠢，她要是加入復仇者聯盟了怎麼辦？！」
布魯斯一言不發地往回走，傑森蹬蹬蹬從樓梯上跑下來怒氣衝衝地朝他吼：「你又趕她走了是不是！！！」
迪克好一些，他只是趴在窗戶旁邊看著昆機的尾巴歎氣。
只是就連阿弗也不出來，在廚房反復地洗杯子擦杯子，就是不肯給他倒杯熱茶。
蝙蝠俠：「……」
等等，誰能告訴他一下這是誰的莊園來著？
作者有話要說：
海王：我可能和作者有仇
第39章 哄他就吻他
雪麗回復仇者聯盟後能感覺得到娜塔莎和鷹眼對她的態度有了些微的轉變, 變得更親近和善些了——而這兩人作為全職神盾局特工兼職復仇者成員，他們的態度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弗瑞的態度。
難道是因為她協助正義聯盟拯救了世界, 所以覺得她也許也是個好人？
雪麗對此嗤之以鼻，她還是沒有答應加入復仇者聯盟。
而讓她頭疼的是，蝙蝠俠還在生氣。那天從韋恩莊園回來之後，她認認真真編輯了一條400字的道歉小作文發給布魯斯, 意料之中的沒有得到回復。然後她誠懇萬分地把這件事從頭到尾分析了一遍, 又發了一篇800字的，還是沒有回復。
雪麗徹底沒了辦法。
這天週末，克拉克邀請她去他在堪薩斯州的家裡做客。
瑪莎很高興他能把雪麗帶回來，三人坐著聊了一會兒, 然後她便推著克拉克讓他帶雪麗出去轉轉。
克拉克無奈地看了眼母親，雪麗站在門外等他, 瑪莎小心地打量了她一下, 確認她不會回頭後才隱蔽地對克拉克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超人：「……」
克拉克家出去就是大片的田野, 在陽光下泛出金燦燦的光芒, 仿佛連空氣中都帶著植物的清香。兩人並肩走著，雪麗問他：「布魯斯最近有什麼動靜沒有？」
「沒有，怎麼了？」
雪麗歎氣：「他還在生我的氣。」
可她都不知道蝙蝠俠到底為什麼這麼生氣。
克拉克說：「他是擔心你。」
雪麗不解，還有些憤憤不平：「可我自己心裡有數的，我又不是普通人。再說了，蝙蝠俠好得到哪裡去，如果有一天哥譚有麻煩了他肯定也會和我作出一樣的選擇。」
超人唔了一聲，這倒是事實, 有的時候布魯斯也對自己的生命安全不是太在意。
他想了想，說：「那只能說……你比較倒楣地先做了這個選擇吧，不然你們的情況就要掉個個兒了。」
雪麗：「……」
「好煩，我沒有哄人的經驗。」
超人失笑，「看出來了。」
可是笑著笑著，想起了別的事，嘴角的弧度便又慢慢拉平。他微微偏頭看了眼悶悶地低頭走路的雪麗，輕聲說：「你這麼在意他生不生氣？」
雪麗抬頭看他，說：「你不覺得他生氣起來很嚇人嗎？」
她半真半假地說，這當然是原因之一，至於其他的……說實話，其實雪麗也想不太明白。她承認蝙蝠俠在她心裡有些分量，但這分量的多少、蝙蝠俠和克拉克與戴安娜又有什麼差別，她自己也還沒完全搞清楚，便不打算多說什麼。
克拉克說：「可我記得你在哥譚的時候還和他打過架來著？我以為你不怕他。」
「那不是一回事。」雪麗嘟囔，她倒寧願蝙蝠俠現在來和她幹一架，「打架倒沒什麼好怕的，我就不喜歡他現在這樣什麼都不說就自己在那兒生氣，弄得我想勸都不知道怎麼勸。」
「你和他道過歉了嗎？」
「說了啊，」雪麗睜圓了眼，哼了一聲後告訴他，「說了兩次了！其實多說幾次也沒什麼，可我覺得我摸不到重點，說多少次都沒用。」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要回哥譚麼？布魯斯看到你應該會消氣一點。」超人溫和地看著她。
「嗯……」雪麗想了一會兒，說，「哥譚是要去的，不過我得先回國一趟，大概三四天吧。小八被我留在——呃，寵物店那裡了，這次回去要把它托運過來，還有那棟房子我也要處理一下，之前在網上掛了出售資訊，已經有人要買了。」
其實小八是被開啟了休眠模式放家裡了，次元壁剛破時她一時激動走得急，除了手機以外什麼都沒帶就一人上了飛機，這次回去得收拾一下行李才行。
「回國？」克拉克若有所思，在雪麗好奇地看著他的時候沖她一笑，「好，那你買了機票後告訴我時間，我去機場送你。」
「……」雪麗嘴角一抽，「克拉克，你怎麼……」
「什麼？」
「……沒什麼。」
雪麗揉揉額頭，一定是她的錯覺，她怎麼覺得克拉克在某一個瞬間的眼神忽然變得有點……狡猾？
天色漸晚，兩人往回走回了家。雪麗婉拒了瑪莎留她下來吃飯的建議，瞬移回到復仇者大廈。
瑪莎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進廚房幫忙拿餐具的兒子：「卡爾，你怎麼就不懂得說句話？」
「媽媽，」克拉克哭笑不得，「別這樣，她有喜歡的人了。」
瑪莎咦了一聲，惋惜道：「有男朋友了？你怎麼不早說？」
克拉克搖頭，低聲說：「還不是男朋友，但是……以後會是的。」
瑪莎心情複雜地拍了下他的手臂，歎了口氣說：「卡爾，你怎麼看別人的事就看那麼清楚，自己卻沒個著落。」
超人乾咳一聲，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媽媽，這個不急，我現在這樣挺好的。」
同事，夥伴，朋友，家人。平淡得幾近寡味的生活，卻也是他一直以來最渴望擁有的。
至於雪麗，說實話克拉克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野心，他很清楚雪麗對他沒有那方面的曖昧情愫。克拉克不是沒想過爭取，只是一直以來布魯斯和雪麗兩人對待彼此時的特殊他都看在眼裡。暫且不提他復活之後的事，哪怕是之前雪麗不記得布魯斯的時候，他們之間也有種奇妙的、外人難以插足的氛圍。
這個氛圍並不是那種讓人臉紅心跳的愛戀感，甚至這兩個人見了面連陌生人都不如，總是你來我往互不相讓。但這就好比是華國的八卦圖，即使暫時還沒有拼在一起，然而無法自欺欺人的是，他們是彼此最契合的另一半。
克拉克很高興能有雪麗這麼個朋友，她總是在幫助他，關心他，維護他——甚至是在蝙蝠俠面前，超人想，他估計這輩子都沒辦法忘記在遊樂園的那一天，他因為氪石而虛弱無比，雪麗將他擋在身後，氣勢洶洶地對著蝙蝠俠時的樣子。
那將會是他生命裡最美好的一段回憶。
***
正義聯盟每半個月有一次聚餐。
這是布魯斯買下一處莊園作為基地後克拉克提議的，復仇者聯盟都甚至都住在一起，他們正義聯盟平時都分散在世界各個角落了，總不能有大事了才聚頭商量，那樣哪裡像是一個團隊，說是合同工還差不多。
大廳裡有一張長桌，海王四仰八叉地坐在位置上，仰頭看著巨型水晶吊燈說：「我是真不喜歡這種古老陰森的地方。」
戴安娜：「這是布魯斯買的，你也可以另外買個你喜歡的地方給聯盟。」
海王：「……」
他又看了眼和他一樣同在貧窮組的巴里、鋼骨和克拉克，感歎道：「我們是真窮啊。」
戴安娜笑了一聲：「你們就你們，別帶上我和布魯斯。」
海王坐不住了：「……不是，你今天怎麼老懟我？」
難道就因為那天他一不小心調戲了一下她和雪麗？
海王閉嘴不言，他覺得肯定是因為後者，這兩個女人不對勁，心疼韋恩。
「夜鶯又上報紙了。」鋼骨把報紙攤開來面向他們，「看，[曼哈頓新超英原是哥譚義警]，我怎麼覺得這個標題似曾相識。」
克拉克笑：「把曼哈頓改成大都會，這個標題也上過報紙。」
「所以雪麗這是加入復仇者聯盟了？」鋼骨問布魯斯。
布魯斯冷淡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接著垂下，他劃拉的手機螢幕也不知道在找什麼還是等什麼，冷著臉一言不發。
於是鋼骨又扭頭去問超人，「克拉克，你和她走比較近，你知道嗎？」
「據我所知沒有。」克拉克說，「不過她回國了是真的。」
布魯斯倏地抬起頭，動作之快之迅速讓離他最近的巴里擔憂起他的脖子來。
「回國？」
「是啊。」克拉克對鋼骨說，神色自然，假裝沒有發現布魯斯的異樣，「我昨天送她去機場的，現在應該已經到了。」
戴安娜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但是在看見克拉克的神情後便隱隱明白過來，她輕咳一聲，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驚詫和不悅，問：「她回國做什麼，什麼時候回來？」
克拉克聳聳肩，「不知道，可能是因為在這裡覺得沒意思了吧。」
布魯斯站起身走到了外面，克拉克仔細聽了一下，發現是在讓阿弗定機票。他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順便擋住不自然上翹著的嘴角，然後就看見戴安娜也抱著手臂看著她，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又很快錯開。
布魯斯抵達華國時是早上六點半，他事先向美國隊長問得了雪麗的住址，出了機場後便直接打車過去，到達樓下時已經是八點多了。
他坐電梯上樓，繞過拐角時正看見雪麗送一個男人出來，年輕但穿著考究，腳步虛浮手腕略細，相貌俊秀，身材標準但沒有肌肉，是普通人；西裝褲上有很深的折痕，外套搭在手臂上，襯衫袖子也習慣性的挽起，目測是個坐辦公室的中高層管理職位。
布魯斯目光沉沉地看著他們，雪麗發現他時嚇了一跳，男人也跟著轉頭看了一眼，應該是不認識他，便又轉回去，說：「那我明天過來，具體時間我再告訴你。」
雪麗點頭：「好，沒事，這幾天任何時間我都有空。」
男人露出一個笑，客氣道：「那我就先走了，沒關係不用送了，你快進去吧，再見。」
雪麗茫然地被隨後上前的布魯斯拉著手臂走進屋裡，反手關上門。
「汪！」
小八見到熟人倒是很開心，搖著尾巴叫了一聲。
「……布魯斯？」
布魯斯面無表情，鋼藍色的眼裡仿佛壓抑著什麼，陰沉得如同山雨欲來。
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又要走。」
雪麗一懵：「……哈？」
「我不回你短信你就走？」
雪麗更懵了：「……什麼？」
不是，為什麼這人說的話和他忽然來華國一樣莫名其妙？？？
「你要做什麼應該提前告訴我，哪怕會有不好的後果也要先讓我知道好有所準備，而不是回來後一昏迷就是三天讓所有人束手無策地守在病房外擔心。」
雪麗：「……」
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是在說荒原狼的那件事，雪麗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說：「呃……對不起？」
布魯斯臉色一黑。
雪麗連忙糾正語氣，「對不起對不起！以後絕對不會了，以後我一定什麼都提前告訴你！」
她認錯態度良好，布魯斯面色稍霽，然後雪麗又說：「我一直都自己一個人，沒什麼經驗……以後的行動我一定提前和你報備。那你以後為什麼生氣也要告訴我啊……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哄你。」
布魯斯：「……」
「你有哄過我？」
那兩條小作文是交畢業論文呢還是哄人？？？
雪麗理直氣壯：「發道歉短信不算嗎？難道你要我像你那樣每天批發一束花？」
布魯斯咬牙：「……那不是批發！」
而且……雖然鮮花確實很沒用，但是如果真的收到了他還是會開心那麼一點點的。
雪麗噗嗤一下笑出聲，然後又很快收斂起來，心力交瘁地歎氣道：「我真的知道錯了，不要生氣啦布魯斯……」
這苦惱憂愁的語氣，好像她真的有多在乎他似的。
布魯斯的眼裡暗潮湧動，忽然，他長腿一跨，按著雪麗的肩膀將她推到牆邊靠著，扶著她的臉低頭吻了上去。
差點被後退的雪麗踩到尾巴的小八嗷一聲跳開，抬頭看著被男人抱在懷裡幾乎遮擋去全部身形的主人，少有地懵逼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要救她，畢竟男人有些凶，可是主人好像又沒反抗。
它決定請示一下聖意：「汪？」
主人發出了一點奇怪的嗚嗚聲，然後還有一陣像它喝水時一樣的嘖嘖的水聲，只是小了許多，要不是小八聽力靈敏恐怕還腦子察覺。
它頓時警惕起來，這難道是什麼新型的變異喪屍？主人這是要被吃了嗎？？？
大金毛一下子炸毛咆哮：「嗷汪！」
在它蓄力齜牙著撲上去撕咬的前一秒，主人終於把那大豬蹄子推開了，結果扭頭卻是呵斥它：「小八！」
蝙蝠俠：「……」
接吻完第一時間叫一條狗的名字是什麼操作。
小八：「……」
你居然為了他凶我！
一蝙蝠一狗對視一眼，殺氣橫生。
「你不要隨便偷襲我。」雪麗對布魯斯說，「小八比較護主。」
進門時能看你是熟人叫你一聲，扭頭也能把你肉咬下來。
蝙蝠俠：「……你把剛才那叫做偷襲？」
雪麗舔了下嘴唇，感覺有點發麻，但更多的是一種令人戰慄的酥麻感，仿佛連帶著大腦的感知神經都顫抖著蜷縮了起來。
她看著黑了臉的布魯斯，心軟道：「好吧，第一次算偷襲，以後都不算了。」
「來，小八。」她又叫了一聲，「乖乖看著。」
雪麗捧著布魯斯的臉，踮起腳尖再次親上去。
小八：「……」
小八：「？？？」
不是，你為什麼要叫我看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
雪麗：真·直男蓋戳認證
海王：又是和作者有仇的一天呢：）
小八：被遺忘了的我終於被放出來了qaq……
第40章 我是她男朋友
當布魯斯得知雪麗這次回華國是為了托運小八和出售房子的時候, 他的第一反應是「那個小記者居然敢騙我？？？」，第二反應是「而且還騙成功了？？？」。
蝙蝠俠：=皿=
當然, 這其實也不能怪他好騙，誰讓雪麗飛美國時什麼都沒帶，連她喜歡的那條狗都沒有，比出國的旅客還要輕裝上陣, 也容不得他不多想。
雪麗小心地瞅著他的變幻莫測的神色, 問：「不然你以為我回來是為了什麼？」其實她猜到了，但就是想逗一下他，卻也知道撩老虎的鬚子要適度，於是沒等布魯斯說話便又笑眯眯地抱了上去, 「你是怕我一生氣跑了是不是，布魯斯？」
布魯斯沉默著擁緊了她, 低頭輕吻她的發頂, 無聲卻溫柔。
在雪麗看來是可以當成玩笑笑著問出口的事情, 他卻連想都不願意再去回想。
「我過幾天就回去了。」雪麗靠在他懷裡說, 他抱得太緊了，她的聲音只能艱難地從縫隙裡擠出來，「大概兩天后，明天客人會來簽合同，然後我收拾一下東西，後天走。」
「機票買了？」
「托尼會來接我。」雪麗說，「他的私人飛機入境申請通過了。」
鋼鐵俠的名字挑動了布魯斯那條敏感的神經，他微微退開了些, 危險地眯起眼：「斯塔克很少這麼殷勤。」
「唔……大概是作為復仇者聯盟新成員的一點小福利吧。」雪麗眨了眨眼。
沒錯，打臉就是來得如此迅速，回國前一天系統發佈了新任務，恰好也是複聯目前正在調查的一起事件。所以當托尼每日例行一問『要加入我們嗎甜心』的時候，她沒有多猶豫便點頭同意了，而托尼至今仍以為是他用誠（金）意（錢）感動了她。
雪麗其實是這麼考慮的，正義聯盟的成員幾乎都是熟人，如果任務是和正聯相關她有大概率可以作為編外人員參與；但複聯就不同了，和神盾局搭上關係的組織可不會隨便讓一個不明身份的人插手他們的事情。
布魯斯接受了這個解釋，倒也沒問她為什麼不加入正聯之類的問題，只是說：「我今天不回去了。」
「嗯？」雪麗詫異道，「那夜巡怎麼辦，迪克一個人行嗎？」
「十三個小時的飛機再算上時差，現在回去也趕不上夜巡。」布魯斯說，「阿弗會幫他的，戴安娜也會看著一點。」
「噢……」雪麗仰頭看他，笑彎了眼，「阿弗會很開心的，蝙蝠俠也知道可以接受別人的幫忙了。」
「阿弗幫我訂機票的時候就很開心了。」布魯斯有些無奈地說，親了親她的眼睛，「你看，每個人都喜歡你。」
他的態度親昵又自然，仿佛兩人在剛才那個吻之後就達成了某種共識。
雪麗眨了眨眼，要說起來她還從沒正經地談戀愛過——末世人心難測，各取所需就得了，感情什麼的太麻煩。但布魯斯……說實話，蝙蝠俠這種人一旦喜歡上誰其實很好察覺，尤其是作為被喜歡的那個人，只要她不瞎且情商正常就更容易發現了。因為他對其他人都是一種樣子，唯獨對她是特別的。
見雪麗沒反應，布魯斯的表情微妙地僵了僵，鋼藍色的眼眸幾乎是瞬間凝固住，如同薄且脆弱的冰面一樣，一旦將刀尖輕觸上去便會支離破碎。
而那把刀，現在就握在雪麗手上。
蝙蝠俠很少直白地表達愛意，他的感情內斂但炙熱，也許他自認為自己已經隱藏克制得很好了，但於雪麗而言，她看見的卻是一隻黑漆漆的小蝙蝠張著翅膀，背對著一小團明亮的火焰站在她面前。其他人只看得見他的蝙蝠翼和尖銳的獠牙，但雪麗卻知道要往旁邊走幾步來到小蝙蝠的側面，將他和他不輕易主動展露於人前的溫暖共同收入眼底。
布魯斯的表情在她的沉默下逐漸龜裂，他輕輕地、隱蔽地吸了口氣，說：「抱歉，是我太唐突了，你可能沒明白——」
「不。」
雪麗露出一個笑，握住布魯斯僵直地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搭在她的腰間，然後把自己塞進他懷裡。
「我明白。」
有著動聽歌喉的夜鶯張開雙翼攏住了小蝙蝠和他的火焰，好吧，新嘗試總是要有的，希望他們以後能夠合得來。
***
雪麗家有三個房間，布魯斯住在客房，結果拉開衣櫃卻發現了兩種不同尺碼的衣褲，甚至是內衣褲。
蝙蝠俠陷入了沉思。
雪麗見他許久不出來，走進去一看——
「……呃，你聽我解釋……」
布魯斯關上衣櫃門，說：「你說，我聽著。」
於是雪麗便把托尼和史蒂夫穿越時空的事情告訴他，也算是解釋了她和托尼為什麼這麼熟悉。末了，想著已經說了這麼多了，乾脆連小超英的事情一起抖落出來。
「喏，還有他們。」
小超英們自背包裡出來，對上布魯斯難得可以稱得上是呆滯的視線。
「你就當做他們是平行時空的人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時空融合之後他們還在。」雪麗面不改色地掰扯理由，「具體是怎麼樣不太好解釋，有些事不是我不想和你說，是沒辦法說，客觀上的說不出來。」由於規則限制，她不能說出任何與系統有關的字句，這倒是事實。
「比如這些的由來，比如你好像有個隱形的空間口袋一樣？」布魯斯挑眉，舉一反三，除了一開始的驚愕到呆住以外現在倒是平靜了下來，也沒有繼續追問。
「我們不是『這些』。」tony氣勢洶洶地說，「注意一下你的措辭，蝙蝠俠。」
布魯斯擰眉，這個stark和斯塔克一模一樣，真是讓人好感不起來。
而bruce從剛才出來後就一直沉默，心裡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若失。
原來他不是她唯一的batman。
其實bruce早就該意識到的，畢竟他剛來這裡的時候雪麗對他格外寬容優待，這沒有道理，必定是因為什麼人或事影響了她。
「bruce？」雪麗趴在桌子前看他，「怎麼發呆了，在想什麼？」
「沒有。」bruce說，他向來冷淡一些，布魯斯同時是布魯斯·韋恩又是哥譚的蝙蝠俠，可他只是batman而已。
她一個人的batnman。
他看了一眼布魯斯，手辦蝙蝠俠小小的手掌貼上雪麗的額頭摸了摸，說：「想吃中餐。」
「好，那我們一會兒出去的時候買回來。」
雖然布魯斯只睡一個晚上，但他還是強烈要求也要買一套自己的衣服，雪麗便和他去逛商場，捧著杯奶茶陪他慢悠悠地走著。
布魯斯高大英俊，在這個南方小城市裡格外引人注目，去到哪兒都得被多看兩眼，他自然是無所謂，畢竟作為哥譚大佬的布魯斯早習慣了這樣的目光。但是當他們去買西裝的時候，那個導購小姐大概看他是個外國人以為他不會說中文，便對雪麗說：「這件灰暗灰色的外套搭配白襯衫就很適合您父親。」
雪麗差點被珍珠嗆到，別過頭死命咳嗽著，緊接著就聽布魯斯有些僵硬地說：「我是她男朋友。」
中文，雖然帶著點美國口音，但對於外國人來說已經稱得上標準了。
導購小姐在短暫的懵逼後連連鞠躬輔以瘋狂道歉，布魯斯表示沒關係，讓她把衣服包起來。
雪麗趴在椅子上笑到不能自已，她今天出門沒化妝沒塗口紅，帶著些東方柔和元素的臉看著本就顯小，這會兒沒有妝容提氣場，再加上她把八字劉海梳上去綁了個高馬尾，又穿了寬鬆的衛衣和緊身牛仔褲配小白鞋，恐怕說是十八歲都有人信。
而布魯斯——當然，帥是帥的，但成熟人士的閱歷和魅力擺在那裡，本來就三十好幾的人了，在認為成熟≈顯老的華國人眼中，年齡被往上猜也並不意外。
結帳的時候他們旁邊剛好來了對有說有笑的父女，父親衣著得體保養得，宜加上華國人的皮膚天生比較好，看著比他還要年輕一些。女孩兒面容白淨清秀紮著馬尾，身上穿著高中生校服，布魯斯看看她再看看雪麗，好像真的……
蝙蝠俠再次陷入了沉思。
晚飯他們是一起在家吃的——這個他們包括了小超英，不過身高有限，所以小超英只能坐（或站）在桌子上而不是椅子上。小八也跟著趴在旁邊吃飯，它一般不需要進食，但吃了也沒關係，食物會轉化為能量以供它的日常行動。
布魯斯心情複雜地看著對面的一排手辦，小複聯就算了，居然還有自己和clark……
「布魯斯？」受到視線集中攻擊的clark抬頭看他。
一大一小兩個布魯斯同時看向他。
見他只是叫一聲又不說話，顯然是沒事找事，bruce面無表情地一腳踩上超人的披風：「吃飯。」
clark聽話地：「哦。」然後接著低頭扒飯。
蝙蝠俠：「……」
一模一樣的臉實在讓他沒辦法不代入自己和克拉克。
……上帝，這個畫面實在是太怪異了。
晚上他和雪麗躺在床上，嗯是的，他們一起睡，因為布魯斯嫌棄客房那張床托尼用過所以不肯再用，儘管雪麗一再表示她換了和被套也無濟於事，所以最後他們便躺到了一起。
雖然按常理說這個發展好像快了些，不過兩人都不是常理可以解釋的人，因此布魯斯這麼提出來的時候雪麗也沒有多想什麼，關了燈掀被子上床。
然而之前想得好好的，當他們真正躺到一起的時候雪麗就有些不習慣了，彆扭地覺得即便是雙人床也顯得擁擠了不少，布魯斯熱乎乎的像個大暖爐，源源不斷地散發著熱度。她僵了一會兒，果斷下床又抱了床被子過來，一人蓋一件。
「怎麼了？」
布魯斯略帶著些笑意的聲音在黑夜裡響起，尾音低沉沙啞，帶著幾分似有若無的曖昧意味。
「我沒有跟別人一起睡過。」雪麗說，一人一床被子後布魯斯的氣息就被隔絕在他那裡，她自在舒服多了，「哦，我是不是還沒告訴你我是從末世來的？」
布魯斯：「……什麼？」
「末世，喪屍。看過行屍走肉嗎？或者生化危機？」
「都看過。」
「啊，是嗎。」雪麗有些詫異於他的與時俱進，不過也沒多在意，打了個哈欠說，「就是那樣子，末世哪裡有人跟我睡，都是自己一個人，睡覺還得抱著槍。」
她說得輕巧，甚至因為困了而有些敷衍，然而話裡的內容卻讓布魯斯輕快不起來。在他看來喪屍不可怕，可怕的是末世的人心，人吃人這三個字怕是只有在那種時候才會體現得最為淋漓盡致。
「後來呢？」他輕聲問，像是怕驚擾了什麼。
「死啦。」雪麗困倦地往被子裡蹭了蹭，「政府丟了個核武器清洗城市，就死了。」
布魯斯沒再說話。
雪麗躺了一會兒，說：「哥們兒，你冷靜一點，你的呼吸聲聽得我難受。」
「……」布魯斯說，「複聯那邊知道麼？」
「知道啊。」雪麗嘟囔，「弗瑞那個……」她艱難地把吐槽的詞憋回去，畢竟現在弗瑞也是她上司了，「他還覺得我在末世待了幾年就成危險分子了呢。」
布魯斯說：「他是神盾局局長，不只是你，美國隊長那些人也未必就得到了他的信任。」
「管他的，愛信不信，說得好像我多稀罕一樣。」雪麗哼了一聲，「睡吧，我真的困了，晚安。」
布魯斯安靜地合上眼。
早上五點半點時鬧鐘響，兩人同時驚醒，雪麗在僵硬兩秒後回過神來，扯了下被子要接著睡，卻發現後面有一具溫熱的軀體靠了上來。
她睜眼一看，一床被子掉在了地上，他們兩個一起蓋著另一件。
「早上好。」
布魯斯從背後抱住她，慵懶又隨意地在她頸窩裡蹭了蹭。
「早上好。」雪麗應，「我叫什麼？」
「雪麗。」布魯斯說，「你以為我會叫別人的名字？」
雪麗輕哼一聲：「也不是不可能。」
剛醒時的聲音還帶著些鼻音，布魯斯的鼻間是她髮絲上的清香，還有一些清淡卻誘.人的玫瑰味，這是沐浴露的味道，他昨天用的也是這款。明明並沒有多濃郁，他從浴室出來後就覺得散得差不多了，可是這會兒雪麗身上的香味卻又格外明顯。
感受到某種異常的雪麗平靜地問：「你是不是需要衝個冷水澡，沒關係換洗的內衣褲也還有，昨天多買了。」
蝙蝠俠：「……」
他輕咳一聲，往後退開。
「我去趕飛機了。」
雪麗閉著眼睛揮揮手算是告別，「嗯拜拜，我這兩天就回去。」
布魯斯下床穿衣服洗漱，臨出門時親了下她的額頭，被困極了的雪麗不耐煩地掀開眼皮瞪了一眼。
「大老爺們兒的黏黏糊糊的幹嘛呢？」
蝙蝠俠：「……」
作者有話要說：
＊雪麗【沉思】：兩種不同尺寸的內褲……emmm誰大誰小呢……
＊小劇場：
雪麗：「爸。」
布魯斯：「……」
巴里懵逼臉：「沒想到你有這種癖好！」
戴安娜震驚臉：「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蝙蝠俠！」
超人（單純地）：「如果他變成了你父親，那我……嗯……爸？」
蝙蝠俠：＝皿＝都給我滾！！！！
第41章 刺客聯盟
雪麗回紐約後就住進了復仇者大廈, 曼哈頓的治安比哥譚要好得多，但是即便是在復仇者聯盟腳下, 一到深夜時，某些街頭巷尾也依然會有黑暗與危險悄然滋長。
比如現在雪麗前方三米處就站著一個穿著古怪的女人，她的腰間佩戴砍刀，穿得像個刺客。
不同於多數義警超英選擇的複合纖維材質的皮衣或是不同合金的盔甲, 她穿的是類似於袍子的東西, 胸口、手臂等部位配有暗金色的鎧甲片，顯得不羈又落拓；袍子配有兜帽，但她沒有戴，似乎並不在意自己暴露出自己的長相。
當然, 雪麗此時在小巷子裡與她相見也是她敢這麼做的一個重要原因之一。
塔利亞·艾爾·古爾，忍者大師的女兒。忍者大師這個名字雪麗也在蝙蝠俠的人物介紹裡看到過, 曾是蝙蝠俠的武術老師, 刺客聯盟首領。
塔利亞生得冷豔, 微卷的黑色長髮順著後背垂下, 小麥色的皮膚和一雙銳氣逼人的眼睛令她看起來攻擊性十足。這是和戴安娜相似的一個類型，驍勇善戰。但是與神奇女俠不同的是，塔利亞的眼神是空的，目光冷漠又輕蔑，仿佛看什麼都像是在看一群無能又低賤的螻蟻。
「你跟我著很久了。」雪麗說。
「我只是好奇，」塔利亞說，「能讓蝙蝠俠神魂顛倒的女人會是什麼樣子。」
她的聲音很特別，有些像是煙酒嗓, 帶著奇特的異域腔調，很少見，至少雪麗聽不出她是哪個地方的。
「你的口音很好聽。」
出乎意料的是，塔利亞聽見女孩兒這麼說。
現在是春天，她穿著黑色的吊帶背心外罩一件針織長衫，下.身是牛仔短褲和小白鞋，雙腿筆直修長，身形高挑卻纖瘦，肩背單薄，深棕色的卷髮披散下來，蓬鬆卻柔順。她像是一點都不擔心一樣，輕鬆又隨性地抬手撥弄了一下被風吹亂的碎發，寬鬆的衣袖順著手臂滑下，露出纖細的手腕和修長的手臂，皮膚白皙細嫩，沒有半點傷痕。
她看上去美麗又無害，像是校園裡最為青春靚麗的學生，更像是象牙塔里金枝玉葉的小公主，任何一個人看到她都不會相信她是哥譚夜晚的夜鶯。
可是塔利亞卻知道，她在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便知道了。
塔利亞看著夜鶯的眼睛，琥珀色的，溫柔明淨，笑起來時比盛放的玫瑰花還要嬌豔欲滴。但塔利亞不僅看得到柔軟的花瓣，她也看得見花莖上帶血的尖刺。塔利亞喜歡這樣的夜鶯，和蝙蝠俠不同，她能夠將自己的兩個身份協調得很好，她並不會刻意偽裝性格遮遮掩掩，似乎對此毫不在意，雪麗就是夜鶯，夜鶯就是雪麗。在她笑起來的時候，既有普通女孩兒的輕快明媚，也透出幾分獨屬於夜鶯的漠然和冷靜。
塔利亞一錯不錯地看著她的眼睛，銳利的視線像是要試圖挖掘出什麼一樣。
塔利亞在蝙蝠俠登門求學的時候認識他，當時他還是父母雙亡、落魄失意的富家少爺布魯斯·韋恩。但學成後他便離開了，此後再無交集。直至六年前塔利亞與他相遇，當時還是因為聽說蝙蝠俠手段狠了一些才順道過來看看，結果還是貫徹所謂的不殺人原則，覺得無趣便又走了。三年前又遇見，男人仿佛經歷了什麼，整個人變得更加危險，那是頹喪和憤怒甚至是絕望堆積起來的情緒濃烈得幾近滿脹，像是等著哪一天最終爆發，釋放出足以毀滅世界的——哦，不對，她忘記了，這男人才不會毀滅世界，他大概只會毀滅自己。
回去後塔利亞命人調查，發現蝙蝠俠的兩次變化都與一個女人有關，夜鶯。
那時候她剛好想要一個兒子傳承血脈繼承聯盟，覺得從各方面來說蝙蝠俠都是個不錯的選擇，便去勾引他，勾引不成就打算下藥迷暈他拿了米青液去做試管。結果下藥還是沒成，塔利亞還是第一次看見男人狼狽成那個樣子，滾在地上沾了一身的塵土污穢，最後撞破窗戶跳了出去，仿佛連展開的蝙蝠翼的邊角都在脆弱地顫抖著。
塔利亞一直清晰地記得男人在神志不清時叫出的那個名字。
「雪麗。」她低聲叫出來，仿佛跨越時間空間與男人當時的呢喃聲重合。
夜鶯偏頭看她，神情平和甚至有幾分稚嫩，她說：「然後你現在看到了，感覺怎麼樣？」
「很特別，」塔利亞輕聲說，舔了舔嘴唇，「無怪乎……」
無怪乎什麼，她沒有說完。
巷子狹小，塔利亞身影翻飛之間衣袂飄動，暗紅色的衣袍如同綻開一朵朵血蓮。雪麗右手一握，太.刀憑空出現，擋住了塔利亞劈來的彎刀。
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也只是令塔利亞的動作停頓了不到半秒，她握刀平砍，身子擰成一條長鞭一樣，力道從頭灌到尾，攜著殺氣踢向她。
雪麗一踹牆壁借力躍開，塔利亞緊隨其上，刺客的看家本領就是殺人，她便半點不敢怠慢，好在史蒂夫和bruce的訓練成效不錯，在和塔利亞單挑時雖然有些吃力，但也不至於落了下風。
兩把刀刃碰撞摩擦，激起的火花仿佛要將黑夜都撕裂開，塔利亞腳尖輕點地面往後退開，收起彎刀。
「有興趣加入刺客聯盟嗎？」
雪麗被突如其來的一份offer砸得一臉懵逼：「……哈？」
塔利亞笑起來，冷美人難得一笑便更加美豔無邊，塔利亞緩步朝她走去，她的刀還在鞘內，雪麗的刀尖便也指著地板。
美豔的女刺客來到她面前，兩人之間不過一節小臂的距離。
「你的眼神……」她伸手捏住雪麗的下巴，然後鬆開，帶著厚繭的指腹順著她的面頰往上輕移，然後捧住她的臉，「你很有天賦，雪麗。」
雪麗謙虛道：「一般一般。」
「你和我是一樣的，也許你自己不知道，但是……」塔利亞頓了頓，卻沒有繼續說下去，「我聽說你和他在一起了，夜鶯，你真的愛他？」
或者說……你真的愛這個你現在所保護的世界嗎？
雪麗笑笑，說：「現在說這個字，不覺得太早太沉重了麼，塔利亞？」
女刺客並不意外雪麗叫出了她的名字，仍然專注地凝視著她，聽見她笑著問，「那你呢，你愛蝙蝠俠？要我說，你怕是連喜歡都不喜歡他。」
一個女人來找另一個女人，而她們之間的交集只有一個男人，那麼原因顯而易見。可能是妒忌可能是好奇，雪麗一開始以為是前者，但現在她看來應該是後者。
塔利亞又是輕輕一笑，撫摸著她的面頰，「你很聰明，夜鶯。」
作為忍者大師的女兒，塔利亞從小開始殺人，男人只是工具，比一把刀好不了多少。她的狠與冷冽是外放的，這是她的資本也是她的驕傲，所以她不屑於隱藏。但雪麗不同，她的狠是不動聲色的，像是清冽的風，初初拂面時令人感覺是柔軟春風，直到風吹走了才感覺到面頰一陣冰涼刺痛，而後驚覺，那竟是攜了碎石卷了沙的漠北寒風。
「你不要這樣摸我啊，」雪麗眨眨眼，「我會以為你愛上我了。」
「那你這樣看我，」塔利亞說，「我也以為你是愛上我了。」
雪麗理直氣壯地說：「你那麼好看，我多看幾眼怎麼了。」
塔利亞並不理會她的插科打諢，她收回手後退一步：「如果你後悔了，我允許你隨時來找我。」
允許……好吧，刺客聯盟的人用詞就是高人一等。
直到她離開後雪麗才收起刀，結果回頭就看見一個穿著紅藍緊身衣的人扒在牆頭結結巴巴地問她：「你你你是不是碰到變態了？？？」面罩上的白眼睛一縮一縮的，像是受驚了的小動物。
雪麗：「……你什麼時候來的？」
蜘蛛俠說：「在她摸你的時候。」完了又急急問道，「她到底要幹什麼？」
雪麗加入複聯的第一天托尼就給她開了個迎新會，除了在外出任務的詹姆斯·巴恩斯和在阿斯加德的雷神以外，她和所有成員見了一面，包括預備役的小蜘蛛，彼得·派克。
「那是情敵，刺客聯盟首領的女兒。」雪麗深沉而悲痛地說，「因為我和蝙蝠俠在一起了，她就來挑釁我羞辱我。」
小蜘蛛從牆壁上跳下來湊到她跟前，著急道：「真的嗎？那你要不要和韋——」
雪麗一把捂住他的嘴。
「弟弟，小心說話。」
小蜘蛛頭罩底下的臉頰一紅，說：「那那那我我帶你去那個呃高一點的地方或者——」
「可以，去高一點的地方，還有我有點餓了，你知道這個點有什麼吃的嗎？」
「呃……大概只有速食速食會開著？」
「行，那我去買一點，你要吃什麼？」
「嗯……漢堡吧。」小蜘蛛有些茫然地說。
五分鐘後，兩人坐在某座寫字樓的樓頂吃辣翅和漢堡。
「你真的不和韋恩先生說一下嗎？」彼得小心翼翼地說，「那個女人……很凶的樣子。」
「沒關係，我自己可以解決。」雪麗說，對著摘下頭罩的小蜘蛛眯眼一笑，「謝謝關心，彼得。」
小蜘蛛磕磕巴巴地說沒關係，雪麗看了看時間，又問：「你都這麼晚還沒回家嗎？明天不用上課？」
「啊……」彼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沒關係，我都習慣了，晚上的時候出來蕩一圈比較安心。」
兩人吃完東西便分道揚鑣了，雪麗催他回去睡覺，彼得吊著蛛絲三兩下跳躍便消失在高樓間，雪麗也瞬移去了哥譚。
***
夜晚，哥譚。
蝙蝠俠和羅賓出去夜巡，回來後就看見雪麗和傑森坐在沙發上，雪麗正低頭削蘋果，傑森就安靜地在旁邊看著。
迪克高興地坐過去：「雪麗！」
雪麗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乖。」
布魯斯：「……」
迪克問：「你不是在復仇者聯盟嗎，怎麼會過來？」
「我會瞬間移動。」雪麗說，在削完蘋果皮後又開始雕果肉，刀刃翻轉剜出一個蝙蝠的形狀，「給，傑森。」
「不要，」傑森嫌棄地說，「我要夜鶯。」
「也行，那我雕個新的。」雪麗說，轉手把蝙蝠蘋果遞給迪克。
迪克飛快地啃完了，在傑森拿到了新蘋果後說：「我也要一個夜鶯的。」
雪麗又刻了一個給他，問旁邊一聲不吭的布魯斯：「你要不要？」
「……要。」
「夜鶯還是蝙蝠俠？」雪麗促狹地看著他。
布魯斯回答：「要夜鶯。」
於是雪麗又開始削蘋果，迪克一邊吃一邊問她復仇者聯盟好不好玩，雪麗其實也沒參加過什麼行動，想了想說：「還行吧，整天沒事做，等到有任務了應該會好一點。」
「美國隊長平時都幹些什麼？」
「唔……運動，訓練，看書，休息，沒什麼特別的。」
「那他的身材有像穿著制服時看上的去這麼好嗎？」迪克興沖沖地問，他對於這個打了四倍血清的戰士格外好奇。
「好啊，肌肉的形狀很好看，就跟藝術展覽館裡擺著的雕塑似的。」雪麗頭也不抬地說，勾勒出翅膀的輪廓後把剜下來的果肉來放到嘴裡，接著雕夜鶯的另一邊翅膀，「改天不做美國隊長了也可以改行去當模特。」
「那——」
布魯斯面無表情地按住迪克的腦袋：「安靜吃蘋果。」
迪克：「……哦。」
雪麗挑眉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露出一個笑，把雕好了夜鶯的蘋果拋給他。
一直不吭聲的傑森慢吞吞道：「美國隊長已經蟬聯【全美國最想上床的對象排行榜】第一名三年了。」他飛快地瞟了一眼布魯斯，說，「第二名是托尼·斯塔克，第三名是布魯斯·韋恩。」
雪麗揶揄地看了布魯斯一眼，「看來你得加把勁了，布魯西寶貝。」
布魯斯不屑地評價：「幼稚。」停頓了幾秒，又說，「我在福布斯排行榜上的位置比斯塔克靠前。」
至於美國隊長……他估計會在布魯克林窮人排行榜上吧。
傑森冷哼一聲：「幼稚。」
蝙蝠俠：「……」
雪麗忍不住笑出聲來，阿弗站在旁邊，笑容溫和地看著他們閒談拉家常。以前的蝙蝠家還從沒有過這種活動呢，哪怕是耶誕節布魯斯也只是和迪克傑森吃完晚飯就又去忙自己的事情，幾乎沒有像現在這樣悠閒地坐在沙發上聊過天。
只是時間不早，吃完蘋果雪麗就打算走了，布魯斯問：「不留下來？」
雪麗想了想，好像在復仇者大廈和在韋恩莊園睡覺也沒什麼差別，便點點頭，「也可以。」轉頭就催兩個孩子快去睡覺不然會長不高，結果剛說完晚安就聽見托尼給的電子腕表響了起來，她低頭看了眼，一鍵換裝換上夜鶯制服，對布魯斯說，「呃抱歉，有緊急行動，改天吧。」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臉後便急匆匆消失在客廳裡。
迪克兩眼放光地吹了聲口哨：「酷！」
蝙蝠俠：「……」
一！點！都！不！酷！
作者有話要說：
＊沙雕小劇場：
蝙蝠俠：我周圍的女的為什麼都迷之喜歡我老婆。
塔利亞：想和夜鶯生猴子。
黑寡婦：？
神奇女俠：！
雪麗：我……你們生你們的我隨意……
＊大米被蝴蝶掉啦
＊塔利亞的形象來自於美劇《綠箭俠》，那裡面她和妮莎都有一種聽不出來是哪裡但又很特別的口音~
＊上一章評論一片哈哈哈我都要以為我寫的是搞笑文了（雖然小劇場沙雕但正文絕對不是，正色臉）qaq你們不要哈哈哈了你們再哈哈哈我就要嚶嚶嚶了！！！
……算了我知道你們還是會哈的，在下先嚶為敬！！╯^╰
嚶。
第42章 種在哥譚的玫瑰
雪麗瞬移回復仇者大廈的時候大家剛換好了衣服正在準備武器, 而她已經是整裝待發的狀態了。
一穿盔甲就完事兒的托尼無所事事地倚在一旁，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 「你這身制服好像有些眼熟……」
娜塔莎：「夜鶯？」
「這麼驚訝嗎。」雪麗瞥了他們一眼，「我以為你們早就該知道了。」畢竟前段時間她沒還加入復仇者聯盟的時候也換上過夜鶯制服出去夜巡紐約過——唔，其實說白了就是看看能不能觸發任務而已。
「所以你和蝙蝠俠——呃，還有超人……」克林頓發現不知道該怎麼表述, 只好無力地換了種說法, 「你的關係網還挺有趣的。」
「是啊。」雪麗沖他陰險地一齜牙，「正義聯盟是我後臺，你們最好對我好一點，不然我就跳槽了。」
托尼哼了一聲：「我不信正聯有我們這麼高的工資！」
「我又不缺錢。」雪麗翻了個白眼, 「再說蝙蝠俠的資產也不比你差到哪裡去，他在福布斯排行榜上的名次可比你高！」
托尼：「……只是差兩名而已！！兩名！！而已！！」
兩人似乎誰都沒把蝙蝠俠面具下那張臉當回事兒, 娜塔莎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雪麗沖她一笑, 說：「蝙蝠俠的身份是什麼大秘密嗎？我可不相信弗瑞會放任一個蒙面義警管轄哥譚。」
娜塔莎沒再說什麼, 只是說：「你不拿裝備嗎？」
「我有個隱形的背包。」
「哇哦。」托尼饒有興致地一挑眉，科學家的研究欲.望在蠢蠢欲動，「能看看嗎？」
雪麗看智障一樣的看了他一眼：「我以為我說的是『隱形的』背包？」
托尼：「……」
上了昆機之後，史蒂夫簡單告知並分配任務。
「就是上次提到過的吸血鬼大量出現並且捕獵傷人的事情，這次在一片叢林裡發現了他們的蹤跡，週邊是一小片居民區，再進到裡面就沒什麼人煙了，且樹叢茂密適合作為藏匿點。」
「吸血鬼的特點是速度快和力量大, 大概是普通人的五到六倍，但他們有個顯著弱點，那就是耐力差。因為尋常攻擊對吸血鬼不起作用，所以每個人都會配備銀質子彈和匕首或砍刀以及手槍，習慣用什麼就拿什麼。需要注意的是，對於物理攻擊他們幾乎感受不到疼痛，除非擰斷腦袋或是用銀器造成傷害，否則可能無法阻礙他們的行動。」
「夜鶯和我一組往東，克林頓和娜塔莎往西，托尼你負責上空巡邏，檢測吸血鬼的蹤跡。大家戴好通訊器和夜視鏡，有應付不來的要及時求援。還有我們的任務是在森林裡，所以要小心用明火，避免不必要的損失。」最後這句話是對雪麗說的。
「好了，最後一句，大家務必注意安全，一切以自身安危為先。」
到達目的地後他們跳下昆機各自行動，雪麗問史蒂夫：「用雷可以嗎？不會起火的，就是可能毀掉幾棵樹。」
「行。」
「要活捉嗎？」
史蒂夫耐心地回答：「能活捉當然最好，但還是那句話，一切以自身安危為先。」
「隊長，夜鶯。」托尼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有東西朝你們過去了，速度很快。」
史蒂夫猛地轉身舉起盾牌，一個黑影撲到盾牌上後又被撞開，他迅速退開一段距離，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咆哮，如同野獸。
「美國隊長。」那個吸血鬼說，「吸血鬼內部的事情與你們無關。」
他收住了攻勢，看來吸血鬼也不算太蠢，知道不該和人類軍方起衝突。
史蒂夫沉聲說：「你們傷人了，這件事情就和我們有關。」
「是我們管教不周，新生兒就是調皮些。」吸血鬼說，「抱歉，不會有下次。」
先不說吸血鬼的話有沒有可信度，也不論單一只吸血鬼的話能不能代表整個族群，就說他們的進食欲.望——人類在他們眼中就是食物，雪麗可不相信會有人或者吸血鬼能在自己饑餓時忍住不去吃東西的。
而史蒂夫顯然也是一樣的想法，他攥緊了盾牌，渾身肌肉緊緊繃起，雪麗意識到他大概是要動手了，也全神貫注地戒備著，卻在下一秒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槍聲和嘶吼聲，正是娜塔莎與克林頓的方向。
吸血鬼身形一晃便朝聲源處沖去，速度快得連身影都變得模糊，雪麗心裡臥槽一聲，和史蒂夫追了上去。
娜塔莎和克林頓與七八個吸血鬼已經開始交火，托尼在上空火力支援。鷹眼通常用弓箭，但吸血鬼的速度幾乎能避開他的每一次攻擊，於是他不得不改用電擊棒，結果卻發現平時能讓一個彪形大漢口吐白沫昏厥過去的電流對吸血鬼來說同樣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鷹眼暗自咬了咬牙，正要放棄活捉直接下殺手，卻見美國隊長的星盾從另一個方向極速飛來，撞開了纏著他不放的吸血鬼。
盾牌飛開後是舉著刀飛撲而來的雪麗，她雙手握住刀柄用力斜砍下來，瞬間削去了吸血鬼半個身子。
他慘叫著摔到地上，斷成兩截的身體迅速枯萎腐爛，不多時便灰飛煙滅，化作塵土消散在風裡。
雪麗一挑眉梢，「這銀刀倒是好用。」
「他們的皮膚很堅硬，普通子彈和武器不起作用。」娜塔莎說，抽出別在大腿上的手.槍對準了一個又要撲過來的傢伙，銀質子彈很快讓他也落得和同伴一樣的下場。
「力氣怎麼樣？」雪麗一邊與吸血鬼周旋一邊問。
「具體不知道，但我覺得比隊長還厲害。」
「ok，娜塔莎，幫我看著點，我要放大招了。」
雪麗故技重施，這次她直接借著踏上樹幹一個翻身躲開吸血鬼利爪的功夫，在落到地上時瞬間震出數條藍紫色雷電，竄過泥土朝著吸血鬼們奔湧而去。
鷹眼慌張後退了幾步，卻發現那些危險的線條像是有意識一樣逕自繞過他，纏住了驚疑不定不知該如何應對的吸血鬼們。
雪麗群殺時需要聚精會神，畢竟這不是無差別攻擊，她得分心護著己方隊友。娜塔莎很快明白她的意思，在她控制著雷電的時候守在她身邊，解決了幾個試圖攻擊她的漏網之魚。
天上的托尼讚歎地眨了眨眼：「哇哦……」忽然神色一凜，「夜鶯，兩點鐘方向！」
雪麗眼神一眯，地面上的雷電迅速分流出另外幾縷朝著托尼說的方向奔去，卻聽見那邊傳來一聲尖叫：「救命！！！我是人類！！！」
然後又是一個男聲：「我們沒有惡意！！」
所有人俱是詫異地扭頭望去。
雪麗看著被雷電圈在一個圓圈裡動都不敢動的吸血鬼——剛才有人試圖跳起來，然後被破土而出的雷電給燒成了焦炭，她眨了眨眼睛，問：「那這些怎麼辦？」
托尼已經往人類的方向去了，史蒂夫沉吟片刻，說：「娜塔莎和鷹眼在這裡看著，聯絡昆機上的特工過來把他們帶回去，夜鶯和我過去。」
雪麗：「好的隊長。」
等到他們趕到時托尼已經和那些人聊開了，一共三男一女，男人們蒼白英俊，女孩兒倒確實挺像個人類，年輕漂亮，正和鋼鐵俠說著話。
「確實是人類。」托尼對他們說，「但只有這個女孩子是，叫貝拉；這是貝拉的男朋友愛德華，愛德華的哥哥艾美特和父親卡萊爾，吸血鬼。」
「是素食吸血鬼。」一個金髮男人補充說，「你們好，我是卡萊爾。」
「素食？」雪麗有些沒明白，吸血鬼還能吃素？
「就是只喝動物血。」卡萊爾回答，聲音溫和，「很抱歉給你們添了麻煩，他們是沖著我們來的。」
史蒂夫皺眉：「沖你們來的？」
「兩年前有一個吸血鬼想要吃了貝拉，愛德華一怒之下殺了他，現在他的女朋友帶領吸血鬼軍隊來復仇了。」卡萊爾說，見史蒂夫連眼神都變了，忙解釋道，「雖然說是軍隊，但其實也就百來人，都是剛轉化成吸血鬼的新生兒，他們能力高食欲也強，所以近來才會發生那麼多起傷人事件。」
「呃……」雪麗懵了一下，看向史蒂夫，「怎麼辦，這種跨種族的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愛情糾紛我們是不是不太好隨便動手……」
愛情糾紛調解節目一樣的語氣讓托尼一下子笑了出來，抬手去揉她的頭髮，「哎呀甜心……」
美國隊長也沉默了，似乎是沒想到影響那麼惡劣的傷人事件竟然會是因為這樣，再說吸血鬼內部的事情他們也確實不太好插手，如果解決了吸血鬼軍隊那麼就是幫助了貝拉他們，但他們誰也不能保證貝拉就是絕對正確的那一方。
「嘿，寶貝兒。」耳機裡傳來娜塔莎的聲音，「把雷電撤了吧，特工帶了特製的紫外線燈過來了。」
「好。」雪麗應，「我們也快回去了，是吧隊長。」
「對。」史蒂夫有些無奈地說，「先報告給弗瑞再說。」
結果他們往回走時發現娜塔莎還在原地，一群特工維持著冷漠的撲克臉拿了紫外線燈圍成一圈對著吸血鬼們照著，而吸血鬼則一臉欲生欲死的表情，簡直跟大型邪.教現場一樣。
史蒂夫：「……你們在幹什麼？」
「照了紫外線居然不會化成灰。」娜塔莎踹了她面前那個吸血鬼一腳，「只會讓他們慢慢變虛弱。嗯……摔成這個樣子應該是差不多了，帶回去吧。」
雪麗接到的系統任務是制止吸血鬼新生兒傷人事件，但直到回復仇者大廈後都沒有接到任務完成的通知，讓她有些納悶，試探著問史蒂夫：「弗瑞這是不打算繼續管了嗎？」
「也許是要換另一種方法管，」史蒂夫說，「吸血鬼那邊也有他們自己的首領，好像叫沃爾圖裡還是什麼的，弗瑞應該會和他們交涉。畢竟這件事涉及到是非對錯，我們是外人瞭解不夠，確實不好貿貿然動手對付任何一方。」
於是雪麗的任務也只好暫時擱置下來，不過好在系統任務不是完成了一個才會有下一個的，而是看線索或是隨機觸發，眼下她就又有了個讓人頭疼的新任務——請塔利亞吃夜宵。
雪麗仰頭望天，心裡把系統罵了八百遍，怎麼會有這種見鬼的日常任務。
刺客藏匿的功夫可是一等一的好，塔利亞不主動出來雪麗也找不著她，倒是在夜巡時常常遇見小蜘蛛，她歎了口氣，不禁想要是任務是請小蜘蛛吃東西該多好，那樣她早成功八百次了。
就在雪麗要換個地圖（比如哥譚）等塔利亞的時候，她主動出現了。
「夜鶯。」窈窕的身影自陰影處閃出，今天她換了一套貼身的皮衣制服，武器是弓.箭，背後背著箭筒，「你似乎在找我。」
「塔利亞！」
雪麗興奮地從欄杆上跳下來，她剛剛夜巡結束要回去。
塔利亞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卻在看見夜鶯臉上燦爛的笑容時一怔，穿著緊身黑色制服戴著面具的女孩兒朝她走過來，帶著幾分討好和殷勤地說：「我們一起去吃夜宵吧！」
「……」塔利亞撇過頭，冷冰冰地說，「不去。」
「為什麼？」
「為什麼要和你去吃夜宵。」
雪麗覥著臉說：「因為我想和你做朋友。」
塔利亞握緊了弓.箭，冷聲道：「我不需要朋友。」也沒有朋友。
「沒人不需要朋友，塔利亞。」
棕發女孩兒大睜著眼睛望著她，她的上半張臉被面具遮擋，只露出形狀姣好的唇和小巧的下巴；她的眼睛裡是比風還要溫柔的綿軟情意，她同她說話，聲音裡也總是帶著笑意和親近。
她是帶刺的玫瑰，也是柔軟的玫瑰。
「你想做我朋友，」塔利亞慢吞吞地說，「那就加入刺客聯盟。」
雪麗：「……」
她弱弱地說：「蝙蝠俠會不高興的。」
塔利亞一皺眉：「他敢。」頓了頓，又說，「你在乎他幹什麼？」
雪麗：「……那什麼，我們在一起了啊。」
「那又怎麼樣，你不愛他。」
「我……我喜歡他。」
「你不愛他，」塔利亞兀自重複著，似乎在品味什麼，「那如果他死了，你應該也不會太傷心。」
而且沒了蝙蝠俠，她就可以去刺客聯盟了。
雪麗：「……」
雪麗：「？？？」
「塔利亞！」
女孩子撲過來，塔利亞繃緊了身子，盯著她伸過來的手，先是抓住她的手臂，然後纏了上來。
她貼近她，塔利亞敏銳地聞見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味。
「塔利亞，你不能殺他，蝙蝠俠太厲害，對你來說很危險的。」雪麗說，她本想說蝙蝠俠死了她會難過，後來又想起來對塔利亞來說她算個屁，只好改口，只當做是體貼地為她考慮，「我是不是刺客聯盟的人有那麼重要嗎？你看你平時都跟聯盟裡的人往來，多一個聯盟外面的朋友換換口味不是也很好？」
塔利亞抿了抿唇，覺得好像有點道理，但嘴上還是說：「我不需要朋友。」
「好吧，好吧。」
女孩兒鬆開她的手臂，帶走了那片溫熱的溫度，塔利亞再次皺眉，但下一秒夜鶯的臉便湊到她跟前，「那我們還是先去吃夜宵吧！」
塔利亞：「……」
「你的聲音，」她說，「沒有變聲器，不太好。」
雪麗說：「你也沒有變聲器，你有時候還不戴兜帽呢。」
「我是惡魔之女，」塔利亞抬了抬下巴，氣勢一冷，「我就是暴露出來也沒關係，我不畏懼任何人。」
雪麗：「啊……」
惡魔之女？什麼亂七八糟的中二詞彙，刺客聯盟的人是還在青春期嗎？
塔利亞：「下次見面我給你一個帶變聲器的新面具。」
「好啊好啊。」雪麗笑起來，努力地把跑遠了的話題重新帶回去，「那現在先吃夜宵吧，怎麼樣？這麼晚了，你不管是做任務還是別的什麼事，肯定也餓了對不對？」
「……」塔利亞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去買。」
「馬上去！」雪麗眼睛一亮，「那你在這裡等我，不許亂跑！」
塔利亞看著她急匆匆地翻欄杆跳下去，不自覺地放鬆了緊繃著的神情。
真是一朵誘人的玫瑰，只可惜……種在了哥譚。
第43章 被打斷的第二次
復仇者們是一群相當好相處的人, 而當你們處於同一方立場時，原本不那麼好相處的娜塔莎便也包括在內。
雪麗能感覺得到自己在慢慢被接納。
其實這不難預見, 史蒂夫和托尼一直和雪麗關係不錯，對她從未提起過戒心；班納是老好人角色，向來不多管多問；小蜘蛛這孩子更實誠，遠沒有大人想得這麼多, 和雪麗一起夜巡幾次後已經是能和她約夜宵的交情了；而其中最難纏的鷹眼和娜塔莎——其實是只有娜塔莎, 黑寡婦的心思可比鷹眼深上不少，不過那也只是對敵人而言，當成為夥伴之後，冶豔與冷冽並存的黑寡婦是雪麗最喜歡的類型。
鷹眼是最早發現娜塔莎和雪麗越走越近的人, 他們是多年的同事了，他也曾私下調侃著問過, 畢竟最早的時候娜塔莎對雪麗最為防備。
對此, 黑寡婦是這麼答覆他的：「她強大又漂亮, 我為什麼不能喜歡她？」
鷹眼：「……就這樣？」
真的不是很懂你們女孩子。
托尼也問過這個問題, 但是是當面問的，在他們的一次聚會上。
當時雪麗正抱著香檳不給彼得喝酒，聞言便瞥了他一眼，輕描淡寫道：「啊……我一直有這個隱形技能，能把女孩兒處成男朋友，能把男孩兒處成閨蜜。」
托尼：「所以韋恩是你閨蜜？」
雪麗：「……不要故意曲解我的話，托尼。」
歪坐在旁邊無聊地翻著雜誌的鷹眼像是看到了什麼好笑的東西，本來是想憋著的, 但是在看到雪麗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發出了噗一聲輕響。
雪麗挑了挑眉。
鷹眼將雜誌拋給她，「喏，看看這個。」
【震驚！蝙蝠夜鶯超人的三角戀再添新角色？】
和其他老套俗氣的娛樂報紙一樣，旁邊是幾個打上了問號的黑影圖片——畫得相當不走心，一看就知道是拿著盾牌的美國隊長、穿著盔甲的鋼鐵俠、手握弓箭的鷹眼和綠巨人浩克，而且看樣子還是直接從網上截下來的。
雪麗：「……這什麼破雜誌居然連浩克都畫進去了。」
托尼拿過去隨手翻了翻，頓時笑得連香檳都晃出來大半杯，他揶揄地看著雪麗：「你的情史挺豐富啊，夜鶯小姐。」
小超英們在矮桌上排排坐，tony飛過去把托尼手邊的雜誌拿了過來放到桌上，clark一頁頁翻給他們看，一邊問：「你們已經公開聲明夜鶯是復仇者聯盟的一員了？」
史蒂夫說：「還沒有，但是前幾天那起關於吸血鬼的行動時估計有人看見了。」
bruce看著砰一聲又開了一瓶香檳的雪麗，說：「我還是覺得你應該去正義聯盟。」
「哇哦，小蝙蝠，不帶這樣挖牆腳的。」托尼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一個個指著小超英數過去，嘲笑他道，「一二三四五……你自己都陷在複聯堆裡了，還在想著正義聯盟？」
bruce瞪了他一眼，clark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但得到的結果只是披風上又多了個腳印而已。
彼得因為未成年而喝不到酒，只好退而求其次地追起新晉愛豆來，他趴在桌子前看著clark，問雪麗：「超人的力氣真的有那麼大嗎，比我還大？」
彼得被蜘蛛咬過因而算是體質變異，雖然看著瘦瘦弱弱但是卻可以舉起重達以噸為計量單位的物體。clark對他溫和一笑，伸出手：「掰手腕？」
彼得興致勃勃地握了上去。
三秒後。
彼得：「qaq！」
托尼安慰地按了下睡衣寶寶垂頭喪氣耷拉著的腦袋，「真想讓他去拿一下索爾的錘子。」
「那錘子不是重量問題，」史蒂夫說，「索爾說是要被承認的人才拿得起來。」
「被承認？」雪麗好奇地問，「標準是什麼？」
「唔……」史蒂夫想了想，不太確定地說，「大概是心靈純淨的好人？」
「哦，」雪麗一撇嘴，「那我沒戲。」
托尼愛憐地摸摸她的狗頭：「親愛的，也沒人考慮過你。」
雪麗朝天翻了個白眼，揮開他的手站起身：「我去哥譚了，有任務的話讓星期五通知我就好。」
「門禁是十二點，小姑娘。」托尼沖著她的背影喊。
『門禁』兩個字引起了steve的注意，他看著托尼，微微一笑：「原來你的字典裡還有門禁這個詞，托尼。你上次和姐姐去酒吧到淩晨一點多才回來。」
此時雪麗已經不見了，鷹眼發出一聲幸災樂禍的怪叫，托尼摸摸鼻子，像是要緩解尷尬，下意識地和身邊的史蒂夫扯皮互動：「噢隊長，他還真是和你一樣記仇。」
誰知史蒂夫臉上卻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皺著眉問：「托尼，你和雪麗喝酒到淩晨才回家？」
托尼：「……」
他怎麼忘記了，同為美國隊長的史蒂夫對這件事的態度又能好到哪裡去？
***
雪麗並沒有馬上去哥譚，她換上夜鶯制服後在上次和塔利亞見面的那棟寫字樓的天臺等了一會兒，塔利亞說會在今天把新面具拿給她。
不一會兒，熟悉的衣袂翻飛的聲音出現，雪麗轉身便看見了她，還是那套暗紅色衣袍，腰間佩戴著彎刀。
她高興地叫出聲：「塔利亞！」
「嗯。」塔利亞應了一聲，眼角眉梢被夜鶯臉上的笑容浸潤出些微暖意，她伸出背在身後的手，「答應過你的東西，給。」
新面具的形狀和雪麗現在這個差不多，只是邊上角落的地方有個玫瑰的圖案，花徑有些長，雪麗用手指摸了摸，還有些凹凸不平，她正要對著光看一下，便聽塔利亞說：「那是我的名字。」
雪麗點點頭，解下自己的面具換上新的，說：「好像不是英文？」
「嗯，是刺客聯盟的語言。」塔利亞走到她身後幫她調整系帶，又說，「你警惕性太差了，怎麼能隨便讓別人站在你背後。」
「沒事的呀，」雪麗漫不經心地說，手套下的指尖藍光輕綻，她扭頭沖塔利亞一笑，「塔利亞又不會做什麼。」
塔利亞一怔，而後更緊地抿唇，聲音漸冷：「你不能相信任何人，雪麗。包括我，包括蝙蝠俠。」
她的眼睛是近乎於黑色的墨綠色，即便是在月光下都是幽暗而深邃，如同通往地獄的黑暗小徑，一眼望不到盡頭。
「但是……」雪麗輕聲說，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像是要為那條陰暗的小徑點亮一盞燈，「活了一輩子，卻連一個信任的人都沒有，也從沒被誰所信任過，不是很悲哀嗎？」
有這麼一瞬間，雪麗覺得剛才還送她禮物的女刺客要對她拔刀了。
於塔利亞而言，力量是她的信仰也是她賴以生存的資本，她不需要親情更不需要友情，即便身為忍者大師的女兒，但她從未有一天享受過父愛，只有日復一日的訓練和殺人練習。塔利亞自小就被教導著唯有力量才能夠主宰一切，信任和感情這種東西與她而言根本無關緊要，只要足夠強大，她就能擁有一切。
雪麗的話是在質疑她這二十多年來的堅持，這是底層螻蟻的無知更是一種不敬的冒犯。若換做以前、換做其他人，塔利亞絕對不會讓對方見到明天的太陽。
但是當她的手握上刀柄，當女孩兒注視著她的動作卻沒有任何反應的時候，塔利亞無法否認有一股奇異的、從未有過的感覺自心底升起，那令她頓住了接下來的動作。
夜鶯相信她不會傷害她。
簡直愚蠢又可笑。
雪麗茫然地看著塔利亞臉上的神情幾經變換，最終一言不發、冷漠著臉離開了。
1997 出聲道：【你和她說這麼多幹什麼？】
【打好關係啊，】雪麗義正辭嚴地說，【萬一以後又有相關任務了怎麼辦。】
1997 ：【……你確定你不是在激怒她？】
雪麗訕訕一笑，她確實還摸不清刺客聯盟的人到底是怎麼個思維模式。
【沒事，我應付的來。】
魔法用久了後倒是愈發順手，除群殺技能以外的一些小伎倆基本都是瞬髮型的，比大部分武器都好用，她自信塔利亞不會有那個機會傷到她。
雪麗瞬移到韋恩莊園，這個時候布魯斯和羅賓一般在蝙蝠洞訓練，為接下去的夜巡做熱身。
但出乎意料的是，這次傑森也在。
雪麗站到阿弗身邊，老管家給了她一個笑容，說：「傑森少爺最近聽話了很多。」而他心知肚明這是誰的功勞。
雪麗雖然不太會帶孩子，但順毛擼的功夫卻是得心應手，孩子和成年人其實都一樣，而傑森和布魯斯也一樣。
一樣的彆扭又悶騷。
不過……
「傑森已經到了聽話的程度嗎？」雪麗有些詫異。
老管家頓了頓，無奈鬆口道：「好吧，只是不那麼會頂嘴了。」
一小時後是夜巡時間，雪麗送他們離開，然後繼續留在蝙蝠洞裡陪傑森。
雪麗回來的時候傑森正坐在訓練台的邊緣休息，低頭看著手臂上被蝙蝠俠掐出的淤青——當然不是故意，只是對練時的正常結果——他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像是對待什麼珍貴的勳章，然後才把衣袖放下來蓋住，對雪麗說：「我以為你會和他們去夜巡，如果你和布魯斯提出來他不會不同意的。」
雪麗聳了聳肩，說：「噢……我想復仇者聯盟支付的工資就足夠了，我沒必要多拿一份。」
事實上她其實無意再以夜鶯的身份出現在哥譚，雖然是蝙蝠俠的女朋友，但雪麗更傾向於給彼此留出足夠的私人空間，除非是系統任務或者蝙蝠俠主動提出來，否則她不會隨意插手。
更何況，雪麗也不想讓傑森再一個人待著，他那麼想獲得布魯斯的認可去夜巡，但每天晚上卻只能看著他們離開，自己一個人留在莊園裡直到深夜。
雪麗想，這種如同被拋棄一樣的待遇想必也是讓本就執拗固執的傑森變得越發暴躁易怒的原因之一。
她和小孩兒一直在蝙蝠洞待到布魯斯和迪克回來，他們並沒有做什麼別的事情，雪麗這個半吊子也不敢隨便教他什麼，所以大部分時候都是傑森在打沙袋，而她吃著阿弗做的水果沙拉坐在旁邊。
傑森打累了就會停下來休息，看一眼一邊吃水果一邊刷手機的雪麗，像是在確認什麼一樣。有時候雪麗剛好抬頭看見了便會朝他招手叫他過來，叉上一塊蘋果遞到他嘴邊。
傑森不習慣由別人餵食，他一開始是拒絕的，然後雪麗就仰著頭巴巴地看著他，兩人對視十秒後，傑森敗下陣來。
雪麗笑眯眯地說：「不錯，你父親就堅持了八秒。」
布魯斯和迪克回來後阿弗做了夜宵，他們吃到兩點多才散場，雪麗把傑森送回房間後就要回復仇者大廈。她和布魯斯走下樓梯，樓廊和客廳的燈都關了，只留下昏黃色的壁燈還開著，隔一段距離亮一個，兩人的身影在光與暗中明滅交替著。
在雪麗踏進下一個陰影之前，布魯斯忽然伸手牽住了她。
「這麼晚了還要回去？」
「托尼說有門禁。雖然現在肯定已經過了，但夜不歸宿好像也不太好。」
布魯斯皺眉，半諷刺半譏笑著說：「得了吧，對於斯塔克來說門禁這詞就和貞操一樣可笑。」
雪麗低頭悶笑起來，布魯斯靠近她，高大身影的逼近讓雪麗無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布魯斯便順勢轉過身將她抵在牆邊。
「喂……」雪麗抬頭看著他，「這個姿勢你是做上癮了？」
「怕你跑了。」
布魯斯低聲說，貼著她的額頭，然後是鼻尖，接著是嘴唇。他溫柔地探入，卻在糾纏時忍不住帶上了幾分熱烈與急迫，他摟住她的腰，將她更緊密地壓向自己的胸膛——
「嘿！小姑娘，快淩晨三點了你還不回家？！」
忽然響起的托尼的聲音讓兩人俱是嚇了一跳，雪麗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那是從通訊聯絡員用的手錶裡發出來的，猛地往後一仰想要離開布魯斯的陰影觀察四周，卻忘了身後就是牆壁，撞出『咚』一聲悶響。
「嗚——」
她淚眼汪汪地抱頭蹲下。
「怎——」正在工作室裡忙碌的托尼頓時磕巴了一下，手裡的扳手差點砸到腳背上，「這什麼聲音？！你發出來的？！你們在幹嘛？？？」
布魯斯一言不發，黑著臉把雪麗手腕上的手錶解下來用力砸到了牆上。
雪麗：「那是神盾——」
「……去他的神盾局和斯塔克！」
布魯斯咬牙切齒，但看著雪麗捂著後腦勺淚眼迷蒙地看著他，蝙蝠俠最終還是歎了口氣，攬著她的背將她抱進懷裡。
「磕到哪裡了，幫你揉揉。」
作者有話要說：
蝙蝠俠：我和這個手錶有仇
妮妮：不，你是和我有仇：）
第44章 強化人
在紐約連續一周陰雨連綿的時候, 神盾局迎來了沃爾圖裡家族三位長老之一的阿羅，以及兩男兩女四位隨從。
阿羅有個特殊的能力, 他可以通過接觸一個人的身體來瞭解他的過去及他的思想，因此在要求復仇者們陪同的同時，弗瑞也三令五申不允許他們與任何一個吸血鬼有肢體上的接觸。
雪麗問：「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弗瑞輕描淡寫道：「總有些親人的吸血鬼。」比如卡萊爾一家，而且復仇者還救過他們一次, 這可是個相當好用的機會。
這次碰面就像是一個會議——而且還是外交會議, 阿羅是特意來帶幾位被他們拘禁的吸血鬼回去的。其實他倒未必真的有多在意那幾個吸血鬼的死活，但這就像任何一個主權國家不可能放任本國公民被外國拘禁一樣，沃爾圖裡也不會任由人類的政府機構扣留吸血鬼，這關乎他們的顏面和尊嚴。
可以看得出不管是弗瑞還是阿羅都沒什麼和對方種族打交道的經驗——尤其是和政府打交道的經驗, 因而這個會議也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內容，弗瑞表示不會隨便插手吸血鬼種族內部的矛盾, 阿羅也認可他關於互相尊重的建議, 兩人都頗為友善, 雖然雪麗覺得阿羅的笑簡直像是看見了燒雞的黃鼠狼。
這場無聊的會議讓她聽得都快睡著了, 靠在史蒂夫肩上直打瞌睡。說實話她覺得弗瑞對於吸血鬼的存在是戒備且不安的，但吸血鬼是個不小的族群，真要對他們下殺手勢必挑起戰爭，而這並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事情。
會議結束後她也收到了系統關於吸血鬼這個任務的獎勵，除了積分和通用貨幣以外還有三次的抽卡機會，她抽到了一張吸血鬼的能力卡牌，但只算是s級卡牌，比ss蝙蝠卡牌還要低一級。
雪麗感到奇怪, 在她看來吸血鬼的能力還是挺耐用，而且吸血鬼卡牌的冷卻時間只有兩分鐘，基本相當於沒有，比蝙蝠俠卡牌短多了。
1997 說：【雖然吸血鬼速度快力量大，但他們的耐力真的不怎麼樣，奔跑起來大概也就能維持最高速度五分鐘吧，他們很容易累的，累了就要喝血。】
談到吸血鬼的體質，雪麗忽然想起一個棘手的問題：【那我裝備上吸血鬼卡牌後不會也要喝血吧？？？】
1997 ：【這個倒是不需要，但它會抽取你的一小部分精神力作為補給，就是你用來支撐魔法的那東西。哦對了，因為吸血鬼卡牌的冷卻時間太短，你也可以用精神力加快冷卻速度連續使用。】
【哇哦……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希望能有機會試試新卡牌。】
如果時間倒流，雪麗發誓她一定不會作死地立下這個flag。
當時她正在幫托尼買甜甜圈，已經是快晚上十一點多的深夜，本來甜品店都要關了，但托尼硬是給她加錢讓店員重新做，而這家店的糕點師顯然也是被鋼鐵俠欺壓慣了的，爽快地戴上廚師帽又回到後廚。
雪麗正百無聊賴地等著，這時候又來了個穿著風衣身形瘦削的男人，因為時間已經很晚，她下意識地打量了他一眼，卻發現這人似乎有些眼熟。
「這位小姐……」男人沙啞而低沉地開口，「我該叫你雪麗，還是夜鶯？」
砰一聲槍響，雪麗敏捷地側身避開，子彈擊中她身後的玻璃，刺耳的碎裂聲驚醒了昏昏欲睡的收銀員，她目光呆滯地僵硬了兩秒，回過神來後幾乎是同手同腳地尖叫著往後廚跑去。
雪麗警惕地盯著男人，嘴角勾起一個譏誚的弧度：「怎麼，不玩你那些會爆.炸的撲克牌了？」
她認得這人，正是在哥譚副本中那個專扔撲克牌的肖恩。當時第一眼沒看出來是因為男人除了五官以外幾乎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大概是阿卡姆的伙食不怎麼好吧，他消瘦了很多，如同骷髏一樣地套在風衣裡，臉上更是鬍子拉碴不修邊幅，活像是個在街頭睡了一個多月的流浪漢。
不等肖恩開第二槍雪麗便瞬移上前，左手抓著他握槍的右手用力一擰，右手握拳猛地擊向他的太陽穴——
但是，不太對勁。
且不說她的力氣已經達到正常人類的三倍大小，就論以雪麗被史蒂夫訓練過的出拳角度和技巧，即便她這會兒揍的是美國隊長對方都不該是這個反應——他的頭甚至連偏都沒偏一下，就好像落在他腦袋上的拳頭只是一團棉花糖一般。
但是雪麗又萬分確定這個觸感就是個普通人類腦袋的觸感，半點不堅硬不特別。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停滯了一瞬，而只是這一秒鐘的時間，肖恩便掐住了她的脖子，甚至省去了普通人類從蓄力到施力的過程直接一把扼緊了！
所有的聲音都被壓縮到極致的喉嚨給堵了回去，雪麗努力在劇烈的疼痛和窒息感中保持鎮定，她屈起右手手指，一個光球在刹那間出現，然而還不等她攻擊肖恩便一把將她摔了出去——他像是在躲避什麼飛快地退開，雪麗的後背撞在擺在一側的木質書架上，連人帶架子帶書摔成了一團。
她頓時頭暈目眩，撐著地板的右手因為疼痛而有些發顫，雪麗用力眨了下眼睛，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野內，身影翻飛間帶起一陣暗紅色的海浪，有刺目的銀光自浪潮中閃現，裹挾著致命的殺氣向著肖恩奔湧而去。
女刺客似乎知道肖恩的力量非比尋常，她極力避免和他直接接觸，刀刃如同直取獵物咽喉的毒蛇一般迅猛快速，但雪麗卻不想讓她殺人——肖恩是哥譚出來的，如今變成這種樣子可想而知是遭遇了什麼，而且從阿卡姆越獄到曼哈頓可是不短的距離，背後必然有人在幫助他。
雪麗右手猛地一攥，水流彙聚而成的圓球在白熾燈下泛出瀲灩波光。
——不就是窒息play嗎？講得好像誰不會一樣。
她裝備上吸血鬼卡牌作為後手，咬牙低吼：「塔利亞！讓開！！」
只是不等雪麗將水球拋出，紅披風的超人便撞破牆壁飛了進來，一把揪起肖恩往地上砸去。
雪麗一呆，水球瞬間瓦解，化作流水嘩啦一聲灑在地上，像是造了個臨時瀑布。
超人的力道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起的——更不用說是憤怒狀態下的超人，肖恩像是塊抹布一樣無力地晃著手腳被一次次往地上砸，大理石地磚從裂開紋路到碎裂出細小的石塊，超人終於停了下來，把昏死過去的肖恩隨意往旁邊一扔，轉身朝雪麗走去。
超人的紅披風因他急促的腳步而在身後飄揚，塔利亞自間隙間看見雪麗安然無恙便不再多留，翻過窗戶縱身一躍便抓住了上方的屋簷，然後又是幾個借力使力攀上了高處。
見超人的注意力似乎也不在塔利亞身上——畢竟刺客的那身打扮實在不像什麼好人，雪麗便略略放下了心，收回視線看向超人：「……卡爾？」
超人彎腰將她扶起來，帶有透視功能的目光落在雪麗受傷的脖頸處，脆弱的頸骨依舊待在它該待的地方，形狀完好，看起來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抬眼對上雪麗的視線，超人微微放鬆了緊繃著的面部肌肉，露出擔憂的神色，問道：「有沒有受傷？」
雪麗搖頭，「就是有點疼而已，沒事。」
她沒那麼容易死，從末世到今天大大小小的傷她也挨過不少，但基本都只是掉血條的程度，真正傷及生命的……想來也就之後在哥譚副本時差點被倒塌的高樓壓死那一次了，不過後來也被系統修復倉救了回來，血條重新恢復到滿格狀態。
超人的到來顯然躲不過某有關部門對於紐約的監視，最先趕來的是鋼鐵俠，大鐵罐哢噠哢噠地走進來，腦袋一歪看見了脖子上有個明顯手印的雪麗，頓時把原先的調侃都憋了回去，皺眉道：「這是怎麼了？」
雪麗脖子疼得厲害，不想說話，直接沖癱在旁邊生死不知的肖恩抬了抬下巴。
超人對她說：「雪麗，你回去休息，我先帶他回阿卡姆。」
托尼面罩下的神情微妙地停頓了一下：「哇哦，這位超人先生——」
「你？」雪麗小聲說，「可是阿卡姆在哥譚……」
超人失笑，「是的，阿卡姆在哥譚，我以為這是全人類的共識。」
「那……」
「沒關係。」
超人知道她是在擔心蝙蝠俠，雖然他們現在也算是並肩作戰的夥伴了，但想必布魯斯還是不會希望有誰會穿著制服突兀地出現在哥譚——哦，除了夜鶯，她是哥譚永遠的也是唯一一個例外。
「這是急事，他會理解的。」他說。
托尼眼看著兩人三言兩語就決定了肖恩的去處，不由陷入了沉思，納悶當初把身為正義聯盟親屬的雪麗搶到復仇者聯盟到底做得對不對。
畢竟……這胳膊肘往外拐得也太明顯了點。
只是對方畢竟是超人，他攔又攔不住，只能無奈地看著他提著人飛走，然後對著落單的小雀鳥扯出一個笑：
「雪麗，親愛的，不想解釋一下嗎？」
雪麗本想去找塔利亞看她有沒有受傷，但看托尼的樣子估計一時半會兒也是不會放她走了，乾脆先和他回了復仇者大廈，告訴大家剛才發生的事情以及她和肖恩之間的淵源。
娜塔莎疑惑道：「按照你的描述，也許是變種人？」
「不是。」雪麗肯定地說，「他是普通人類——最起碼原本是，當然現在他是什麼就不知道了。我感覺肖恩像是被強化了體質，力氣格外大，還有一點就是我懷疑他是不是感知不到疼痛，超人剛開始抓住他的時候他還在反抗。」
「需要做個檢驗。」班納博士說，頗感興趣的樣子，「這很奇怪，如果他的骨骼和肌肉尚屬於正常範疇，那麼就不該承受得起這——」
天賦異稟的雪麗和peter同時看向他。
班納博士：「……好吧，當我沒說。」
tony說：「可是肖恩現在不是在哥譚，要怎麼檢測？」
「對，」托尼說，「被超人帶走了。」說著，他危險的視線逼向clark，他也很好奇肖恩到底是怎麼回事，雪麗的能耐他是清楚的，一般人不可能把她傷成那樣。
結果超人把人搶走了。
托尼很氣，他決定發一張戰損通知單寄給蝙蝠俠，要知道甜品店有一整面牆是超人撞壞的！還有地板！他才不要替正義聯盟賠錢！
clark溫聲說：「這未必是壞事。肖恩是哥譚的人，他是怎麼逃出來的、過程中出了什麼事、變成這樣可能是因為什麼，沒人會比蝙蝠俠更清楚。」
鷹眼抱著手臂說：「但蝙蝠俠並不是願意共用資訊的人。」
clark聳了聳肩，「這就不是該我們操心的範疇了。」
娜塔莎想起什麼，眯起眼睛看向雪麗：「蝙蝠俠不肯和我們共用，但如果是你……」
托尼也瞬間明白過來，不由意味深長地一笑，熟稔又親熱地攬過她的肩膀說：「甜心，考驗你們感情的時候到了！」
雪麗：「……呵。」
**哥譚**
蝙蝠俠冷漠地看著從天而降的超人，不遠處的蝙蝠戰車蠢蠢欲動，隨時準備上前攆人。
「我想你應該認識他，阿卡姆跑出來的。」超人把肖恩丟到他面前，又說，「夜鶯受傷了。」
蝙蝠俠頓時皺緊眉頭。
超人淡淡道：「這人不是普通人類，力氣很大，也很扛揍。」
蝙蝠俠陰沉了臉色，冷聲道：「我會調查。」
「儘快吧，復仇者聯盟用不了多久就會來要人了。」
超人說完就飛走了，羅賓摸摸鼻子，瞅了眼地上已經清醒過來但是卻因為關節都被擰脫臼沒辦法動彈的肖恩，小聲和蝙蝠俠嘀咕：「以前超人有下這麼重的手嗎？」
蝙蝠俠沉默著望向肖恩，眼裡燃起的怒火令男人驚恐地想要往後躲開，但實在有心無力，最終只是抽搐了一下身體，無法再有更大程度的掙扎。
「羅賓，抽血取樣，今天提早回去。」
「那他……」
「就這樣扔回去阿卡姆。」
超人離開哥譚後又回曼哈頓看雪麗，此時雪麗剛換了制服要出去找塔利亞，詫異地看著又去而折返的超人：「卡爾？」
超人說：「來看看你有沒有事。」
「已經沒事啦。」雪麗笑，「對了，剛好你來，我有點事要告訴你。」說完她扭頭沖外面叫了一聲：「clark？過來一下。」
超人一臉茫然地看著她，直到另一個小超人從門口飛進來，克拉克震驚地瞪圓了眼睛，不知所措的眼神在雪麗和clark之間來回移動，整個人都傻了，雪麗仿佛能看見他的靈魂飄飄蕩蕩地從腦袋頂冒出去。
雪麗乾咳一聲，努力不讓場面看起來過分尷尬：「這是clark，另一個次元的你——哦對了我是不是還沒和你說過次元融合的事情？」
超人聲音飄忽：「次元……什麼？」
雪麗走的時候超人已經死了，而超人復活的時候次元已經融合完畢，所以他並沒有察覺到變化。
雪麗花了一些時間和他解釋清楚，超人從震驚到沉默，再到……呃，害羞？
雪麗說他們一直住在一起，那這算是……同居嗎？
超人的臉色詭異地變紅了一刹那，好在天黑雪麗沒注意看，她接著說：「幾乎每個人都有——唔，姑且稱作二重身吧。托尼，史蒂夫，娜塔莎，班納，鷹眼，你，還有布魯斯。」
「……等等，布魯斯？？？」超人目瞪口呆，「小號的布魯斯？？」
雪麗被他的表情逗得想笑，「對，怎麼了，很難想像嗎？」
「……」超人艱難地說，「有，有點。」
雪麗沖clark招招手，讓他站到她手掌上，然後揪起他的披風，「你看，bruce的腳印，這樣子是不是就好想像多了？」感覺人設一下子就穩住了呢。
雪麗：疲憊的微笑.jpg
她把披風放下去，如同老母親一般憂愁地歎了口氣說：「三天兩頭就會有新的腳印，clark啊……」這種材質的披風要印上去一個印子不知道得多大力氣呢？畢竟平時看超人整天火裡來土裡去的披風上也沒有什麼污漬。
clark仰頭沖著她笑，依舊不很在意的樣子。
克拉克無意識地摸了下自己的披風，不，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碰他的披風！
雪麗：「卡爾，我感覺你的披風好像沒那麼容易髒……？」
超人順勢把拉著披風的手往前一遞，「給，你要踩踩看嗎？」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榜單的關係……接下去我會日更5天（包括今天），也就是日更到下週二【捂住抽搐的小心臟】
多多疼愛我吧1551
第45章 複聯和正聯的友誼橋樑
雪麗坐在老地方的欄杆上等塔利亞。
現在時間已經是淩晨快兩點, 空氣裡涼意更甚，她揉著受傷的脖頸活動著脖子, 一邊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終於，暗處的人出來了。
「又幹什麼？」
雪麗從欄杆上跳下來，快步朝她走去：「塔利亞！我來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女刺客冷冰冰地說，「我又不是你。」
雪麗：「……」
紮心了。
她小聲問：「你一直跟著我嗎？」
塔利亞說：「我只是路過。」
這理由實在有夠糟糕的, 雪麗輕咳一聲忍住笑, 免得讓塔利亞更生氣。
「你能給我一個你的聯繫方式嗎，比如手機什麼的？」她問。
「我不用那種東西。」
雪麗：「……那你們用什麼，信鴿？」
塔利亞看了她一眼，問：「會射箭嗎？」
「會。」
「有沒有弓？」
「沒有。」
塔利亞吹了聲口哨, 兩個黑衣人忽然自天上落下，身體輕盈靈動, 沒有發出半點響聲, 就像是華國古代電視劇裡的輕功一樣。
她朝其中一個伸出手：「你的弓給我。」
那是一把金屬反曲弓, 外形簡潔流暢, 半點不花哨，鑄鐵弓把十分厚重，看著很有質感。
塔利亞把反曲弓遞給雪麗，又從箭筒裡抽了五隻箭頭閃爍著紅光的羽箭給她。
「這是信號箭，有事就射這只，屬下看到了會告訴我。」
雪麗懵著臉接過弓和箭，問：「射出去你們就能知道我在哪兒？」
塔利亞點頭。
雪麗：「……你們聯盟的人數學一定很好吧。」
塔利亞向來很少搭理她的俏皮話，但今天卻難得地應了一句：「不, 我討厭數學。」
雪麗頓時震驚，一句『你上過學？』差點脫口而出，好在她及時憋住了，不然塔利亞非和她決鬥不可。但塔利亞卻似乎從她沒有完全收斂的神情中看穿了什麼，她的眼神幾經變換，說：「你真是上天派給我的考驗，夜鶯，屬下都說我的脾氣好了很多。」
雪麗頓時受寵若驚：「啊，真的嗎？」
塔利亞平靜道：「嗯，惹了我的人都死得很痛快，毫無痛苦。」
雪麗：「……」
「我接下去會很忙，不會經常出現了。」塔利亞淡淡道，「你自己注意，最好活著進刺客聯盟。」
雪麗：……不，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進刺客聯盟了？？？
她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麼，但不等她組織好語言塔利亞就轉身走了，足尖輕點欄杆便躍了下去，如同一陣風一般悄無聲息。
雪麗無奈地把弓箭收進背包裡。
隔天下午，復仇者聯盟決定派出代表去找蝙蝠俠要人，雪麗作為連接正義聯盟與復仇者聯盟之間友誼的橋樑（史蒂夫語），自然也需要作為代表之一一同前往。
而另一個代表是托尼·斯塔克。
……說實話，只要有鋼鐵俠在，她這個橋樑就算是振金做的也會分分鐘塌陷，比豆腐渣還豆腐渣。
而鑒於雪麗的瞬移沒辦法帶人，走正常管道去哥譚又太浪費時間，托尼便借了一套馬克盔甲給雪麗讓她一起飛過去，降落點是韋恩大廈——這還是雪麗極力勸說的結果，不然他是打算直接去韋恩莊園的。
鋼鐵俠相當高調地停在了韋恩大廈門口，馬克盔甲像是櫃門一樣向兩邊打開，穿著西裝的托尼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襯衣衣領走了下來，面帶微笑著向激動地往這裡看的路人招了招手。
而雪麗拒絕下去，她已經看到有人拿著手機在拍照了，她才不想上新聞。
托尼回頭看她，「甜心？」
「盔甲裡面暖和。而且……」雪麗慢吞吞地說，「俯視你的感覺挺好的，托尼。」
托尼冷漠臉：「哦。」
他們來到布魯斯的辦公室，這裡幾乎有復仇者大廈生活區的客廳這麼大，辦公桌後是一整扇落地窗，從這裡望出去可以將幾乎整個哥譚收入眼底。
「斯塔克，」布魯斯冷著臉站起來，「你再敢入侵韋恩大廈的監控——」然後他看見了雪麗的馬克13，不由皺了皺眉。
托尼聳了聳肩，他只是為了看布魯斯到底在不在公司省得白跑一趟而已，但還是嘴上不饒人地說：「噢，誰讓韋恩大廈的防禦措施薄弱得就像是在邀請我的進入呢？」
雪麗敲了一下他的腦袋。
鋼鐵俠齜牙咧嘴地捂著後腦勺，「甜心，你還沒脫掉盔甲呢。」
「我故意的。」雪麗木著臉說，從馬克13裡出來，然後便看見布魯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正要去找你。」他說，雖然沒什麼表情，但語氣明顯緩和了許多，卻又在看見雪麗脖子上的瘀傷時忽而一凝。
雪麗還未說話，托尼便大大咧咧開口：「韋恩，我們是來帶肖恩回去的。」
布魯斯說：「他是哥譚的犯人。」
托尼：「是的，而哥譚屬於美國——韋恩先生，需要我給你解釋一下神盾局嗎？」
兩人毫不意外地針鋒相對起來，雪麗在一旁仰頭看天花板，仿佛上面會掉錢一樣。
如果布魯斯不肯放人，那麼他們就只能走神盾局的官方管道——畢竟肖恩是在紐約鬧事，傷的又是復仇者——最後結果都是一樣的，只是更費功夫罷了。
布魯斯自然也清楚這一點，因而倒是沒做什麼無謂的掙扎，托尼讓星期五聯繫神盾局的昆機過來運犯人——他本來是打算直接開昆機來的，依舊被雪麗勸下了，覺得還是先獲得蝙蝠俠的同意再進哥譚比較好。
大功告成，鋼鐵俠心情頗好地攬過雪麗的肩膀，「走吧親愛的，我們回去。」
布魯斯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如果不是地點不對他是真想扔一發蝙蝠飛鏢過去毀了他的反應堆。
「雪麗，」他勉強把斯塔克刨除在視線以外，「有沒有時間——」
托尼打斷他的話：「沒有。」
布魯斯渾身氣勢一凜，他本不想和斯塔克在這種幼稚的對話中起爭執，但是——
「……斯塔克，注意你所處的地方！」
人在哥譚還敢和他這麼抬杠？？怎麼不去工地發揮一下餘熱呢？？
布魯斯陰沉著臉色，像是隨時能從後背上伸出一對蝙蝠翼一樣。
雪麗再也沒辦法裝作看天花板上數錢了，她知道布魯斯大概是有話要問她，便對托尼說：「托尼，你先回去吧，我晚上吃了飯再回去。」
托尼輕哼一聲，走到門口時又回頭對她說：「記得門禁，姑娘。」
布魯斯眼皮一跳，他不提還好，一提他就又想起上次和雪麗在走廊接吻時被托尼打斷的事。
「托尼·斯塔克！！你還敢說門禁——！」
「布魯斯！」雪麗撲上去抱住他，捧著他的臉踮起腳尖親了他一下，給蝙蝠俠順毛滅火，「乖，消氣消氣。」
布魯斯：「……」
當初他的腦子一定是被蝙蝠飛鏢紮到了吧，不然怎麼會覺得雪麗加入復仇者聯盟沒什麼大不了的？現在她都開始護著那群人了！
不過……算了，先親再說。
於是雪麗只能慶倖自己沒塗口紅，以及托尼出去時習慣良好的把門帶上了。
「你輕一點啊。」她帶著點抱怨的輕聲說，因為沒什麼力氣而導致話裡的尾音像是撒嬌一樣地微微吊起，被布魯斯舌頭一卷吞入口中，啞聲道，「不要。」
花花公子的魅力就在於對於異性的每一次勾引都能做到纏綿繾綣得近乎專一的深情，而當他真正地在珍視一個人的時候，那攻擊力度便更是呈幾何倍數增長。尤其是當這麼做的人是總是冷著張臉的蝙蝠俠的時候，雪麗很難說自己沒有動心，她悶笑一聲，輕咬了下男人的嘴唇後往後一仰稍稍退開，只是手臂仍虛虛地環著他的脖子。
布魯斯順從地放她退開，距離一遠便又看見她受傷的頸側，他拉下雪麗的手握在手裡，英挺的眉再次皺起，說：「我驗過肖恩的血液，他的細胞排列很奇怪，意外的活躍，在受到創傷後能夠很快再次重組並且維持高速運動，進而在極短的時間內影響一組用來傳遞神經信號的叫做zfhx2的基因鏈，引起暫時性基因突變。」
「……什麼意思？」從浪漫氣氛到學術討論的轉變太過突然，雪麗有點沒反應過來，「是說他會自愈嗎？還是感知能力不強？」
「不到自愈的程度，但這會給他的大腦造成一種自愈的錯覺，讓他以為傷口迅速癒合因而感覺不到疼痛。」
「那他的力量……」
「大概是一種合成型的類固醇藥物，類似濃縮版高效興.奮劑。」布魯斯說，「但時間太短，我不是專家，沒辦法深入研究。」
雪麗想了想，說：「沒事，班納博士是生物學家，他應該會有辦法。」
「嗯。」布魯斯應道，他把辦公桌的電腦轉了個方向面對雪麗，「還有件事，雪麗，這是昨晚的監控視頻。」
視頻從肖恩走進店裡開始播放，一直到塔利亞離開後結束。
雪麗一早便料到布魯斯會問她這個，她相信蝙蝠俠開始調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監控，而若是他看到了塔利亞——要知道刺客小姐並不是什麼熱心腸的人，她竟然會出來幫她，那麼必然逃不過蝙蝠俠的追問。
「雪麗，你——」布魯斯話音一頓，換了個問法，「她什麼時候找上你的？」
「挺久了吧。」雪麗不甚在意地說，「大概……嗯，一個月前？」她不太確定地說。
布魯斯問：「你知道她是誰？」
「知道。」雪麗坦然地點頭，「一開始我以為是你前女友，然後我們打了一架，然後她邀請我加入刺客聯盟。」
布魯斯·蝙蝠俠·韋恩：「……？？？」
這個發展有點出乎他的意料，讓布魯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接什麼，但還是因為『前女友』這個詞而下意識地說了一句，「她不是我前女友。」
「沒關係，不用緊張。」雪麗大度地安慰他，「你連兒子都有了，前女友什麼的，也是正常操作而已。」
「……」布魯斯決定轉移話題，「雪麗，她很危險。」
「我覺得還行。」雪麗和他看法不同，「她還幫我呢。」她沖著電腦螢幕抬了抬下巴。
……是的，所以蝙蝠俠才覺得匪夷所思，並據此認定塔利亞有著更大的陰謀。
「然後她還給了我這個。」雪麗從背包裡拿出弓和信號箭給他看，又很快收回去，「我認為她暫時沒有惡意，就算有，布魯斯，我也不是什麼小白兔。」
布魯斯……布魯斯已經說不出話了。他在刺客聯盟待過，自然知道信號箭是做什麼用的，同時也深知塔利亞的脾性，蝙蝠俠敢保證那個冷血嗜殺的女刺客對於做召喚獸絕對沒有任何興趣。
雪麗見布魯斯陷入了沉默，她抬手撫平他擰起的眉毛，布魯斯抬眼看她，鋼藍色的眼睛裡有未散盡的陰霾。
「又在陰謀論了？」她笑著問。
布魯斯微微抿唇，沒有點頭也沒有否認。
他只是不想雪麗再出任何事了。
「布魯斯……」雪麗低聲叫他，「巴里告訴我，你在研究他的神速力。」
蝙蝠俠：「……他話很多。」
雪麗笑，「年輕人總是比較有活力。」她低頭捏了一下布魯斯的手，說，「可巴里的神速力只能穿越時間，不能穿越空間，布魯斯。」
蝙蝠俠平靜道：「沒人知道能不能，這還是未知。」
所謂的次元壁融合一說他是接受的，可布魯斯比其他人都要多知道一些內情，尤其是對付毀滅日那天——他清楚有些時候或許就連雪麗都無法決定自己的去留。
蝙蝠俠不想，也絕不會讓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雪麗每一次離開他的過程都是令人難以接受的慘烈和悲情，如同烙印一樣深深地刻印在他的靈魂裡。時間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有人說它可以抹平一切，但于蝙蝠俠而言，時間卻只是令那些過去的記憶更加深刻而珍貴。
他總是反復地回憶，反復地思考，反復地在一個個黑夜裡沉浸。雪麗的兩次消失是除了他父母的死亡以外最經常籠罩他的噩夢，六年過去，就連布魯斯都不知道自己何時形成了這樣可怕的執念。
但他並不後悔。
作者有話要說：
刷了好幾遍大偵探皮卡丘的預告，毛絨絨的皮卡丘嗚嗚嗚嗚超可愛的電耗子啊啊啊啊啊啊啊血槽已空！！！！
胖丁也超愛！！！腦門前那搓小卷毛哈哈哈哈哈
還有蒜頭王八！！！妙蛙種子的叫聲怎麼能那麼軟那麼萌！！！！
1551坐等上映~
第46章 臥底和叉魚的
雪麗沒有急著回復仇者聯盟, 因為今天是週末，布魯斯說有正義聯盟半個月一次的例行聚餐, 問她要不要一起過去。
雪麗頓時驚慌失措：「聚餐？？？正義聯盟？？？」
「嗯。」布魯斯點頭，有些不明白她為什麼慌亂，他以為她會高興的。
雪麗小心翼翼地問：「戴安娜也在嗎？」
「……」布魯斯挑了挑眉，「嗯。」
「嗷！」雪麗一下子跳起來, 半是緊張半是激動地在辦公室裡打轉, 「要要要見戴安娜嗎？？！！那我得回去換一件她送的裙子才行！！」話剛說完人就瞬移走了，連一句再見都沒來得及留下。
布魯斯：「……」
雖然戴安娜送的裙子和首飾都留在了超人副本——別說那些東西了，次元融合後就連她的咖啡廳都被蝴蝶沒了。但是這次她回來後戴安娜又送了很多東西過來，就像是在她離開的時候也一直在給她屯著一樣。
雪麗美滋滋地換了件系帶小黑裙和高跟鞋, 難得地打扮了一下，托尼路過時不由多看了幾眼, 詫異道：「你不是剛從韋恩那裡回來？」
「正義聯盟有聚餐, 」雪麗一邊戴耳墜一邊說, 「要去見戴安娜。」
「神奇女俠？」
「嗯嗯。」
「哇哦……」托尼促狹地沖她眨了眨眼, 「甜心，你真的不打算交個女朋友？」
雪麗翻了個白眼，不理會他的調侃，問道：「小超英們呢？」
「tony和我在工作室，他打算做套戰衣給你，不過能力有限——你懂的，」托尼聳了聳肩，「所以他提主意, 我來操作。至於其他人……唔，都和各自的二重身在一起呢，至於正義聯盟那兩個我就不知道了。」他學著雪麗的樣子翻了個白眼。
雪麗無語地看著他，叫了聲clark。
小超人很快飛過來，「姐姐？」
「我要去正義聯盟，你們要一起過去嗎？」
其實雪麗在接觸過托尼和史蒂夫後就發現小超英和大超英的性格很相似，思維模式也很像，所以他們都能和另一個自己處得很好——即便是托尼這種例外，他也不得不承認，不論是在設計製作鋼鐵戰衣的靈感上還是看待問題的角度上，整個複聯只有tony能夠最大程度地理解他。
只是……bruce卻是個比托尼還要例外的存在。
「bruce，」clark飛回房間，「姐姐說她要去正義聯盟聚餐，問我們要不要一起過去。」
bruce冷漠道：「不去。」
「為什麼？」clark問，「自己待著不無聊嗎？」
雪麗認識的朋友越來越多，花在他們身上的時間自然也不比在華國的時候，其他人對於新環境和另一個自己都挺適應的，但bruce不同，他無意融入也不想融入，這裡只有clark和他算得上熟悉一些。
bruce依舊沒什麼表情，「去了也不見得多有趣。」
「bruce，」clark小聲說，「你要知道，姐姐沒有拋棄我們……」
「我知道。」bruce斜了clark一眼，皺起眉，似是不耐，「你管我這麼多做什麼？」
clark笑了笑，有些窘迫但是十足認真地說：「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不開心，b。」
「……我沒有不開心。」bruce說，眼看clark無奈著還要說什麼，不想他再嘮叨下去，乾脆說，「好了，我會去的，不過不會出去。」
clark也沒指望他能和另一個蝙蝠俠相親相愛，只是希望他不要再悶著而已，於是便也沒有多說什麼，和bruce一起縮回背包裡。
雪麗去到正義聯盟根據地的時候大家已經都在了，她看見戴安娜頓時兩眼放光，如同歸巢的小鳥看見鳥媽媽一樣跑過去：「戴安娜！！！」
她踩著七釐米的細高跟在光滑的地磚上一路小跑，布魯斯看得心驚膽戰，想上前扶她，結果戴安娜先他一步跨了出去，接住幾乎是朝她撲過來的雪麗。
「今天很漂亮，親愛的。」她低笑著說。
雪麗摟住她的腰，笑眯眯道：「因為是你挑的呀。」
見雪麗笑得高興，巴里咦了一聲，問布魯斯：「你沒給她買過東西嗎？」
蝙蝠俠：「……閉嘴。」
哪裡沒買過？韋恩莊園她的房間裡從衣服到首飾到化妝品護膚品全是新的，就沒見她正經看過一眼。
布魯斯心很累。
以往的聚餐他們都是吃完飯了就散，但今天多了個雪麗，氣氛自然熱鬧了些——
海王：「你這個復仇者聯盟派來的臥底！」
雪麗：「幹什麼！你個叉魚的今晚只叉到一條魚還好意思說話？！」她指的是今晚有一道法式香煎比目魚。
海王憤怒：「不許叫我叉魚的！」
雪麗冷哼一聲：「叉魚的叉魚的叉魚的！」
「臥底！」
「叉魚的！」
巴里被他們倆幼稚的對話笑得滿地找頭，克拉克無奈地抱著手臂，看著兩人針鋒相對毫不退讓，結果吵架的方式卻比小學生還小學生。
海王猛地灌了一大口酒，正要打起精神再來一戰，就聽見雪麗的腕表響了起來。
「呃……」雪麗低頭看了一下，頓時神情一肅，「抱歉，複聯那邊有事，我該走了。」她有些遺憾地說，給了身旁扭頭看她的戴安娜一個臉頰吻，「我改天還過來和你們一起吃飯，bye各位。」
說完她起身就要離開，卻又忽然想起什麼，在走出幾步後生硬地拐了個彎跑到布魯斯身邊也親了他一下，「拜拜布魯斯。」
布魯斯：「……」
神奇女俠很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
***
1997 ：【叮——用戶已觸發d級任務，請將強化人傷人事件調查清楚，阻止事態繼續惡化。】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雪麗根據指示瞬移來到神盾局的會議室，詫異地發現大家都在，「為什麼是在這裡見面？」她剛接到系統任務，頓時生出些不好的預感。
「是關於肖恩的事情。」班納博士說，他少有的佔據了主導位置，神情嚴肅，「他快死了。」
雪麗先是懵逼而後驚恐：「快死了？？？」
不不不他不能死他可是還要回阿卡姆的啊——！！！
「器官衰竭。」班納博士繼續說，把白板從旁邊拉過來，上面貼了心電圖、彩超和ct檢查等各個片子，「全身性的，其中以肝和心臟最為嚴重，我沒辦法控制，已經送去醫院搶救了。但如果不查出病因，就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他絕對活不過一星期。」
娜塔莎皺著眉問：「你有什麼推測嗎？」
「我懷疑是毒.品，」班納博士說，「在衰竭現象出現之前，他身體機能的各項數值都高得過分了。但我們畢竟不是第一經手方，所以更具體的還要問蝙蝠俠。按理說如果是某種藥物導致的體能強化和疼痛喪失，那麼一定會對他的中樞神經系統造成影響，但是……」他頓了頓，聳肩道，「出於對人權的保護，我們顯然沒有權利把犯人的腦殼剖開觀察再蓋上。」
班納封死了一條路，於是所有人都的視線便又都聚集在雪麗身上。
雪麗也無意隱瞞，將布魯斯檢查出來的結果告訴他們，這肯定了班納博士對於毒.品的猜測，弗瑞聽到這裡已經出去吩咐屬下做事了，托尼很是欣慰，鼓勵一樣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很好甜心，不辱使命。」
鷹眼挑了挑眉，弗瑞出去後他就把腿翹到了桌子上，一臉促狹地道：「鐵人，這你就錯了，我敢打賭你的甜心正在給哥譚那位通風報信呢。」
雪麗握著手機義正辭嚴道：「我只是要履行我作為復仇者聯盟和正義聯盟友誼橋樑的職責。」一邊手上動作不停地發短信告訴布魯斯往毒.品的方向查。
托尼看著她，似乎在思考什麼，然後說：「雪麗，如果有一天，復仇者聯盟和正義聯盟都被人裝了炸.彈……」
「……」雪麗嫌棄地瞥了他一眼，「你的智商什麼時候退化到這種程度了鋼鐵俠，我真感謝你沒說出複聯和正聯掉水裡我救誰這種話。」
布魯斯很快回復過來說會調查，並且讓她在曼哈頓也盯緊一點。
哥譚也許是腐爛在根裡，但表面繁華的紐約也並沒好到哪裡去，一到夜晚同樣是害蟲橫行。如果肖恩的強化真的是毒.品導致的，那麼必然不會只在哥譚流通——哥譚就那麼點大，有哪個生意人會只滿足於這麼一個小市場？紐約雖說有復仇者在，但他們最多抓抓軍火商，毒.品這種隱秘的小型交易很難被關注到。
弗瑞有好一會兒都沒回來，熬了幾天夜的托尼困得不行，他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抱怨道：「弗瑞的線人這麼差勁的嗎，這麼久了還沒消息？」
「毒.品不是神盾局該管的業務，他也得和其他部門協調。」鷹眼解釋，「而這通常不太容易，他們會覺得神盾局把手伸太長了，是多管閒事。」
雪麗不以為然：「我倒不覺得弗瑞的性格會管其他部門怎麼想，他是上級，還不是他說了算。」
正說著，弗瑞走了進來，把幾份檔分發給他們。
雪麗打開資料夾，第一頁就是死者的照片，被打得鼻青臉腫，面目全非。
史蒂夫不由皺起眉，「這是……」
「近期的暴力事件，這些人都是被暴打致死。」弗瑞說，「但是死的都是些街頭混混或是流浪漢，所以沒有引起太大重視。」
雪麗難以置信地重複道：「活活打死？」
弗瑞：「對。」
殺人很容易，但要靠拳頭打死一個人卻很難。雪麗把每份檔都翻了一下，情況最嚴重的一個人是顱骨被打碎了，但解剖後發現創口與所能找到的諸如榔頭、錘子之類的武器都不符合，雖然這麼說很不可思議——但驗屍官傾向於他是被拳頭打碎的。
雪麗沒有這方面經驗，她好奇地問四倍力量的美國隊長：「人為打碎顱骨是可行的嗎？」
史蒂夫：「……為什麼你會認為我可以解答這種問題？」
雪麗訕訕一笑，說：「就、就隨便問問……」
史蒂夫無奈一笑，問弗瑞：「線人怎麼說？」
「那邊還需要更多時間，看最近市面上是否多了些新玩意兒。」
雪麗：「如果有的話……」
「如果有的話，」弗瑞看向她，忽然一笑，用一種冷幽默的語氣說，「那你們可能就有機會嘗嘗看犯罪的快.感了。」
雪麗：「……」
而另一邊的哥譚，蝙蝠俠的做法就沒有弗瑞那麼委婉了，他直接暴力搗毀了毒.販的老巢，逼問出新型毒品的名字——迷魂。
除了已知的增強力量、遮罩痛感的功能以外以外，迷魂還會模糊人的神智，使其喪失理智，由本能主導行為。但這個過程通常比較緩慢，而且不會有生理上的不適，只會讓人覺得是心緒不穩而已。更何況這藥品尚在研發期，還未完全成熟，因而此類後遺症並未引起太大關注。
迷魂最先在哥譚得到較大範圍的應用——黑.道上的販子們只會希望自己的手下能力越強越好，誰去真正在意他們的死活。並且目前迷魂尚未引起蝙蝠俠和員警的注意，吸食的人都繼續規律地吸食著，所以沒有出現什麼嚴重情況。
肖恩大概是第一個不走運的人了。
不過蝙蝠俠今晚的任務倒不只是迷魂而已，他讓羅賓先回去，自己則在夜巡後去了趟阿卡姆。
肖恩不應該知道雪麗是夜鶯，如果要說有什麼管道，蝙蝠俠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小丑。
蝙蝠俠將每個牢房都巡視了一遍，尤其是小丑的房間。他很謹慎地並未表現出明顯的留意，就好像這只是一次再常規不過的巡視。但小丑卻好像知道他會來一樣，在蝙蝠俠路過門口時忽然拍到了門上，透過視窗沖他大笑。
「小蝙蝠……」
小丑叫他，他沒有化妝，嘴角咧開的傷疤沒有了紅色塗料的遮掩愈發顯得猙獰恐怖。
他注視著蝙蝠俠，眼珠飛快地震顫著，因為笑得過快過急而從喉嚨裡發出赫赫的粗啞聲響。
「你在害怕什麼？」
小丑輕聲問，如同地獄裡的惡魔在絮絮低語。
蝙蝠俠目不斜視地路過他。
「她回來了，對嗎？」
蝙蝠俠逕自走出阿卡姆，身後傳來小丑不依不饒、神經質一般的笑聲和嘶吼。
他已經來過這個地方無數遍，小丑也對他挑釁過無數次，但從未有一次像今天這樣，如同一把帶了血槽的刀一樣直直捅進心臟裡——
「她還會走！！蝙蝠俠，像你這樣的人——註定永生孤獨，所有人都會離你而去！！」
第47章 超英cosplay
肖恩的事情還有個疑點, 那就是他為什麼出了阿卡姆後不是休養生息等著東山再起，反而千里迢迢冒著風險來到紐約找雪麗的麻煩。他們雖說有一些「小矛盾」, 但也沒有嚴重到這個程度，所以雪麗推測這應該不是肖恩的本意，而是有人指使他這麼做。
她本打算自己調查，最多在涉及電子資訊領域時找托尼幫個忙, 誰知道他們從神盾局回來後的隔天史蒂夫就又召集大家開了個會, 說的就是這件事。
托尼讓星期五查遍了監控攝像頭，肖恩一出現就是在街上，相當謹慎且萬無一失，不像是一個從阿卡姆越獄出來的人會有的頭腦和能力。
史蒂夫推測肖恩走的是水路, 畢竟空路成本高且過於引人注目，陸路又費時間。但從船隻的準備到港口進關, 都不是簡單幾個人能解決的問題, 他認為協助肖恩的人如果不是一個組織, 最起碼也是一個不小的團夥。
「可我沒有什麼敵人。」雪麗托著臉說, 很有些惆悵，「我是說，知道夜鶯是我的人只有小丑，但我不認為小丑會指使他來殺我，他對蝙蝠俠更感興趣。」
娜塔莎糾正她：「不對，是你認為知道你身份的只有小丑。」
雪麗很仔細地想了想，說：「至少在哥譚只有小丑，我在那裡待得並不久。」
「大都會呢？」鷹眼問。
「大都會……」雪麗沉吟, 「盧瑟也許知道，但他沒有必要這麼做，他更在意超人。」
鷹眼聳了聳肩，說：「看來是某個未知的協力廠商了。」
他們把這件事從頭到尾捋了一遍，從現有的證據來看並不能得出什麼有用的結果，不過雪麗倒並不很擔心，她自信目前很少有人能夠真正傷到她，再說布魯斯那邊肯定也在查這件事，如果真有什麼新動向的話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托尼揉了揉酸疼的脖子，他這幾天一直在工作室忙活給雪麗的鋼鐵戰衣，見雪麗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便蹬了下地板把椅子挪過去，帶著幾分矜持又有些小傲嬌地說：「怎麼樣甜心，是不是被我們感動了？」
「對。」雪麗轉頭看他，萬分真誠地說，「非常感動。」
托尼嘴角一抽：「……你這是說真的還是在反諷？」
雪麗不由失笑：「當然是真的……這是我自己的事，你們又沒義務幫我什麼。」
「well，小姑娘，」娜塔莎勾起一縷她的頭髮，「你是復仇者，我們可是同伴，當然有義務了。」
雪麗回給她一個笑容，托尼清了清嗓子，「好吧，既然你那麼感動，那不如……」
雪麗迅速回過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不，別，我不感動了。」
但已經來不及了，托尼興沖沖道：「——不如我們開個派對聯絡一下感情吧！」
「……」雪麗頓時一懵，「派對？你就想說這個？」
「——泳衣派對！」托尼歡呼一聲。
史蒂夫頭疼地捂住了額頭。
托尼不滿道：「哦別這樣，我們都多久沒開派對了！」
鷹眼歎了口氣：「鐵人，我記得雪麗加入我們後才開過一次。」
托尼小聲和雪麗嘀咕：「其實那次我就想弄成泳衣派對來著。」
雪麗斜眼看他，托尼接著說：「但隊長覺得不太好。」
「托尼，」史蒂夫無力地抬眼看他，「我們是復仇者聯盟，不是復仇者——呃，俱樂部。」
「那多無趣，就和正義聯盟似的。」托尼黑起同行來毫無壓力，他站起身，繞到雪麗身後按住她的肩膀，用誘.騙小孩子一樣的語氣說，「你說呢甜心，你要是同意了的話，這事兒也就好辦了。」
雪麗輕咳一聲，她知道托尼所說的『難辦』是因為史蒂夫，托尼喜歡派對更喜歡和朋友在一起，雖然他總是抱怨這個抱怨那個，但說實在話，沒人比他更願意所有復仇者一起玩了。
雪麗故作嚴肅地思考了一下，然後說：「我覺得可以，史蒂夫。正好我和娜塔莎關於毒.品暗線的任務完成以後有一段閒置時間，我們可以一起出去散個心，比如海灘什麼的——」她扭頭去看托尼，「泳衣派對，是在海邊對吧？」
「唔……」托尼攤手，「海灘也可以，在馬里布的別墅裡也行，看你們喜歡。」
雪麗假裝認真地說：「我覺得是要看隊長喜歡。隊長？」她殷切而討好地看向史蒂夫。
「……」史蒂夫深深地看了眼這倆一唱一和的熊孩子，無奈妥協，「那就海邊吧。」
在華國的時候只有雪麗和他，雖然有小超英在但畢竟是手辦形態，所以生活平靜而規律，他原以為雪麗是個不聲不響的安靜性格，誰知道那都是假像，她只是沒遇上能和她一起鬧的人而已。
感覺自己被矇騙了的美國隊長：「……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桌子下面擊掌，托尼，雪麗。」
雪麗尷尬地咳嗽一聲，故作平靜地收回了手。托尼低聲罵了句『該死的四倍聽力』，然後被美國隊長皺著眉回了一句『language』。
這會兒正好訂的飲料送到了，雪麗下去拿外賣，1997看她幾乎是一路小跑甚至輕跳著跑進電梯裡，還和星期五打了個招呼，不由問：【你好像自從次元融合之後就很高興，雪麗？】
【為什麼不高興，】雪麗反問，【這裡有那麼多朋友，而且……】她頓了頓，逐漸斂了笑容，歎了口氣，承認道，【我果然不適合什麼見鬼的養老生活，小九。】
之前的喪屍也好，現在的超級英雄和滿世界遍地走的反派也罷，在經歷了從冒險到平淡再到冒險之後，雪麗無比確信自己想要的還是現在的生活。也許她會有那麼一段時間想要休息想要逃離，但那都是暫時的，如果要她選擇一種長久的生活方式的話，她還是更喜歡現在這樣。
【可是這裡異能人很多，你隨時都有可能死，雪麗，系統修復倉不是萬能的。】
雪麗從外賣小哥手上接過袋子，一邊說：【那有什麼關係，這樣才像是真正的活著，不是嗎？】
【所以你會喜歡蝙蝠俠？】1997問，【因為他足夠危險，因為他遊走在罪惡與生死邊緣的行為吸引了你？】
【或許吧，管他呢，喜歡就喜歡了，想這麼多做什麼。】
雪麗無所謂地說，她並沒真正思考過這個問題。但或許1997是對的，如果布魯斯只是布魯斯·韋恩，只是萬千富二代中的一個，那麼雪麗一開始就不會注意到他。
幸運的是，現在蝙蝠俠和布魯斯·韋恩早已經合二為一，不然她的生活恐怕會乏味不少，那就真的太可惜了。
***
弗瑞的線人傳來情報，最近市面上確實出現了新型藥品，他已經在幫忙牽線大批量購買。之所以購買的數量要足夠多是為了能夠在他們的大本營，即某個俱樂部裡碰面交易，雪麗和娜塔莎負責偵查並進行交易拖住他們，clark潛進內部用托尼給的檔案傳輸器竊取交易資料，鷹眼和史蒂夫在週邊以防止發生了意外可以及時趕到。
但具體時間還沒敲定，於是雪麗也就暫時沒事做，閑著無聊，便應了小蜘蛛的邀請去參加一個超級英雄cosplay活動。
這是少有的能在和平時期穿著制服大白天上街的機會，彼得以往都會和朋友內德一起去，但這次內德有事回家了，而小蜘蛛又向來和年紀大他沒多少的雪麗關係不錯，因而便邀請她一同參加。
如果是以前雪麗還會借著這個機會問小超英們要不要出去放放風，但是自從次元融合之後科技樹就好像一下子竄高了不少，多出了許多聞所未聞的新發明，神盾局的生物仿生面具就是其中一種，它可以完全改變人的外貌，所以小超英們和大超英一樣的長相已經不再是問題了。
雪麗換上夜鶯制服和小蜘蛛去到活動地點，那是在一個公園裡，一眼望去全都是熟悉的背影，其中最多的是美國隊長、蜘蛛俠、超人和夜鶯，因為他們的制服最好定做。
乍一看到這個場面還是頗有些壯觀，雪麗站在門口默默適應了好一會兒才走進去，看見一旁有個圓形的檯子，上面是超人摟著夜鶯在擺拍。
偽超人的臉型和克拉克有五六分相似，都是輪廓深邃銳利，身形也是健壯高大。光看背側面時就連雪麗都晃了下神，彼得小聲問她：「是不是超級像？」
雪麗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目瞪口呆：「這簡直……」
「他們是一對情侶，在cos圈裡挺有名的，不過我記得他們之前好像是吃蝠鶯來著……沒想到扮起超人也這麼像。」
雪麗：「……蝠鶯？」
彼得不懷好意地笑著說：「就是蝙蝠俠x夜鶯。」
雪麗：「……」
圍觀超鶯的人越來越多，氣氛漸熱，他們本就是真情侶，這會兒見人多也樂得表現，超人低頭與夜鶯接吻，下面響起一陣尖叫聲，還有人聲嘶力竭地起哄：「啊啊啊啊啊啊超鶯石錘了！！！」
彼得噗一下笑出了聲，雪麗捂住臉，問：「就沒人cos蝙蝠俠？」
小蜘蛛解釋：「蝙蝠俠和鋼鐵俠都很少，他們的盔甲制服不好做呀。」
……嘖，突然有種贊助一個蝙蝠俠coser的衝動。
雪麗有些餓了，便去旁邊買了兩份熱狗，彼得仗著cosplay現場起碼有七八個蜘蛛俠也跟著卷起一小部分頭罩吃東西，兩人路過超人和夜鶯時人群注意到了他們，前面有個亢奮地揮舞著盾牌的美國隊長瞪圓了眼睛喊：「蟲鶯邪.教？？？」
雪麗懵逼：「……啥？」
彼得差點被熱狗噎到，然後又很快聽見有人反駁：「不吃蟲鶯！蟲鐵才是王道！！」
「你懂個屁！鐵鶯才甜！！！」
「住嘴不要在超鶯前面刷別的cp成嗎！！！」
「盾鐵盾鐵盾鐵！！！」
雪麗一臉茫然：「……他們在說什麼？」她完全聽不懂這些縮寫。
彼得狂流冷汗，結結巴巴地說：「這個……呃……就是，嗯……」嗯到最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好在雪麗大概是自己猜出了什麼，也體貼地沒有繼續追問。
活動上除了正經的cos以外還分好幾個cp圈，比如剛才的超鶯情侶檔，這算是正常些的，不正常的就比如說……剛才有人喊過的盾鐵和蟲鐵。
在看到美國隊長和鋼鐵俠接吻的時候雪麗呆滯了五秒才反應過來，瘋狂找手機拍照發到復仇者的內部群裡，很快被一陣哈哈哈刷屏。
鋼鐵俠：【雪麗！！你再敢亂髮我就把這個發給韋恩！！】
鋼鐵俠：【[圖片]。】
圖片正是剛才超人和夜鶯的接吻圖，以側面的角度拍過去兩人都沒露全臉，看上去竟然還挺逼真。
娜塔莎：【你也去那個cosplay活動了？】
鋼鐵俠冷漠臉：【呵，網上到處都是好嗎，搜索這個tag 超鶯石錘。】
雪麗：【……】
彼得也看到了，憋著笑安慰她：「沒關係，蝙……呃，他那麼聰明，肯定不會相信的。」
雪麗神色複雜，發出一聲百歲老人一樣的歎息：「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時髦啊……」
彼得抓了抓後腦勺，給她出主意：「也許你下次可以約——約你男朋友一起來。」
雪麗笑笑，說：「好，有機會我會和他提的。」
小蜘蛛顯然不太瞭解哥譚和蝙蝠俠，但她沒有試圖解釋太多，畢竟這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說得清楚的事情。
雖然在復仇者聯盟出現之後民眾對於蒙面義警/超英的接受度提高不少，但在蝙蝠俠最早出現的時候，他卻是被當做罪犯對待的。雖說每個人成為超英或是義警的起因必然是遭受了某種不幸，但有的人能夠看得開，比如鋼鐵俠，他以自己能夠保護世界的超英身份為榮；而有些人看不開——或者他認為自己不需要去看開，比如蝙蝠俠，他就從不覺得自己是什麼英雄，蝙蝠俠的面具對他來說不是榮耀，更不是可以用來cosplay開玩笑的東西。
只是認真想想，雪麗其實還是挺希望有越來越多的人願意去cos蝙蝠俠，這至少說明了蝙蝠俠這個身份和他對哥譚所付出的一切在日漸得到人們的認可，而不是布魯斯自己所認為的、他只是一個給罪犯帶去恐懼的惡魔而已。
＊＊哥譚蝙蝠洞＊＊
阿弗看著面無表情刷tag的老爺，默默加快了自己創建蝠鶯論壇的步伐。
作者有話要說：
阿弗（沉思）：是不是該買點水軍呢……
擁有自來水的超鶯tag笑而不語
第48章 寡鶯任務
交易迷魂的時間很快就定了下來, 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但是在交易開始之前, 雪麗抽空去了趟神盾局——而她這輩子都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會為了這件事去神盾局。
雪麗僵硬地站在落地鏡前面，鏡子裡那個化著精緻妝容的女人也看著她，金髮碧眼高鼻深目，有針對性的化妝技巧加深了她五官和面部輪廓的立體感, 高開叉的暗酒紅色包臀連衣裙勾勒出玲瓏有致的線條, 雪麗現在看上去就像個純正的美國人一樣，但是——
「……我感覺我老了十歲不止，娜塔莎。」
「這叫成熟親愛的，而且那是因為之前的你就像個未成年……好吧, 頂多是個大學生，不能再多了。」娜塔莎求生欲極強地改口, 然後把一對鑽石耳墜遞給她, 「戴上這個, 裡面裝了微型攝像頭。」
雪麗接過耳墜戴上, 從鏡子裡看見裝備著制服和盾牌的史蒂夫走了上來，他對她笑了一下，問：「緊張嗎？」
「還行吧。」雪麗聳了聳肩，「雖然是第一次任務，不過有娜塔莎在，應該問題不大。」
美豔的女特工聞言抬眼看向她，火辣的身材讓雪麗的視線無意識地多停留了一會兒，娜塔莎不禁笑起來, 輕咬紅唇向雪麗拋了個媚眼，她換了個勾著腿的坐姿，上挑的眼尾似有若無地瞥著她。
雪麗呆滯了一秒，然後唰的一下轉身面對著史蒂夫，「你看看看一下我我流鼻血了嗎？」
史蒂夫：「……沒有。以及，你剛才不就面對著鏡子嗎？」
雪麗哦了一聲，臉上依舊淡定從容，然而內心早已是一片土撥鼠尖叫。
迷魂的交易地點是在翡翠俱樂部，既是為了保護大批量的貨源同時也是防止另一個交易方耍什麼花招，他們的防備措施格外細緻，手包檢查後還有搜身——當然，生意人可不會把場面弄得太難看，所謂的搜身其實就是兩個身材堪比美國隊長的男人借著服務的名頭在她們身邊蹭來蹭去而已。
說實話，雪麗覺得自己這身開叉都快到大腿根的裙子真的沒有什麼檢查的必要，但男人還是盡職盡責地貼身熱舞著，檢查裡面有沒有綁著刀片之類的小玩意兒。
雪麗一臉性.冷淡地看他們扭腰擺胯，在搜過一輪後娜塔莎起身坐到了她身邊，手臂一伸攬住她的肩膀，換上一個慵懶散漫的笑，說道：「好了男孩兒們，這位美麗的小姐可不屬於你們。」
一隻微涼的手掌貼上雪麗的面頰，帶著輕柔的暗示性的力道，雪麗順從地轉頭望向娜塔莎，並且在她的嘴唇貼上來的時候保持冷靜——要知道這真的太難了，今晚的黑寡婦簡直美得驚心動魄，她花瓣似的嘴唇就像果凍一樣綿軟又堅韌，即使只是輕輕擦過也足以讓雪麗感覺到那特殊的觸感。
在內心再次被土撥鼠刷屏的情況下，雪麗依舊維持著從容自在的微笑——說真的她都快被自己身為復仇者的敬業所感動了。雪麗握住娜塔莎搭在她腿上的手，用一種連自己嫌棄的嬌嗔語氣說：「別這樣，你會把我的口紅蹭花的。」
她當然知道黑寡婦不是臨時腦子抽風，搜身也就罷了，可她的鑽石耳墜上有微型攝像頭，耳朵裡也有入耳式聯絡器，雖說斯塔克的技術值得信賴，但還是謹慎一些為好，萬一被發現了就糟了。
雪麗隨意地撥弄了一下耳邊的頭髮，不耐煩地抱怨：「巴特勒先生怎麼還沒到，這都多久了。」
娜塔莎笑起來，無奈地捏了捏她的臉頰，極完美地將縱容的眼神和不冷不熱的聲音糅雜在一起，再轉頭看向對面的兩人時便不自覺地帶出一股冷沉而淩厲的氣勢，「先生們，你們說呢？」
二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躬身道：「抱歉，巴特勒先生大概是有事耽擱了，我們再去請一次。」
雪麗不高興地撇嘴，抱著手臂靠在沙發上，娜塔莎安撫地捏了捏她的手，兩人的耳機裡同時傳來托尼的調笑聲：「噢甜心，我真該把剛才那一幕錄下來給韋恩看看。」
「托尼，」史蒂夫低聲斥責，「別讓她分心。」
雪麗自顧自地從手包裡拿出一支香煙點燃，她確信房間外肯定還有人在監視她們，但畢竟是第一次做這種類似臥底的活兒，她有些不知道該和娜塔莎聊什麼，只能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不會顯得太過不自在。
「這就不耐煩了？親愛的，你以前可不這樣。」娜塔莎挑眉，指尖饒起一縷雪麗肩上的金髮，眼神輕佻卻迷人，「吃個蘋果怎麼樣，你晚上光顧著喝酒了，都沒怎麼吃東西。」
事實上雪麗並不餓，而且還感覺胃部有些抽搐，但她還是翹起嘴角，抱著娜塔莎的手臂十分入戲地撒嬌說：「那你幫我削一個。」
「嘿，你這樣我可沒辦法……」
娜塔莎低笑著貼近她，雪麗猝不及防被她搭在腰側的手撓了下腰，忍不住也跟著笑了出來，兩人在沙發上纏成一團，黑寡婦維持著微一揚臉就能親上去的距離與她調.情，仿佛隨時隨地就要上演一場船戲一樣。
鷹眼：「……小娜，你這老辦法怕是行不——呃，好吧，巴特勒朝你們過去了。」
黑寡婦勾著雪麗的下巴給了她一個wink，然後便聽見了房間門開合的聲音，她轉過身坐好，正對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
巴特勒身材高大健碩，有著銳利的眉眼和鷹鉤鼻，眼皮輕微耷拉著，讓他看起來顯得有些陰沉。
他不是個健談的人，但在話術的防守上卻是精湛至極，雪麗借著談價格的時候問他有沒有上家時巴特勒敏銳地回避了過去，他笑著說：「這已經是目前我們能提供的最低價，當然，如果你們需要更大量拿貨，自然也會有更多優惠。」
「大量？」雪麗感興趣地挑眉，「我們那塊地方可不小，如果你們只是普通代理的話……」
巴特勒對此避而不談，只是說：「放心，不會讓二位失望的。」
耳機裡傳來托尼發牢騷的聲音，雪麗肯定他現在是在翻著白眼，「哪來這麼個狡猾的老狐狸。」
「那麼……就這麼定了？按照我們剛才約定的規格。」巴特勒拉回話題，他看了眼守在旁邊的手下，那人拿上電腦，上面是銀行轉帳的介面，「一共七百萬定金。」
鷹眼：「呃呃呃小娜，拖住他，clark那邊的傳輸進度只有76％並且不知道為什麼卡住了，托尼正在想辦法解決。」
雪麗頓時眼皮一跳，此時娜塔莎已經開始輸密碼了，這時候停下來顯然惹人懷疑，她甚至不能減慢速度，因為巴特勒一直在盯著她。
黑寡婦面不改色地劃完交易款後把電腦推過去，巴特勒身邊的手下收起電腦，他也準備起身離開，雪麗緊張地吞咽了一下，盡力做到自然地對巴特勒說：「希望這些迷魂的效果足夠好，巴特勒先生，畢竟要對付哥譚的那位黑暗騎士可不是隨便幾個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哥譚？」巴特勒果然頓住了動作，再次坐回沙發上，「你是指蝙蝠俠？」
雪麗漫不經心道：「當然……哥譚難道還有其他義警嗎？」
「沒想到你們和蝙蝠俠還有這種淵源。」巴特勒看著她們的目光帶上了幾分興味和審視，就像是天上的老鷹在俯視田野間玩耍的田鼠，「蝙蝠俠可是……不好對付。」
好在雪麗看過蝙蝠俠整理的關於阿卡姆諸位壯士的記錄，她從中挑了一個經歷與她們相近的，掐頭去尾並且篡改了部分劇情和身份，讓巴特勒以為她們曾經是一個團夥並且感情不錯，然後被蝙蝠俠破壞，從此他們勢不兩立。
這瞎話說得雪麗自己都要信了，巴特勒對他們的遭遇表示了惋惜，這時他的手下彎腰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巴特勒的神情微微一滯，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雪麗和娜塔莎——雖然這個動作被他及時止住，但雪麗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眉毛略微抽動了一下的小細節，與此同時耳機裡傳來托尼的聲音：「唔……二位元，有個不好的消息，巴特勒知道了我們在動他的中心伺服器了。雖然沒有露出什麼馬腳，但他肯定會懷疑你們。」
「馬上撤出來，」鷹眼隨即說道，「隊長已經混進去幫忙了，你們自己小心。」
「那麼，二位小姐。」巴特勒一邊起身一邊說，「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他讓手下護送雪麗和娜塔莎離開，四個人跟著他們穿過走廊，雪麗隱蔽地瞥了眼樓下，戴墨鏡一身黑西裝混在敵營裡的神盾局特工同樣嚴陣以待。她又把視線移向左邊和娜塔莎對視了一眼，雪麗覺得現在的情況不太妙，後面那些人的注視實在令她猶如鋒芒在背，即便沒有彼得的蜘蛛感應她也能感受到危險與殺意的逼近。
雖說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畢竟不是第一次任務了，多少有些默契。黑寡婦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朝雪麗快速地眨了下眼睛。
得到隊友的同意，雪麗神色一沉，雙手上瞬間出現兩把槍，她將左手那把拋向娜塔莎，兩人幾乎同時轉身朝後射擊。
沒有裝消音器的槍聲如同驚雷般炸響，下面隨之響起一片手.槍上膛的聲音，雪麗和娜塔莎不約而同地各扯了一個人擋在身前做肉.盾，卻聽見鷹眼說：「clark他——」
雪麗眼前瞬間一空，忽然出現的superman如同拔蘿蔔一樣地揪起巴特勒的一群手下砸破窗戶扔了出去，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她目瞪口呆，娜塔莎依然舉著槍，她也轉頭看著雪麗，同樣感到不適應。
鷹眼在另一邊乾巴巴地說：「ok……好吧，看來大家可以提前收工了。」
clark和史蒂夫留下清場，雪麗和娜塔莎從後門坐上車離開，繞了一段路確認沒有尾巴跟著他們後才回到神盾局的臨時據點，鷹眼滿臉複雜地摘下耳機，之前他雖說知道超人的速度極快但從未真正見到過，今天是他第一次親身感受到所謂的超級速度——從clark完成傳輸拔下傳輸器到飛回來交給他們再到飛去俱樂部幫忙，整個過程中他竟然只來得及叫出一聲名字而已。
「怎麼樣？」雪麗問托尼，他正癱在轉椅上拿著剛到手的傳輸器拋來拋去。
「得等回復仇者大廈才能進行解析，畢竟這些——這些玩意兒可負荷不起星期五的程式。」托尼說，挑剔又嫌棄地看了眼神盾局的電腦設備，「但值得一提的是那個什麼破俱樂部竟然有自己一套單獨的防禦和反追蹤系統，說實話，這可不是普通的夜店甚至是普通組黑.幫該有的東西。」
娜塔莎很快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也就是說還有人在協助他們？」
「或者是利用他們。」雪麗靠在角落裡低頭和阿弗發消息，頭也不抬地說，「我的意思是，那個俱樂部背後的幫.派又不是什麼多有名多厲害的組織，也許他們只是個幌子，真正動手，或者說真正擁有『迷魂』這項技術的，並不是他們。」
托尼伸了個懶腰，不耐煩地蹬著地板轉來轉去，把傳輸器往桌上一扔說道：「行了，再多猜測也沒用，還是等解析完資料看他們和哪些人有往來再說。」
「唔，你們先回去吧。」雪麗收起手機，抬手摘下假髮和藍色美瞳，一邊說道，「我得去趟韋恩莊園。」
阿弗來資訊說傑森發燒生病，小孩本來就不怎樣的性格受情緒影響而變得更糟，白天時不知道怎麼地就和布魯斯起了衝突，幾乎要把蝙蝠俠惹毛了，阿弗希望她能去勸勸——嗯，兩個都勸一勸。
托尼調侃她：「甜心，看來你對於後媽這個職位適應得還不錯？」
雪麗挑眉：「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去看布魯斯？」
托尼哈哈笑了一聲，不屑道：「得了吧，你才不是那種整天纏著男人的女孩兒。」
「男人，女孩兒？」雪麗重複了一遍他的稱呼，啼笑皆非道，「托尼，你對布魯斯的敵意有點大啊。」
「這很難看出來嗎，」托尼坐直了身子，臉上是誇張的驚訝神情，「討厭，」他指了下自己的額頭，「韋恩。」橫著在臉中間比劃了一下，「字明明白白地寫在這兒呢，你什麼眼神，居然沒看到？」
雪麗：「……」
鷹眼無奈地搖頭笑了笑，娜塔莎揉揉太陽穴，艱難地把歎氣聲憋回去。
雪麗無語地看了眼胡攪蠻纏的鋼鐵俠，瞬移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老爺這個十八線男主的戲份……咳，我反思，人物太多了導致前期的時候我有些平衡不好兩個地圖（紐約複聯&哥譚蝙蝠），下章開始給老爺加戲撒糖，為什麼是下章開始呢，因為前面的都是半個多月前碼的存稿了，牽一發動全身沒法大改……
第49章 吃掉杯面
雪麗到達韋恩莊園時已經快十二點了, 迪克看到她時差點把嘴裡的茶噴出來，雪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迪克艱難地把茶水咽下去，問：「你剛去夜店玩了嗎？」
「呃……」雪麗把裙擺往下扯了扯，「不是，是任務。」
迪克趴在沙發靠背上一臉豔羨地問：「那下次任務能不能帶上我？」
雪麗抬了抬下巴, 似笑非笑地說：「問你爸去。」
迪克：「……」
他僵硬地轉過頭, 果然看到了站在樓梯上的布魯斯，他面色平靜，眼神卻是和蝙蝠俠如出一轍的冷沉和銳利。
「迪克，」他緩緩說道, 「你剛才說什麼？」
「沒，沒有！」迪克頓時如同炸毛的貓似的抖了一下, 他在布魯斯面前一直沒有什麼底氣, 「就是, 問個好……而已。」
他的語氣越來越弱, 雪麗忍不住笑起來，把羅賓從兇神惡煞的蝙蝠俠手下解救出來，她朝布魯斯跑過去：「布魯斯！」
高跟鞋踏著細密的鼓點落在大理石地磚上，如同鋼琴鍵一般奏出清脆的聲響，布魯斯三步並作兩步走下樓梯接住了她，像是捕獲了一隻歡快地扇著翅膀撲棱棱朝他飛來的夜鶯。
迪克咬著杯沿，無奈而認命地看著蝙蝠俠原本沒什麼表情和情緒的臉在瞬間柔和了下來，他很想回房間去, 但此時兩人就堵在樓梯口，迪克四處張望了一下，只能端著杯子躡手躡腳地往廚房蹭過去，然後看到了正在泡奶茶的阿弗。
「阿弗。」
「迪克少爺，」阿弗和他問好，示意般地舉了舉手裡的杯子，「奶茶？」
「唔，剛好快夜巡了，提提神也好。」迪克順從接過喝了一口，「感覺有點苦……？」
「雪麗小姐不喜歡喝太甜的東西。」阿弗笑著說，將另外兩個杯子放上託盤，「和老爺一樣。」
「但你會讓父親喝牛奶，卻不會給雪麗喝。」
「因為雪麗小姐一樣不喜歡牛奶。」阿弗端起託盤，沖迪克和藹一笑，「再說韋恩直到今天才有了能夠擁有一位女主人的希望，我可不能把人逼走。」
迪克：「……」
所以因為布魯斯不會被逼走就活該天天喝他討厭的牛奶嗎？
而另一邊，雪麗抱完布魯斯後開口就是問傑森的情況：「我聽阿弗說傑森生病了，一直沒退燒？」
「……」布魯斯頓了頓，點頭，「嗯。」
雪麗：「嗯？？？那可是你兒子——」
「只是發燒。」布魯斯揉了揉她的頭髮，語氣平和地說，「已經很晚了，你又剛做完任務，應該先回去休息，明天再過來也不遲。」
「我不累。」雪麗說，「傑森睡了嗎？」
「還沒有。下午打了點滴，晚上也吃了藥，應該明天就會好一些了。」
布魯斯回答，儘管他看起來對生病的小兒子冷漠又毫不關心，但事實上該有的問候和關心卻是一樣不少，只是兩人的性格實在很難和諧相處而已。
忽然間，蝙蝠俠眼神一凝，他屈起手指輕輕抹了下雪麗的唇角，鋼藍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口紅蹭出去了。」他意味不明地說。
雪麗下意識地也摸了摸唇邊，反應過來後哦了一聲，不甚在乎地說：「沒什麼，應該是剛才娜塔莎親的時候不小心弄出去了。」
蝙蝠俠：「……」
蝙蝠俠：「？？？」
「我去看看傑森。」雪麗說，笑眯眯地湊過去在布魯斯臉上親了一下，「快去夜巡吧，我等你回來。」
我等你回來。
布魯斯低垂著的眼睫忽而一顫，他伸手摟住雪麗的腰，在對上女孩兒望過來的困惑的視線時低頭輕吻她的唇，淺嘗輒止，不等雪麗出聲便又主動放開。
「我很快回來。」蝙蝠俠說，幾個音節在舌尖纏綿又繾綣地滾動著，最終吐出她的名字，「雪麗。」
當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好像嘴裡含了塊糖，每次叫出她的名字時就把糖果在嘴巴裡滾了一圈，品嘗到的甜蜜滋味如同化作甘泉，直直沁入心底。
雪麗目送他離開，為了避免高跟鞋的聲音太吵，她脫了鞋放在一旁後才走上樓梯，敲響傑森的房門。
「傑森，是我。」
裡面安靜了幾秒才傳來小孩略帶沙啞的聲音：「進來。」
「傑森？」雪麗輕手輕腳地走進去，小孩兒正靠坐在床頭，房間裡昏暗一片，只有床頭櫃上的小夜燈還亮著，「感覺好點了嗎？」
「我沒事。」傑森倔強地說，明明聲音啞得都快成公鴨嗓了，但還是那副誰都不服的樣子，他嫌棄地打量了一下雪麗，「你怎麼穿成這樣？」
「剛在做任務。」雪麗說，站在床邊問他，「我能坐下嗎？」
「坐吧。」
傑森有些不自在地往裡面挪了挪，也許是房間裡有些暗，在雪麗的手伸過去的時候他一時之間竟然沒能躲開，任由那只微涼的手掌溫柔地貼在他的額頭。
雪麗感受了幾秒，她穿得少身上也有些冷，摸不出個所以然來，乾脆傾身把自己的額頭貼上去，果然還是在發燙。
傑森幾乎要僵成一塊化石，另一道輕柔的吐息噴灑在他臉上，但只有短短幾秒，那股女孩兒身上特有的馨香的味道又很快離開了他。
「還是在發燒，」雪麗有些擔心地說，「這都一天了，你沒吃藥嗎？」
傑森悶聲說：「吃了，阿弗說明天還不好就要打點滴。」
「也好，那先睡覺吧，也許睡一晚會好一點。」雪麗說，起身幫他拉了拉被子示意他躺下，「很晚了，傑森，快睡覺。」
傑森抬頭看著她，問：「你要回去了嗎？」
雪麗愣了一下，放柔了聲音問：「你希望我留下來嗎，傑森？」
她在末世時也幫同行的夥伴帶過小孩兒，同樣是十多歲的男孩子，因為末世時糟糕的環境和更糟糕的人心而變得比叛逆期時的孩子更加桀驁難馴。雪麗自認不算是個太有同情心的人，但對於小孩子卻也難免有幾分惻隱之心，在艱難的逃難旅途中對他多有照顧，也多虧了那段經歷，讓她多少懂得一些小孩子的心理和想法。
傑森抿著嘴不說話，只把自己縮進被子裡，露出一頭黑色的亂髮。
當然，雪麗不會指望本來就彆扭又陰沉的小孩兒能學會表露自己的情感，她笑了笑，幫他關了小夜燈，說：「我保證你明天起床後還會看到我，好嗎？」
傑森一聲不吭地蹭了蹭被子。
雪麗幫他掖好被角，把被子的邊緣捲進去，在傑森不滿地抗議「嘿我都快裹成蠶蛹了！」後才停止了自己的卷被子大業，道了晚安後離開了房間。
「阿弗，」她小心翼翼地合上房門，走上前問守在不遠處的老管家，「傑森和布魯斯是怎麼了？」
「關於夜巡的老問題了，」阿弗和聲說，「很抱歉麻煩你特意過來一趟，雪麗小姐。」
「沒關係沒關係，」雪麗連忙說，「不用這麼見外，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不要緊，我習慣了。」阿弗笑著說，「需要梳洗嗎？老爺準備的客房裡應有盡有，也許你可以先去休息一下。」
「好，」雪麗點點頭，身上的裙子有些緊，她也想換身舒服的衣服順帶卸個妝，「那我先去洗澡。」
於是等到蝙蝠俠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雪麗穿著睡衣和阿弗坐在窗邊的小桌子上下西洋棋，女孩兒瓷白的肌膚在柔和的黃色燈光下愈發顯得溫潤細膩，像是處在光圈模式的相機下一樣，泛出柔和的光暈。
「呃，阿弗……」
「下錯了嗎？」
「嗯……」
老管家溫和地說：「你可以悔棋的。」
「真的嗎？」
「當然。」
蝙蝠俠回蝙蝠洞去換衣服，等到上來時兩人還在下棋，雪麗原本還算整齊的棕發被她抓得亂七八糟，淩亂地披散在肩背上。
「唔，阿弗……」
「可以的。」
「謝謝阿弗！」
布魯斯不自覺地笑起來，站在旁邊旁觀完了這場雪麗悔棋無數次的西洋棋，一邊幫她理順被一次次揉亂的頭髮。
嗯，然後最後還是輸了。
「老爺，雪麗小姐，你們該回去休息了。」
「走吧。」布魯斯對雪麗說。
「阿弗晚安！」
「晚安，雪麗小姐。」
兩人走上樓梯，阿弗在客廳關燈，黑暗如同潑墨一般一點點地將韋恩大宅覆蓋，只剩下走廊的壁燈還亮著。
雪麗的房間在布魯斯隔壁，靠近裡側的地方。布魯斯在她走過去時抓住了她的手臂，雪麗止住腳步回頭看他，布魯斯上前一步，收攏手臂將她抱在懷裡。
「晚安吻。」他近乎耍無賴一樣地說。
五分鐘後。
被拉入布魯斯臥室的雪麗=皿=：說好的只是晚安吻呢？？？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作為體力都還不錯的兩個人，如果不是顧及到時間問題估計他們能折騰到太陽出來都沒法合眼，不過雪麗也並沒有睡太久，她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醒了過來。此時天已經亮了，她打了個哈欠轉頭看向布魯斯，卻發現他似乎在做噩夢，呼吸極其沉重，時而急促時而平緩，眼皮下的眼球也不斷顫動著，身體時不時抽動一下，似乎極力想掙脫夢魘卻又心有餘而力不足。
雪麗猶豫了一瞬該如何叫醒他，布魯斯的精神狀況顯然有些不穩定，如果貿貿然把人推醒，鑒於蝙蝠俠警惕的習慣——
雪麗翻身坐起來，整理了一下身上穿著的棉質背心後又調整好姿勢，試探著叫了一聲：「布魯斯？」同時伸手去摸他的手。
下一刻，布魯斯猛地睜開眼，左手反扣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似乎也想要揮過來，但卻在他看清面前的人是誰時生生止住了。
他無意識地繃緊了身體，一塊塊肌肉像是岩石一般隆起，雪麗歪頭看著他，鑒於蝙蝠俠此刻下意識爆發出的不容忽視的殺意，她自己也處在同樣的狀態。
不得不說，這還真是一段美妙的情侶關係。
「嘿……」她輕聲說，握住他的手，「做噩夢了？」
也不知道是夢見阿卡姆的哪位了，雪麗有點小好奇。
布魯斯頓了一下，搖搖頭，啞聲說：「不算是。」
他拉了一下她的手，雪麗順勢躺下來，布魯斯抱住她，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許多，雪麗的側臉貼在他光.裸的胸膛上，她伸手戳了下蝙蝠俠的胸肌說：「維持好你的身材吧，不然別想再那麼抱我。」這種親密擁抱的姿勢只會在兩人都清醒的時候進行，懷裡塞個人或是身上貼著個人對他們來說完全無法入睡。
布魯斯笑起來，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頂，低聲應了句好。
他的夢確實算不上噩夢，而且正相反，這次的夢和以前一次次夢到雪麗消失的那天比起來可以算是平淡不少，但對於蝙蝠俠而言，說是比噩夢還糟也不為過。
他夢見了雪麗——這沒什麼奇怪的，但和雪麗站在一起的那個有著紅披風的男人卻讓蝙蝠俠的心裡升起一股難言的怒火。
超人。
說實話，毀滅日事件之後布魯斯就對超人少了許多成見，而荒原狼後他們之間的關係更是緩和不少，雖然不至於相親相愛但至少也算得上朋友。然而夢裡的蝙蝠俠顯然把這一切忘得一乾二淨，而且他的理智和自製力也被不需要講究邏輯的荒誕夢境掩蓋得所剩無幾，即便是花花公子布魯斯·韋恩都不曾因為一個女人和別人大打出手過，更不用說是蝙蝠俠——是的，這點很明確，因為他當時就穿著蝙蝠俠的制服，他無比清楚自己是誰。
夢裡強烈的憤怒和敵意真實得就好像是真的發生過一樣，直到現在布魯斯清醒過來後都有些鬱鬱，儘管那些見不得人的小情緒都被他全數壓在心底，但這卻勾起了他雖然不曾刻意想起但一直都明確且清晰記得的一件事——在次元融合後雪麗回來的那一天，她第一時間去了大都會。
布魯斯告訴自己那是因為超人死了，而雪麗作為一個參與了整個事件、一直無法相信這一切的朋友想去確認一下也很正常，但是……
「布魯斯。」
「嗯？」
「我有點餓。」雪麗含糊不清地說，咬著他的肩膀磨了磨牙。
布魯斯笑了笑，往後退開了點距離，掀開被子下床，「我去做早餐。」
雪麗裹著被子在床上滾了一圈，布魯斯背對著她穿衣服，他後背上有很多傷痕，最明顯的是刀傷和槍傷，但也有一些類似於灼傷的猙獰傷口。她忍不住問：「真的有人相信這些傷是因為玩極限運動嗎，我是說，有誰玩極限運動會有這種迫.擊炮留下的傷口的？」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對傷疤有研究。」布魯斯說，穿好褲子後他回身親了下雪麗，她只穿了件吊帶背心，露出大片皮膚光潔的脊背和胸口，「如果不是你體質特殊我也不至於被騙了這麼久，夜鶯小姐。」
很難得蝙蝠俠已經能夠把這件事以無奈但平靜的口吻說出來，但雪麗仍有些心虛地摸了下鼻子，布魯斯揉了揉她的頭髮，說：「我去做早餐，十分鐘就好。」
現在的時間不到七點，阿弗還沒起來，布魯斯熟練地啟動咖啡機煮咖啡，然後將吐司放進烤麵包機裡，同時開了兩個鍋一個煎蛋一個煎雞排，又洗了幾片生菜，在八分鐘內做好了三明治，剩下的時間就是等咖啡煮好然後擺盤端上樓。
布魯斯用腿頂開房門，雪麗背對著他倚在窗邊，窗外晨光微熹，讓她的深棕色的髮絲像是被渡了一層金光一樣明亮又溫柔。她穿著他的襯衫，長度堪堪遮到大腿根，露出筆直修長的雙腿，寬大的男士襯衫在她身上就像是一件袍子，顯得她愈發嬌小纖瘦。
說實話，很難有男人面對這種場景時不動心。
屬於布魯斯的那顆心早已經軟成一片，露出內裡那塊由蝙蝠俠掌控著的的堅實的核心，但現如今即便是那塊地方也像是在底下埋了野草的種子似的，一股莫名的情感發了瘋般地生長著，在堅硬的外殼上頂出一道道裂痕。
雪麗聽見了聲響，回頭望向他，同時從她前方的窗外探出頭來的還有一個鋼鐵做成的腦袋，金紅配色在陽光下反光得幾乎閃瞎他的眼睛，讓布魯斯瞬間恢復到面無表情的冷漠狀態。
鋼鐵俠和他揮手打招呼：「嗨韋恩，早上好。」
蝙蝠：「……」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我看到了一個複聯四最新預告妮妮回家了複聯集合了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托尼：「do you trust me？」
隊長：「i do.」
我不吃盾鐵的但還是好高興看到他們倆和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爆哭！！！！！！
*今日份沙雕小劇場
今天的哥譚眾人意外地發現蝙蝠俠臉頰上居然有個口紅唇印。
jocker興致高昂：「蝙蝠！」
小丑女：「布丁~先幫我問一下他臉上的口紅印是什麼色號再跟他玩~」
小丑：「……？？？」
第50章 事後
鋼鐵俠：「嗨韋恩, 早上好。」
他歪了下腦袋，說著就要從視窗擠進來。雪麗好歹還記得這是在布魯斯臥室, 這種相對私人的地盤如果讓外人——尤其是不對盤的外人闖入估計蝙蝠俠能當場炸裂，於是她二話不說，直接乾脆俐落地一拳頭把馬克盔甲錘了出去。
鋼鐵俠在空中流暢地翻滾了一圈半然後停穩，他不滿地抗議：「嘿！我可是為了這套送你的盔甲連續熬夜了半個多月, 結果你就這麼對——呃, 哦，好吧。」在看見了跑去找布魯斯拿水喝的只穿了件襯衫的雪麗之後，鋼鐵俠心情複雜地止住了話頭，以前這種情況都是發生在他身上, 然後小辣椒推門進來……
鋼鐵俠歎了口氣，絕望道, 「上帝, 我為什麼會墮落成這個樣子！！」
雪麗掰了半個三明治塞到他手裡算是安慰, 然後轉頭接著給黑著臉蝙蝠俠順毛, 親了下他的面頰後才回房間換衣服。
她走出門後，蝙蝠俠大步上前，當著鋼鐵俠的面砰一聲關上了窗戶。
雪麗在衛生間洗漱，換好衣服出來後就看到鋼鐵俠翹著二郎腿坐在房間角落的單人沙發裡，手裡捏著三明治卻不吃，布魯斯冷著臉抱著手臂站在一旁。
顯然是沒能把人趕走。
雪麗有些頭疼，她走過去叩了叩鋼鐵俠的面罩，「馬克……唔, 好吧，不知道馬克幾，你先回去吧，我沒那麼快好，中午再回去和你們一起吃飯。」
鋼鐵俠頓時一愣，抬頭看向她：「你怎麼知道我不在裡面？」
「因為我不認為你會在長期熬夜後蓬頭垢面地來見布魯斯，更不會願意為了見布魯斯特意精心打扮，所以……」雪麗聳了聳肩，「以及，回答你最開始的問題，這個反應堆形狀就不錯，不用改成星星的。」
在好勝心這方面，雄性生物向來不遜色於其他物種。
「是吧，我也這麼說，我知道你喜歡我的反應堆。」鋼鐵俠站起身，很有些驕傲和得意，「當然，我最大的顧慮其實還是如果反應堆改成了星星形狀，估計民眾該以為我和那條老冰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了。」
畢竟鋼鐵戰衣一穿沒人知道裡面是誰，而若是在胸口弄個發亮的星星——和美國隊長盾牌上一樣的星星，又未免太引人注目了些。
雪麗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經地說：「不會的，我相信民眾會很樂於見到鋼鐵俠和美國隊長喜結連理。」
遠在紐約曼哈頓的托尼本人：「……」
不，那個畫面光是想想就讓人覺得倒胃口。
雪麗送走鋼鐵俠，布魯斯上前摟過她的腰，問道：「斯塔克來做什麼？」
還有他口中的『送你的盔甲』又是什麼玩意兒？？？
後一句話布魯斯沒有說，但是他從鋼鐵俠一來就皺起的眉頭便足以表明他此刻並不太美妙的心情。
「托尼帶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雪麗轉身看他，「肖恩死了。」
難怪今天淩晨睡覺前她收到了任務完成的通知，原本以為是托尼他們有了什麼突破性進展，沒想到結果卻是這樣。
「死了？」布魯斯臉色一沉，瞬間調整到蝙蝠俠模式，「怎麼死的？」
「藥物過敏。」
布魯斯挑眉，意味不明地重複了一遍：「在神盾局的監護下藥物過敏？」
雪麗無奈攤手，拿過一旁放著的咖啡喝了一口，接著又拿起剩下的半個三明治吃起來，邊吃邊把昨晚他們的行動告訴布魯斯，然後說：「但其實托尼並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只是一些交易記錄和迷魂的生物實驗記錄。」
布魯斯沒有說話，雪麗看了他一眼，說：「你覺得這兩件事有關嗎？我們拿到的東西和肖恩的死？」
「不好說，肖恩的死亡確實巧合了一些。」布魯斯沉吟，「但是以他在icu裡的身體狀況來說……在極端虛弱的情況下，確實一點小意外就能要他的命。」
雪麗三兩口吃完了剩下的半個三明治，她也說不好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有人蓄意謀殺。如果是巧合就沒什麼好多說的，如果是意外……那就是對方不想讓他們掌握肖恩，畢竟傳輸器裡有生物實驗記錄，若有專家在的話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夠研製出解藥緩解肖恩的情況。
雪麗很快把咖啡喝完了，舔了下嘴唇，又四下張望了一下，便聽布魯斯說：「還餓？」
雪麗收回搜尋零食的目光，眼巴巴地看著他。
蝙蝠俠面無表情，「誰讓你把三明治給斯塔克的。」
他有些奇怪的語氣讓雪麗反應了幾秒，忽然睜圓了眼，說：「那是你做的？」她還以為是阿弗！
布魯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說：「阿弗也需要休息。」隨即轉身往外走，「我再做一個。」
雪麗跟在他後面下樓，問道：「布魯斯，蝙蝠崽子們是不是也該起床了？」
她對孩子們的稱呼讓布魯斯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明白過後嘴角一抽，扭頭無奈地看著她。
「不覺得很可愛嗎。」雪麗小聲說。
蝙蝠俠：「……」
不，他不需要可愛這種東西。
沉默了三秒。
布魯斯：「嗯。」
真香。
迪克起床後看到雪麗還在有些意外，但尚不到震驚的程度，也識趣的沒有多問，吃完早餐就拿了書包去學校了。
傑森在生病便睡得比較晚，雪麗給他做了小米粥，布魯斯在旁邊煎雞蛋——他的技術也只能煎肉排和雞蛋了。阿弗少有的遠離了廚房，但他還是不肯安分坐著，而是站在不遠處一臉欣慰地看著兩人，仿佛下一秒就要老淚縱橫。
……說實話，雪麗總覺得阿弗連她和布魯斯的孩子和孫子要叫什麼名字都想好了。
她沒有在韋恩莊園留太久，和傑森吃完早飯後就打算回去了，托尼幫她熬夜解析資料，她總不能做甩手掌櫃在外面自顧自地玩得樂不思蜀。
布魯斯送她到門外，屋外陽光正好，綠植茂密，樹枝上的不知名雀鳥嘰嘰喳喳地叫著，雪麗深吸了口氣，草木的清新氣味令人心曠神怡，只覺得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
「是小丑告訴肖恩的。」布魯斯忽然說。
雪麗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他說：「小丑告訴肖恩，你是夜鶯。」
雪麗眨眨眼，嗯了一聲說：「沒關係，不是什麼大事，接下去我基本都會在紐約，他也做不了什麼。」
布魯斯略略頷首算是同意，雪麗笑著看他，陽光被樹葉的縫隙割裂成細碎的金色斑塊，如同閃耀的銀河一般流進她的眼裡。
「就算我在哥譚他也做不了什麼，布魯斯。」她輕聲說，「你要記得，我是能夠和你並肩的戰士。」
布魯斯凝視著他，直照面龐的明朗陽光使得他原本總是過於冷沉的鋼藍色雙眸顯得如同水晶般剔透溫潤起來，他露出一個笑，攬過雪麗親吻了下她的額角，然後說：「可你現在是和復仇者站在一起。」
雪麗：「……」
正義聯盟氪金大佬：「斯塔克付你多少年薪，我出雙倍。」
「……」雪麗無語地看著他，「我以為你不在意這個。」畢竟她要加入複聯的事很早就和布魯斯提過了，那時候也不見他說什麼。
布魯斯沉默，他原本是不在意的，覺得這事兒似乎無關緊要。但當那些人——尤其是托尼·斯塔克越來越入侵了她的生活的時候……
蝙蝠俠又說：「正聯有戴安娜。」
雪麗：「複聯有娜塔莎。」
「超人。」
「美國隊長。」
「巴里。」
「小蜘蛛。」
蝙蝠俠：「……」
該死的復仇者聯盟！
雪麗笑得停不下來，她捧住他的臉，胡茬在手心裡摩擦，帶來些微癢意。
「我走啦。」她親了下布魯斯的嘴唇，「有空我會再過來的。」
布魯斯低低地應了一聲，下一秒他搭在雪麗腰間的手驟然一空，他頓時僵住，仍然有些難以適應雪麗的行動方式。對她來說那叫做瞬移，但于蝙蝠俠而言，她只是又一次地消失了。
布魯斯略微收攏起僵硬的指尖，轉身回到別墅裡。
***
在區域夠大的情況下雪麗其實挺喜歡集體生活的，但今天她卻發現了一個弊端——那就是一旦她沒回來，所有人都知道她夜不歸宿了。
被星期五問候了昨晚是否度過了一個美妙夜晚的雪麗心情複雜地去到托尼的工作室，路上碰到娜塔莎，黑寡婦詫異地說：「我以為你會晚些回來。」
「……」雪麗乾巴巴地問，「為什麼？」
「事情辦完就走……」黑寡婦頓了頓，忽然又不說下去了，只是笑起來，抬手揉了下她的頭髮，「算了，這樣也好，確實沒什麼值得掛心的。」
雪麗：「……？」
而在見到她之後，托尼是與黑寡婦如出一轍的表情，「你回來的時間比我想的要早。」
雪麗小心地跨過地上一堆亂七八糟的零件，經過小呆的時候順手摸了摸，小呆高興地張開爪子，伸長了手柄抓過一把椅子擺在她身邊示意她坐。
雪麗順勢坐下，小呆又積極地幫她清除周圍的障礙物好讓她坐得舒服一些，忙前忙後的樣子看得托尼嘴角一抽，問星期五：「它這是出bug了？居然還學會討好人了。」
星期五：「沒有，先生。小呆一切正常，和您創造它的時候一樣。」
托尼：「對，一樣蠢。」
小呆沮喪地垂下腦袋，像條小狗一樣蹭在雪麗腿邊撒嬌。
看見它這樣子，雪麗忍不住問：「你認識小八嗎dummy？」
小呆困惑地歪頭。
雪麗撈起小呆的爪子把它放在腿上像是擼狗一樣地摸著，說：「小八是金毛犬，也許你可以和它做個朋友。」
一人一機器相處得分外和諧，托尼也停下手頭的工作，摘下護目鏡說：「甜心，小呆已經夠笨的了，你別把它的智商拉到和金毛狗同一水準。」
雪麗低頭看了眼靠在她腿上慵懶悠閒地伸縮著爪子的小呆，到底是沒好意思說機械狗小八指不定都比它聰明，文可撒嬌賣萌武能狩獵僵屍，實在是居家旅行必備助手。
「托尼，關於迷魂的事弗瑞還有說什麼嗎？」她問道。
「沒有。」托尼聳了聳肩，「毒.品的事不歸神盾局管，當然了，神盾局派一些專家研發出迷魂的解藥或者抗體也是應盡的責任。至於那個翡翠俱樂部麼，拿到了伺服器金鑰後我把它翻了個底朝天，就是個普通幫派，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那肖恩……」
托尼皺起眉，把手上的咖啡倒進水池裡，抱怨著嘟囔了一句怎麼一股子機油味之後說：「弗瑞也在懷疑，但目前還沒有實質性證據他的死亡不是意外。」
雪麗揉揉額頭，也許是她在這種事情上習慣了陰謀論，她直覺肖恩的死並不是簡單的藥物過敏，而是有人不想讓他們知道某些事情。
只是現在調查陷入瓶頸，也只能暫且先這樣擱置了。
就在她兀自走神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巨大的雷聲，不亞於炮.彈爆.炸一樣的動靜讓雪麗下意識地站了起來，然而窗戶外面一片晴朗，別說下雨了，烏雲都沒幾片。
托尼皺起眉，旁邊的幾具馬克盔甲的眼睛處綻出藍色螢光，如同蓄勢待發一般地戒備著。
「星期五？」
「是雷神來了，先生。」
雪麗：「……什麼雷神？」
「天，那個大個子……」托尼頭疼地錘了錘額頭，「希望他只是來看女朋友而不是帶來什麼壞消息。」
雷神索爾·奧丁森有著不亞于美國隊長的身材和體格，他穿著暗銀色的鎧甲，背後飄著紅披風，一頭柔軟的金髮隨性地披散著。和史蒂夫的溫和寬厚不同，雷神陽光俊朗，笑起來……嗯，和他的金髮一樣溫暖明亮，但雪麗覺得他又有些史蒂夫沒有的耿直和率性，這一個想法在雷神大笑著走向她，熱情而友好地握住她的手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後達到了頂峰。
……如果不是雪麗體質特殊，她早已經被雷神給拍地上了。
「吾友，你長得真瘦弱，要多吃點飯。」索爾說，他並沒有惡意，只是認為身為復仇者雪麗的這個體型顯然不過關——當然，他只以為她是普通中庭人。
雪麗的回答是捏出一團雷電球。
索爾震驚地看著她，「你是魔法師？」
「呃……」雪麗懵了下，想了想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乾脆點頭承認，「對，我是魔法師。」
「那真是太好了。」
索爾松了一口氣，史蒂夫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問：「索爾，該不會是洛基又搞事了吧？」
黑寡婦小聲和雪麗解釋洛基是誰，索爾有些心虛地撓了撓頭發，無奈一笑，「對，洛基來中庭了。」
雪麗覺得不太妙，她的魔法說白了也是物理攻擊的性質，她一不會幻術二不會精神攻擊，對上正統的魔法師實在沒有太大優勢。
「他又來幹什麼？」托尼語氣不是很好地問。
「不知道，」索爾實誠地說，「要是知道我就會和他一起來了，但總歸不會是什麼好事吧，他不喜歡中庭。」
托尼：「……」
中午時他們的餐桌上多給索爾加了個位置，小超英平日裡都是和他們同桌一起吃的，今天也不例外。
每個人見到小超英都得震驚一把已經是必備流程了，其他人見怪不怪地各自吃著東西，索爾花了一分鐘才回過神來，茫然地問托尼：「另一個時空的我們居然是矮人嗎？」
小超英：「……」
但他很快就接受了小超英的存在，並且遺憾裡面竟然沒有自己的二重身。
午餐過後是聊天和甜品的時間，雪麗吃飽了就有些犯困，抱著小八倚在一旁看他們玩索爾的喵喵錘——當然雷神之錘的本名不是這個，但是那名字又長又奇怪，雪麗聽過就忘記了，和其他人一樣用喵喵錘來指代。
他們輪流去拔那個錘子，雪麗很有自知之明地沒有參與，但卻壞心眼地躥騰clark去拿，因為不論是從品質還是力量上來說他都是他們之中最有可能的人選。
最終，在所有人的矚目下，clark握上了喵喵錘的手柄。
「……錘子傾斜了！」鷹眼眼尖地發現了變動，興奮地喊出聲，「他拿得動！」
但可惜的是，錘子所做的最大的動作也只是傾斜了一下而已。
clark笑著鬆開手，倒沒有什麼失落或是遺憾。這錘子是奧丁的東西，如果他一個氪星人隨隨便便就能用那阿斯加德也不會屹立至今了。
索爾起身拎過喵喵錘，他從clark握上錘子那刻就開始緊張了，好在最後錘子還是忠於他的，如果不是時機不對他真想抱住親愛的喵喵錘親上一口。
當然，雖然時機不對但最後他還是悄咪咪地這麼做了。
然後回頭就對上了雪麗難以言喻的眼神。
雪麗：「……」
新隊友是個戀物癖？？？
呃……不知道史蒂夫會不會也偷偷地在沒人的地方時候親他的盾牌。
雷神：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美國隊長：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第51章 公款約會
雷神很適應中庭的生活, 他和小八一起往沙發上一坐，兩灘金毛實在很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它很能吃。」索爾對雪麗說, 手邊是五個空了的肯德基全家桶。
雪麗：「……不，和你比還是差一點的。」
不過——是的，廢話，小八是機械狗又不會飽, 索爾給它多少它就能吃多少, 然後全部轉化為能量儲存起來。
「它能聽得懂人話！」
兩天后，索爾一臉驚恐地對雪麗說。
雪麗揉了揉小八的腦袋，雲淡風輕地問索爾：「阿斯加德沒有會聽人話的狗嗎？」
「所以它真的聽得懂？」索爾固執地追問，「我和其他人說他們都不信。」
「聽得懂什麼？」剛晨跑回來倒水喝的史蒂夫問。
雪麗推了下小八, 「小八，去給隊長拿果汁。」
小八跳下沙發跑到冰箱前, 後肢撐地直立起來打開了冰箱門, 然後左前爪扒住門框, 用右邊的爪子把裝著果汁的塑膠瓶勾了下來, 叼在嘴裡朝史蒂夫跑過去。
美國隊長拿著水杯呆滯當場。
「哈哈！」雷神激動地刷一下站起來，得意地大笑了一聲，「你看吧！我就說它聽得懂！」
「小八是機械狗，」雪麗解釋，「某種程度上來說，它確實聽得懂一些簡單的指令。」
史蒂夫把果汁從小八嘴裡拿起來放到桌上，然後蹲下身抱住它翻了個個兒，試圖找出小八的開關。
美國隊長：「……呃, 它還沒有絕育。」
雪麗聳了聳肩，「小八沒這個功能。」其實是有的，但是她在設置裡給它關掉了，如果恢復出廠設置的話小八就會和一條普通金毛一樣，只是更聽話而已。
雷神也站在一旁探著頭看，說：「難道那就是它的開關？」
穿著背心和工裝褲出來倒咖啡的托尼：「什麼開——隊長，你這是在猥.褻一條狗嗎？」
史蒂夫：「……？？？」
「你看出來它是機械狗了嗎，托尼？」他選擇性地忽略了鋼鐵俠的嘴賤，問道。
「機械狗？」原本已經走過他們的托尼又倒退著回來了，像是有些難以置信一樣地又重複了一遍，「小八，機械狗？」
小八得意地：「汪！」
然後托尼也顧不上咖啡了，隨手把杯子往旁邊一放就加入了猥.褻行列。
最後雪麗不得不上前把小八從他們的魔掌裡拯救出來，而托尼仍然在堅持不懈地問『它一定需要電源驅動吧』、『它是怎麼做到把食物全數轉化成能源的』之類的話，然而她一個都答不出來——或者說沒人能回答的出來，小八的存在就是個bug，即便是科技樹被點亮了許多的現在也依舊無法解釋究竟什麼裝置能夠把食物轉化為動能，卻沒有半點損耗。
而因為雷神回來了的關係，托尼的泳衣派對裡便也多了個新成員，當索爾和史蒂夫兩人赤著上身只穿著游泳褲並肩走出來的時候，雪麗發誓她聽見周圍的女性們的小聲驚呼。
鷹眼給她和娜塔莎拿來兩杯雞尾酒，笑著說：「托尼大概後悔請他們來了。」
但事實證明，托（金）尼（錢）的勢力不容置疑。
穿著印花的沙灘褲和襯衣、戴著墨鏡的鋼鐵俠依然得到了最熱烈的歡迎，他怡然自得地享受著圍觀群眾的熱情注目，然後摘下墨鏡別在胸前向她們揮手致意，一雙焦糖色的眼睛在金色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深邃又甜蜜。
雪麗對鷹眼說：「那些女孩子們的男朋友才該後悔為什麼要在今天來海灘玩。」
鷹眼深表認同，並且決定絕不和他們站在一起。
雪麗正要把身上披著的針織開衫脫下來，打算叫娜塔莎一起去游泳，卻被她一把抓住手臂，「雪麗，抬頭。」
「什麼？」雪麗動作一頓，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直升飛機，怎麼了？」
也許是加入復仇者聯盟後遇到的事情多了，話一問完她就本能地緊張了起來。這片海灘連同後方的度假山莊一起屬於一個富豪，雖是私人性質，但這塊地方只是富豪萬千資產的其中之一而已，平時都是高價對外出售門票，能負擔得起的也都不是普通人，多是社會名流，對於有心之人來說確實過於引人注目了些。
但是……應該也不至於有哪個不長眼的開著直升機來硬剛？
娜塔莎對著陽光艱難地眯眼看著，說：「似乎沒有配備武器裝置。」
不遠處的托尼也警覺起來，史蒂夫抱起沙灘上的衝浪板，眼神同樣眺望著直升機降落的地方。
在復仇者聯盟成員們的集體注目下，西裝革履的布魯斯從上面走了下來。
雪麗頓時一懵。
不過……話說回來，自從次元融合之後她好像有很久沒和「布魯斯·韋恩」在一起了，上次看到他這樣輕佻散漫、卻不減半分魅力的迷人笑容時又是什麼時候呢……
雪麗苦思冥想了半天都沒個結果，那些記憶久遠得像是發生在十年前一樣，和夜晚的蝙蝠俠相處的時間日益增多，讓她腦海裡那個浪蕩情場的布魯斯·韋恩的影子都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就在她兀自發愣的時候，娜塔莎貼近她，在她耳邊低聲說：「他過來了。」
她下意識地抬起頭，果然看見布魯斯朝他們走過來。
鷹眼默不作聲地打量了一下對方即便是嚴嚴實實包裹在西裝下都依舊顯得挺拔壯碩、半分不輸美國隊長的身材，對雪麗和娜塔莎說：「我再去給你們拿飲料。」然後飛快地撤走了。
娜塔莎想了想，說：「我是不是也不要留在這兒比較好。」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直到布魯斯來到他們跟前她都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只是抱著手臂看著他們兩人。
周圍的人有些多，雪麗一時之間有些拿不准該用什麼態度對待布魯西寶貝模式下的蝙蝠俠，也許對方這層花花公子的身份會有什麼別的用處。然而蝙蝠俠卻直接以一個吻打消了她的猶豫和顧慮，雪麗眨了眨眼睛，抱住他的脖子回吻過去。
娜塔莎默默地接過她手上的雞尾酒，拉著雪麗的另一隻手臂也搭到布魯斯肩上，然後扭頭看風景，假裝自己只是一個放著雞尾酒的置物架。
「哇哦，瞧瞧這是誰？」托尼走過來，陰陽怪氣地說，「布魯斯·韋恩？你怎麼有空——」
布魯斯最後揉了一下雪麗的頭髮，回過身對他說：「我買下了這片海灘，包括後面的度假山莊。」
托尼後面的話一下子梗在了喉嚨裡。
……該死，是他失算了！
布魯斯露出鯊魚的微笑，陰惻惻地開口：「被人攪和好事的感覺怎麼樣，斯塔克？」
雪麗：「……」
她就知道布魯斯是故意的，哭笑不得之餘也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了一句：「幼稚。」
「聽見沒，幼稚！」托尼立刻跟風重複了一句，嫌棄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誰來海邊穿成這樣的，怎麼了，是因為我在這兒所以自慚形穢——」
布魯斯脫下西裝外套扔到一邊，仰頭解開襯衫最頂上的一顆紐扣，眼睛挑釁且示威般看著托尼的同時手指靈活地將扣子一顆顆解開，飽滿的胸肌和腹肌隨之展露出來。他脫下襯衣，結實緊致的腹部肌肉因為他往後伸展手臂的動作而舒展開，又在他放下手時重新壘成漂亮的豆腐塊狀。
「……………………」
托尼再次梗住了。
娜塔莎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鋼鐵俠，視線落到他的肚子上，停頓了不到一秒後就不忍心地又移開了。
雪麗默默歎了口氣，問布魯斯：「有多帶衣服嗎？」
「當然。」
「那走吧，帶你去換……嗯，褲子。當然，你要是想在這裡脫也行，如果你不怕被生吞活剝了的話。」雪麗戲謔地看著他，她敢說沙灘上的其他女孩兒們就等她和娜塔莎走了好上來搭訕呢。
布魯斯笑，俊朗的眉眼在韋恩式的笑容下是與蝙蝠俠天壤地別的恣意風流，那雙鋼藍色的眼睛盛滿笑意，柔軟又深情，仿佛從來不曾遭受過生活的殘酷鞭笞。
「被你生吞活剝嗎？」他低笑著抬手把雪麗被風吹亂的碎發撥到耳後，注視著她的眼神繾綣而溫柔，「樂意之極。」說完，他傾身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雪麗再次懵住，和蝙蝠俠待久了讓她都快忘記布魯西寶貝這個人設了，此時對方張揚得幾近花枝招展的樣子讓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腦海裡全是蝙蝠俠「滾出哥譚」的宣言在滾動迴圈著。
「呃……」雪麗憋了一下，「……行吧，那先換個地方再剝，走了。」
布魯斯於是也不管托尼了，牽過她的手轉身就走，拿著襯衫的右手順勢一甩把衣服搭在肩上，問道：「沒想到我會來？」
雪麗失笑，這誰能想得到啊。
海灘上的細沙柔軟綿密，赤著腳踩上去跟踩在棉花上似的，她無聊地踢了一腳沙子，問：「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
布魯斯輕描淡寫道：「交通監控記錄。」
雪麗：「……」
港真，在有超級英雄的次元裡，那些屬於政府的什麼監控什麼電腦簡直都跟公開的一樣，誰都能插進去看一眼。
布魯斯看了眼不遠處和史蒂夫學衝浪的索爾，「那就是雷神？」
「嗯，前幾天回來的，暫時就不走了。」雪麗說，「洛基來中庭——呃，來地球了，不知道要幹什麼。」
布魯斯笑了一聲，意味不明地說：「紐約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熱鬧。」
他們走進休息廳裡，外面是餐廳，走過一條長走廊後才是換衣間和浴室，不少穿著比基尼和沙灘褲的男女侍應生來來往往，布魯斯剛才還略顯低沉內斂的語氣在瞬間起了變化，花花公子那種玩世不恭的調笑又出來了，問雪麗：「一周後我有個晚會要參加，陪我一起？」
有路過的帶著兔耳朵的比基尼小姐被他吸引了注意轉頭看過來，仿佛被布魯斯摟著的雪麗是透明一樣的沖他拋了個媚眼——畢竟哥譚寶貝左擁右抱也不是稀奇事兒了，她可不在乎這個。只是在眼神掃過雪麗的臉時仍然無意識地帶上了幾分敵意和較勁的攀比之意，又忍不住多看了眼她的身材，卻被布魯斯有意無意地側身隔開了她的打量。
雪麗眨眨眼，問：「要是我說不呢？」
「不行。」
布魯斯無賴一樣地說，搭在她腰間的手輕輕掐了一下，雪麗受不得癢，一邊笑一邊條件反射地弓著腰往旁邊躲開，布魯斯三兩步追上去，拉著她走進一個沒人的換衣間裡。
布魯斯抬腳踹上門，扶著她的臉親下來，雪麗抱著他的腰，幾聲悶笑從喉間溢出，她輕咬了下布魯斯的舌尖，說：「被人嫉妒的感覺還挺不錯。」
「你就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布魯斯笑問，用下巴蹭了下她的頭頂，雪麗沒穿高跟鞋，在他面前足足矮了十釐米有餘，這個高度差可以說是很剛好了。
「我需要有危機感嗎？」雪麗歪頭看他，輕哼了一聲，「如果多個兔耳朵就能把你勾走的話……」
「我不喜歡兔耳朵。」布魯斯說，「我喜歡夜鶯。」他眯起眼，用一種新奇的口吻說，「你知道夜鶯嗎，就是一種小鳥，唱歌特別好聽。」
「噢……」雪麗裝模作樣地應了一聲，「那我喜歡蝙蝠，一種……嗯，長了翅膀的老鼠……e……算了。」她裝不下去了，嫌棄道，「蝙蝠真的醜，我沒辦法昧著良心說話。」
布魯斯大笑著把她按進懷裡，雪麗在短暫懵逼的同時忽然有種和兩個人談戀愛的錯覺——實在難以想像這種爽朗的笑聲居然是蝙蝠俠發出來的！！
「好了，快換衣服我們去游泳。」她抬手摟了下布魯斯的後背，「我在外面等你。」
以極限運動愛好者為藉口的布魯斯會不少花樣，但雪麗卻對衝浪之類的海上運動沒什麼興趣，她趴在衝浪板上，問旁邊閒散地蹬著腿推著她往外飄的布魯斯：「布魯斯，這算是約會嗎？」
「當然。」布魯斯挑眉，往後捋了下濕漉漉的頭髮，露出飽滿的額頭，「而且還是公款約會。」他指的是雪麗他們衣食住行全都由斯塔克報銷。
雪麗撐著下巴想了想，說：「其實仔細一想，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正經約會。」
布魯斯一時語塞，「唔……我以為，之前的幾個在哥譚的夜晚也算？」
雪麗笑，湊過去小聲和他咬耳朵：「你是說夜巡嗎？」
布魯斯看著她的眼睛裡明晃晃地寫著「不然呢」？
「這算是蝙蝠俠的浪漫嗎？」
雪麗繼續小小聲，像是在玩什麼好玩的遊戲，而布魯斯翹起的嘴角就始終沒落下去過，他的指尖輕輕滑過她的眉眼，然後湊過去親她，直到她也笑起來，然後因為保持不住平衡而滑下衝浪板，被布魯斯一把接住。
「那你喜歡嗎？」
他摟著雪麗的腰穩住她因為海浪的衝力而有些不穩的身形，雪麗把手臂撐在他肩上，低頭和他接吻，帶著笑意的聲音從交纏的唇齒間溢出來。
「喜歡。」她笑得兩眼彎彎，細聲細氣地用氣音說，「最喜歡蝙蝠俠了。」
遠處的岸邊，娜塔莎懶洋洋地戴著墨鏡躺在躺椅上曬太陽，鷹眼靠在旁邊有陽傘的位置看手機，不時瞥一眼海面，對娜塔莎說：「真的想像不出來……他平時居然是這個樣子。」
娜塔莎反問：「你怎麼不說想像不出來他晚上居然是那個樣子？」
「這不是很明顯嗎，」鷹眼說，「晚上那位才是他的本質。」他翻了個身側躺著，撐著頭問娜塔莎，「你說雪麗知不知道？」
看來這場對話一時半會兒是別想結束了，黑寡婦摘下墨鏡，扭頭看他道：「克林特，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八卦？」
鷹眼聳聳肩，發牢騷一樣地嘟囔：「神盾局又沒什麼可八卦的。」
「她肯定是知道的，雪麗又不傻。」娜塔莎淡淡道，「說真的，晚上的他可比白天這種樣子有吸引力多了。」
「唔……沙灘上的其他女孩兒們估計會和你們持不同看法。」
娜塔莎笑了笑，「就不要拿普通人和我們這種人比了吧，克林特。」
她們這種比其他人要善於面對黑暗的人，仿佛天生就更會被同類所吸引，陽光固然溫暖耀眼，卻也始終有它無法照耀到的地方。
「再說……夜鶯和蝙蝠也挺般配的，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忽然迷上交叉骨（x）
第一次看到他（叉骨演員）是在戰狼2，覺得哇這反派好帥，那時候還沒補美國隊長系列電影不知道他是誰。在網上二刷的時候看到有人在彈幕刷骨叔就去搜了一下，補上漫威全系列……1551太有魅力了吧完全不可自拔orz後來冷靜一點了，結果前幾天看人類清除計畫3的時候又在裡面看到他惹！而且是男主！真的超有型1551
嗨呀現在除了畢業論文以外沒啥事兒，還算閑，真的是等複聯4等得望眼欲穿……
第20章 九頭蛇
晚上就是托尼期待已久的泳衣派對了, 整個天臺都被包下來用作場地，穿著清涼的男男女女伴著富有節奏的音樂聲扭動身體。雪麗對跳舞沒什麼興趣, 布魯斯又回哥譚了——名為參加飯局實際上是因為晚上要夜巡，她閑得無聊，乾脆抱了只小黃鴨浮排飄在泳池邊刷手機。
娜塔莎拿了塊小蛋糕過來給她，也跟著在岸邊坐下, 有一搭沒一搭地撩著水。
雪麗環顧了一下四周, 托尼穿著馬克盔甲在最前方充當打碟dj，雷神和史蒂夫被幾個女孩兒圍著聊天，鷹眼在掃蕩吃的，唔……
「班納博士沒下來？」她一邊吃蛋糕一邊問身邊的娜塔莎, 笑得一臉的不懷好意，「難怪你過來找我。」
娜塔莎聳了聳肩, 不置可否, 問道：「那你怎麼一個人待著？」
雪麗歎了口氣, 哀怨道：「我一個有男朋友的人在這種派對上能幹什麼？」
娜塔莎不由笑出聲來, 揶揄道：「也對，托尼說過你跳舞的時候腰僵得像塊麻將。」
雪麗：「……」
她果斷轉移話題：「你怎麼不去找班納博士？」
「我去找他幹什麼。」
雪麗挑了挑眉，促狹道：「娜塔莎，都是女人，這種事你就不用妄圖瞞過我了吧？」她劃了幾下水靠到岸邊，撐著邊沿蹬開小黃鴨坐到娜塔莎身邊。
女特工微妙地頓了頓，扭頭看她，「……有這麼明顯嗎？」
雪麗用手指順著頭髮, 想了想，說：「其實還好，只是，我對周圍情況的變化比較敏感吧。不過感情這種事……說實話也確實不太好瞞住，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看他的眼神都會不一樣。」
這是實話，哪怕城府再深的人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多少都會有些不同，或是眼神或是微表情，只不過是程度上的不同而已。這不算什麼石錘，只是對於一些比較敏銳的人來說比較容易引發某種直覺罷了。
娜塔莎：「看來韋恩沒和你告白過？」
雪麗轉過身，盤腿坐著面對著娜塔莎，說：「如果你指的告白是像『我喜歡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之類的話，那確實是沒有。拜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她攤手，「他怎麼可能說出那種話，在我們雙方知根知底之後。」
「但你知道他喜歡你。」娜塔莎神色複雜，輕聲說，「真好。」
「唔……對他來說可不一定，」雪麗短暫地回憶了一下她和蝙蝠俠的過去，笑著搖了搖頭，「不說我了，娜塔。那可是班納博士，你不主動表示什麼，別指望他能先邁出那一步。」
班納博士在感情上本身就比較靦腆，加之他身份特殊——說白了就是因為浩克，讓他在為人處世方面更加小心，很少主動去親近誰，畢竟那綠大個兒著實不太受控制。
「我不知道我該怎麼主——」娜塔莎停頓了一下，心裡有些煩躁，「我是說……他和我之前遇見的男人都不太一樣。」
「不如從小蛋糕開始？」雪麗把放在腿邊的空碟子遞給她，「帶點吃的和雞尾酒上去，然後聊聊天，比如……唔，托尼又在泡妞，美國隊長被美女們圍攻，雷神抱著酒瓶子不撒手？」
娜塔莎無奈地低頭笑了笑，伸手拍了一下雪麗的腿，「甜心，不用把使喚我給你收碟子包裝得這麼好聽。」
雪麗厚顏無恥地說：「謝謝娜塔！」
娜塔莎拿著碟子走了，雪麗繼續坐上小黃鴨飄在泳池裡刷手機，剛才顧著和娜塔莎說話，手機震動了好幾下都沒顧得上看。
20:35布魯西：【在開派對？】
20:41布魯西：【忘了說，你今天的泳裝很好看。】
20:59布魯西：【下周參加晚宴的禮服我給你挑好了，什麼時候過來試一下。】
雪麗回復：【我該穿什麼尺寸的禮服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裸.眼看三圍仿佛是每個花花公子的必備技能，更不用說他們已經有了更深層次的交流。
雪麗：【布魯斯，你不會整個飯局都在想我吧？[眯眼笑]】
布魯西秒回：【在幹什麼？】
雪麗錄了段小視頻給他發過去，滿屏的搖晃著的五色燈光和富有節奏的搖滾樂，布魯斯的回復裡是掩飾不住的嫌棄：【斯塔克的低級趣味。】
雪麗毫不留情地回懟：【我記得你以前也喜歡這樣，我猜星期五肯定能找得到相關的娛樂報導，你說呢，布魯斯？】
布魯西：【……】
雪麗抱著手機笑得差點翻進水裡。
【好吧，既然你這麼想我的話我明天就去找你，啾=3=。】
布魯斯拿過手邊的紅酒杯輕抿了口酒，餐桌上熱鬧的氣氛像是與他全然無關似的，只低頭玩手機，對面幾位盛裝打扮的女士媚眼都快拋得眼皮抽筋了也沒見他抬頭看一下。
與此同時，在韋恩莊園忙碌的阿弗收到了布魯斯的消息。
老爺：【阿弗，這個等號三等號是什麼意思。=3=】
阿弗：「……」
老管家有些憂心，兩人之間的代溝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嗎？
老爺：【對了，幫我在網上掛個公告，艾什維爾度假山莊改名為……夜鶯山莊，明天起不再對外開放，轉到雪麗名下。再聘一些管理人員每日打掃照顧，把雪麗的照片發給他們，以後她就是山莊的主人。】
阿弗：【好的，老爺。很高興見到您在情商方面終於有了長進。】
布魯斯：「……」
雪麗爬上岸把小黃鴨放到一邊，打算去拿些飲料喝，卻在飲料台邊碰到個搭訕的年輕男人，他把右手撐在台邊，拿了杯西瓜汁遞給她，笑著問：「晚上好，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請你喝杯飲料？」
男人穿著休閒的白色短褲，身上松垮地套了件材質略厚實的牛仔襯衫，看起來乾淨清爽，陽光帥氣。
雪麗的視線在他腰間系著的皮帶和手腕上的綠水鬼手錶上一掃而過，而後笑著接過西瓜汁，「好啊，麻煩你幫我拿一下那個冰塊桶，我想加點冰塊。」
男人伸手把右手邊的冰塊桶遞給她，在他抬手的雪麗短暫又隱蔽地瞥了一眼他佈滿了繭子的手掌，又在他看過來之前迅速移開視線，用夾子夾冰塊放進杯子裡。
雖說在泳衣派對上穿褲子和衣服的不是沒有，但很少有人還用皮帶系得這麼規矩的，更不用說綠水鬼了，富豪如鋼鐵俠都沒你這麼秀。
「我叫羅倫，」男人自我介紹道，「你也是斯塔克先生邀請來的嗎？」
「雪麗。」雪麗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對，我是斯塔克先生的助理。呃……這裡有些吵，不如我們去別的地方？」
「當然，」羅倫做了個請的手勢，「下面的花園怎麼樣？」
「好，你稍等我一下，我放一下手機。」
雪麗跑到小八臥著的角落，小八鬆開抱著包的前爪，雪麗把手機放進去，又捏了捏它的耳朵。
樓下的花園很安靜，從天臺傳來的音樂聲也小了許多，雪麗整理了一下衣服的吊帶，好在她白天遊累了晚上沒打算再下水，於是就換上了背心和短褲。
「你是早上就來了嗎，羅倫？」她咬著吸管問，然後咳嗽了一下，在對方看過來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嗆——咳，嗆到了，抱歉。」
她別過身彎腰咳嗽起來，趁機把西瓜汁晃掉一些。羅倫紳士地離了她有一段距離幫她輕拍後背順氣，一邊說：「對，白天是和朋友一起來的。好一些了嗎，再喝點西瓜汁壓一壓吧。」他關切地看著她。
「沒關係，我好多了。」雪麗搖頭，「白天時似乎沒在沙灘上看見你。」
「噢，我想每一位有韋恩先生陪在身邊的小姐都很難注意到其他人。」羅倫笑說，語氣裡恰到好處地帶上了些失落。
「白天不重要，重要的是晚上和我在花園散步的人是你，不是嗎？」
雪麗笑容輕快，她裝配上吸血鬼卡牌，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地和羅倫有一搭沒一搭地撩撥著。察覺到男人的視線幾次放在不怎麼見少的西瓜汁上，雪麗眨了眨眼，問：「怎麼了？」
對上羅倫的視線，雪麗幾乎是瞬間意識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在男人有進一步的動作之前，她猛地抬起抓著玻璃杯的右手用力撞向他。
吸血鬼的力量和速度讓男人完全來不及躲避，只是他的重點似乎也不在於躲閃，第一時間揮了下手撞上雪麗的左手臂，手腕上的綠水鬼登時像是磁吸手環一樣從中間裂開，翻了個身牢牢扣在雪麗的手腕上。
要說雪麗在加入複聯後學到了什麼，那就是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能發愣，只要自己的行動不受限制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繼續幹。
玻璃杯撞上羅倫的下頜，碎裂的碎片劃傷了他的臉，出乎意料的力道和速度讓男人錯愕地愣神了一瞬，雪麗飛快地踢腿踹上去。羅倫下意識地後撤並且抬起手臂抵擋，同時慌亂地將左手伸到腰間按了一下，卻在同一時間爆發出一聲哀嚎——他實在不該在知道雪麗的力量不同于常人後還試圖單手擋住的，斷裂的骨頭戳穿了脆弱的皮膚刺到外面，露出森白的骨刺。
雪麗面無表情地掰斷手腕上的仿冒綠水鬼扔到旁邊，上面湧動著的藍紫色電光倏地消失，這個被他用作倚仗的保護環在瞬間失去了作用。
雪麗掠行上前，吸血鬼的速度讓周圍的景物在只視網膜上留下一道殘影，不過瞬間她便出現在了羅倫面前。
「你以為我是什麼？」雪麗彎下腰，動作粗暴地把地上的男人扯起來，輕巧得像是在抓一件衣服，「變種人麼？」
清晰地看見男人眼底的驚恐，她輕輕笑起來，聲音溫柔，眼裡卻是冷漠。
「抱歉，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
不遠處的天臺，角落裡的小八忽地站起來，它支棱著耳朵聽了幾秒，嗷一聲叫喚穿過人群跑到了史蒂夫旁邊，焦急地用腦袋拱他的小腿。
史蒂夫不明所以：「小八？」
「汪汪汪！！」
小八不輕不重地咬了下他的腳腕，往前跑出一段距離後又回頭看他，史蒂夫很快明白過來它的意思，意識到是雪麗出了什麼事情，招呼了聲鷹眼後連忙跟了上去。
星期五：【先生，羅傑斯隊長和巴頓特工跟著小八出去了，可能是雪麗小姐出了什麼事。】
托尼動作一頓，他轉身倒酒，一邊低聲說：「監控。」
星期五：【這是私人山莊，先生，監控並不密集，無法全部覆蓋。】
托尼將酒杯塞給了旁邊的一位兔女郎，隨便編了個理由後匆匆離開。
史蒂夫和鷹眼幾乎是一路狂奔，史蒂夫甚至比小八更快一些——他仗著自己超級戰士的力量直接從四樓跳了下去，小八眼睛一亮，跳上欄杆也跟著往下撲，被史蒂夫穩穩當當接住，繼續往目的地趕。
被獨自留在四樓的普通人鷹眼：「hello？？？」
「雪麗？！」
沉思著的夜鶯回過身，露出了她前方地上的屍體以及一大灘血跡。她目光沉靜，散亂的長髮依舊整齊柔順，面頰上有一道淡色的紅痕，像是抹開的血跡留下來的，在皎潔的月光下顯出幾分冰冷的妖異感。
雪麗微皺著眉，困惑道：「隊長，hail hydra是什麼？」
史蒂夫動作一滯。
22：23，托尼房間。
這時候本該是泳衣派對結束後他們複聯的內部聚會的，雖然雪麗覺得自己的心情並沒有受太大影響，羅倫為了避免落到他們手裡受到審訊已經自殺死了，他們得不到更多資訊，不管是什麼事也得等明天回復仇者大廈了再說，現在聚起來討論也無濟於事。
但其他知道了更多內情的人顯然並不這麼想。
托尼通過電腦將神盾局內部資料投影在半空中，和雪麗解釋九頭蛇組織的存在，史蒂夫時不時插上一兩句話，在他還沒被冰凍起來的時候也和這些人交過手。
「行吧……砍掉一個頭長出兩個來的九頭蛇。」雪麗聽得有些頭疼，揉了揉太陽穴，「可他們為什麼會盯上我？我一直很低調。」
娜塔莎補充：「而且看樣子盯上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基於今天發生的事，我們甚至可以合理懷疑肖恩當初之所以會沖著雪麗來也是因為九頭蛇。」
大家一齊沉默下來，只有班納博士不斷敲擊鍵盤的聲音。
「各位，關於之前強化人的案子，神盾局那邊的基因檢測來結果了。」半晌，班納博士率先打破了寂靜，「不只是藥物問題，那甚至涉及到了基因改造，而且——經過比對配型，強化人的基因與之前從吸血鬼新生兒的取樣有89％的相似度。」
「基因改造？」史蒂夫皺緊眉頭，「我想這應該不是單單藥物就可以達到的後果？」
「暫時還不清楚，應該還有植入某種物質，可能是某種晶片或是病毒。」班納博士搖頭，「但具體的還需要將肖恩的屍體有進一步解剖後才能出結果，之前的解剖是為了調查他的死因，主要集中在血液和五臟上。如果從晶片和病毒考慮的話，應該從腦部神經和脊椎入手。」
「可是人類怎麼可能和吸血鬼的基因有這麼高的相似度，」雪麗不解地問，「這肯定是——」她抿了抿唇，小聲說，「——人體試驗了吧？」
屋內再次沉寂下來。
「我有個想法。」娜塔莎忽然出聲，「如果肖恩由九頭蛇指使這個假設是成立的，那麼他的死亡——」
托尼介面道：「不是巧合，當然。」
「不，我的意思是，當初在醫院的時候，九頭蛇竟然能在神盾局的監視下製造肖恩的意外死亡卻不被發現，你們不覺得這很……」娜塔莎細細琢磨，努力想出一個不那麼嚴肅的詞，「讓人驚訝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小短腿x2、喵嗚不喵嘰x2、lolydollyx2、清月、蘇黎世的從前 的地雷
啾咪~
和閨蜜去吃了海底撈，雖然兩個人吃火鍋不划算但是真的好好吃qaq鎖死了鎖死了，以及我就想知道為什麼現在火鍋都這麼貴……流下了貧窮的淚水orz
第53章 並肩作戰成就達成
隔天一大早雪麗他們就打道回府, 依舊是星期五操控著托尼的私人飛機來接人，只是臨走時雪麗得到了一大束玫瑰, 並且在被兔女郎告知「韋恩先生已將山莊更名為夜鶯山莊並贈與您，作為您在美國的住處」時一臉懵逼——論度個假就順帶得到了一處私人莊園是怎麼樣一種體驗？
回復仇者大廈後他們針對神盾局內部可能存在九頭蛇間諜的主題開了個短會，娜塔莎和巴頓決定先回神盾局試探一下弗瑞，先查明他的底細再做打算。至於其他人一切照常, 只是復仇者大廈對除了娜塔莎和鷹眼以外的神盾局人員不再有任意進入的許可權, 需要托尼本人進行授權。
因為會議的耽擱，所以雪麗抵達哥譚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出頭了。她先是瞬移到韋恩莊園，阿弗說布魯斯去公司了，於是雪麗便又借了輛布魯斯的跑車前往韋恩企業, 前臺小姐頭也不抬地問她：「有預約嗎？」
雪麗一愣，說：「沒有。」
「姓名職業？」
「雪麗·蘇, 職業, 呃……托尼·斯塔克先生的助理。」
復仇者們的身份並不對外公開, 除了在美國隊長博物館裡曝光了長相的史蒂夫和巴恩斯中士以及囂張高調的鋼鐵俠以外, 其他人各有各的假身份作為其頻繁出入復仇者大廈的理由，就連預備役小蜘蛛都被安了個「斯塔克基金受助者」的名頭。
前臺小姐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語氣冷淡：「抱歉，除非有特殊預約，否則韋恩企業不接待任何斯塔克企業的員工。」
雪麗：「……？？？」
她一臉黑人問號，走到旁邊給布魯斯打了個電話，「布魯斯？」
布魯斯過了一會兒才接起來，但他那裡很安靜, 「阿弗告訴我你來公司了，到了嗎？」
雪麗小聲說：「在樓下，我就提了一句托尼前臺就不讓我進了。」
「……沒事，我讓助理撥內線過去。」
雪麗見到布魯斯的時候他正背對著門口站在落地窗前，幹練的金髮女助理提醒他：「韋恩先生，您還有會——」
布魯斯回過身，「我知道，你先出去，把門帶上。」
金髮助理默默地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無奈照做。
雪麗問：「有什麼？」
她走上前，笑眯眯地抱上去，隨即又很快放開，給他理順肩膀處的褶皺，「西裝很棒，我喜歡。」
當然，蝙蝠俠的身材更棒：）
布魯斯低笑著親了下她的額頭，問：「山莊不喜歡嗎？」
雪麗噎了一下，「……喜歡不起。」她撇撇嘴，「幹嘛忽然送那個？」
「你在紐約沒有住的地方。」
「復仇——」
「那不算。」布魯斯面無表情地打斷她的話。
見鬼的復仇者聯盟，他可不希望以後找雪麗還要去那裡，他敢保證斯塔克的ai絕不會放他進門。
雪麗噗嗤一下笑出聲來，也不多說什麼，安撫地握了下他的手臂，「好了，你是不是還要開會？快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看來她運氣不錯，居然碰上了布魯西寶貝難得來親自處理公務的日子。
布魯斯抬手看了看手錶，說：「我很快回來，這裡的東西你隨便用，想吃什麼喝什麼就和助理說。還有，我中午定了位置，一起吃飯。」
雪麗點點頭，估摸著外邊助理都要等急了，一邊應一邊推著他往外走，「我知道了，你快去忙吧。」
布魯斯離開後他的助理進來問雪麗需要什麼，雪麗要了杯星巴克的咖啡星冰樂，助理大概是見她和布魯斯關係匪淺，以最快速度讓人送來了飲料，外帶一份巧克力霜淇淋松餅。
從辦公室裡大扇的落地窗望出去可以將哥譚盡收眼底，雪麗美滋滋地窩在老闆椅裡吃東西看風景，只是她喝了飲料剛咬下第一口松餅布魯斯就回來了，她有些詫異：「怎麼這麼快——」
「布利斯銀行發生了劫案，是一群帶著小丑面具的人。」
布魯斯說，聲音微沉，『小丑』兩個字顯然觸動了蝙蝠俠敏感的神經，哪怕只是一群戴著小丑面具的人也一樣。
雪麗一頓，「那……」
「要一起來嗎？」
蝙蝠俠問。
雪麗抿了抿唇，眼底漾開笑意，她把星冰樂放回桌上，杯子裡的冰塊相互碰撞發出的如同彈殼掉落地面時的清脆聲響讓她無意識地抽動了一下指尖，勾起一股微妙卻興奮的戰慄感。
「當然。」
那話怎麼說來著……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去抓小丑？
他們有說有笑地走出辦公室計畫著今天的約會，助理茫然地看著布魯斯摟著雪麗往電梯走，回過神來後慌忙追上去：「韋恩先生！會議還沒——」
「讓福克斯整理完會議報告轉告我就行，」布魯斯滿不在乎地說，扭頭就在雪麗臉上親了一口，笑容散漫得像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我今天的任務只是照顧好我的女朋友而已，愛蓮娜，誰能忍心把這樣一位美麗的小姐一個人扔在辦公室裡等候呢？」
助理深吸一口氣忍住內心的抓狂和崩潰，對布魯斯扯出一個笑容：「……您十五分鐘前不就是這麼做的嗎？以及……我的名字是潔西嘉，韋恩先生。」
雪麗差點沒繃住臉上的表情，這小姐姐真是有夠耿直，在布魯西寶貝身邊工作還能保持這樣的品性也是挺難得。
布魯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摟著雪麗走進電梯裡。
十五分鐘後，蝙蝠車風馳電掣般地行駛在馬路上。
雪麗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望著窗外，說：「白天的景色比晚上好很多。」
「然而哥譚不可能永遠是白天。」
蝙蝠俠特有的沙啞低沉的聲線昭示了他們此次行程的目的並不是如此輕鬆，離出事銀行愈近，雪麗忽然發現這個地方有些眼熟。
「蝙蝠，這裡……？」
「我們在這裡見過。」蝙蝠俠說，「當時是晚上，我們一起參加一個晚宴，結束後我還送你回家了。」
雪麗想起來了，那時候她還用了蝙蝠俠卡牌和他幹架來著。
「……emmmm你記的還挺清楚。」她有些小心虛。
畢竟那些過去對她來說可能才一年多的時間，但是對蝙蝠俠而言卻已經是五六年前的舊事了。
蝙蝠俠轉頭看她，緊抿的薄唇翹起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然後又很快回過頭，一個甩尾將蝙蝠車靠牆停好。
「一直記得。」他輕聲說。
兩人各自下車，雪麗通過透視觀察銀行內部，把情況告訴蝙蝠俠：「一樓有九個人質在櫃檯前方排成一排，八個小丑守著他們。二樓有六個小丑，四個分散在樓梯口，兩個在欄杆邊。還是老規矩，我去二樓蹲著，你在一樓。」
蝙蝠俠點頭，又說：「不能殺人。」
「知道。」
雪麗瞬移到二樓某個小丑背後，掐著他的後頸把他狠狠往欄杆上撞去，同時右手開槍擊中對面欄杆後小丑的膝蓋處，在蝙蝠俠一躍而入時再次消失在原地，轉而出現在警惕地握著槍藏身在柱子後的面具小丑身後。
一樓傳來槍聲和打鬥聲，還有人質驚惶的尖叫與哭喊，雪麗用m762的槍身撞開小丑指著她的槍口，飛射的子彈在天花板上打出一長串的彈坑。
雪麗儘量快地速戰速決，裝配了吸血鬼卡牌的力道讓她拎這些平均身高一米八五的壯漢就和拎小雞一樣輕鬆，她按著一個人頭往地上狠撞，如果運氣不好碰上了強化人就順帶卸了他的手腳關節或是用匕首割斷筋脈，再不行就直接往脊椎第三節 處插.入一刀，然後他們就會像只死魚一樣在地上撲騰，毫無反手之力。
黑色的身影如同陰魂般鬼魅地四處浮現，所過之處盡是淋漓鮮血。雪麗很快就將二樓清理完畢，撐著欄杆翻身跳下去。
蝙蝠俠還在和面具小丑們纏鬥，雪麗第一時間跑去解救人質，有面具小丑試圖阻攔卻被她一腳踹飛了出去，她用匕首割斷了綁著人質的麻繩護著他們往外跑，吸血鬼敏銳的五感使得她抽空還能用手槍補幾槍，蝙蝠俠則在她身後護著她的後背，戈登局長以及一眾警員已經陸續趕到了。
「夜鶯？」戈登局長有些吃驚，「我聽說你去了複——你怎麼——」
「義務幫忙，不用謝。」雪麗沖他眨眨眼，不等戈登局長回話便又瞬移回到銀行內。
這時候比起剛才可以說是安靜了許多，吸血鬼的聽力雖然比不得超人，但卻也是超過常人數倍。一陣仿佛交錯在一起的細微的滴答聲在她耳邊無限放大，雪麗心裡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見蝙蝠俠一聲低喝：「夜鶯！別發愣！」
耳朵敏銳地捕捉到扳機扣動的聲音，雪麗一揮手將櫃檯漂浮起來擋下飛射而來的子彈，卻在看見櫃檯翻轉起來露出底部時驚愕地瞪圓了眼。
蝙蝠俠甩出鉤鎖勒住面具小丑的脖子將他用力後拽，反手一擰胳膊繳了他的槍，卻見雪麗扭頭朝著進來幫忙的員警大吼：「全部出去！！！」
電光火石之間，蝙蝠俠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二樓爆發出的驚雷般的轟響聲驗證了他的猜測。也許是一秒也許是兩秒，數十個炸點接連爆發，蝙蝠俠迅速觀察到了目前還算穩固的頂棚的吊燈打算帶夜鶯闖出去，然而他剛射出爪鉤就被一道快得只剩下影子的黑影抓著肩膀撞破窗戶摔了出去，隨之而來的猛烈氣流將這所私人銀行的外牆炸得粉碎，兩人一齊砸在某輛倒楣的警車車頂上，差點被從天而降的各種碎石玻璃紮成刺蝟。
雪麗不知道那夥面具小丑炸銀行到底用了幾噸的c4，近距離直面爆炸讓她耳鳴得厲害，反應遲鈍地被蝙蝠俠拉拽著站起來，便看見銀行入口——如果還能稱之為入口的話，一片血肉模糊。雪麗第一次覺得吸血鬼的視力不是什麼好事，她可以清楚地看見被磚牆和水泥塊壓在底下的人體殘肢，那些大概屬於剛才列隊進入銀行試圖幫忙的員警們。
濃重的血腥味和硝煙味順著微風飄過來，離開末世後雪麗已經許久沒有面對過這種場面了，一時之間有些難以適應，下意識地感到反胃起來。
「嘿，哥譚的市民們，大家好！」
小丑熱情洋溢的聲音夾雜著巨大led屏的雜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離他們最近的是麥迪森廣場的螢幕，小丑煞白的臉和鮮紅的嘴唇塞滿了整個螢幕，他咧著嘴大笑著，把右手舉到臉側邊比劃邊說：「這只是一個開始，一個——微不足道的開始。」
他舔了舔嘴唇，喜氣洋洋地搓了搓手掌，如同在過什麼熱鬧的節日。
「我愛你們！哥譚的市民！」他振臂高呼，尖銳的聲音在寂靜的街道上震出數道回音，「那麼就讓我們來看看，究竟是誰能守護哥譚到最後，是我，還是蝙蝠俠？」
「嘿，哥譚的市民們，大家好！」
「這只是一個開始，一個——微不足道的開始。」
……
小丑的影像開始不斷迴圈重播，雪麗的耳機裡重新響起阿弗略帶焦急的聲音：「老爺，雪麗小姐，你們進入銀行後就被遮罩了信號無法聯絡，阿卡姆——」
蝙蝠俠：「我知道了。」
雪麗仰頭望著大螢幕上的小丑影像，內心竟然是詭異的平靜，類似「小丑竟然從阿卡姆跑出來了！」的震驚情緒並未出現，而是無奈又冷漠的「哦他又跑出來了」的近乎於吐槽的心情。
戈登局長連滾帶爬地站起來跑向他們，蝙蝠俠收回視線，對他說：「局長，很抱歉你的警力遭受到了損失。」
戈登局長動作一頓，他歎了口氣，搖搖頭，轉而問道：「小丑，他……」
「我會查清楚阿卡姆跑了多少人出來，整理成報告後發給你，這段時間需要加強哥譚的警戒，比如地鐵、商場和醫院等人流量大的地方。」
戈登局長點頭應下：「我知道了。」
蝙蝠俠微微頷首，低聲對雪麗說：「走吧。」
雪麗正要轉身，餘光卻瞥見戈登局長對他們微微笑了下，和阿弗如出一轍的笑容頓時讓她渾身一毛，結結巴巴地問：「幹、幹什麼？」
「你能回來，大概也是哥譚為數不多的好事之一了。」
雪麗嘟囔：「才沒有，我的編制可不在這裡……」
戈登局長笑著打斷他的話：「我是說，回到他身邊。」
雪麗轉頭看了眼蝙蝠俠，他沒有看她，眼神狀似平靜又正直的望著戈登局長，但是經驗豐富的老員警卻知道他的視線有些微偏移。
他說：「你的話越來越多了，局長。」
戈登局長笑著搖頭：「不用不好意思，蝙蝠俠，我和哥譚市民都很樂意見到你有自己的歸屬。」
蝙蝠俠扭頭就走。
戈登局長小小聲對雪麗說：「他害羞了。」
雪麗也跟著小小聲：「他超級彆扭的。」
不遠處的蝙蝠俠：「……夜鶯，過來。」
以為他聾的嘛？？？
雪麗忍不住笑了一下，又很快克制住表情，對戈登局長說：「我先走了，注意安全，局長。」
她轉身追上蝙蝠俠，沒喝完的咖啡星冰樂還好好地卡在蝙蝠車中間的卡座裡，冰塊已經全都化了，咖啡的味道淡得幾乎沒有。
雪麗晃了晃杯子，蝙蝠俠問：「再給你買一杯？」
「你受傷了嗎？」
「沒有。」蝙蝠俠說，「不過你差點把我肋骨撞斷了。」
雪麗的腦海裡響起小九關於解鎖了成就【並肩作戰】以及獎勵到賬的提示音，她挑了挑眉，心說我按的是你肩膀又不是肋骨，但還是沒什麼誠意地說：「為你多災多難的肋骨默哀三秒鐘。」
蝙蝠俠發出一聲輕微的聲響，像是短促的笑又很快被憋回去的聲音，雪麗歪著身子靠在座位上問：「你是不是還沒在蝙蝠車裡這麼和人聊天過？」
「是。」蝙蝠俠乾脆俐落地承認，看了眼雪麗後又說，「也是第一次有人以這種……放鬆的姿勢坐在蝙蝠車的副駕駛上。」
還有星冰樂，這種東西也和蝙蝠車太不搭調了。
雪麗拍了拍坐墊，不甚在意道：「行吧，那今天就當給蝙蝠車開.苞了。」
蝙蝠車：……喵喵喵？？？
這一次蝙蝠俠真的沒能忍住，笑出了聲。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喵嗚不喵嘰扔了1個手榴彈，啾咪~
為什麼留言越來越少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嚶qaq【委屈捶地】
第54章 煮熟的鴨子飛不了
雪麗和蝙蝠俠回到蝙蝠洞, 阿弗從電腦前站起來，「老爺。」
「我沒事, 阿弗，雪麗也沒事。」蝙蝠俠回應他尚未問出口的關切，摘下蝙蝠頭盔掛好，「除了小丑以外還有誰也出來了？」
阿弗說：「小丑女哈莉·奎因。」
雪麗曾在阿卡姆的罪犯記錄上看過這人, 似乎曾經是小丑的主治醫生, 後來卻被他蠱惑成為了他的助手。
「你覺得小丑想做什麼，布魯斯？」雪麗問蝙蝠俠。
蝙蝠俠一邊脫蝙蝠盔甲一邊見怪不怪地說道：「他一直致力於摧毀我，摧毀哥譚。十年如一日。」語氣平淡，像是在說『啊今天又下雨了』。
雪麗說：「他可能知道你的身份了。」
蝙蝠俠動作一頓, 低聲道：「也許。」
「而你現在有兒子了，布魯斯。」
「我還有你。」布魯斯抬頭看向她, 他剛把盔甲脫下來, 露出裡面幾乎能將腹肌形狀給勒出來的緊身衣, 「而他也知道你是誰。」
雪麗：「……你這樣子很影響我思考, 布魯斯。」
布魯斯低笑起來，接著拉開拉鍊脫下緊身衣，雪麗也一點不見外地盯著他看，繼續說道：「我們得定個規矩，布魯斯。如果小丑在平時的時候出現——我是說，在你是布魯斯·韋恩的時候，如果他針對的是我，你不能暴露身份, 我自己會有辦法，至少我能瞬移跑掉。」
「雪麗，」布魯斯微微皺眉，「韋恩這層身份沒有你想的這麼——」
「我知道，無所不能的蝙蝠俠總會有別的辦法，可不暴露到底是比暴露好的。想想你有多少敵人吧，蝙蝠俠。」雪麗歎了口氣，又很快收斂情緒接著說下去，「還有，如果——我是說如果，兩個孩子出了事，你一定要告訴我，讓我來幫忙，好不好？」
小丑未必真正在意蝙蝠俠面具底下是誰，他只是喜歡挑戰他、擊垮他、折磨他，這個折磨指的是內心而非身體，畢竟對於蝙蝠俠而言，任何的身體上的折磨都不可能使他屈服。蝙蝠俠或許會死，但代表蝙蝠俠的意志仍將繼續深深地紮根在哥譚這片土地上，而這是小丑所最不願意看到的。
奪走蝙蝠俠的一切，將他拉下神壇、拽入罪惡的深淵，然後證明給哥譚民眾看，他們一直所希冀能夠拯救哥譚的黑暗騎士不過也只是和他一樣的殺人犯、甚至是比他還要糟糕的獨.裁者……
這才是「殺死」蝙蝠俠的正確打開方式。
布魯斯微微抿唇，沒有馬上回答。阿弗適時地插話道：「雪麗小姐，也許老爺需要一個吻。」
雪麗歪頭：「布魯斯？」
她知道阿弗是在緩和氣氛，布魯斯的遲疑也在她意料之中。雪麗當然能夠理解他——一方面，向來獨來獨往的蝙蝠俠本來就不善於與人合作、分享自己的領地；另一方面，他也是擔心她，能自己解決的事情就不想再將她牽扯進來。
可是——
「布魯斯，我不想成為那個最後從報紙上瞭解哥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人。」
這都是輕的，說實話雪麗都怕自己哪一天早上起來會被星期五告知或是從報紙上看到蝙蝠俠失蹤或是死亡的消息。
布魯斯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越過雪麗看到了架子旁邊掛著的瑞比特和蝙蝠仔。在雪麗消失的那兩千多個日日夜夜裡，除了阿弗以外，就只有小丑最瞭解他究竟因此而受到了多大的影響，又因此而有了怎樣的轉變。他洞察人心和憑此設計所謂「遊戲」的功夫連蝙蝠俠都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警惕。
布魯斯不想雪麗牽扯進他和小丑的爭鬥裡，卻也知道如果雪麗真的如她所說，只能從報紙上得知哥譚或者是他發生了什麼事，被動地承受命運的痛擊……
這種痛苦布魯斯自己是嘗試過的，他又怎麼忍心把雪麗也放到和他一樣的境地裡。
他垂下眼，然後又很快抬眼看向雪麗，和緩了聲音道：「阿弗說得對，也許你該給我一個吻再和我要答案。」
雪麗笑著撲過去抱住他，在他兩邊臉頰上各親了一下，「買一送一！謝謝惠顧，歡迎下次——」
布魯斯捧住她的臉，結結實實地往嘴唇上吻了上去。
阿弗在默默別過臉的同時松了口氣，他差點以為煮熟的韋恩夫人……不是，煮熟的鴨子就要飛了。
***
生活在哥譚必須要有顆強大的心臟。
即使小丑從阿卡姆跑出來了，但飯還得吃，生活還得繼續。如果因為阿卡姆一點動靜就把自己折騰得茶不思飯不想的話，蝙蝠俠哪怕不過勞死也該得抑鬱症了。
在看了幾遍小丑越獄的監控錄影卻還是毫無頭緒後，阿弗留守蝙蝠洞盯著各個監控的面部識別系統，一邊催著雪麗和布魯斯到他之前預定的餐廳吃飯——嗯，現在已經是布魯斯的產業了，他在接到阿弗電話通知銀行劫案的時候就知道十有八.九會耽誤時間，就順便讓他把餐廳買了下來，於是這會兒整個餐廳就只有他們一桌客人了。
……這個「順便」讓雪麗又一次流下了貧窮的淚水。
午餐——要說是晚餐也行，現在已經是下午快五點了——進行到飯後甜點的時候，雪麗接到了索爾的視頻電話，接起來後對面是小八憤怒的狂吠以及一群男人哈哈大笑的聲音。
雪麗：「……你們在幹什麼？」
「嗨雪麗，你看小八！」
鏡頭下移，美國隊長的星盾像個鍋蓋一樣地扣在地上，小八正努力以各種方式去把盾牌「拿」起來，嘗試了一會兒不成功後就生氣又委屈地沖托尼叫——「你這分明是在為難我金毛！」其中夾雜著鷹眼笑到打鳴的聲音。
雪麗無力扶額。
「史蒂夫知道你們拿他的盾牌這樣玩嗎？」
托尼不在意地聳聳肩，「他不會介意的。」
雪麗微笑：「那你覺得我會介意你欺負我的狗還特意打視頻電話和我炫耀嗎，托尼？」
「……」托尼果斷轉移話題，「嘿小姑娘，你還不從哥譚回來？」
「要開會麼？」
「晚飯後。」
「好，我知道了。」雪麗說，恨鐵不成鋼地叫了聲大金毛的名字，「小八你個蠢狗！廚房有菜刀，去拿來把盾牌撬起來！」
小八興奮地嗷嗚一聲扭頭往廚房跑去，畫面外傳來雷神的控訴：「不行，你這是作弊！！」
雪麗：「……你們一群人合夥欺負一條狗才是作弊吧！！！」
她掛了電話，仍然是忍不住笑，小聲咕噥了一句：「一群長不大的小孩子。」說到小孩子，她忽然想起在學校上課的迪克和傑森，便問，「你會去接小崽子們放學嗎？」
布魯斯沉默了一下，「我沒去接過他們。」
「那我們一會兒過去？」雪麗托著臉問他，小丑的出現讓她有些不安，畢竟蝙蝠俠現在可是拖家帶口的了，一邊用眼尾瞥了眼牆上的掛鐘，說道，「4點45，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
布魯斯點點頭，「好。」
到達迪克和傑森學校的時候是五點整，他們在學校周邊繞了一圈觀察情況，並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事情。布魯斯平時很少來學校，這次難得過來一趟便順道去了趟倆孩子的班主任辦公室瞭解他們最近的學習情況，雪麗不方便跟過去，就在教學樓附近散步等孩子們下課。
迪克最先出來，看到雪麗頓時瞪圓了眼，又驚又喜地加快腳步朝她走過去。
「雪麗！你怎麼來了？」
雪麗笑說：「和布魯斯出來玩，就順便過來接你們了。」
傑森是和布魯斯一起出來的，兩人都是板著一張臉，一個比一個陰沉，唯獨在看到雪麗時有了些許鬆動。
「傑森。」
雪麗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習慣性地順手接過他隨便挎在肩上的書包，傑森一愣，一時之間沒意識到她要做什麼便被雪麗把書包拎了過去，反應過來後一把扯住書包帶，語氣僵硬地說：「我可以自己拿。」
即使迪克已經是可以獨當一面的羅賓，即使傑森也已經在和蝙蝠俠進行訓練，但是當他們單獨相處的時候，雪麗還是習慣性地將他們看做兩個普通的少年來照顧。這倒不是輕視，雪麗當然相信兩個孩子的能力，她只是覺得，當生活已經對他們足夠苛待的時候，她還是希望能有類似于家長一樣的角色出現在他們的生命裡，哪怕他們認為自己並不需要這樣的照顧。
但是對待處於叛逆期的迫切地想要證明自己的小男孩兒，也實在沒必要在這些小事上起一些無意義的爭執。雪麗正要鬆手時卻感覺肩上一輕，是布魯斯把書包接了過去掛在手臂上，說：「好了，我來拿，都上車。」
雪麗湊過去附在迪克耳邊和他小聲說了句什麼，布魯斯偏頭看她，被雪麗幾步上前挽住手臂往前走。迪克面不改色地把鞋面在腳後跟上蹭了下散開鞋帶，借著彎腰系鞋帶的功夫拿出手機偷拍了拎著傑森書包的蝙蝠俠的背影，給阿弗發了過去，順帶也給傑森和雪麗發了一份。
傑森和雪麗的手機同時響起了提示音，布魯斯仿佛察覺到什麼，但回頭到一半就被雪麗踮著腳尖扶住側臉親了一下，下一秒迪克便跑了上來，說：「剛在系鞋帶。」
雪麗和傑森坐進後排，迪克也要跟進去，布魯斯面無表情地一把扯住迪基鳥的後脖領把他塞進了副駕駛的位置。
迪克：……qaq
傑森對於能夠見到雪麗來接他顯然很高興，雖然仍不善於表露出來，但卻時不時地拉一下衣服拉鍊、低頭看一下手錶、整理一下衣領……一系列欲蓋彌彰的小動作完成後，他問雪麗：「你們怎麼來了？」
「我和布魯斯在外面亂逛來著，看時間差不多了他就想順路來接你們下課。」
傑森看了她一眼，「這話比小丑向復仇者聯盟遞交了入職申請還不可信。」
雪麗：「……」
她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傑森從車上的小冰箱裡拿出一條霜淇淋拆開了包裝紙遞給她，「吃雪糕。」
雪麗咬了口霜淇淋，巧克力的酥脆外殼醇厚香甜，內裡的香草味霜淇淋入口即化，頓時眼睛一亮，又咬了一口後伸到正在駕駛座開車的布魯斯面前。
她把沒碰過的一側靠近他，布魯斯倒不在意，偏過頭順著她吃過的頂部咬了一口，聽到雪麗問：「好吃嗎？」
「好吃。」
雪麗心滿意足地縮回後座，布魯斯握著方向盤，神情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
剛才一直在刷手機的迪克轉過頭看向布魯斯，問：「小丑跑出來了？」
布魯斯言簡意賅地回應：「嗯。」
雪麗補充了一句：「以後要注意安全，白天晚上都是。」
回到韋恩莊園後時間已經不早，雪麗差不多該離開了，布魯斯送她到外面——其實就是後方的庭院而已，雪麗轉身面向他，說：「那我走了。」
布魯斯抬手抱了抱她，雪麗靠在他胸前，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哥譚的強化人事件怎麼樣了？」
「切斷供應鏈後就好多了，迷魂說白了就是毒.品，沒有持續使用就會產生像肖恩那樣的副作用。」布魯斯手，低頭看著她的眼睛，有些無奈，「你確定要這個時候和我說強化人的事？」
雪麗訕訕一笑，「我也是忽然想起來。」
她討好地湊過去親他，其實在滾床單和接吻之間兩人都更喜歡接吻和擁抱，這種在生活中無意識做出來的親密舉動總是讓人心底無比熨帖又滿足。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們實在沒太多時間花在滾床單上。
感覺到舌尖自下唇上溫柔地舔舐而過，雪麗微微仰頭迎合上去，布魯斯摟在她腰間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近在咫尺的濃密睫毛伴隨著急促起來的呼吸而顫得厲害，鋼藍色的眼睛染上幽深的暗色。
原來接吻的時候會越抱越緊是真的，因為情緒激動起來的時候總要有個發洩的地方，手上就會下意識的用力。雪麗推了他第一下的時候沒推動，她含糊不清地叫了聲布魯斯的名字，嗯……倒不是覺得不舒服，只是如果再親下去估計一會兒他就得去沖冷水澡了。
布魯斯用力地閉了下眼睛，略略偏頭和雪麗錯開，靠在她肩上深深地吸了口氣，平復下呼吸。
天色漸晚，慢慢地起了風，柔軟的棕色髮絲順著風向拂過布魯斯的臉。
雪麗輕輕笑了一下，小聲說：「我真的該走啦。」
「嗯。」
布魯斯親吻了一下她的額角，幫她整理好頭髮，往後一步退開。
雪麗瞬移離開後，布魯斯直接回到了蝙蝠洞，阿弗跟在後面歎氣道：「老爺，雪麗小姐一走您就沒有待在地面上的理由了嗎？」
布魯斯眉梢一揚，請示般地問他：「比如？」
「……」這個反問讓阿弗一時語塞，隨即說，「但現在還不到夜巡時間，除了監控系統，您現在也無計可施不是嗎？」
布魯斯不置可否，「我再看幾遍錄影，想一些事情。晚飯不用叫我，我還不餓，給我留幾片麵包就行。」
阿弗再次忍住歎氣聲，卻又知道勸不動他，只得轉身走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被基友帶入坑下了明日之後，別的遊戲靠氪這個遊戲靠肝啊我的媽orz
*我碼字的時候喜歡看恐怖片，把優酷、騰訊、愛奇藝這仨的vip挨個開了一遍，掃蕩完了恐怖片影庫（只看評分還ok的），現在好寂寞……
第55章 吧唧歸隊
復仇者們都是不下廚的, 除了雪麗偶爾興致來了或者有誰想吃什麼時會做些糕點和菜，其他時候的廚房基本都是個擺設, 只用來煮咖啡和洗手。
也因此，他們的一日三餐都是從酒店定了讓人送過來的。
雪麗回去的時候晚餐剛在桌上擺好，托尼揭開蓋子，裡面是一隻切成了小塊又被擺成完整形狀的龍蝦。
雪麗二話不說就拉開椅子坐好靜待投喂, 史蒂夫笑著把盤子和刀叉放到她面前, 「這麼餓嗎？」
「喜歡龍蝦。」雪麗舔舔嘴唇，扭頭叫了一聲，「clark，叫其他人來吃飯啦。」
托尼斜睨了她一眼, 輕哼一聲，「下次再這麼晚回來, 龍蝦鬚子都不給你留。」
「托尼, 」史蒂夫不贊同地看著他, 「哥譚是出事了, 我從網上看到的，小丑逃出來了對嗎？」他對雪麗說。
鷹眼誇張地怪叫了一聲，用一種『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的驚詫目光看著史蒂夫，「真難得，美國隊長也會用互聯網看新聞了？」
史蒂夫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克林特，我連神盾局的設備都學會怎麼用了好嗎？」
鷹眼哈哈一笑，毫不客氣地拆穿他：「隊長, 你說的『神盾局設備』是指鐵人出品的這只只有通訊聯絡功能的手錶嗎？」
史蒂夫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雪麗忍不住笑出聲來，這時候小八已經馱著小超英們出來了，會飛的clark和tony最先坐到屬於他們的位置上，clark說：「我也看到新聞了，最後結果怎麼樣？那場銀行劫案是怎麼回事？」
雪麗托著下巴，歎氣道：「連銀行都炸沒了，哪裡能知道是怎麼回事。」
bruce問：「是小丑策劃的？」
「現在談是不是也沒有意義了，不管怎麼樣小丑越獄阿卡姆已經是事實。」娜塔莎說，「再說，銀行劫案在哥譚也並不稀奇。」
托尼終於把送來的餐盤都擺上了桌，見雪麗實在饞得不行，便大方地先撥了半隻龍蝦到她盤子裡，一邊說：「說真的，我都不知道為什麼小丑沒有被判死刑。這也就算了，畢竟法律不允許——但我必須得說因為案件情節惡劣開個例外也不是不行，可是蝙蝠俠居然能那麼縱容他在阿卡姆一次又一次進進出出？」
雖然龍蝦很美味，但雪麗還是第一時間放下叉子糾正他：「托尼，布魯斯不是縱容，小丑每次出來他比誰都頭疼。」
「他應該殺了他，」雷神參與了討論，他在中庭閑著無聊時也愛打遊戲看新聞打發時間，「以絕後患。」他揮舞了一下拳頭，崇尚武力的阿斯加德在這方面的接受度很高。
雪麗又是一歎氣，她開始頭疼了，連面前的龍蝦都覺得索然無味起來。
「這是他的決定……我不想干涉。」她說，「再說……托尼，以你的腦子，真的想不出小丑是想逼他做什麼？讓蝙蝠俠自己決定哪些人該殺哪些人不該殺，這和獨.裁者有什麼區別，我們隸屬神盾局，蝙蝠俠可不一樣。」
托尼唔了一聲，一時詞窮，畢竟死刑哪怕是在法律上都有著極大的爭議，更不用說是依靠蝙蝠俠來進行「人治」了。
natasha給她出主意：「也許你可以雇一個雇傭兵幹掉小丑。」
娜塔莎皺眉道：「不行，那她和韋恩就玩完了。」
不知道話題繞來繞去怎麼的就跑到了她和布魯斯身上，雪麗無力地捂住臉，「吃飯吧吃飯吧，別說我了……」
但她不得不說這是個好法子，其實雪麗倒也不是真的沒考慮過自己想辦法幹掉小丑，只是正如娜塔莎所說，如果布魯斯知道她雇兇殺人，那麼他們就真的完了。
她悶悶地拿叉子戳著龍蝦，暗暗在心裡歎氣，如果有一天她和蝙蝠俠分手了的話……也許就真的會沒了顧忌，直接去宰了小丑吧。
只是在那之前，雪麗依然會最大限度地尊重和支持布魯斯的決定，如果那是他所堅持的，那麼也就會是她所遵守的。
復仇者們雖然人數不多，但大小超英們加起來也有十多個人，吃飽喝足後大家癱在各自的椅子上，桌上是堆成了山的龍蝦殼。
鷹眼心滿意足地吸溜著可樂，感歎道：「有億萬富翁養著真好，每次吃完晚飯都是我最愛你的時候，鐵人。」
托尼不屑地冷哼一聲，「誰稀罕你的愛。」他環視了一圈大家，「飯也吃完了，是不是該開會了？」
是的——沒錯，除非是去神盾局的會議否則他們就是這麼隨便，擱哪兒都能坐下來開會，哪怕面前不是會議桌而是一堆龍蝦殼也一樣。
雪麗吃得有些撐，加上吃飽了就容易犯困，愣了半天才想起來昨天發生了什麼，看向娜塔莎：「哦，對，是九頭蛇的事情？還有神盾局。」
娜塔莎勉強直起身子坐得規矩一些，說：：「簡而言之就是兩句話。第一，神盾局有九頭蛇的臥底。第二，人體實驗的事需要我們自己去解決。」
1997 ：【叮——恭喜用戶開啟支線劇情：藏匿的九頭蛇。】
全場安靜了五秒。
雪麗眉梢微揚，說：「……沒了？」
娜塔莎：「沒了。」
在軍隊裡開慣了大小會議的史蒂夫同樣很難適應這樣的簡略，他默默地消化了一下娜塔莎的話，又梳理了一遍問題和思路，問道：「神盾局裡怎麼會有九頭蛇臥底？」
娜塔莎聳了聳肩，「這是弗瑞該去調查和關心的事情了，目前只抓出了小蝦三兩隻，但他認為其中必定還有內情。所以弗瑞負責清洗神盾局，我們負責查清九頭蛇的人體實驗事件。」
1997 ：【叮——支線劇情：藏匿的九頭蛇，[d級任務：人體實驗]已觸發。】
班納博士問：「那肖恩的解剖結果出來了嗎？」
娜塔莎點點頭，她撐著額頭，不無懊悔地說道：「是一種沒見過的新型病毒。也許當初我們不該把迷魂斷的那麼徹底的，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了。」
鷹眼無奈攤手：「算了吧，誰能想得到這些會和九頭蛇有關呢，而且居然連神盾局裡都有九頭蛇。」
娜塔莎略略點頭算是同意，而後挑眉笑了笑，接著說道：「不過我倒是有個好消息，隊長知道了一定會高興的。」
這句話吸引了史蒂夫全部的注意力，雪麗也饒有興致地看著，娜塔莎直到欣賞夠了史蒂夫忐忑又期待的表情，然後才說：「巴恩斯要回來了。」
原本也專注聽著的托尼頓時沒了興趣，咕噥了一句沒意思，在雪麗困惑地看向他的時候解釋道：「沒什麼，就是另一條老冰棒而已。」頓了頓，他不懷好意地笑起來，補充說，「不過他是隊長的老相好，所以……」他聳了聳肩，露出一個『你懂的』的表情。
史蒂夫原本驚喜笑著的表情一下凝固在了臉上，他深深地、無力地歎了口氣，「托尼，我說了很多次……」大概是看雪麗瞪圓了眼睛看著他的樣子太過驚悚，史蒂夫不再搭理老友的熊孩子了，對她說，「不是，我和巴基不是那種關係，他是我的戰友，從我駕著飛機撞進北冰洋前——不，應該是在我接受血清計畫之前、還是棵瘦小的豆芽菜的時候就是了。」
雪麗摸著下巴，說：「也就是……好幾十年的好朋友了？」
「是這樣。」
史蒂夫寬慰地點點頭，心裡想著終於有個人能夠聽得懂他的意思了，然而雪麗接下來卻蹦出一句話：「那不就是老相好嗎？」
史蒂夫：「……」
鷹眼差點笑得翻下椅子。
深夜，雪麗和natasha躺在床上，其他的雄性小超英們七倒八歪地躺在書桌上。
這也算是真·大被同眠了。
雖然復仇者大廈有足夠的房間給他們居住，並且托尼還特意定制了小一號的各種生活用品，但他們還是時不時地就會來雪麗的房間聊天睡覺，就和以前一樣。而今天顯然不只是睡覺而已，他們都對於小丑威脅蝙蝠俠的事情有些擔心——當然不是擔心蝙蝠俠，而是擔心她。
當事情涉及到哥譚的時候，其他人通常會先問一遍bruce的想法再來和她討論以提高效率。畢竟作為二重身，兩個布魯斯的想法通常都在一個軌道上，哪怕bruce不知道什麼小丑什麼阿卡姆，但在瞭解過後他也能夠最大限度地以布魯斯的思維模式進行思考。
「我覺得小丑會沖著你來，姐姐。」natasha不無擔憂地說，「你是比迪克和傑森更優的選擇。」
bruce同意她的觀點，說：「小丑瞭解蝙蝠俠，他知道你對他的重要性。」
雪麗也這麼覺得，但她反而感到慶倖，至少小丑不會沖著兩個孩子去，而她自認為自己還是有足夠自保——或者說逃跑能力的。
「你消失過兩次，雪麗。」bruce說，「在你每一次離開過後，蝙蝠俠的行為模式都在進一步惡化，你忘了嗎，他曾經還在罪犯身上留下烙印，像是對待奴隸一樣。」
「我當然記得。」
雪麗翻了個身趴在床上，她怎麼可能忘記，這個行為就是當初引起超人對蝙蝠俠不滿和警惕的重大原因之一。
「如果我是他……」brcue用平直的語氣說，低沉的聲音很快就被黑暗吞噬，「如果我是小丑，我會想要知道，當你再一次在他面前消失的時候，蝙蝠俠又會如何。」
「我不會的。」雪麗忍不住皺眉，說完卻連自己都不太確定，有些心虛地小聲說，「不會的……對吧？」
她是在問1997，但卻沒有得到回答。
「現在只能慶倖小丑不是能夠操控心靈的變種人，」bruce淡淡道，「否則，讓蝙蝠俠親手殺了你，才是他所有計劃中的最優選。」
房間裡一片寂靜，peter的小奶音弱弱地響起來：「我……我有點起雞皮疙瘩……」
「行了，看把孩子給嚇的。」雪麗笑說，「其實不用這麼緊張，有小九這個外掛在，大不了瞬移回來換上制服再瞬移去打怪，連三秒都不需要，不會有事的。」
steve皺眉：「可那樣你就暴露你是夜鶯了。」
這確實是麻煩，雪麗的夜鶯身份一旦向公眾公佈，那麼和夜鶯是情侶的蝙蝠俠不就也……
「……對，我傻了。」雪麗一巴掌蓋住了臉，煩悶地卷著被子滾了一圈，「那——」
「這幾天你就把我收在背包裡。」bruce忽然說，「萬一真有解決不了的狀況，我出去幫你。」
放出背包的小超英所出現的方位通常都在雪麗周圍不超過十公分遠，雖然說蝙蝠俠憑空出現不太妥當，但如果到了沒有選擇的地步，也就只能這樣了。
「算了……」雪麗歎了口氣，「隨機應變吧，事情還沒發生，打算再多也沒用。」
***
隔天早上，晨跑遛狗的史蒂夫和他大包小包的老戰（相）友（好）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一起回來了，巴基是位幽默風趣的英俊男士，不過這些在雪麗面前都無關緊要——她的目光完全被巴基的銀色機械手臂給吸引了過去，盯著它猛瞧。
史蒂夫為他們互相介紹，出乎意料的是巴基竟然知道雪麗是誰——更準確地說他知道的是夜鶯。
「在非洲的時候我也是會關注新聞的，」巴基笑說，他有一雙好看的綠眼睛，「而夜鶯……作為朋友圈幾乎囊括了所有超英和義警的女性超英，她的出名程度可是遠超過你的想像。」
雪麗裝模作樣地靦腆地笑了笑，緊跟著吹起彩虹屁：「我也認識你，超喜歡你的！史蒂夫說過你的事情，在他還沒成為美國隊長的時候就一直幫助他保護他，進了軍隊之後又……」她blablabla地說了一大堆，史蒂夫的表情已經近乎呆滯，巴基茫然中又有些吃驚，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看了眼史蒂夫，然後又禮貌地把視線放在雪麗身上，在她長篇大論的最後，雪麗巴巴地看著他：「所以……我能和你握一下手嗎？」
巴基：「……哈？」
雪麗緊跟著又補充了一句：「左手，可以嗎？」
史蒂夫抱著手臂無奈搖頭，巴基也終於get到了她的點，哭笑不得地伸出手，雪麗小心翼翼地握上去，興沖沖卻又勉強壓住聲音喊了一聲：「酷！」
史蒂夫對巴基說：「看到了吧，除了保護世界以外我的職責就是把這群孩子帶好。」
巴基握住雪麗的手晃了晃，可不是個孩子嗎，剛進來時乍一看他還以為是個學生而已。
雪麗抓著就不肯放了，問題一個接一個地往外蹦：「你的握力有多少？抓東西的時候有觸感嗎？感覺得到熱度嗎？可以像超人那樣徒手捏鑽石嗎？我們以後會一起出任務嗎？我可以叫你巴基嗎？我能和你拍照嗎？」
巴基：「……啊。」
史蒂夫走到廚房去給他們倒水了，巴基耐心地一一回答她的問題：「握力大概是史蒂夫的兩倍；沒有觸感；感覺不到熱度；不能捏鑽石——呃準確的說是我沒試過，鑽石這種東西不存在于窮人的生命裡；弗瑞臨時叫我回來就是因為九頭蛇的事情，會有機會一起出任務的；當然，朋友們都叫我巴基；拍照更沒問題，但是要注意不要放到各大社交網路上。」
雪麗對巴基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和興趣，托尼打著哈欠出來時看到兩人交談甚歡的樣子時嘴角一抽，抓了個抱枕坐到她旁邊，說：「雪麗親愛的，我終於等到你拋棄韋恩的這一天嗎？」
雪麗哼了一聲沒有理他，巴基愣了一下，問：「什麼韋恩？」
托尼努了努嘴，「布魯斯·韋恩，她的男朋友……嗯，目前是這樣。」
巴基詫異道：「布魯斯·韋恩？那個花花公子？」
雪麗說：「他是蝙蝠俠。」
「？？？」巴基震驚了，「蝙蝠俠？？？布魯斯·韋恩？？？」
「你不知道嗎？」雪麗奇怪地看著他，「我以為神盾局內部有高級許可權的人都會知道。」
「呃……」巴基頓了頓，仍然處於瞳孔地震的錯愕中，「其實也並不是這樣，弗瑞很會守秘密，這種事顯然不會到處宣傳，如果沒有什麼相關事件的話我們是不會特別去注意的。」
這也算是好事，像雪麗擁有小超英的事神盾局裡也就只有弗瑞知道而已，這可以說是這次揪出神盾局內部九頭蛇臥底的一大底牌之一——畢竟有clark在，很少有情報能夠瞞過他的耳朵。
「天呐……」巴基感歎地看著雪麗，如同在看什麼天神下凡一樣，「最難相處的一位義警都被你搞定了，看來夜鶯征服世界指日可待。」
「說到征服世界……」雪麗笑眯眯地看著他，「有些人我想我有必要介紹給你認識一下。」
五分鐘後。
小超英們在茶几上排排坐，史蒂夫幫巴基把幾乎要驚掉了的下巴托回去。
「我……」他艱難地憋出一個字，「我還在做夢嗎？」
在他離開的這段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冬日戰士有版權問題，因此吧唧還是詹吧唧，本文裡他和鋼鐵俠父母的死沒有關係，也不會寫到。
第56章 被打斷的不知道第幾次
復仇者的工作其實很閑, 閑到早上雪麗優哉遊哉做烘培的時候良心都有點隱隱作痛，拿著神盾局發的工資而且還被土豪包吃包住, 結果大部分時間卻都在閑著——哦，現在是大部分時間都在談戀愛了。
不過——當然了，復仇者畢竟是高危行業，所以要是從這個角度看, 神盾局的工資倒算是發少了。
自巴基回來後史蒂夫的晨跑小隊就又多了個成員, 他們回來時雪麗剛好把小蛋糕從烤箱裡拿出來，兩人回屋洗了個澡再出來後連咖啡都煮好了，整個生活區彌漫著一股被咖啡的醇厚所中和了的蛋糕的甜香味。
不得不說集體生活很容易拉近任何人之間的情感，像這種情況——一起床就見到對方, 穿著休閒服裝甚至是睡衣的幾個人日常問好，坐下來一起吃飯聊天, 完完全全就是一家人的感覺。雖說集體生活也會產生矛盾——住過學生宿舍的人想必深有體會, 但其實仔細想想, 這些矛盾大多數都是因為生活方式上的差異帶來的, 而這些差異在財力雄厚的斯塔克的包.養下完全是無關緊要，他們不需要遷就對方的作息和生活習慣並且有足夠的私人空間。在這種情況下，復仇者們之間留下的便只是集體生活所帶來的親近感了。
巴基嗅了嗅香甜的空氣，滿足地喟歎一聲，誇張地對史蒂夫抱怨：「我在非洲臥底執行任務，你卻在復仇者大廈過這種王子一樣的生活，這就是人和人之間的差距。」
史蒂夫頓時哭笑不得，走去廚房幫雪麗端盤子倒咖啡, 一邊問：「今天怎麼有興致做烘培了？」
「因為閑得快發黴了。」雪麗嘟囔。她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一周會有一兩天放任自己睡到日上三竿，其他時候都習慣早起。
「呃，無意冒犯——」巴基說，「但其實我們在軍隊還挺忌諱這種話的，通常說完就會出事。」
「是嗎，你們這裡也有這樣的規矩。」雪麗笑說，把圍裙脫下來掛好，「華國也有這個說法，我們把它叫做立flag，意思就是說了一句振奮的話但結果卻往往與期望相反。」
這時候克林特和娜塔莎也起床了，打著哈欠拉開椅子坐到餐桌旁。
「星期五，其他人都起了嗎？」
「雪麗小姐，先生和班納博士在工作室，雷神一大早就離開了，去調查洛基的蹤跡。」
雪麗推了下小八讓它去叫托尼和班納來吃飯，大家一邊閒聊打屁一邊吃早餐，等到八點多吃完了倒也不急著散場，接著吃飯後甜點霜淇淋，同時一邊討論關於九頭蛇人體實驗的調查。
「我們不可能從茫茫人海中把九頭蛇揪出來，」史蒂夫最先提出自己的意見，「如果要調查，最好從走私變種人的交易上入手。」
「我會讓星期五盯著點暗網上的動靜，」托尼聳了聳肩，「也可以去一些地下賭場或是打黑拳的俱樂部探聽一下消息，不過我覺得……」他的目光落到雪麗身上，讓她像是頓時刺蝟一樣的警惕起來。
果然——
「親愛的，哥譚和大都會不如就由你來負責怎麼樣？」
小鬍子富豪嘴甜如蜜。
雪麗面無表情，鷹眼笑著搖了搖頭，說：「不過哥譚確實是重災區，哪怕是蝙蝠俠也不可能把這些犯罪行為一網打盡。以他搜羅消息的能力……也許真會得到什麼內幕也說不定。」
「大都會也要嗎？」雪麗問，「超人在的地方應該不會出太大的亂子？」
娜塔莎點點頭，「應該，畢竟超人的能力真的是犯規。但保險起見，還是問一下他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變種人相關事件比較好。」
「神盾局怎麼樣了？」雪麗問她，「我們都在這頭忙九頭蛇，弗瑞那邊自己應付得來？」
說到神盾局，娜塔莎慢慢斂了唇畔的弧度，低聲說：「不太好。clark告訴他，神盾局高層也有九頭蛇的臥底在。」
巴基皺了皺眉，說：「如果是這樣，弗瑞臨時把我叫回來不會引起懷疑麼？」
「說不好。」娜塔莎沉聲說，「隨機應變吧，總之現階段神盾局的人除了弗瑞和科爾森以外誰都不要信。」
散會後雪麗去了趟哥譚，這時候也才九點多，孩子們都去上學了，阿弗說布魯斯還在睡，他昨晚三點多快四點才歇下。
「在查小丑的事情嗎？」雪麗小聲問。
阿弗略略點頭，壓下歎氣聲說：「只是沒有太大收穫。」
他看了看時間，說：「也許您可以去叫老爺起床，雪麗小姐，他會很高興的。」
「現在嗎？」雪麗有些詫異，「他才睡了六個小時。」
「老爺不會睡很久的，」阿弗笑說，「睡覺對他來說只是任務，為了維持身體的健康狀態而已。再說，老爺一直都有很多休息的時間，比如下午的董事會。」老管家沖她眨眨眼，「不過老爺有些起床氣，建議您進去後先給他一個吻。」
雪麗：「……你認真的嗎？」
「當然。」阿弗認真到用力的五官都在表示他沒有在開玩笑，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來，我幫您拿外套。」
阿弗殷勤地幫她脫下大衣，雪麗換上拖鞋上了樓，輕手輕腳地推開布魯斯的房門走進去。
布魯斯背對著門口睡著，棉被蓋到腰際，露出結實寬闊的背肌。
雪麗爬上床，掀開被子躺進去，她本來想從後面抱他的——就像是偶像劇裡那樣子，女主角從背後抱住男主，男主慵懶卻十足性.感地伸了下懶腰，回過身來給她一個甜蜜的吻……
然後，布魯斯卻直接一個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雪麗一驚，下意識地扣住了他伸過來的兩隻手。
布魯斯：「……」
雪麗：「……」
布魯斯的眼神仍帶著些許困意，但尚不到不清醒的程度，他微微眯著眼睛，因為雪麗抓著他的手他沒有著力點，為了避免整個人壓向她，他幾乎是撐著雪麗的手像是做平板支撐一樣的維持著這個怪異的造型。
……雖然這樣也和整個人壓在她身上沒差了。
雪麗：「……你幹什麼？」
布魯斯：「抱你。你以為我想幹什麼？」
雪麗訕訕一笑，放開了他的手，「我以為你要攻擊我。」
布魯斯：「……」
偶像劇在他們這種人身上是不存在的。
布魯斯無奈了，翻了個身重新躺回床上，手臂一伸把雪麗撈進懷裡抱著。
雪麗戳了下他的胸肌：「你都醒了還不起來？」
「不要這麼刻薄，蝙蝠俠就沒有賴床的權利嗎？」
布魯斯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頂，聲音慵懶，帶著些剛起床時的沙啞低沉，簡直是荷爾蒙爆棚。
雪麗舔了舔的嘴唇，翻身跨坐在他腰上，俯身吻下去。
她穿的是連衣裙，布魯斯很輕易地就摸索到了背後的拉鍊把它脫了下來，但就在他們要進入正題的時候，阿弗送來了雪麗的手機。
好在他還記得敲門，布魯斯第一時間拉高了被子蓋住雪麗，外面傳來阿弗無奈又歉疚的聲音：「老爺，很抱歉打擾你們，但是這是神盾局的電話。」
雪麗皺了皺眉，正要起身下床，布魯斯按住她，「我去。」
雪麗的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他的某個部位，「你確定要這樣去見阿弗？」
布魯斯從衣櫃裡拿了件浴巾圍上，對她說：「你以為我什麼樣子阿弗沒見過？」
雪麗悶在被子裡笑，布魯斯把手機拿了過來，再次和她躺到一起。
這時候鈴聲已經不響了，雪麗盯著螢幕上的來電資訊看——布洛克·朗姆洛，神盾局的特工，好像還是什麼行動隊隊長。他們之前見過，因為朗姆洛是亞歷山大·皮爾斯的得力助手，而皮爾斯不僅是神盾局前任局長，也是弗瑞的老戰友了。
布魯斯不安分地在她頸窩親吻磨蹭，胡渣蹭在皮膚上有些癢，雪麗笑著把他推開，「別鬧，我要回個電話。」
「我沒不讓你回。」布魯斯無辜地說，再次摟緊她的腰。
正說著，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還是朗姆洛。
雪麗猶疑了一下，接起來。
「你好，朗姆洛？」
「對，是我。」朗姆洛說，「雪麗，就是通知你一下，明天你們該來局裡做每月一次的能力檢測了。」
布洛克·朗姆洛這個名字在弗瑞的懷疑名單上可是位列前茅，雪麗小心地回答道：「史蒂夫沒和我說這件事，而且我記得我們以前都是在月末才做的？現在才月中。」
「well……因為巴恩斯回來了，所以皮爾斯認為乾脆提前進行，也好檢查一下巴恩斯臥底任務歸來的狀態。」朗姆洛給出的理由很充分。
「你和其他人說過了嗎？」
「當然，你現在在哪兒？」
「哥譚，我和布魯斯在一起。」雪麗說，她有些拿不准該怎麼回復，「你把時間告訴史蒂夫就好了，大家都在，我們會一起過去的。」
「這不好說，羅曼諾夫特工和鷹眼有自己的任務。」
雪麗的眉頭皺得愈發緊了，他們剛剛才一起吃過飯，娜塔莎和克林特可沒提起過什麼額外任務。她第一反應就是有人企圖把他們支開密謀些什麼，只是現在也不好打草驚蛇，只好含糊地答覆道：「好，那我和其他人一塊兒過去。」
她掛了電話，布魯斯見她神色不對，問道：「出事了？」
「你要不要去沖個冷水澡？」雪麗答非所問。
布魯斯歎了口氣：「不必了，是什麼讓你以為我聽著朗姆洛的聲音還能保持狀態的？」
房間裡很安靜，他們又靠在一起，兩人的交談他聽得一清二楚。
雪麗悶笑著鑽進他懷裡，布魯斯咕噥了一句『看來還是得沖澡』後把她抱緊了。
「布魯斯，神盾局高層裡有九頭蛇的臥底。」
蝙蝠俠少有地愣了一下：「……什麼？」
雪麗給他舉了個例子：「你可以理解成正義聯盟裡混進了阿卡姆的臥底。」
蝙蝠俠：「……」
雪麗抬頭看他，問：「布魯斯，你知道九頭蛇嗎？」
布魯斯皺眉：「聽說過。」
「復仇者懷疑他們在做人體實驗，強化人可能就是他們弄出來的。」雪麗說，「除了普通人類以外他們還抓了吸血鬼，可能也有變種人，任何擁有異于常人力量的物種都會是他們的目標。」
布魯斯沒忍住捂了下額頭，這還真是適合情侶之間親密擁抱時談論的話題。
「你想說哥譚可能也有涉及，對嗎？」
雪麗眨眨眼：「你覺得呢？」
布魯斯笑了一下，平靜卻又不乏嘲諷地說：「哥譚就是個犯罪圖鑒，你總能在這裡找到你想要的。」
「我能在這裡調查嗎，布魯斯？」雪麗問，「用夜鶯的身份？」
布魯斯猶豫了一下，說：「你可以在晚上和我們一起去夜巡，我會幫你多留意。」
完完全全共用哥譚這種事對於蝙蝠俠來說是不存在的，而雪麗也知道這已經是他願意為她所作出的讓步了。說真的，和蝙蝠俠談戀愛必須懂得知足常樂，不然就會分分鐘鑽到「我重要還是哥譚重要」的牛角尖裡，然後徹底毀了這段關係。
也許很多人會想要一個愛自己勝過一切的伴侶——當然，雪麗這個俗人也不能倖免。但是當物件是蝙蝠俠的時候，她卻有種「只要是這個人，一切都可以例外」的感覺。當初還沒和布魯斯在一起的時候她就考慮過這個問題——雖說能夠理解蝙蝠俠對哥譚的愛，但如果當你和哥譚同時有危險，他卻放棄你奔向另一方、徒留你一人面對死亡的絕望時，心裡就真的不會有半點怨懟和不滿嗎？
這是相當殘酷的現實，在你和他在一起的第一天就要做好也許有一天會被拋棄的準備。
這是natasha曾經和她說過的話，只是雪麗思慮再三，最後依然選擇接受。她喜歡的是蝙蝠俠，而蝙蝠俠內心自我的矛盾與不論何時都不越底線的堅守信念是塑造了他如此光芒萬丈的人格魅力的重大因素，誠然這是令人又愛又恨的一點，所以雪麗能做的也只是努力地不要讓自己和布魯斯處於這樣兩難的境地。
既然蝙蝠俠要保護哥譚，那麼就讓她來保護蝙蝠俠，雪麗從不覺得自己有一天會指望著別人而活，她的能力足夠保護自己，然後拯救他人。
布魯斯平緩的呼吸聲就在耳邊，雪麗在他用鼻尖輕輕蹭向她的時候回過神來，笑著仰頭親了親他的下巴，伸手撈過手機給托尼打電話，一邊對他說：「我覺得托尼的聲音會和朗姆洛有一樣的效果，你說呢？」
布魯斯：「……我還是去沖冷水吧。」
他起身去浴室了，雪麗和托尼說了一下朗姆洛的事，鋼鐵俠牛氣哄哄地說：「說真的你就是太老實，像我就直接給他懟得話都說不出來自己掛了。」
雪麗：「……你真厲害。」敷衍地誇了一句後說回正題，「所以娜塔莎和克林特的所謂的任務到底是怎麼回事？」
「隊長也在，我開免提了。」
托尼說，隨即史蒂夫的聲音傳了過來：「娜塔莎和克林特被叫走了，是皮爾斯的命令。」
雪麗眼皮一跳，抱著被子翻坐起來，「皮爾斯是九頭蛇？可他不是——我是說，以他的地位和身份怎麼可能……」
「可能性不小。」史蒂夫聲音嚴肅，「雖說他有足夠正當的理由，但時機太巧，不能讓人不懷疑。」
雪麗抿了抿唇，說：「所以……這是打算撕破臉了？」
史蒂夫也有些頭大，猶豫著道：「可能吧，現在這種關頭娜塔莎和克林特是絕不可能離開去執行什麼任務的。但問題是我們不清楚神盾局裡有多少人是九頭蛇，要知道多架無人機甚至是昆機和各種自動化重型武器的啟動密碼都分散在不同部門不同主管的手裡。雖然弗瑞也有控制權，但誰知道那些人有沒有背著他做什麼手腳。」
雪麗歎了口氣，看來這將會是場硬仗，不成功便成仁。
「那好，我馬上回去。」
她掛了電話起來穿衣服，剛好布魯斯洗完澡出來了，雪麗把頭髮撩起來，示意他幫忙拉一下背後的拉鍊。
「怎麼樣？」布魯斯幫她拉好拉鍊，問。
「八成得硬杠。」雪麗說，「如果失敗了……」
她仔細想了想，在加入複聯後沒多久她就入了美國籍，如果弗瑞敗了神盾局被九頭蛇控制，那麼……她這個曾經是外籍的復仇者估計會被冠上一個叛國或是間諜的名頭扔進監獄裡，然後在某一天被暗殺吧。
當然了，雪麗是不可能傻傻等在那邊被人抓的，但跑路的結果大概會是全球通緝，從此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任何一個主權國家。
唔……其實也沒比關監獄好到哪裡去。
她糾結地擰著眉，「不行，我得和傑森迪克告個別。」
可是孩子們都在上課……
「……」
布魯斯皺眉看著她，他們的位置剛好背光，讓他鋼藍色的眼睛變成了暗沉的墨藍，如同潛伏著某種史前怪獸的深海一般深沉而陰冷。
雪麗不由失笑，轉身看向他：「我就是開個玩笑。也不想想弗瑞是誰，誰的心眼還能比他多？不會有事的。」
布魯斯卻並沒有被安慰到，他的眉頭依舊緊皺著，緊抿的雙唇顯出幾分銳意與冷硬。
「如果真有什麼連斯塔克和羅傑斯都解決不了的事，瞬移回來莊園找我。」
雪麗聳了聳肩，「希望不會到那個地步吧，不然找你也沒用，我可能只能去天堂島投奔戴安娜了。」她踮起腳親了下他的唇，心裡有些打鼓地想著希望這不會是最後一個告別吻，「我先走啦，你一會兒記得先去吃點東西，不要馬上進蝙蝠洞。」
「嗯。」布魯斯低低應了一聲，「要小心，結束後發消息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
*雪麗：行動之前祈禱蝙蝠俠保佑
*文裡帶到托尼的時候，忽然有個沙雕腦洞，當雪麗和妮妮交換了身體：
某一天，清晨醒來的布魯斯發現身邊躺著……
某一天，清晨醒來迷迷糊糊摟過雪麗親一口的布魯斯發現口感不太對……
妮妮殼的雪麗：「布魯斯，我想洗澡……」
蝙蝠俠（黑臉，按住她脫褲子的手）：「不行！」
妮妮殼的雪麗：「那我蒙著眼睛，你給我洗？」
蝙蝠俠：「…………………………」
toor notbe,thisa question.
阿弗：「從沒有哪一天這麼擔心老爺英年早逝。」
第57章 狂轟濫炸神盾局
回到復仇者大廈, 幾人食不知味地簡單填飽肚子後，帶上小八和小超英們一起去會議室開會。
娜塔莎和克林特被召回神盾局, 於是本就空曠的會議長桌便更顯淒涼，左邊坐著史蒂夫、巴基和雪麗，右邊坐著托尼和班納博士，小超英們則是站在桌上。
1997 ：【叮——隱藏劇情：藏匿的九頭蛇, [d級任務：神盾局大清洗]已觸發。】
雪麗因為突如其來的系統提示音而梗了一下, 又掃了眼會議長桌，心情複雜地說：「難以想像我們要以這種陣型去和整個神盾局硬剛。」而且班納博士還是非武力成員，雷神沒帶手機聯繫不上，沒法召回。
雖然沒有明確決定要和神盾局動手, 但坐進這個會議室裡，他們要討論的是什麼便顯而易見了。
班納博士有些不安地摘下眼鏡擦了擦, 問：「真的……要這樣？」
巴基冷冷道：「不是我們先動手就是他們, 明天的所謂能力檢測就是場鴻門宴, 我提前回來已經引起了他們的警惕, 不可能不趁此機會動手腳。」
史蒂夫說：「我考慮過，我們目前有三個問題。第一，娜塔莎和克林特的秘密任務淩晨五點出發；第二，昆機和無人機；第三，神盾局裡有多少是九頭蛇。」
「先回答你的第三個問題，隊長。」托尼癱在椅子裡，腳尖點地像個陀螺一樣轉來轉去，「如果皮爾斯真的是九頭蛇, 那麼你該考慮的是神盾局裡還有誰不是九頭蛇，而不是誰是九頭蛇。」
畢竟皮爾斯是前任局長，神盾局是弗瑞從他手裡接手的，大部分特工都得到了沿用，而之後人事的任免皮爾斯也有參與。
史蒂夫歎了口氣：「一針見血，托尼。」
鋼鐵俠聳了聳肩。
「皮爾斯交給弗瑞，他總不能什麼都不做，我們就負責刷怪。」雪麗說，環顧了一圈四周，見大家都略略點頭後才接著說下去，「至於娜塔莎和克林特，我有個想法。」她看向小超英，「nat，clint，你們願意幫忙嗎？」
natasha反應很快，說：「你是指讓我們去替代他們？」
「沒錯。」雪麗說，「一會兒我可以帶著nat和clint瞬移到他們房間裡，在他們離開神盾局前兩撥人互換。娜塔莎和鷹眼先藏在床底下，等到動手的時候再和我們會和。」
「可以。」natasha乾脆地點頭，「而且我和clint說不定還能從帶我們離開的那些人嘴裡撬出點什麼來。」見雪麗要說什麼，她笑了笑，「別擔心我們的安全，實在不行我們會馬上回到背包裡的。」
「我也可以幫忙。」clark急急出聲。
巴基揉揉鼻子，低聲和旁邊的史蒂夫說：「行吧，我總算多了那麼點信心。」
「但我認為神盾局大概率會藏有氪石。」史蒂夫皺眉道。
托尼在旁邊小聲嘟囔：「搞得好像全世界就我沒氪石了一樣。」然後被面無表情的雪麗在會議桌底下踹了一腳。
「也許clark可以負責解決昆機和無人機的問題。」bruce說，「很簡單，把飛機偷走，破壞它們的控制系統使得神盾局無法遠端操控，或者直接把飛機擰成鐵塊。」他冷酷無情地說，「事後花錢再買總比沒命好。」
「是這樣。」雪麗沉吟片刻，說，「飛機問題解決後clark就飛在神盾局週邊，不要靠太近，減少被氪石傷到的可能性。」
「弗瑞能給多少支援？」bruce問史蒂夫，「別告訴我他連可以相信的幾個親信都沒有。」
史蒂夫猶豫了一下，「我問過他……在特工隊伍裡，他只能擬出不到五個人左右的名單。」
所有人：「……」
雪麗無力扶額，「勉強湊齊一桌麻將，約等於沒有，我記得登記在冊的神盾局特工四級以上的中高級特工可是有兩百多人。」
史蒂夫無奈攤手。
「clark，你能確定皮爾斯是不是九頭蛇嗎？」
clark遲疑著說：「他很謹慎，而且弗瑞說他和皮爾斯的辦公室都有含鉛塗層，所以我只能聽見些隻言片語。只是弗瑞根據之前的幾起行動確認神盾局內部確實有內鬼，而就辦公室外的情況來看，能肯定西特韋爾特工和朗姆洛隊長百分百是九頭蛇，順著他們這條線往上扯，弗瑞認為皮爾斯的嫌疑非常大。」
但這也只是推斷，照這麼說順著皮爾斯的線往上扯，由皮爾斯任命為局長的弗瑞也有嫌疑。只是現在情況緊急，除此以外他們現在也實在沒有更穩妥的辦法了。
雪麗看了眼眉頭緊鎖的史蒂夫，說：「隊長，我知道『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不是我們的行事準則。不如這樣，先把矛頭先對準朗姆洛，到時候看誰對我們開槍就知道誰是九頭蛇了。當然，這還需要星期五從旁分析協助。」
托尼嘴角一抽，沒想到雪麗居然連這種話也說得出來，「amazing！這麼聰明的辦法我怎麼沒想到呢。」
雪麗瞪了他一眼，「托尼·斯塔克，又想挨踹？」
鋼鐵俠舉起手做投降狀。
時間緊迫，他們再次梳理了一遍計畫分配完任務後就各自分頭行動了。史蒂夫聯繫弗瑞告知計畫，雪麗先把natasha和clint送過去，娜塔莎在看見她時嚇了一跳，隨即迅速用食指抵住雙唇，示意她不要說話。
雪麗了然地點了點頭，她指了下自己的通訊耳機，娜塔莎偏過頭給她看自己的耳朵，她一直都戴著。
雪麗將natasha交給她，無聲的傳遞仿佛一出默劇一樣，娜塔莎有些明白過來他們打算幹什麼了，想要說話條件又不允許，只得艱難地憋了回去。
雪麗緊接著去到鷹眼房間，他正檢查著自己的多功能箭頭，同樣被忽然出現在他背後的雪麗嚇得不輕。
雪麗把clint放到桌上，鷹眼幾次三番欲言又止，同樣是憋得一臉便秘的表情。
瞬移回到復仇者大廈後，雪麗將計畫通過耳機告訴他們。
安排完一切，幾人仍是坐在會議室裡沉默，各自梳理著計畫的細節看是否有遺漏的地方。
一片寂靜中，雪麗忽然出聲道：「我們讓隊長錄一段語音然後到時候通過廣播播出來怎麼樣？」
托尼抬起眼皮看她，開玩笑一樣地問：「安全教育片麼？」
雪麗撐著額頭，說：「不，我的意思是……昆機和無人機又不是遙控飛機一樣按下一個按鈕就飛，它們的密碼總不會只由一個人掌控，神盾局應該有控制台這種東西？就像nasa那樣。那些無法參與高層事務的低級特工很大可能不知道九頭蛇的陰謀，但我想他們的力量足夠在一定程度上阻攔九頭蛇對我們的攻擊行動。」
「我覺得可行，」巴基挑眉，轉頭看向老友，「史蒂夫？」
美國隊長不只是一個身份更是一種信仰，雪麗毫不懷疑擁有一個獨立博物館的美國隊長對民眾有多麼大的影響力和煽動力，史蒂夫的人品無可指摘，真把他和皮爾斯擺到臺上讓人們選擇，他的贏面很大。
史蒂夫苦笑著搖頭：「我有種要上臺競選的感覺。」
「別害羞，兄弟。」巴基善解人意地拍拍他的肩，「按照你平時的說話方式就行了，這就是你和那些政客不一樣的地方，史蒂夫，你足夠真誠。」
雪麗瞅著史蒂夫，笑著揶揄道：「隊長，你耳朵都紅了。」
托尼故作訝異道：「說真的隊長，我不知道你臉皮居然這麼薄？只是一句誇獎而已！」
雪麗呵呵一聲，挖苦他道：「得了吧，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不要臉？」
托尼理直氣壯道：「我這是寵辱不驚！」
「看，你又不要臉了。」
……
在雪麗和托尼的幾句插科打諢之下，氣氛慢慢地放鬆下來。十一點多時大家各自回房間休息，養精蓄銳。
但說實話，雪麗覺得應該沒人睡得著。
她靠在床邊玩了一會兒手機，然後閉目養神到淩晨三點多，忽然抱著新買的巨型毛絨蝙蝠仔坐起來，問趴在床邊小憩的金毛犬：「小八，你說萬一索爾明天回來發現復仇者全成通緝犯了怎麼辦？」
「汪？」
小八茫然地歪頭，雪麗問出口就知道自己又胡思亂想犯蠢了，煩悶地抱著蝙蝠仔在床上跟煎火腿腸似的來回翻滾。
小八站起來，兩隻前爪扒著床沿，「汪？」
「沒事了。」雪麗把臉埋大在蝙蝠仔柔軟的小肚子裡，悶悶地說，「我就是……唉，沒事，你去睡吧。」
小八跳上床，走到她身邊臥下，湊過去輕輕地舔她的臉。
雪麗揉搓了一下它的脖子，小八舒服地癱成一張狗餅，喉嚨裡擠出嗚嗚的撒嬌聲。
她又躺了一會兒，不到四點半就起床整理床單和被子，兩塊枕頭規規矩矩地擺放在左右兩邊，大蝙蝠仔端坐在中央。
雪麗走去餐廳的時候巴基也起來了，見她似乎有些詫異，他聳了聳肩，說：「習慣了，任務前沒辦法睡太久。你呢？」
「有點失眠。」雪麗嘟囔，拆了幾條即溶咖啡倒上開水攪拌。
「很正常，沒有緊張感才奇怪呢。」巴基安慰她，「來點三明治？」
事實上雪麗覺得自己胃部有些抽搐沒胃口，但為了保存體力還是說：「好，謝謝。」
巴基把冷凍的速食三明治放到微波爐裡加熱，雪麗一口氣灌了大半杯咖啡下去，又拆了幾條即溶咖啡重新沖泡，配著三明治當做早餐吃完了。
五點前大家都起了，花了十幾分鐘吃飯，然後換制服拿裝備，參與任務的小超英們也跟著換上統一的制服和面具。接著就是等待，朗姆洛通知的時間是八點，娜塔莎和克林特五點動身去執行所謂『秘密任務』，他們的行動時間則視情況而定。
然而最先收到消息的卻是雪麗，natasha和clint忽然回到背包裡，雪麗錯愕之餘連忙讓他們出來，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在飛機上動手了。」
natasha喘了口氣，她的手臂在流血，雪麗暗自和1997聯繫，用積分為他們修復傷口。
「對方沒成功，但是飛機被另一夥人用毒刺防空導彈擊中了。」clint接著說下去，「而且——你猜怎麼著，降落傘全是壞的。」
雪麗移開視線，冷嘲般地翹了翹嘴角，「九頭蛇麼，這種玉石俱焚的做法我竟然一點都不意外。」
死幾個自己人算什麼，能弄死娜塔莎和克林特最重要。
史蒂夫抿了抿唇，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六點半。
他神色一肅，「復仇者們，行動。」
***
神盾局的三叉戟總部位於波托馬克河中央的一個小島上，其西北方向就是林肯紀念堂。如果今天林肯紀念堂的工作人員有組織遊客參觀的話，他們就會驚奇地發現竟然有一架直升機沖著一座比華盛頓紀念碑還要高的大樓瘋狂掃射，如同在射彈珠一樣把這座高聳的現代化建築打出一個個如同乳酪上的小孔一樣的窟窿。
雪麗萬萬沒想到在繼被蝙蝠車攆之後還會被這架俗稱眼鏡蛇的ah-1武裝直升機攆，看來她的待遇真的是一次比一次升級了。
半自動重機槍短促而迅速的突突聲如同暴雨天擊打在玻璃上的水珠一樣清脆密集，如果放在平時雪麗一定會稱讚一句好槍，但此刻她卻只能狼狽萬分地抱頭鼠竄，貼著牆壁飛快地矮身奔跑，玻璃和水泥碎片如同利箭一樣擦過她的側臉。下一秒一具型號不明的馬克盔甲像是被什麼擊中一樣撞破牆壁飛了進來，她險些被崩飛的水泥塊砸了個劈頭蓋臉，下一秒又是一枚小型炮彈從窟窿裡飛射進來，直奔馬克盔甲而去。
雪麗連滾帶爬地躲開飛濺的水泥石塊找掩體隱蔽，按著耳機狂吼：「托尼！告訴我你沒在那具盔甲裡！還有外面那架該死的直升機，kal（卡爾）——」
superman：「在路上。」
話音剛落，一道紅色的身影飛快掠過窗外，superman按著眼鏡蛇將它撞向地面，另一手像是撕蛋糕一樣地扯下了眼鏡蛇的外掛武器揉成鐵塊塞進了火箭發射器，讓它連同機身一起湮沒在爆.炸的烈焰裡。
托尼：「我不在裡面，但是這些無人機的裝配水準真有些出乎意料，我必須得說這件事結束後如果弗瑞不給我們發獎——sh.it！！！」
又是一連串的炸響，啟用了吸血鬼卡牌的雪麗根本無法負荷如此巨大的雜訊，她有很大一部分時候都是聽不清耳機裡的聲音的，所以有些時候她和其他隊友的交流只能依靠1997轉述。
「——去控制室！」
1997 ：【史蒂夫讓你去控制室，他被朗姆洛帶人纏住了，bruce在幫他；弗瑞和科爾森在追捕皮爾斯，科爾森說神盾局上方停放著的直升航母正在被啟動；上空的clark遭遇氪石攻擊，托尼趕去幫忙了；巴基、娜塔莎和克林特趕去阻止航母被手動啟動，但還需要你去控制室以免他們遠端操控。】
雪麗瞬移到控制室門外，周圍清淨了一些之後聽力也跟著恢復不少，但是強烈耳鳴帶來的頭疼感還是沒有消失，喘息聲和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沉悶而粘稠，她屏住呼吸，努力無視那些擾人的震痛感，小心翼翼地通過外門上方的視窗觀察著裡面的情況。
「神盾局全體特工請注意，我是史蒂夫·羅傑斯。」
「我認為你們有權知道真相，事實就是神盾局已經被九頭蛇勢力滲透，亞歷山大·皮爾斯是他們的頭兒。」
「我不知道還有誰是，但他們就在這樓裡，就在你身邊。」
「特工們，我們不能讓他們得逞。軍人的天職是保衛祖國和人民，我相信你們在加入神盾局的第一天就進行過宣誓，願意為了自由與人民而奉獻。」
「每一位特工——不論文職武職，不論職位高低，我都相信你們仍然堅守著心裡的那份赤誠。對神盾局，對美國，對這個世界。」
「我明白自由的代價一向是高昂的，我願意付出這個代價。如果我是唯一一個，那也沒關係，但我相信不會只有我一個。」
……
史蒂夫的聲音在公共音響裡迴圈播放，控制室內的情況陷入僵持，密碼和鑰匙都分散在不同職員手裡，而他們的頭顱正被黑洞洞的槍口抵住，但同樣有幾個神盾局特工試圖反抗。
看來美國隊長的「宣傳教育片」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雪麗仔細觀察好各人的站位，瞬移進去後率先解決了脅迫工作人員的三個九頭蛇，控制室裡有個金髮特工反應迅速地配合她，雖然仍有些驚魂未定，但專業素質高超，乾脆俐落地和她一齊解決了其餘四個九頭蛇。
「這是總控制台嗎？」雪麗問她，「包括無人機和昆機？」
「是的。」金髮特工點頭，「都由控制台遠程操控。」
星期五：【雪麗小姐，又有隊伍朝控制室去了。】
雪麗扭了扭脖子，從背包裡拿出一把自動步.槍扔給她：「給，用這個。我們來新客人了。」
「莎綸，我的名字。」金髮特工一邊組織其他特工往裡邊的房間撤一邊說，「手.榴.彈有嗎？」
「當然，我的別名可是小叮噹。」雪麗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很快明白過來她的意思，一邊後撤一邊拿出手.榴.彈拽開拉環滾到每一排的控制台底下，腦海裡關於兌換手榴彈的積分提示頻繁得幾乎重疊，佈置完後她幾乎是飛撲進房間裡，莎綸緊跟著關上門拽著她臥倒在地上。
毫不意外的，雪麗再一次耳鳴了，被天花板掉落的粉末糊了一頭一臉。
她向外面丟了兩顆煙.霧.彈，和莎倫兩人無差別掃射+精准點射完美配合，手中的akm子彈脫離槍身的聲音輕得幾不可聞，只有被後坐力震得發麻發痛的虎口以及透視視野中一具具倒下的屍體才能給她帶來些許安全感。
在整座大樓的又一次脆弱的震顫中，1997的提示音忽然響起：【叮——隱藏劇情：藏匿的九頭蛇，[d級任務：神盾局大清洗]已完成。任務獎勵……】
伴隨著1997通報獎勵的聲音，耳機裡也傳來多方捷報——
弗瑞：「皮爾斯死了。」
娜塔莎：「直升航母安全。」
托尼：「superman安全，這氪石射線的效果真的不錯，看來我也得收集幾個綠石頭。」
班納：「復仇者大廈安全，鋼鐵軍團抵抗住了入侵者。」
史蒂夫：「九頭蛇在撤退，我們安全了——至少目前是這樣。」
復仇者們最終還是守住了己方水晶，勉勉強強保持住了神盾局的最後一塊地基。
而雷神也免於了『出了趟門結果回來後聯盟被團滅』的悲劇命運。
作者有話要說：
有時候白天或是晚上八.九點了就覺得好困，立志今天晚上一定要早睡，結果到了十一二點該睡了的時候卻精神起來了……這到底是什麼毛病qaq
第58章 神盾局重建
復仇者們坐在神盾局四十三樓的某個辦公室集體發呆, 冷風從牆壁的破損處呼呼灌入——說是破口其實不太恰當，因為神盾局大樓的一整個角都被撞沒了, 簡直就是半露天一樣。
——是的，從最短板看原本應該是六十樓高的神盾局現在只剩下了四十三層，其餘那十幾樓的狀態就像是高中計算切面面積的幾何題目，甚至連裡面的鋼筋都裸.露了出來。
在等弗瑞處理後續上來的這段時間裡, 雪麗有幸在廢墟裡撿到了一罐倖存下來的可樂, 打開易開罐幸福地仰頭倒了一口，然後遞給旁邊的娜塔莎，娜塔莎喝完又遞給鷹眼，每人一口分完了這罐可樂。
「太慘了。」托尼說, 手裡握著這瓶因為被烈火烘烤過又被泥塊掩埋過而變得溫熱的可樂，「太慘了, 真的。連喝口水都要靠拾荒, 喝瓶可樂都是燙的, 這簡直是對味蕾的侮辱。」他對角落站著的馬克43說, 「星期五，去買一箱冰可樂過來。」
「好的，先生。」
冰鎮的新可樂很快送到，渴極累極的大家一人一瓶猛灌起來，哪怕是對碳酸飲料沒什麼好感的美國隊長也一樣。
於是彌漫著硝煙的空氣裡只剩下了一群人喝可樂的咕嘟咕嘟聲，誰都沒有說話，大家都太累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鷹眼忽然出聲道：「呃……現在這個情況打嗝是不是不太合適。」
可是喝了碳酸飲料好想打嗝。
托尼率先嗝了一聲, 沒辦法，這是生物本能，不然他就只能給這股氣換個出口了，而他認為那絕對比打嗝更糟糕。
有了托尼做領頭後鷹眼就隨意了許多，發出了一聲漫長的『嗝——』
雪麗嘴角抽動了幾下，還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而這笑就像是會傳染似的，他們一個接一個地笑起來，作為起了不好的帶頭作用的雪麗一邊笑一邊道歉，鷹眼佯怒道：「嘿，這沒什麼，youtube上還有人會邊打嗝邊唱歌呢。星期五？」
「好的，克林特特工。」
於是等到弗瑞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播放著打嗝之歌的馬克盔甲，以及笑得東倒西歪的復仇者們。
弗瑞：「……」
這群剛剛擊退的九頭蛇的傢伙是不是被魂穿了？？？
雪麗指了下角落的紙箱：「局長，喝可樂嗎？」
「……不喝，謝謝。」弗瑞環視了一圈身上多少帶傷，灰頭土臉地拿著可樂罐、如同流浪漢一樣坐在廢墟裡的復仇者們，輕輕歎息一聲，說道，「非常感謝你們對神盾局的付出，各位。」
「有實際點的東西嗎，局長？」雪麗問，「比如獎金？」
托尼挑眉：「斯塔克沒虧待過你吧甜心，還是韋恩虐待你了？」
雪麗聳了聳肩，「自己卡裡有點錢更實在。」
「你名下可是有棟莊園不是嗎？那可比隊長的老年公寓好多了。」
膝蓋中了一箭的史蒂夫：「嘿，托尼……」
巴基震驚地看著老友：「你還有了自己的房產？？」
「是神盾局發的。」史蒂夫解釋，「你應該也——」
「神盾局——」弗瑞不得不打斷他們不知道歪到哪裡去的話題，「是的，神盾局，所以我們能把話題扯回這上面來嗎？」
話音剛落，外面忽然傳來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所有人不約而同地跳了起來，大戰過後緊張的神經依舊緊繃著，一點動靜都能讓他們不自覺地警惕。
但只看了一眼雪麗就飛快地回過了頭，順便把娜塔莎拽到一旁有牆壁的地方。
「是電視臺的飛機，我看到拿著攝像機和話筒的記者了。」
她和史蒂夫都已經把面具摘了下來，早已經在博物館暴露了長相的美國隊長可能無所謂，但她還不想受到太多關注。在這方面娜塔莎也一樣，她之前是做間諜的——也許以後還會從事臥底類的相關任務，可不適合被記錄下來長相。
「星期五，去讓他們離開。」托尼命令道，又瞥了眼弗瑞，憐憫道，「不說九頭蛇，難道現在已經誰都能來神盾局裡插一腳了？」
弗瑞有點想歎氣，但他忍住了，解釋說：「神盾局並不對外公開，這座大樓對民眾來說只是普通的政府辦公大樓而已。我們還是換個地方說話吧。」
他們轉換陣地去到了一個相對完好的辦公室，一路走來看到神盾局的慘況讓雪麗嘖嘖咂舌，「這得花多少錢修復啊……」
托尼伸手拍拍她的腦袋，「又提錢，你是掉錢眼裡了嗎小姑娘？」
「不，我只是覺得神盾局變成這樣還有我一份功勞，蠻有成就感的。想和這座樓一起自拍一張，可是我不會飛。」
「好主意。」鋼鐵俠眼睛一亮，「一會兒我穿馬克盔甲捎你一程。」
弗瑞：「……」
我謝謝你。
神盾局固然損失了很多，比如被superman毀壞的數十架無人機和直升機以及這棟破碎的大樓，但所有能用金錢換來的東西都是微不足道的，重要的是他們守住了神盾局的最後一道防線，這是弗瑞最欣慰的地方。
史蒂夫問：「局長，今天的事你打算怎麼和國會交代？」
弗瑞面不改色道：「這是一起恐.怖組織針對國家安全的陰謀，必須引起有關部門十二分的警惕和重視，我認為神盾局有必要成立專項調查小組嚴厲徹查。」
雪麗在心裡暗自吐槽，也就是他們贏了才是「恐.怖組織針對國家安全的陰謀」，如果是皮爾斯贏了的話，那估計就成「復仇者的叛國陰謀」了。
不過……
「專項調查小組，你是指復仇者聯盟嗎？」
「你以為呢？」托尼哼了一聲，「現在神盾局能用的人估計連一隻足球隊都湊不齊。」
「現在不急。」弗瑞難得溫和地說，「你們先回去放假修整，神盾局也需要一段時間來重建，還有國會那裡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搞定的，近期都不會有大任務。」
娜塔莎問弗瑞：「神盾局有九頭蛇，誰能保證國會沒有？」
「不能保證。」弗瑞平靜地說，「但我會解決的，羅曼諾夫特工。你們做的很好，其餘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不管怎麼說，九頭蛇臥底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他們也總算能回家了。
雪麗回到房間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臉，然後艱難地把防彈衣脫下來扔在地上，一共一二三四五……五個彈坑，手臂上也有三處子彈帶來的擦傷。她歎了口氣，用積分修復傷口後接著脫制服，酸痛的肌肉每動一下都是折磨，她勉強脫完衣服和褲子，制服裡面還有一層緊身衣，受傷的地方衣服連著血肉，又是費了一番力氣才脫下來，累得啪嘰一下躺在地上挺屍。
吸血鬼卡牌只能讓她具備吸血鬼的能力而無法擁有他們的體質，所以她同樣會受傷，現在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不是淤青的，而面頰因上沾了水而帶來的刺痛感告訴她八成還破相了。
休息了一會兒，雪麗爬起來去洗頭洗澡，換了棉質的背心和短褲，在整理乾淨自己後總算能放心地爬上床了，她把大蝙蝠仔抱到身上放著，盯著一片空白的天花板放空。
不知道過了多久，星期五忽然出聲道：「雪麗小姐，韋恩先生來了。」
「嗯？」雪麗恍恍惚惚地回過神來，「什麼來了？」
「韋恩先生來了，他的私人直升機現在正停在頂樓。」
雪麗艱難地撐著床坐起來，說：「讓布魯斯來我房間，哦對了，給他指條路避開托尼。」
「好的，雪麗小姐。」
雪麗拿了件牛仔短褲穿上，布魯斯沒多久就到了，他敲了敲門，「雪麗？」
「門沒鎖，進來吧。」
布魯斯走了進來，因為是在復仇者大廈又是雪麗的臥室，所以他只是紳士地將門半開半掩地合著，沒有完全合上。
看到她一副慘兮兮的樣子，布魯斯忍不住皺眉，問：「事情解決了？」
雪麗歎了口氣，說：「算是吧。你怎麼過來了？」
「我看到了新聞。」布魯斯說，坐到窗戶旁的而一張單人沙發上，「記者將其定性為恐.怖襲擊。」
雪麗撇撇嘴，「得了吧，對神盾局大樓掃射的可是他們自己的直升機。不過無所謂，這些事情弗瑞會去搞定的。」
布魯斯的目光在看到床上坐著的毛絨絨的大蝙蝠仔時微妙地停頓了一下，雪麗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而後一笑，抓過大蝙蝠仔說：「看，蝙蝠俠。」然後掀開大蝙蝠仔的盔甲——這是毛絨玩具不是手辦，所以所謂蝙蝠盔甲也只是軟綿綿的一層布料而已，「看，蝙蝠俠的小肚子。」
布魯斯不由失笑，眼尾漾開細微的笑紋，像是春風拂過湖面時帶起的漣漪，連帶著那雙長年冰凍鋼藍色的眼睛都溫柔下來。
他說：「我記得他們是一套的，蝙蝠俠和夜鶯。」
「一套？」雪麗愣了一下，又低頭看了眼大蝙蝠仔，「沒有吧，我才剛買沒多久，是單只的。」
布魯斯面不改色地說：「曾經是，但是前天韋恩企業把那家玩具製造工廠收購了，所以現在都是成套生產。」
雪麗抱著大蝙蝠仔笑起來，這其實不是什麼大事，對於韋恩來說一家製造廠也只是九牛一毛，但是換成布魯斯——或者說是蝙蝠俠來做這件事，那便完全不一樣了。
有點好笑，又有點甜蜜，像是青春期談戀愛的小男生才會做的事。
蝙蝠俠這個毛絨絨的小浪漫就像是一根羽毛一樣在雪麗的心尖上輕飄飄地撓了一下，癢癢的熱熱的，直讓人都躁動起來。
1997 ：【這其實有點蠢，你知道吧，就像是情侶在自己身上紋對方的名字一樣，萬一以後分——】
雪麗瞬間冷漠臉：【閉嘴！】
1997 ：【……哦。】
她頭疼地揉揉額頭，布魯斯對她受傷後的情況一直格外敏感，問道：「怎麼了，不舒服？你臉上和身上的傷塗過藥了嗎？」
「不用塗藥，這些傷用不了多久就會自我修復，我從來不留傷疤，雖然我覺得那挺酷的。」雪麗沒什麼所謂地說，又問道，「布魯斯，小丑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布魯斯抿了抿唇，說：「沒有什麼線索，他很低調。」
每當小丑想搞事的時候就會先低調一陣子，他喜歡欲揚先抑，在人最放鬆的時候給予致命一擊，而這讓本就對此有些燥郁的蝙蝠俠愈發不安。
「見招拆招吧。」雪麗安慰他，「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布魯斯。」
和雪麗在一起的時候蝙蝠俠並不喜歡多談這些沉悶的事情，他很快把小丑的事情暫時趕到一邊，輕笑道：「是今天行動的心得？」
「有一點。」雪麗說，「我——」
「雪麗，班納烤了點——」巴基忽然推門走了進來，見到布魯斯在時忽然一驚，一邊磕磕絆絆地解釋一邊慌張地往外退，「對對對不起我看你門沒關——」
「沒關係，我們只是在聊天而已。」雪麗連忙說，巴基的語氣好像撞破了他們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連帶著她也莫名地不好意思起來，「巴基你進來吧，沒事。」
於是巴基只好又走了進來，尷尬地和布魯斯問了聲好，「韋恩先生。」
「詹姆斯·巴恩斯。」雪麗給布魯斯介紹，「史蒂夫的隊友。」
「你好，巴恩斯先生。」布魯斯和他握手，他聽雪麗說起過——確切地說不只是說起，雪麗還發了張她和巴基的自拍給他，對巴基的金屬手臂展示出了巨大的熱情。
巴基說班納烤了些肉排和香腸問她要不要吃，雪麗奮戰一早上，放鬆下來後早就餓了，便和布魯斯出去蹭吃的，然後碰上了同樣從房間出來的托尼。
「啊哈——瞧瞧這是誰，布魯斯·韋恩？怎麼了，復仇者大廈竟然也能入得了你的眼嗎？」
布魯斯：「……」
雪麗：「……」
半小時後她送布魯斯離開，和托尼你來我往激戰許久的布魯斯看著她，說：「我當時真應該直接把你帶走的。」
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雪麗笑著親親他的嘴唇，布魯斯抱了抱她，在她耳邊低聲說：「晚上來莊園吃飯？阿弗和兩個孩子都看到了新聞，很擔心你。」
雪麗點點頭，傑森還給她打了許多通電話，她不好詳細說，只回復了短信說沒事。
布魯斯說：「三天后有一場晚宴，我和你提起過的，還記得嗎？」
「嗯……嗯。」雪麗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記得，要我準備好了過去還是去那裡再準備？」
「來哥譚再準備吧，你的禮服在我那裡。」
雪麗悶笑著戳戳他的腹肌：「你讓我去哥譚的理由也太委婉了。」直接說一句想你了會死嗎？
布魯斯捉住她的手，假裝沒有被她戳穿自己的小心思，問：「阿弗讓我問你想吃什麼。」
「想吃肉。」雪麗扁扁嘴，她現在超餓的，剛才光顧著給唇槍舌戰的托尼和布魯斯圓場子了，都沒怎麼吃東西，「不過，其實只要是阿弗做的我就喜歡，不講究。」她笑眯眯地說，「記得告訴傑森和迪克我沒事啦，讓他們不要擔心。尤其是傑森，一早上給我打了好多電話，我差點都要以為他到底在沒在上課了。」
布魯斯順從地點頭，「好。」
回家後——
傑森：「雪麗怎麼樣了？」
「沒事。」
傑森鍥而不捨地繼續追問：「她就沒有說什麼？」
「沒有。」
「……」
「以後上課不要玩手機。」
「哦。」
作者有話要說：
巴基：說好的一起做窮人，你卻偷偷地有了自己的房子。
史蒂夫：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第59章 兩個Batman
索爾當天就趕了回來, 半是擔心半是氣憤地問大家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情不叫他回來幫忙，明明他也是復仇者的一員。
然後鋼鐵俠一句話就把他堵了回去：「你沒帶手機。」
雷神：「……」
斯塔克是給了他手機的, 但是雷神的盔甲可沒有口袋給他放，所以也就隨手扔在了大廈裡。
索爾尷尬地抓抓頭髮，試圖裝作一切正常地把這個話題扯過去，但雪麗接著又問了個讓他無言以對的問題：「索爾, 你的紅披風那麼長不會在你打鬥的時候蓋住臉嗎？」
如果是嘴.炮功力max的鋼鐵俠就會讓她去問超人, 然而索爾在鬥嘴這方面顯然沒有這麼高的反應能力，他愣了愣，然後就這麼站在原地順著雪麗的問題思考了起來。
托尼見狀便扭頭對雪麗說：「他肯定是在回憶自己的每一場戰鬥。」
「他一千多歲了，那起碼也有幾百年戰鬥歷史了吧。」雪麗小聲和他嘀咕, 旁邊的美國隊長日常無奈地看著倆熊孩子頭挨著頭地咕嘟咕嘟冒壞水，「我打賭他得想到中午。」
「我賭下午, 」托尼肯定地說, 「他記性不太好。」
「嘿, 這樣對隊友可不太友善。」史蒂夫說, 但托尼沒理他，雪麗倒是乖巧地應了一聲知道了，然而看樣子也不打算改。
巴基安慰地拍拍老友的肩膀，「孩子大了，隨他們去吧。」
然而事實證明雪麗和托尼都猜錯了，索爾直到晚上才認真地告訴雪麗說：「沒有，我沒有被披風蓋過頭。」
雪麗舉著剛洗好的蘋果一臉懵逼，不明白雷神為什麼忽然和她說這個——她早把這件事忘了。
她問在一旁泡咖啡的鋼鐵俠：「他在說什麼？」
「誰知道呢。」托尼聳聳肩, 「神明的腦子大概和我們不太一樣。」
「我想也是。」
剛好路過的美國隊長：「……」
***
到了答應布魯斯和他一起去晚宴的那一天，雪麗早早洗了澡和頭髮，又用積分消除了身上那些淤青，然後才瞬移去哥譚。
還是那些流程——化妝，做髮型，換禮服，禮服是黑色的薄紗質地的長裙，前後都是深v設計，露出好看的鎖骨與肩胛骨。
布魯斯為她戴上項鍊，深藍色的寶石襯得膚色愈顯白皙。但雪麗的注意力卻不在珠寶上面，她撩了一下高開叉的裙擺，說：「要是有把槍綁大腿上就酷了。」可惜她有背包在，不需要。
「這種場合進場前都會過安檢，你也帶不進去。」布魯斯說，一邊從抽屜裡拿過一副入耳式微型耳機遞給他，「戴上。」
雪麗接過，問道：「你覺得小丑今晚會來？」
布魯斯搖頭，「提前準備總是好的。」
自從小丑越獄後他每次外出都會戴上耳機，以免有事可以及時通知到阿弗和迪克。不過今天參加晚宴的只有他們兩個，傑森和迪克都在家裡。
宴會進行得很順利，只是身為布魯斯女伴的雪麗卻受到了不少關注，畢竟哥譚的布魯西寶貝最近的作風可是和以往大不相同，零緋聞不說，連身邊的女伴都許久沒有換人了。
布魯斯拉著她去舞池跳舞，穿了高跟鞋的雪麗只比布魯斯矮了半個頭，她忍不住感歎：「不用仰頭看你的感覺真好。」她的左手搭著布魯斯的後背，感受到男人持續緊繃著的背部肌群，笑了笑說，「放鬆一些，布魯斯。」
布魯斯偏過頭親親她的側臉，說：「我很放鬆。」
雪麗撇撇嘴，「當我沒見過你放鬆的時候什麼樣？」
「嗯？」布魯斯挑眉，「什麼樣的。」
他聲音低沉，溫熱的吐息噴灑在雪麗耳邊，薄而韌的嘴唇有意無意地滑過耳廓，讓她忍不住往旁邊躲了一下，嘟囔道，「就現在這樣。」
布魯斯像是獵人捕獲獵物一樣地去捉她的唇，雪麗能感覺得到手掌下的肌肉正在慢慢放鬆下來，她仰頭和布魯斯交換了一個吻，淺嘗輒止，溫柔的氣息交纏讓兩個人愈緊密地靠在一起。
就在氣氛正好之時，雪麗忽然聽到了些不同尋常的動靜。
次元融合後她做了不少任務，除了給背包擴容以外，大部分積分都用來增強五感以及反應速度了，現在已經不比數值滿額的美國隊長遜色多少，因此也比常人更加敏銳。
雪麗略略皺眉，剛才那兩聲輕微的「噗噗」的聲音……
她又裝配上吸血鬼卡牌仔細聽了聽，布魯斯發現了她的走神，問：「怎麼了？」
「有動靜。」雪麗說，「是槍聲，運動步.槍或者半自動步.槍。離我們還有一段距離，大概兩三百米。」
她看向布魯斯，男人已經處於完全的備戰狀態，一雙鋼藍色的眼眸如同鑽石一般銳利冷硬。
「布魯斯，」雪麗卻反而擔心起他這樣的狀態來，「還記得我們之前說過的話嗎？如果不是真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不要暴露身份。」
「雪麗——」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是——」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連大廳裡的人們都注意到了，她有些著急，忍不住加快了語速：「但是我也會擔心你，我也不想你出事，布魯斯，我對你的擔心不比你少。」
雪麗緊緊地和布魯斯對視，不想錯過他眼裡的每一分情緒。他用力地抿緊了唇，被她握著的手像石頭一樣僵住。
雪麗親了下布魯斯的唇，又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低聲說：「我不會有事的，好嗎？我不會離開你，永遠不會。」
她最終還是沒能等到布魯斯的回答，因為一陣沒有裝消音器的手.槍.槍聲讓人群驚惶地尖叫起來，兩扇實木製成的厚重木門被人轟然推開。穿著紫色西裝的小丑單手拿了把merlin運動步.槍對著天花板掃射，頂棚上不斷落下的水泥灰把人群一點點往裡逼，他的身後是一襲紅色長裙的小丑女，藍粉色的發尾隨著她輕快的舞步而輕靈地跳躍甩動著。
「well，well，well……看看這群有錢人。」
小丑滿意地欣賞著人群驚恐而畏懼的神色，而比起他來盛裝打扮的小丑女卻更像是來參加宴會的，她隨手扯下一位夫人的項鍊戴在自己脖子上，笑著撲過去和小丑撒嬌：「布丁，我這樣好看嗎？」
小丑沒有回答她，小丑女有些沮喪，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便發現了布魯斯和雪麗。
但小丑女對布魯斯沒什麼興趣，她的注意力是在雪麗身上，因為小丑一直盯著她看，小丑女不高興地噘嘴，幾步上前把雪麗拽了出來。
「這就是你說過的小雀鳥，布丁？」她掐著雪麗的下巴，目光在她渾身上下挑剔地打量遊移著，「我喜歡你的眼睛，beauty，但不喜歡你這張臉。」
小丑女撩開層層疊疊的高開叉裙擺，從大腿上綁著的戰術帶中抽出一把匕首，鋒利的刀刃戳在雪麗的面頰上。
雖然時機不太對，但雪麗還是覺得這真的相當酷，改天她也要弄一套來戴。
「噢，別心急，哈莉。」小丑微眯著眼，布魯斯僵硬的神色讓他的笑容愈發大了，「讓我們來看看，這回哥譚的黑暗騎士打算怎麼拯救這群可憐人呢？啊……我忘記了，也許蝙蝠俠正在參加一場晚宴，沒時間過來，對嗎，韋恩先生？」
小丑意有所指的話讓布魯斯瞬間成為了視線的焦點，雪麗簡直比布魯斯還緊張，她盯著他的眼睛不放。收到了訊息的布魯斯僵硬了一瞬，他注視著雪麗，臉上流露出幾分慌張的神色，像一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一樣地無助又茫然地懇求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小丑先生。求你放了她，我可以給你錢，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沒關係，你會知道的。」
小丑不在意地笑笑，猩紅的嘴唇咧開一個誇張的弧度。他沒有動搖自己對於蝙蝠俠身份的猜測，他從哈莉手裡拽過雪麗，右手接連幾槍打碎了宴會廳東側的落地窗。布魯斯幾乎是馬上猜到了他要做什麼，下意識地上前了一步。
小丑沒有錯過這個細節，他哈哈大笑著扯著雪麗的胳膊將她推搡到邊緣，二十三層樓的高度帶起的狂風瞬間便吹亂了她的頭髮。
「你以為我打不過你麼，小丑先生？」雪麗壓低了聲音問，現在持槍威脅人質的人成了小丑女，但她的注意力卻大多都在小丑身上。
「你大可以可以試試，」小丑不在意地聳了聳肩，像是早就為這個問題準備好了答案，依舊遊刃有餘，「如果你想哥譚醫院毀於爆.炸的話。」
雪麗不做聲了，小丑便又扭頭去看布魯斯，笑嘻嘻道：「我猜你的小雀鳥並不會飛對嗎，蝙蝠？」
他拉著雪麗的手忽然往外一推，雪麗腳步不穩地趔趄了一下，近半個身子都懸空在外面。細高跟在佈滿碎玻璃渣的大理石地面上根本無法維持平衡，她就如同一隻垂死的蝴蝶一般搖搖欲墜，飄揚著的暗色裙擺幾乎要被黑夜吞噬。
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一樣。
像是有把錘子重重地鑿在心上，布魯斯的眼神瞬間就變了，雪麗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要糟，而這卻正是小丑所期待的，他激動得整個人都處於極度戰慄的狀態，眼裡爆發出驚人的亮光，口中喃喃：「蝙蝠……蝙蝠，讓我看一看——」
話未說完，他便看到布魯斯的神情忽然一變，錯愕又意外地看向他的身後。
其實小丑的反應速度並不慢，但目前的情況卻讓他的腦子亂了一兩秒——韋恩是蝙蝠俠，雪麗被他鉗制著無法動作，而他們所處的酒店有一整面都是落地窗，天臺處能夠勾住爪鉤的欄杆也已經被他破壞，這整面牆都沒有任何著力點，即便是羅賓也無法從這個角度爬上來。
然而——
巨大的蝙蝠翼攜著比夜色還要濃烈的黑飛撲而上，batman踹開小丑，利用爪鉤槍的橫向拉直了的繩索帶著雪麗的後背撲進宴會廳裡，左手夾著的兩枚蝙蝠飛鏢同時向小丑女射出！
哈莉敏捷地閃身避開，有些慌張地喊了聲布丁，折磨人其實並不是她本身的愛好，她無所謂那些人的死活，沒有什麼比小丑的安危更重要。
小丑女第一時間將槍口對準了batman，卻被埋伏在門外已久終於找到空檔撲進來的羅賓一腳踹在後腰上，兩根短棒架住小丑女的胳膊用力向後一擰，哈莉手中的槍支瞬間落地，被布魯斯飛快地彎腰撿起來。
「老爺，外面的支援已經被迪克少爺處理乾淨，哥譚警方還有兩分鐘到達現場。」
布魯斯接住跌跌撞撞朝他奔過來的雪麗，短暫的對視便已經足夠他想清楚另一個「蝙蝠俠」的原因。他拉上雪麗引著人群往外疏散，聽見迪克在耳機裡驚疑不定地喊了一聲：「b？！」
布魯斯低低應了一句沒事，下到樓下時警車正呼嘯著向門口駛來，整座酒店的人都在被疏散，樓道和走廊擁擠不堪，布魯斯趁亂從後門出去和前來接應的阿弗會和，拿走了裝有蝙蝠俠制服的手提箱。雪麗左右觀察了一下，大家都自顧自地逃命沒人關注他們，便一把拽住他跑進雜物間裡鎖上門。
布魯斯問：「上面那是……」
「對。」雪麗點頭，有些無奈道，「抱歉，那時候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讓他先救急了。」
布魯斯微微頷首，沒有多說什麼。
雪麗在腦海裡呼喚bruce：【bruce，想辦法撤，我這裡可以了。】
【收到。】
和bruce掐好時間，雪麗將他收進背包後再次放出，這時候布魯斯已經把衣服換的差不多了，正在穿外面的盔甲。
「bruce，你穿上他的西裝。」
bruce在短暫的愣神後很快反應過來雪麗的意思，一邊換衣服一邊和布魯斯交接自己得到的情報：「小丑說哥譚醫院有炸彈，但我沒搜到遙控器，並且在後續的逼問中他說這是『一枚位於哥譚心臟的炸.彈』，而這和哥譚醫院並不相符，因此我懷疑他說的不是實話。」
布魯斯點頭應下，半分鐘後，蝙蝠俠打破窗戶一躍而出，而雪麗和一身西裝的bruce再次匯入四散奔逃的人流中。
兩人如同逃難的難民一樣跑到停車場，途中還碰到了幾個宴會上碰過面的熟面孔，雪麗特意拉著bruce和他們點頭致意，然後又各自坐上車離開。
在駛出一段距離後，雪麗看向bruce：「我得去幫忙了，你一個人可以？」
「去吧，我沒問題。」
雪麗換上夜鶯制服瞬移回到酒店，蝙蝠俠和羅賓已經制服了小丑和小丑女，正在讓警方將他們送回阿卡姆瘋人院，因為他還要去解決小丑提到過的炸.彈問題，所以羅賓會在另一輛警車隨行護送以確保他們被關進阿卡姆裡。
雪麗和蝙蝠俠去解決炸彈問題，然而思及bruce的話雪麗又有些猶疑，問蝙蝠俠道：「我們要去哥譚醫院麼？」
「不，」蝙蝠俠沉聲說，「我們去發電站。」
哥譚的發電站屬於核能發電，也就是所謂核電站，核電站爆.炸不僅相當於用大半個哥譚來放煙花，而且其爆.發出的核輻射更是足以將哥譚變成一座人人懼怕的死城。
1997 ：【叮——[d級任務：搶救核電站]已觸發，請用戶儘快解決此次危急事件，挽救哥譚于水火。】
雪麗：「……」
這是要讓她在核電站拆炸.彈？？？怎麼不乾脆讓她去加油站燒烤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要去看複聯4啦！！！！！！雞凍！！！！！！
第60章 關於體力
炸.彈的位置並不難找。
蝙蝠俠認為小丑既然在核電站安置炸.彈, 那麼必然是在中心樞紐位置，炸.彈才能夠發揮最大作用。只是當兩人趕到時, 卻發現值班的幾個工作人員被捆成粽子圍了一圈，圓圈中間就放著那枚炸.彈。
雖然雪麗對炸.彈沒有什麼研究，但這個炸彈一看就是和平衡性有關——它被做成了快遞盒一樣的正方體形狀，四條邊分別是四條圓管, 每條圓管的中央位置有兩個活動的小鐵球, 四條圓管就是八個小鐵球。很顯然，如果任意一條圓管中的炸.彈被晃動導致小鐵球碰到兩端的金屬片，就該是把半個哥譚炸上天的時候了。
除此以外，小丑還給蝙蝠俠留了張紙條——這個炸.彈裝置的密碼一共有六位元數位, 刻了密碼的小鐵片分別在六位工作人員的胃裡面。他甚至還貼心地在人質的腦門上貼上了寫有數字序號的小紙條，仿佛就等著蝙蝠俠把他們的肚子剖開取出密碼一樣。
但這當然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蝙蝠俠沒有多猶豫就放了人質讓他們離開, 和雪麗一起半蹲下來觀察著那個已經啟動了倒計時的炸.彈裝置。
「得把它弄走, 」雪麗低聲說, 「阿弗，給我一個廢棄工廠之類的地方。」
蝙蝠俠皺著眉抬頭看向她。
雪麗笑了笑，有些無奈地說：「只剩下不到五分鐘，你不會覺得你能夠把這東西搬上蝙蝠車或者蝙蝠飛機再載到合適的地方炸掉吧？」
在看清情況後蝙蝠俠高速運轉的大腦就已經想出了至少三種解決方案，他選出一種最有效率的方法，語氣飛快地說道：「蝙蝠飛機到達這裡要不了一分鐘，我們可以用鐳射切開房頂，用再鉤索——」
「蝙蝠, 這裡地面到房頂的距離——」雪麗比劃了一下，「大概有五米高，你能保證在這五米的運輸過程中炸.彈沒有半分搖晃？」她看著他的眼睛，輕聲說，「你知道的，我的做法才是所有方案中的最優選。」
她瞬移時不能帶人但可以帶東西，只要她能把這個裝置抱起來或者抬起來離開地面，雪麗就能帶著炸.彈到一個合適的地方，讓它自己引爆。
蝙蝠俠無法辯駁。
小丑的這個設置顯然是考慮到了身為正義聯盟隊友的超人的存在，c4之類的炸.藥可以連同載體一起被搬走，但是這個平衡裝置——
也許，他不僅考慮到了超人，具有瞬移技能的夜鶯也在他的計畫範圍內。
小丑想讓他再一次失去她。
雪麗說得輕描淡寫，但如果嘗試著蹲下來搬一個箱子就會發現，人的兩隻手臂的發力時間與力氣大小是無法完全一致的，物體多少都會有一定程度的傾斜和偏移。這點差別放在平日裡無關緊要，但這種時候，每一度的偏移都是要命的事。
但儘管如此，蝙蝠俠卻無法阻止她不去這麼做。
他知道雪麗說的是對的，讓她瞬移帶走炸.彈是最穩妥的做法——只是對哥譚而言，而對雪麗來說，這其中的危險程度不亞于當初超人拿著氪石長矛去對付毀滅日。
蝙蝠俠忍不住想起六年前，雪麗對他說：「我會回來找你，最多二十秒，我就會回來。」
而他已經不願意再去回想那一天他究竟等了多久。
蝙蝠俠許久沒有說話，雪麗也沒打算等他的同意。她小心地將雙手按上炸.彈裝置兩側，然而還什麼都沒做時四根圓管裡的珠子就是一晃悠，她頓時嚇得不敢再用力，整個人僵成雕像一樣地杵在原地。
「重心放低一點，」蝙蝠俠沉聲說，「手臂彎曲，儘量不要伸直。」
雪麗深呼吸一口氣，從半蹲改為跪在地上，上身伏低，手肘抵著膝蓋作為用力的支點。雖說她力氣夠大，但這時候力氣大反而不是什麼好事，這個裝置對她來說太輕了，很容易用力過猛。
雪麗屏住呼吸，以比樹懶閃電還要緩慢的速度一點點地把裝置往上抬，在外力的影響下圓管裡的珠子又開始晃晃悠悠地滾動起來。雪麗死死地盯著那四根圓管，心臟在憋著氣的胸腔裡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她又小心地調整了一下上身的重心，以免一會兒瞬移時因為眼前景物的忽然變換造成的暈眩而不自覺地往前傾。
她沒有和蝙蝠俠說半個字，在阿弗報出地理位置座標後眨眼間便瞬移消失在原地。
蝙蝠俠的身子僵了一瞬，耳機裡的寂靜讓他控制不住地回想起那一天，他怕自己又等不到結果。
「……夜鶯？」
他的聲音輕得幾不可聞。
「呃，我這裡碰到一點問題……」
雪麗說，對自己現在軍姿一樣的站立姿勢一臉懵逼。
——誰能告訴她為什麼明明是蹲著瞬移過來的結果卻會變成站姿？？？還好這個變換大概是系統預設的，炸.彈裝置上小鐵球的方位沒有發生改變。
1997 弱弱地說：【你之前都是站著傳送的，我也不知道跪著瞬移會自己調整姿勢啊……】
雪麗抱著炸.彈無語凝噎。
她環顧了一圈四周，這是個廢棄工廠，多的是廢鐵一樣的操作臺和各種化工用桶以及廢棄木料，但是那些操作臺是肉眼可見的不平整，把炸.彈放上去估計就和直接鬆手扔地上的效果差不多。
爆.炸的速度快還是瞬移快？雪麗可不敢賭這個也許無限趨近於零的時間差。
她有些緊張，呼吸無法再保持平穩，帶動起鐵球也跟著略微抖動起來。爆.炸裝置的倒計時只剩下一分多鐘，雪麗的腦海裡充斥著steve他們各種想辦法的聲音，耳機裡也是蝙蝠俠的追問聲，她勉強清理了一下思緒，把托尼給她做的馬克盔甲從背包裡取出來。
「晚上好，夜鶯小姐。」
「晚上好星期五。」雪麗語速飛快地說，「你能幫我把這個裝置接過去，並且保證裡面的鐵球不要碰到圓管兩端嗎？」
「平衡式觸發裝置，威力相當於五公斤的c4。」星期五伸出手的同時已經把炸.彈掃描了一遍，「我儘量。」
機器人的精准度自不必說，星期五控制著馬克盔甲接住炸.彈時沒有半點搖晃，但是當她微屈右腿試圖蹲下時又有兩顆鐵球開始滑動，星期五瞬間停止了動作，維持著一條腿彎曲一條腿直立的姿勢凝固在原地。
「請您先離開，夜鶯小姐。」星期五說，「倒計時還有四十二秒，鐵球與玻璃圓管的摩擦力太小，如果要將它平穩地放到地上，我預估的成功率只有41.35％。」
「那你是要——」
「只是一具盔甲而已，夜鶯小姐。」星期五說，「這本就是用來保護您的安全，先生不會介意的。」
「謝謝你。」
雪麗沒有多說，瞬移回到核電站，蝙蝠俠還在那裡。
「我把馬克盔甲留在那兒了。」她說，一邊用透視觀察四周，她擔心還有另一枚炸彈。
但在這方面上，蝙蝠俠對於小丑的「人品」倒是頗為信任，這種隱瞞事實的低級且毫無技術含量的手段小丑是不屑于用的，他更喜歡一些有趣的佈置。
羅賓成功護送小丑和小丑女關進阿卡姆，在廢棄工廠因為爆.炸而燃起的那場火也因為阿弗提前通知了員警而被及時撲滅，並沒有造成什麼惡劣影響。
晚上時雪麗留宿韋恩莊園，小丑的事情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但蝙蝠俠的情緒卻依舊有些低沉，或者說是一種……類似于燥鬱不安的情緒，這直接體現在某種發生在夜間和諧運動的時候。雪麗雖說體力上超出常人許多，但在嗓子這方面還是個普通人，她感覺自己聲音都快啞了。
等到完事洗過澡後天邊早已泛起了魚肚白，雪麗躺到床上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字都不想多說，布魯斯從後面抱著她，像只饜足的松鼠有一搭沒一搭地啃著松果一樣輕輕啄吻著她的後頸。
雪麗知道他心裡悶著事兒，但讓蝙蝠俠自己開口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她只能靠猜，猜著一點苗頭後再像是從小狗嘴裡搶食一樣一點點往外扯。
她翻了個身面對著布魯斯，問：「在想什麼？」
小丑的事算是解決了，對於阿卡姆壯士們越獄的行為蝙蝠俠不說習以為常但也不至於為此心煩到這個地步；蝙蝠崽子們也一切正常，傑森近來一直挺聽話，努力爭取夜巡的機會；而她……
「小九是誰？」布魯斯問。
他從沒問過她這個問題，雪麗猜布魯斯應該是想自己調查，再說他大概也知道即便問了她也無法回答。
雪麗歪了歪頭，輕聲問：「怎麼了嗎？」
問到小九隻會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關於她消失的事情了。
可今天晚上的任務不是做得好好的，怎麼布魯斯會忽然想起這個，難道是因為兩人遇到了危險……？可這在他們的經歷裡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超級英雄和義警的通病，總是容易往自己身上攬責任；蝙蝠俠的通病，總是什麼事都愛多想。
雪麗猜得有些費勁了，她還有些累，勉強把一個哈欠憋回去。布魯斯笑了笑，揉了下她的頭髮，說：「睡吧，你困了。」
「不要。」雪麗嘟囔了一句，往他懷裡靠過去，「不弄明白你在想什麼我就不睡。」
「雪麗，」布魯斯輕輕地撫摸著她深棕色的長髮，「你知道的，哥譚的事你本可以不用管。」
這句話可以有兩個解讀，一是布魯斯不想她再插手哥譚，因為這是他的地盤。但這種可能性不大，蝙蝠俠已經一定程度上地接納了夜鶯，不至於這種時候又趕她走。二是他不想讓她因為哥譚而有危險，目前看來，雪麗認為這種解讀的可能性很大。
而某種程度上來說，她也確實猜中了一部分。在蝙蝠俠看來，哥譚對於她來說只是「蝙蝠俠所在的城市」，小丑也只是「蝙蝠俠的敵人」。她會在這裡，會和他一起做這些事，只是因為蝙蝠俠在這裡而已。
雪麗自己選擇加入復仇者聯盟，保護世界是她的工作和責任；但如果她是因為他而出了事，那麼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雖然多少想明白了一些布魯斯在思慮什麼，但雪麗卻依舊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她挑了挑眉，抱著被子坐起來，「你是覺得我的能力不足以對付小丑？」
布魯斯也跟著坐起來，說：「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哥譚的戰役永遠沒有盡頭，雪麗——」
「這個世界的戰役都沒有盡頭，布魯斯。」雪麗歎了口氣，「沒錯，我是因為你才待在哥譚。但這很難理解嗎？我們是戀人，我只是想給你我所能給予的最大的支持而已。布魯斯，有時候你也得學會去尊重和接受別人的付出。」
這個話題在現在談起來顯然有些掃興，畢竟他們剛剛那麼親密無間過，但雪麗覺得與其把這個隱患留到以後，不如一次性說清楚。
「我知道你想保護我，不願意讓我受傷，但我也想保護你，布魯斯。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在你每一次對上阿卡姆那些人的時候我也會擔心，就像是之前神盾局出事我必須回去時你擔心我的那樣擔心你。這不會因為你是蝙蝠俠而消失，你的強大是對於哥譚而言的，在哥譚人民看來你是無所不能的黑暗騎士，但對於我來說，你卻只是一個受傷了會疼痛會流血、一樣需要被保護的普通人而已。」
「哪怕是蝙蝠也需要巢穴和家人，布魯斯。而且……兩個人在一起的意義不就是這樣嗎，互相成為對方的軟肋和盔甲？」
布魯斯沒有說話，他很少感情外露，但雪麗卻往往都能觀察得到他眼裡充斥著的情緒。雖然沒有得到回答，但她看得出來這番話是起了作用的。她笑了笑，湊過去親親他，抱著他躺下來。
「好了，不要想這些沒用的問題了，我會生氣的。」雪麗打了個哈欠，試圖緩和下沉悶的氣氛，「我好像還沒和你生氣過，布魯斯，我們之間的第一次吵架可不能浪費在這種沒意義的問題上。」
布魯斯眉梢一揚：「……沒意義？」
「當然，反正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留在哥譚陪著你。我不是說蝙蝠俠沒有夜鶯不行，但你應該也看過民意調查，人們還是很樂意見到夜鶯重新出現在哥譚的。」雪麗又是一個哈欠，她困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拉著布魯斯的手搭在自己腰側，「快幫我揉一下腰，酸。」
布魯斯掐了下她的臉，原本顯得冷峻無情的眉眼浸潤上些許暖意，他翹了翹嘴角，說：「我記得你說過你的體力不比美國隊長差多少。」
「……」雪麗睜開眼睛看他，「你不覺得……在這種事情上，在這種時候，拿我和史蒂夫比較，怪怪的嗎？」
蝙蝠俠：「……」腦子裡下意識地浮現出美國隊長的身影。
好像，是有點怪……
雪麗困得不行，即使布魯斯給她揉著後腰也很快睡了下去，布魯斯等她睡著後便收回手，給她掖了掖被角，又安靜地一起躺了一會兒後便起身下床。
「老爺？」阿弗有些詫異，他起得比平時都要早。
「做早餐，雪麗一會兒起來該餓了。」
阿弗：「……」
他委婉地提醒蝙蝠俠：「早上的時候雪麗小姐不太喜歡吃過於油膩的肉類。」
剛從冰箱裡拿出雞排和雞蛋打算烤肉的布魯斯陷入了沉思。
雪麗雖然也會喝咖啡吃三明治，但那都是圖省事兒，她自己好像更喜歡喝粥。但布魯斯的廚藝只能支撐他煎蛋和煎肉排，畢竟這兩個都只需要往平底鍋裡放上一小塊黃油，然後放上雞排，翻面——等待——翻面——等待……步驟相對簡單，而布魯斯之前在外獨自遊歷的日子也足夠他辨認出雞蛋和雞排什麼樣子是熟得可以吃了。
「家裡應該有食材？」他問阿弗。
「有的。」阿弗點頭，「雪麗小姐喜歡吃的皮蛋瘦肉粥，還有炸薯條。」
布魯斯挽起袖子，「行，來吧。」
阿弗：「……」
其實吧……中餐烹飪的難度和危險係數可是比西餐高多了……
雪麗是被一聲類似爆.炸的聲音吵醒的，她一下子翻坐起來，還以為韋恩莊園遭受了入侵，結果匆忙穿了背心和短褲走出去時卻發現廚房濃煙滾滾，頓時呆住，和同樣被吵醒的迪克與傑森一起站在欄杆旁往下看。
迪克只探頭瞄了一眼就收回視線，無力地捂住臉：「父親又和廚房過不去了。」
「過不去？」雪麗眨眨眼，「他給我做過咖啡和三明治，味道還行。」
傑森冷冷地說：「咖啡是咖啡機煮的，麵包是烤麵包機烤的，雞排也是在唐人街買的醃制好的，煎蛋煎雞排時又是用的溫火，他除了拿個鍋鏟翻面以外什麼都不用做。之前阿弗生病的時候我們吃了一星期的煎蛋雞排三明治。」
雪麗：「……」
她走下樓，還沒走近廚房就被濃煙嗆了一下，捂著鼻子問阿弗道：「這是在幹什麼？」
「炸薯條。」
雪麗瞥了眼黑糊糊的鍋底，「炸薯條還是炸鍋？」
阿弗忍住歎氣聲，說：「老爺不小心往油鍋裡倒了水。」
雪麗：「……為什麼要往油鍋裡倒水？」
「他是想加在旁邊煮粥的那個鍋裡的，但是放錯了。」
雪麗：「……」
她沒忍住笑了出來，布魯斯一聲不吭地把那鍋煮得像米飯一樣硬的皮蛋瘦肉粥倒掉，雪麗從後面摟住他的腰，在布魯斯回過頭的時候踮起腳尖親了一下他的唇，又伸手沾了點水幫他把臉上被濃煙熏得黑黑的地方擦掉。
「好啦，我來做吧，你想吃什麼？」
「蘋果派。」
布魯斯抿了抿唇，眼睛微眯著，對雪麗第一時間送上的早安吻很受用，像是只被撓著下巴舒服得直呼嚕的貓。
「好的，給蝙蝠俠做他專屬的蘋果派。」雪麗笑說，兩手捧著他的臉往中間擠，在他嘟起來的嘴唇上又親了一下，「蘋果派比較費時間，冰箱裡有果汁，先去喝一點，吃個麵包墊墊肚子。」
安頓完布魯斯後她又問後面跟下來的、站在一旁看著嘟嘴版蝙蝠俠已經看呆了的迪克和傑森：「你們想吃什麼？」
布魯斯面無表情地斜眼看過去。
迪克：「什、什麼都可以……」
傑森無所畏懼：「我也要蘋果派，還要烤松餅。」
作者有話要說：
*布魯斯·直男·韋恩（單純地）：「你說過你的體力不比美國隊長差多少。」
雪麗（懵逼地）：「……怎麼了，你還想試試美國隊長的體力嗎？還是說比起我你更滿足于……美國隊長？」
布魯斯：「……………………………」
*看完複聯4後：
啊……沒關係沒關係，我寫的是dc我寫的是蝙蝠俠穩住穩住問題不大……
3秒後：m講得好像蝙蝠俠的電影我就敢多看幾遍一樣orz
第61章 哥哥
雪麗在韋恩莊園基本是半常駐狀態了。
早上是布魯斯用來睡覺休息的時間, 雪麗一般不會在這個時候來，一方面是不想打擾他休息, 另一方面也是要和娜塔莎他們一起做日常訓練。所以她通常是下午的時候才會過去韋恩莊園，順便把沒事也往蝙蝠洞鑽的布魯斯拎出來，或是遛狗或是窩在沙發上看電影，總之怎麼都比悶在蝙蝠洞強。
因為雪麗在, 韋恩莊園難得地充斥滿了香甜得幾近甜膩的氣息, 這是爆米花的味道，而客廳此時正用投影屏放著電影，雪麗靠在沙發上哢擦哢擦吃著爆米花，布魯斯躺在她腿上幫她抱著爆米花桶, 時不時接受一口投喂，也是美滋滋。
當布魯斯注意到雪麗抱著手機不再吃爆米花, 連電影裡從井裡爬出來的女鬼都不看了的時候, 他後知後覺地有了些許危機感, 問：「在和誰聊天？」
「戴安娜和巴里。」雪麗說, 打字的動作不停，「晚上是和正義聯盟的聚餐，你忘記了？群裡從三天前就開始說了。」
布魯斯：「……我把群遮罩了。」反正阿弗會提醒他的。
雪麗失笑，「難怪巴里說他艾特你好幾次你都沒理他。天，他的速度太快了，打字起來簡直是——」
布魯斯拿過她的手機，打開前置相機對準兩人，「來, 笑一下。」
雪麗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對鏡頭露出自拍時的標準笑容。
布魯斯把照片給巴里和戴安娜兩人發了過去。
閃電俠很有自覺地因為打擾了兩人的獨處而道歉，他本來就對蝙蝠俠有些發怵，這時候更是不敢多發消息了。但戴安娜發來一個冷笑的表情，說：【雪麗，被韋恩綁架了就眨眨眼。】
雪麗笑趴在布魯斯身上，她伸手去搶手機，掙扎著按住語音鍵和神奇女俠求救：「戴安娜——」
但後面的「救我」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布魯斯抱著一起滾到了地上，兩個善於幹架的人此時卻無比幼稚地如同兩條蠶寶寶一樣纏在一起搶手機，最後還是布魯斯仗著體重優勢把雪麗壓在身下，威脅道：「還叫戴安娜？」
他一邊說一邊撓她癢癢，雪麗笑得喘不上氣，直往旁邊躲，一邊求饒：「不叫了不叫了，你別……布魯斯……」
此時背著書包剛回來的迪克和傑森：「……」
傑森面無表情地一攥書包帶，「雪——」
迪克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傑森的嘴巴把人拖走了。
雪麗動作一頓，問纏在她身上的布魯斯，「是孩子們回來了？」
布魯斯面不改色：「沒有。」
雪麗噗嗤一笑，說：「你別騙人，我聽力可好用了。」
她絞著布魯斯的腿翻了個身把他壓下去，她手掌不大，沒辦法像布魯斯一隻手就能把她兩個手腕扣在一起。不過她力氣可是比蝙蝠俠大上不少，很輕易地就把他的兩隻手按在身體兩側，能夠壓制並且俯視蝙蝠俠的感覺很棒，雪麗裝模作樣地獰笑一聲，湊近他說：「你叫啊，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布魯斯眉梢一揚，眼神帶著些韋恩式的輕佻和多情，又有著蝙蝠俠內斂克制的溫柔與繾綣，如同衛兵巡視領地一般地在她的臉上一寸寸滑過，然後落到她因為俯身而變得松垮的v字型領口上，低笑道：「為什麼要叫？我求之不得。」
雪麗拉高他的手腕按在頭頂，在布魯斯仰頭索吻的時候配合地低頭親下去，一邊嘟噥著抱怨：「你一點都不配合。」
「我哪裡不配合了。」布魯斯有些無奈，輕輕咬了下她的下唇，示意性地動了一下被雪麗固定住的雙手，換來夜鶯的一聲無情的嘲笑，「那叫什麼配合，論蠻力你根本掙不開我。」她信心滿滿地說，「我可以把你和史蒂夫一起抱起來！」
蝙蝠俠敏銳地發現了盲點：「為什麼要抱史蒂夫？」
「……」雪麗被問了個措手不及，頓了一下後說：「我就舉個例子，你們倆的體重都比較——嗷！」
一個不察之下又被布魯斯瞄準敏.感點反攻，雪麗的腰部實在敏感，更是怕癢得不行，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一邊躲一邊嗷嗷叫著救命：「戴安娜救我！！傑森！！！傑——」
布魯斯俯身堵住她的嘴，悶笑著和她滾做一團，好不容易甩開迪克沖進來的傑森大吼一聲：「雪麗——」然後緊接著就被阿弗捂住嘴拖走了。
兩人鬧了大半天，最後還是戴安娜一通電話打了過來，說：「韋恩，我是真聽到雪麗叫救命了的。」
旁邊的克拉克補充一句：「我也聽到了。哦對了，我已經到哥譚了。」
蝙蝠俠：「……」
我要把你們兩個都做成表。
最後布魯斯和雪麗勉強趕上了聚餐沒有遲到，戴安娜第一時間把雪麗撈過去，拉著她細細打量：「讓我看看，我的寶貝兒被欺負成什麼樣了。」
雪麗抱著她的手臂小聲告狀：「布魯斯老是撓我癢癢。」
神奇女俠立馬對布魯斯譴責道：「下作的手段，蝙蝠俠。」
海王附和道：「是的，這可不是紳士該做的事。」
雪麗眨眨眼，扭頭看向他，說：「其實紳士這兩個字由你說出來也挺違和的。」
「……」海王冷漠地呵了一聲，「幫你說話真是我這輩子做得最錯誤的決定。」
雪麗笑出聲來，海王知道她是在開玩笑，倒也沒真的生氣，見布魯斯依舊惜字如金，只是一聲不吭地幫她往碟子上放食物，便問：「你們同居了？」
「嗯？」雪麗有些詫異他這麼問，「沒有啊，我還是住在曼哈頓。」
「我看你們倆一直一起活動。」巴里插話道，在布魯斯面無表情看過來的時候結結巴巴地補充說，「報報報報紙上看到的，哥譚日報，還有一些……嗯，娛樂小報。」
哥譚日報上通常報導的都是蝙蝠俠和夜鶯，而娛樂小報說的就是哥譚的布魯西寶貝了，緋聞對象固定為一人的布魯斯獲得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大家都在好奇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這位花花公子收心，但可惜的是他們並沒有調查出太多有用的資訊，連正臉都沒拍到一張，只從知情人士處得知女方似乎是斯塔克企業的職員。
——唔，其實照片肯定是拍到了的，但哥譚當地的報紙都被布魯斯攔下來了，哥譚以外的地方則是托尼讓星期五黑進去刪掉了。身為復仇者之一，她還是不要那麼輕易地暴露太多資訊為好。
「因為復仇者聯盟的工作其實還算輕鬆。」雪麗聳聳肩，忽然想起神盾局被毀的事，其實也就在前幾天而已，不由頓了頓，「好吧，在解決完任務後就還算輕鬆了。」
朋友聚餐就是這樣，互相交流一下各自近況，然後延伸出來各種各樣的話題。這對於蝙蝠俠來說是陌生的，倒不是說他不善社交，而是分享自己的情況這種事就不曾發生在蝙蝠俠身上，但是他不得不承認現在的氣氛很不錯，在雪麗刻意給他遞話的情況下他也能時不時應上幾句，融入進氛圍裡。
聚餐結束後兩人回到韋恩莊園為接下來的夜巡做準備，傑森今晚也會和他們一起夜巡——是的，蝙蝠俠終於同意了傑森的夜巡申請，簡直是感天動地。
不過布魯斯對此依舊是考量狀態，他認為傑森不服管教，不出事還好，一出事可能傑森就像是脫韁的野馬，很大概率會憑自己的心意行事而不會聽他的命令。
從這方面上來說，雪麗還真沒法反駁。
比起迪克來說傑森確實更桀驁難馴一些，從小在混亂街區長大的童年造就了他暴躁衝動的性格。他擅于用武力來保護自己，當然這不是什麼錯事，但是當傑森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後，他確實可能會給其他人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傷害，而這是蝙蝠俠所明令禁止的。
傑森不理解蝙蝠俠不殺的原則，他不像雪麗那樣會因為布魯斯而學著去接受，他的年齡和閱歷也無法讓他嘗試著從哥譚的生長環境去理解蝙蝠俠。傑森目前仍然遵從這個原則只是為了能夠參加夜巡而已，而且他崇拜蝙蝠俠——雖然兩人經常不對付，但是傑森是喜歡蝙蝠俠的，他相信蝙蝠俠這麼做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但還是那句話，不殺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命令，只要他一天無法真正地理解，這個命令就隨時有被違背的風險。
「但你還是給了他一個機會，不是嗎？」雪麗輕聲說，看著他笑了笑，「承認吧，你還是很喜歡那個孩子的。」
「只是讓他試一次而已。」布魯斯微微抿唇，低聲道，「希望他不會讓我失望。」
除非有可用情報，否則大部分時候的夜巡並沒有固定目標，蝙蝠俠就像是清道夫一樣肅清街道，解決一些惹麻煩的人。
不過雪麗還沒忘記九頭蛇人體實驗的事情，沒有任何能力的普通人類不會是他們的主要目標，九頭蛇的注意力應該還是會聚集在諸如吸血鬼和變種人一類的物種上。除了狩獵捕獲以外，地下交易也可能會是他們的手段之一，畢竟這個方法又快又方便，總比滿世界去抓人強多了。
而哥譚作為全美國最容易渾水摸魚的地方，要說它沒有九頭蛇染指，雪麗是怎麼也不信的。
蝙蝠俠對哥譚盤根錯節的黑惡勢力極為熟悉，他知道什麼樣的事該去找什麼樣人盤問。跟著蝙蝠俠打上門幹架的時候雪麗才隱隱有些想明白，也許布魯斯當時不讓她自己調查不是因為防備她，而是她根本找不著門路，只會打草驚蛇，白白浪費時間。
經過一番調查下來，九頭蛇對哥譚的滲透程度比蝙蝠俠想像的還要深。
雪麗肩上架著甩棍，跟個地痞流氓似的蹲在一邊；蝙蝠家三個老爺們兒則把一個光頭圍了起來揍得他涕泗橫流，這是之前和迷魂有關的最大的供應商，之前有幸逃過一劫，沒想到今天卻被堵了個正著。
這個供應商知道九頭蛇，他們交易時對方就是用的九頭蛇的名號。但畢竟只是毒.品交易，其他內幕他也瞭解得不多，只知道九頭蛇有讓他留意哥譚的非人類物種，價格好商量。
眼看著挖不出更多消息之後，他們又改道去了一個地下拳場。吸血鬼和變種人的能力異于常人，很容易被利用賺錢，像這種高賠率的地下拳場就是其中之一。拳場的老闆會將他們偽裝成人類用來和普通人打拳，在勝利後獲得大額的賭資；或是讓他們充當拳場的保安，也比普通人好用得多。
拳場的老闆在看到他們時差點把嘴裡剛叼上的雪茄掉地上，畢竟最開始的時候都是蝙蝠俠一個人出現在黑漆漆的角落，後來多了個羅賓，現在又多了個夜鶯和另一個穿得也像是羅賓的新義警，這一夥人簡直跟抄家一樣打上門來，都快把本來就不寬敞的辦公室給擠滿了。
他深吸一口氣，左手在迪克警惕地注視下動作緩慢地拉開抽屜，「至少讓我點根煙再談吧。」他拿出一個打火機點燃雪茄，深深吸了口氣，在煙霧繚繞中重新坐回辦公桌後，似乎對面前的一切絲毫不在意的樣子，「蝙蝠，我不記得我做過什麼值得你這幅陣仗上門。」
地下拳場和地下賭場都屬於灰色地帶，只要不鬧出過火的事情蝙蝠俠也不會插手，他不是那種世界觀只有非黑即白的人，保持哥譚的各界勢力的平衡同樣很重要。
「你知道九頭蛇。」蝙蝠俠用他特有的低沉沙啞的聲音說，「他們想要變種人和吸血鬼，對麼，丹尼爾？」
「變種人一直都是搶手貨，至於吸血鬼……看情況吧，這些玩意兒好弄一些。」
被叫做丹尼爾的男人聳了聳肩，他靠著椅背，雙腿放鬆地放在桌子下面，似乎並不擔心他們會突然發難。
「你一直看我做什麼？」雪麗忽然出聲問道，「第一次是我們進來的時候，第二次是蝙蝠說話的時候，第三次是提到九頭蛇的時候。」
她緩步走上前，丹尼爾有些不安了，但他仍故作輕鬆地笑了笑，「也許是因為你長得比其他三個都要誘.人？」
雪麗笑了笑，神色漸冷：「也許是九頭蛇讓你見到了我就給他們傳消息？」
就在那一瞬之間，丹尼爾的膝蓋撞向桌子側面，啟動了他身後一處暗道的開關；同時左手猛地一推桌子帶動轉椅往後滑去，但雪麗早有警覺，右手靈活地翻轉，銀色甩棍的一頭勾住椅腿將椅子掀翻，她如同捕獵的小獸一般飛撲上前壓住獵物，正待撕咬之時卻聽見辦公室的木門被人蠻力撞開的聲音。
丹尼爾驚疑不定地望向她身後，神色中有錯愕也有恐懼，似乎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雪麗遲疑了一秒，最終還是放開他轉身加入戰局。
走在最前面的是個身高近兩米的男人，渾身的肌肉魁梧遒勁，他穿著黑色的戰鬥裝，肩上背著一把重機槍，背後是一副武.士.刀，腰間有一把手槍、一把匕首和幾枚手.榴.彈，腿上綁著的戰術帶更不用提——這個男人簡直把自己武裝得跟個軍火庫一樣！
他沖進門後就直直地向雪麗走過去，身後的人分散開纏住蝙蝠俠和其他人。男人的體重顯然極其有分量，使得傑森撲過去試圖阻止他的時候就像是小鳥撞在大樹上一樣被彈開了。他很安靜，安靜得仿佛不存在一樣，棕色的眼睛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霧一樣朦朧不清，他來到雪麗面前，俯視著這個幾乎只有他一般寬度的女孩兒。
「克……克裡斯……？」
雪麗幾近呆怔地望著他，男人高大健壯的身形很陌生，可是他的臉又很熟悉——熟悉得曾一度在她的夢裡出現過，其中有好夢也有噩夢。好夢就是世界和平，沒有喪屍沒有病毒，她和克裡斯生活在一起，各自結婚生子，有了幸福的歸宿；噩夢就是喪屍圍城，克裡斯背著一包c4開著裝甲車沖進喪屍堆裡，然後火光沖天，從此以後她便成了孤兒。
這個名字仿佛一個信號，克裡斯像是被按了開關的機器人一樣生動起來。他反手抽出背後的長刀，迸發的殺氣讓雪麗下意識地用甩棍抵擋，卻被男人一把抓住，他無動於衷地看著她，然後便是刀刃刺破皮膚的聲音，一步步往內，皮膚、血肉、臟器……刀刃劃過肋骨，再一次抵達血肉，然後穿透皮膚。
雪麗睜圓了眼，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不清，1997尖叫著喊著她的名字，蝙蝠俠和迪克傑森也是一樣。有那麼一瞬間她分不清究竟哪些是腦海裡的聲音哪些又是真實的聲音，直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喚回了她的神智，男人抽出武.士.刀，鮮血滴落在他腳邊。
雪麗張了張嘴，蒼白得毫無血色的雙唇無力地顫了顫，茫然地叫他：「哥……？」
「妹妹。」
男人應她，但是語氣冷漠，不像是在叫家人，更像是在叫一個被設置好的數字代號。他後面好像還有什麼話，但是蝙蝠俠從後面勒住了他的脖子打斷了，克裡斯矮下腰右手一拽將他摔翻在地，傑森飛奔過來扶住雪麗，抖著手幫她捂住不斷流血的傷口，「夜鶯，你怎麼樣？夜、夜鶯……」
雪麗有些發懵，血液的迅速流失帶來的是意識上的遲鈍和模糊，她一時之間有些想不起來自己是在哪個副本，蝙蝠俠的裝扮很熟悉，可是為什麼哥哥也會在這裡？
「克裡斯？！」
她無意識地又叫了一聲，男人被她吸引了注意力，但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又和蝙蝠俠纏鬥起來。直到雪麗喊了聲哥哥，他才回過頭，應道：「妹妹。」
就像是一個被設置好的程式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是原創角色~
第62章 親親
雪麗很少回憶自己的身世。
因為她沒有家也沒有父母, 她是一個孤兒，克裡斯是她的雙胞胎哥哥, 他們一同被拋棄在孤兒院門口。
那些記憶已經十分久遠了，不說孤兒院，哪怕末世副本的那些日子也仿佛是數十年前發生的事。雪麗總是刻意地不去想——不得不說她真的擅長這個，這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 那些會讓她不開心的事, 她就不去想它們。
但是當克裡斯出現的時候，那些被故意掩藏的過往又再一次浮現出來。
在孤兒院裡和別的小孩搶奪食物；和克裡斯第一次打群架；喪屍病毒爆發後克裡斯帶著她逃命；以及之後顛沛流離的生活……
雪麗也有一段時間經常做噩夢，夢裡夢外都是喪屍的嘶吼和啃噬血肉的聲音。其實那時候也無所謂夢不夢了，畢竟現實本身就是一個噩夢。
她記得克裡斯會抱著她給她唱歌, 哄她睡覺。那時候的克裡斯還不是現在這樣的美國隊長身材，他高挑消瘦, 但是打起架來力氣一點也不小。
他……
「雪麗？雪麗, 集中精神, 你會沒事的。」
恍惚之間, 雪麗的眼神慢慢聚焦，眼前是布魯斯的面孔，焦急又擔憂。
他們做不到反殺，但保命還是沒問題的，蝙蝠俠看情況不對第一時間選擇了戰術性撤退。但雪麗受的是貫穿傷，這可不是在蝙蝠洞縫幾針就能解決的問題，而且雪麗戴著的斯塔克出品的手錶檢測到心率和血壓不對勁已經自動上報了，所以他們現在正在飛去曼哈頓的昆機上。
「我沒事啊, 」雪麗笑了笑，「就是有點流血。」
——當然，這可不只是「有點」流血，雪麗感覺得到自己的力氣和體溫都在極速流失，冰涼的指尖有輕微的麻痹感，她剛動了動就被布魯斯緊緊握住。
她歎了口氣，懶洋洋地說：「真的沒事。」
雪麗的精神還算可以，一直到被抬醫療床推進手術室的時候都是清醒的，做完手術出來後也只是因為局麻而有些迷糊，但也還認得清人。
「睡一覺，雪麗。」布魯斯低聲說，坐在病床邊握著她的手，「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你騙人。」雪麗嘟囔，「等睡起來麻藥效果過去了我能疼得原地暴斃。」
事實證明，她的預感很準確。
雪麗直接是被疼醒的，趴在床邊打瞌睡的布魯斯聽到動靜很快直起身子，問：「感覺怎麼樣？」
「感覺想原地暴斃。」
布魯斯笑了笑，動作輕柔地幫她順了順頭髮，湊過去親吻她的額頭。
雪麗哆嗦著扯開一個笑，「杜冷丁給我調高點，布魯斯。」
布魯斯照做，又倒了溫水，拿紙巾沾濕了幫她濕潤乾燥的嘴唇。
系統的自我修復沒辦法讓身體裡的一個大洞瞬間癒合，但是手術後自我修復就很有用了，它可以順著被縫合的層次一點點加速傷口的癒合，最後連傷疤都不會留下。
「幾點了？」
「早上不到十點。」布魯斯說，「復仇者都在外面，我出去告訴他們你醒了。你想見他們嗎？」
「嗯，讓他們進來吧，有些事還是早些告訴早做準備的好。」
過了一會兒，一個個都走進病房裡，包括小超英們，把本來就不寬敞的單人病房擠得水泄不通。
clark飛到雪麗枕頭邊，在布魯斯如同要殺人一樣的視線下把小小的手掌貼上她的額頭蹭了蹭，「姐姐？」
「沒事了，就是有點疼。」雪麗懨懨地說，「很快就會好的。」
作為隊伍裡唯一一位女士，娜塔莎順理成章地佔據了床邊的位置，她在床沿上坐下，輕聲道：「親愛的，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我見到我哥哥了。」雪麗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他——很早的時候就去世了。但是昨天晚上……我確定那是他。」
布魯斯說：「他被控制了。」
「而且還被改造過。」雪麗補充，「他原來可不是這樣的，原來的身材就和彼得差不多，只是更高些。」她對於克裡斯現在的肌肉男造型有些接受不能。
托尼皺眉，看向史蒂夫：「又一個血清戰士？」
布魯斯說：「他好像認得你，記憶層面上的，又或者是……」
「他要是認得我我現在就不會躺在這裡了。」雪麗苦笑，「那更像是一個被設置好的程式，我叫他哥的時候他就叫我妹妹，但實際上，他根本不認得我。」
傷口伴隨著她的每一次吐息而抽痛著，雪麗蓋在被子下的手攥緊了床單，說：「之前九頭蛇盯上我了，可能就是因為他們知道我是克裡斯的妹妹。」
托尼猜測道：「可能是因為克裡斯的改造很成功，所以他們也想要具有相似基因的同胞妹妹。」
雪麗點頭，「或許。」
「可是那個控制——」
「好了，」布魯斯打斷托尼的追問，「雪麗還需要休息，就先這樣吧。」
他面無表情地開始趕人，本來他就只是想告知其他人雪麗醒了而已，畢竟復仇者們也很擔心她。但雪麗想把事情先告訴他們，布魯斯也只能照做，現在該說的也說了，更深層次的討論還是等她恢復些了再想。
病房裡再次安靜下來，布魯斯坐回床邊，給雪麗掖了掖被角。
「你再睡一會兒。」布魯斯再一次說。
雪麗挑眉，揶揄地看著他：「之前你受傷的時候可沒見你睡覺休息。」
布魯斯一噎，沉默了三秒後繞到床的另一邊，脫下西裝外套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小心地避開傷口摟了摟雪麗，說：「睡覺。」
雪麗繼續追問：「所以你的意思是以後你如果受傷了，我這麼做的話你也會乖乖去休息嗎？」
布魯斯：「……」
雪麗沒辦法側躺，只能轉頭看著他，布魯斯眸色幽深，讓她忽然一慫，小聲說：「我我我我就是讓你感受一下我和阿弗在你受傷時候的感覺……」
「看來我是自食惡果？」他戲謔著問。
「是的，沒錯。」雪麗煞有介事地點頭，「阿弗肯定盼望今天盼了很久了。」
他們離得很近，布魯斯安然地享受著兩人分享同一片空氣的氛圍，看雪麗另一隻手一直抓著被子撚來撚去，便微微一頓，問：「還是很疼？」
「也沒有很疼，就……一點點吧。」
雪麗笑了笑，她對疼痛的忍耐力一直挺高，就是這會兒克裡斯的事讓她有些心煩意亂，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脆弱。
她從來不對克裡斯活著的事還抱有希望，但這會兒上帝忽然把哥哥還給了她，卻又開了個天大的玩笑，把他變成了人形武器？
如果九頭蛇持續針對她，那麼這也就意味著遲早有一天克裡斯會和復仇者聯盟甚至是蝙蝠俠動上手。而她呢，到時候她又怎麼能袖手旁觀？
雪麗咬了咬嘴唇，低聲說：「好吧，是真挺疼的。」
疼得她想哭。
布魯斯挪了一下枕頭，將手臂伸過去讓雪麗枕著，自己也側身躺過去，最大限度地貼近她。
雪麗微微側過身想要抱他，卻被布魯斯按住肩膀，「剛手術完沒多久，不要亂動。」
雪麗委屈巴巴地抬頭看他：「可是我想抱著你。」
「我抱著你就好了。」布魯斯輕聲說，一次次地反復親吻她的額頭，「我在這裡，雪麗。」
「布魯斯，疼。」
「我知道……」
雪麗難得的撒嬌讓布魯斯有些手足無措，他沒有太多安慰人的經驗，尤其是向來不曾示弱過的戀人。
蝙蝠俠有點慌，連指尖都在發顫，心臟像是被人緊緊揪著，帶來一陣沉悶又令人心悸的疼痛。
「我，我幫你叫醫生？」
「不要。」
「要喝水嗎？」
「不要。」
「那——」
布魯斯正絞盡腦汁地想著怎麼哄人，話沒說完，忽然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這是單人vip病房，正常來說不管是醫生護士又或是來看望的其他人都不會不敲門貿貿然地推門進來。布魯斯反應迅速地翻身下床的同時順手把床頭櫃上果盤裡的水果刀握在了手裡，雪麗扭頭看去，發現竟然是許久不見的塔利亞。
而且還是穿著正常衣服，不再是制服裝扮的塔利亞！
雪麗從被子裡探出頭來，笑得兩眼彎彎：「塔利亞！」
冷豔的黑髮女刺客依舊是沒什麼表情，眼尾輕蔑地掃過警惕她的布魯斯，然後又落到雪麗身上，說：「聽說你被九頭蛇盯上了。」
雪麗眨眨眼，便聽塔利亞又說：「我早說過了，只有加入刺客聯盟才是最好的選擇，不然你也不會弄成這個樣子。」
雪麗：「呃……」
合著塔利亞還沒忘記這件事兒。
布魯斯臉色一黑，面無表情道：「她不會加入刺客聯盟。」
塔利亞皺眉：「關你什麼事？」
雪麗歎氣，她覺得傷口好像更疼了。
她試圖扯開話題：「你是來看望我的嗎，塔利亞？」
「當然。」塔利亞走近幾步，「順便看你改變心意了沒有。」
布魯斯立刻站到她面前擋住了雪麗，塔利亞不悅地看著他，蝙蝠俠冷冷地回視，鋼藍色的眼裡冷凝一片。
雪麗在心裡無聲地呻.吟，來個人吧，誰都行，只要能讓場面不再那麼尷尬就好。
這時候，窗戶外面忽然傳來了扣扣聲。
三人同時回頭看過去，三道包含了迥異情緒的眼神讓紅披風的超人茫然地保持著敲窗戶的動作愣在原地，「怎……怎麼了嗎？」
然後病房的門又被人推開了，傑森竄了進來，誰也不看地逕自繞過布魯斯和塔利亞來到病床前，在她面前半蹲下來。
雪麗：……不，我想要的不是這些人啊qaq
「傑森，你怎麼會在這裡？」
布魯斯皺著眉問，他已經徹底開啟了蝙蝠俠模式。雪麗憔悴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淚，對傑森露出一個笑容，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傑森，你怎麼來了？」然後又探頭對仍然在對峙的兩人說，「嘿，這裡有孩子，所以不管怎麼樣都注意一點行嗎？」
塔利亞嫌惡地瞥了眼布魯斯，「你居然還有了兒子？」
布魯斯還沒說話，傑森便硬邦邦地丟去一句：「領養的。」
布魯斯：「……」
塔利亞眉梢一挑，輕笑道：「看出來了，你比他可愛，和雪麗比較像。」
這時候克拉克已經打開窗戶飛了進來，雪麗撐著床坐起來，若有所思地問傑森：「超人抱你過來的？」
傑森木著臉不說話，想到傑森被超人公主抱畫面的雪麗頓時忍俊不禁，伸手又要去揉他的腦袋，卻被小孩兒一把抓住，放回被子底下蓋著。
塔利亞掃視了一眼房間裡的人，對雪麗說：「我改天再來看你，人少一點的時候。」
說完她便乾脆俐落地轉身走了，克拉克好奇地看了眼她的背影，女刺客氣場強大，對於他們來說其實很好辨認出她與普通人的不同。
超人有些不放心地問：「她是誰？」
雪麗一本正經地說：「那是惡魔的女兒。」
超人問號臉：「？？？」
「好吧，其實她是一個刺客。」
布魯斯收起手機，撥開超人走到傑森旁邊，說：「你沒和你哥哥說要過來，他找不到你。」
傑森沖超人抬了抬下巴：「我很快就可以回去。」
被當做特快計程車使用的超人摸了摸鼻子，好脾氣地笑笑，同樣在雪麗床前半蹲下來和她平視，問：「傑森說你受傷了，好點了嗎？」
「好多了。」雪麗笑笑，「下午就可以出院。」
「晚上。」布魯斯不贊同地糾正她，「最起碼要晚上，換過藥後再出院。」
「如果有什麼麻煩——」超人本來是扭頭對布魯斯說話的，但想起來對方的蝙蝠俠屬性後就毫不猶豫地放棄了，直接對著雪麗說，「如果有什麼麻煩的問題的話，一定要叫我來幫忙。」
雪麗笑道：「放心吧，不會和你客氣的。」
超人放心地點了點頭，站起身後對傑森溫和道：「那我在外面等你。」
「傑森，」雪麗露出教育小孩子專用的慈愛的微笑，「和超人說謝謝了嗎？」
「……」傑森不情不願地站起來，「謝謝你。」
超人笑起來，「不客氣。」他從窗戶飛了出去。
「傑森，你該回去了。」
布魯斯說，雪麗總不明白為什麼他在孩子面前就總是板著臉，雖說她也沒經歷過什麼父愛親情，但還是覺得父親和兒子不該是這種相處模式，明明兩人對彼此都挺喜歡的。
傑森對他怒目而視：「我才剛來！」
布魯斯冷哼一聲：「你在這裡有什麼用？」
傑森不甘示弱地反駁：「那你在這裡又有什麼用？」
雪麗：「……」
她的傷口又開始疼了。
「乖，傑森，回去上課吧，我沒事了，很快就可以回去。」雪麗輕聲安慰小孩兒，傑森抿緊唇，問，「那天的那個人是誰？」
布魯斯再次不悅：「傑森——」
傑森比迪克年紀要小，雖然布魯斯讓他參與過一次夜巡，但那在他看來只是試水，認真來講，目前蝙蝠俠還是不太希望傑森對哥譚的黑暗面接觸得過於深。
「那是我哥哥。」雪麗平靜地說，「他被控制了，以後萬一見到就跑，你打不過他，知道嗎？」
傑森點頭。
「好了，快回去吧，告訴迪克我沒事，很快就能去哥譚看你們了。」
傑森聽話地走了，臨走前還順從地彎腰和伸出手臂要抱抱的雪麗抱了一下，然後又被偷襲親了下面頰。小孩兒走後雪麗得意地瞥了眼布魯斯，「你看，傑森也可以很乖的。」
布魯斯面無表情，雪麗和孩子們的交流方式就是多親近，摸摸臉揉揉頭抱一抱親一親臉頰，自然而然地拉近了距離。但是對蝙蝠俠來說……
不，他絕不可能和任何人有這種幼稚又孩子氣的——
「布魯斯。」
雪麗仰頭看他，張開手臂。
「……」
布魯斯走過去，彎腰抱住她。
「親親。」
布魯斯親在她嘴唇上。
「love you~」
「love you，too.」
作者有話要說：
漫威世界的醫療就是玄學，勿較真hhh
第63章 和蝙蝠俠一起黏糊糊
要說神盾局的技術確實挺神奇的, 當時雪麗幾乎是像肉丸子一樣整個人串在了武.士.刀上，但在神盾局的修復技術下隔天下午就能夠下床, 晚上再換過一次藥後就能出院了。
雖然布魯斯還是堅持她應該再多休息一下，但雪麗直接以他之前拒絕休息的理由全部懟了回去，面對無言以對的蝙蝠俠，她笑眯眯地說：「是不是悔不當初？」
「……」
托尼本來想接雪麗回復仇者大廈的, 但是娜塔莎直接把手機搶了過去, 說：「托尼臨時有事，讓韋恩送你回來吧。」然後掛了電話。
小鬍子富豪瞪圓了眼：「嘿！」
黑寡婦斜睨了他一眼，道：「斯塔克，打擾別人談戀愛是會被驢踢的。」
托尼抗議道：「得了吧, 雪麗都要回來了！還談什麼戀愛？！」
娜塔莎慢悠悠地說：「對於正熱戀的情侶來說，就算是一起坐車回家都算談戀愛。大度一點吧斯塔克, 別像個盯著女兒不准她早戀的老父親一樣。」
鋼鐵俠：「……」
不過雪麗在紐約其實並沒有哪裡好去的, 所以出院後布魯斯就開車送她回到了復仇者大廈。現在是晚上八點多, 大廈裡已經沒有什麼人了, 兩人站在電梯口，布魯斯示意般地問道：「我和你一起上去？」
「上面有托尼呢。」
「……我知道。」
布魯斯歎了口氣，雪麗笑起來，上前一步摟住他的腰，仰頭親親他的唇，「好了，我沒事的，你回哥譚吧。」
布魯斯西裝外還穿了件大衣, 冷風不斷從敞開的窗戶外灌進來，他微微敞開衣襟把雪麗裹進去，向來冷峻的眉眼此時卻是溫柔得足以融化歲月。
「傷口還疼嗎？」
「不疼。」雪麗埋在他胸口蹭了蹭，「快到聖誕了，布魯斯。」
「嗯，到時候你要來哥譚嗎？」
雪麗想了想，說：「看安排吧，如果復仇者們要一起過的話我就晚點再過去，你們也沒那麼早休息。」
布魯斯還沒說話，托尼的聲音忽然通過大廳所有的廣播設備傳了出來：「很好，乖女孩兒，如果你敢毫不猶豫地答應他我絕對會——」
忽如其來的聲音讓雪麗無意識地瑟縮了一下，而後額角青筋一跳，暴躁道：「……Fuck！！托尼·斯塔克！！！！！」
「哇哦，小聲一點甜心，不然你的傷口又該疼了。而且，慶倖隊長不在旁邊吧，不然你將再次收穫一句『language』。」
布魯斯深吸一口氣，說真的，和斯塔克共事實在太考驗一個人的涵養了，他都不知道其他復仇者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而此時的鋼鐵俠依舊在發牢騷，「我說你們有必要這麼依依不捨嗎，感覺我像個不允許女兒談戀愛的古板的老父親……不過你真的該回來了，甜心，這都幾點了……」
「現在才八點半，托尼。」雪麗面無表情地說，「星期五，關掉廣播。以及告訴他如果再敢監聽和偷窺就別想再吃我做的甜甜圈。」
「好的，雪麗小姐。」
周圍終於暫時清淨了下來，雪麗和布魯斯對視一眼，男人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雪麗眨眨眼，問：「你什麼時候才能這樣親迪克和傑森呢？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
「……」布魯斯面癱臉，「可能等到我老年癡呆的時候吧。」
雪麗噗嗤一下笑出來，推了推他的胸膛，「去吧，我晚一些再去看你們。」
「不用過來，你休息就行。」布魯斯知道她說的是夜巡之後，可那太晚了，「不著急，白天再來也一樣，而且迪克和傑森他們也快放假了。」
「那好吧。」雪麗只好妥協，「注意安全。」
「嗯。」
然後又是一個告別吻。
兩人分開後雪麗乘電梯上樓，大家正坐在客廳聊天，托尼嘟囔道：「以前怎麼不知道那只黑漆漆的蝙蝠也能這麼黏糊？」
巴基感歎道：「愛情的力量。」
雪麗哭笑不得地坐過去，捅了捅史蒂夫的胳膊，「隊長，啤酒給我一瓶。」
「傷口怎麼樣？」史蒂夫關切道，他沒有聽雪麗的話拿啤酒，而是拿了瓶度數極低的水果雞尾酒，用開瓶器打開瓶蓋後才遞給她，又補充道，「只能喝一點點。」
「已經好很多了。」雪麗仰頭灌了一口，無所謂地說，「神盾局的醫療科技做的不錯，再加上我的自愈能力，很快就可以完全癒合。」
娜塔莎試探著問：「雪麗，介意我們談一下克裡斯的事情嗎？」
「當然不。」雪麗笑了笑，「沒關係，這方面我還是挺平常心的。」
「我已經把克裡斯的長相加入各個監控系統進行面部識別了。」托尼說，在雪麗詫異看過去的時候不無得意地說，「韋恩給的克裡斯的監控資料，是的——他和我尋求合作來了。承認吧，世界需要鋼鐵俠。」
雪麗扶額，布魯斯這犧牲實在太大了點。
鷹眼不屑地哼了一聲，伸長了腿踢了下托尼的椅子，說：「得了吧，如果是你找蝙蝠俠尋求合作他可不會這麼得意，說白了還是蝙蝠俠的誠意更加難得，而鋼鐵俠嘛……」他聳了聳肩，露出一個『你懂的』的表情。
雪麗眉梢一揚，讚歎道：「一針見血，克林特。」
鷹眼謙虛地微微頷首：「過獎，過獎。」
托尼沒好氣地一腳踹在他椅背上。
「你說他叫你妹妹。」巴基把話題扯了回來，「那麼……他是記得你，或者是有人讓他記得你？而且還有個更重要的問題——九頭蛇是怎麼知道你是他妹妹的？」
「我想是有人讓他記得我。」雪麗平靜地說，「九頭蛇大概是想……」
「用他把你騙過去？」娜塔莎皺眉，這句話讓所有人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畢竟他沒有遮住臉，這顯然是有某種用意。」
巴基盯著她，儘量輕柔地說：「冷靜些，雪麗，我們這兒人這麼多，肯定會有辦法找到他的。」
「我很冷靜，巴基。至於九頭蛇為什麼會知道，大概是因為克裡斯隨身帶著一本小日記本還有我的照片吧。」雖然說在當時那樣的爆.炸下那些東西不應該還存在著，但如果連克裡斯都完好無損，那麼那些小玩意兒又有什麼理由不在呢？
雪麗攤手，她差不多猜出來了九頭蛇在打什麼算盤。八成是想借克裡斯把她引過去，因為這是她的親人也是私事，所以也許她不會興師動眾而是隻身一人潛入敵營，然後踩入他們提前佈置好的陷阱裡被抓住……
她嘴角一抽，說：「不，別擔心，個人英雄主義在我這兒是不存在的，我要做什麼一定會提前和你們商量。」
史蒂夫松了口氣，九頭蛇這出感情牌的殺傷力確實不小，他真的怕雪麗心裡憋著一口氣就一聲不吭地打算自己解決問題，畢竟……
美國隊長的視線不自覺地掃過托尼，換來對方先是茫然後憤怒的瞪視：「看我幹什麼？！」
史蒂夫按照巴基教他的話說：「沒什麼，你今天的領帶很好看。」
「……哼。」
雪麗一切正常地和大家聊天吃東西，十一點多的時候回房間洗漱睡覺，她揉了揉臉，抱著大蝙蝠仔一臉空洞地癱在床上。
「姐姐？」
clark扒開門縫，和其他小超英們一個接一個地擠了進來。
natasha順理成章地爬上床和雪麗躺到一起，現在還開著燈，雪麗便拍拍床鋪，「都上來吧。」
其他人都已經習慣了，bruce也平靜地跟了上去，倒是clark有些不好意思，猶疑地在半空中飄了一會兒才落到床上。
系統是克裡斯死後一段時間才有的，雖然雪麗對1997不抱什麼希望，但還是問道：【小九，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我不知道。】1997說，【抱歉雪麗，但你知道的，我找到你的時候克裡斯就已經去世了。】
【……對，】雪麗歎了口氣，疲倦地揉揉額頭，【我明白。】
「姐姐，我會幫你找到他的。」clark說，「不要擔心。」
「可是找到他後呢？」雪麗問，「想要活捉他……很難，而且我們還沒弄明白克裡斯到底是怎麼了。」
「關於大腦的事情，我們也許可以找x教授。」steve說，「如果是科技原因，托尼應該會有辦法。」
但問題是，即便clark找到了克裡斯的所在，雪麗也不可能沖進九頭蛇大本營去把他逮出來，她自己都不可能這麼做更不用說讓復仇者們和她一起去冒險了。所以目前來看，也只能等九頭蛇的下一步動作，讓他自己找上門來。
「往好處想，姐姐。」steve安慰她，「至少克裡斯還活著，只要他活著，我們就有機會。」
雪麗抿了抿唇，把又一聲歎息壓下去，她笑了笑，低聲道，「對啊……你說得對，只要哥哥還活著，總會有辦法的。」
夜深，小超英們都回房間睡覺了，雪麗躺了半天還是睡不著，她坐起來看了眼時間，淩晨三點多，想著布魯斯他們應該也夜巡迴來了，便瞬移去到韋恩莊園。
她連衣服都沒換，還是穿的睡裙，蝙蝠仔也還抱著，阿弗在起初的訝異後很快便轉換為促狹的笑，說：「很可愛的蝙蝠俠，雪麗小姐。」
「謝謝，」雪麗有些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蝙蝠俠的小爪爪，「布魯斯和孩子們呢？」
「兩位少爺都睡了，老爺也在房間。」
「那我上去啦，阿弗晚安。」
「晚安，雪麗小姐。」阿弗臉上的笑意不由加深了許多。
雪麗抱著大蝙蝠仔躡手躡腳地溜進布魯斯房間裡，雖然燈沒開，但她通過呼吸聲的頻率便知道布魯斯還沒睡，她掀開被子躺上去，布魯斯翻了個身，卻對上那只有小肚子的毛絨蝙蝠俠。
它正橫亙在兩人中間。
布魯斯：「……」
該死的玩具廠把毛絨公仔做這麼大幹什麼！
他扯著大蝙蝠仔的披風把它拎到自己身後，雪麗不滿地伸手要抓：「嘿——」
「蝙蝠俠就在這裡，還要公仔幹什麼。」布魯斯握住她的手，冰涼的溫度讓他忍不住皺眉，把雪麗連同被子一起捲進懷裡抱住，「怎麼冬天了還在穿睡裙？」
雪麗嘟囔：「房間裡有暖氣呀。」
「傷口怎麼樣了？」
「不是幾個小時前才問過嘛。」雪麗笑著說，「好很多了，我猜再兩三天就能完全癒合了。」
「好。」布魯斯揉揉她的頭髮，「很晚了，睡吧。」
雪麗被抱著其實是睡不著的，她自己知道，布魯斯也知道，但布魯斯還是抱著她，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和平穩的呼吸聲就在她耳邊迴響。有人陪著的感覺其實很棒，於是雪麗又往他懷裡蹭了蹭，然後聽見蝙蝠俠無奈地說：「我要被你擠下去了。」
雪麗哼哼唧唧地說：「這明明是雙人床。」
「我後面還有你帶來的那只崽子。」
雪麗頓了頓，「好吧……」
布魯斯吻了吻她的額頭，雪麗發現布魯斯真的很喜歡親她，嘴唇、臉頰、額頭，沒有一處遺漏的，像是要借此給她力量一樣。他肯定知道她的反常是為了什麼，他很擔心但卻沒有問，雪麗感謝他的貼心，雖然她和復仇者們說她心態很好，但打心底說，如非必要，她現在真的不太想談論那件事。
「我以為你會讓我把它踢下去。」布魯斯靠在她耳邊說，笑聲帶著些低沉和沙啞，帶起胸腔一陣震動，「看來它比我重要？」
「當然不。」雪麗誠實地說，「如果蝙蝠仔和你掉河裡，我肯定救你。」
「因為它會自己浮起來嗎？」
雪麗笑嘻嘻地說：「布魯斯你懂我。」
兩人聊了一會兒才各自分開睡下，雪麗難得地睡得很熟，但是事實證明冬天穿睡裙還是會冷的，哪怕開了暖氣也一樣。而且兩個人睡就沒辦法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所以雪麗一直無意識地往布魯斯那邊靠，直到整個人都纏了上去，硬生生把蝙蝠俠給纏醒了。
布魯斯只穿了件背心和短褲，對於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他胸前的雪麗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他當然不可能推醒她，所以最後也只能默默地幫她掖了掖被子，輕輕地用手臂把她圈住。
然後就再也睡不著了。
布魯斯的鼻尖縈繞著女性特有的馨香，細密輕柔的呼吸噴灑在他的頸窩，他一低頭就能看見戀人的睡顏，纖長而濃密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再往下就是挺翹的鼻子，然後是花瓣一樣柔軟的嘴唇。她睡得很平穩，看得出來睡得也很不錯，至少沒有做噩夢，才能這樣安靜地靠在他懷裡。
布魯斯看了眼時間，還不到七點，他揉揉鼻子，有些不自在地把微屈起的腿合攏在一起。這可真是甜蜜的折磨。
不過——雪麗真的挨他挨得太近了。
布魯斯開始在心裡默念阿卡姆瘋人院裡罪犯們的名字，把那個長長的名單從頭背到尾又再次倒背上去，罪犯們的照片也如同ppt放映一樣地在他腦子裡迴圈滾動播放——
很好……好一些了。
「布魯斯？」
雪麗迷迷糊糊地叫了一聲，帶著點可愛的鼻音，讓布魯斯心裡像是被丘比特那小混蛋射了一箭一樣——
「布魯斯……你一大早就這麼精神啊……」
雪麗嘟囔了一句，雖然布魯斯竭力隱藏他的反應，但是兩人畢竟是貼在一起，她很快就發現了。
蝙蝠俠：「……」
不，這不能賴他。
「還很早，你再睡一會兒。」
「唔……」雪麗打了個哈欠，伸長手臂繞到他背後摸索著，「蝙蝠……」
布魯斯面不改色地屈起手肘把身後的蝙蝠仔撞到地上去，然後抓著雪麗的手放到自己腰間，「蝙蝠在這裡。」
「沒有毛，不好摸……」雪麗不滿地咕噥，話說得太多她都快精神起來了，「乖，快把蝙蝠仔給我……」
布魯斯只得把蝙蝠仔拎起來還她，雪麗抱過大蝙蝠仔心滿意足地蹭了蹭，翻了個身順帶卷走大半被子接著睡覺。
明明正版蝙蝠俠就在這裡，偏偏卻只有盜版得到了寵愛。布魯斯心裡苦，但是布魯斯不說。
第64章 塔利亞
雪麗抱著被子迷迷糊糊坐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下意識地喊了一聲：「星期五，幾點了？」
「上午九點十五分了, 雪麗小姐。」
男人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雪麗眯著眼睛轉過頭，便看見布魯斯從浴室走出來，他顯然是剛洗澡和洗漱完, 整個人都帶著點濕漉漉的水汽, 顯得慵懶又性.感。
布魯斯走到床邊，一個低頭一個仰頭，無比默契又自然地來了個早安吻。
「看來睡得還不錯？」
布魯斯順勢坐下，用手指幫她輕輕梳理著睡得亂蓬蓬的長髮。
「還行。」雪麗揉揉眼睛, 「有早餐嗎？」
「有，阿弗做了粥。」
雪麗輕咳一聲忍住笑, 明知故問道：「我還以為你會給我做。」
布魯斯沉默了一下, 僵著臉說：「那天你忙了一個多小時才吃上早餐。」他說的是廚房事故的那一天, 畢竟他要吃的蘋果派和傑森的烤松餅都不是輕鬆的活兒。本來是他想讓雪麗一起床就能吃到早餐的, 結果……
蝙蝠俠：累了，不提也罷。
雪麗笑出聲來，她親了親布魯斯後掀開被子下床去衛生間洗漱。雖然她自己的房間裡已經有了一套洗漱用具，但是因為她來這裡基本也不睡自己房間，因此布魯斯房裡的衛生間也備了她的牙刷牙杯以及毛巾。
「你幫我去房間拿套衣服換。」她滿嘴泡沫地對倚在門邊的布魯斯說，「相信你的品位，別讓我失望啊蝙蝠俠。」
這句話讓布魯斯在她的衣櫃前足足站了十分鐘，最後保險起見, 他選擇了基本不會出錯的黑色連衣裙和駝色大衣，然後……嗯，浪.蕩情場多年的布魯西寶貝又面不改色地在下面的抽屜裡挑了一件黑色的內衣出來，一起給雪麗送了過去。
今天是週末，孩子們都在家，他們一起吃了早餐，然後雪麗便要回復仇者大廈了，關於九頭蛇還有很多事情都需要調查。
雪麗離開後布魯斯閑著沒事，打算去公司轉一轉，回到房間要換衣服時卻發現雪麗的蝙蝠仔忘了帶走，柔軟的蝙蝠盔甲被掀了起來，露出白胖胖的小肚子。
「……」
他嫌棄地把蝙蝠仔拎起來扔到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彎腰把被子抖了抖鋪好，枕頭擺正。回頭要穿衣服時餘光又瞥到在沙發上被扔了個倒栽蔥的蝙蝠仔，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它扔回床上。
而雪麗直到回房間才想起來自己把大蝙蝠仔落下了，她坐到床上發消息給布魯斯說晚上去找他拿，消息剛發出去便聽見有人敲門，她把手機放到一邊，「進來。」
是娜塔莎，她見到穿著整齊的雪麗時一愣，問：「你要出去？還是……」
「我剛回來。」雪麗笑說，「從哥譚。」
娜塔莎眉梢一挑，意味不明地說：「看來你昨晚休息得不錯。」
「……」雪麗深深地懷疑她話裡的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別多想，我想韋恩還不至於這麼禽獸。」娜塔莎倚著門笑，雖然雪麗恢復得很好，但布魯斯還是緊張得像是她隨時都要斷氣一樣，「說真的，你的瞬移技能真是好用極了。不過說到這個，你知道你的能力是從哪兒來的嗎？」
「……嗯？」雪麗有點沒聽懂，「什麼從哪兒來？」
「我們去客廳吧，邊走邊說，大家都在那兒。」娜塔莎說，雪麗起身跟上她，「我的意思是得先確認一下你的能力來源，會不會有什麼抑制的辦法。我們那次一起去度假的時候不是有九頭蛇對你用了變種人的抑制器？」
「對。」雪麗想起那個偽裝成綠水鬼的通電手環，「但我不是變種人。」
他們來到了客廳，大家三三兩兩地坐著，雪麗坐到史蒂夫旁邊，巴基給她遞了杯咖啡，「看樣子是吃過了？」
托尼摸著下巴說：「我猜是在哥譚吃的。」
雪麗順手抓起一個抱枕丟了過去，「趕緊的，說正事兒。」
「正事兒就是，九頭蛇八成在琢磨你的能力是怎麼回事。畢竟你這個瞬移技能真的……」托尼頓了頓，「太不要臉了。」不說天下無敵，但至少遇到危險就能跑掉，要想控制她可是難上加難。
雪麗瞬間又想砸個抱枕過去。
「娜塔剛剛和我提過。」她勉強無視掉嘴賤的鋼鐵俠，略微譏誚地勾起唇，「他們不會查出什麼結果的。神盾局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不是嗎？」
自從加入神盾局之後，他們除了日常訓練以外每個月都會去做能力評估——也就是之前朗姆洛用來誘.騙他們去神盾局的那個理由，但即使各種檢測機器用上，也沒人能明白她的能力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且雪麗還能夠隱身呢，不過這個作用不大。像娜塔莎這些老手基本都能察覺得到不對勁，更何況一些看得嚴的地方也都會配備熱成像，所以她一直沒用過。
「還有關於九頭蛇走私變種人和吸血鬼的事，托尼從暗網上搜到了不少消息。」史蒂夫接著說，「一周後有個地下拍賣會，我們得想辦法混進去，那裡會交易變種人和吸血鬼。」
「在哪裡？」雪麗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問題，千萬別是哥譚，千萬千萬——
「是在一座小島上，不是哥譚，放心吧。」史蒂夫笑著說。
雪麗松了口氣，「那地下拍賣會是什麼形式，誰給科普一下？」
這個問題讓史蒂夫一頓，作為百年老冰棒他也回答不出來，於是只能看向一群人裡唯一一個身家百億、有可能參加過拍賣會的托尼。
鋼鐵俠頗為得意地挑了挑眉，他坐直了身子，說：「地下拍賣會有兩種形式，第一種是專門幹人口販.賣的，這種一般都得有門路才能進去，因為位址一直在變，直到開拍前一小時才會最後定下來；第二種就比較低調了，表面上是正經拍賣會，去的人很多。但這只是個掩人耳目的幌子，其中的一小撮客戶會有特殊管道瞭解到某些『特殊產品』，那才是真正的拍賣場。而一周後的地下拍賣會就是後者，對我們來說混進去不算難，難的是如何探聽消息，然後順藤摸瓜地將他們一網打盡。」
「探聽消息也不難，」雪麗說，「到時候帶上clark。」
超人是塊磚，哪裡有需要就往哪裡搬：）
「至於順藤摸瓜……」娜塔莎沉思了一會兒，說，「我們倒不妨把事情鬧大，將九頭蛇引出來，也許克裡斯也會在。」
熟悉的名字雪麗無意識地一怔，她咬了咬嘴唇，說：「別了吧，到時候萬一打草驚蛇，最後什麼也追查不出來——」
「噢，親愛的，」娜塔莎笑起來，後仰靠在沙發上，「不要本末倒置了，我們的最終目標並不是人體實驗，而是九頭蛇。」
巴基對這個主意頗為滿意，他向來擅長直搗黃龍而不是縮在後面步步為營。此時不由微微坐直了身子，說：「把他們引出來再故意放水，放上幾個追蹤器，或者讓clark在上方追蹤。總之——九頭蛇不可能在整個基地的牆壁裡都加上含鉛塗層，對吧？」
聽起來他們會鬧出不小的動靜，但說實話雪麗的智商也沒辦法讓她像蝙蝠俠一樣考慮這麼多，她的想法與巴基不謀而合，直接把九頭蛇一鍋端了就什麼事都沒了。
「需要和弗瑞報備嗎？」雪麗問。
「我覺得你需要和韋恩報備一下，甜心。」托尼促狹地沖她眨了眨眼，臉上明晃晃地寫著四個字：不懷好意。
雪麗一懵：「……為、為什麼？」
「那天晚上你得作為我的女伴出席。」托尼慢條斯理地說，「而我敢打包票，韋恩肯定也注意到了這場拍賣會。如果他沒注意到，那麼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你該換男朋友了。」
「……」雪麗果斷轉移話題，「來談談我們要怎麼混進去吧。雖說我們的身份並沒有對外公開，但因為之前神盾局被滲透的事情，對於九頭蛇來說基本可以算是全員透明的了，到時候集體到場不是很明顯要搞事情麼？」
這倒是個好問題，所有人以一種極為複雜的視線交錯的方式對視了一眼，然後齊刷刷望向房間。
托尼輕咳了一聲，友好又不失熱切地說：「星期五，我們的小夥伴在忙什麼呢？」
……
最後的最後，他們敲定了行動方案。托尼和雪麗在明面上參加拍賣會，史蒂夫以及其他人利用仿生面具混入；而在曼哈頓則由steve和其他人負責吸引監視著復仇者大廈的九頭蛇的注意力，讓他們以為托尼和雪麗只是對拍賣會有所懷疑決定探探情況，而並非已經確定了要有所行動，從而降低他們的警惕。
今天是週末，時刻準備著成年後進複聯的小蜘蛛每週都會來和他們一起做訓練，畢竟彼得雖然速度快反應也快，但缺乏實戰經驗，所以在沒有借助任何武器的情況下，還是會每次都被史蒂夫和巴基吊打。
雪麗本來也想參加的，但史蒂夫對她傷口的緊張程度簡直和布魯斯有一拼，怎麼說都不肯和她動手，於是雪麗只好和托尼去練詠春，打木樁玩。
托尼一邊打一邊瞅著她，忍不住說：「看你這細胳膊細腿的，怎麼力氣能這麼大？」
雪麗橫起手肘一下劈在木樁上，說：「彼得不也是嗎。」
「他那是被蜘蛛咬過，你被什麼咬過？」
雪麗想了想，說：「唔……蝙蝠？」
被秀了一臉的鋼鐵俠：「……你走。」
雪麗忍不住笑，她攥了攥拳頭，被托尼警惕地一把抓住手腕：「輕點，不然我又要買新木樁了。說真的你和隊長一個毀木樁一個毀沙袋，你們這是約好的嗎？」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雪麗不無得意地說，順勢收回手，對其他人說，「我出去買杯喝的，你們有需要的麼？」
「有有有！」趴在史蒂夫背上勒他脖子的彼得艱難地喊出聲：「焦糖拿——嗷！！」
「專心點，kid。」
被摔在地上的小蜘蛛委委屈屈地把話說完：「焦糖拿鐵，半糖去冰，謝謝。」
雪麗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同情，說：「再給你點些吃的？」
「好好好好好。」彼得連連點頭，「什麼都行，我現在什麼都吃得下。」
「噢隊長，你看你們把小孩兒欺負成什麼樣了。」娜塔莎調侃了一句，對雪麗說，「你先去吧，我們要什麼再通過星期五發消息給你，不然你也記不住。」
「行，那我走啦。」
雪麗把馬尾辮解開散了散頭髮，出門時隨手拿了件大衣套在運動背心外面，反正一會兒就回來了，也無所謂穿得怎麼樣。
然而雪麗剛走出復仇者大廈沒多遠就碰見了塔利亞，女刺客一身俐落的皮衣和牛仔褲搭長靴打扮，一如既往的英姿颯爽。
「塔利亞。」雪麗和她打招呼，她對於塔利亞的神出鬼沒早已經習慣了，「我要去買飲料，一起？」
「嗯。」
兩人並肩走在路邊，現在是下午，路上人不少。塔利亞依舊保持著警惕，雪麗疑惑地偏頭看著她，問道：「你上次和我說要忙一段時間的那件事還沒解決麼？」
「不。」塔利亞說，「習慣而已。」
雪麗眨眨眼，「我怎麼感覺你話變得更少了，塔利亞。」
塔利亞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補充自己剛才的話：「想我死的人很多。」
「平時不戴兜帽的後遺症？」雪麗笑說，因為是在外面，所以她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
「不，他們只是畏懼我。」塔利亞依舊平靜，仿佛對此毫不在意，鞋跟敲在地面上篤篤作響，「你戴了面具，想殺你的人也不見得少到哪裡去。」
雪麗一噎，嘟囔道：「那是意外……」
她們走進店裡，雪麗在櫃檯邊拿出手機按照星期五發給她的功能表點東西。塔利亞安靜地站在她旁邊，視線嚴密地掃過四周的每一處角落和每一個人。
「你該聽我的話，雪麗。」她輕聲說，眼睛微眯，目光在街角兩個等熱狗的男人身上短暫地停留了幾秒後又很快若無其事地移開，「聯盟會給你最好的庇護。」
「我有這麼吃香嗎？」雪麗受寵若驚，一邊從服務員手裡接過打包的食物和塔利亞轉身往外走去，「非我不可？」
「當然不是。」塔利亞冷酷無情地說，「只是聯盟確實需要新的血液了。」
「我現在挺好的。」雪麗說，語氣輕鬆地說，「再說做靶子這種事，除非我隱姓埋名，否則到哪兒都免不了的。塔利亞，你應該明白。」
「雪麗，你知道有人跟著我們嗎。」塔利亞忽然說。
路上的人太多了，雪麗其實還沒有敏銳到這個程度，她說不知道。但心裡也並不覺得奇怪，如果她知道了九頭蛇的基地也會這麼做的。
「我幫你殺了他們。」
「……」雪麗嘴角一抽，「別了吧，這解決不了問題，今天這幾個死了明天一樣又會有新的人來。」
「我不知道你的道德觀什麼時候強到這個程度了，他們是你的敵人不是嗎。」
塔利亞的語氣裡聽不出情緒，她們走進復仇者大廈，雪麗沒有帶著女刺客上樓的打算，她轉過身面對著她，但還沒等她說話塔利亞便說：「是因為韋恩。」
她冷哼一聲，「你竟然受了他的影響，愚蠢。」
雪麗歎了口氣，眼看這場談話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只好帶著她走到僻靜的角落，「塔利亞……」
「不，」女刺客又說，「你不是受他影響，你只是……」她端詳著雪麗，眉頭越皺越緊，「怕他不高興？」
雪麗說：「我和他是戀人，塔利亞。」
「但你不認可他的做法。」
雪麗不置可否，「我現在是復仇者，本質上來說我和他沒有區別。」倒是和你有區別。
「你只是在容忍。」
這會兒雪麗也忍不住皺起了眉，她不喜歡容忍這個詞。
「我更願意說是包容，或者是磨合。」她說，「這對我來說不是大事，讓步也無所謂。」這其實很好想通，布魯斯比所謂的殺與不殺的問題更重要，所以二選一的時候雪麗從未在這上面猶豫過。
兩人之間的話題急轉直下，雪麗的語氣明顯不再像往常那樣溫和，甚至是帶上了點刺。但塔利亞卻意外的並未在意，她笑了笑，說：「不過是因為他沒踩到你的底線而已，雪麗。更何況，你知道你在他那裡永遠不可能排第一位。」
雪麗臉色一沉，「我不在意。並且，塔利亞，我不會讓任何人有碰觸到我底線的機會。」
塔利亞靜靜地看著她，而後視線上移，落到由遠及近朝他們走來的金髮男人身上。
「雪麗。」史蒂夫站到雪麗身邊，「星期五說你提了不少東西，我下來幫你拿。」他這麼說著，卻並沒有馬上幫雪麗提過東西。
塔利亞只是看了史蒂夫一眼就移開了視線，儘管她知道美國隊長的目的絕不只是幫雪麗提東西而已，但仍舊不甚在意。她微微抿唇，露出一個漫不經心的笑，說：「無所謂，只是一個忠告而已，你如此優秀強大，犯不著把自己搭進去。」
雪麗同樣微笑，「謝謝你，我知道了。」
塔利亞轉身走了，史蒂夫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慢慢放鬆下來，伸手接過雪麗提著的袋子，一邊低聲問她：「沒事吧？」
「沒事。」雪麗轉身往電梯走去，「你怎麼下來了？」
「星期五說你在下面站了很久，並且剛才那個人……神盾局系統裡有她的相關資訊，和刺客聯盟有關。星期五認為有危險，於是自動上報了。」史蒂夫用一貫溫和平穩的語氣說，「當然，最主要原因還是彼得在星期五上報的時候看到了監控，說你被韋恩的前女友再一次上門挑釁了，他認為你需要幫助。」
雪麗詫異地看了史蒂夫一眼，美國隊長什麼時候對這種玩笑這麼拿手了？
「我沒有開玩笑。」史蒂夫誠實地說，「彼得就是這麼說的。」
雪麗：「……」
她後悔了，當初就不該那麼欺騙單純善良的小蜘蛛。
第65章 給蝙蝠俠順毛
雪麗晚上的時候去找布魯斯拿大蝙蝠仔, 因為時間還早所以她也不急著走，布魯斯日常訓練的時候她就在蝙蝠洞裡瞎逛, 大蝙蝠仔放在電腦桌旁。
訓練完後迪克硬是把不情不願的傑森拖走了，布魯斯朝電腦桌走去，俯下身和四仰八叉癱在椅子裡的雪麗交換了一個吻。
「流了一身汗，我去洗個澡再下來。」
雪麗說：「那我去你房間等你。」
布魯斯頓了頓, 應道：「好。」
雪麗一直很有自覺, 她知道布魯斯對哥譚的保護欲，他們又都不是普通人，於是她便更加在意，絕不會做出任何讓蝙蝠俠懷疑的事情, 比如獨自待在蝙蝠洞。
布魯斯洗澡的時候雪麗就趴在床上和戴安娜視頻，她受傷的時候神奇女俠正滿世界跑, 所以沒能趕得及回來。當然雪麗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 沒有主動告訴她也是原因之一, 戴安娜還是從克拉克那裡知道的, 為此她既生氣又擔心，費了雪麗好一番功夫才安撫下來。
於是等到布魯斯圍著浴巾出來的時候就聽到雪麗說：「戴安娜別這樣，我好想你，每一天每一個小時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呀。戴安娜，別生氣嘛……你再不理我我就要哭了，你不會讓我哭的對吧戴安娜？」
聲音溫柔又甜美，這才是撒嬌的正確打開方式，然而物件卻不是布魯斯。
蝙蝠俠心情複雜地：「……」
戴安娜眼尖地發現了意外入鏡的布魯斯, 不由眼睛一眯，說：「那你親我一下我就不生氣了。」
雪麗乾脆俐落地嘟起嘴mua一下親到鏡頭上。
「最愛你了戴安娜！」
「我也愛你，甜心。」
雪麗已經聽到了布魯斯出來的動靜，於是沒過多久就斷了視頻，然而她剛翻身要起來布魯斯卻俯身壓了下去，抓著她的兩隻手腕按在兩邊，危險地低哼了一聲，「最愛戴安娜，嗯？」
雪麗眨眨眼，輕鬆一句話便破開了僵局：「你壓到我傷口了，布魯斯。」
1997 ：【呵，明明下午還能和托尼打木樁，剛才還能趴在床上，這種話——】鬼才信！
但是布魯斯低頭親了她一口，還是起身退開了。
1997 ：【……這種話，也就只有蝙蝠俠才會信了。】
布魯斯背對著她穿衣服，雪麗的目光從他寬闊的肩膀滑到緊實的背肌，再到勁瘦的腰身和挺翹的……
「我好像有看到過一個排行榜，布魯斯。」雪麗摸著下巴說，「關於誰是哥譚第一翹臀的排行榜。」
「……」
他回過身，沖雪麗挑了挑眉，這個動作真是該死的性/感。
雪麗仰起臉看著他說：「蝙蝠俠當仁不讓！」
主要是另外一張羅賓的抓拍吧，礙於和迪克的關係，她也沒好意思太仔細看……
布魯斯笑起來，低沉而略帶沙啞的聲線分外迷人，他說：「那你最愛誰？」
雪麗笑嘻嘻地撲上去：「最愛哥譚第一翹臀蝙蝠俠！」
兩人笑鬧了一陣，布魯斯攬著雪麗窩進單人沙發裡，雪麗依舊以一個四仰八叉的姿勢靠在布魯斯胸膛上，聽見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塔利亞有沒有去找你？」
「有啊。」雪麗回答，往下挪了挪躺到他腿上，「下午的時候。」
布魯斯抿了抿唇，問：「她說什麼了？」
雪麗忽然嚴肅了表情，「我懷疑她對你餘情未了。」
布魯斯：「？？？」
「我以為這是我該擔心的問題。」布魯斯揉了揉雪麗的頭髮。他瞭解雪麗，每當碰到不想回答的問題就會插科打諢混過去——這點真是跟曼哈頓那個鐵罐該死的像，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過雖然知道雪麗不想正面回答，但布魯斯卻不能讓這個問題就這麼過去，塔利亞以及她背後的刺客聯盟都讓他無法多加警惕。
「相信我，如果我和你掉水裡，她肯定先救你。」
布魯斯又說了一句，雪麗一聲不吭地拿手指在布魯斯的腹肌上畫圈圈，被他一把捉住手，抬眼對上他的視線，雪麗便知道今天這關怕是難過了。
「好吧……」她小聲嘟囔了一句，「她的態度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我如果我和哥譚掉水裡你會救誰。」
布魯斯臉色一冷，他自然看出了雪麗話裡的隱喻。
雪麗又說：「然後我告訴她我會游泳。」
布魯斯語氣不善地說：「你應該反問她，你和刺客聯盟掉水裡她會救誰。」
他們這種人很難愛情至上，戀愛腦仿佛天生就不存在于他們的基因裡。但兩人之間默契地互相理解是一回事，擺到檯面上來說甚至是擺出二選一的選擇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不用這麼緊張。」雪麗悶笑著抱住他的腰，「你如果為了我犧牲哥譚，那你也就不再是我喜歡的那個布魯斯·韋恩了。」
布魯斯還是不高興——蝙蝠俠層面的不高興，他整個人都處於低氣壓中，面無表情的樣子足以嚇哭三歲小孩。
塔利亞做得過火了。
雪麗說：「我沒有把她的話放心上，布魯斯。」
但蝙蝠俠並沒有被這話安慰到，他知道塔利亞肯定和雪麗說了更多，或者說有了這個引子，雪麗自己就會不自覺地想更多。
布魯斯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的戀愛對象，他無法全心全意地信任誰，哪怕是自己也不行。在他電腦裡某個加密的隱藏資料夾中就有大部分超級英雄的克制方案，包括雪麗，也包括蝙蝠俠自己。
這倒不是信任與不信任的問題，布魯斯知道他們的付出並予以尊重，但是他知道世界上存在著會控制心靈的變種人，為了杜絕意外的發生，他必須盡可能地做好萬全準備。
布魯斯不覺得這個做法有問題，但同時他也清楚這並不能為其他人所接受——其實他自己也心知肚明能接受的絕對只是非常非常非常少的一部分，所以除了阿弗意外，他沒有和任何人提起，也不打算讓雪麗知道。
但是塔利亞——
繞自己頭髮玩的雪麗半天沒等到布魯斯說話，抬眼一看才發現他表情不對，雪麗一愣，她想從他身上退開坐到旁邊，卻被布魯斯一把抓住手腕，另一手橫過她的腰抱住了她，硬是箍在自己懷裡。
姿勢古怪得仿佛被蝙蝠俠綁架了的雪麗：「？？？布魯斯？？？」
布魯斯緊緊地抿著唇，牙齒用力地咬合著，臉上的肌肉緊繃，甚至因為過於用力地咬著牙連臉頰處的咬肌都微微鼓起。
雪麗像是被扔到地上的魚一樣艱難地撲騰：「不是——你先讓我起來！我沒有要走，我就起來一下！」
布魯斯僵硬地微微放鬆了力道，雪麗終於得以坐直身子，她並沒有走，還是盤腿坐在布魯斯身邊，然後握著他的肩膀讓他轉身看向自己。
「布魯斯，你怎麼氣成這個樣子？」雪麗有些驚訝和無措，她像之前玩鬧那樣兩手捧著他的臉試圖緩和氣氛，畢竟布魯斯的表情像是下一次看到塔利亞就會毫不猶豫沖上去幹架一樣，「不相信我嗎？」
布魯斯的目光深沉又陰鬱，鋼藍色的眼裡如同凝滿風暴一樣山雨欲來般的陰沉，他在雪麗傾身湊近他親吻的時候才垂下眼睫，抬手握住她的手，慢慢放鬆下來。
他不是不相信她，他只是不相信他自己。
「我告訴塔利亞，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雪麗說，她其實沒懂布魯斯想到什麼了這麼生氣，於是只能儘量去猜，「我知道你也不會的，對嗎？」
布魯斯看著她，忽然說：「蝙蝠洞裡有氪石。」
「嗯？」雪麗一懵，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說這個，但還是點點頭，「我知道呀，怎麼了？」她背包裡也有氪石，蝙蝠俠這是想battle嗎？
「……你知道？」
這回輪到布魯斯詫異了，不說其他人，哪怕是阿弗對於他在蝙蝠洞裡藏了針對聯盟隊友的大殺器這件事都持保留態度。
雪麗歪頭，好吧，她可能有些明白了。
「你是想說，如果氪石能夠壓制的是我，你也會照放不誤對嗎？」
布魯斯沉默，只是抓著她的手更用力了些。
「唔，好吧。」雪麗摸摸鼻子，「如果這能讓你安心的話，你放也沒關係。」對上布魯斯難得外露的錯愕到幾近茫然的眼神，似乎是沒想到她那麼快接受一樣，雪麗不由失笑，說：「史蒂夫第一次碰到彼得——哦就是蜘蛛俠——行俠仗義的時候，他說的是『注意安全，不要受傷了』。而你……蝙蝠俠，需要我提醒你你給夜鶯的話是什麼嗎？」
蝙蝠俠：「……」
雪麗清了清嗓子，故意壓低了聲音學著蝙蝠俠的樣子說：「滾出哥譚。」
「好啦，」她又恢復了正常聲音，「我想說的是，布魯斯，我一早就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而我選擇接受，和你比起來那沒什麼大不了的，就這樣。」
難過嗎？剛開始的時候還是有一點的吧。但雪麗知道蝙蝠俠想掌控的不是人而是事態，他針對的並不是她，而她也相信蝙蝠俠能夠處理好這其中的關係。雪麗很少鑽牛角尖，她的思維方式相對理性，她給蝙蝠俠的重要程度打了分，也給他不符合她自身想法的一些行為的重要程度打了分，當前者高於後者的時候，她就選擇接受。兩個人在一起本身就是互相選擇的事情，她不會用自己的三觀和想法去指責蝙蝠俠該如何不該如何又或者是企圖去改造他，能接受就在一起，不能接受就分開，僅此而已。
布魯斯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說話，雪麗聽得見他逐漸變得沉重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聲，他注視著她，那目光給雪麗一種仿佛她是某種世界上絕無僅有的某種珍寶的錯覺。然後布魯斯慢慢靠上來，他將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撐起身體，以一種貼著雪麗但不會壓到她的姿勢親吻她的唇，溫柔地細細吮吻，柔軟的舌尖與她的互相觸碰，而後像是食髓知味般地纏繞上去，在狹小的口腔中翻滾舔.弄。
「我的傷口好得差不多了。」雪麗抽空說了一句，這真的不太容易，因為她喘得厲害，「布魯斯……」
「那我檢查一下。」布魯斯低笑著說，「徹徹底底地……檢查一下。」
這一檢查就是三個多小時，洗完澡後雪麗直接在床上睡了過去，布魯斯則神清氣爽地去夜巡了，今天對於哥譚大街小巷的壞蛋們來說又是一個美好的晚上呢：）
於是夜巡結束之後，阿弗毫不意外地發現布魯斯換下蝙蝠盔甲後就出了蝙蝠洞打算回房間，他對現在的情況很滿意，只可惜雪麗是復仇者，和其他人一起住在復仇者大廈方便行動，不然的話，同居也是分分鐘的事情了。
阿弗臉上的笑容讓布魯斯一僵，但直覺告訴他還是不要多嘴問的好，道了晚安後便離開了。
只是在踏上二樓的時候布魯斯便看見房門打開來，雪麗跟做賊似的溜了出來，她穿著他的襯衫，一手揪著寬鬆的領口，在看到他時先是一驚，然後放鬆下來，又縮回房間裡去。
布魯斯不明所以地跟上，「怎麼了？」
「肚子餓。」雪麗嘟囔，「想下樓吃東西，但是我又忘帶衣服過來，就先拿你掛在衣架上的穿了。」她洗過澡後就不會再穿沒洗過的衣服，所以才會試圖溜回隔壁自己房間裡去換新的。
「那你走過去就好了。」
雪麗尷尬一笑，「這不是怕碰到迪克和傑森嗎……」
雖說她和布魯斯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但要是大半夜衣衫不整地從布魯斯房間出來然後碰到他兩個兒子……那也是相當尷尬了。
布魯斯微微眯起眼，內心冷漠地想著養孩子真的是麻煩又礙事。他走進房間，反手關上門，拉著雪麗走到衣櫃前，「忘了和你說，你的一部分衣服我都搬到這裡了。」
布魯斯打開衣櫃，左邊掛著他的西裝，右邊是雪麗的大衣和一些不能折疊的連衣裙；然後他又指了指下方的抽屜，說：「第一層是可以外穿的衣服，第二層是毛巾和內衣褲，浴巾和浴袍在衛生間的櫃子裡。」
雪麗呆住。
布魯斯努力裝作無意地打量著她的神色，接著說：「桌子旁邊的那個櫃子裡是你的護膚品和化妝品，桌上的那個收納盒裡是一些首飾。反正你來莊園裡也基本不住自己房間，我就一併收拾過來了。」
雪麗遲鈍地眨了眨眼，「噢……我還真沒發現。」她看向雖然極力掩飾但還是有些不自在的布魯斯，笑著撲上去，「你是在邀請我同居嗎，布魯斯？」
當然。布魯斯在心裡說，如果雪麗是獨居的話他就會直接提出來的，只是她是和其他復仇者一起住在復仇者大廈，搬到韋恩莊園來也不方便。
他心裡有些不合時宜的小彆扭，雖然知道他們有自己的生活區，房間自然也是分開的，但是那種類似合租的住宿方式在布魯斯看來也與同居沒什麼差別了。
「如果你願意的話。」他摟住雪麗的腰。
「當然願意，」雪麗親了口他的下巴，「除了剛開始的時候，你什麼時候見過我在韋恩莊園住過自己房間？」
這一點倒是事實，布魯斯滿意地揉了揉她的頭髮，卻聽雪麗說：「對了，我忽然想起來有件事要和你說……」
「什麼？」
「你知道一周後的拍賣會嗎，在古曼島的那個——」
「知道。」布魯斯點頭，「說到那個，我查到——」
「啊，」雪麗有些心虛地摸摸鼻子，「托尼也查到了一些消息，我們打算臥底進去，嗯……」
布魯斯尚未發現她的重點，單純又天真地說：「那剛好，我也會去。」
「唔，我就是要說這個。」雪麗乾咳一聲，「雖然剛好我們都會去，但是我們不能一起去。我的意思是，呃……托尼讓我做他的女伴方便行動，所以……」
蝙蝠俠：「……」
蝙蝠俠的臉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叮——蝙蝠俠向您發出了同居邀請，請問是否接受？
a.是
b.當然
c.必須的
雪麗：……
蝙蝠俠（滿意）：=3=
第66章 戒指
作為不務正業的富二代, 布魯斯·韋恩過去都是流連于各色美女之間。但現在有了雪麗，布魯斯自然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 事實上他連某些深夜的派對都很少去了，他不想做任何讓雪麗誤會的事情，即使對方能夠明白他是逢場作戲也一樣。
雪麗因為會瞬移所以通常都是她跑去哥譚，但有時候布魯斯也會去曼哈頓找她, 私人直升機比不得瞬移快, 但也還算方便。
托尼雖然每次都嫌棄布魯斯，但還是老老實實給他空出了停放私人直升機的地方，不曾佔用。布魯斯到了復仇者大廈後坐電梯下樓，問星期五：「雪麗在做什麼？」
「雪麗小姐剛午睡起來, 在和大家聊天。」
布魯斯頓了頓，「星期五, 麻煩先去一樓。」
「好的, 韋恩先生。」
布魯斯去給雪麗買了下午茶點心, 他自然也給其他人帶了, 但復仇者人數太多，布魯斯一個人拿不過來，再說他也不願意把自己弄成外賣小哥的模樣，所以其他人的食物是多加了錢讓店員送去的。
布魯斯在曼哈頓的知名度並沒有在哥譚高，這是肯定的，畢竟曼哈頓有鋼鐵俠有美國隊長，一整個復仇者聯盟就已經足夠佔據他們全部的注意力了。所以布魯斯走在路上並沒有引起多少關注，但他還是加快了腳步, 卻在走過一家首飾店時頓了一下，櫥窗內的一枚戒指吸引了他的視線。
這是一家設計類的門店，戒指也不是中規中矩的銀環和鑽石，而是一些比較特別的造型。他盯著那枚戒指五秒鐘，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你好，請把櫥窗裡那枚蝙蝠的戒指拿給我看一下。」
戒指的戒身是纏繞著的蔓藤的形狀，中間則是一隻展翅的蝙蝠，看著像藍寶石——但布魯斯知道這種門店裡絕不會有正宗的藍寶石，小巧但精緻，不會顯得暗黑哥特也沒有絲毫豔俗。所以儘管它的價格匹配不上品質，但布魯斯還是買了下來。
在買戒指的時候他只是想，雪麗的手指纖細修長，戴上去肯定很好看。但直到把那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塞進口袋裡的時候他才猛地驚覺——他給雪麗買了枚戒指！
儘管這枚戒指一點都不正經，儘管它不是什麼名貴或是知名的品牌，但那畢竟是一枚戒指！
布魯斯知道雪麗其實沒有戴首飾的習慣，她雖然和其他普通女孩兒一樣喜歡漂亮的東西，但她只是喜歡買，日常出門時很少穿戴首飾，最多也只是一條項鍊而已，只有去見特別的人（比如戴安娜）或者出席宴會時才會全套打扮。但雪麗的手腕上幾乎每時每刻都帶著斯塔克出品的手錶——而且斯塔克還特意把原來iwatch一樣的機械外形改造成了時尚的石英表，方便她搭配衣服。
……嗯，布魯斯承認，其實在買下蝙蝠戒指的時候也有一個念頭是想讓她一直戴著自己送的東西，而不是那個該死的、總是在不合時宜的情況下出聲的斯塔克手錶。
但是……
明明蝙蝠戒指旁邊那條配套的同款式的項鍊也很好看，明明比起戒指來雪麗肯定更經常戴項鍊，明明布魯斯知道他如果送戒指雪麗一定會不解風情地說「你還不如送我一個指虎方便揍人」，但他卻還是買了下來。
布魯斯被自己無意中冒出的想法釘在了原地，直到路人朝他投來好奇的視線時才如夢方醒，連忙加快速度走回復仇者大廈。
在上樓之前布魯斯便把戒指盒扔掉了，只留下戒指放在口袋裡，畢竟對於合身的西裝來說要在口袋裡塞一個小盒子實在是過於顯眼了些。
然而每當他離雪麗近一步，他就覺得口袋裡的戒指更燙一分，這讓他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復仇者們正在客廳裡聊天，大家都穿著家居服——毛絨絨的恐龍連體家居服，帶尾巴的那種。娜塔莎嫌棄地揪著自己的恐龍尾巴；鷹眼在身前摸索研究著這種連體衣該怎麼上廁所；班納博士在走來走去，像是身後多了條尾巴他就不知道怎麼走路了一樣；和班納博士一樣的還有史蒂夫，他一臉懵逼地看著客廳裡的其他恐龍們；巴基倒是適應良好，他正試圖幫雪麗把頭髮整理好好把帶有恐龍角的帽子戴上；托尼嘟嘟囔囔地抱怨著這衣服讓他沒辦法進工作間，否則光是一把電焊槍就會讓他燒起來；雷神大概是這裡面最高興的一個了，因為這衣服就是他挑的，此時他正極力讚美著創意豐富的中庭人。
當七隻恐龍齊刷刷朝他看過來的時候，布魯斯懷疑自己走錯了樓。
「布魯斯！」
在他看來最可愛的那只恐龍高興地蹦下沙發朝他跑去，卻不小心踩到了托尼的尾巴差點絆了一跤，在她周圍的幾個人手疾地伸手去扶，然後又踩到了其他人的尾巴，險些摔成一團。
托尼：「為什麼我們都從人猿進化成人了還要為了好玩又給自己安上尾巴！！」
雪麗：「巴基——嗷！」
巴基：「沒關係我抓住你了——還有史蒂夫撒開我的尾巴！」
史蒂夫慌慌張張地後退：「對對對不起！！」
置身事外的雷神笑出豬叫聲。
布魯斯：「……」
復仇者大廈的氣氛和韋恩莊園很不一樣，他們雖然和蝙蝠俠一樣面對著許多窮凶極惡的匪徒，但復仇者大廈仿佛就是有這種奇特的魔力，能夠將一切黑暗隔絕在外，是復仇者們最安全的庇護所，而復仇者們則是各自最堅實的後盾。
比起戰友，他們現在更像是家人。托尼雖然對於這套連體家居服牢騷不斷，但還是願意和其他人一起穿上，儘管他已經念叨了五六遍『這真的太蠢了』；史蒂夫就更不用說了，他就像是個縱容著孩子們胡鬧的家長一樣無措而無奈；雷神索爾雖然是外星人卻依舊極好地融入了他們，即便他是洛基的哥哥也沒人因此而排斥他，而這在布魯斯的世界裡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並且布魯斯敢保證，美國隊長這種二戰老兵對於戰友肯定是毫無保留的信任，當然這種情緒對於沒有二心的隊友們來說能夠起到很好的團結作用。而他們肯定也不會有什麼不殺原則，因為嚴格上來說復仇者聯盟是隸屬於政府的執法機構，就連員警都能在合適的時候開槍，更不用說復仇者了。
所以對於在這種環境下的雪麗來說，她能夠接受蝙蝠俠那套奇奇怪怪的規則，也只不過是因為那人是蝙蝠俠而已。
這個認知讓布魯斯心裡有一種莫名的酸脹卻又甜蜜的感覺，他接住踉蹌著朝他撲過來的雪麗，溫柔地低下頭給了小恐龍一個吻。
娜塔莎不自在地扯了扯褲腿，「這襠也太低了，連史蒂夫穿起來都變得跟托尼似的。」
鋼鐵俠瞪向她：「你什麼意思！！！我怎麼了！！！」
雪麗回過頭哈哈哈嘲諷：「娜塔的意思是你腿短，托尼·斯塔克。」
托尼氣到炸毛，把身後的尾巴一撈就要去找她算帳：「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別以為韋恩在這裡就能給你撐腰——！！！」
專門負責善後的史蒂夫拖住暴走的鋼鐵俠，只負責搞事和偷溜的雪麗則迅速拉著布魯斯溜回房間，遠離了吵吵鬧鬧的復仇者們。她讓布魯斯先坐一會兒，自己去衛生間換衣服。
布魯斯打量著雪麗的房間，除了牆上掛的一圈公仔以外並沒有什麼特別佈置，工整規矩得就像是樣板房一樣，只在一些小擺件上有些特殊，多是超英們的周邊，比如床頭櫃上美國隊長盾牌形狀的時鐘，馬克盔甲造型的水杯等。
噢，還有蝙蝠俠的毛絨玩具，它是唯一能佔據雪麗的床的東西。
布魯斯不自覺地又摸了下口袋裡的指環，他很難說服自己買下這枚戒指只是因為好看而沒有什麼別的特殊含義，他連自己都騙不過去，更不用說向來敏銳而且又總是能把他看得透透的雪麗了。
不過他以後肯定會再買一枚的，必須是全世界最大最漂亮最名貴的鑽戒才配得上他的女孩兒。
……等等等等，你想什麼呢布魯斯·韋恩！！！
蝙蝠俠頭疼地捂住了額頭。
談戀愛和婚姻是不一樣的，他不確定雪麗準備好了沒有，他也不想讓她覺得自己逼得太緊，所以求婚這種事……或者，他們可以先訂婚？
雪麗一出來就看見神色恍惚地坐在床上的布魯斯，不由一懵：「布魯斯？」
蝙蝠俠回過神來：「嗯？」
「你幹什麼呢？」
「沒什麼，發呆而已。」布魯斯儘量自然地站起來，「我們走吧。」
布魯斯對於約會這項行程並沒有太多研究，他對之前的女伴都是買買買，半點不費心思的那種，他自己輕鬆女伴也開心。但換到雪麗身上就不同了，這有些麻煩，因為雪麗很少對某件事或某樣東西表現出熱情——上一次還是對巴恩斯的機械手臂，但布魯斯不可能在復仇者大廈待一下午和雪麗一起玩巴恩斯的手臂不是嗎？
所以對此蝙蝠俠拿出了擬定作戰計畫的精神，從分析到決策寫了滿滿五張a4紙，可謂是圖文並茂，結果這一切都在雪麗的一句「我們先去商場吧」下被推翻了。
布魯斯：「好，我也是這麼想的。」
小蜘蛛的生日快到了，雪麗打算給他買一台好一些的筆記型電腦，比如那個好像很火的什麼外星人電腦？雪麗不太懂這個，所以拉了布魯斯來當參謀。
但不知是巧還是不巧，他們在去往三樓的路上碰到了和阿姨一起的彼得。
兩人同時看到了對方，雪麗一聲小蜘蛛差點叫出口，然後彼得先叫了一聲她的名字，雪麗才說：「嗨，彼得。」
「呃……嗨，雪麗，韋恩先生，這是梅姨。梅姨，這是雪麗，我和你提過的斯塔克先生的助理，她身邊的是布魯斯·韋恩。」彼得有些緊張地給他們互相介紹，雪麗笑著和她問好，布魯斯在布魯西寶貝模式下紳士又迷人，他和梅姨握了握手，「您好，我是布魯斯·韋恩，雪麗的男朋友。」
梅姨看起來有些吃驚，她看了眼彼得，複雜的眼神讓彼得更加緊張，就在他要扯個藉口拉著梅姨離開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些不正常的動靜。
彼得的蜘蛛感應開始瘋狂作響，雪麗聽出了槍聲和尖叫聲——她的聽力比常人敏銳很多，布魯斯或許也有所察覺。但在人來人往的商場裡，像梅姨這樣的普通人卻感覺不出什麼來，只以為是外面有什麼活動，也許是一隻拋著蘋果的小丑引起了轟動而已。
兩人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然後彼得說：「雪麗，我知道樓下有一家飲品店很不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話沒說完他忽然倒吸一口冷氣，因為梅姨用力地擰了一把他腰後的軟肉。
梅姨簡直尷尬極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家這臭小子是怎麼想的，竟然在韋恩面前勾搭人家女朋友？！
於是彼得也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其實他大可以自己去的，只是他們之前就經常一起巡邏過，這會兒又碰到一起所以也習慣性地帶上她而已。
小蜘蛛一下子漲紅了臉：「那那那那那個我——」
「呃，我想彼得的意思是，我知道布魯斯喜歡喝什麼，所以還是我和他去買吧。」雪麗反應飛快地說，「我們很快回來。」她親了一下布魯斯的臉頰，轉身離開了，彼得緊跟其後。
梅姨覺得自己汗都快下來了，她沖著依舊英俊溫和、風度翩翩的布魯斯僵硬地笑了笑，「哈……孩子就是比較，活潑……」
布魯斯笑了笑，從容不迫道：「那我們不如去那裡坐坐，順便等他們回來？」
「好、好的……」
外面發生的只是一起小小的搶劫案，但他們用的武器卻並不那麼普通，而雪麗震驚地發現彼得對此竟然也有瞭解，顯然他正在調查這件事。
「你瘋了？！」雪麗努力壓低自己的聲音，他們已經換回了常服，正站在街邊，「托尼不會允許的！」
彼得有短暫的心虛，但很快又堅定起來，說：「我只是想證明我也可以成為復仇者。」
「你當然可以。」雪麗說，「托尼不是說過嗎，等你成年後就可以加入了，你不需要搞這些——這些事情，用作投名狀。」
「可是——」彼得有些不甘，「雖然幫助其他人也很好，但我覺得——我知道我能夠做更多！雪麗，你不也一樣嗎？你也能夠獨立做很多事情」
「一樣什麼一樣！」雪麗瞪他，「我比你大了十歲好嗎？而且我有經驗，你忘了我是從哪裡來的了？」
「但人總是從沒經驗到有經驗的不是嗎？」彼得據理力爭，「我會自己小心的，雪麗，請你不要告訴斯塔克先生。」他可憐巴巴地望著她。
雪麗真是拗不過他，她對於孩子向來都沒什麼辦法，所以也只能再三叮囑他不要胡來，有事聯繫復仇者們後就和彼得回商場去了，當然，他們也沒忘記買上四杯飲料。
梅姨在見到彼得時候幾乎快把感謝上帝說出來了，她拉過彼得忙不迭地和布魯斯告別，雪麗依舊在用眼神警告他一個人不許亂來，而彼得也依然在用眼神說『我可以的！』。
覺得兩人在眉目傳情的梅姨：……
等到他們走後，布魯斯牽過雪麗的手，「怎麼這個表情。」
「彼得就是溫和版的傑森。」雪麗嘟囔，她只是抱怨一句，沒打算說太多，布魯斯也知道，他瞭解她，於是也沒有深問，只是說，「派克女士說彼得兩天后會去哥譚參加一場學術競賽，會在那邊停留三天，今天來商場就是為了買正裝的。」
「噢……」雪麗眨眨眼，她毫不懷疑彼得肯定會把制服帶過去，於是便試圖和戀人套近乎，「我會讓他不要亂來的，但是萬一……他肯定控制不住自己。總之對他溫柔一點，他只是比較孩子氣，沒有壞心，布魯斯。」
蝙蝠俠順從地笑了笑：「好。」
至於他能不能做到他所應承下來的事，想必傑森會深有體會。
作者有話要說：
傑森：蝙蝠俠就是大豬蹄子！大豬蹄子！！！
雪麗：提前為彼得默哀三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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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我果然還是偏好年長的角色，比如隊長，比如妮妮，比如蝙蝠俠。像迪克傑森小蜘蛛，不管是女主還是我，全都是滿腔的母愛啊母愛【捂臉】
*畢業季事情賊多，m
第67章 訂婚
雪麗絕對沒有約會過。
不知道第幾次和她來到商場的布魯斯篤定地想著, 這麼幾天以來，他們也只是從曼哈頓的商場換到了哥譚的商場而已。
這次雪麗是為了買禮服——和托尼出席拍賣會的禮服, 雖然鋼鐵俠言之鑿鑿他會送她全套，從禮服到首飾，但雪麗還是拒絕了，她說會和布魯斯一起買。
……雖然說穿著布魯斯送的禮服做托尼的女伴這件事聽起來其實也並沒多麼美妙。
布魯斯當然無所謂去哪裡約會, 事實上只要雪麗在哪怕窩在韋恩莊園的沙發上都是好的。但是他對於雪麗對商場的執著有些小好奇, 在他試圖旁敲側擊問出來的時候雪麗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她笑著說：「抱歉，只是習慣而已，在末世的時候商場簡直是天堂。」
「天堂？」
「水和食物。」雪麗聳了聳肩, 「但我們沒辦法停留太久，很多人都瞄上了這塊肥肉。」
「所以你真的沒有約會過？」布魯斯拉開話題, 他不想讓雪麗過多地回想那段時間。
「沒有。」雪麗說, 「到處都是喪屍, 你看過行屍走肉, 應該明白的。」
這時候店裡的導購拿了幾件禮服過來，布魯斯不鹹不淡地掃了一眼，說，「你應該定制一套的。」
「只是華而不實的衣服，我又不常穿。」雪麗說，對右邊那件抬了抬下巴，「那件酒紅色的怎麼樣？」
「……」布魯斯微微皺眉，「不好看。」
事實上那非常好看, 同時兼具張揚的紅與內斂的暗色，修身和魚尾設計，背後是鏤空設計，幾乎露出整個背部，他敢肯定那件禮服肯定很襯雪麗的膚色和氣質。但鑒於雪麗那天是會挽著斯塔克的手臂的，所以布魯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那件黑的吧。」他最終選擇了一件極其普通的吊帶長裙。
但是當雪麗換上的時候，布魯斯梗住了，這件布料遠遠超出其他幾件的禮服在雪麗穿起來竟然也那麼好看。
「布魯斯？」雪麗歪頭看他。
「……就這件吧。」他不情不願地說。
布魯斯把這家店包了下來，但最後卻買了件不說是全店最普通、但至少也是在普通榜榜上有名的禮服，導購們面面相覷，看來這個讓他安定下來的唯一緋聞物件似乎也不怎麼樣？
但是看布魯斯巴巴地拿著雪麗的衣服去到換衣間門口等她的時候，有幾個反應快的立刻明白了，那哪裡是不喜歡，分明就是太在意了。
「布魯斯，」雪麗一邊換衣服一邊和他說話，「彼得今天是不是到哥譚了？」
「早上到的，在哥譚酒店入住了。」
「噢，他應該沒有……」穿上蜘蛛制服到處跑吧。
「還（yet）沒有。」布魯斯著重地說，「希望他能夠管好自己。」
「這可能有些難，如果他見到某些不好的事情的話。」雪麗訕訕一笑，「把衣服給我吧，你去外面等就好了。」
布魯斯把衣服遞給她，他本來沒想出去的，但是他想起剛才看見過的擺在櫥窗裡的一件婚紗，不由頓了頓，應了聲好後轉身走出去。
那是一件非常漂亮的婚紗，有著女孩兒們都會喜歡的大拖尾，上面點綴了細碎的鑽石。布魯斯在前面站了很久，雪麗一出來便看到了他在婚紗旁如同雕塑般靜靜佇立的背影，她遲疑了一下，走過去。
「布魯斯？」
「你好了？」布魯斯說，回身牽住她的手，他本來想說『那我們走吧』，但是在回頭看了眼婚紗後，心裡那點心思就再也壓抑不住了，他清了清嗓子，問：「要不要試一下這件？」
雪麗一下子懵住，她有些無措地看了眼婚紗又看了眼布魯斯，小聲說：「布魯斯，這是婚紗。」
「噢，我只是覺得你穿上一定很好看。」布魯斯努力平靜地說，「不想穿也沒關係，我們走吧。」
「不，我不是——」
雪麗拉住他的手，導購們不知道他們怎麼了，但也知道最好不要摻和，於是紛紛散開站到牆邊，給他們讓出足夠多的空間。
雪麗徹底懵了，她不知道布魯斯是什麼意思，這可是婚紗——他不可能純粹只是覺得它好看想讓她穿上吧？可如果布魯斯真是她想的那個意思，那未免也……也太敷衍了些？
雪麗的反應讓布魯斯開始緊張，他無比迫切地希望此時阿弗會在，可是沒有，整個店裡只有他們倆——噢，還有幾個只會讓氣氛更糟糕的導購員。
兩個人面面相覷，布魯斯覺得自己真的是蠢透了，不敢相信蝙蝠俠也會有這麼蠢的一天——
「布魯斯，」雪麗輕輕拉住他的手，他的手心有些出汗，但這反而讓她放鬆了些，「那個……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但是我想說，如果你有求婚的打算——我是說，不只是對我，對任何人，隨便一個人，男人女人都——」
「對你。」布魯斯打斷她的話，他震顫著的瞳孔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對你，雪麗，只會是你。」
「我、我我我還是先把話說完……」雪麗結結巴巴地說，「就是，就是，我覺得不管是誰都需要儀式感，就算物件是尼克·弗瑞——」
「我很抱歉，」布魯斯馬上說，「我很抱歉，真的，我該——我該準備一下，鮮花，噴泉，草地，呃，總之——總之不該是在一家商場的門店裡。」
雪麗遲鈍地眨了眨眼，「所以你真的……」
「……當然，」布魯斯低聲說，「我——我想過。」而且是想過一段時間了。
雪麗從未覺得自己有一刻這麼懵逼和無措過，兩人尷尬地沉默了幾秒，最後還是她先說：「布魯斯，我，我覺得我們還是先回韋恩莊園再說？」
兩人回到韋恩莊園，第一個察覺他們之間怪異氣氛的自然是阿弗，布魯斯趁著雪麗去衛生間地時候第一時間把事情簡明扼要地告訴了他。
看到阿弗的表情後，布魯斯呻.吟一聲捂住了額頭，「我搞砸了，是嗎？」
阿弗儘量對他的老爺表現得溫和，然而話裡話外都是無情和冷漠：「您是說在一家商場的門店裡，在導購小姐的注視下，不帶任何一個表白字眼地向雪麗小姐求婚，甚至連求婚這個意圖都是雪麗小姐自己猜出來的嗎？那我不得不說——是的，您搞砸了。」
布魯斯覺得除非阿卡姆瘋人院裡的傢伙集體越獄，否則很少有什麼事能比得上他現在的絕望程度了。
「那我該怎麼辦……？」
「把你的一切心理活動告訴她，老爺。」阿弗說，「記得是一切，都，告訴她，主動地告訴她，而不是讓她自己猜。」鑒於蝙蝠俠的前科，他在幾個字眼上格外加重了音。
布魯斯點頭，他猶豫了一下，走上樓梯去到一間除了讓阿弗打掃否則不對任何人開放的房間裡，他從抽屜中拿了個東西放進口袋，然後才走去庭院裡，他知道雪麗等在那兒。
布魯斯真的不希望自己又一次搞砸了，所以儘管有些不適應，但他還是貫徹了阿弗的教導，在雪麗開口前就說：「你先別說話，先聽我說，雪麗。」
「首先你要明白，我——我沒有半點要逼迫你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的這個念頭，這就像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冒出來的想法一樣。我只是，我喜歡那種，每天一睜眼就能夠看到你的日子。雪麗，你是能夠讓我在閒暇時間踏出蝙蝠洞的唯一的理由。」
「我不是要結婚……不，不是，我是說，我以後肯定會結婚的——和你，當然，不會有別人，但不是現在，現在結婚對你對我都太過著急了，我知道。」
「但是我想——我希望可以先訂婚，雪麗，我想讓你成為我的未婚妻。」布魯斯維持語氣平穩地說，他感覺自己漸入佳境，「我想確保——確認你還在我身邊，反過來也是一樣，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論如何。」
……呃，不太對，他感覺，這些話說起來好像並沒有他想像中的來得好聽？
布魯斯又開始緊張了，事實上雪麗覺得他現在喋喋不休的樣子有些像托尼，總是用密集的話和邏輯來顯示自己其實很冷靜。但這麼掃興的話她當然不能在這種場合說出來。而且比起布魯斯來說雪麗可以說是鎮定許多，她在最初猜出布魯斯可能要說什麼之後就在十分鐘之內平靜了下來。
「唔……」雪麗抿了抿唇，「說實話，我沒想過訂婚和婚姻這種……東西。」她忽視掉布魯斯陡然低落下去的眼神，接著說，「我的成長環境不怎麼樣，後來的環境也不怎麼樣，你懂的，末世。我想過和哥哥各自結婚然後我們兩家人生活在一起，但那也只是出於某種——呃，政治正確？長大，結婚，生孩子，養孩子，然後死掉，就這樣。」
「但是……布魯斯，和你在一起之後，我想過。就是看電視劇的時候，經常會看到男女主角生活結婚然後生活在一起的劇情。」她慢慢回憶著，那些在無意間冒出來的無關緊要的小念頭在這種時候卻逐漸變得清晰起來，「我經常來韋恩莊園，我發覺我們的相處過程和他們其實差不多，然後我就想到了結婚，結婚或者訂婚，就像你說的……」雪麗覺得自己好像越說越亂了，她摸了摸鼻子，「好吧，我好像有點奇怪，我直接把我們倆的婚姻跳過了來到了婚後生活。但是說真的，其實我也沒過過這種生活，我也不知道我們現在這樣算是——」
她沒能把話說完，因為她被布魯斯緊緊抱住了，然後男人在她唇上用力地親了一下，是一種他很少用的孩子氣的親法，他甚至親出了聲音。
然後布魯斯略略後退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氣壓抑住話裡的顫抖，說：「那麼，這是願意和我訂婚的意思，雪麗？」
雪麗懷疑布魯斯面對小丑的時候都不會抖成這個樣子，她不由失笑，說：「蝙蝠俠的理解能力什麼時候這麼差了？」
布魯斯還是沒放下心來，他直挺挺地單膝跪下，仰頭望著雪麗，儘量讓自己顯得像平常一樣英俊和從容：「請問你願意成為我的未婚妻嗎，雪麗？」他的聲音已經被壓抑到一個平穩的語調，但目光依舊是充滿猶疑和不安的，仿佛只有那個肯定的答案才會讓他真正安心。
於是雪麗毫不遲疑地給出了他想要的回答：「當然，我願意。」
當阿弗知道布魯斯就這麼在花園裡隨便一個地方隨便地跪下求婚的時候，沒有驚喜沒有鮮花沒有儀式沒有家人朋友……他看起來就像是要昏過去了。
然後，老管家哆嗦著嘴唇對雪麗致以了最真誠的讚美：「您是天使，雪麗小姐。」
雪麗：「……？」
布魯斯在旁邊說：「是的，她當然是。」
阿弗惋惜於自己手裡沒有一根棍子，不然他肯定會狠狠敲在布魯斯後背上。
雪麗和布魯斯沒有辦訂婚典禮，更確切地說是目前還沒有打算辦，因為九頭蛇和克裡斯的關係，雪麗覺得自己沒辦法靜下心來去享受和布魯斯訂婚的過程，所以乾脆等到事態平穩些了再辦。
不過戒指還是有的，布魯斯定制了一對銀戒，內圈是對方的名字和簡略的蝙蝠或者夜鶯圖案，他覺得這樣比較有紀念意義，至於那枚一時腦抽買下來的蝙蝠戒指則被他偷偷放到了雪麗的梳妝盒裡——他直到回到蝙蝠洞才冷靜下來，平時戴戴也就算了，如果是訂婚或者結婚怎麼能戴這種奇形怪狀的戒指！
而除了戒指以外，布魯斯還送了雪麗一條藍寶石項鍊，就是他特意回房間拿的東西，那是他的父親送給母親的項鍊，也是母親生前最喜歡的一條。
雪麗在拿到那條設計優雅卻內斂的項鍊時就知道它絕不簡單，承托著藍寶石的銀座已經有了些許磨損，並不光亮，讓項鍊看起來多了幾分質樸。
「布魯斯——」
「這是母親的東西，我還很小的時候她就指給我看過，說是讓我在以後的婚禮上送給我的新娘子。」布魯斯握著她的手輕聲說，鋼藍色的眼裡是滿漲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溢出來的溫柔和繾綣，「但是我等不及了，我現在就想把它給你。」
布魯斯覺得自己今天好像格外任性，像是要在一天之內把一輩子的任性值都用完一樣。不過他不想管，就當是放縱一天好了，在雪麗面前不需要理智。（雪麗：？？？誰說的？？？）
雪麗當然不可能拒絕，但是這條項鍊可不適合天天戴著，於是她把它收進了系統背包裡，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天天帶著了。
復仇者們萬萬沒想到雪麗只是去了趟哥譚回來後手上就多了枚銀戒，托尼幾乎是叫出聲來：「那只黑漆漆的蝙蝠和你求婚了？！」
「呃……」雪麗撓了撓臉，「應該……算是？只是訂婚而已。」
「他沒有準備驚喜嗎？」娜塔莎狐疑道。
「沒有，」雪麗想了想，說，「托尼，我不是和你說我下午和布魯斯去買禮服了嗎，然後……」她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聽完全部的鋼鐵俠怒不可遏：「他怎麼能這麼敷衍和隨便！！」真是太丟花花公子的臉了！！
雪麗想說其實也不是敷衍和隨便，畢竟能夠見識到蝙蝠俠緊張到發顫也算是一本滿足了，布魯西寶貝撩妹技能滿點但戀愛經驗為零，對於心上人，蝙蝠俠遠沒有他的另一個身份表現得那樣遊刃有餘。
更何況今天大概是蝙蝠俠在雪麗面前第一次這麼狼狽不堪，也是他第一次在還沒做好萬全準備的情況下就衝動了，以至於差點搞砸一切——他以為的搞砸一切，事實上不管他在什麼情況下問出口雪麗都會答應他的。
「至少他單膝跪下了。」雪麗幫布魯斯說話。
托尼不滿地叫嚷出聲：「那不是必須的嗎！！！有誰是站著求婚的？！」
同為女性的娜塔莎和同樣正處在一段感情中的鷹眼不約而同地看向雪麗，他們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雪麗是個傻白甜被矇騙了一樣，這讓她哭笑不得。
索爾同樣失望：「起碼要有紛飛的花瓣吧。」
雪麗瞥了眼他憧憬得兩眼放光的樣子，說：「放心，等到你有了未婚妻我會告訴她應該用紛飛的花瓣向你求婚的。」
班納博士問：「那典禮呢？」
「以後會有的，但不是現在。」雪麗說，她沒有具體解釋，但大家都明白，也就沒有追問。
托尼獰笑了一聲，「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就更期待拍賣會那天的到來了。」
雪麗嘴角一抽：「……你要幹什麼？」
鋼鐵俠趾高氣揚地說：「我必須讓韋恩知道，復仇者絕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雪麗：「……」
作者有話要說：
蝙蝠俠會為今天的衝動付出代價的。
複聯集體磨刀中。
正聯：
超人（盯）
戴安娜（盯）
巴里（懵）
海王（鄙視）
鋼骨（鄙視+1）
第68章 拍賣會
蜘蛛俠第一次見到蝙蝠俠的時候, 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雖說雪麗千叮嚀萬囑咐不要插手哥譚的事，但你總不能指望當有事故發生的時候蜘蛛俠會袖手旁觀什麼都不做, 所以彼得在遲疑了五秒後就脫掉了外面的衣服收進書包塞給內德，自己套上頭套射出蛛絲沖了上去。
如雪麗所說，蝙蝠俠確實在事發後很快趕到，他看了一眼彼得, 用沙啞而粗糲的聲音說：「這是我的事, 與你無關。」
字數不少，態度也算得上溫和（和以前比起來），如果不是他認識彼得加上知道對方還只是個孩子，蝙蝠俠的話絕對只有一個字——
滾。
但小蜘蛛還是被嚇到了, 從濃稠的黑夜中踏出來的漆黑身影無比高大，像是下一秒就可以擰掉他的腦袋一樣；他的身形格外健壯, 充滿壓迫感和威脅性；當他毫無情緒地開口說話的時候, 雖然彼得知道他沒有惡意, 但也許是蝙蝠俠剛剛殺意凜然地解決了——打暈了用槍指著他的一個匪徒, 所以他敏銳的蜘蛛感應還是在瘋狂地嗶嗶作響。
蝙蝠俠說完那句話就跳上蝙蝠車接著去處理事情了，小蜘蛛猶豫了一下，還是用蛛絲蕩著追了過去。對方人數很多而且火力非常猛，而蝙蝠俠卻只有一個羅賓幫忙，這讓彼得有些擔心。但雪麗的告誡依然深深地烙印在彼得心裡——如果忍不住出手了也就算了，但當蝙蝠俠在場的時候，絕對不要試圖和他搶人頭。所以彼得只是蹲在高處，目瞪口呆地看著兩個人一鼓作氣地端了賊窩。
蝙蝠車從火焰中竄出, 而後一道漆黑的身影從窗戶躍了出來，射出爪鉤槍攀上高處，站到彼得面前。
這本來就是一個狹窄的天臺，兩人離得非常之近，蝙蝠俠的身形將蜘蛛俠完全籠罩在陰影之下，他的身後披風飄揚，如同展翅的蝙蝠翼。
和自己比起來顯得龐大得多的身影令彼得連連後退，卻沒意識到後面沒有欄杆，逕自摔了下去，然後在蝙蝠俠上前之前又自己爬了上來。
「對對對對不起！」
蝙蝠俠內心無奈地看著面前的男孩兒，蜘蛛俠面罩上的白眼睛正驚恐地收縮著，像是見到了天敵的小動物。
「回酒店去。」蝙蝠俠沉聲說。
彼得覺得自己不管聽幾次都適應不了蝙蝠俠這個聲音，一句話脫口而出：「你、您有沒有考慮換一個變聲器？」
蝙蝠俠：「……」
然後小蜘蛛猛地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他一下子捂住嘴，對上蝙蝠俠面無表情的臉——其實他有表情，他挑了挑眉，只是面具擋住了——他頓時更哆嗦了。蝙蝠俠好凶，而且他好高好壯，這種強壯是和美國隊長不同的，史蒂夫身上正直溫和的氣質自然而然地弱化了他的威脅性，他是忠誠的大兵，這個身份也是加分項，不論他看起來再怎麼兇悍也不會讓人感到危險。
但是蝙蝠俠他他他他——
他應該不會欺負雪麗吧？！
「嗯？」
在聽到蝙蝠俠疑惑地、危險地、充滿冷漠地發出一聲輕哼後，彼得才意識到自己不自覺地把最後一句話說了出來，他幾乎要哭出來了，「對對對對不起我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無意冒犯！！！」
「嘿，你倆在這兒談心呢？」
又是一個人影落到天臺，彼得看到熟悉的裝扮後幾乎要喜極而泣，「夜鶯！」
雪麗萬分慶倖自己事先知會了阿弗，讓他如果發現蝙蝠俠和蜘蛛俠對上後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她，她上前一步，問道：「受傷了沒？」
「沒有。」
蝙蝠俠和蜘蛛俠同時說。
蝙蝠俠低沉粗獷的聲音和蜘蛛俠略帶顫抖的小奶音重疊在一起，令三人齊齊沉默。
雪麗：「……」
「咳。」她清了清嗓子，其實她問的是蜘蛛俠，「那好，各——」她忽然瞪圓了眼，眼尖地看見了彼得後背上的傷口，「見鬼的沒受傷！小蜘蛛，你制服都破了，沒感覺後背涼涼的嗎？」
彼得想說其實他現在緊張得全身都涼涼的。
「這是什麼……」雪麗皺眉盯著傷口，「燒傷？」
「噢，剛才有個人拿了把會噴火的……呃，槍還是什麼東西來著。」彼得說，「傷到了嗎，我還以為我躲開了。」他努力地扭著上身想要看，然後疼得倒抽一口冷氣，哭喪著臉說，「好、好吧，我沒躲開。」
雪麗拍拍小蜘蛛的手臂，「走吧，我和你回酒店處理傷口。」
小蜘蛛渾身一凜，他感覺到蝙蝠俠落到自己身上的視線更冷了。
彼得欲哭無淚：「不不不我自己可以——」
「回莊園。」蝙蝠俠說，「所有人。」
彼得瞬間閉嘴。
雪麗把彼得帶回了韋恩莊園，小蜘蛛緊繃的神經直到品嘗到阿弗的紅茶和小甜餅後才慢慢放鬆下來，然而這段時間只持續了五分鐘，在布魯斯脫下蝙蝠盔甲換上常服走下來後他又開始緊張了。
「這是迪克的衣服，你先換上，我幫你處理傷口。」
布魯斯遞過來一遝衣服，彼得道了聲謝後飛快地跳上樓——是的，直接從一樓跳上了二樓，碰巧路過的迪克簡直看呆了，雪麗真慶倖他沒直接粘在天花板上，說：「右手邊第三個房間，你在那裡換吧。」
在彼得慌慌張張地把自己關進房間後，雪麗好奇地問布魯斯：「你這是幹什麼了，把孩子嚇成這樣？」
「什麼都沒做，倒是……」布魯斯說，眯了眯眼睛，「他問我會不會欺負你。」
雪麗頓時噴笑，對布魯斯來說當然不會有這個問題，他風度翩翩英俊瀟灑，但是對於在外人看來不苟言笑且冷酷狠戾，幾乎是她兩倍重量的蝙蝠俠嘛——
這時候，彼得換好褲子出來了，他把衣服搭在手臂上，規規矩矩地從樓梯走下去。
「對、對不起，蝙——韋恩，韋恩先生，對不起。」彼得磕磕絆絆地說，「我只是，我——」
「沒關係。」布魯斯說，他不會真的去和一個孩子計較，「你只是關心，我明白。」
於是彼得更愧疚了，他怎麼能這樣惡意揣測別人。但是這點愧疚在布魯斯幫他上藥的時候蕩然無存——天知道他忍得多辛苦才沒叫出聲來，忍得他五官都扭曲了。
「輕一點，布魯斯。」雪麗忍不住說，「你不能用給自己處理傷口的方式對待小孩子。」
「我沒事。」彼得逞強地說，「我之前也受過傷，也是自己處理的。」
雪麗磨了磨牙，她坐到小蜘蛛對面，說：「你知道這樣托尼會不高興的，彼得。」
托尼管不了小蜘蛛讓他不去「助人為樂」，所以他定的最低的底線是彼得必須心裡要有數，美國還沒差勁到非要讓一個未成年的孩子去衝鋒陷陣不可的程度，如果事情是彼得應付不過來的，他就必須知難而退。
「所以你不要告訴他。」彼得祈求一樣地說。
布魯斯抬眼看向雪麗，看她會如何反應。
「我幫你瞞了很多次了，彼得。」雪麗歎了口氣，「你才十五歲，你看，就連迪克都是和布魯斯一起行動的。你知道托尼多看重你，隊長不同意你日常巡邏的時候是他幫你據理力爭。你要知道，如果你因此而出了什麼事情，他會多難過自責。」
彼得低下頭。
「可、可我只是……」
「向別人求助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彼得。復仇者是一個組織，它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讓每個人不再單打獨鬥。」雪麗溫和地說，「不要再讓自己身上有新的傷口了，不然我和托尼也沒辦法交代。」鋼鐵俠太忙，複聯裡只有她和彼得年紀相仿（看起來），之前就經常一起巡邏，所以托尼總是不自覺地把兩人綁定在一起。
彼得抬頭看了她一眼，如同反應過來什麼，囁嚅著說：「所，所以，是因為斯塔克先生，你才總是和我一起巡邏嗎……」
「才不是，我總和你行動是因為我喜歡你，親愛的。」雪麗安慰地揉了揉他的頭髮，問布魯斯：「好了嗎？」
「好了。」布魯斯說，把沾滿血跡的膿液的棉球扔進袋子裡。
雪麗說：「那我送你回酒店。」
這回彼得沒有拒絕，低低地應了一聲。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剛才自覺回避了的阿弗從廚房裡出來，感歎道：「雪麗小姐以後肯定會是個很好的母親。」
「當然。」布魯斯說，不在意地翻過一頁報紙，「她已經是了，傑森和迪克就是最好的證明。」
說完這句話後布魯斯才注意到阿弗話裡的『以後』以及其中的深意，不由微微一僵，無奈的同時更多的是窘迫，「阿弗……」
阿弗笑而不語，他會說他連小少爺小小姐的名字都想好了麼？不可能的，這種事情就是要說一半藏一半，讓布魯斯自己去想。
不得不說阿弗在對付布魯斯老爺的手段上可以說是相當熟練了，布魯斯機械地盯著報紙，腦海裡卻也忍不住想像起他和雪麗的孩子的模樣。
最好是個女孩兒——雖然男孩子也很好，但他還是希望是個女孩兒。他們的女兒要有和雪麗相似的五官和眉眼，和她一樣的棕色的頭髮，和她一樣明媚的笑容……不自覺地，布魯斯完全把自己的基因排除在外，專注地想像著未來的「小雪麗」。
為了童年幸福考慮，小韋恩可能也希望自己是個女孩子吧：）
***
雪麗很慶倖tony不是工作狂，否則當兩個托尼的天才大腦互相碰撞時，他們絕對能在工作間待上三天三夜不出門。
托尼一邊系領帶一邊喋喋不休地和雪麗說著他的納米科技，信心滿滿地說：「最多一個月，我就能給你作出一身可擕式盔甲！」
雪麗其實聽不太懂他在說什麼，所以只能從有限的資訊中提出問題表示她有在認真聽：「有多便攜？」
「對於你來說，只需要一條項鍊之類的東西用來儲存納米機器人就可以了，而對我來說就是放在反應堆裡。」托尼說得眉飛色舞，一邊讓星期五調出三維模擬圖放給雪麗看，「彼得也會有一套，那個小麻煩精，我可得給他看好了。」他面露嫌棄，但卻像是雞媽媽一樣，牢牢地用翅膀護住了雞崽子們。
剛剛幫彼得遮掩了麻煩的雪麗有些心虛地咳嗽了一聲，托尼問：「你換好禮服了？」
「換好了。」
今天正是他們要去拍賣會的日子，大家都在各自準備，托尼從鏡子裡看著她，說：「別擔心，工作間裡的鋼鐵軍團已經蓄勢待發，我們會順利的。」
「我不擔心。」雪麗笑笑，有什麼溫暖的、柔軟的東西慢慢地充斥了她的胸腔，讓她原本因為任務時間臨近而有些焦躁的心情都逐漸平復了下來，「我們可是復仇者，托尼。」
「是的，沒錯。」托尼得意地說，「我們是世界最強聯盟！比正義聯盟還要強的那種！」
雪麗：「……」
忽然就不那麼感動了。
***
拍賣會是在一個私人島嶼上進行，托尼和雪麗乘坐的是他自己的私人直升機，但也有一些人是由拍賣會主辦方派私人飛機接到島上的，因而停機坪上停放的飛機並不多。
耳機裡傳來娜塔莎的聲音：「我們已經進來了。」
科爾森：「神盾局準備就緒。」
托尼回過身扶著雪麗走下飛機，一邊低聲吐槽：「準備就緒？你們那兒也沒幾個人可以用了吧。」
雪麗掐了把他的手臂示意他安分點。
不知是實在太巧還是布魯斯有意埋伏，雪麗和托尼一進正廳就和他碰見了，西裝革履的布魯斯格外英俊風流，讓雪麗有一秒鐘想要撒開托尼沖向他。
「斯塔克先生。」
「韋恩先生。」
兩個大富豪相視假笑，雪麗瞥見布魯斯左手中指上戴著的銀戒，她自己手上的戒指也沒摘，但是此刻卻挽著托尼的手臂……
雪麗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她尷尬癌都要犯了。
「噢，忘了介紹，這是我的助理，雪麗。」托尼裝模作樣地說，放下手順勢攬住她的腰，「是不是非常漂亮？」
布魯斯逼近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五公分，仿佛下一刻就要親上一樣。
他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道：「我的未婚妻當然漂亮，斯塔克先生。」
耳機裡是一群人拼命忍笑的聲音，雪麗狠狠地掐了下鋼鐵俠腰間的軟肉，耳機的通訊頻道可還開著呢，她才不想在所有人面前上演修羅場。
托尼疼得笑容一僵：「……您的未婚妻真熱情。」
雪麗微笑：「斯塔克。」
「好的好的，我們走吧，一切都聽你的。」
托尼露出讓人牙酸的寵溺表情，摟著雪麗往裡面走去，布魯斯不遠不近地綴在他們身後，他本想走到雪麗旁邊，但又怕他和斯塔克同時在場會引起過多關注，只好作罷。
扮作侍應生的娜塔莎微笑著為一位客人收回酒杯，在回吧台的路上說：「我敢說韋恩的腰部肯定掐不出肉來。」
雪麗哼哼了一聲，保持著嘴唇自然微張的同時飛快地說：「那肯定的。」
展廳裡用立體投影技術復原了今晚參加拍賣的所有商品，雪麗開啟了透視技能，假裝認真欣賞的同時小心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尤其注意了地下，而意料之中的，展廳地下確實別有洞天，但奇怪的是下面有展臺和一個個鐵籠子，卻沒有提供給賓客的位置。
這時有人過來和托尼攀談，雪麗條件反射地撐起笑容，托尼三言兩語把那人打發走，雪麗抓緊時間探索地下，clark說：「姐姐，賓客裡有不少人都戴了耳機，好像地下還有另一場拍賣會。我沒聽見克裡斯的聲音，但其他九頭蛇有提到他的名字，他應該也在。」
「耳機？這倒是新鮮。」鷹眼說，「對了，他們的眼睛也很奇怪，可能戴了某種微型眼鏡，用來接收地下拍賣會的畫面。」
「有趣的方式，看來大頭是另一場拍賣會了。」托尼低聲說，凝視著雪麗的焦糖色雙眼迷人深邃，臉上的笑容柔情蜜意得仿佛是在說什麼甜言蜜語一般，「一會兒我們中途退場，科爾森，指一條路讓我們闖進去。」
「中途退場？」雪麗問，裝模作樣地幫他整理領帶，「不會太引人注目了嗎？」
「噢，甜心，斯塔克帶著女人中途退場可不需要什麼理由。」托尼輕輕撥弄了一下她耳邊垂落的碎發，在不遠處布魯斯森冷的注視下依舊神色自如，「那我們進去吧，快開場了。」
耳機裡不斷傳來科爾森和娜塔莎的報備，仿佛一切都在計畫之中，然而就在雪麗和托尼準備動身的時候，一個誰都沒有意料到的人出現了。
他穿著紫紅色的盔甲和披風，頭上戴著頭盔，眼神銳利陰鷙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你們將為你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作者有話要說：
土豪組日常互懟（1/1）
第69章 萬磁王
托尼幾乎壓不住驚呼：「萬磁王！」
雪麗則是懵逼：「萬磁王？」
加入復仇者聯盟以來她面對過不少非人類或是強化人類, 但對於變種人的接觸卻不多，只知道名號卻對不上人。但儘管如此, 她對於變種人中的兩大派系還是有所瞭解的，一派是以x教授查理斯·賽維爾領導的x戰警，主張與人類和平共處；另一派是萬磁王艾瑞克·蘭謝爾領導的兄弟會，因為其妻子和孩子都是因人類而死所以對人類深惡痛絕。
萬磁王的能力是操控磁場而不只是操控金屬, 並且變種人的能力都是會隨著時間一步步開發出來的, 所以萬磁王如今能做到什麼程度，沒人能夠確切地知道。
雪麗本以為他是沖著九頭蛇來，結果看萬磁王掃視著他們的冷漠表情時忽然心裡咯噔一下——他該不會覺得「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吧？？？
這下子沒人坐得住了，大家紛紛尖叫著往外跑, 雪麗也被托尼拉了起來，而後便感覺到右手也跟著被抓住了, 她轉過頭, 發現是布魯斯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她身邊。
「萬磁王可是有把一整個足球場舉起來的壯舉。」托尼飛快地說, 「雖然他的首要目標應該是九頭蛇, 但是在他那裡人類只分為變種人和普通人，別指望他會看在復仇者聯盟的份上手下留情。」
雪麗心裡一涼：「你的意思是他是那種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大魔王？」
「沒錯，你說對了，他就是那麼喪心病狂。」
三個人隨著人流往外跑，雪麗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萬磁王已經將地下那些關押著變種人的鐵籠子漂浮了起來，他凝神盯著地面，只見地磚開始出現裂痕並且微微上拱, 而後一聲巨響，數十個鐵籠子撞破地面飛了上來，引起的震動讓所有人都是一個踉蹌，驚恐地回頭向後看。
布魯斯皺眉道：「這可是個在海上的島嶼，他就這麼——」
雪麗的腦海裡下意識地出現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念頭——這個島大還是足球場大？
她一咬牙，把手上的銀戒摘下來往布魯斯手裡一塞，說：「你們去疏散賓客，我去找九頭蛇。」
說完轉身就跑，連布魯斯都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要追過去卻意識到自己身份不對，便把托尼往外一推：「你去幫她，我幫忙疏散賓客。」
托尼的鋼鐵軍團已經在路上，聞言也不多說，轉身追了上去。
不說復仇者，九頭蛇此時應該也是懵逼的，誰都沒想到萬磁王會跑來插一腳，現在的人誰打架用的武器會不含金屬？雖然知道硬剛鐵定是打不過的，但如果二話不說連反抗都沒有直接逃跑未免也太丟臉了些，負責行動的朗姆洛一咬牙，說：「分一支小隊牽制萬磁王，讓克裡斯偷襲他。」
雪麗一邊跑一邊把身上的其他首飾全部摘下扔了，不走尋常路地直接從地面的破洞跳進了地下，史蒂夫也在那裡。
雖然牽制住萬磁王是不可能的，但讓他分神搞偷襲倒是個不錯的點子。克裡斯手上一點武器沒拿，連防彈背心都脫了，上身只穿了件棉質背心就朝萬磁王撲去。要論格鬥萬磁王當然不是對手，但要知道萬磁王發動能力靠的是意念而不是手，分分鐘給你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里弄一堆鋼筋出來，眼看著克裡斯就要被紮成刺蝟，雪麗一著急，抓起一個空籠子就甩了過去，將那些鋼筋擋開。
被吸引了的萬磁王扭頭看她，而克裡斯抓住了空檔轉身就跑，穿上戰衣剛要飛下來的托尼見狀連忙調轉方向跟了上去，說：「你應付好萬磁王，克裡斯有我。」
雪麗兩手握拳攥出兩團雷電球，史蒂夫警惕地在她身邊舉著盾牌，雖然他知道這沒什麼用處，甚至可能還被萬磁王利用，但此時卻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夠這樣了。
萬磁王眼睛微眯：「變種人？」
雪麗頓了頓，說：「不，我是復仇者。」
「復仇者聯盟麼。」萬磁王依舊沒什麼表情，聲音卻冷了下來，「政府的人。」
雪麗一聽這語氣就知道不好，隨即史蒂夫便感覺到手上的盾牌有要往外飛的趨勢，他本能地收緊了力道，卻在察覺到盾牌是要砸向雪麗後又趕忙鬆開了手，換做回身護著她。如果一個盾牌當然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在史蒂夫擊飛盾牌後朝他們迎面而來的就成了數不清的空的鐵籠子和吊燈之類的金屬物件，劈頭蓋臉地像是下雨一樣地撞了過來。
雪麗的能力雖說也可以用來移動物體，但是她一嘗試著把飛來的鐵籠子往外推後就立馬放棄了，那完全是普通人和超人的力道之間的差距，根本比不上磁場的力量。於是她就只能徒勞地被史蒂夫按進懷裡牢牢護住，兩人跟兩個擰在一起的易開罐似的在地上狼狽地翻滾，最後還是史蒂夫找到一個可以躲避的小角落，連滾帶爬地把自己和雪麗一併塞進去。
好在萬磁王並無心針對他們，扔的鐵籠子不是像導彈那樣能夠自動追蹤目標，否則他們估計只能跳海裡了。
但儘管如此，撞得頭暈眼花的雪麗還是痛苦地呻.吟了一聲，「我還以為我們要直接撞海裡去了。」她還沒忘記他們現在是在海上，又是在一座島的地下。
「你真的太瘦了，雪麗，雖然我知道你力氣很大。」史蒂夫同樣有些眼冒金星地放下手臂，多虧了雪麗的小身板，他這麼大個人一抱上去基本就把雪麗完全擋住了。否則儘管雪麗體質不差，但畢竟沒有他這樣厚實健壯的肌肉做緩衝，受到的傷害也是成倍的。
「史蒂夫……」雪麗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她捂住額頭，有些不確定耳邊的隆隆作響的沉悶聲音是幻聽還是確有其事，畢竟外面大概是索爾在敲錘子，打雷打得厲害，「是我撞懵了頭暈還是我們確實在……下沉？」
史蒂夫僵住，兩人對視一眼，雪麗瞬間爆出一句髒話，史蒂夫一邊把她拽起來往外跑一邊不忘說「language」，然後便撞見了一臉焦急地跑進來的布魯斯。
「這座島——」
「在下沉。」雪麗接過他的話頭，「你怎麼還在這裡？」
布魯斯不滿於她竟然這個時候在糾結這種問題，皺眉道：「我想這種時候其他人也顧不上誰在誰不在了。」
史蒂夫問：「外面情況怎麼樣？」
「雷神杠上了萬磁王，平民基本上已經撤離，只剩下我們了。」
雪麗嘴角一抽，她一直都沒敢和萬磁王正面動手，結果索爾初生牛犢不怕虎，竟然直接剛上了。她忍不住說：「那他那個錘子——」
「萬磁王拿那個沒辦法，但雷神穿的是盔甲。」布魯斯說。
他們沖到外面，雪麗注意到娜塔莎和克林特都沒了蹤影，也許是去追擊九頭蛇了。而托尼的鋼鐵軍團正下餃子一樣地叮鈴哐啷地從天上往下掉，巴基也被自己的金屬手臂按在地上動彈不得。索爾雖然被自己的盔甲束縛住，但他舉著的錘子依舊在積蓄雷電，雷電會產生磁場，並且對周圍的磁場也會有影響——換言之，索爾正以自己的力量和萬磁王相抗衡。
雪麗本意是不想和萬磁王起正面衝突，畢竟他們並沒有太大矛盾，讓九頭蛇杠萬磁王他們坐收漁翁之利才是正常操作。但索爾大概是見到鋼鐵俠被萬磁王壓制狠懟所以才出手了，作為隊友雪麗自然也不能坐視不管，她深吸一口氣，雙手握拳引出雷電，由藍紫色電光匯成的粗壯柱體與索爾的雷電糾纏在一起，瞬間便又漲大了幾分。
布魯斯錯愕地轉頭：「雪麗？！」
他本以為雪麗應該更冷靜理智些，可是為什麼——
雪麗笑了笑，破罐子破摔一樣地說：「算了，人生難得衝動一回，不然是要眼睜睜看著隊友被錘嗎？」
摩擦的電流仿佛連空氣都連帶著震動起來，雪麗感到有些吃力，雷電產生磁場畢竟是繞了個彎路，不如萬磁王直接控制磁場來得方便，時間一久他們是扛不住的。
「所有人，都去找掩體。」雪麗說。
布魯斯：「什——」
史蒂夫卻默契地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把將布魯斯拽走了，路上還順帶撿走被暴走的磁場壓得只能挺屍的鋼鐵俠和巴基。但蝙蝠俠卻不願意就這麼把雪麗留在那裡，一下子冷了神色，反手就要擒住他的手臂，壓低了聲音怒吼：「那可是萬磁王——」
「我們留在那裡沒有任何用處。」史蒂夫皺眉說，「你要學會相信她，韋恩，此時雪麗不只是你的女朋友而已。」
布魯斯緊緊地抿唇，不再多言，和史蒂夫找了個角落隱蔽。
雪麗的物理其實學得不怎麼樣，也不太清楚磁場強烈到什麼程度後會引起爆炸，但是她面前的空氣扭曲得都快出現肉眼可見的波紋了，應該……可行？
她裝配上吸血鬼卡牌，對於接下來將發生的事有了個心理預期，因而很平靜地對因為遭遇了九頭蛇的氪石射線而在背包裡暫做休息的clark說：【一會兒接住我，clark。】
在得到clark的回應後雪麗打了個響指，她的本意只是變出一小團火焰而已，但只是剛冒了個火星，眼前被劇烈壓縮的震盪的磁場便瞬間爆.炸。雪麗眼前一花，像是被一個大擺錘一樣撞飛了出去，灼熱的火舌在刹那間逼至面前，然後又被速度更快的一個藍色身軀盡數擋去，clark抱著雪麗飛到高處，凝神俯視著小島，說：「暫時沒看見萬磁王。」
沒人抱的索爾如同流星一樣劃過天邊，然後又甩著錘子飛過來，一臉興奮地要和雪麗擊掌：「太酷了！」
clark微笑著伸手迎上去，然後雷神就再次被拍飛了。
雪麗失笑，但很快就斂起嘴角的弧度，歎了口氣說：「真棒，這回是徹底惹上萬磁王了。」
「也不算徹底吧？」clark偏了偏頭，「兩敗俱傷罷了，以後大概還是井水不犯河水。」
雪麗心裡也是這麼想的，說實話她還挺怕萬磁王憋不下這口氣又要再接著杠，她拍拍clark的肩膀，「我們下去。」
兩人回到地上，被爆.炸揚起的塵土弄得灰頭土臉的史蒂夫和布魯斯踏著鬆散得幾乎要變成流沙的地面跑了過來，然後是從另一個方向過來的娜塔莎和克林特，他們身上濕淋淋的，見雪麗一臉懵逼，娜塔莎無奈道：「被氣流撞水裡去了。」
雪麗噴笑，布魯斯臉色一沉：「雪麗。」
「……」
即使沒帶變聲器但依舊低沉得堪比蝙蝠俠的語氣讓雪麗一下子僵住，clark此時正在周圍飛來飛去看是否還有萬磁王和九頭蛇的蹤跡，她求助無門，只能一溜煙躲到史蒂夫背後。
接收到隊友的求救，史蒂夫鎮定自若地說：「這對蝙蝠俠來說應該只是小場面吧。」
托尼褪下面罩，聳了聳肩說：「而且這也是我們的工作日常了。」
娜塔莎：「沒錯，我們是復仇者，你不會以為我們只是坐辦公室的吧？」
克林特：「說真的韋恩，這個語氣可不是該對女朋友用的。」
被圍攻的布魯斯：「……」
clark飛了回來，說：「周圍沒有別人了，我們也走吧，島快沉了。」他們腳下的土地就像是正在融化的霜淇淋蛋糕一樣，正處於四分五裂的奔潰狀態中。
娜塔莎看了眼神色如常的雪麗，又和克林特對視一眼，上前一步說：「抱歉……雪麗，九頭蛇把克裡斯帶走了，我們沒能攔下來。」
其實雪麗在看見娜塔莎和克林特過來的時候就猜到了，畢竟九頭蛇只需要負責跑路，復仇者們要負責賓客安全、要抵擋萬磁王同時還要抓九頭蛇，確實艱難了些。所以雖然心裡有些失望，但還不至於暴露在臉上，雪麗笑了笑，說：「沒關係，總還會有機會的。」
托尼挑眉，不乏得意地說：「沒錯，九頭蛇派來接應的飛機被炸了，只能搶島上的快艇離開。好在我事先有做了準備，往島上的每架飛機每艘船上都放了追蹤器。雖說九頭蛇必然有干擾器，但至少也為我們縮小了範圍，多花些時間，肯定能找到的。」
有了鋼鐵俠的保證，雪麗心裡算是輕鬆了些，腳下本就不夠堅實的土地因為剛才的爆.炸而更加分崩離析，於是他們也不再多留，坐上科爾森來接應的昆機離開了小島。
科爾森眼看著一群花貓臉上了昆機，艱難地忍住笑，把濕巾分給他們。
雪麗胡亂抹了把臉就要把紙巾塞一邊，布魯斯歎了口氣，拿過她手裡的紙巾幫她仔細地擦掉臉上的髒汙，低聲說：「剛才我沒有生氣。」
「我知道。」雪麗眨了眨眼睛，布魯斯擦得又輕又仔細，像是在清潔什麼值錢的古董一樣，「我當時只是懶得說話了而已。」
布魯斯：「……」
旁邊傳來噗嗤一聲輕響，是科爾森沒憋住笑了出來，這事兒放在布魯斯·韋恩上其實沒什麼可笑的，但對於向來冷言冷語的蝙蝠俠來說，他竟然會在雪麗面前吃癟就很有笑點了。
托尼一本正經地嚴肅了臉色，對科爾森說：「笑什麼笑，這樣很影響我們聽牆角的好嗎？」
這回所有人都笑了，區別只是笑沒笑出聲音而已，比如不想偷聽別人談戀愛的史蒂夫和巴基就只是別過頭抿著嘴笑，而肆無忌憚的托尼和索爾笑得最大聲。
布魯斯覺得自己在昆機抵達目的地前都不想再說話了。
科爾森先將他們送到了復仇者大廈，但在進大樓之前，布魯斯把戒指從口袋裡拿出來，牽過雪麗的手給她戴上。
雪麗小小聲說：「你知道他們還在吧？」
「你是說扒著門框往外看的那些人？」布魯斯輕哼一聲，「關我什麼事。」他低頭親了親雪麗，「以後除非遇見萬磁王，否則不要把戒指摘下來給我。」
雪麗想了想，說：「也就是說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和萬磁王能夠讓我摘下戒指？」
布魯斯：「……」
雖然說得很對，但聽起來莫名奇怪是怎麼回事？
以及那些偷聽牆角的就不能有點職業素養嗎，總是忍不住笑出來，他蝙蝠俠不要面子的嘛？？？
***九頭蛇基地***
朗姆洛面色不虞地看著被鎖在椅子上的克裡斯，對旁邊的醫生說：「檢查一下他腦子裡那個東西有沒有被損壞，今天運氣不好，碰見了萬磁王。」
醫生點點頭，調整機器掃描克裡斯的頭部狀況，他仔細看了看螢幕上的陰影位置，說：「有些移位，可能是被磁場影響到了。」
他站起身，拿過一旁放在架子上的雪麗的照片在克裡斯面前晃了晃。克裡斯死氣沉沉地盯著半空中的某個點，目光呆滯，並沒有隨著他的動作而移動。
「應該沒什麼大影響。」醫生說，一邊觀察著螢幕上陸續出現的資料，「唔……依舊和神經連接著，各項數值正常，輕微的移位不會有事。」
「那就好，洛基那邊已經夠麻煩的，如果這裡再出事就真的是……」朗姆洛揉揉太陽穴，算是松了口氣，對身後的人吩咐，「把他帶下去。」
朗姆洛說完後就走到一旁和醫生攀談，說起要將人形武器批量生產的事，因而誰都沒有注意到當幾個九頭蛇低頭幫克裡斯解鎖鏈的時候，他落在照片上的眼神早已經不再如以往那樣空洞和迷茫。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雷神vs萬磁王，誰會贏？【摸下巴】老萬是人類，會被電死嗎？索爾是神，會被磁場neng死嗎？漫畫裡的萬磁王更逆天了，比如可以操控人體內的鐵元素，但是電影裡的好像不行，得注入一個什麼東西才能操控人體的鐵元素。
第70章 韋恩夫人
耶誕節很快來臨, 學校都放假了，史蒂夫和巴基帶著彼得親自去砍了一顆雲杉抱回來當做聖誕樹。小蜘蛛高興地竄上竄下地給雲杉掛上聖誕彩燈和彩球, 雪麗站在底下把裝飾彩帶拋給他，彼得則射出蛛絲粘在天花板上，倒吊著垂下去幫她把彩帶掛到聖誕樹頂端。
雪麗瞅了眼四周，四下無人, 便小聲問他：「彼得, 你還在調查武器的事情嗎？」
「沒有了。」彼得悶悶地說，見雪麗不信，忙說，「我真的沒有再插手了, 最多也只是收集資訊，打算整理好了報告給斯塔克先生。」
正從走廊走過來的托尼眼尖地聽見了末尾, 說：「在說我什麼？」
小蜘蛛差點沒從天花板上掉下來, 雪麗神色自然地介面道：「彼得在哥譚遭遇了蝙蝠俠, 說果然還是紐約的鋼鐵俠最好了。」
「噢。」托尼發出一個單音節, 儘管他沒有過多的斯塔克式的誇張表現，但臉上卻是顯而易見的愉悅，「這是當然，kid，哥譚那只黑漆漆的老蝙蝠也就只有雪麗受得了了。」
雪麗駕輕就熟地無視掉他擠兌布魯斯的話，問：「其他人呢？」
「娜塔莎和克林特去買火雞了，巴基和史蒂夫在鑽研菜譜，一會兒烤火雞吃。」
「烤火雞……」雪麗沉默了一下, 「不是用火烤到熟就可以了嗎？」
原諒她沒過過幾次耶誕節，就算有過節也只是吃一頓大餐而已，連聖誕樹都沒買，很少這麼講究。
「是吧，我也是這麼想的。」托尼立刻像是找到盟友一樣，露出浮誇的歎氣表情，「但是你知道那個菜譜有多長嗎？足足有這麼——」他伸直手臂比劃了一下，「這麼長！」
雪麗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史蒂夫和巴基鑽研菜譜？」
不是質疑他們的智商，只是作為軍人，他們對於食物的要求應該也和布魯斯差不多，只要熟的能吃就行了。至於廚藝這種東西……
「那個……」彼得弱弱地插話道，「我記得火雞好像是得提前醃制的……我記得之前梅姨用鹽水和胡椒醃了六個小時。」
這話說得雪麗和托尼都是一愣，雪麗默默地停止了逼視史蒂夫廚藝的念頭，好吧其實這種大菜她也沒好到哪裡去。
「那我去一趟哥譚吧，」她糾結著說，「希望阿弗有多備一隻火雞……」雖然阿弗沒道理會多備一隻，但雪麗就是對老管家有種莫名的信心，他總能知道蝙蝠家的人需要什麼。
托尼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揉了下她的頭髮，「想去就去，不用找這種藉口。」
雪麗同樣翻著白眼揮開他的手，「等著我帶火雞回來拯救你們吧。」
她瞬移去了哥譚，布魯斯正坐在沙發上，一見她出現便站了起來，結果雪麗直直朝廚房跑過去：「阿弗阿弗！」
布魯斯一頓，認命地跟上去。
「雪麗小姐。」阿弗笑著和她問好，見雪麗的目光定在一旁放著的火雞上不動了，笑意不由加深了許多，說，「我多備了一隻火雞，已經醃制好了，您可以帶回去和復仇者們一起享用。」
雪麗歡呼一聲：「謝謝阿弗！！」
布魯斯抱著手臂倚在門邊笑，雪麗抱了下阿弗才回身去抱他，布魯斯摟住她的腰低頭輕吻了下她的發頂，說：「看來我還比不上一隻火雞？」
「僅限於平安夜這天。」雪麗笑眯眯地說。
「晚上十二點的時候過來吧，我們一起去夜巡。」
「嗯？」雪麗眨眨眼，「耶誕節夜巡，算是蝙蝠家獨特的慶祝方式？」
「畢竟罪犯們可不會乖乖在家過聖誕。」布魯斯笑說。
「好，我會準時到的。」雪麗說，並沒把夜巡邀請放在心上，畢竟也不是第一次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她的視線飄向阿弗，老管家會意地去幫她拿火雞了，於是雪麗又笑嘻嘻地補上一句，「和火雞一起。」
看著雪麗毫不猶豫撒開他奔向阿弗的背影，布魯斯在心裡猶豫了一秒要不要在今天改名叫或是直接變成火雞算了。
雪麗不負眾望地帶著醃制好的火雞和阿弗親手寫下的菜譜回到復仇者大廈，而眾人正枯坐在客廳，面前放著一隻新鮮的火雞。
雪麗把火雞從背包裡取出來，不無得意地挑了挑眉，「看我說什麼來著？」
鷹眼松了口氣，往後一癱靠在靠背上，「太好了，我還以為今天要餓肚子了。」
「在斯塔克的地盤怎麼可能讓你餓肚子，」托尼嫌棄地瞥了他一眼，「大不了從五星酒店裡叫餐，總不至於讓你這只小鳥喝西北風。」
「那麼……」雪麗坐到沙發上，托著下巴說，「現在我帶來了食材，兩位大廚，」她對史蒂夫和巴基說，「是不是到了你們發光發熱的時候了？」
阿弗顯然知道從不下廚的復仇者們的尿性，給出的菜譜可比網上那些好理解多了，不是那種什麼適量糖適量鹽之類的詞句，而是精確到零點幾克的重量。所以四個小時過後，他們總算在烤爐裡做出了一隻成功的烤火雞，但是那麼多人只吃一隻火雞顯然是不夠的，因此到最後還是得再從酒店裡叫一些菜過來吃。
這是他們所有成員到齊後的第一個平安夜，小蜘蛛的晚飯是回家和梅姨一起吃的，但是九點多十點的時候他便跑來了復仇者大廈。那會兒大家正抱著吃撐了的肚子癱坐在沙發上聊天，托尼顯然心情不錯，大方地分了彼得一杯香檳。
「如果這時候九頭蛇打上門來，我們估計只能蹲下來舉手投降了。」鷹眼喃喃道，他撐到胃部有些抽搐。
「是啊，你肯定是飛不起來了，肥啾。」托尼舒服地伸了個懶腰，「不對，你本來就飛不起來。」
「你被萬磁王毀掉的盔甲修好了？」
……
一群人——其實也就那麼兩三個，包括後來加入的索爾——又開始鬥嘴，雪麗掃了眼桌上的五六個葡萄酒瓶，「今天這麼放縱的嗎？」可惜她因為晚上要夜巡，所以只能喝點水果味的氣泡雞尾酒。
「難得一次。」史蒂夫寬和地笑笑，給自己和巴基也倒了一杯，「畢竟是平安夜。」
托尼隱晦地給了娜塔莎一個眼神，美豔的女特工會意，又去櫃子裡拿了五瓶出來。
雪麗難以置信地掃了眼他們，說：「這真不會酒精中毒嗎？克林特和娜塔，萬一你們有特別任務怎麼辦？」
「史蒂夫喝不醉。」巴基拍了拍身旁老友的胸膛，「而我——」他想了想，無所謂地聳肩，道，「管他呢，總不能沒死在瘧疾肆虐的非洲卻死在這裡吧。」
娜塔莎沖雪麗舉杯，笑容慵懶道：「如果弗瑞敢在耶誕節佈置任務，不用九頭蛇動手，我和克林特自然會去拆了神盾局。」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他們開始胡侃起來，索爾正在嘟嘟囔囔地發牢騷，他看不懂九頭蛇的審美，覺得他們的圖徽一點氣勢都沒有，正相反，那個章魚一樣的圖案讓人一看就很有食欲。
「也許他就是想靠食欲來激勵部下。」托尼醉醺醺地說，他的臉紅得厲害，看起來醉得不輕，「噢，真是太糟糕了……我拋棄了我研製到一半的納米技術，可不是為了和你們討論九頭蛇的食欲問題的……」
娜塔莎笑起來，撐起手肘倚著鷹眼的肩膀，仿佛靠自己的力氣坐不直了一樣。而鷹眼也是靠著沙發椅背支撐著自己，只知道傻乎乎地笑，而班納博士早已經因為不勝酒力回房間休息了。
雪麗沉默地面對著面前的一群醉鬼，茫然地看著他們因為一些完全不好笑的事情哄然大笑，和抱著香檳的彼得對視一眼，「這、這才十一點半而已，就喝成這樣了？」
彼得抓抓頭髮，說：「可能是太高興了吧。」
於是他們提前散場，雪麗正好也快到夜巡的時間了，簡單地運動準備了一下，調整好狀態就換上制服，前往哥譚。
她的落腳點向來都是韋恩莊園，然而今天的莊園卻靜謐得過分，甚至連大燈都沒開，只有客廳中裝飾好了的聖誕樹上的彩燈在閃閃發光，以及環繞在客廳內的如同泉水般流淌著的鋼琴聲。
雪麗瞬間警惕起來，聖誕彩燈幽幽的燈光配上輕音樂——簡直是血腥恐怖片現場好嗎？！
「布魯斯？」
她輕聲叫了一聲，兩柄長刀瞬間出現在手中。
雪麗環顧四周，她有一種被人緊密地盯著的感覺，這讓她後背發毛，不自覺地攥緊了刀柄。
無數個念頭在她腦海中劃過，是阿卡姆那些混球還是九頭蛇？但就算攻到了韋恩莊園蝙蝠俠也不該全軍覆沒才對……對了，蝙蝠洞——不論怎麼樣最起碼蝙蝠洞不會有事，也許她應該——
就在這時，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了一點響動，雪麗眼睛一眯，冷聲道：「我知道有人，滾出來！」
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然後一個黑影從高處跳了下來，背後張開的巨大蝙蝠翼猶如黑夜中的猛獸一般，他悄無聲息地落到地上，披風再次收攏，變回柔軟順滑的材質。
雪麗一懵。
「……蝙蝠？」
然後接二連三的，一大群人從窗外或是別墅的頂樓跳了下來。
超人、神奇女俠、閃電俠……很好，正義聯盟全員到齊；然後是穿著制服的蝙蝠崽子們和阿弗；還有同樣穿著各自盔甲和制服的托尼、史蒂夫、巴基……復仇者聯盟也全都到了，明明半小時前還是一群醉鬼，現在卻——
雪麗徹底懵逼。
娜塔莎看了眼她自然垂下的手臂和因為依舊緊握著所以直直戳向前方的長刀，又注意到無法靠近的蝙蝠俠，忍不住委婉地提醒她：「甜心，你可以把刀收起來了。」
於是蝙蝠俠終於能夠走上前而不會被刀刃刺個對穿，他在雪麗茫然而呆滯的目光中單膝跪下，從腰間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天鵝絨小禮盒。
鋼鐵俠啟動了一個小裝置，數十個提著花籃的小機器人從外面飛了進來，飛在韋恩莊園的上空灑下玫瑰花瓣。
雪麗瞬間明白過來，震驚得倒吸一口冷氣，幾乎要忍不住後退。
蝙蝠俠打開小禮盒，裡面毫無疑問是一枚鑽戒，個頭不大，但切割手法特別，造型精緻，從光澤來看也是一等一的上等貨。
「夜鶯。」蝙蝠俠抬頭看著她，他戴了變聲器，但奇怪的是，他的聲音卻依舊如布魯斯·韋恩一般多情與溫柔，「在遇見你之前，一個人守著哥譚孤獨終老對於我來說並不是多難接受的一件事；但在遇見你之後，我卻只希望每一個白天每一個夜晚都能與你在一起。」他頓了頓，認真地一字一句道，「我愛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閃電俠高聲歡呼，但周圍卻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眼刀都飛向他。巴里委屈地縮了下脖子，這不是毫無懸念的事情嘛……
雪麗的大腦依舊是空白的，她愣愣地看著布魯斯，她有很多問題要問，比如不是已經求過一次婚了，比如她手上已經有了戒指怎麼還送戒指，比如布魯斯到底自己偷偷買了多少戒指，比如……
但她此時什麼都沒說，不只因為她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還因為她除了那三個以外什麼都不想多說——
「我願意。」夜鶯用同樣變了音的聲音說，蝙蝠俠露出笑容，鋼藍色眼裡閃爍著明亮又動人的光。他站起身，接住了直直撲向他的夜鶯。
雪麗緊緊地抱住他，她覺得肯定是剛才撲狠了，鼻尖撞在蝙蝠盔甲上，疼得她鼻子發酸，連聲音都有些變了調。
「我當然願意嫁給你，蝙蝠俠。」
閃電俠和小蜘蛛同時尖叫出聲來，索爾興奮地兩手交握，不斷地對身邊的鷹眼說：「真的是太浪漫了，太棒了。」
於是鷹眼不得不再次警告他：「他們絕對不需要雷電聲做伴奏，索爾。」
舉著盾牌的史蒂夫對巴基說：「還是第一次拿著盾出席求婚現場。」
「還好不需要浩克。」班納博士說，「不然韋恩莊園恐怕得重建了。」
阿弗調大了音量，輕音樂也終於不再顯得詭異，恢復了原本該有的浪漫和柔情。但托尼一個響指就把它切換成了搖滾樂，連燈光都變成了搖晃著的五彩顏色，他滿面笑容地鎮臂高呼：「let』s party！！！」
其他人各自去玩了，蝙蝠俠還抱著夜鶯不放，雪麗仰頭親親他，同樣笑得嘴角都放不下來，說：「怎麼又求一次婚，嗯？」
「你說過你喜歡蝙蝠俠。」蝙蝠俠低頭蹭了蹭她的鼻尖，「而且我想，上次確實太隨意了些。」
「你還把托尼他們也叫過來了。」雪麗這時候再回想時終於發覺出不對勁來，「那些葡萄酒——」
「那只是葡萄汁。」
蝙蝠俠說，其實要避開雪麗和復仇者們串通還挺不容易的，畢竟她不是在韋恩莊園就是在復仇者大廈，所以最後他只能一個個發去短信求助。
他摘下雪麗的手套，把那枚銀戒脫了下來，戴上鑽戒。
雪麗悶笑著問：「你到底偷買了多少枚戒指，蝙蝠俠？」
「因為我一直很難找到一枚完美戒指，它們都配不上你。」蝙蝠俠不無苦惱地說。
「那這枚新的有什麼特別的？」
「這是鑽石，戒身是碳纖維和環氧樹脂合成的一種材質，不含任何金屬。」
「……」雪麗斜眼看他，「為了不讓我在任何時候把戒指摘下來，哪怕遇見萬磁王？」
被戳破了小心思的蝙蝠俠只能再次用吻把雪麗接下來有可能說出的促狹調笑堵回去。
今天的哥譚沒有夜巡，阿弗認為求完婚馬上就去夜巡實在是太掃興了，於是蝙蝠俠難得地交出了哥譚一晚上的控制權，讓克拉克如果有聽到什麼不對勁地再行動。
復仇者們則延續了晚上草草結束的派對，喝了一晚上葡萄汁還得裝作喝醉的索爾簡直快被憋瘋了，一坐下就拿著酒瓶猛灌。其他人也拒絕了葡萄酒，轉而喝起別的品種的酒來，娜塔莎連葡萄酒瓶子都不想看到，她現在一聞到葡萄酒的味道就生理性反胃。
「韋恩莊園的佈置這個主意其實是我想的。」當雪麗拿著酒杯來到正義聯盟隊伍裡的時候，戴安娜這麼說，然後哭笑不得地看著雪麗，「但你的反應和我們想的不太一樣。」
雪麗訕訕一笑，「我只是覺得這不太像蝙蝠俠的作風……」她想了一下，說，「你們是不是少了一個單身派對的傳統？」
「單身派對？」海王嘴角一抽，「韋恩在你來之前的每一天過的不都是單身派對的日子嗎？他——」後面的話沒說完，是因為被微笑著的戴安娜狠狠踩了一腳。
超人適時地出來解圍：「我想亞瑟的意思是，布魯斯巴不得馬上跟你結婚，我知道他對於單身的日子是絕對沒有半分留戀的。」
「看看超人，亞瑟。」戴安娜溫柔地說，腳上的力道依舊沒鬆開，「你怎麼就學不會好好說話呢。」
海王：「……」
神奇女俠一定是因為夜鶯訂婚了所以才不開心，一定是的！！！！
托尼的小機器人依舊在上空飛來飛去，為他們留下珍貴的照片和影像資料。雪麗回頭看了眼群魔亂舞的室內，嗯……也確實挺值得留念的，畢竟美國隊長拿著盾牌跳舞的畫面可不多見。
戴安娜倚在旁邊看著，摸著下巴說：「感覺他比當年賣國債的時候好看了。」
雪麗：「……？？？」
穿著蝙蝠盔甲參加派對對蝙蝠俠來說大概是開天闢地頭一遭，他是不可能和復仇者聯盟聊天跳舞的，而雪麗又和戴安娜娜塔莎玩去了，所以為了讓他不會太游離於氣氛之外，超人拿了兩杯酒朝他走去。
「你明明很開心。」克拉克把酒杯遞給他，「為什麼還要讓自己顯得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蝙蝠俠面無表情地說：「因為我永遠不會像斯塔克那樣咧著嘴傻笑一整個晚上。」
克拉克忽然高聲叫道：「嘿，戴安娜！」
戴安娜回過頭，雪麗也跟著回頭看過來，超人奉上一個笑容，像是只是隨意打個招呼一樣。
在她們轉回去後，克拉克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枚鏡子，往蝙蝠俠面前一放：「你看你現在。」
嘴角瘋狂上揚的蝙蝠俠：「……」
「聽著，布魯斯。」克拉克說，「我真的很高興你能和雪麗在一起，你知道的，能有人陪伴總是一件好事。」
「嗯。」
蝙蝠俠淡淡應了一句，鋼鐵俠的小傢伙們正在外面放煙花，雪麗她們倚在外面的欄杆上看。但此時蝙蝠俠的視野裡自然而然地過濾了戴安娜和娜塔莎，只剩下中間的雪麗。
他無意識地緩和了神色，剛剛放平的嘴角又有要上翹的趨勢，蝙蝠俠移開視線，落在身邊的藍大個兒上。
「你和那個女記者怎麼樣了。」
超人有些詫異，他摸摸鼻子，笑說：「沒想到你竟然還會關注我的……感情狀況。」
「雪麗說的。」蝙蝠俠說，「她說你找她諮詢一些事情。」
克拉克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布魯斯，我沒——」
「我知道。」蝙蝠俠截斷他的話，「我沒有那樣想。」
他們兩人對於各自的想法心知肚明，但上帝作證，蝙蝠俠真的沒懷疑過超人對雪麗的居心。他清楚克拉克不是那樣的人，他正直又善良，不屑於去做這種下作的事。
為了不讓克拉克誤會，蝙蝠俠解釋說：「我只是想也許我能給你一些建議。」
「……」超人默默後退一步，「蝙蝠俠給我感情上的建議？」
他的表情還是挺溫和的，但蝙蝠俠莫名看出了嫌棄的味道，他面無表情地說：「超人，我有鑲了氪石的蝙蝠飛鏢。」
超人不怕死地說：「反正你現在沒帶在身上。」
鬧夠了，克拉克歎了口氣，低聲說：「我不確定要把她牽扯進我們的世界，布魯斯……你知道我們面對的會是什麼，而她只是一個普通人。」
蝙蝠俠說：「她愛你，你愛她，這就夠了。」
克拉克看起來更驚訝了，似乎難以相信這種只有愛而沒有理性的字眼會是蝙蝠俠說出來的。
「在這之前，或許我也會猶豫。」蝙蝠俠說，依舊凝視著雪麗的背影，「但是在遇見她後……」他又看向超人，鄭重地說，「你也值得過上這種生活，克拉克。」
派對一直開到天濛濛亮，能喝醉的基本都醉倒了（包括崽子們），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超人出去巡邏回來就看到一地挺屍的，歎了口氣的同時心裡暗暗慶倖，多虧今天的哥譚難得乖巧了一次，沒什麼人鬧事。紐約就更不用說了，神盾局因為復仇者們全部來到哥譚參加這次求婚儀式而全員加班待命，就怕被九頭蛇抓住空子偷襲，但目前看來，應該也是安全的。
雪麗也喝得暈暈乎乎的，布魯斯抱著她上樓，雪麗從布魯斯臂彎的縫隙裡看到客廳地上躺著的同伴們，不由說：「布魯斯，托尼他們……」
「你指望我像抱你這樣抱他們回房間？」
「……不，不指望。」
布魯斯把雪麗放到臥室的床上，幫她脫掉制服，塞進被子裡。
雪麗往裡面蹭了蹭，說：「你沒叫神盾局的人來？」
「我記得你不喜歡弗瑞。」布魯斯說，俯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又拉出她的手親了一下戒指後才再次放回被子下面，「而且他拒絕了我公開的要求。」後半句才是重點。
雪麗迷迷糊糊地問：「公開什麼？」
「用布魯斯·韋恩的身份公開。」
布魯斯又憋悶又有點小生氣地說，他現在就像是個得了心愛玩具的幼稚小男孩，每時每刻都想著昭告天下。
雪麗也笑了，伸出手臂抱著他的脖子讓他彎下腰，然後親了下他的嘴唇：「不急，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嗯。」布魯斯勉強被這個理由說服，「沒錯，我們還有很多時間，韋恩夫人。」
第71章 熱鬧的韋恩莊園
隔天, 雪麗打著哈欠從房間出來，碰到同時出來的托尼, 揉了揉眼睛問好：「早上好托尼，我好餓，今天吃什麼？」
「……早上好？」托尼挑眉，執著地整理著自己皺巴巴的襯衫, 「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嗯？」雪麗沉默了一下, 她起來的時候布魯斯不在身邊，肯定不早了，「九點？」
「十點半，親愛的。」托尼歎了口氣, 用力地按著抽痛的太陽穴，「宿醉真的煩, 給我兩顆止痛藥, 甜心。」
「在樓下, 我去拿。」雪麗轉身下樓, 忽然想起什麼，又問，「要不要拿件衣服給你換？布魯斯的，沒穿過。」
托尼跟在她後面，「不了，那會讓我覺得我受到了玷污。」
雪麗差點腳下打滑，回過頭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托尼聳聳肩，拉長了調子抱怨：「早上在這座古堡一樣的房子裡醒來就足夠讓人鬱悶的了。」
他們已經走到了樓下, 大家正坐在餐桌前等著吃早餐，一個個都是宿醉的，除了天賦異稟的非人類以外全都趴在桌上生死不知，托尼拖著沉重的身子加入了他們。
布魯斯聽見了他的話，面無表情道：「那就滾回你的曼哈頓。」
托尼接過雪麗拋來的止痛藥，哼了一聲說：「我會的，只要帶上你的未婚妻，我的甜心。」他向雪麗飛了個吻。
戴安娜撐著下巴，對海王說：「比你還不怕死的人來了。」
海王看著托尼，讚賞道：「沒錯，他很有趣，我喜歡。」
托尼吃了止痛藥，捏著卡拉卡拉響的錫紙包裝，對雪麗感歎道：「上次喝成這樣還是和你一起，在華國的時候……結果一轉眼你都結婚了。」
「是訂婚。」雪麗糾正他的說法，注意到布魯斯看著托尼的目光變得危險，而其他趴著挺屍的人嗅到八卦的氣息後也一下子活了過來，不由嘴角一抽，無奈道，「就只是普通的喝酒而已。」
「是嗎，我還住在你家。」托尼嘴賤地說，史蒂夫驟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隨後就見鋼鐵俠沖他甜蜜地一笑，「隊長也住過，不是嗎？」
躺著也中槍的美國隊長：「……」
娜塔莎克林特幾個是知道當時他們穿越的內情的，但巴基並不知道，他震驚又難以置信地看著昔日戰友，壓低了聲音說：「史蒂夫！你怎麼連這種事情也瞞著我！」
史蒂夫頭疼地捂住了腦袋。
及時救場的阿弗送上早餐，韋恩莊園難得有這麼多人，向來空曠的長餐桌幾乎都要坐滿了，一邊是復仇者們一邊是正義聯盟和蝙蝠崽子，可謂是熱鬧非凡——比如蠢蠢欲動要向布魯斯丟雞蛋的托尼，以及二話不說抓起一把叉子擲向他的布魯斯。
這仿佛給了托尼開戰的理由，客廳裡站成一排的盔甲——這是昨天復仇者們從曼哈頓過來哥譚的交通工具——瞬間啟動，如同士兵一樣地哢噠哢噠走了過來。
「托尼……」史蒂夫無力地呻.吟，像是面前是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樣，他轉頭想向巴基求救，卻發現老友抱著手臂饒有興致地看著，娜塔莎、班納博士和鷹眼也是看好戲的表情。史蒂夫不得不望向對面的超人，藍眼睛的男人溫和地笑了笑，說：「我想他們只是玩一玩。」
娜塔莎和戴安娜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笑著搖了搖頭，無奈道，「boys。」神色依舊平靜，看起來並不著急。
而鋼骨和閃電俠已經下了賭注，賭鋼鐵俠vs蝙蝠俠的勝負情況，海王正糾結著要不要加入他們，畢竟他比較窮。
阿弗也只是往旁邊退開避免被波及，臉上帶笑地望著老爺，難得看見布魯斯這麼衝動又孩子氣的樣子，其實這也不錯，反正韋恩也不是沒錢維修。
雪麗面無表情地攥緊了餐刀。
馬克盔甲們在餐桌面前一字排開抬起手掌，蝙蝠俠理所當然地將其視為挑釁，迪克已經做好抱住餐盤跑路的準備了，然後就聽見一聲脆響，雪麗筆直地戳著盤子的餐刀硬生生把餐盤切成了兩半。
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托尼。」雪麗溫柔地撫上他的後頸，按住，「想讓你的臉和你盤子裡的煎蛋來一個親密接觸嗎？」
「我必須得提醒你，托尼。」史蒂夫說，他在竭力忍笑，「雪麗現在的力氣幾乎達到了我的80%。」
「……噢。」鋼鐵俠說，「我只是覺得韋恩莊園有點髒，想讓他們幫忙打掃來著。星期五。」
「好的，先生。」
馬克盔甲們同時應道，然後四下散開，擦桌子的擦桌子，掃地的掃地，擦玻璃的擦玻璃，氣氛一下子和諧了起來。
海王惋惜地歎了口氣。
雪麗鬆開手，托尼直起上身，焦糖色的眼睛不滿地看著她，控訴道：「你胳膊肘往外拐！」
「斯塔克。」布魯斯咬牙切齒，「你說誰是『外』？」
「當然是說你，布魯斯·韋恩。」托尼沖他得意地笑，帶著些極容易引起人怒火的傲慢和輕佻，「怎麼了，這麼久了還不足以你認清這一點麼？」
鋼鐵俠不只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典範，他還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的小花苗，一般情況下不理他就完了——像史蒂夫那樣，但布魯斯偏偏也喜歡，或者說是控制不住地去惹他，兩人簡直是另一種層面的「一拍即合」。
雪麗誠懇地說：「托尼，如果這枚鑽戒的尺寸合適你的手指，我一定把它讓給你。」
托尼秒變嫌棄臉，他跟上了雪麗的思路，但蝙蝠俠想歪了——什麼？？？你要給他戴上戒指？？？
batmanwatching you.
阿弗欣慰地看著重新熱鬧起來的餐桌，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呢：）
吃過午飯的復仇者們離開後，閃電俠興沖沖地說：「我們以後多和複聯搞聯誼吧！他們都好好玩！」
被搶走了未婚妻的布魯斯面色不虞地看向他，巴里表情一僵，弱弱地縮回海王背後，「當、當我沒說……我剛還沒睡醒……」
阿弗摸著下巴，看著鋥光瓦亮的玻璃說：「至少馬克盔甲們很好用。」
布魯斯：「……」
***
事實證明兩個托尼和兩個班納博士的效率也是雙倍的，趕在聖誕假期的時候托尼就把納米技術完美應用到了馬克盔甲中。他遞給雪麗一個反應堆，對著對方懵逼的表情聳了聳肩，說：「你可以把這個理解成電源，我早把那個洞填上了——哦對了你不知道，我好像也沒說過，你也沒看過我裸.體。算了那個不重要，你試試看把這個貼胸口上，看你更喜歡反應堆還是項鍊。」
雪麗解開上衣的幾顆扣子把反應堆貼到胸口，托尼不知道在裡面放了什麼，反應堆接觸到皮膚後便自動吸住了，倒是沒什麼特殊的感覺，也不會覺得不舒服，而且說實話，這看起來是真的挺酷的。
「我錄入了你的生物資訊，輕輕按一下它。」
雪麗碰了下反應堆，金紅相間的金屬如同液體般從反應堆的邊緣蔓延出來，在短短幾秒鐘就覆蓋了全身，然後頭盔蓋下，耳邊傳來星期五的問好聲，她抬起頭，便看見舉著手機沖她拍攝的托尼。
鋼鐵俠滿意地說：「很好——收件人布魯斯·韋恩，發送。」
雪麗：「……」
「超級棒。」她已經放棄調和托尼和布魯斯之間的關係了，也懶得再管，只是低下頭新奇地看著自己的手臂。納米機器人是可以移動的，她褪下面罩和手甲，輕輕摸了下手臂上的金屬，「感覺比之前輕薄。」
「但是更耐久了。」托尼說，「這也是我設計你這套戰甲的初衷，雪麗，雖然你力氣很大，但是沒有足夠的肌肉做支撐的話在抗摔打方面還是很吃虧，會延緩你對於後續攻擊的反應速度。」
他看著雪麗，充滿期待地說：「所以你要保留這個反應堆嗎？」
「……」雪麗嘴角一抽，「別了吧，我怕布魯斯受不了這個刺激。」
比如當蝙蝠俠一覺醒來，最先入目和引起他注意的卻是反應堆的藍光的時候……
那可能會毀掉布魯斯下半輩子的好心情。
「真可惜。」鋼鐵俠惋惜地歎了口氣，轉身從抽屜裡拿出一條早已經準備好的項鍊，「那你還是用這個吧，方法是一樣的。」
雪麗翻了個白眼，明知道不會成功，但托尼還是忍不住要皮一下，果然是三歲妮不能更多了。
而另一邊的哥譚，在韋恩企業的董事局會議中，布魯斯在看到視頻的時候失手打翻了茶杯，手中的會議文件瞬間濕透。
下一秒，螢幕上方彈出一條資訊提示：
韋恩夫人（ms.wayne）：【不要擔心，我不會把反應堆帶身上的=3=】
布魯斯深吸一口氣，聽見不知道叫什麼的某個老頭子問：「韋恩先生，這次和斯塔克工業的合作事項——」
「拒絕。」布魯斯抬起頭說，「我以為韋恩企業和斯塔克企業老死不相往來是全美國都知道的事情。」
另一個人說：「這畢竟是生意，生意場上哪裡有永遠的——」
「我不差這些錢。」布魯斯冷淡地說，他抬了抬下巴，同時調整表情，恢復到一貫的漫不經心，「我看斯塔克不順眼，這就是理由。」
其他人：「……」
福克斯撐著額頭歎了口氣，「行了，合作的事就先這樣吧，接下來看一下今年的財務報告……」
雪麗下午的時候去訓練場熟悉盔甲的各項功能，然後把小蜘蛛的制服帶去給他，彼得興奮得把巡邏時間提早了一小時，兩人在曼哈頓上方一頓瘋玩，飛行的感覺讓雪麗的心情暢快不少，直到黃昏時才回到復仇者大廈。
晚飯的時候托尼說起九頭蛇的事情，他已經初步確定了一個範圍，打算後續派出小機器人進行地毯式搜索。能儘早攻破九頭蛇基地自然是好事，克裡斯絕不會是唯一一個改造人，拖得越久麻煩越大。
托尼斜眼看向已經好久沒有出去進行找弟弟工作的雷神，說道：「你來地球真的是來找洛基的？不會只是個蹭飯的藉口吧。」
雷神一邊啃雞腿一邊說：「可是就是怎麼都找不到，我也沒辦法。洛基是法師，不管是藏匿還是逃跑的功夫都很好。」
「他到底是想要幹什麼？」雪麗不解地問，這種反常的平靜實在是讓人很不安。
「那只該死的小鹿斑比……」托尼咬牙切齒。
索爾不滿地放下雞腿：「嘿，那是我弟弟。」
娜塔莎補充說：「領養的。」
索爾無奈又糾結地皺起眉頭，說：「這個梗還要用多久？」
娜塔莎聳了聳肩，「用到洛基不做壞事的那一天。」
史蒂夫小聲對巴基說：「看到了嗎，一群孩子。」
「隊長。」娜塔莎挑眉，抱著手臂看向他，「說大聲一點，以前怎麼不知道你聲音這麼小？」
史蒂夫乾咳一聲，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沒有說什麼。」
「隊長在說我們壞話。」雪麗毫不留情地戳穿他，而後得意一笑，「你是四倍於人類的聽力，那我就是三倍，聽見很奇怪嗎？」
巴基憐憫地看著被欺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美國隊長，拍拍他的肩，「算了吧，除非人類滅亡到只剩下你和我，否則論打嘴仗你是不可能贏的。」他頓了頓，又說，「而且，也是我讓你你才會贏。」
史蒂夫：「……」
晚飯後雪麗照舊和小蜘蛛在紐約巡邏了一圈，然後打算去趟神盾局具體瞭解一下克裡斯的事情，克裡斯來到這個世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也許神盾局會瞭解到更多資訊也說不定。
她在門口碰到了托尼，對方見到她也是一愣，而後便露出笑容，眉梢一揚，又是一貫的散漫神色。
「甜心？」
「托尼，你怎麼在這兒？」
「噢，一些研究上的事情。」托尼不甚在意地說，兩人一同進了電梯，「幾樓？」
「頂樓，找弗瑞。」
封閉的金屬電梯持續上行，托尼不滿地發著牢騷：「這速度可真慢。」
「畢竟是臨時據點，哪能和以前的條件比。」雪麗笑說，「你怎麼沒穿盔甲？」
「要帶些傢伙回去，馬克盔甲可不方便拿……well，我到了。」托尼說，「再見甜心。」
「再見，托尼。」
雪麗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怎麼的心裡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忍不住皺起眉頭。沒多久電梯就到了頂層，她走出去，一直到到弗瑞的辦公室時都感覺心裡像是堵了塊石頭一樣下不去上不來的膈應著。
「蘇小姐。」弗瑞說，他端坐在辦公室後，兩手微微交握放在辦公桌上，「請坐吧。」
「弗瑞局長。」雪麗和他問好，順勢在他對面的位置上坐下，「我這次來主要是想知道，關於克裡斯這類改造人的事情神盾局之前是否有所瞭解。」
「據我所知，九頭蛇的人體實驗一直都有在進行。」弗瑞淡淡道，「但最成功的應該是克裡斯，或者說，目前唯一活下來的完美試驗品只有他，所以他們才會那麼想要抓到你。」
「因為相似的基因麼？」
「是的，你和他是雙胞胎，如果他成功了，那麼你成功的概率也十分大。」弗瑞說，他的視線忽然在電腦螢幕上停了一下，他審視了一會兒，按下按鍵後又重新抬頭望向雪麗，「抱歉，剛才有些事情，我們說到哪兒了？」
「說到九頭蛇想抓我。」雪麗說，「但我想知道你們在之前有沒有發現過克裡斯的蹤跡，還是說這是他第一次出現在你們的視野裡？」
弗瑞皺起眉，他再次看向螢幕，雪麗不明所以，也跟著看過去，卻在看到電腦旁放著的煙盒時愣了一下，而後神色微妙地一變，說：「等等，剛才我來的時候在樓下碰到托尼，我們一起上來的時候我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我想起來了，托尼身上沒有他常用的香體噴霧的味道。」她抿了抿唇，說完後自己也覺得好像不是什麼大事，又說，「呃……可能是他忘記了，但我就是覺得有點奇——」
話沒說完，弗瑞猛地推開椅子站了起來，帶滑輪的老闆椅一下子滑出老遠。
「弗——」
「雪麗！」黑人局長急迫地望向他，「你馬上瞬移去18樓東翼的實驗室，那個斯塔克是洛基變的！別讓他拿走權杖！」
作者有話要說：
暗戳戳把雪麗的備註改成ms.wayne的蝙蝠俠：=v=~（美滋滋）
第72章 洛基
不管是雷神還是托尼都嚴正聲明過洛基的危險性, 比如所謂「銀舌頭」和「謊話之神」，還比如他擅長心靈控制, 但這個似乎要通過觸碰來進行，無法遠端操控。
雪麗對自己的智商一向有著清醒的認識，所以她在瞬移的同時按了下項鍊穿戴上馬克盔甲，在弗瑞所說的東翼實驗室內部看見那個拿著一柄權杖模樣東西的「托尼」時, 二話不說直接一道粒子炮轟了過去。
對方同樣反應飛快用權杖抵擋, 頂端一顆泛著瑩藍色的寶石爆發出看似虛無但實則威力極大的能量光束，不過瞬間雪麗便被狠狠彈開撞到了牆壁上，幾乎要把神盾局特製的牆壁砸穿的力道讓她一下子頭暈目眩，沒能馬上站起來。
星期五：「雪麗小姐——」
「追上去！」
盔甲的好處還在於它可以由ai操控, 儘管受到攻擊後的雪麗沒做好戰鬥準備，但星期五自動將應對模式調整到攻擊狀態, 對著跳窗而出、恢復了原本模樣的洛基就是一陣高空壓制式的狂轟濫炸。
雪麗全程像是提線木偶一樣地被套在馬克盔甲裡由星期五控制著攻擊, 幸運的是洛基不會飛也不會瞬移, 在密集的火力攻勢下只能四處逃竄。
「你不想知道你哥哥在哪裡嗎？！」
洛基朝雪麗大喊, 雪麗面無表情地又是一發胸口蓄能的單束光炮把邪神打飛出去，而後就見天空以一種不正常的速度凝聚著藍紫色的雷電，隨著一聲雷鳴炸響，甩著錘子的雷神從天而降，撕心裂肺般地吼了一聲：「弟弟！」
雪麗嘴角一抽，隨後趕到的托尼也飛到她身邊，說：「wow……你這個能量消耗，甜心, 想把小鹿斑比打出地球嗎。」
雪麗聳了聳肩，「他可是神。」
法師系的洛基雖然看著瘦弱，但畢竟是神體，普通的物理攻擊弄不死他。
「他提到了克裡斯是嗎？」托尼問，自弗瑞通知他們後他就連接上了雪麗的盔甲，自然也聽到了他的話，「別擔心，我們會弄清楚的。」
「洛基和九頭蛇有聯繫。」雪麗俯視著被索爾、史蒂夫和巴基三人制服的洛基，皺眉道，「可他卻一個人出現在這裡，沒有任何外援？」
托尼也沉默了一下，揮揮手道：「算了，先帶回去再說。」
他們將洛基帶回復仇者大廈關押起來，邪神怡然自得地坐在牢房內的長椅上，而復仇者們則站在單向鏡後觀察著。
「他一點都不著急。」娜塔莎說，何止是不著急，洛基簡直放鬆得像是在參加派對一樣。
「再壞的結果不過是讓索爾帶回阿斯加德，確實沒必要著急或是緊張。」雪麗說，「更何況現在他和九頭蛇有關，弗瑞不會輕易放人，他留得越久逃跑的機會就越多。」
「是啊……」娜塔莎微微眯眼，「放人又怎麼樣？到時候帶他走的是索爾，要跑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嘿！」索爾不滿地甩了下錘子，「剛才是我把他抓起來的好嗎？」
托尼斜了他一眼說：「剛才如果不是老冰棒你已經被小刀捅腎了好嗎？」
索爾一噎，弱弱地爭辯道：「那只是洛基在開玩笑……」
「guys，」史蒂夫無奈道，「別在這種時候內訌好嗎。有誰知道洛基想偷的那柄權杖是做什麼用的？」
托尼撓了撓臉頰，換了個姿勢倚著牆壁，說：「不知道，神盾局好像打算開發來做武器。」
鷹眼抱著手臂看著他，「鐵人，你心虛的時候小動作就特別多。」
「我最多只幫忙研究，」托尼強調說，「你看權杖是放在神盾局的就知道了，我真的就只是幫忙而已。」
「但它的作用肯定不只是攻擊，不論是自身還是用來製造武器。」雪麗的眼神一錯不錯地看著邪神，「畢竟是能讓洛基費心思來偷的東西……」
「有點道理。」娜塔莎若有所思道，「他不著急，有沒有可能是我們根本還沒有掌握權杖的真正用法？」
「我去跟他談。」雪麗忽然說。
托尼不贊同地看著她，「你確定？他可是一開始就——」
「對，他一開始就提了克裡斯，想騙我跟他說話。」雪麗歎了口氣，「但我們現在除了將計就計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反正也有你們在，，如果覺得不妥的話就馬上把我叫出來。」
「這恐怕不太好，」娜塔莎站直了身子，「雪麗，洛基很有可能從克裡斯那裡知道了你的事——我指的是某些很隱密的事情，他會用那些來攻擊你，而你沒受過專業訓練。」
「嗯……」雪麗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沒關係，我心裡有數。」
洛基正坐在椅子上拋他的尖角頭盔玩，不得不說，邪神的長相確實十分英俊，雖然身為法師並不如索爾那樣強壯，但他蒼白的膚色和頎長而略顯消瘦的身形讓洛基自然而然地便有了幾分貴公子般驕矜傲氣的迷人魅力。
「噢，雪麗。」
見她進來，洛基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向後靠在牆上，依舊漫不經心地繼續拋接著頭盔。
「你的哥哥可是告訴我不少你的……」他微妙地停頓了一下，「事情。」
「哦，你的哥哥也告訴了我不少你的事情。」雪麗興致缺缺地說，「你想和我談，為什麼？」
「我沒這麼說過。」
「得了吧，洛基。」雪麗冷嘲地翹起嘴角，「我確實不那麼聰明，但也沒笨到這個程度。」雖然是她主動問的，但雪麗卻沒想多糾結於這個無用的話題，不等洛基回答便又問道，「你和九頭蛇合作了？」
洛基聳了聳肩，「他們很有趣，而這個世界太無趣。」他眼睛微眯，笑了起來，「末世也很有趣，不是嗎？」
洛基對於那段遍佈血色的時代的調侃語氣有些令人惱火，但雪麗臉上並沒什麼表情，只是抱著手臂倚在牆邊，這是一個防備性的姿勢。
她不置可否道：「總之……應該沒有你和九頭蛇造人形武器來得有趣？」
「你訂婚了。」洛基眼尖地看見她手上的戒指，「蝙蝠俠，是麼？」
他一把接住了頭盔，同時站起身來，雪麗的視線隨著他移動著，雖然知道洛基周圍還有一道能量牆阻隔著，但身體依舊不自覺地繃緊了。
「他愛你嗎？或者說，他信任你嗎？」洛基說，「你看，你來自危險的末世，不是美國人更不是哥譚人，你對這片土地沒有任何歸屬感可言。你沒有參軍，在加入複聯前過的完全是普通人的生活，對於所謂的和平更不會有什麼執著的追求。雪麗，你確定你是被其他人所信任的麼？」
單向鏡後，史蒂夫眼皮一跳，有些著急地左右轉了轉頭，娜塔莎按住他的手臂，「沉住氣。」
「我們不該讓她進去，」巴基皺著眉說，「韋恩如果知道了會來和我們拼命的。」
「誰管他。」托尼輕哼一聲，但同樣眉頭緊皺，「再等等，甜心不至於這麼脆弱。」
房間裡，雪麗應了一聲：「哦。」
她走上前，停在距離洛基只有三步遠的距離。
「他們不信任我，你就信任我麼？」
「當然不。」洛基理所當然地說，「但我可以把你哥哥還給你。你的……克裡斯，毫無疑問，他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雪麗的聲音帶上些怒氣：「你們改造了他，他不記得我了！」
「九頭蛇能改造他，自然也能把他改造回來。」洛基不甚在意道，而後放低了聲音，變得輕柔低沉，「你是克裡斯的全部，雪麗，你是支撐著他熬過那段時間的信念，他永遠不會背棄你。而復仇者？我敢說當面臨必要的選擇時，他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犧牲你。」
雪麗沒有說話，心裡卻有些想笑，她發現洛基的腦回路和塔利亞還有些像，都這麼喜歡做二選一的選擇題。
「你忘記你當初是怎麼被針對的了，雪麗？」洛基說，低柔的聲音顯得很有些循循善誘的不懷好意，「弗瑞對待來自末世的你就好像你是什麼變態殺人狂，隨時可能為了一己私欲傷害別人；而你喜歡的那個女特工，奧丁在上，你難道也忘了她當初是如何防備你的了？」
「那些神盾局的走狗……」他再次貼近一步，語氣裡暗藏陰狠和嘲笑，「有什麼存在的價值？」
「那九頭蛇又好到哪裡去？」雪麗冷笑，她咬了咬嘴唇，下顎崩得緊緊的，「不過換一個利用和防備的人而已，就像克裡斯一樣，最後都是一樣的結局。」
「不不不，你和他可不一樣，你們沒得比。」洛基說，他的瞳孔是漂亮的綠色，像是某種有著翠綠色皮膚的蛇類，「你不必有這種顧慮……至少你在那邊可以擁有家人，不是嗎？而你該知道，利益關係遠比單純的感情因素要穩固得多，更何況，他們對你又能有多少感情？」
雪麗沒有說話，她在腦海裡挖出一些很久以前的無關的記憶，比如第一次殺人，第一次拒絕別人討要食物的請求……自然而然的，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種遲疑和脆弱的神色，把視線移向一邊。
「到這種時候了，你還在猶豫什麼？」洛基猛地拔高了音調，把雪麗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又後退一步。
他微微眯眼，以一種輕蔑又憐憫的語氣說：「雪麗，我從不知道你竟然能就此滿足於你那悲哀的生活——無法以你為先甚至是無法和你分享他的一切的丈夫，和只想招募你來進行保護世界的工作但實則監視控制你的所謂的——朋友？」
他注視著面色蒼白地抿緊了唇的雪麗，譏嘲地翹起嘴角：「真是……可憐至極，你明明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卻甘願於被神盾局囚困，被壓榨乾淨最後一點價值。」
雪麗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她遠離了頭頂的燈光，通透明亮的琥珀色便染上無盡的暗沉。
「是嗎。」她說，「那你不妨告訴我，我有什麼強大的力量？」
在雪麗看來她自己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體質比不上美國隊長，格鬥比不過娜塔莎，而瞬移、雷電和控火的能力在這個有著各色變種人甚至是阿斯加德之神的世界裡更不算什麼稀奇。神盾局和復仇者都以為九頭蛇想要抓她是想將她改造成像克裡斯那樣的人形武器，但現在看來，事情顯然並不只是這麼簡單而已。
洛基的表情一僵，雪麗輕笑一聲，反問：「至少對你們這些神來說，也稱得上是強大的力量？」
洛基不說話了，斂了笑的弧度，綠色的眼睛也沉了下去，透出幾分陰鬱和狠戾。
雪麗知道套不出更多東西了，也不再多糾纏，轉身走了出去。
走過回廊回到單向鏡後的世界，雪麗對著齊刷刷望著她的復仇者們揚起一個笑，托尼揉揉眉心，說：「我覺得複聯迫切地需要建立一個反黑組。」
「面對公眾建立去吧，我不需要。」雪麗無所謂地聳聳肩，然後看向娜塔莎，「娜塔，我身上難道還有什麼弗瑞沒開發出來的技能？」
娜塔莎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的神色，同樣笑著回答：「你就沒被他開發過，神盾局沒查出什麼。」
「……」托尼受不了地扶住額頭，「你們就不能換一個好一點的詞彙？這聽起來太猥.瑣了。」
班納博士看向他：「這對你來說居然也有到『猥.瑣』的程度了？」
「如果物件是我那只能說是浪漫。」托尼一本正經並且信心滿滿地說，「但是放到弗瑞身上，我覺得那已經不是『猥.瑣』這種詞彙可以描述的了。」
日益變佛的美國隊長就只是安靜地看著他們，等到這群半大孩子什麼時候能自己把話題掰回來。
然而看透了他的巴基小聲說：「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雪麗說：「這算人身攻擊嗎？」她有些不可思議，老好人居然也學會諷刺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鷹眼：「我覺得算種族歧視，上帝作證，如果哪一天斯塔克被判了種族歧視抓起來我一定會寫信給總統讓他把刑期延長到八十年。」
娜塔莎輕哼一聲：「得了吧，斯塔克可活不了八十年這麼久。」
莫名其妙淪為靶子的托尼瞪圓了眼睛，不滿地反駁道：「那又怎麼樣！鋼鐵俠的精神永存！千秋萬代依舊屹立不倒！」
……
五分鐘後，史蒂夫深深地歎了口氣，兩手撐著桌子說：「guys，有誰還記得牢房裡關了洛基？」
幾個人霎時收聲，然後互相對視了一眼，雷神得意一笑：「你看，我就說隊長忍不過五分鐘就會插嘴。咱們下次一定要賭錢，不然太虧了！」
托尼翻了個白眼，「賭什麼錢，你吃我的和我的還想和我賭錢？」
萬萬沒想到自己成為了賭注的史蒂夫一臉的茫然和懵逼，他轉頭看向巴基想說什麼，卻見對方的表情也有些奇怪，遲鈍地反映了幾秒後，美國隊長難以置信道：「巴基！難道你也——」
「咳，好了好了。」巴基一本正經地敲了敲桌子，假裝沒聽到他的話，「趕緊說正事。那麼現在洛基就先關著，星期五二十四小時監視，索爾和托尼負責看守他。娜塔莎和克林特，你們去一趟神盾局轉告弗瑞雪麗和洛基的事？」
娜塔莎：「沒問題。」
「但我覺得弗瑞那裡可能不會有什麼新的有用的消息，關於九頭蛇的目的……看來我們要換個新思路了。」雪麗皺眉道，「可能還是得……」和小九和小超英們商量一下。
提到小九，雪麗忽然想起來系統已經沉寂了很久了，也許是半個月也許是一個月，可能更久。連任務都沒有繼續發佈，而雪麗因為逐漸融入這個世界成為其居民之一，因此也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想到系統任務這回事。
而且——
如果要說她身上有什麼值得挖掘的東西，恐怕也就只有系統了。
作者有話要說：
蝙蝠俠【暴怒】：為什麼每個人都想著離間我和雪麗！！！！！
辣雞九頭蛇！辣雞刺客聯盟！辣雞阿斯加德！！！
第73章 試探
還是老地方老坐姿, 小超英們在書桌上排排坐，雪麗坐在床邊。
她讓星期五關閉了房間裡的語音系統, 低聲道：「小九。」
「我在。」
「你說，會不會有別人知道系統的存在？」
「我不知道。」1997說，「也許吧，畢竟這個世界有能夠讀心的變種人。」
「洛基的態度……好像我掌握了什麼多了不得的技能一樣, 可我……」雪麗有些茫然, 她安靜了一會兒，又問，「小九，為什麼好久沒有佈置任務了？」
「我不知道。」1997還是這麼說, 「我只是接收總部的命令，這不是我能夠決定的。」
不知道為什麼, 雪麗莫名覺得系統消沉了很多, 雖然還是熟悉的機械音, 但卻顯得有些無力。
她又看向書桌上的小超英們：「你們覺得呢？」
「我原本在想會不會是因為九頭蛇知道了我們的存在, 畢竟我們也曾經在他們面前出現過。」steve說，「但是……姐姐說得對，如果只是我們的話好像又不足以讓洛基如此重視。」
clint介面道：「因為說白了，在他們看來有價值的也就只有clark而已，但他有個死穴是氪石，所以superman便也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無堅不摧。steve的超級士兵勉強算一個，可他們有了克裡斯，那麼也並不算稀奇了。」
「而且我並沒聽到什麼特別的消息, 」clark說，他雖然不會亂聽，但是對於自己的名字卻格外敏感，「如果九頭蛇在討論我的話，我會知道的。」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雪麗鬱悶地捂住額頭，「難道真的是因為系統？」這個猜測讓她有些緊張，她可不想被抓起來研究。
「我們先不考慮他們是怎麼知道的，在這個充斥滿了異能人的世界沒什麼不可能。」bruce沉聲說，他一向善於抓重點，「暫且先假設九頭蛇和洛基看中的就是雪麗的系統，然後找論據，系統有什麼特殊之處？」
雪麗劃拉開系統面板，視線一一掃過上面的方格。系統商城裡的東西對於這個世界來說都很普通，比如各種武器、各種體能數值加成和類似瞬移的一次性卡牌等；背包這種東西就更沒價值了；工作列更不用說，然後是……
「末世副本！」雪麗一驚，「副本的字樣還亮著，其他副本也是！」亮著就表示可進入，而且除了一開始的獎勵的喪屍副本以外，還有後來抽取卡牌時抽到的其他副本也是可進入狀態。
副本這種東西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對於雪麗來說副本的價值就是做任務賺積分，但是要知道副本內的東西也是可以帶出來的，例如末世副本的喪屍病毒對於雪麗來說沒有價值，可若是落到了別人手上……
大家一齊沉默下來，雪麗盯著床上的蝙蝠仔，忽然說：「蝙蝠俠在一開始也只是個副本，還有超人也是，但現在卻融合了。」
她沒想過融合的原因，也許是上帝腦子抽風也許是這個世界腦子抽風，但其實仔細想一想，現在融合了的都是她所經歷過的和刷過但沒有最後通關的副本。
「那麼，」雪麗小聲說，「是因為我世界才融合的？」
然而這個問題現在已經沒辦法驗證了，她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浪費時間再去刷其他副本，畢竟……
現在好歹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雪麗的眼神飄向大蝙蝠仔，輕咳了一聲。
「這只是一個假設，」steve說，只是他的聲音聽起來也不怎麼堅定，因為就目前來看這個假設比其他的猜測都要靠譜，「可如果這是真的，我們就有必要查清楚洛基和九頭蛇是怎麼知道系統這回事的了。」
「他未必知道系統。」bruce說，「我是說，他未必明確的知道『系統』這個存在，否則以洛基的性格，他肯定會用這個消息來威脅你。」
tony說：「可是他怎麼會知道雪麗沒和復仇者們說過系統——」話沒說完他便自己頓了一下，翻了個白眼說，「行吧，之前神盾局有九頭蛇臥底，我差點忘了。」
現在已經是深夜，雪麗定定地看了會兒窗外，忽然一鍵換裝換上夜鶯制服。
steve不解地看著她：「姐姐？」
「我出去一趟。」
雪麗簡潔地說，隨便找了座建築瞬移過去，她從背包裡拿出塔利亞給她的反曲弓和信號箭，閃爍著紅光的箭頭在抵達曼哈頓上空的最高點時如同煙花一般炸開，在短暫的爆發後又拖著明亮而豔麗的拖尾墜落下來。
雪麗安靜地等待了一會兒，但等來的卻不是塔利亞而是她的手下，幾個黑袍人身手俐落地在高樓間翻越，悄無聲息地落到雪麗面前。
「夜鶯小姐。」
雪麗問：「塔利亞不在？」
「主人去了哥譚。」
雪麗一愣，問：「是任務？」
「不清楚。」
雪麗眼皮一跳，沒顧得上理他便直接瞬移到了哥譚。
這個點蝙蝠俠應該已經在夜巡了，雪麗避開他慣常的巡邏路線，在某條巷子裡射出了信號箭。塔利亞似乎就在附近不遠處，她很快便來了，還是熟悉的暗紅色長袍，肩膀和腹部是俐落的軟甲，她沒戴兜帽，一如既往的英姿颯爽。
塔利亞難得地面露詫異，她雖然給了雪麗信號箭，但說實話她並不認為雪麗真的會用，尤其是現在她看起來一切正常，除了……表情不太對。
「什麼事？」她問。
雪麗單刀直入地問道：「塔利亞，你是不是知道九頭蛇為什麼針對我。」雖然是帶問號的句子，但她的語氣卻並沒有多少疑問的語氣。
其實雪麗對塔利亞的懷疑其實只是靈光一現，畢竟塔利亞除了邀請她加入刺客聯盟以外也沒做過什麼別的事，但女刺客為何對她如此執著是雪麗一直沒想通的一個點，所以在出了這件事後，她便下意識地把兩者聯繫了起來。
也許塔利亞是無辜的，也許她是早有預謀，雪麗也拿不准，因而才故作冷漠地質問她，想看她會作何反應。
意料之中的，塔利亞神色平靜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雪麗心裡更沒底了，但她依舊維持著面無表情的樣子，冷哼一聲道：「你以為我會相信？我們已經抓到洛基了，他和九頭蛇之間的關係你比我清楚。塔利亞，其實我一直都在懷疑，你對我的關注絕不只是因為蝙蝠俠。」
塔利亞和她對視，好歹是從蝙蝠俠手下鍛煉出來的心理素質，雪麗雖然心裡發慫，但氣勢依舊絲毫不虛地回視她。
半晌，塔利亞別過頭，淡淡道：「我並不認為那個預言是真的，時間、空間和時空完全是三個概念。」
雪麗繃住表情，心裡卻是崩潰，到底是什麼見鬼的預言？？？
她抿了抿唇，說：「但很可惜，那似乎就是真的。」
塔利亞反問：「你怎麼能確定，就因為洛基或者九頭蛇這麼說？」
雪麗無比希望這時候耳機裡的通訊頻道連接著足智多謀的黑寡婦，但令人難過的是她現在連耳機都沒有，小超英們也沒帶出來，只有一個半死不活的系統。
她覺得自己的智商正在被迫成長著。
「就是一種……感覺，我說不清楚，但我知道那就是這樣。」
從洛基的態度可以推測出雪麗擁有一種特別的能力，加上塔利亞多透露出的關於「預言」的資訊，那麼預言很可能是關於她的。既然她是預言的主角，自然是她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了。
雪麗鎮定地接著說下去：「除非你能有什麼更靠譜的檢驗它的管道，否則……」
「那只是一則預言。」塔利亞似笑非笑地說，「作為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人，我們能有什麼管道？」
塔利亞的表情讓雪麗有些方，她不確定對方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於是轉移話題道：「所以你的確是為了這個接近我？」
「一半一半吧。」塔利亞聳聳肩，很容易地被她把注意力引到了別方向上，「我確實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讓蝙蝠俠——」
話沒說完，一個漆黑的高大身影忽然從圍牆上翻越下來，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本就處於高度緊張的塔利亞和雪麗同時往旁邊飛快地撤了幾步，反手抽出武.士.刀對準前方。頂著一對尖尖耳朵的蝙蝠俠沉默地看著退到同一邊去的兩個人，最終把視線定格在塔利亞身上。
「你來幹什麼。」蝙蝠俠冷聲問。
刺客擅長的就是刺殺和隱匿，若是塔利亞有心要掩蓋蹤跡，蝙蝠俠沒發現也很正常。
「這是你的未婚妻發出的邀請。」塔利亞沖雪麗抬了抬下巴，嘴角微勾，「我不過是赴約而已。」
看在塔利亞說出了可用資訊的份上，雪麗不介意幫她背下這口鍋，反正蝙蝠俠肯定不會信的。
「這不是你該待的地方。」蝙蝠俠嘶聲說道，沙啞粗糙的聲線在黑夜裡更顯陰沉，「滾出哥譚。」
塔利亞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乾脆俐落地轉身走了。
雪麗看著她的背影，她沒有錯過女刺客衣服下擺上沾染著的深色的血跡，看來是任務完成了，否則不會這麼聽話。
蝙蝠俠上前一步，被路燈拉長了的影子將雪麗兜頭蓋下，雪麗孩子氣地踩了下蝙蝠俠尖耳朵的影子，然後抬起頭笑著看著他，笑眯眯地湊過去親吻他的唇。
蝙蝠俠抱了抱她，聽見雪麗揶揄著問：「你也要叫我滾出哥譚麼？」
蝙蝠俠鬆開手臂，順勢牽過她的手，指腹有意無意地劃過她戴著戒指的手指確認了一下，然後說：「回家。」
他們一起走出巷子，雖然兩人都穿著制服，蝙蝠俠也在握了握她的手後就鬆開了，但大抵是因為身邊有人陪的關係，短短一段路愣是被走出了飯後散步的感覺。守在巷子外望風的羅賓倚著蝙蝠車，忍不住發牢騷說：「b，我還以為你把耳機通訊給關了，喊你半天都沒應。」
雪麗揉了下他的頭髮，矮下身坐進車裡，「用不著關通訊，他已經在意識裡自動把你遮罩了。」
單身狗羅賓：「……你剛才是笑了嗎，b？」
回到韋恩莊園後，雪麗和布魯斯說了洛基的事情，還有塔利亞提到的預言，以及那三個被雪麗認作重要資訊的詞彙——時間、空間和時空，但她隱去了自己關於時空融合的猜測，在一切沒有定論之前她不打算和布魯斯說太多。
布魯斯倚著牆沉思了一會兒，說：「空間……我知道有一個叫做卡瑪泰姬的地方，那裡的法師會開空間門。」
雪麗一懵：「什麼姬？」
「卡瑪泰姬。」
「……在泰國？」
「……」布魯斯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不是，卡瑪泰姬是喜馬拉雅山附近的一個小村莊。」
「你去過嗎？」
「沒有，其實在次元融合之前我從來沒聽說過這麼個地方，如果不是夜巡的時候碰到會用法術的人，我甚至都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麼一夥人。」
「唔……」雪麗在椅子上坐下來，打開斯塔克手錶的通訊功能，「星期五，幫我調查一下卡瑪泰姬的事情，包括神盾局裡有的資料。」
星期五：「好的，雪麗小姐。」
不多時檔資料便被發送了過來，雪麗打開投影，文件被全息投影到半空中。
但其實神盾局也並沒有太多關於卡瑪泰姬的資訊，除了地點介紹以外就是對修行者們法術的羅列和分析，並且檔中還提到了一個「黑暗空間」的概念。
「看來還是得找個時間跑一趟……」
雪麗關閉全息投影，卻在看到彈出的下一條資訊後視線多停留了幾秒，布魯斯敏銳地問：「怎麼了？」
「托尼大致確定了九頭蛇的方位，隊長覺得事不宜遲，還是馬上動手比較好。」雪麗說，「行動定在三點半，我得先回去了。」
「嗯。」布魯斯直起身子，輕輕擁住抱過來的雪麗，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要小心，就算見到了克裡斯——」
「我知道。」雪麗埋在他懷裡悶笑，「我有分寸，放心吧。」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我也很樂意寫甜甜的感情線……但是一篇文沒主線就撐不起來，啊啊啊頭禿qaq
在某寶買了個黑色的鍵盤膜，碼字完後一抬手，嗯？？？？我是挖煤去了嗎？？？？兩隻爪子黑得不行，但鍵盤膜倒是一點色都沒掉……
第74章 捕獲一隻克裡斯
雷神最愛的群架part來了, 他從大家各自換上作戰裝備的時候就開始激動地搓手手，拿著喵喵錘四處亂揮。
「我一定要和你比比看誰的雷厲害。」他對雪麗說。
雪麗：「……我並沒有很想贏。」
他們的突擊行動其實也並沒有聽上去的那麼隱蔽, 畢竟索爾一個驚雷下去是個人都得醒了，不過他們倒也沒打算真的打到九頭蛇大本營去才讓他們發覺，反正到最後都是得硬剛，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托尼和索爾從上空飛過去, 其餘人從地面包抄, 九頭蛇的雜兵紛紛湧出，這種情況下雪麗的技能就好用多了，一拳頭錘地上瞬間電倒一片。
「夜鶯！」
史蒂夫喊道，將盾牌平舉起來, 雪麗又是一拳頭砸上去，四散的能量和聲波再次掀飛一群人。
雪麗齜牙咧嘴地收回手, 「以後這種活兒還是讓索爾來好了, 打在振金上好疼。」
史蒂夫頓時笑出聲, 托尼在耳機裡說：「甜心, 我找到突破口了，地面留給他們，你過來。」
雪麗穿上馬克盔甲飛過去，一路上順便用火箭炮幫娜塔莎解決了一個不斷攻擊他們的炮塔，得到了黑寡婦的一個飛吻。
鷹眼：「你搶了浩克的活兒，夜鶯。」
剛剛趕來的的浩克捶著胸口沖她咆哮，雪麗心虛地加快速度飛向托尼，他已經破壞掉了地堡外部的能量屏障。
「啟動紅外線掃描, 星期五，找出克裡斯在哪裡。」
星期五：「好的，雪麗小姐。」
他們落到地上，各自褪下面罩，普通的槍支彈藥在馬克盔甲面前完全不是事兒，兩人一邊走一邊清理雜魚。雪麗四下張望了一下，低聲道：「我們是不是分開比較好，落單的話比較容易吸引別人過來。」
托尼點點頭：「那我們分頭走，你自己小心。」
雪麗比了個ok的手勢，選了條相對狹長昏暗的路往裡走去。
有馬克盔甲和異能在手基本沒碰到什麼太大阻礙，而且現在不是在哥譚，她也不需要拘著，見一個轟一個，能活下來是他們命大，死了也不能怪她。
直到看見克裡斯，雪麗才收起的微型自動機槍，蓋下面罩拿出武.士.刀。
他還是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一雙眼睛毫無神彩。雪麗看著克裡斯那比布魯斯還要高大健壯的身形忍不住有些發怵，於是果斷啟用了吸血鬼卡牌，握緊刀柄撲了上去。
托尼為她量身定做的馬克盔甲可以說是完全彌補了女性嬌小的體型在格鬥中的劣勢，雪麗不用再擔心一個不注意就被人扯著胳膊舉起來摔地上，因為克裡斯企圖這麼做的時候馬克盔甲的腳部自動伸出了一個裝置扒緊地面，然後雪麗就按著他的後腦勺把他撞到了地上。
「天，我真的太愛你了托尼！」
巴基橫過機械手臂擋住幾發子彈，下一秒史蒂夫的盾牌便飛了過來，無言的默契讓他忍不住回頭一笑，按著耳機說：「我敢保證托尼肯定錄音了，蝙蝠俠還有三秒鐘到達戰場。」
隨後就聽砰一聲巨響，一具顏色較淺的馬克盔甲拎著一個男人撞穿了牆壁飛到高空，巴基仰頭看了一眼，感歎道：「……羡慕了。」
雪麗一拳狠狠打在克裡斯的太陽穴上，不等他反應過來又摁著克裡斯快速俯衝到森林裡，愣是把九頭蛇的人形兵器用成了拖把，將雨後略顯泥濘的樹林拖出一條路來。
她一手擰著克裡斯的脖子，右手抬起亮起衝擊光束的藍光對準他，冷聲道：「別動。」
男人艱難地喘了口氣，他手裡早已經沒了武器，在雪麗警惕的注視下，他扯出耳朵裡的通訊耳機捏碎，然後抬起手，將手掌輕輕地覆在雪麗胸腔往下一些的位置。
那裡曾經受過一道貫穿傷。
「……對不起。」他聲音嘶啞地說，「雪麗。」
雪麗一僵，瞳孔驀地放大。
「別聽他的！」托尼在耳機裡吼，「他是九頭蛇——至少現在是！」
「先帶我離開。」克裡斯說，「我這裡面……」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有東西。」
托尼早已經火急火燎地飛了過來，哢噠一聲落到雪麗旁邊。
所有人都覺得克裡斯是蓄意接近，但雪麗看著他的眼睛，卻覺得……
她打暈了克裡斯，卸了他的兩隻手臂，對托尼說：「我想帶他回去。」
托尼不放心地盯著克裡斯看，耳機裡傳來史蒂夫的聲音：「托尼，我們的目的之一不就是這個麼？先讓你的鋼鐵軍團把人帶回去關起來吧，再說大廈裡也有其他人在，不會有事。」他指的是小超英們，在沒有氪石威脅的情況下，clark一人就可以守住整個大廈。
托尼只好從在周圍城市守衛的鋼鐵軍團裡調來一具盔甲，將克裡斯先拎回去。
在精准打擊的作戰準備下，端掉整個九頭蛇基地對復仇者們來說不算太難。雪麗和托尼飛在空中看完了黑寡婦用催眠曲把浩克變回班納博士的全過程，不由咂舌：「他們倆都到了這個程度了嗎？」
托尼扭頭看了她一眼，「我不介意你去哥譚談戀愛，但說真的——你把我們忽略得也太徹底了吧？」
雪麗心虛地笑了笑，兩手攏在胸前比了個心。
克裡斯在復仇者大廈裡和洛基享受了一樣的待遇——不，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洛基還要差一些。因為起碼洛基還是由雪麗審訊的，但介於克裡斯身份的特殊性，復仇者們認為暫時先不要讓雪麗和克裡斯見面，所以由娜塔莎負責審訊。
還是一間同樣有著單向鏡的小房間，現在是早上六點多，除了復仇者們以外還有布魯斯也在，他在收到雪麗帶了克裡斯回到復仇者大廈的消息後便開著直升機過來了，並且帶來了阿弗做的奶茶，超級大的一桶保溫瓶，每個人都有份。
娜塔莎直接端著杯子走了進去，克裡斯抬頭看向她，說：「你要問我什麼？」他沒有馬上問雪麗，因為知道就算問了也得不到答案，只有在復仇者們得到他們想要的訊息後他才會有機會。
這樣的理智和克制讓娜塔莎微微眯了下眼睛，她抿了口奶茶，說：「你對於雪麗的記憶還記得多少？」
「大部分。」
「九頭蛇呢？」
「只有一點。」
娜塔莎偏了偏頭：「說來聽聽。」
「我的腦子裡有一個裝置，九頭蛇是通過那個控制我的。之前遭遇萬磁王時使裝置的位置有了些許偏移，影響了它的作用。洛基來中庭是為了統治世界，他企圖從神盾局偷到那柄權杖是因為它可以控制心靈，九頭蛇想用權杖的力量製造出更多的人形武器。」
娜塔莎默默地消化掉後半部分消息，然後說：「也就是說，你現在還是無法確保自己是否能夠保持清醒。」
「我——」
「換句話說，你不能確保雪麗的安全。」娜塔莎說，非常單刀直入，「你不能見她。」
克裡斯搭在膝蓋的右手抽動了一下，他低下頭看著銬在手腕上的金屬鏈和電擊手環，然後抬起頭，嘴唇緊抿，面部肌肉緊繃。
正在操控著控制台遮罩掉審訊室內一切電子信號的托尼瞥了一眼，說：「他看起來就要暴走了。」
克裡斯壓抑著開口：「我已經這樣了，還不夠？」
「他生氣了。」布魯斯也這麼說道，目光深沉地看著裡面，右手牽著雪麗的手，「你們讓他覺得他的妥協是個毫無用處的笑話，這不太妙。」
雪麗也有些煩悶，看著自己唯一的親人像條狗一樣被拴起來的感覺確實很不好。但這不僅是她的事而已，而是事關整個復仇者聯盟，她不能任性。
娜塔莎摩挲著杯沿，放緩了語氣說：「克裡斯，你和雪麗的親近會降低她對你的防備，而當你再次被控制的時候，你就會傷害到她。就像上次在哥譚那樣，你並沒有忘記，對麼？」
克裡斯攥緊拳頭，他說：「我要做手術，把那個裝置取出來。」
「男孩兒，這可不是什麼隨便一個大夫都能做的普通手術。」娜塔莎笑了笑，「我們需要時間。」
「我要見她。」克裡斯又說，「什麼方式都行，先讓我和她說話。」
娜塔莎看著他，像是在思考一樣，沒有說話。克裡斯的神情逐漸變得焦灼，就在他快要喪失耐心的時候，娜塔莎點點頭，說：「我去和她商量。」
她走出審訊室，繞過一條長廊後回到監控室。
「情緒還算穩定，注意力很集中——集中在雪麗身上，而且也足夠冷靜，知道要交換資訊，而不是一開始就提要求。」娜塔莎說，「目前來說，我相信他是清醒的，但說不好他什麼時候又會被控制。」
「不能手術嗎？」雪麗問。
「開顱手術風險很大，甜心。」托尼說，「而且那是個通電的玩意兒，如果醫生一個不小心——或者說是九頭蛇有所察覺，那就麻煩了。」
雪麗忍不住皺眉，說：「那難道他就只能一直這樣了？」
「我得研究一下，照個x光什麼的……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能把人洗腦的科技。」托尼謹慎地說，「但幸運的是，九頭蛇如果想要遠端操控就需要有電子信號，開顱手術不好做，遮罩裝置總還是可以的。」
「所以……」雪麗低聲說，「在我們想出別的辦法之前，他得一直待在裡面？」
托尼點頭：「最好是這樣。」
「那我進去看看他。」雪麗說，又看向布魯斯，得到蝙蝠俠一個落在嘴角的輕吻。
於是雪麗的臉上終於有了些笑容，她走進審訊室，在克裡斯對面的位置上坐下。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克裡斯的神情逐漸鬆動，但他沒有說話，太久沒見加上發生了太多事情，讓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盯著雪麗看，像是要把這些錯過的日子全都補回來一樣。
雪麗抿了抿唇，一股酸澀的感覺從鼻腔直往上沖，她輕輕地吸了口氣控制住情緒，把右手放到桌上。
克裡斯很自然地抬手握住了，他的手掌非常寬大而且粗糙，將雪麗的手完全包住。
然後臉上的表情在碰觸到雪麗中指戴著的戒指時一下子僵住。
他拉過雪麗的手，速度之快讓旁觀的布魯斯幾乎要往裡沖去，然後便聽到克裡斯說：「你訂婚了？！」
難以置信的語氣加上一點茫然一點失落和沖天的怒火，他猛地扭頭看向左側的牆壁，單向鏡後的托尼咕噥道：「我還以為他不知道我們在這兒呢。」
雪麗：「呃……」
「是那個斯塔克？」克裡斯咬著牙說，「我看到你穿著他的盔甲。」
「……呃。」雪麗咽了下口水，試探著問，「如果我說是呢？」
克裡斯的臉色一下子黑了。
半晌，他擠出一句話：「你被洗腦了嗎？」
托尼：「？？？」
雪麗有點想笑，她輕咳了一聲，說道：「好吧，騙你的，其實是布魯斯·韋恩。」
「蝙蝠俠。」克裡斯說，表情再次變得一言難盡起來。
雪麗看著他，克裡斯也看著她，那仿佛期待著什麼的眼神讓雪麗一懵，問：「你在等什麼？」
克裡斯深吸一口氣，說：「你還是騙我的，對嗎？」
雪麗：「？？？」
單向鏡後的鋼鐵俠哈哈大笑，布魯斯面無表情，假裝沒有感覺到其他人投注在自己身上的同情的視線。
雪麗收回手，「我沒有騙你，就是他。」
她其實沒想到兩人之間的談話會轉到這個話題上，畢竟那麼多人旁聽著呢，這種無異於公開處刑的畫面實在是……
「你就不能換一個嗎？」克裡斯痛苦地擰著眉頭。
雪麗：「……不能！」
「比如那個史蒂夫·羅傑斯？」
蝙蝠俠：「？？？」
雪麗：「no！！！」
作者有話要說：
艱難地把劇情收尾中……交代一下女主的事，然後來點甜甜的感情線，然後就要大結局啦。接下來的這半個月更新不定……【趴】寫了就發，不再設定發表時間了，儘量在6月份完結叭！
正文一卡就想開番外，目前兩個腦洞：1塔利亞偷了夜鶯的dna結合自己的人造了個寶寶（誒嘿），別問光dna怎麼造寶寶，問就是開掛，2雪麗穿去dc電影的bvs宇宙
第75章 宿命
克裡斯對於那柄權杖的解釋算是幫上了點小忙, 娜塔莎猜得沒錯，神盾局確實還沒掌握權杖的真正用法。他們並不知道那可以用來控制心靈, 只是用來用作武器能量的研發而已。
史蒂夫沉默了一下，說：「這看起來並不屬於地球。」
「沒錯，它散發出的能量主要是β射線，和當初的宇宙魔方相似, 應該同樣來自宇宙。」班納博士沉聲說, 「而且這種控制心靈的力量……也不該被任何一方所掌控。」
雪麗卻沒他們想得那麼深，她只是端詳著權杖頂端的寶石，然後說：「那個宇宙魔方現在在哪裡？」
「阿斯加德。」索爾說，有些感歎歷史的相似, 「上次也是把魔方和洛基一起帶回去的。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也可以把權杖帶回去問問父親, 他是眾神之王, 一定會知道這是什麼。」
幾個人對視一眼, 娜塔莎猶豫著說：「弗瑞可能……」
「不是可能, 他肯定不會同意。」雪麗翻了個白眼，「除了把東西切切實實地攥在手裡，他誰都不放心。」
「但洛基倒是可以先讓索爾帶回阿斯加德，我們已經抓到了交叉骨，還有克裡斯，他們掌握的消息總比洛基有用。」史蒂夫說，「畢竟洛基是阿斯加德的人，又是非人類的身份, 九頭蛇想必也不會在他面前吐露太多消息。」
雪麗伸手把權杖拿起來，娜塔莎不自覺地盯緊了她，說了聲小心。
整根權杖的價值似乎只在於頂部散發著藍光的寶石而已，她將手掌輕輕貼在刀刃上，有一種冰涼的感覺瞬間穿過皮膚直抵神經，讓她像觸電一樣縮回手。
娜塔莎一驚，「雪麗？！」
「沒事，就是感覺像電了一下。」雪麗搖搖頭，「有沒有兔子什麼的給我試一試？」
史蒂夫皺起眉，「你是打算……」
「我沒有想要這個，我是贊成讓索爾把權杖帶回去給奧丁的。」雪麗聳聳肩，「但在那之前，也許我們可以稍稍利用一下，比如研究一下心靈控制？九頭蛇控制克裡斯的方法很簡單粗暴，就是直接洗掉他的記憶，把他變成機器一樣的東西。但這個……」她轉筆似的把權杖轉了一圈，「應該不會這麼差勁吧……如果權杖的心靈控制能夠讓人在被控制之餘還保留有自我意識的話，那麼審問交叉骨的活兒可就輕鬆多了。但畢竟是不屬於地球的力量，又是和精神有關，所以在那之前還是先試驗一下比較好。」
娜塔莎和克林特有些被說動了，巴基也猶豫了起來，史蒂夫有些擔心，說：「可就連托尼都沒研究出什麼來。」
托尼再次重申：「我就沒有認真研究過這東西！弗瑞不肯把它放在我這裡！」
「我承認托尼的天才大腦，但有些東西本來就沒辦法用科學來解釋，尤其是法師。」雪麗說，右手一翻凝聚起一個雷電球，「比如我可以憑空變出這個，而不是像索爾一樣從天上引下來。」
托尼小聲咕噥，「明明是你不肯讓我……」收到雪麗的瞪視，托尼舉起手投降，「沒錯，我確實還沒弄懂雪麗法術的原理。」
班納博士打量了一下大家的表情，說：「那我去找只兔子過來。」
「上哪兒找兔子，就算真找到了你也抓不住。」娜塔莎笑了笑，對雪麗說，「讓clark去行嗎？」
雪麗讓星期五叫來小超英們，clark很快抓回來一隻白兔子，雪麗把它放在工作臺上，握住權杖用刀尖輕輕抵住了它。使用權杖的過程和變出雷電來沒什麼差別，都是通過精神力的運轉，因而雪麗並沒有受到太多阻礙。
「看，它的眼睛變灰了。」peter眼尖地發現了兔子的變化，紅眼睛忽然蒙上一層灰色讓同樣有著動物般敏銳感覺的小蜘蛛警惕起來，然後被steve拉著護到身後。
雪麗摸了摸兔子的脊背，「呃……坐下？」
白兔子抖了抖耳朵，屈著後腿蹲坐了下來。
「站起來。」
「轉圈。」
托尼瞪圓了眼睛看著那只原地轉圈地白兔子，驚歎道：「wow，看來你以後就算不做復仇者也可以在馬戲團找份工作了。」
「不過動物還是不好判斷它是否還有自我意識。」雪麗輕輕撓著它的下巴，又用權杖輕輕戳了一下兔子把它變回原狀。
史蒂夫：「也許我們可以——」話沒說完就見雪麗把權杖轉了一圈，頂端的尖刃直直地對準自己胸口，驚得他一把拽住權杖末端，力道過大險些讓雪麗脫手，好在及時變大的clark飛快地握住了另一端，雪麗才沒被下滑的刀刃劃到手。
其他人的動作不如史蒂夫和clark迅速，等到反應過來後已經是塵埃落定，托尼連忙把權杖接過來，史蒂夫的臉色一沉，即便他們都還沒說話，但雪麗已然有些心虛了，訕訕一笑道：「呃……我就是試一下那個，我能不能控制我自己……」
史蒂夫的聲音猛地拔高不少：「這是可以用來亂試的嗎？！」
「嗯……」雪麗低頭蹭著地板，這時候她只慶倖好在克裡斯不在場，不然訓她的人怕是又要多一個。她鼓了鼓勁，義正辭嚴道，「可這也是沒辦法，這麼多人裡只有我是法師系，我是最合適的人選，就算出了什麼差錯我也比你們更能應付。」
「這裡這麼多人，怎麼沒辦法了？」托尼沒好氣地說，剛才小超英們見勢不妙紛紛變回成人形態，讓工作間一下子擁擠不少，「要說合適——」
「要說合適，還是我來。」steve打斷他的話，「姐姐是唯一的法師系，她清醒著總比被控制的作用大。退一萬步說，就算出了什麼事，只要過了兩個小時我就會恢復手辦狀態，也不會造成什麼太大影響。再說……我也不會真出什麼事，對嗎姐姐？」他看向雪麗，話裡暗指的是他們受的傷都可以用系統積分來恢復，而這也是雪麗剛才認為自己最合適的原因之一。
這個權杖總要有人來試，雪麗抿了抿唇，說：「好，那就你來。」
施法過程很快，當steve的藍眼睛蒙上灰霧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steve，知道我是誰嗎？」
「姐姐。」steve看著她，語氣平板。
「復仇者大廈的出入密碼是多少？」
steve說出答案，雪麗往後退了幾步，就在其他人暗自不解的時候，她說：「攻擊我。」
steve垂在身側的右手微微一顫，他像是沒聽清一樣，問道：「什麼？」
復仇者們當然看得出來雪麗是想檢測心靈控制的強度到底有多強，一個個都緊迫地盯著steve，在他順手抄起工作臺上的尖頭螺絲刀時巴基直接從後面卡住了他的脖子，雪麗側身避開steve擲來的螺絲刀，說道：「停止，馬上站好。」
steve立刻垂下手臂，也不顧自己已經被巴基卡得喘不過氣來，滿臉通紅。
巴基警惕地退開，卻依舊戒備著。雪麗拿過權杖解除了心靈控制，steve除了眼睛變回藍色以外看起來並沒什麼變化，他摸了摸疼痛的脖子，落到權杖上的眼神變得凝重起來，「目前看來並沒有什麼副作用，我甚至記得我說過什麼做過什麼，就和其他的記憶一樣普通。我嘗試過反抗——但只是非常短暫的一個瞬間而已，連一秒鐘都不到。這種力量實在是……」
「我現在就讓人把交叉骨押過來。」娜塔莎說，比起把權杖送到神盾局當然還是把交叉骨押到復仇者大廈更保險些，「讓他交代完九頭蛇的事情後，就讓索爾把洛基和權杖都帶回阿斯加德。」
雪麗全程旁觀，她估計等交叉骨清醒過來後怕是恨不能自盡謝罪，黑寡婦恪盡職守地從他嘴裡挖出了一切關於九頭蛇的秘聞，當然，她也沒有漏過這個該解除克裡斯的控制這個問題。但可惜的是他們並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想要根除就只能手術摘除腦部的裝置；但托尼關於遮罩電子信號的想法是對的，只要他能夠研製出遮罩掉外界電子信號的便攜裝置，克裡斯就不再具有威脅性——除了不能用手機和wifi這一點有些折磨人。但對特定的設備開個後門，對於無所不能的斯塔克來說應該也不是太大問題。
九頭蛇的事情暫告一段落，索爾帶著洛基和權杖回阿斯加德了，當然弗瑞並不知情——至少目前不知情，他們完全是先斬後奏。娜塔莎和克林特出於身份的特殊性假裝對此完全不知情，其他人和神盾局並沒有太直接的聯繫就比較無所謂了，難道弗瑞還能扣他們工資關小黑屋不成？
事態穩定下來後雪麗也請了兩天假，帶上小超英們前往卡瑪泰姬，神盾局的內部資料裡有卡瑪泰姬和部分法師的影像資料，都是監控攝像頭捕捉到的。其中一位名號是至尊法師，名字叫做古一的法師吸引了雪麗的注意，神盾局認為她是所有法師的領頭人，也許她可以解答雪麗的問題。
卡瑪泰姬位於喜馬拉雅山附近，雪麗來的時候穿的衣服不夠多，便臨時和系統兌換了一件衝鋒衣禦寒，抱著手臂打著哈欠走在街上，邋遢得活像是個流浪漢似的。她從神盾局的資料裡看過法師們的圖片，對他們那特殊的麻布材質一樣的法師袍格外有印象，所以一邊走一邊留意著四周，當看到一個和圖片上差不多打扮的黑人男子時立刻跟了上去。
那男人在狹小的巷道內穿來穿去，最終將雪麗引到一處院子一樣的地方，穿過院子進到一座木屋裡，中間正站著一個穿著姜黃色法師袍的女人。
「謝謝你，莫度。」女人神色溫和地說，黑人鞠了一躬後退了出去，屋子裡只剩下雪麗。
「古一法師。」雪麗上前一步，她第一時間認出了面前的女人就是所謂的至尊法師，「很抱歉打擾了，我這次來是想——」
「我知道。」古一法師微笑著說，「我一直在等你。」
雪麗一愣，露出一個略帶困惑的笑，「……等我？」
古一法師微微頷首：「從次元融合之後，我就知道你會來。」
雪麗又是一懵，難道法師都會預言的麼？那時候她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那麼……次元融合確實是因為我？」她試探著說出自己的猜測，並且在心裡咕噥著如果古一法師故弄玄虛完之後丟給她一句「不可說」，那她一定會當場暴走。
「是也不是。」古一說，「雪麗，你確實是次元融合的契機，就像是一把鑰匙一樣。但不同的是，是世界主動變化著去適應你這把鑰匙。而你應該也會有所察覺才對，世界並不是無緣無故融合的，必然是因為你做了什麼，可能是有意也可能是無意，但一定會有個原因。」
雪麗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古一走近幾步，說道：「雪麗，你就沒有好奇過你的能力是怎麼來的嗎？」
雪麗抬眼看她，她的能力是系統給的，但即便古一會預言，她又真的會知道系統這種東西麼？
好在古一也沒真的期待她的回答，頓了頓後便又說下去，「是世界的融合給予了你能量。」她抬起手，輕輕握住雪麗的手臂，「卡瑪泰姬的法師們負責守衛多元宇宙，對於這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能量，我再熟悉不過。」
「我可以不要那些。」雪麗飛快地說，「所以是不是如果我什麼都不做，世界就不會再接著融合了？」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古一平靜地看著她，「但是，世界融合除了賦予你能量以外，同時也維繫著你的生命。」
雪麗一懵，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結結巴巴地說：「可、可是之前——之前沒有世界融合的時候，我也沒覺得……」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說到底，如果出於這個「只有她經歷過但未通關的副本才會融合」的前提來看，她確實一直處於世界融合的進程之中。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所以，如果世界不接著融合，我就會死嗎？」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沒錯。」古一歎了口氣，「孩子，我很抱歉。」
雪麗在見到古一的時候還在想著這趟卡瑪泰姬之旅進行得挺順利，結果一個晴天霹靂就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她低頭看著手上的戒指，不死心地說：「可我已經很久沒做——沒做那個會讓世界融合的事情了，也沒發生什麼不正常的事情。而且這段時間裡我打過九頭蛇剛過萬磁王，按理說能量消耗應該很大才對，但卻沒有出現力量衰竭更沒有生命上的問題。」
她心裡有點慌，但仍努力克制著臉上的表情，將語調壓得很平穩。雪麗緊緊地看著古一，像是絕症病人在等待醫生的最後宣判。
聞言，古一神色微變，有些困惑也有些詫異，她抬手搭在雪麗的額頭上，又很快放下，「確實……」
她不說話了，像是在思考著什麼。而雪麗也在腦海裡和小超英們討論，steve認為她的生命狀況可能和積分數量有關，但bruce否認了他的觀點，因為自次元融合後系統積分隨著技能的兌換不斷加加減減，但雪麗並未出現過什麼特別情況。
忽然間，古一左手一抬，右立成掌狀擊向雪麗的胸口。她們本就離得極近，加上雪麗正和小超英們交流，並沒防備古一，被她一擊即中後立刻感受到一陣強烈的失重感，就像是睡夢中迷迷糊糊地感覺到跌下樓梯一樣，只在短暫的暈眩過後便恢復了清醒。
然後雪麗就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自己的身體，而古一不解的眼神卻投注在她身側，雪麗轉過頭，便看見一團模糊不清的銀灰色氣體緊緊地扒著她。
而不過是一個眨眼的功夫，雪麗的靈魂便回到了自己身體裡，她踉蹌著後退一步，對上古一同樣不解的眼神。
「你的體內有兩個靈魂。」她說，「另一個雖然沒有形體，但確實是靈魂沒錯。」
雪麗心裡一緊，另外那個靈魂想必就是系統了，雖然她也好奇為什麼系統會有靈魂，可是與她靈魂相連的東西除了系統以外別無他物。
她不由喉嚨發緊，但還是作出一副迷惑的樣子，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雪麗扯開話題，「您、您是會預言嗎？那能不能——」
「預言？」古一收回發散的思緒，聞言便笑了笑，「我不會預言，我只是能夠看到多元宇宙的所有不同的未來而已。」
雪麗深吸一口氣，問道：「那我……有沒有活下來的可能性？」
「當然有。」古一輕聲說，「沒什麼是百分百會發生的。」她雖然被雪麗打了岔，但仍然沒忘記那個多出個靈魂的事情，接著說道，「一體雙魂這種事情是不存在的，或者說不可能永遠存在。強大吞噬弱小是自然界的法則，這一點在我們這些有異能的人身上更加體現得淋漓盡致，更不用說自身的力量體系本身就會排斥外來者。」
雪麗勉強繃住臉上的表情，她的腦子裡已經是一片混亂，比被貓玩過的毛線球還要糟糕。她打算離開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和1997理清頭緒，但又不想現在就回去，免得被他們追問，便隨便在周圍找了間旅舍住下。
雪麗盤腿坐在床上，給復仇者們和布魯斯發去一切安好的消息後便靜下心來，在腦海裡呼喚小九的名字。
【我在，雪麗。】
【你聽到剛才古一說的了嗎？】雪麗急切地問它，【她說的是真的？我們真的會互相吞噬？】
【是真的。】1997的回復快速且平靜。
雪麗頓時一哽，她並沒覺得自己有衰弱的跡象，所以……
【小九……是我吞噬了你？】
【別講這麼難聽嘛，雪麗。】1997的聲音輕快了些，【你就當做我和你融為一體了吧。】
【你為什麼不早和我說？！】
【說什麼呀，這種事……】1997不甚在乎地說，【不管說還是不說都是無解的問題，不是你暗戳戳吞掉我就是我暗戳戳吞掉你，而客觀來說，你確實比我更強。】
雪麗一下子沒聲兒了，事關生死的問題，她不知道1997怎麼能說得這麼輕鬆，甚至連爭都不帶爭一下的。
【而且你也不是就沒有問題啦。】1997說，【古一說得對，世界融合給了你力量同時也維繫著你的生命，如果你不再接著做副本的話遲早都會死的，我和你的融合只是減緩了這個過程而已。】
雪麗問：【但如果你——你被我吞噬了，那麼系統就將不復存在，我還怎麼做副本？】她還是用了吞噬這個詞，一方舍一方得，這本就是完全利於她的，她不想得了便宜還賣乖，那樣顯得太過偽善。
1997 說：【這就是你要考慮的問題了，只要你有心，方法總是有的。】
雪麗不蠢，或者說經歷過弱肉強食的末世後她在活命這個問題上的心思總是轉得活絡，她很快就想到了所謂的『方法』。既然系統不能完全消散，又不能威脅到她，那麼就需要達到一個平衡點，適當讓出一點力量，讓系統苟延殘喘地活著，繼續為她服務。
就像是養著一頭待宰的豬一樣。
雪麗動了動嘴唇，問：【如果世界不繼續融合，我還能活多久？】
【和之前一樣，在我離開之後系統背包和小超英們仍會留下，包括你的技能也是，你可以用剩下的積分把瞬移符紙永久點亮，雖然需要的積分數量不少，但以你現在的情況來說，留太多積分也沒什麼用處。而在那之後，能量的衰竭必然先於死亡，你會逐漸變成一個沒有異能的普通人，然後體質也會慢慢地下降到普通女性的範疇，再然後……就是你離開的時候了。】
雪麗固執地追問：【那是多久？】
【如果你不再動用異能，差不多五十年；而若是以你現在這個消耗量來算，最多三十年。】
三十年……
雪麗默默地算了下布魯斯的歲數，三十年後布魯斯就六十多歲了。
她仰面躺下來，其實雪麗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算布魯斯的歲數，她肯定是走在布魯斯前面的。以蝙蝠俠的體質來講，只要阿卡姆那群人不出意外，他活個八九十歲甚至一百歲都不是問題。而只要雪麗在，她就絕不會讓布魯斯出事。
小超英們集體沉默，不發一言，信息量太大，他們同樣是懵的。
【我們不會消耗姐姐的能量嗎？】半晌，steve不放心地問道。
1997 ：【當然會，所以我是把你們也一起算進去才得出的三十年。】
在小超英們說話之前，雪麗翻身坐起來，笑說：【好啦，其實三十年也夠了。我還不想活太久呢，到時候老了臉上長皺紋，多醜。】
又是一片寂靜，只有外面街道上人聲鼎沸，破舊旅舍特有的黴味和潮濕氣湧入鼻腔，雪麗被嗆得接連打了幾個噴嚏，揉著鼻子說：【這地方真是待不下去，我們還是回家吧。】
【可是姐姐——】
【以後這件事就不要再說了，聽見沒有？】
三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許對有些人來說五十多六十歲的壽命不是多麼難接受的事情。但是這和自然而然地死去不同，當一個明確的死期驟然壓下來的時候，一種可笑又荒謬的宿命感便始終在心頭縈繞不去，過一天少一天的感覺實在不太美妙。
clark欲言又止：【姐姐……】
雪麗壓下歎氣的衝動，輕聲說：【就像你們不會犧牲我換取壽命，我一樣也不會這麼做，永遠不會，明白嗎。】
雖說只有三十年……但如果能有親人、愛人和朋友在身邊，其實也算是另一種程度上的圓滿了吧。
【好啦，我要去哥譚了，你們要回復仇者大廈還是跟我——】
這回是所有人異口同聲：【復仇者大廈！！！】
作者有話要說：
一章走完劇情，累趴了，這章是用來交代事情的會有點無聊，接下去就都是蝠鶯的感情戲啦，當然還有不甘寂寞的復仇者們和大舅子（咳），不出意外的話十章以內完結，然後就是之前提過的兩個番外~
話說我今晚居然在b站刷到了吳京x鋼鐵俠的拉郎視頻！！原本我以為伏地魔x林黛玉是我見過的最邪的邪.教了，沒想到……（微笑臉）
然後還看到彈幕裡有說cp名字可以叫做吳鋼（吳剛老師：？？？），還有叫京鋼狼的（金剛狼：？？？）明明是個be結尾的但還是看得我哈哈哈哈哈哈，全程內心戲如下：
剛開始：？？？woc這也可以？？？
後來：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再後來：不自覺地露出姨母笑
最後：姨母笑地再看一遍
反正……老賈綠了，moss（流浪地球裡的ai）也綠了……綠綠更健康~
第76章 戀情公開
克裡斯不喜歡韋恩, 但畢竟是自己妹妹選擇的人，他也只能努力去接受。
於是克裡斯讓星期五查了一下布魯斯·韋恩的資料, 卻被鋪天蓋地的花邊新聞氣得心肝脾肺都在疼，好在星期五給整理出了時間線，那都是和雪麗確定關係之前的事了。
雪麗聽到星期五向她報告這件事的時候簡直懷疑克裡斯是故意找茬，媒體寫的話有一點可信度嗎？更何況布魯斯在外的樣子根本和真實的他是兩個樣子。於是為了讓兩人能夠更加瞭解彼此, 雪麗讓克裡斯和她一起去韋恩莊園吃晚飯。
這絕對是她這輩子做得最錯誤的決定。
布魯斯並不是個擅長調動氣氛的人——和雪麗獨處時除外, 他們和孩子們一起吃飯的時候更多的是靠雪麗挑起話題。但現在多了個克裡斯，可選擇的話題就更有限了，而且克裡斯對於布魯斯的兩個兒子的態度有些微妙，當然, 迪克和傑森對他也是一樣，畢竟克裡斯在他們面前把雪麗捅了個對穿。
一頓晚餐吃得雪麗心力交瘁, 中途她甚至有好幾次想叫托尼來救場的衝動, 哪怕鋼鐵俠和蝙蝠俠大戰把韋恩莊園炸了都行, 總比現在一桌五個人沉默地吃飯要好得多。
飯後雪麗幫阿弗收拾餐盤, 老管家回頭一看見她的表情就笑了，勸慰道：「相信我，老爺已經很努力了。」
是的，雪麗當然看得出來。只是兩個人畢竟是不熟，克裡斯的過去——九頭蛇那段時間不提也罷，再過去一段就是末世了，更不適合提起，導致布魯斯完全處於被動狀態, 只能在雪麗和克裡斯聊天的時候見縫插針地說上幾句。
雪麗苦笑了一下，將手中沾滿了洗潔精的碟子過水洗乾淨，一邊說：「其實現在這樣也不錯了，就當是應酬，反正我們也不會經常一起吃飯。」
而這時候，話題中心的兩個男人正在陽臺聊天。
布魯斯明白且理解自己的身份無法讓戀愛對象的家人放心，不論是布魯西寶貝還是蝙蝠俠都一樣。他其實並不是個在意別人看法的人，但克裡斯除外，他是雪麗唯一的親人，而布魯斯想讓雪麗高興，所以便也格外在乎自己和克裡斯的關係。
當然，克裡斯也是同理。
站在一個哥哥的角度，他是真的不喜歡有過混亂男女關係的布魯斯·韋恩，而敏感多疑陰鬱偏執且視哥譚為天的蝙蝠俠……？
克裡斯深吸一口氣，上帝，他的心臟又開始抽搐了。
「克裡斯。」布魯斯說，努力不讓語氣顯得太生硬，「我知道你不滿意我，也知道你認為我對雪麗來說不是個好的選擇。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向你保證，我是真心愛她，我會永遠保護她照顧她。雪麗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她是我的唯一。」
用詞很老套，但恕布魯斯心有餘而力不足，對著身高比他高身材比他壯的克裡斯，他實在說不出更多肉麻的話了。
克裡斯沉默地審視著他，在來之前他就預想過和布魯斯之間會有一場所謂的「男人間的對話」，他想了很多要求甚至是威脅，但是最終，克裡斯卻只是平靜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記住你的話，蝙蝠俠。」他低聲說，攥緊了欄杆，那雙和雪麗相似的眼睛裡深沉得透不進半分光亮，「我會盯著你。」
沒過多久克裡斯就回曼哈頓去了，出於安全考慮他無法離開復仇者大廈太長時間，而雪麗則留在了韋恩莊園，她還要和布魯斯待一會兒。
克裡斯離開之前最後看了眼如花似玉溫柔可人冰雪聰明青春靚麗的妹妹，然後再是她旁邊站著的那個已經有了兩個兒子的老男人。他靜默了很久，然後說：「其實史蒂夫——」
雪麗：「閉嘴滾。」
克裡斯委屈地轉身，「……哦。」
克裡斯走後，布魯斯攬住雪麗的腰讓她面向自己，說：「你哥哥不喜歡我。」語氣平淡得像是只是在陳述事實，但其中的挫敗卻濃重得快要實質化了，這種情況在蝙蝠俠身上實在是難得一見。
雪麗安慰他：「誰和我在一起克裡斯都不會喜歡的。」
布魯斯說：「可他喜歡羅傑斯。」
「嗯……」雪麗說，最後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捧住布魯斯的臉啾一下親在他唇上，「你什麼時候這麼在意這種事了？」
「他是你——」
「他是我哥哥，我知道。」雪麗輕聲說，「可是要嫁給你的是我，你們能合得來我會很高興，但合不來也不用勉強。你和托尼我都能兩頭應付，克裡斯就更簡單了。」
布魯斯笑了一下，扶著雪麗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直到兩個人都有些氣喘了才分開，他蹭了蹭雪麗的鼻尖，說：「九頭蛇的事情應該差不多了？」
「應該。」雪麗說，「最近會忙碌一段時間去搞定他們的幾個基地，然後……好吧，雖然說壞蛋是打不完的，但應該可以清閒一段時間了。」
「那些娛樂小報已經不止一次拍到我手上的戒指了。」布魯斯意有所指地說，他始終記著這茬兒，「弗瑞那邊什麼時候鬆口？」
「不管他。」雪麗笑嘻嘻地說，「他還不知道我們偷偷讓索爾把洛基和權杖帶回阿斯加德的事呢，到時候一起捅出去。」
於是弗瑞還來不及體會一下九頭蛇多個基地被連根端起的快樂，就被權杖已經被雷神帶離地球的消息震得眼前一黑，他撐著桌子站了好一會兒都沒能從多個對於權杖力量的研究計畫的破滅中回過神來。托尼撓了撓臉，懶洋洋地說：「要我說，弗瑞，你乾脆就——」
「你們怎麼能——自作主張！！！權杖的力量有多強大你們不清楚？！它能發揮什麼樣的作用你們難道不清楚？！」弗瑞氣得捶了下桌子，然而面前的一群人誰都沒有在意。
不清楚嗎？正是因為太清楚了，所以更不能讓它留在地球。
復仇者們是怎麼想的，弗瑞其實同樣一清二楚，但作為上位者他考慮事情的角度和他們是不同的，他不止滿足于地球的安全，弗瑞還想像將復仇者們編制起來那樣子掌握權證的能量，為己所用，他認為那是地球自衛的資本。
但從復仇者的立場，他們只看到了這柄權杖會引發多少爭端，而落到政府手裡又會被用來幹什麼樣的事。
就在他們兩方僵持不下的時候，布魯斯以個人名義召開了記者發佈會。
布魯斯·韋恩從來沒有如此鄭重其事地主動召開過記者會，他在公眾前的形象往往都是不著調的，既不在意外人怎麼看他也不在意報紙怎麼寫他，所以對於記者的態度一直不很放在心上。
然而這次不一樣，當記者們扛著長.槍短.炮對著站在臺上的那個男人時，他們無比清楚地意識到了這次和以往的不同。這個富二代收斂了臉上一貫的漫不經心的笑，他理了理領帶，又低頭調整了一下話筒，看起來竟是有些緊張的樣子。
就在記者們提心吊膽屏聲靜氣，以為是韋恩企業出了什麼重大變故的時候，卻聽到他說：「這次召開記者會主要是想公佈一件事。我訂婚了。」
記者：「……」
記者：「？？？」
「自從我戴上這枚戒指後，各類報紙一直不乏對於我訂婚對象的猜測，甚至是惡意編排。」布魯斯環視了一圈記者們，在說到後半部分的時候聲音明顯低沉了些，「雖然我的未婚妻並不會在意這些，但我依然不想讓這些無聊的東西污染了她的眼睛，更不想讓某些有心人借題炒作，傳出更多莫須有的緋聞。」
一片閃光燈的哢擦聲中，一個記者弱弱地開口道：「那您的未婚妻今天沒有到場嗎？」
布魯斯：「……」
他面癱著臉，心情複雜地說：「她在上班。」
簡簡單單一句提問就擊潰了布魯斯原本還算不錯的心情，他又挑了幾個記者的問題回答後便打算離開了，保鏢護送著他往外走去，身後跟著蜂擁而出的記者。
然而西裝革履、氣勢如虹地往外走的男人卻在看到等在門外的人影時頓住了腳步，布魯斯身後的記者們即便沒有看到他的表情，卻仍然嗅覺靈敏地把鏡頭對準了那個正仰頭沖著布魯斯笑的女孩兒。
對……女孩兒，她看著還十分年輕，雖然漂亮但並不美豔，和布魯西寶貝之前的口味大相徑庭。
布魯斯幾乎是立刻就露出了笑容，在記者們將雪麗包圍之前快步走了上去。
有大膽的記者率先說道：「韋恩先生，這是您剛下班的未婚妻嗎？」
「是的。」雪麗代替布魯斯回答，身邊的男人心滿意足地與她十指相扣，一掃之前的平靜和冷漠，唇角揚起的弧度讓閃光燈劈裡啪啦地閃個不停，那副樣子簡直和平日裡騷包又傲慢的斯塔克有一拼。
記者們察覺到雪麗明顯比布魯斯好說話，於是錄音筆和話筒便一股腦地朝向了她。
「您是什麼時候與韋恩先生確立戀愛關係的？」
「方便透露一下您的職業嗎？」
「您為什麼直到現在才和韋恩先生公開？」
「韋恩先生有兩位養子，您和他們見過面了嗎，關係如何？」
……
雪麗：「……」
說實話，她沒有任何應付記者的經驗，所以這時候只能求助地看向布魯斯。
布魯斯心情愉悅地挨個回答道：「確立很久了。不方便透露。沒有原因。他們關係很好，比起我迪克和傑森反而更喜歡她。」
記者的問題是無窮無盡的，布魯斯也沒有全部回答的打算，攬著雪麗就要離開，卻在聽到一個問題後皺起眉頭，回過頭看向提問的記者。
「韋恩先生，您的未婚妻不是和您一樣的上流社會人士，請問您做了婚前財產公證了嗎？」
雪麗和布魯斯都沒考慮過財產公證的問題，兩個人都沒把這點東西放在心上，但是記者的語氣讓布魯斯覺得不舒服，好像雪麗和他在一起是因為錢似的。
「沒有。」布魯斯仍然皺著眉頭，他的語氣明顯一沉。雪麗輕輕捏了下他的手，布魯斯抿了抿唇，勉強把偏向蝙蝠俠的人格拉回來，說道，「不需要財產公證，我願意給她我所有的一切。」
這句話直接成了隔天的頭版頭條。
布魯斯終於如願以償地把兩人的關係昭告天下了，並且由於復仇者這份工作的特殊性，一些打算深挖雪麗個人狀況的跟蹤行動往往無疾而終，外界對於她的認知也僅限於她是托尼·斯塔克的助理而已。
當然，其他的娛樂小報是如何編排她和兩位大富豪的關係就不另說了，那些無關痛癢的報導雪麗也懶得管。倒是布魯斯比較在意，這種時候資本的力量就體現出來了，在小報社被收購了個乾淨後，雪麗和托尼的緋聞也被清掃一空。
對此雪麗只能翻白眼：「你真的是錢太多。」
然而布魯斯讓她嫌棄的騷操作還不止於此，雪麗和復仇者們出過任務無數次，也和小蜘蛛巡邏過無數次，全美國的人都知道夜鶯歸屬於復仇者聯盟，所以複聯的周邊都是包括夜鶯在內。但其他玩具工廠出產的正義聯盟周邊卻把夜鶯也囊括了進去——這當然是財大氣粗的韋恩的手筆，一時之間夜鶯的周邊氾濫成災，複聯有她，正聯有她，哥譚本地生產的蝙蝠一家的周邊裡還有她。
雪麗：「…………」
不是很懂你們有錢人的玩法。
當然，生活不止眼前的狗糧，還有遠方的苟且。九頭蛇大概是被逼得狠了，卯足了勁兒的試圖絕地反撲，在紐約市區發生了多起交火事件，但最終都被鎮壓下來。被波及的市民多為受傷，死亡人數不多，而傷者也被送往各大醫院由斯塔克基金負責後續救治的費用。
雖然同樣是交鋒，但和以往不同的是，這回守衛紐約的不僅是復仇者，還有正義聯盟的成員。熱心腸的超人自不必說，神奇女俠也因看不下去九頭蛇多次襲擊鬧市區而頻繁插手，巴里有空時也會趕來幫忙，至於海王和蝙蝠俠則都待在自己老家，前者是有事要忙，後者則是因為身份而不便插手。
在這種情況下，因為有被腦控的危險而不被允許參與行動的克裡斯就格外憋屈了。即便後來托尼研發出了隨身攜帶的電子信號遮罩器，但那也就意味著克裡斯同樣無法使用需要聯網的通訊器和神盾局的追蹤裝置，所以可活動範圍依然有限，基本不被允許獨自外出。
等到九頭蛇再次沉寂下來已經是半年後的事情了，雪麗明白那個所謂的砍掉一個頭還能長出九個的hydra並沒有被完全根除，但那其實沒什麼要緊，只要復仇者聯盟和正義聯盟存在一日，人民與世界的安全就會得到保證。
半年多過去，迪克也該高中畢業了。出於羅賓的身份考慮，他選擇了本地的哥譚大學繼續念書。而這段時間裡，跟著布魯斯訓練許久的傑森也終於被允許參與日常夜巡，不再是以往的試試水而已。
但是，隨著夜巡次數的增多，傑森衝動易怒、不服管教的本性也漸漸暴露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在思考要不要讓傑森變成紅頭罩【摸下巴】
我開了新的綜英美的坑，隔壁的《創世者說你不許死[綜英美]》，這回打算弄死超反們（尤其阿卡姆作惡多端的那誰），同樣是先存稿後開坑，歡迎先收藏鴨~
第77章 翅膀硬了
雪麗在接到阿弗電話的時候就覺得不好, 那會兒正是夜巡時間，嚇得她還以為是布魯斯出事了, 阿弗連忙解釋，說只是傑森和布魯斯鬧彆扭而已。
但真實情況可比「鬧彆扭」的程度要嚴重多了，至少當雪麗想要像以前那樣上去揉揉傑森再揉揉布魯斯的時候，兩人的表情和周身的氣息讓她一下子頓住了腳步。
之前阿弗說的是「傑森有些失控」, 但雪麗看布魯斯的表情, 那可不只是「有些」而已。
傑森逕自掠過雪麗去換下制服，布魯斯走過來抱了抱她，雪麗幫他摘下蝙蝠頭盔，小聲問：「怎麼了？」
布魯斯搖頭, 他的頭髮有些亂，雪麗抬手揉了揉, 布魯斯的神情終於緩和了些, 低頭親了下雪麗的唇。
但是當傑森換好衣服走過他們身邊的時候, 布魯斯放開雪麗轉過身, 臉上的那點笑意瞬間消失殆盡。
「傑森，」他語氣嚴厲地說，上前一步擋在他面前，「今晚的事情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我沒什麼好解釋的。」傑森說，要往外走卻被布魯斯一把拽住手臂，強勢的力道讓傑森一下子惱了，手肘用力往上一撞，趁著布魯斯手臂抬高的空檔一拳打向他的腰側。
仍沒回過神來的雪麗被布魯斯第一時間推到旁邊, 一大一小直接打了起來。雪麗不知道兩人初見時傑森拿扳手打蝙蝠俠是怎麼樣一種情景，但肯定不會有現在這麼糟了。
十六歲的少年已經是人高馬大，傑森和布魯斯一對一的情況下在短時間內並不會顯出明顯的劣勢，更何況傑森在布魯斯眼裡畢竟只是個孩子，他不會真的動手。
雪麗比迪克反應快些，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從身後抱住傑森。迪克隨後也去拉布魯斯，看得雪麗簡直想翻白眼，布魯斯是成年人能夠控制自己，只要傑森停手了他又怎麼會主動進攻。倒是她比傑森矮了一個頭又比他瘦，要用不傷害他的方法制住暴走的小傑鳥並不容易，她兩手攥住傑森的兩隻手臂，不斷地叫他的名字讓他冷靜，同時用眼神示意著急上前布魯斯不要過來幫忙。
傑森慢慢平靜下來，他只是生氣而不是喪失理智，所以也只是掙扎，沒有真的和雪麗動手。
見他似乎冷靜了一些，雪麗便鬆開手，傑森轉身看向她，他嘴唇緊抿，眼睛因為憤怒而微微發紅，胸膛同樣劇烈地起伏著。
「傑森？」雪麗輕聲說，右手下移拉住他的手，「傑森，布魯斯只是——」
話沒說完，傑森忽然甩開她的手，冷著臉大步往外走去。
見雪麗愣在原地，布魯斯平息下去的火氣一下子又上來了，「傑森·陶德！你——」
雪麗趕忙拉住他，一邊對迪克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上去。阿弗也說：「我去給你們準備夜宵。」然後便也離開了蝙蝠洞。
人都走了，蝙蝠洞便又安靜下來。雪麗給布魯斯倒了杯溫熱的紅茶，歎了口氣，說：「到底是出什麼事了？」
布魯斯接過杯子，說：「傑森差點殺了一個人。」
雪麗沉默了一下，她沒有問理由，因為在蝙蝠俠的觀念裡，不論那個人做了什麼，身為義警的他們都沒有資格去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他只是有點失控，」雪麗清了清嗓子，說，「畢竟傑森還小，脾氣上頭的時候難免衝動了一些。」
布魯斯凝視著她的眼睛，末了，低低一歎氣，「行，你就慣著他吧。」
「那不然呢？」雪麗委屈地撇嘴，「我的小伯勞都不理我了。」
伯勞是傑森開始跟著蝙蝠俠夜巡後起的代號，是傑森自己想的。伯勞鳥是一種食肉的小型雀鳥，體型不大卻生性兇猛，倒是很適合他。
自從傑森有了代號之後雪麗就總喜歡叫他的外號，比如小伯勞還有小傑鳥。大概是對於女（愛）生（豆）的包容吧，傑森倒無所謂她怎麼叫，但是不喜歡迪克也這麼叫他，迪克每次一嘴賤傑森都得爆錘他狗頭。
「那我呢？」布魯斯問。
雪麗裝傻：「你什麼？」
布魯斯：「？？？」
雪麗看到他的表情後沒繃住笑了出來，布魯斯摟著她的腰，微一用力便把她抱到了桌上坐著。雪麗一下子比布魯斯高出不少，而布魯斯的臉卻正對著鋼鐵俠送她的那個項鍊，笑容頓時僵了一瞬。
雪麗的手臂搭在他肩上，低頭貼著他的額頭，笑問：「怎麼了？」
「這個……」布魯斯屈起手指敲了敲那塊吊墜，雖然沒有發著藍光的方舟反應堆那麼顯眼，但也是個改造過的圓圈圈起來的反應堆形狀，連顏色都是暗金色和暗紅色交織的，妥妥的鋼鐵俠風格，「太礙眼。」
雪麗眨眨眼：「你又看到什麼寫我和托尼的亂七八糟的文章了？」
自從兩人關係公開之後關注雪麗的人也多了起來，從妝發到出行服裝都登過娛樂小報，雪麗以前從不知道和平時代的人們居然這麼閑。那些實體雜誌倒也罷了，互聯網才是麻煩事，布魯斯也沒那個能耐把那些消息都刪乾淨。
想起網上那些對方舟反應堆圖片和雪麗項鍊圖案的剖析圖，布魯斯心情複雜地說：「果然是高手在民間……」
雪麗撇撇嘴，說：「別提了，早知道和你公開要多這麼多事情，我那天才不會去找你。」
九頭蛇剛安定下去沒多久，現在變種人又開始搞事。但和之前硬杠九頭蛇不同，變種人多混跡于人群中，所以少不得需要做些搜尋資訊和探路之類的偽裝任務。而這些都是由雪麗和托尼負責的，畢竟縱觀整個復仇者聯盟也就他們倆適合在人前抛頭露面。
只是一旦參加了什麼宴會，雪麗每次都會被認出來不說，時不時地還得碰上幾個美女強行豔壓挑釁，她們一點都不在乎布魯斯已經訂婚或者結婚，那通作風做派跟布魯西寶貝單身時並無差別。
她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在衛生間裡補完妝要出去的時候被一個身量極高、前凸後翹的南美美人給堵住了，那胸部大的那腰臀比漂亮的那腿長的……就只比戴安娜差那麼一點點而已，雪麗對著她愣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嗯嗯嗯地把人打發走了。
想到戴安娜，雪麗回想起前幾天她們逛街時順道去內衣店逛了逛，戴安娜換了幾套內衣讓她幫忙挑選的時候……
她不禁由衷地感歎道：「戴安娜真漂亮。」
布魯斯：「……」
他不知道雪麗怎麼的就忽然想起了戴安娜來，但想到未婚妻那好得不像話的同性緣，他果斷轉移話題說：「傑森那邊，你去和他談？」
「嗯。」雪麗應了一聲，「當然了，你要是去了非得打起來不可。」
她覺得最近傑森好像進入了叛逆期一樣，比起之前那一身刺的樣子更加不服管了，而且格外討厭強勢做派，那讓他覺得自己的意見得不到尊重，就是個可有可無的接受指令的機器一樣。雪麗想這大抵是青少年，尤其是男孩兒在青春期時的通病吧，渴望得到關注和認可。
但偏偏布魯斯對待孩子就不是那種溫柔可親、能夠耐心引導他們說出內心想法並且專注聆聽的慈父風格，在夜巡這件事上，他對傑森向來是指令式的說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非常簡潔明瞭。
雪麗知道布魯斯不是不喜歡傑森，他之所以會這樣，一個原因是蝙蝠俠本就不習慣和孩子太親昵，另一個則是他清楚不需要他反復多次強調，傑森自己便明白蝙蝠俠所代表的精神和堅守的底線。
布魯斯曾說過傑森最像當初的他，所以他一次次給傑森機會，想將他的性子掰扯回來，只是……
「雪麗。」布魯斯抬眼看著她，輕聲說，「傑森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很顯然，他並不認為傑森只是純粹的脾氣上了頭。他也知道雪麗明白這一點，但是對於傑森……也不知道是不是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比起性格好又聽話的迪克來說雪麗總是格外優待他。
看見布魯斯的表情，雪麗抿了抿唇，有些無奈地把腦袋在他肩上蹭了蹭，說：「孩子慢慢大了，總會有自己的想法，世界上沒有哪對父母能把孩子的性格和作風養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
「我知道，但這不是像不像的問題。」布魯斯說，聲音沉了幾分，「而是，有些東西本就不能去碰，這不是可以縱容的事情。」
鋼藍色的眼睛沉澱了些許暗色，雪麗捧住他的臉，啾地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布魯斯：「……」
布魯斯別過臉咳了一下按捺住上揚的唇角，然後才回過頭來，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說：「你不能每次都用這招！」
「為什麼不行？」雪麗滿不在乎地挑眉，笑眯眯地又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有用就好，不是嗎？」
布魯斯仰起頭，精准地捉住她的唇繾綣深吻了一番，使得阿弗端著託盤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才進去。老管家倒也樂見其成，把雪麗喜歡的甜點遞給她。雪麗抿著塊小甜餅問阿弗：「迪克和傑森在一起麼？」
「他們談過一會兒，現在迪克少爺已經回房間了，傑森少爺正在陽臺。」
雪麗點點頭，「我知道了。」
雖然迪克經常被傑森爆錘，但是兄弟倆關係卻是不錯，因為迪克性格很好，外向陽光不說，又會把這一大一小順毛擼，所以在之前雪麗沒回來而蝙蝠俠又格外陰鬱的那段時間裡，他也會幫忙阿弗緩和布魯斯和傑森之間的關係。
所以在傑森回房間摔上門後，迪克也沒多在意就開門跟了進去，隨手遞給他一支剛從冰箱裡順來的霜淇淋。
「給。」
傑森冷著臉揮開他的手。
他正坐在窗臺上，迪克把雪糕叼在嘴裡，也跟著翻上窗臺坐到他身邊。
傑森不說話，迪克也不主動開口，只自顧自地吃雪糕。他吃霜淇淋向來快，幾口下去就沒了大半，傑森怒瞪他一眼，劈手把雪糕搶了過來。
「你又不愛吃霜淇淋，少來糟蹋它！」
迪克幾乎被他逗笑了，什麼糟蹋不糟蹋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說的是什麼名品紅酒呢。
羅賓忍不住揶揄道：「看你剛才那麼對雪麗，我還以為你不想吃她做的雪糕了呢。」
傑森皺了皺眉，「雪麗無非就是幫布魯斯，我只是不想聽她說那些。」
「雪麗是韋恩夫人，如果她不聽布魯斯那套，又怎麼會留下來？」
傑森看向他，說：「你也說了，她只是因為蝙蝠俠是布魯斯才聽他的。可我們不一樣，迪克，我們不是為了布魯斯，而是為了哥譚能夠變得更好。」
夜色深沉，迪克動了動嘴唇，艱難道：「殺了那些人會讓哥譚變得更好……？」
「不會嗎？」傑森反問，「今晚那個毒.販老大過去害了多少人我們管不著，但至少我們殺了他，就能防止他以後害更多的人，這難道不能讓哥譚變得更好？」
迪克垂下眼，他的立場其實也並沒有那麼堅定，畢竟當知道那些人是如何作惡多端後，在面對他們的時候羅賓也往往會想，如果他們死了，是不是就沒那麼多事情了。雖然他也知道惡是除不盡的，殺了一個小丑還會有無數個小丑站出來，只是……
「你知道嗎，傑森。」迪克低聲說，「現在大家削蘋果都習慣用削皮刀了，反而忘了水果刀也可以用來削皮，只是難一些，危險一些，麻煩一些罷了。其他的事不論，但有句話我覺得雪麗說得對，當你習慣用殺人來解決事情了之後，其他的很多更好但是會更麻煩的方式，往往會被忽略掉。」
「我不否認。」傑森平靜地說，「所以我不是要蝙蝠俠去改變什麼，我仍然敬佩他能夠在哥譚的黑暗前守住底線，但我只是覺得，哥譚不僅僅只需要蝙蝠俠這樣的人而已。」
聽出了傑森話裡的意思，迪克一時啞然，傑森瞥了眼他的神情，涼薄一笑。
「我現在不會走，但以後……」他低下頭，搭在膝蓋上的右手緊攥成拳，「以後，總會有那麼一天的。」
因為在和迪克聊天的過程中已經完全平復了下來，所以在之後雪麗過來的時候，傑森也一切如常，說道：「你還沒睡？」
雪麗笑笑，「你不也是嗎。」她隱晦地打量著傑森的神色，心下放鬆了些，說，「和迪克聊過了？」
「嗯。」傑森淡淡應道，在雪麗關上門走進來後問她，「如果蝙蝠俠不是布魯斯，如果你不愛他，你也會和他站在同一邊嗎？」
這個問題不算太意外，雪麗把燈光調暗了些，抓了塊抱枕坐到床邊。
「不會。」她明確地說。
傑森笑起來，桀驁的眉眼略略緩和了些。其實他和布魯斯真的挺像，不是說五官，而是那副冷漠的神情因為她一句話而溫和下來的樣子。
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雪麗又說：「但我必須得說，用殺人來解決事情，確實是下下策，是不得已而為之的做法。」
「我知道，我又不是殺人狂。」傑森眉梢微挑，「話說回來，果然你是因為他才……」
雪麗聳聳肩，說道：「沒辦法。這就好比你點了份牛排，既然想吃黑椒醬的鮮香，便不能嫌棄它的辛辣。」
傑森靜默了一會兒，說：「你這是餓了？」
雪麗：「……」
她看出了傑森是想結束話題，便也不再多說，又隨意聊了幾句，道了晚安後便離開了。
說實話，以傑森現在的年歲和閱歷，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三觀，這是基於他自己的所見所感所形成的，沒人能夠憑三言兩語去撼動，因而雪麗也懶得做這些無用功。言語的力量總是有限，更不用說是這樣集中式的說教，倒不如在往後的日子裡見縫插針地結合事實說上幾句來得有用。
不過好在傑森自己也並沒有要馬上離開的意思，年輕人確實容易意氣用事，而蝙蝠俠身上的隱忍和克制正是現在的小傑鳥所缺乏的。更何況，傑森的年紀實在小，光論武力他也許能夠一打十，只是經驗不足，思慮不全，在獨立處理事務上的能力終歸是差了些。
雪麗承認傑森需要約束，但如果是改造……
哪怕是布魯斯，想必他也是有心無力。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好像寫不到十章就要完結了……咳，番外暫定之前提過的兩篇，小天使們還有沒有什麼想看的番外鴨~
第78章 結婚
雪麗基本上已經算是住在了韋恩莊園, 只是每天仍然會去復仇者大廈，就像是普通白領那樣打卡上班。
有基於此, 她甚至都忘了自己還沒和布魯斯結婚。
一直到後來的某一天，兩人事後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時候，雪麗卷著被子枕在布魯斯手臂上昏昏欲睡。布魯斯的另一隻手則將她的手握在手裡，在摸到中指上戴著的戒指的時候, 忽然冒出一句：「我們結婚吧。」
雪麗迷迷糊糊地：「嗯……」
「兩天后——不, 這可能太趕了，一星期後怎麼樣？」
雪麗神志不清地：「嗯……」
「在國外好嗎，比較不那麼顯眼。英國……唔，還是法國吧, 買一座古堡用作場地怎麼樣？以後還能去度蜜月。」
早已經睡過去的雪麗本能地擠出一聲：「嗯……」
布魯斯親了親雪麗的額頭，小心翼翼地拉高被子蓋住她裸.露在外的肩膀, 閉上眼睛休息, 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隔天起來, 雪麗完全沒印象布魯斯後來又說了些什麼, 所以當布魯斯把筆記型電腦推到她面前，指著頁面上一座古老而宏偉的城堡般的建築對她說「這個怎麼樣」的時候，雪麗完全一臉懵：「什麼怎麼樣？」
布魯斯說：「用來辦婚禮的場地。」
雪麗：「……」
她嚇得手裡的杯子都快掉了，「辦辦辦什麼？？？！！！」
「婚禮。」布魯斯平靜地仰頭望著她，溫和的鋼藍色眼睛在看見她仿佛見了鬼似的表情時劃過一絲不確定，「我以為……我們結婚會是遲早的事情，鑒於你戴上了那枚訂婚戒指？」
雪麗：「啊……」
傑森端著煎蛋從廚房裡走出來，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訂了婚也可以取消的不是嗎？」
布魯斯：「……」
他只恨手邊沒有蝙蝠鏢。
「我——」雪麗張了張口, 在出聲後覺得自己聲音有些沙啞，便又清了清嗓子，笑著說，「我當然願意。」
她坐到布魯斯身邊，劃拉著進度條接著看那座古堡的結構圖。布魯斯抿了抿唇，說：「如果你想過一段時間再——」
「不，不用。」雪麗馬上說，「婚禮——挺好的，我只是，我們一直住在一起，我只是忘了我們竟然還沒結婚。」她笑了笑，攬著布魯斯的脖子給了他一個吻。
婚禮啊……當然是越早越好了，畢竟，她並沒有那麼多時間。
***
婚期定在一星期後，不論是復仇者聯盟還是正義聯盟，他們對於雪麗和布魯斯忽然決定的婚禮的反應同樣是無比震驚。
「雖然我知道你們肯定會結婚，但是——」托尼嘴裡叼著甜甜圈，一邊拆著請柬，「這也太突然了，你們是在街上拿到了什麼關於婚禮的傳單了嗎？」
雪麗指了指自己的下巴示意他鬍子上有麵包渣，然後說：「布魯斯決定的，我覺得挺好，就答應了。」
「可你還沒買婚紗，準確地說你連挑都還沒挑。」娜塔莎的關注點更偏向新娘子一些，把手上的請柬裝回信封裡，「還有妝容，髮型，首飾——以及，你們場地佈置好了嗎？」
「呃……」雪麗撐著下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布魯斯買了處城堡，在法國，已經開始著手佈置了。他本來說可以延期到半個月後的，不過我覺得一星期其實也來得及。我們沒打算辦得太盛大，只有兩個聯盟的人和神盾局特工會來而已。」
「噢，你還給弗瑞也發了請帖。」托尼把鬍子上的糖渣撚下來，撇撇嘴說，「他答應了嗎？」
「他說需要先安排一下後續的工作，保證人手充足。」雪麗聳了聳肩，「所以我猜他是會來的，還有科爾森和希爾。」
連弗瑞都能答應出席，其他人更不必說。戴安娜收到請柬後當天就來了曼哈頓，和娜塔莎一起陪著雪麗逛遍了所有有名的婚紗店。
雪麗看著面前一字排開的幾件婚紗，實在有些頭皮發麻，說：「其實我不介意像訂婚時那樣穿夜鶯——」
「不可能！」
「想都別想！」
兩位女士異口同聲地說，把雪麗推進試衣間裡。
雪麗糾結了幾天，最後挑了一件一字肩的婚紗，後背鏤空和收腰設計顯得性感而嫵媚，裙擺上點綴著細碎的藍寶石和鑽石，讓樣式過於簡潔的婚紗多了幾分內斂和奢華。
娜塔莎摸著下巴打量著雪麗身後五米長的大拖尾，說：「韋恩家的兩個男兒年紀都太大了，不然倒是可以充當花童用。」
「……」雪麗嘴角一抽，「得了吧，就算傑森是五歲他也絕對不可能願意當花童的。」
克裡斯沉默地站在一旁，雪麗本來想轉個圈給他看，奈何拖尾實在太長，於是只能拎著裙子轉身面向他，笑著問：「好看嗎？」
「非常漂亮。」克裡斯說，臉上露出點笑容，「你穿什麼都好看。」
他上前幾步，抬手想要抱住雪麗，卻像是有些不知道要從哪兒下手一樣僵了僵，最後還是雪麗主動把自己塞進他懷裡，問：「怎麼了？」
克裡斯拍了拍她的發頂，心情複雜地說：「你就那麼迫不及待要嫁給他嗎？」
戴安娜忍不住笑了，說：「我以為你早就接受了這件事，克裡斯。」
「我是接受了，只是……」克裡斯頓了頓，不知道為何，他的心情總有些燥鬱不安。但克裡斯沒有多想，只把原因歸結於是不想妹妹嫁人而已。
「沒有……沒什麼。」克裡斯把不合時宜的歎氣聲壓回去，酸溜溜地說，「雪麗，你告訴我，我還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雪麗眨了眨眼，克裡斯經過改造後長得非常高，她的身高只到他胸口而已。她抱緊了自己失而復得的兄長，聆聽著他堅定而有力的心跳聲，眼睛忽然多了點澀意，她又笑起來，撒嬌一樣地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胸膛，說：「克裡斯，你永遠都是我最愛的人。」
根據西方婚禮的傳統，新郎和新娘在婚前的一天不能見面。克拉克陪著布魯斯在古堡內做最後的檢查，但布魯斯卻從早上開始就有些焦躁，不斷地拿著手機和雪麗發消息。克拉克以為他是在緊張，正要取笑一番的時候，卻聽見他說：「雪麗沒回復我。」
他捏著手機，緊皺著的眉宇間攏上陰雲。
克拉克一愣，說：「你兩小時前才和她通過電話。而且戴安娜和娜塔莎都和她在一起，還有復仇者們，她不會出事的。」
布魯斯說：「克拉克，你能幫我聽一下她還在不在麼？」
克拉克一頭霧水，卻也被弄得緊張了起來。他仔細聽了聽，然後神色放鬆下來，說：「她和克裡斯在一起聊天呢。布魯斯，你別這麼緊張，只是兩小時的失聯而已。」
布魯斯卻並不放心，固執地再一次問他道：「你真的聽見了？」
「當然了，如果你實在不放心的話我可以馬上飛去看一看。」克拉克說，有些啼笑皆非，「怎麼了，難道你還怕她在婚禮前一天逃婚？」
見他這麼肯定，布魯斯才緩緩放鬆了緊繃著的身體，他倒不是怕這個——或者說這也算是一部分原因吧，但他怕的是雪麗「被動」逃婚。其實現在距離次元融合、布魯斯再次見到雪麗已經過去了五年，雪麗無緣無故消失過兩次的記憶也逐漸在腦海中淡去，但也許是明天的婚禮實在太過重要，也許他真的是緊張過了頭，布魯斯總是忍不住把思維發散到那些不好的地方去。
作為蝙蝠俠，布魯斯從沒奢望過有一天自己也能夠組建起一個正常的家庭，有妻子，孩子……他們就像是世界上任何一戶普通人家一樣。
這件他隱隱期待過，卻又被理智冷酷地摧毀了的幼稚的願望，即將在明天發生了。
布魯斯仍然有種不現實的感覺，不安和焦慮令他的指尖微微顫動著，他對克拉克說：「我想見她，現在。」
超人一愣，結結巴巴地說：「可哥可是傳統——」
「雪麗不是美國人。」布魯斯說，選擇性無視了雪麗的國籍，「對，她不是美國人，又在末世長大，根本就不知道也不需要遵守這個狗屁傳統。」
克拉克已經被他莫名其妙的邏輯和突如其來的爆粗給震驚了，「布魯斯……？」
布魯斯沒有管他，逕自轉身走向了直升機。
此時雪麗正在和克裡斯一起回憶過去，當一切塵埃落定之後，那些在之前想來多少有些不堪和痛苦的過去在現在看來也就沒有那麼難以接受了。他們談到過去，自然也說過各自是怎麼來的，只是克裡斯對於過去的記憶本身就不是完全清晰的，因而只說醒來後就在九頭蛇了；而雪麗無法說出系統的事，因而也掰扯了一個類似的理由。
但是說到莫名穿越世界的時候，雪麗忽然想到平行宇宙這個東西，她其實一早就想到了，畢竟古一也有提到過不是所有世界的她都會死或者都會活。她後來還有再去卡瑪泰姬找過古一，但至尊法師卻並不肯透露穿梭平行世界的辦法。
雖然雪麗仍在研究如何能夠自由地穿越于平行世界，但卻始終沒有什麼進展。直到剛才她接到巴里的電話，閃電俠高興地告訴她他和中心城尖端科研實驗室的小夥伴西斯科已經研製出能夠打開通往平行宇宙的空間門的機器，隨即又委屈巴巴地說布魯斯好像把他拉黑了，他聯繫不上蝙蝠俠。
於是雪麗這時候才猛地想起布魯斯這麼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似乎一直致力於研究穿越時空的科技，當然，蝙蝠俠的行程已經夠滿的了，加上專業受限，他不可能自己折騰。所以億萬富翁布魯斯·韋恩就包（資）養（助）了一大堆所謂的科研實驗室來幫他做事，其中就包括巴里所在的尖端科研實驗室。
至於拉黑……有鑒於巴里不亞於小蜘蛛的話嘮屬性和過分活躍的性格（其實雪麗覺得並沒有），加上他對於蝙蝠俠一直一種莫名的好奇和崇拜——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實際上卻是一位懲奸除惡、幾乎戰無不勝的義警，這種情節對於大多數青少年來說都相當地有吸引力——所以巴里經常找布魯斯聊天，三天兩頭資訊轟炸。而布魯斯又不像托尼那樣有一位能夠幫他處理一切事物的人工智慧，所以他只能每隔幾天就把因為蝙蝠俠過分和顏悅色（雪麗同樣並沒有這麼覺得）而激動到不能自已的閃電俠扔到黑名單裡冷靜一下。
想到這一茬後雪麗一下子站了起來，語速飛快地對巴里說：「我馬上去找你。」
「嗯？？？等等等等——」
巴里茫然地聽著電話裡的忙音，下一秒他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驚恐起來，如果讓布魯斯知道他的未婚妻在婚禮前一天竟然特意跑去中心城找他——
看著忽然出現在實驗室裡的雪麗，巴里絕望地想著，他可能得在布魯斯的黑名單裡待到天荒地老了。
於是等到布魯斯抵達復仇者大廈時得到的就是雪麗去找巴里的消息，他的神情微妙地一頓。
克裡斯和搶走了自己妹妹的男人並沒有太多話可以說，兩人相對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布魯斯僵硬道：「那我先去找她了。」
克裡斯：「嗯。」
「……很高興見到你，克裡斯。」
「嗯。」
「……」布魯斯說，「再見。」
「嗯。」
布魯斯往外走的時候正碰見打著哈欠晃蕩著過來煮咖啡的托尼，鋼鐵俠瞅了眼克裡斯離開的背影，又打量著面部肌肉隱隱抽搐的布魯斯，不由得促狹一笑，說道：「看來韋恩先生和大舅子相處得還不錯？」
布魯斯面無表情地說：「沒你的事，斯塔克。」
他腳步不停地往電梯處走，托尼閑著也是沒事，便跟了上去，一邊煞有介事地說：「當然有我的事，畢竟你和雪麗結婚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布魯斯：「……」
蝙蝠俠臉皮一抽。
鋼鐵俠露出鯊魚般的微笑，「韋恩，你不會結婚後就不和雪麗回娘家了吧？」
趕在布魯斯否認之前，他哼笑一聲，得意道：「復仇者大廈就是雪麗的家，你倒是買了莊園給她，可你見過她去住上哪怕一天嗎？」
布魯斯：「……」
是的，在克裡斯回來之前雪麗就一直住在這裡，她和復仇者們完全是家人一樣的關係。而哪怕現在克裡斯回來了也不會改變這一點，更何況他們倆仍然一直住在這兒。
即將和托尼·斯塔克成為一家人的這個認知讓蝙蝠俠整個人都不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翻備忘錄的時候看到一張本靈魂畫手的手繪，是以前有一次騎自行車摔倒了，磕傷了膝蓋。然後學校宿舍的廁所又是蹲坑，我受傷的那條腿彎不起來，所以每次上廁所就只能彎起沒受傷的腿，然後受傷的腿伸直著蹲下來……
簡而言之，就是以小蜘蛛下蹲射蛛絲的姿勢蹲了一星期……
*下章完結，在明天，然後就是番外啦~雪麗壽命的問題也會在番外裡解決，不過其實正文裡也給出提示了~
第79章 完！結！辣！
到最後布魯斯還是去中心城找雪麗了, 如他所預料的，雪麗也沒把這所謂的傳統放在心上, 一見到他就撲上來緊緊抱住。布魯斯不禁露出一個笑容，同樣摟著雪麗的腰抱了抱她。
巴里困惑地咦了一聲，說：「布魯斯，不是說婚禮前——」
蝙蝠俠冷冷地甩過去一枚眼刀。
巴里噎了一下, 磕磕巴巴地說：「……婚禮前, 這天氣真好，萬里無雲，明天的天氣肯定也很好。」
布魯斯收回眼神，感覺到雪麗的手臂還環在他腰間, 他略略一頓，低下頭問：「怎麼了？」
雪麗悶在他懷裡搖頭, 巴里說他已經成功打開過通往平行宇宙的通道, 雖然由於時空的不穩定性而需要在真正應用前多加調試, 但這起碼代表著她去到其他的平行宇宙探尋解決壽命問題的方法成為了可能, 不用再守著那三十年過著活一天少一天的日子。
就問絕症病人忽然得知自己有救了是怎麼樣一種體驗？反正這可比路上撿錢刺激多了，至少她是平靜不下來。
布魯斯詢問地看向巴里，被蝙蝠俠調.教得有些神經過敏的閃電俠一下子緊張起來，舉起雙手說：「我我我沒欺負她！」
雪麗噗嗤一下笑出來，調整好情緒後回過頭說：「你也欺負不了我。」
布魯斯扶住她的臉轉過來親了她一下，同時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雪麗的表情，雪麗笑著握住他的手拽下來，說：「走吧, 回家了。」
「回韋恩莊園？」
「好。」
阿弗見到兩人一起回來還有些詫異，但看布魯斯的臉色，老管家也懶得多過問了，傳統這種事本就是見仁見智的事情，他倒不是很在意這個。
兩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雪麗坐著坐著就歪了下去，最後乾脆躺在布魯斯腿上玩手機。布魯斯手邊是一個霜淇淋桶，每當雪麗張嘴的時候他就挖一勺喂給她，他揉揉雪麗的頭髮，問：「明天我們就結婚了。」
雪麗含糊地擠出一聲嗯，把霜淇淋咽下去後說：「我以為我早就是韋恩夫人了。」
布魯斯笑出來，俯身吻了吻她冰涼的帶有草莓甜香味的唇，然後說：「你當然是了。只是婚禮……」
很難想像，蝙蝠俠竟然也有一天會憧憬起自己的婚禮來。
布魯斯輕輕梳理雪麗散亂的長髮，說：「以前的時候我或許不會在意，婚禮不過是形式罷了，根本毫無意義；而結婚證也只是一張紙而已，不能代表任何東西。可是現在，當物件是你的時候，儀式也好結婚證也好，我只想從頭到尾都和你一起體驗一遍。」
雪麗眨眨眼，「可你跳過了婚前不見面的傳統。」
「……」布魯斯乾咳一聲，「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雪麗轉過身悶笑。
沒多久孩子們就回來了，雪麗也從布魯斯身上爬了起來。她還是要回復仇者大廈的，然後明天和復仇者們一起坐昆機去法國。
儀式的時間是在下午，但作為事情更多的准新娘，雪麗一早就開始準備了。妝發和造型的流程對她來說不算陌生，畢竟過去和布魯斯出席晚宴的時候也經歷過，只是現在陪伴著她的人換成了戴安娜和娜塔莎而已。
「會緊張嗎？」
戴安娜問，她正站在雪麗面前幫她整理頭紗，娜塔莎蹲在地上收拾裙擺。
雪麗僵硬地扯出一個笑：「你，你說呢？」
她以為自己不會緊張的，結個婚而已嗎，又不是要上臺競選總統。可誰知道她昨晚就翻來覆去地沒能睡著，今天一穿上婚紗後整個人直接處於完全不知道該幹什麼的狀態，全程都是戴安娜和娜塔莎提醒她的。
雪麗有些欲哭無淚，無措地反復整理著脖子上的藍寶石項鍊，說：「我怕我等下一出去就不知道該幹嘛了。」
娜塔莎笑道：「沒關係，只要你還記得韋恩就行。」
戴安娜在旁邊補充說：「而且我敢肯定布魯斯會更緊張。」
現在已經是快到儀式的時間了，賓客們都已經入席就坐，就只有伴娘伴郎和家人會陪著兩位新人。雪麗這兒是娜塔莎和戴安娜以及克裡斯，布魯斯那邊則是克拉克和阿弗。
由於過於出色的聽力而聽到了戴安娜說些什麼的克拉克無比贊同，他無奈地看著面前僵得像雕塑一樣的布魯斯，說：「b，別那麼緊張。」
「我沒有。」
「你的手在抖。」
布魯斯咳嗽一聲，有些不自在地攥了攥拳頭，說：「我就是有點冷。」
克拉克無語地看了眼外面的大太陽：「……行吧。」大不了他一會兒吹點冷氣讓其他人也一起抖就是了。
婚禮儀式其實很簡潔，阿弗是證婚人，但布魯斯全程都沒注意阿弗到底說了些什麼，他的視線在克裡斯牽著雪麗走出來的時候就黏在那上面不動了，同時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看得托尼一撇嘴，「韋恩看著真是傻透了。」然後被小辣椒狠掐了一把大腿。
兩人一直對視著直到雪麗走到布魯斯面前，然後就是新娘的家人要把新娘的手交給新郎的環節了。克裡斯緊了緊抓著雪麗的手，又看了眼布魯斯，他憋著一口氣，像是比巴基的機械手臂還要僵硬地將雪麗的手放到布魯斯手裡。
克裡斯完成任務後面無表情地坐回座位上，路過史蒂夫的時候他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包含了複雜情緒的眼神讓史蒂夫渾身一凜，茫然又無措地扭頭去看坐在他左側的steve——由於來的都不是外人，steve他們對外聲稱的異時空二重身的身份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更何況這是雪麗的婚禮，他們當然會到場。
steve安慰他：「沒關係，可能等姐姐生了孩子他就會接受現實了。」
史蒂夫：「……」
這個時候史蒂夫注意到弗瑞低頭看了下手機，他頓時心裡一緊，湊過去問：「是出事了？」
弗瑞搖頭，「不要緊。」
不是沒事而是不要緊，史蒂夫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重新把視線放回前方正在念出誓詞並交換戒指的新人身上。
布魯斯從克拉克手裡接過裝著鑽戒的天鵝絨方盒，這是他挑了整整兩天后選出來的，長時間對著閃閃發亮的鑽石讓蝙蝠俠晚上夜巡時都感覺眼前在冒銀光。好在雪麗見到這枚戒指時的表情沒有讓他失望，布魯斯這才略略放下了心。
「說實話，在此之前，我沒有想過我會結婚。」他低聲說，「不是我認為我不可能遇見合適的人，而是我覺得……沒人會願意和我一起背負這一切。」
從私人感情上來說，布魯斯·韋恩是極為壓抑的一個人。蝙蝠俠的身份註定了他的特殊性，他生怕自己的經歷為周圍的人帶來麻煩，也怕自己無法承擔起家庭的責任。
「然後……你出現了。雪麗，你在我的生命裡消失過兩次。當你再次出現的時候我就在想，下一次無論你以什麼樣的方式或者是因為什麼原因而消失，我都必須要找到你，而不是只能等著你重新出現。當然，最好是不要有下一次了。」
最後一句話本來該是帶點小俏皮的語氣，畢竟婚禮總是不適合太沉悶的。但布魯斯卻俏皮不起來，雪麗離開的那兩幕場景在他腦海裡盤旋著揮之不去，他回想起那無數個日夜，時至今日，那段回憶裡的壓抑和絕望依舊如此清晰，像是從來不曾淡忘過。
「我感謝上帝讓我遇見你，更讓我感到慶倖的是……你選擇了我。」
布魯斯的表情不變，難以想像蝙蝠俠會如此卑微，但他說的卻是心裡最真實的感受。布魯斯深知擁有另一個身份的自己不是一個好的戀人，更不是一個好的成家的物件，不論雪麗因為什麼理由拒絕他，他都不會有挽留的餘地。
「我愛你，雪麗。你是我這輩子的唯一，這一點永遠不可能改變。」
布魯斯牽過雪麗的手，為她戴上戒指。
雪麗紅著眼睛笑起來，她低著頭緩了一會兒，確保聲音不會發抖後才看向布魯斯，輕聲說道：「其實你的擔心我都知道，布魯斯，我知道你所背負的，知道你所擔憂的，也知道你所懼怕的。別人眼裡的你強大而無所畏懼，仿佛無可匹敵。他們需要你站在高地，需要你的強悍和堅守的承諾，卻不在乎你為此而付出了什麼。」
「但我眼裡的你，卻只是一個需要愛和家庭的普通人，與其他人並無區別。我不用你做什麼，你只需要往前走，我自然會跟上。」
不說布魯斯的顧慮，其他人的顧慮雪麗也都明白。說實話，如果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女孩兒，也許她就不會答應布魯斯。正如他自己所說，蝙蝠俠這個身份所代表和有可能帶來的東西不是誰都能承受得起的。
但她不是，雪麗慶倖自己有足夠的力量可以自保，也可以在必要時幫得上忙。她不是單純戀愛腦的傻姑娘，不會非得把自己和哥譚在布魯斯心裡比出個高低。因為這完全是沒有意義的，對於蝙蝠俠來說是這樣，於復仇者們而言也是，雪麗敢說不論是誰遇上了這種事，最後的答案只會是唯一的。
事實上，之前的塔利亞和洛基說得都對，雪麗和復仇者不同，她並不熱衷於保護世界，她喜歡和平，卻也未必願意為和平付出多麼沉重的代價。但雪麗願意為了自己愛的人去付出，她保護世界，是因為她愛的人就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那些人才是她前進的理由。
「布魯斯，你才是我再次出現的理由。」
賓客席裡不知道是誰開始帶頭鼓掌，布魯斯在雪麗幫他戴上戒指後就抱住她深深地吻了上去。阿弗唔了一聲，雖然沒人在乎，但他還是按照提示卡上的臺詞念道：「雙方交換戒指完畢，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佩珀和露易絲一邊鼓掌一邊忍不住哽咽，其實身為超級英雄女友的她們對於雪麗的話可以說是非常有共鳴了。鋼鐵俠和超人都曾受過媒體詆毀，他們保護人民，但有些時候卻又得不到理解，更遑論支持了。而且她們的處境甚至比雪麗還要糟糕，因為她們都只是普通人，當男友去衝鋒陷陣的時候她們除了等待以外別無他法。
托尼輕輕握住小辣椒的手，向來幹練的金髮女總裁抽泣著要求道：「我要一具盔甲，托尼，我要有我自己的盔甲。」
而露易絲只是握住了克拉克的手，超人安撫地傾身吻了吻她的額頭。
弗瑞在底下安靜地看著，一身黑的裝扮和沒什麼表情的臉實在與現場有些格格不入。科爾森撞了下他的手臂，小聲說：「這是婚禮，微笑，局長。」
兩分鐘後，弗瑞微笑著走上前對剛剛結束完親吻的新娘說：「抱歉……但是雪麗，我們可能要有任務了。」
雪麗：「……」
布魯斯：「？？？」
弗瑞也有些尷尬，他咳嗽一聲，說：「我已經儘量拖延了，神盾局的特工出動了大半，還有斯塔克的馬克盔甲也趕過去支援，但還是……」
雪麗問：「是九頭蛇？」
「九頭蛇和部分變種人聯手，還有一些吸血鬼新生兒。」
雪麗無力地歎了口氣，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婚禮前她就在想到時候千萬別出事，畢竟是復仇者，哪怕是婚禮也得排在世界和平之後。
「也許我們可以幫得上忙。」克拉克上前一步，「當然，前提是你們不介意的話。」
弗瑞略一思量，然後再次露出微笑：「當然不介意。」
於是，龜縮了足有兩年的九頭蛇怎麼也沒想到，這一次的蓄力反撲竟然遭遇到如此沉重的打擊。他們甚至在懷疑今天是不是什麼超級英雄紀念日，不然怎麼所有人都來了？超人就不說了，連向來不插手哥譚以外事務的蝙蝠俠和羅賓以及伯勞也摻和了進來，而且一個個都凶巴巴的，說好的不殺人呢？？？
蝙蝠俠：不殺人，我只是把人打殘了而已：）
雪麗一個翻滾跑到他旁邊，「嘿，蝙蝠，悠著點。」
「婚禮。」
蝙蝠俠甩出兩枚蝙蝠鏢逼退敵人，然後望向雪麗，喉癌晚期的聲音委屈得不行。
雪麗呃了一聲，「沒關係，好歹婚禮的儀式完成了，嗯……」
說話間，一道不屬於兩個聯盟的暗紅色的身影從半空中落下。手握弓箭的女刺客皺眉看向雪麗：「你竟然結婚了？」
蝙蝠俠側身擋在雪麗面前，陰惻惻地開口道：「怎麼了，你想看看戒指確認一下嗎？」
雪麗說：「我讓你的手下送了請柬給你的。」
塔利亞：「我這幾天有些忙，而且我以為你是在開玩笑。」
開玩笑？？？
batmanwatching you。
「算了，這次不重要。」塔利亞甩了下頭髮，對雪麗說，「你下次結婚再叫我吧，我一定到。」
雪麗：「這個麼……」
蝙蝠俠：「……」
戰過一輪後，九頭蛇餘黨瑟瑟發抖著四處逃竄——為什麼感覺蝙蝠俠整個人跟加了buff一樣地變得更加兇殘了？？？
——完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就是番外了喲~大家到時候注意看內容提要，有些梗可能會有人不喜歡，比如塔利亞和雪麗基因合成造出來的娃和性轉之類的，我會把梗概寫在提要裡以免大家踩雷~
*最近迷上吃播和asmr，asmr包含一些咀嚼音之類的，比如吃冰塊時哢擦哢擦的聲音。然後我媽完全理解不了這回事：
「你為什麼要看別人吃東西？」
「你為什麼要看別人吧唧嘴？」
我：「……」
第80章 番外一
雪麗曾經想, 如果私生子這種糟心事會發生的話，那麼肯定也是發生在布魯斯·韋恩這個花花公子身上。
然而……
她看著監控螢幕裡那個坐在復仇者大廈生活區的客廳裡, 穿著黑色小裙子的女孩兒，深深地、無力地捂住臉歎了口氣。
「dna檢驗報告出來了，」托尼讓星期五調出檢測結果，「和那個女孩兒自己帶來的一樣, 確實是你親生的。」
「塔利亞……」史蒂夫看著另一份紙質報告上的落款, 「就是上次我見過的那個女刺客？」
雪麗靠在牆上點頭，她依舊有些茫然，仍舊不死心地問托尼道：「難道真的是智商限制了我的想像力？為什麼兩個同性也能……」
「也許是某種基因技術。」托尼聳了聳肩，「不過說真的, 那個女孩兒可不簡單，雖然才七歲, 但星期五掃描到她手臂上配有袖劍。」
「我知道。」雪麗心情複雜地說, 「我也摸到了她手掌上的繭子了, 和娜塔莎有得一拼。」
今天早上這個孩子自己出現在復仇者大廈門口, 書包裡裝著dna鑒定報告和塔利亞的手信，說是刺客聯盟出了點事，希望她能夠照顧雪倫一段時間。
那語氣輕描淡寫得就跟寄放了個快遞一樣
雪麗現在完全是大腦宕機的狀態，她讓星期五通知布魯斯後自己便走去了客廳，雪倫見到她過來，高興地叫了聲媽媽。
雪麗儘量和善地扯開一個笑，放柔了聲音說：「乖，我們回家了。」
小姑娘有著漂亮精緻的五官, 她有一雙暗綠色的眼睛，和塔利亞一樣；鼻子和嘴唇則酷似雪麗，膚色也是偏白的，但又和白人的白不同，而是一種更偏向於東方人細膩溫婉的象牙白。
托尼一邊分析雪倫的血統一邊對克裡斯感歎：「看來你們家的基因還挺強大，直接壓倒了刺客聯盟。」
雪倫的外貌很大程度上隨了雪麗，也許臉型會在長大後變得像塔利亞那樣有西方人的深邃和俐落，但她現在還這麼小，棕色的長卷髮披散著，和雪麗站在一起的時候簡直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這對於蝙蝠俠來說無疑是個暴擊。
他無數次幻想過自己會有個女兒，一個縮小版的「小雪麗」。這會兒確實是有了，結果女兒的另一個監護人卻是……
韋恩莊園裡，雪倫和布魯斯面對面地坐著，雪麗腳步虛浮地溜去廚房切水果。
布魯斯並不認為由塔利亞帶大的孩子會是什麼善茬兒，儘管雪倫乖巧又愛笑，一見面就叫他「韋恩先生」和他問好。
一片沉默中，雪倫低頭擺弄著自己袖口的蝴蝶結絲帶，袖子是略帶泡泡袖的寬鬆設計，在腕口收緊。她隔著絲滑的布料輕輕碰了下裡邊冰涼的金屬，手臂上佩戴著的袖劍多少給了她一些安全感。
「你在緊張什麼？」布魯斯率先開口道。
雪倫整理了一下裙擺，悠哉地晃蕩著懸在半空的小腿說：「母親不喜歡你。」她並不理會布魯斯的問題，她很早就學會了在談話中不能讓別人牽著鼻子走。
布魯斯說：「可你媽媽喜歡我。」
雪倫哼了一聲，她沒打算隱瞞什麼，因為她也不指望能瞞過蝙蝠俠。塔利亞雖然不喜歡他，但對於蝙蝠俠能力的評價卻是不低，雪倫半點不敢掉以輕心。
她惡狠狠地瞪著他，控訴道：「是你把媽媽騙走了！」
蝙蝠俠一臉問號：「？？？」
他啼笑皆非道：「塔利亞就是這麼和你說的？」
「我自己猜的。」雪倫驕傲地昂起腦袋，「你這樣的人也能夠娶到媽媽，肯定就是你騙她了！」
布魯斯：「……」
看來塔利亞沒少在背後貶低他。
「激怒我不是正確的試探方式，小姑娘。」布魯斯依舊平靜地倚著靠背，兩手微攏著搭在膝蓋上，「我不會真的去和一個孩子較勁。」
話是這麼說，但他已經在較勁了。刺客聯盟是個強者為尊的地方，塔利亞更是個驕傲自負的人，雪倫由她一手帶大，自然或多或少也受了她的影響。塔利亞最無法容忍的就是別人的輕視，而從雪倫的表情變化來看，她顯然也是一樣的。
畢竟在那個弱者無法生存的地方，哪怕是孩子也沒有特權。布魯斯想雪倫恐怕也沒把自己當做孩子看，她肯定殺過人了，塔利亞既然將袖劍交給她，那麼也足以說明雪倫已經是一個合格的刺客。
雪倫瞪著布魯斯，簡直氣到炸毛：「你這什麼——」
話沒說完，她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頓時把兇惡的表情一收，飛快地眨了幾下眼睛。
然後布魯斯就頂著一臉見鬼了的表情看著雪倫的眼睛慢慢變紅，盈上委屈的水光。她小貓似的抽泣了一聲，轉身朝端著水果盤走來的雪麗撲過去，一把抱住她的腰哭訴道：「媽媽！他欺負我！」
蝙蝠俠：「……」
雪麗：「……」
閨女，你手臂上的袖劍硌到我了。
晚飯時，雪麗把雪倫介紹給韋恩家其餘的家庭成員。
現在距離雪麗和布魯斯結婚已經過去八年了，迪克在大學畢業後選擇離開哥譚，脫離羅賓這個身份的束縛去往一個陌生的城市——布魯德海文探索自己的新生活。他成為了一名員警，但仍會在夜晚時作為義警打擊犯罪，代號夜翼。傑森雖然留在哥譚讀大學，但並沒有繼續住在韋恩莊園裡，因為他在兩年前就不再和布魯斯夜巡，而是另立門戶，以紅頭罩的名義活躍在哥譚。
蝙蝠俠接連走了兩個助手，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和夜鶯結伴夜巡，或是他獨自行動。兩年多前布魯斯收養了一個叫做提姆·德雷克的小男孩兒，提姆很早的時候就推測出羅賓就是迪克，因為迪克曾在馬戲團裡表演過飛人項目，而他正巧在電視上看到羅賓也做出過一樣的動作。再加上迪克離開哥譚後羅賓也隨之消失，因而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測，並且進一步推得布魯斯·韋恩就是蝙蝠俠。
提姆一直很想幫上蝙蝠俠的忙，尤其是在傑森也離開後。但正如布魯斯對待其他兩個孩子那樣，他不可能隨隨便便讓一個小孩兒做這種危險的事情。直到有一次提姆擅自穿上羅賓制服溜出去給遇到麻煩的蝙蝠俠解了圍，於是布魯斯終於開始正視他的能力和天賦，開始對提姆進行體能和精神上的訓練，並為他起了個代號叫紅羅賓。
家裡通常都只有提姆一個孩子住著，但出於阿弗通知了他們雪倫這個過於驚悚的情況，迪克和傑森全都放下手頭的事情跑了回來。
「這是雪倫，你們最小的妹妹，以後她會住在莊園裡。」雪麗對三個目瞪口呆的男孩兒們說，然後又給雪倫介紹，「迪克、傑森和提姆，是你的哥哥。」
雪倫有些害羞似的抓著雪麗的手，軟軟糯糯地說：「哥哥好。」
布魯斯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表演。
聽到這一聲後迪克一下子就不行了，天知道他有多想要一個漂亮乖巧的妹妹！夜翼傻乎乎笑著在雪倫面前蹲下來，小心翼翼地問：「雪倫，我是迪克，我能抱抱你嗎？」
雪倫毫不猶豫地揚起笑臉向他張開手臂，迪克一把把她抱起來，卻覺得哪裡有點不對……什麼東西硌著他的脖子？
雪倫咯咯地笑起來，解開袖口的蝴蝶結絲帶唰一聲亮出袖劍，刀刃在燈光下反出銳利的銀光。
她驕傲地說：「這是我母親給我的。她叫塔利亞，是刺客聯盟首領忍者大師的女兒，而她將會成為新一任的忍者大師！」
「噗——」
傑森噴出了嘴裡的奶茶，他難以置信地和同樣懵逼的迪克對視了一眼，迪克張了張嘴，看著雪倫結結巴巴地說：「塔、塔利亞？是你母親？那——」他猛地看向布魯斯，傑森早已經怒瞪他好久了，他本以為雪倫是哪個不長眼的模特為了韋恩家族的財產偷生下來的，結果卻是塔利亞那種——
「我沒有爸爸。」雪倫哼了一聲，「我媽媽是雪麗，是夜鶯！」她笑嘻嘻地沖雪麗飛去一個吻，掰開迪克的手臂跳到地上，跑到她面前將她再次攔腰抱住。
三隻蝙蝠崽子臉上的表情仿佛看見了小丑踮著腳在他們面前跳芭蕾。
布魯斯眉梢一挑，詫異地問阿弗：「你沒在電話裡告訴他們？」
阿弗溫和地笑笑：「我只是說家裡有了位新成員。」他挨個欣賞著少爺們的樣子，果然，就是這樣才有趣啊。
***
雪麗和布魯斯去辦了雪倫的收養手續，讓她冠以韋恩的姓氏。兩人一從民政局裡出來後雪麗便忍不住笑了，說：「這已經是第四個孩子了，布魯斯，幫我們註冊的姑娘那表情好像你有某種隱疾似的。」
布魯斯：「……」
雪倫是個乖孩子——在她心情好的時候是，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折騰人。她的性格有些陰晴不定，易燥易怒，只是雪倫通常都會以笑容把它們隱藏起來，而不像傑森那樣外放。
但這其實比傑森還要危險。
雪麗發現雪倫對生命沒有概念，殺一個人和殺一隻雞是一樣的。她能理解蝙蝠俠要懲奸除惡，卻不明白他為什麼不殺了他們。
「那些人死光了哥譚不就安全了嗎？」雪倫說，「來一個殺一個，壞人死光了，就沒人敢作惡了。」
布魯斯想培養雪倫對於生命和弱者的友善程度，他給她買了一隻非常可愛活潑的薩摩耶。雪倫確實很喜歡，她給狗狗起名叫小薩，抱著白淨的大狗上下揉搓了一頓，感歎道：「小薩的骨頭長得真好，厚度適中，就是不知道骨縫合攏得怎麼樣，這對於喜歡奔跑的畜生來說很重要呢。」
雪麗：「……」
薩摩耶：「嗷？」
為了避免雪倫趁她不注意時把小薩拆掉做成骨架，她不得不三令五申，讓雪倫在自己的安全不受威脅時不許傷害人或動物。
這其實很難，因為雪倫不理解為什麼要這麼做，而和她腦電波不在一個頻道上的雪麗也無法和她解釋這種在普通人看來完全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當然了，這種事是急不來的，塔利亞不是在幾天內把雪倫教成這樣，雪麗自然也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改變她。總而言之，目前來說雪麗和布魯斯都只想管好她不讓她惹事，其他的都可以慢慢來。
雪麗經常帶雪倫去復仇者大廈，讓她和復仇者們多在一起玩。克裡斯很喜歡這個外甥女，他會把雪倫架在肩膀上逗她開心，也會和她一起擺弄她的袖劍，並且教她要怎麼更快地出招。
雪倫和復仇者們都還挺合得來。
她喜歡娜塔莎，覺得一身黑色制服的女特工簡直太酷了：「你就只比媽媽差那麼一點點！」頓了頓，她又補充說，「雖然你胸大，但還是比媽媽差一點。」
鷹眼簡直要笑趴在地上，雪麗無奈地薅了把她的腦袋，「你是對我的胸有什麼意見？」
雪倫也喜歡巴基，因為他的金屬手臂也很酷。托尼不甘示弱地展示了自己的盔甲，但雪倫興致缺缺，納米科技的科技感太強烈了，以至於少了金屬感，不夠帥氣。
雪倫還喜歡史蒂夫，因為他長得好看又能打，而且他的盾牌還能用來滑草。（史蒂夫：？？？）
雪倫會自己溜出去巡邏——當然並不是為了維護正義，她只是純粹地想要舒展一下筋骨而已，不然生活就真的太無聊了。有一次她碰見了小蜘蛛，當時雪倫正垂著眼睛看著地上那個哀嚎著往後蹭的男人，出鞘了的袖劍不斷往下滴著血，在她腳邊氤氳開一小片血跡。
然後那個少年便帶著滿身的陽光落到了她身邊。
「噢你是——你怎麼在這裡？我們之前見過的你還記得嗎？呃可能當時人太多了你沒看清，我是蜘蛛俠，之前經常和夜鶯一起夜巡的，她肯定和你說過我！唔……好吧好像也不是那麼肯定，總之，你應該知道我的吧？我上次還給你遞了蛋糕，有很多黃桃的那一塊，我……」
雪倫抬頭看向嘰裡呱啦說個不停的蜘蛛俠，他的聲音很好聽，身形略顯單薄但足夠結實，看得出來年紀不大，應該和傑森差不多。
「我記得你。」她慢吞吞地說，「嗯，蜘蛛俠。」
「真的嗎？」
彼得高興地說，雪倫不知道這有什麼好高興的，她撇撇嘴，低頭踹了男人一腳，半是輕蔑半是嘲諷地說：「今天真是你的幸運日，小偷先生。」
「什麼幸運日？」小蜘蛛好奇地湊過來。
「沒什麼。」雪倫說，「我們去吃霜淇淋吧。」
「沒問題！」彼得聲音輕快地說，「我先把他送去警察局，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最後他們一起吃了霜淇淋和披薩才回家，彼得問要不要送她回去，雪倫說：「不了，我有私人飛機。」
彼得·窮人·派克：「噢……對，差點忘了韋恩是你父親。」
而正義聯盟的待遇卻和復仇者聯盟相反，除了戴安娜還好一些以外，其他人就沒有一個得到雪倫青睞的。
雪倫的原話是——超人蠢透了，海王傻大個，閃電俠多動症，鋼骨……抱歉，這位一直都沒什麼存在感。
雪倫始終無法理解為什麼氪星人會刀槍不入，於是總愛偷襲克拉克，用袖劍用匕首用飛鏢，直接導致他毀掉了好幾件衣服。
「你不是挺喜歡史蒂夫嗎？」雪麗不解地問她，「克拉克和史蒂夫差不多的。」
「差多了。」雪倫皺眉，「只是有一身蠻力而已，沒了氪星人的體質他什麼都不是。」
「……」雪麗嘴角一抽，「你和你爸肯定很有共鳴。」
雪倫歪頭：「唔？」
「他和克拉克……」雪麗頓了一下，忽然覺得自己發現了盲點，「是的，蝙蝠俠和超人打過架。」
雪倫果然被引起了興趣，興沖沖地問：「最後誰贏了？」
雪麗親親她的面頰，笑道：「你可以自己去問他。」
到底還是個小孩兒，雪倫噘著嘴想了一會兒，沒有猶豫太久就噠噠噠跑去蝙蝠洞找布魯斯了。但為了以防萬一，雪麗還是給布魯斯發了條資訊說：【親愛的，把氪石藏嚴實一些。】
布魯斯：【？】
事實證明，超人這個標誌物在雪倫和布魯斯的父女關係上具有里程碑般的重要意義。
雖然說雪倫本身就不是真的討厭布魯斯，她只是喜歡招惹他而已，但在知道蝙蝠俠打敗過超人後她更是完全把那些事拋到一邊了，一門心思地纏著他學經驗。
和雪麗想到哪兒教到哪兒不同，布魯斯會很多種格鬥方法，還會根據雪倫的實際情況更改教學內容。雪倫自己也說她更擅長的是出其不意的暗殺而不是正面杠，畢竟就算再如何訓練有素也只是個小蘿蔔頭而已，真對上布魯斯這種體格而且還會些格鬥的成年男人，估計也討不到好處。不過在訓練上她倒是很聽布魯斯的話，因為她知道他比她強，也知道他是對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雪麗照常送雪倫回房間，她幫縮到被子裡的小姑娘掖了掖被角，輕聲問：「雪倫，爸爸是不是很厲害？」
雪倫唔了一聲，皺了下鼻子說：「還行吧，外公也很厲害，我真想知道他們比試的話誰會贏。」她說的外公是塔利亞的父親，忍者大師拉爾斯·艾爾·古爾。
「外公也教過你嗎？」
「當然。」
雪麗在床邊半蹲下來，雪倫翻了個身側躺著看著她，她伸手去摸雪麗的臉頰，「媽媽，怎麼了？」
「學林，你從幾歲開始訓練的？」
「很小的時候。」雪倫不在意地說，她知道雪麗在想什麼，便沖她笑笑，「我喜歡這樣子，媽媽。力量給我安全感，總比當弱者要好得多，就不會像小薩那樣，只有長得可愛才能被布魯斯買回來過好日子，才能活下來。」
雪麗一時啞然，她壓抑住歎氣聲，動作輕柔地梳理著雪倫的額發，低聲說：「但如果是現在的話，雪倫就可以稍稍放鬆那麼一點了，布魯斯和我都會保護你的。你有後盾可以依靠，小姑娘。」
雪倫眨巴著眼睛看她，忽然說：「布魯斯是怎麼忍住不殺那些人的？而且，說實話，我也還是沒搞懂他為什麼不殺人。」
雪麗笑了，說：「你也覺得很難，是嗎？」
雪倫點頭，她眯了眯眼睛，意味不明地說：「而且很有挑戰性。」
「確實是。」雪麗贊同地說，「這個問題就需要你自己去思考答案了，哥譚……不得不說，它是個特殊的地方。不過只要你花了心思，總有一天會想明白的。」她湊過去親親雪倫的額頭，「晚安。」
「晚安媽媽。」
雪倫一動不動地接受她的吻。她剛來的時候還會在別人忽然靠近時條件反射地警惕起來，有人在房間就睡不著，甚至是阿弗走過走廊都會驚醒。但現在已經好很多了，雪倫不會再排斥雪麗碰她的頭和脖子，學會了接受別人準備的食物和水，晚上的入睡也越來越快。雖然只僅限於韋恩莊園的人和環境而已，但這無疑是一件好事，最起碼這說明雪倫開始將韋恩莊園劃作了自己的安全區。
晚上休息的時候雪麗問起布魯斯多了個女兒是什麼感覺，蝙蝠俠想了半天，心情複雜地說：「對她凶不起來。」
雪倫是個很機靈且圓滑的小姑娘，她擅長利用自己小孩兒和女性的雙重優勢去獲取好處。打個比方，就像雪倫剛來時總是愛抱雪麗一樣，她也會和別人撒嬌，儘管她表面上撒嬌的同時內心裡必然在冷漠地想著你們這群愚蠢的凡人，但韋恩莊園的幾個大老爺們卻都吃這一招，包括最不苟言笑的蝙蝠俠和最愛臭臉的傑森。
雪麗悶笑著靠到他懷裡，額頭貼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說：「我看見你抱她了。」
布魯斯輕咳一聲，沒好意思說那是因為前一秒是他把雪倫摔墊子上的。
他低頭親了下雪麗，問：「她今天叫我爸爸了，是你和她說的？」
說起這個布魯斯著實有些心情複雜，因為家裡三個男孩沒一個這麼叫他的。當然不是說一聲爸爸有多麼重要，可他也無法否認，當雪倫仰著頭叫他dad的時候，蝙蝠俠感覺自己的整個靈魂都要昇華了。
「我怎麼會教她這個，」雪麗失笑，伸出手臂捏著他的臉頰往兩邊扯，「雪倫那孩子，你也知道她在這一點上和塔利亞不同，她根本不看重這些，叫你爸爸和叫你蠢貨對她來說都沒有區別。」
布魯斯：「……」
雪麗問：「她叫你爸爸之前是不是惹事了？」
「……她只是在和提姆對練的時候有點過火。」
「她叫你爸爸之後呢？」
布魯斯沉默了一下，說：「之後，我就讓她上去吃霜淇淋了。」
「那提姆？」
「紅羅賓竟然能被一個比他小這麼多的孩子偷襲得手，當然是留在蝙蝠洞繼續練習了。」
雪麗：「……」
有了雪倫後，她也經常陪雪麗和布魯斯出席一些社交場合。雪倫並不排斥人際往來，她以前的時候就經常為了準備暗殺任務中的偽裝部分而混跡于人群中，觀察形形色色的人們。不過這個原因她只自己藏著，沒有說出來。
有一次布魯斯和雪麗去到一位朋友家裡，那是個並不那麼正式的小型晚宴，大家坐在長方形的餐桌旁談笑風生，非常放鬆。
然而，雪倫去冰箱裡拿霜淇淋回來後卻見到坐在布魯斯對面的女孩兒調整了一下坐姿，在桌子底下用腳去碰布魯斯的小腿，同時用帶了媚意的眼神去瞟他。雪倫臉上屬於孩子的表情瞬間收了起來，無聲地攥緊了霜淇淋。
布魯斯調整了一下座椅的位置和坐姿避開她，然後拿起刀叉，把雪麗餐盤裡不吃的西藍花和火腿掃到自己盤子裡。
雪麗一臉莫名：「你沒吃飽？」
「有一點。」布魯斯說，他對面的姑娘，也就是朋友夫婦的女兒艾米麗立即站了起來，熱情地要幫他再盛一些食物。布魯斯抬手虛虛地擋開，冷淡地掃了她一眼後說道：「不用了，我和我妻子一起吃就行。」
雪麗把自己的盤子推給他，拿起旁邊的霜淇淋吃起來，沒吃幾口布魯斯就湊過來把她勺子上剛舀起來的霜淇淋吃掉了。
雪麗一臉問號：「布魯斯，你怎麼餓成這樣？」
言下之意，你再搶我吃的我就翻臉了！
布魯斯笑而不語，只是又親了下她的嘴唇。旁邊的朋友調侃他們感情好，布魯斯點頭附和，眼神溫柔地注視著她，說：「當然，能和雪麗在一起是我的幸運，不會有誰比她更好了。」
雪麗還是沒反應過來，人前的布魯西寶貝就是滿口情話，所以她也沒多在意。雪倫面無表情地轉身走回廚房把霜淇淋扔進垃圾桶，然後一摸身上，懊惱地發現自己什麼都沒帶。她低頭想了想，通過托尼送的手錶聯繫到星期五，然後又用紙巾墊在手上抓了幾把餐刀，收進大腿上綁著的戰術帶裡，整理好裙擺擋住。
吃完飯後大家在客廳閒聊，艾米麗回房間打算換身好看的衣服。雪倫爬上她窗戶外面不遠處的那棵大樹，眯著眼睛盯著窗簾上的影子看了一會兒，然後將五把餐刀依次擲出。
別墅裡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尖叫聲，雪倫飛快地攀著樹幹滑下來，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地走了回去。
艾米麗嚇壞了，畢竟那五把餐刀幾乎是挨著她的頭髮插入牆壁裡的。她嚇得縮在爸爸懷裡直哭，嚷嚷著有殺手，可別墅的監控卻又查不出任何異常，查不出有入侵者。
雪倫安靜地站在角落裡，經過父母安撫後艾米麗已經好一些了，正一個人萎靡地坐在沙發上，她的父母在外廳和趕來的員警交涉，布魯斯和雪麗則和戈登局長一起在樓上她的房間勘察現場。
所以，現在客廳裡除了她們以外，一個人都沒有。
雪倫愉快地踮了踮腳後走過去，在艾米麗面前站定。
艾米麗抬頭看她，她對於這個話不多總是笑著的小女孩兒其實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發怵，此時勉強撐起一個笑，「嗨，我——」
「賤人。」
艾米麗一愣，錯愕地瞪大了眼睛，「什、什麼？」
雪倫說：「bi.tch。」
她的眼神又冷又沉，那雙暗綠色的眼睛裡仿佛沉澱有冰凍了數千年的寒冰一樣，讓人看了一眼便覺得有一股冷意直直滲進心底，令人不寒而慄。
「我知道你做了什麼，我也知道你在想什麼。」雪倫微微傾身貼近她，艾米麗驚恐地拼命把上身往後仰，卻因為震驚和恐懼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管好你自己的腿，否則我不介意把它剁下來喂狗，婊.子。」
艾米麗從喉嚨裡擠出嘶嘶的聲音：「你——你怎麼敢——」
「我為什麼不敢？」雪倫輕笑一聲，「我隨時都能殺了你，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輕鬆。至於你父母……」她歪了歪頭，笑容的弧度一變，又恢復到那個乖巧聽話的小女孩兒模樣，「你大可以說出去，看他們會不會信。可我敢保證——但凡你起了這個念頭，在你說出去之前，這個房子裡不會有任何活口留下。如果你想害死他們的話，隨你的便。」
艾米麗再次崩潰大哭，然而等到大人們趕來時，看到的卻只是雪倫手足無措地抽著紙巾要遞給她，幫她擦眼淚。
當然，這些也許能騙騙不知情的人，卻瞞不過布魯斯和雪麗。
蝙蝠洞裡，雪倫無比冷靜且沉著地和布魯斯對視，她自認為她把尺度把握得很好，布魯斯也許會不高興，但卻不會真的訓斥她。
果然，布魯斯最後只憋出三個字：「為什麼？」
雪倫說：「她勾.引你。」
雪麗咦了一聲：「她勾.引你了？」她一下子恍然大悟，「我說你怎麼忽然又變得那麼黏糊。」
布魯斯：「……」
他重新鼓起氣勢，認真又嚴肅地對雪倫說：「但那不是你濫用力量恐嚇她的理由，雪倫！」
「第一，我沒有濫用。正相反，我充分利用了我的力量，在給她一個教訓的同時又不會傷到她。第二，我沒——好吧，我恐嚇了，但那是她應得的。」雪倫理直氣壯地反駁道，並且趕在布魯斯開口之前說，「你自己說過，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她敢毫無廉恥心地勾.引有婦之夫就應該要有被針對的心理準備！」而且單單恐嚇已經是輕的了，如果是以前，雪倫絕對要把她那張臉給毀了。
雪麗笑眯眯地在一旁撐著下巴看父女倆吵架，最後當然是布魯斯落敗，因為雪倫總是能剛好地卡在布魯斯容忍範圍內的那條刻度上。而且——
「爸爸！」雪倫故作氣憤地大聲說，「你還護著那個女人，你是不是真的對她有什麼想法？！你這樣對得起媽媽嗎？！」
布魯斯：「？？？」
雪麗噗嗤一下笑出了聲，看來這孩子平時真沒少看電視劇，模糊焦點胡攪蠻纏起來也是一把好手。
布魯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但這個敏感的話題讓他下意識地轉頭去看雪麗：「我哪裡——我沒——」
「行了行了。」雪麗笑著上前把雪倫抱起來，對仍然試圖解釋的布魯斯說，「放棄吧，你說不過她的。」
雪倫抱著她的脖子哼了一聲。
「乖，很晚了，我們去睡覺，和爸爸說晚安。」
雪倫扭頭說：「晚安老蝙蝠。」然後又很快轉回去，把臉埋在雪麗脖頸間。
布魯斯：「……」
雪麗抱她回房間睡覺，雪倫卷著被子看雪麗俯身幫她整理被子，彆扭著說：「媽媽，你也覺得我不該那麼做？」她瞅著雪麗，又硬氣地咕噥一聲說，「反正我不會道歉的。」
「我只是覺得沒必要去在意那些無足輕重的人罷了。」雪麗說，幫她把床頭的燈光調暗，「親愛的，你是不相信我還是布魯斯？那不過是一個青春期荷爾蒙上頭了的小女孩兒而已，她如果真想做什麼，布魯斯自然會拒絕她。」
雪倫扯著被角不說話，雪麗回憶了一下塔利亞的行事風格和思維模式，說：「雪倫，你看，這世界上的蠢貨總是很多，如果每個惹了你的蠢貨都要去計較，長此以往，那就會將你的眼光局限在和她同樣的水準上而看不到更大的方向，這不是得不償失？」
雪倫皺了皺眉頭，在被子裡蠕動了一下，從鼻子裡擠出一個悶悶的鼻音。雪麗知道她是聽進去了，也不再多說，笑著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晚安吻，關掉床頭燈走出了房間。
雪倫閉上眼睛，屏息凝神聽著外面的動靜，在確定沒人在了之後把手腕從被子裡抽出來，在手錶上點了幾下，「星期五，幫我連接克裡斯。」
「好的，小小姐。」
克裡斯的聲音很快傳過來，「雪倫，事情做完了？挨訓了嗎？」
「才沒有。」雪倫不在意道，「我做事從來不失手，各種意義上的。」
「那——」
「我想要一把可擕式袖劍，像托尼之前的手甲那樣可以從手錶裡延伸出來的，最好能多一些暗器；還有反定位裝置，微型監聽裝置……算了我回頭發個清單給你，舅舅，你能不能瞞著其他人幫我想辦法弄來？」
克裡斯呃了一聲，猶豫著說：「不告訴雪麗嗎？而且托尼那邊……」
雪倫說：「托尼那邊，如果你實在應付不來我會教你怎麼騙他，很容易的，工作以外的事情他不會多想。至於媽媽，她不知道也不會有事，這不是還有你在嗎，舅舅。」她拉長音調撒嬌。
克裡斯仍然在垂死掙扎：「可是……」
雪倫再接再厲道：「舅舅，這週末我會帶媽媽回復仇者大廈住。」
「……」克裡斯一秒投降，「成交。」
——完
作者有話要說：
*看吃播up在吃各種冰，咬起來哢擦哢擦好好吃的樣子。我就凍了一瓶可樂然後用勺子敲成冰沙，美滋滋地挖了一勺放進嘴裡，一秒後——臥槽我的牙qaq！！！
*雪倫是個白切黑的小惡魔，要說我最喜歡最帶感的黑化蘿莉，還是恐怖片孤兒怨裡那個小姑娘（但劇情設定上是個成年人只是因為生病才保持小孩子的樣子），特別漂亮特別腹黑，超贊
*許久不見的沙雕小劇場：
某天，先後領養了四個小孩卻沒有親生子嗣的布魯斯·韋恩走在街上時被發了一張傳單——xx男性醫院，美國最權威的醫師彙聚診斷，助您提高米青子的活躍度，解決您最頭痛的的生育問題！
蝙蝠俠：「？？？」
第81章 番外二
*英文名代表平行世界的雪麗（sherry）
婚後的日子對於布魯斯和雪麗來說都和之前沒有太大差別, 雪麗照樣每天去復仇者大廈打卡上下班，布魯斯照樣得了空就去曼哈頓接她一起回家, 儘管這並沒有太大必要——畢竟雪麗可以瞬移，多了個布魯斯的話就得換乘直升機了。
不過兩人都對此不是太在意，所以今天布魯斯依舊逃掉會議跑去了復仇者大廈，他按照習慣先去附近的飲料店給雪麗買了她喜歡的奶茶和甜點, 但是當走到復仇者大廈樓下時, 卻在隔壁的甜品店看見了雪麗和托尼正坐在窗邊吃東西。
布魯斯腳步一頓，這其實不太正常，復仇者那群人好得跟連體嬰似的，頂多也就只有直屬神盾局的鷹眼和黑寡婦偶爾會單獨外出執行任務, 否則他們通常都是一起行動。
然後下一秒，布魯斯看見托尼挖了勺自己的霜淇淋喂到雪麗嘴邊, 而他的女孩兒撐著下巴笑起來, 沒有猶豫地就張嘴吃了進去。
……好吧, 也許是在執行什麼偽裝任務也說不定。
布魯斯想著, 卻看到兩個人緊接著又親密地隔著桌子接了個吻。但其實即使沒有接吻這個步驟，布魯斯也已經在偽裝任務那個念頭冒出來的下一刻就自己又否認了，一是他們坐的位置太顯眼，二是這就在復仇者大廈隔壁，物件又是高調的鋼鐵俠，根本沒有什麼偽裝的必要。
布魯斯立刻走了過去，連馬路都沒怎麼顧得上看的行為引起一陣過往車流的喇叭狂響。窗邊的兩人被吸引了注意力，但雪麗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又回過頭去, 繼續和托尼說笑起來。
從對面到店裡這段路程布魯斯想了很多可能性，比如任務需要，比如他們是被人控制了，還比如有人偽裝——布魯斯知道變種人裡有個藍皮膚的傢伙就會變形成各種不同的樣子。但是，當然了，他自始至終都沒想過雪麗出軌的可能性，所以整個人一直都處於緊繃著的備戰狀態，而這一點在他站到桌邊，對上雪麗仰頭看著他的目光時達到了頂峰。
布魯斯已經顧不上掩飾，冷著臉沉聲問道：「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誰？」
女孩兒饒有興致地托著臉看他，搭在桌上的手指像是彈鋼琴一樣地在桌面上輕輕一躍，然後笑了笑，說：「我姓斯塔克。」
布魯斯沉默了一瞬，他又去看托尼，那倒是熟悉的斯塔克式的眼神。
「她是我妻子。」有著一雙迷人的焦糖色眼眸的男人不無得意地說，「雪麗是我的妻子，怎麼了？」
布魯斯擰眉，托尼站起身，紳士地扣上西裝外套的紐扣，對雪麗說：「走吧，回復仇者大廈。」
說著他們就真的往復仇者大廈方向走去，布魯斯全程茫然又戒備地跟在他們身後，眼見他們暢通無阻的進了大門，進了電梯，來到了他熟悉的生活區……
布魯斯：「……」
難道復仇者大廈淪陷了？
「星期五？」他說，「雪麗在哪裡。」
「韋恩先生，雪麗小姐和先生在工作室。」人工智慧盡職盡責地回答道，布魯斯不是托尼，她不會主動告訴他，但依舊會有問必答。
「那他們又是誰？」
布魯斯的視線落回面前又親上了的兩個人身上，儘管他認定那女孩兒不是雪麗，但是她們畢竟有著一樣的臉，和斯塔克擁吻的畫面實在是……
星期五：「他們是來自平行宇宙的雪麗小姐和先生。」
這個意料之外的答案令布魯斯一愣，沒反應過來時便又下意識地又問了一遍，「什麼？」
「平行宇宙，韋恩先生。」星期五說，似乎是對布魯斯的理解能力不抱希望，又說，「我已經通知雪麗小姐了，她會馬上過來。」
布魯斯知道平行宇宙的概念，畢竟他一直讓尖端科研實驗室研究的就是這個。但巴里的第一次空間門實驗失敗了，仍處於進一步實踐的研究中，所以他完全沒想到這兩人會是來自平行世界。
「嘿，布魯斯！」
熟悉的聲音讓布魯斯下意識地轉過身，接住了朝他撲過來的雪麗。
「哇……」那個和她長得一樣的女孩子搓著胳膊笑起來，半真半假地嫌棄道，「你們可真肉麻。」
雪麗從布魯斯臂彎裡探出頭去看她，撇了撇嘴說：「你和tony好得到哪裡去？」
「不一樣，那可是蝙蝠俠。」sherry笑著說，她比雪麗還要開朗愛笑一些，「知道嗎，他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唔？」
雪麗回頭去看布魯斯，男人依舊默默地注視著她，像是剛從噩夢中醒來似的，眼睛一眨都不眨。
「好吧，其實我並不太意外。」她捧著布魯斯的臉，「畢竟——就像你說的，這可是蝙蝠俠，嗯？」
布魯斯低頭親吻她的唇，雪麗摟住他的脖子，舌尖分開他的雙唇主動回吻過去。
穿著背心和工裝褲的托尼拎著個咖啡杯上來，一看到這兩對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像是遇見什麼髒東西一樣繞了一個大圈走去廚房倒咖啡。
布魯斯放開雪麗，問托尼道：「為什麼平行世界的人會來這裡？」
「時空旅行。」
不等托尼說話，sherry便率先說道。對上布魯斯望過來的視線，她聳了聳肩，語氣輕快地道：「只是想看一下其他世界的我都和哪些人在一起了而已。」
布魯斯的視線沒有移開，看起來似乎並不是很相信這個理由。sherry倒也不很在意，她很快就起了個新話題，說道：「我們去了十多個平行世界了，但還是第一次看到和蝙蝠俠在一起的。」
「是嗎。」雪麗感興趣地拉著布魯斯在沙發上坐下，「那最常見的是和誰在一起？」
「史蒂夫·羅傑斯，」sherry摸著下巴說，神情很有些捉摸不透，「金發藍眼的大胸甜心，唔……」話沒說完就被起身要走的tony沒好氣地拍了下腦袋，sherry吐了吐舌頭，「第二多的是tony，第三是clark（克拉克），第四是bucky（巴基）……哦對了，還有diana（戴安娜）。」
布魯斯原本黏在兩個並肩走著離開的斯塔克身上的視線頓時被吸引了過來，「diana？」他重複，像是不解又像是難以置信。
sherry吃吃地笑起來，「有那麼驚訝嗎，diana是個好姑娘，她很會照顧人。」
是的，布魯斯當然認同這一點，但是——好姑娘和在一起談戀愛還是有區別的好嗎？！
雪麗早已經笑得歪到在他肩上，蝙蝠俠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竟然排在戴安娜後頭？！
這會兒除了托尼以外的其他復仇者也過來了，他們像是早就和sherry認識過了，很自然地打了招呼後在沙發上坐下聊起來。
布魯斯很少參與他們的聊天，在知道他身份的復仇者們面前他無法用布魯西寶貝的狀態來面對他們，那會顯得很可笑。
鑒於有兩個雪麗在場，復仇者們的話題便都圍繞在另一個sherry所處的時空上。sherry並不吝於和他們分享那些，但可惜的是那裡的復仇者聯盟已經四分五裂了，巴基成了九頭蛇控制的武器，史蒂夫和托尼決裂……
「所以我經常會和tony出來玩。」sherry說，她的表情一直很放鬆，即使在說那段往事的時候也依舊是帶著點雲淡風輕的笑，「畢竟那裡很無聊。」
晚上的時候雪麗說要留在復仇者大廈住一晚，讓布魯斯自己回去。sherry笑眯眯地摟著她的腰，向黑著臉的布魯斯揮手：「拜拜。」
布魯斯看向雪麗，然而最後卻也只等來她的揮手：「明天見布魯斯。」
蝙蝠俠生著悶氣轉身走了。
「看著好像有點可怕，會不會難哄？」sherry問她。
「親一下就好了。」雪麗不怎麼在意地說，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操心，直接拉著sherry往房間走去，「好了，快讓我看看你是怎麼把心靈寶石的能量吸收和轉換成自己的精神力的。」
一晚上過去，隔天布魯斯來接雪麗的時候就見她眼下掛著兩個黑眼圈，整個人憔悴得仿佛連走路都要飄起來了。
「一晚上沒睡……」雪麗打了個哈欠，拖著他的手臂往外走，「困死了，快回家吧。」
布魯斯：「一晚上……沒睡？」
雪麗敷衍地說：「嗯，聊太開心了。」
相比她的萎靡，sherry卻是精神抖擻地抱著手臂倚在門邊目送他們離開，布魯斯轉頭看去時女孩兒沖他不懷好意地挑了挑眉，他回過頭攬住雪麗的腰把人往自己懷裡帶了帶，心裡默默盤算著，也許他該放棄研究穿梭平行時空的方法了……
有了這個前車之鑒，布魯斯在哥譚的市中心看到克拉克牽著雪麗的手時內心已經毫無波瀾，面無表情地走上去問：「你們又是哪個平行時空的？」
那個clark伸手將sherry攔在身後，布魯斯注意到他略顯冷漠的神色，比之他們這個世界的氪星救難犬多了幾分陰沉和銳利，他更像是一把收在刀鞘裡的鋒芒畢露的刀，這讓布魯斯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
「嘿，clark。」sherry輕輕抓住他的手臂，「放鬆，這只是布魯斯而已。」
布魯斯皺起眉，sherry沖他笑了笑，說：「抱歉，我們正要攔一輛的士去韋恩莊園的。」
她看起來很……無害，布魯斯只能想出這麼個形容詞，她就像顆內芯甜蜜但卻柔軟又脆弱的棉花糖，易於撕扯，溫度一高就有融化的危險，需要非常留心的保護。
布魯斯收回視線，說：「我有開車，一起回去吧。」
今天是週末，但雪麗還是泡在復仇者大廈，她這幾天一直在那裡，即便沒有任務也是。布魯斯讓阿弗打電話通知了她。
sherry和clark在沙發上坐下，clark從頭到尾都沒怎麼說話，如果不是那張一樣的臉，布魯斯絕對不會把他和超人聯繫在一起。他們實在黏糊得很，即便坐在一起時也還是牽著手，布魯斯看到sherry捏了捏clark的手掌，才讓他的視線從地面上挪開。
其實他一開始就意識到那是超人在用透視勘測地下的蝙蝠洞，只是蝙蝠俠出於正義聯盟的緣故而在糾結要不要阻止。但話說回來，以超人的能力和速度來說，布魯斯單方面的制止其實也並無多少意義。
「抱歉，」sherry向布魯斯歉意地笑笑，「他只是在氪石上吃過虧，比較容易緊張。」
clark牽著她的手，他的體格本身就高大健壯，這會兒一聲不吭的，活像是座沒有生命的雕塑一樣。
sherry抽出手安撫地摸摸他的頭，像是在哄一隻鬧脾氣的大狗。布魯斯發現sherry總是能恰到好處地穩住clark，牽著他的手如同牽住拴著一條狂犬的狗繩一樣——雖然這個比喻有些不尊重人，但是這個來自異時空的clark總是讓布魯斯有種他下一刻就要暴走的直覺。雖然他的狀態看著會比超人復活那時要安靜平穩，但這並不能減少半分他的威脅性。
努力保持禮貌和友好的蝙蝠俠沉默了一下，僵硬地說：「雪麗馬上回來。」
「嗯。」sherry輕聲說，「我這次來沒什麼事情，只是要接tony家的sherry走的，順便過來看看這個世界的雪麗，不著急。」
「著急。」clark開口了，皺著眉轉頭看向她，有些不高興的樣子，「這個世界一團糟，我不喜歡這裡。」
sherry歎了口氣，將他的手掌攤開放在左手手心裡，然後右手蓋上去覆住，錯開手指貼合在他的指縫上，然後緩緩放下，和他十指相扣。
「那就不要聽那些，clark，聽我的呼吸和心跳就好。」
於是clark再次安靜下來，仿佛全身的毛都被捋順了。布魯斯凝視著他沒什麼表情的臉，問道：「你們的世界很和平嗎？」
「是的。」clark說，「在我們那裡，所有的紛爭和惡行都要受到嚴厲的懲罰，所以沒人敢再作惡。」
這話中隱含的意味令布魯斯神色一凝，下一秒雪麗便瞬移出現在客廳裡，她像是急匆匆趕來的，連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有點事耽擱了，嗨你們好，我——」
話說到一半，她總算察覺出了客廳裡不對勁的氣氛，頓時一懵，正要回頭問布魯斯就見sherry站了起來，笑著道：「沒關係，我們去陽臺吧，我有些事情和你說。」
雪麗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眼布魯斯，得到對方的頷首示意後才和sherry走向陽臺，她的確是有急事。
布魯斯則繼續剛才的話題，神色晦暗不清地重複著clark剛才說的話：「嚴厲的懲罰？」
「何必要多問？你明明心裡清楚。」clark的語氣毫無起伏，他看了眼陽臺的方向，低聲說，「你知道嗎，我曾經失去過她，因為盧瑟。」
布魯斯薄唇一抿，連聲音都沉了下去，「所以你殺了他，殺了盧瑟？」
「嗯。」clark說，「然後我們建立了一個新的制度，新的世界。」
布魯斯的表情瞬間變了，儘管clark說得籠統，但他無比清楚所謂的新制度和新世界代表著什麼。
「你——」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clark打斷他的話，「每個世界的你都一樣，我毫不意外，布魯斯。」
他再次轉頭看向陽臺，隔著牆壁將sherry的背影納入視野中，低聲說：「但如果，你承受過那種痛苦……」
布魯斯皺眉道：「我當然有過。」而且還是兩次。
「是麼。」clark不置可否，「但我敢說那肯定不是因為你自己的緣故。而我……」他笑了一聲，目光涼薄，「我只能說，如果盧瑟再早死一些，也不會再有後面的事端。」
布魯斯無聲地收緊了拳頭，他無意和別人討論三觀，更何況clark不屬於他們這個世界，他也不想管得太多。所以他只能繼續保持沉默，但是心裡卻依舊忍不住想，如果他處在clark的位置，如果雪麗因為他再三放過小丑而受到了傷害，如果……
到時候，他又會做得比clark好嗎？
西側陽臺，sherry拿出一個銀色手鐲模樣的東西，說道：「這是由氪星星球的核心物質鑄造，目前來說，它比任何地球上的物質都更能夠承受心靈寶石的力量。至於該怎麼把力量提取出來，那就是你和托尼的任務了。」
雪麗舒了口氣，「太謝謝你了，心靈寶石太過強大，我一直在擔心找不到合適的載體。」她接過來戴上，一邊問道，「你們剛才在說什麼？我看布魯斯好像有些……」
sherry搖了搖頭，無奈道：「只是一些，嗯……世界與世界之間的小差異而已，沒什麼的。」
雪麗露出一個「我懂了」的眼神，問：「你那裡的他們打架過嗎？」
sherry想了想，說：「嚴格來說沒有，至少我在的時候……」她摸摸鼻子，略帶苦惱地擰起眉頭，「希望以後也不會有吧。」
礙於clark和布魯斯兩人在客廳獨處，她們並沒有聊太久，sherry也很快和她告別前往復仇者大廈。曼哈頓和哥譚離得遠，clark自然是承擔了人.肉運輸機的職務，他脫下外面的西裝，露出裡面以白色為底色的超人制服。
除了胸口的s以外完全變了樣的制服讓雪麗看得一愣，但clark很快就抱起sherry飛走了，帶起的狂風卷起雪麗的長髮糊了她一臉，布魯斯忍不住輕笑出聲，抬手幫她把頭髮撥回去，分好額發和分界線，接著又慢慢梳理發尾打結的地方，專心致志的樣子像是比批閱檔還要上心似的。
雪麗眨了眨眼，抱住他的腰問道：「布魯斯，怎麼了？」
布魯斯搖頭，低下頭在雪麗額頭上親了親，牽過她的手握在手心裡：「走吧，回家。」
儘管再三克制，但clark離開後布魯斯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他總是忍不住地再三沉浸在那個毫無意義的假設和唯一會發生的悲劇性結果裡。而過去的記憶也隨之被牽扯出來，那段他至今仍舊怯於去回想的記憶如同波濤暗湧的幽深暗海一般將他吞噬，直直拽入噩夢的深淵。
無論是夢裡還是現實，蝙蝠俠都依然是那個守衛哥譚的黑暗騎士。不知是第幾次夜巡結束，他回到空蕩無聲的韋恩莊園，在蝙蝠洞換下蝙蝠盔甲後便拿了阿弗提前準備好的鮮花去到後山，那裡被開闢出了一片空曠的草地，除了一塊墓碑以外什麼都沒有。
雪麗·韋恩。
布魯斯在墓碑前坐下，把幾支帶了露水的白玫瑰放到墓前。
「我夜巡迴來了。」他低聲說，「你不在，莊園裡安靜得……」他本想說安靜得像死了一樣，但是在提及那個字的時候還是下意識地避開了，頓了頓後說道，「總歸是……太過安靜了。」
布魯斯·韋恩這輩子沒有愧對過任何人任何事，只除了她。蝙蝠俠三番兩次拯救哥譚于水火，他幫助了無數人，卻唯獨救不了最想救的那一個。
小丑得意洋洋的狂笑仍在耳畔，他終於成功地摧毀了蝙蝠俠，一舉挖空了他的心臟。布魯斯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他一天比一天疲累，白天就守在後山，夜巡迴來後也會待在這兒，有時是發呆，有時就直接倚在墓旁睡了。
迪克和傑森有時會回來，但也都是來後山，鮮少進別墅裡。迪克還好些，只是傑森另立門戶之後就和他交談愈發少了，而在雪麗的事情之後……說實話，很難說蝙蝠俠最近這段日子的艱難裡沒有他的一份功勞。
雪麗的死對傑森刺激很大，自那之後他就瘋了似的要找小丑拼命。布魯斯知道傑森只是把氣撒在小丑身上而免得牽連旁人，因為他不止憎恨小丑，也同樣憎恨布魯斯。說實話小丑品性如何他們都心知肚明，他會做什麼都不奇怪；可蝙蝠俠——傑森本就不贊同蝙蝠俠的主張，認為他不該多次縱容小丑活下來。以前沒出事的時候紅頭罩還能勉強默認阿卡姆那些人都由蝙蝠俠管轄，不和他起衝突，可現在火燒到了自己身上，傑森若能忍得住，他也就不會是當初那個拿扳手和蝙蝠俠較勁兒的小孩兒了。
布魯斯一直記得當初傑森得知雪麗死訊後指著他的臉丟下的那句話——
「她死了，都是因為你。」
因為你。
簡簡單單三個字，成了蝙蝠俠這一生難以掙脫的夢魘。
布魯斯從夢裡驚醒時只覺得心臟跳得像是要從胸腔裡蹦出來似的，後背的冷汗將床單浸出一大塊印子。他像是螞蟻陷在了粘稠的蜂蜜裡一樣粗重而沉悶地喘著氣，左手下意識地向旁邊一摸，卻摸了個空。
布魯斯知道雪麗今天因為有任務而留在復仇者大廈，但儘管如此，他的心跳仍是漏了一拍，衣服都顧不得穿就跑出去走廊打開了能夠望到後山的一扇窗戶，在見到後山仍是一片茂密的樹林，而沒有夢中那塊石碑的時候才安定了些。
布魯斯緩緩松了口氣，放鬆了緊抓著窗框的雙手，關上窗戶。此時天已經濛濛亮了，他夜巡迴來後才睡了不到三小時，但卻早已經沒了睡意。
布魯斯坐在臥室的地上發了會兒呆，硬生生熬到八點後才給雪麗打去電話。
「雪麗？」
另一頭傳來一聲困倦的鼻音：「嗯……」
布魯斯垂下眼，心底的燥鬱逐漸褪去，他笑了笑，輕聲說：「沒事，你接著睡吧，我等你起床。」
「唔……」
星期五沒收到中斷通話的訊號，於是便也一直連通著。布魯斯打開手機揚聲器後放到一邊，雪麗平穩的呼吸聲寂靜的封閉空間裡格外清晰，布魯斯背靠著牆壁，微微闔眼沉思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雪麗那頭傳來窸窸窣窣的卷被子的動靜，想來是醒了在賴床。布魯斯耐心地等待著，又過了幾分鐘才聽見雪麗的聲音，「布魯斯？」
「嗯。」布魯斯說，「你要回來了嗎？」
「怎麼啦？」
布魯斯沉默了一下，他還說不出『我做噩夢了』這種任性的話，於是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雪麗，你覺得從哥譚的地方法律上恢復死刑怎麼樣？」
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的雪麗一下子懵住：「什、什麼？」
布魯斯平靜道：「死刑。」
雪麗：「……為什麼忽然問我這個，我還以為婚後你該對我的智商有更清晰的認知，布魯斯。」
布魯斯笑起來，說：「你只要告訴我你想不想就行。」
「我個人自然是支持的，」雪麗委婉地說，「但我支持又起不了什麼作用，法律這種……唉，你還是饒了我吧，我是真不太瞭解這些政治相關的事情。」她哀嚎一聲，卷起被子在床上滾了一圈。
「我知道了。」布魯斯說，「你困的話就再接著睡吧，晚上回家吃飯嗎？」
「不是，你這話題也跳得太——」
布魯斯：「我想你了。」
「……噢。」雪麗抿了抿唇，被布魯斯忽如其來的一記直球打得一噎，然後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地控訴道，「你又這樣，你不能每次都用這種——」
布魯斯低頭看著無名指上的銀戒，緩緩攥緊了拳頭，輕聲道：「我愛你，雪麗。」
「……我也愛你，布魯斯。」雪麗小聲說，「還有，我晚上回家吃飯。」
作者有話要說：
平行世界的鐵是正常鐵，平行世界的超是領主超~
番外就寫三個吧，下一個是雪麗和布魯斯的包子番，也是最後一個番外。性轉的梗嘛……適合寫搞笑段子，寫不長，就放棄啦，不然我怕是又要卡文卡到死orz
第82章 番外三
和復仇者聯盟一樣, 正義聯盟也會不斷吸收新鮮血液，魔法師紮塔娜便是其中之一。
她有很多實用的小魔法, 也會許多偏僻的旁門左道。首先認識到這一點的是雪麗，因為聚會上布魯斯和紮塔娜玩桌遊輸了的原因，雪麗替他喝下了紮塔娜親自調製的一杯雞尾酒，結果隔天醒來……
察覺到下.身異樣的雪麗一臉懵逼, 她只覺得憋得難受, 下意識地往下摸索過去，結果——下面那個長條的東西是什麼？！
雪麗幾乎要跳起來，她忙伸手去推布魯斯：「布——」
一個音節剛出頭她就被自己發出來的陌生的男人音色驚得立刻閉嘴了，布魯斯同樣被這聲音驚醒, 抬眼對上雪麗的臉時忽地一滯，難得地情緒外放, 臉上全是震驚：「你……雪麗？！你怎麼——」
雪麗順著他的目光摸了一下脖子, 在咽喉的地方摸到了一個凸起。
五分鐘後, 雪麗換了合身的內衣褲和睡衣出來, 布魯斯正煩躁著把手機扔向一邊。
「聯繫不上紮塔娜？」雪麗問，見布魯斯神色不虞，不由笑了笑，說，「意料之中的事，放心吧，紮塔娜不是會亂來的人，大概也就是一次惡作劇而已。」
她打量著鏡子裡的自己, 扭頭沖布魯斯又是一笑，揶揄著說：「我都後悔替你喝下那杯東西了，你如果變成女孩子……」
「雪麗。」布魯斯嘴角一抽，打斷她腦海內堪稱可怕的幻想，「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都挺好的。」
雪麗說，下意識地順了一把頭髮，然後被鏡子裡男人的這個動作給娘到了，又訕訕地放下來。好在她的臉只是變得更加立體深邃而不是變大變寬，身材也只是普通男人水準而非蝙蝠俠那樣高大健壯，否則配上這一頭長髮也著實驚悚了些。
「除了……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布魯斯，「那裡怎麼放怎麼不舒服……」她上前一步，厚著臉皮問道，「我能不能看下你是怎麼放的？」
布魯斯：「……」
他一把抓住雪麗伸過來的爪子，原本女性的纖瘦溫軟的手現在也顯出了男人的骨節分明，但布魯斯依舊握緊了，把雪麗拉過來親了一下，半是無奈半是縱容地說：「別胡鬧。」
雪麗眨眨眼，似乎對他的吻有些詫異，「我現在是男的。」
布魯斯貼著她的額頭，低聲道：「我愛你是因為你是你，而不是因為你是女人，雪麗。」
雪麗變成男人後身高直逼布魯斯，因而十分順暢地微一仰臉便吻上他的唇，兩人的鼻尖磨蹭在一處，引得布魯斯笑起來，忍不住手臂一緊，抱緊了她。
然後……
雪麗以一個滑稽的姿勢往後挪開，讓自己的胯部遠離了布魯斯，在他困惑的注視下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臉，「原來有反應了是這種感覺……」
布魯斯：「……」
「而且這也太容易有反應了，才接個吻而已。」雪麗瞅了眼自己不爭氣的小兄弟，然後又大剌剌地去拉布魯斯的褲衩，「你怎麼沒起來？」
她的動作又急又莽，布魯斯一把拽緊自己的褲頭，那樣子仿佛是什麼被惡霸調.戲的良家婦女似的，「雪麗！」
能讓蝙蝠俠窘成這樣也是少見，雪麗笑嘻嘻地抓著他的褲子不放，「幹什麼，平時又不是沒看過！」
「這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
「那我現在怎麼辦？」雪麗問他，「你幫我還是我自己來？」
「……」布魯斯咬著牙道，「這很正常，你冷靜下來忍一會兒就好了。」
雪麗其實並不著急，反而覺得這體驗新奇得不得了，直攆著布魯斯跟十萬個為什麼似的問問題：「男人都這麼容易起反應嗎？」在布魯斯瞪她之前，雪麗又補充了一句，「教教我嘛，你也不想我隨時隨地這樣子吧。」
布魯斯深吸一口氣，勉強維持著正常的表情說：「是會比較敏感，但是理智是可以控制的，你別去想那些東西，過幾分鐘就好了。」
雪麗又是低頭看了一眼，抱怨道：「可你真的要告訴我該怎麼放，這太難受了。」
「……」
「放左邊還是右邊，還是直直向上？」
布魯斯額角青筋直跳，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面對這種問題。
他硬著頭皮說：「你軟著的時候怎麼向上？」
雪麗咦了一聲，「軟著的時候不能向上嗎？」說完就要拉開自己的褲子仔細琢磨一下，卻被布魯斯一手抓住手腕另一手捂住眼睛，怒斥道，「不准亂看！」
雪麗拽下他的手，理直氣壯地說：「這是我自己的東西我為什麼不能看？」
布魯斯簡直氣到眼前發黑，他終於明白紮塔娜為什麼在雪麗替他喝酒的時候不阻攔了，因為不管是雪麗還是他中了招，最後生氣的都只會是他。
雪麗：「而且我想上廁所，布魯斯。」
「……」
三分鐘後雪麗從廁所出來，有些小得意地對著靠在牆邊發呆的布魯斯說：「我剛才自己觀察了一下，我覺得我的比你的大！」
布魯斯：「……」
不，他一點都不想和自己的妻子在這種問題上較勁。
雪麗興沖沖地往正義聯盟的群裡發了消息，不一會兒所有人都無比積極地趕到了哥譚看熱鬧，雪麗穿了布魯斯的襯衣和長褲，但她體型還是比布魯斯瘦弱些，因而不太撐得起來，反而多了些街頭藝術家瘦弱卻清雅的美感。
布魯斯無力地扶著額頭坐在沙發上，看著雪麗興奮地和戴安娜描述變成男人的感覺：「而且除了外在以外，我感覺我的心理上好像也有點變化，比如我今天看你就格外性.感！」
雪麗經常誇讚戴安娜的美貌，但很少用到『性.感』這個詞，布魯斯聽得眼皮一跳，伸手就去拉雪麗，把她拽得往後一仰，回頭對他怒目而視：「你幹什麼！」
戴安娜笑得直不起腰，她的手還被雪麗抓著，便腰身一扭往雪麗那邊靠去，伸手攬過她的腰說：「大度一些，布魯斯。」
這回換雪麗不自在了，有些怕癢地往旁邊一躲，對戴安娜說：「戴安娜你先別摸我……我還沒習慣長出那個東西來，有點敏感。」
布魯斯順勢把人摟了過去，雪麗笑眯眯地轉頭和他交換了一個吻。見布魯斯望著她的眼神帶上幾分得意和示威，戴安娜眉梢一挑，不冷不熱地說：「韋恩，她對你沒反應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
布魯斯：「……」
他心頭一梗，壓著火說：「戴安娜，你也聯繫不到紮塔娜？」
戴安娜聳了聳肩，「你也知道紮塔娜是魔法師，她不想讓人找到誰能有辦法？」
在一旁拼命忍笑的克拉克咳嗽一聲，說：「沒關係的布魯斯，只是一場惡作劇而已，應該明天就會好了，紮塔娜不是沒分寸的人。」
「沒關係？」布魯斯重複他的話，目光如炬地盯著他，「沒關係？」
克拉克被他堪比熱視線的注視逼得閉上嘴，雪麗恍若未覺地推開布魯斯站起來，雀躍道：「我該去復仇者大廈了，晚上會回來的。」然後俯身在戴安娜臉上親了一下，「再見甜心，我得離你遠一些，不然怕是會忍不住犯罪的。」
不知道該不該說甜言蜜語是男人與生俱來的技能，反正雪麗感覺自己變成男人後是放開了不少。戴安娜看著她消失在韋恩莊園內，感歎道：「他可真有魅力。」
布魯斯：「……是她，不是他。」
戴安娜無所謂地一攤手：「至少今天是他。」
布魯斯站起身，目光掃過克拉克，超人自覺地說：「放心布魯斯，我會接著幫你找紮塔娜的。」
「有消息馬上通知我。」
「好，我知道。」
***
另一邊，復仇者們的態度其實和雪麗一樣，都覺得好奇得不行——事實上除了當事人蝙蝠俠以外，在得知這只是一次惡作劇的情況下，其他所有人聽說這件事後的第一反應都是哈哈哈哈，第二反應則是不約而同地瞥向了某個地方。
這畫面著實詭異些，還是史蒂夫最先反應過來，大步上前擋在雪麗面前，皺眉道：「注意一些，這只是暫時的，雪麗還是個女孩兒。」
托尼撇撇嘴，「等你和她進了同一個衛生間後就不會這麼想了。」
「我能抽個血嗎？」班納博士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我想研究一下性別改變後基因序列會不會也發生變化。」
「當然。」雪麗並不在意，伸出手臂讓班納抽血，「但我覺得不會有變化的，畢竟這是魔法方面的東西。」科學側就是這樣，總是試圖用生物或物理理論去解釋一切現象。
雪麗見娜塔莎同樣驚歎地打量她骨骼與肌肉的變化，女特工似乎是剛從神盾局回來的樣子，一身黑色緊身制服襯托出胸大腰細腿長的好身材，讓她看得呆了一呆，忍不住說：「娜塔，你真美。」
娜塔莎挑眉，饒有興致地追問：「男人眼裡的美還是女人眼裡的美？」
雪麗愣了一下，問：「這有什麼差別嗎？」
娜塔莎換了個說法，直白道：「那麼，你想和我上床嗎？」
班納博士手一抖，差點沒把裝了雪麗血液的試管掉在地上。雪麗乾咳一聲，眼神飄忽地望向旁邊，「我當然不會這麼想，但是男人的身體還真有些……不太好控制，總之，咳……」
娜塔莎笑起來，伸手逗弄似的摸了把雪麗的下巴，「以前不知道，男人露出這個表情倒是挺可愛的。」
看見兩人相視而笑，巴基轉頭望向遠處，史蒂夫見狀，不由問道：「巴基，你在看什麼？」
「你看，那是哥譚的方向。」
史蒂夫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不解道：「然後？」
巴基憐憫道：「史蒂夫，你看見哥譚上空籠罩著的綠光了嗎？」
史蒂夫：「？」
也許是布魯斯也察覺到自己綠光罩頂，在當天下午就在克拉克的幫助下找到了紮塔娜讓她交出解決辦法，但卻只得到了24個小時後魔藥就會自然失效的答案。
「好啦，布魯斯。」雪麗笑著牽過他的手，「24小時而已，現在算算也沒多久了。」
布魯斯還要說什麼，雪麗湊過去附到他耳邊，小聲說：「別惹她了，小心隔天起來紮塔娜也把你變成女人。」
布魯斯臉色一黑，可恥地退縮了，卻並未注意到紮塔娜和雪麗默契的對視。
這個晚上布魯斯睡得不太好，總覺得胸悶，天濛濛亮時便被雪麗的聲音叫醒：「布魯斯！」
布魯斯迷迷糊糊地睜眼，第一時間注意到雪麗的聲音變回去了，想來是紮塔娜的魔藥失了效。
「布魯斯！」
身上忽然一重，卻是雪麗壓了上來，連聲音都變得興奮，布魯斯對上她的眼睛，「雪——」
一個音節剛出口便突兀地止住了，簡直是昨天的完美再現。
「天呐布魯斯！你也太美了吧！」
雪麗捧住他的臉就劈頭蓋臉地親下來，反應過來她話裡意思的布魯斯錯愕地瞪圓了眼，下意識地摸向胸口——
那兩團肉又是什麼東西？！？！
該死的紮塔娜！！！
作者有話要說：
想來想去乾脆還是把性轉梗寫出來了哈哈哈，就是有點短~這種梗實在正經不起來啊，就當沙雕小劇場看吧~下個番外才是最後的包子番~
第83章 番外四
*時間線發生在雪倫出現後
雪麗和布魯斯的兒子出生在雪倫回家的兩年後, 當雪倫知道雪麗懷孕了的時候格外震驚，望向蝙蝠俠的眼神很有些難以置信, 那樣子活像是在說——你竟然還能用？
布魯斯：「……」
雪麗扶著肚子差點把孩子笑掉了。
布魯斯給兒子起名叫達米安，剛出生的寶寶小小一隻，又輕又軟，仿佛連骨頭都是軟的, 輕輕一捏就能變形一樣。把布魯斯嚇得愣是不敢抱, 怕力氣太大勒到他，怕肌肉太硬硌著他，怕姿勢不對弄傷他……最後還是雪麗抓著他的手臂架成一個人肉搖籃把達米安放上去，等到布魯斯習慣了寶寶的重量後才敢兩手圈住他抱起來。
不過作為新手父母, 即便有保姆在旁幫忙兩人也是忙得焦頭爛額，畢竟前幾個孩子一來就已經有一定年紀了, 不需要額外照顧, 而達米安還那麼小, 吃喝拉撒都需要看護, 一哭就是大半天，為此保姆不得不在韋恩莊園住下。
而因為保姆住在莊園裡的關係，也曾鬧出過笑話。眾所周知小孩兒夜裡經常哭，哭了就得抱起來一邊走一邊哄，保姆一般會帶他出房間去看漂亮的吊燈和壁畫，有時候便會碰見布魯斯夜巡完後從蝙蝠洞換好常服回來。一次兩次還好，後來次數一多，保姆估計是想不通怎麼男主人大半夜的還衣衫齊整的從外面回來, 便隱晦地提醒雪麗要多注意布魯斯的動向。
聽出保姆言外之意的雪麗幾乎要忍不住笑出聲，她勉強繃住表情謝過保姆的好意，扭頭就讓布魯斯放幾套睡衣在蝙蝠洞，以後換了睡衣再回來。
於是從此以後，布魯斯·韋恩在保姆心中的形象就從疑似出軌變成了總愛在半夜去廚房吃夜宵而不是陪老婆睡覺的怪胎。
達米安還小的時候沒法和別人玩，都是自娛自樂。雪倫嫌棄他智商低，只偶爾抱抱，但在抱弟弟的時候也會貼心地取下手臂上的袖劍免得硌到他。
等到達米安三歲的時候開始會說一些詞語和走路了，屁顛屁顛地跟在哥哥姐姐後面，奶香奶香的一團，特別招人喜歡。
雪麗和布魯斯討論過該怎麼教育達米安，畢竟小孩兒四歲的時候就開始懂事了，他們一致認為自己在孩子面前還是做普通父母的好，同時也讓其他幾個孩子注意些。
她和布魯斯這麼想很正常，但出乎雪麗意料的是，在她懷孕時成天興沖沖想著以後要教弟弟袖劍和暗器的雪倫也默認了他們的做法，把即便有袖子遮蓋也略顯眼的袖劍換成了薄薄的刀片，貼著手臂和腿綁著，絕不讓達米安看出來。
雪倫其實並不恨自己有那樣的童年，她也能夠接受和同齡人截然不同的自己。但是說實話，過去她在做偽裝任務時也曾羡慕那些在路上走累了就可以伸手和父母要抱抱的小孩，羡慕他們被父母保護著遠離尖銳物品。那是她不曾有過的時光，她總說那些幼崽軟弱可欺，其實只是因為她在內心最深處仍然羡慕著他們有父母保護，所以他們才有哭泣和撒嬌的權利。
五年過去，雪倫的棱角被布魯斯和雪麗慢慢地磨平，變得更加內斂和平滑。她混跡在青春校園裡，人前的她是美麗開朗的千金小姐，人後的她仍是那個努力變強無懼疼痛的刺客。雪倫不認為自己的兩面性是什麼壞事，她知道布魯斯和雪麗信任她能夠控制得好，他們也願意接納這樣真實的她，這就夠了。
在達米安五歲的時候，他在早飯的餐桌上問出了一個哲理性的問題：「媽媽，蝙蝠俠是誰？」他指著桌上報紙頭版的一個高大的身影問。
喝著咖啡的雪麗嗆了一下，一邊咳嗽一邊去戳布魯斯示意他來答。
對上小兒子好奇的雙眼，布魯斯沉默了一下，僵硬地說：「他，他是個男人。」
達米安問：「他為什麼要蒙著臉？」
這題雪麗會答，她說：「因為蝙蝠俠怕別人認出來他是誰。」
「為什麼他怕別人認出來？」達米安繼續問，「因為蝙蝠俠長得醜嗎？」小
小孩子的好奇心總是無窮無盡的，再這麼問下去達米安絕對能問出個十萬個為什麼來，於是雪麗當機立斷地說：「對，他醜，所以蒙著臉，怕別人嘲笑他。」
達米安接受了這個解釋，極富同情心地說：「真可憐。」
布魯斯翻了頁報紙，指著一副夜鶯的圖片對達米安說：「這是夜鶯，她也蒙著臉。」
那張照片拍的是夜鶯的側面，達米安胖乎乎的手指在夜鶯披散著的長髮上摸了摸，然後說：「那肯定是因為夜鶯太美了，所以要蒙住臉不讓別人看。」
布魯斯：「？？？」
他好氣又好笑地問：「為什麼夜鶯就是因為太美了？」
「夜鶯有和媽媽一樣漂亮的頭髮，」達米安說，「所以她一定很漂亮！」
雪麗低下頭拼命忍笑，達米安又問布魯斯：「爸爸，你覺得夜鶯漂亮嗎？」
布魯斯看了眼雪麗，以德報怨地說：「漂亮。」
「爸爸！」達米安瞪圓了眼，「你怎麼能說媽媽以外的女人漂亮！」
雪麗憋笑憋出了噗一聲輕響，布魯斯默默地把麵包抹上果醬放到她面前，順從地改口說，「那不漂亮。」
達米安又用小爪子摸了下夜鶯的圖片，說：「不，她一定很漂亮，你眼睛壞掉了。」
布魯斯：「……」
達米安八歲的時候雪麗教他射飛鏢，學了一個多星期之後，不知是達米安勁兒沒用對還是他就是沒這個天賦，愣是給扔得偏離目標十萬八千里，直沖著旁邊蹲在地上揉小薩肚皮的雪倫而去。就在達米安尖叫著喊了聲姐姐的時候，雪倫頭也不回地反手接住了，然後隨手一甩，正中飛鏢盤的紅心。
達米安愣了幾秒，然後驀地興奮起來，跑過去一把撲在雪倫背上，「太酷了！我也想學！」
雪倫一邊用手臂護住他不滑下來，一邊抬頭看了眼雪麗。雪麗笑笑，說：「反正我是教不來，也許你可以試一試。」
她不願意小孩兒過早地背負太多，但把一些有用的小技巧當成遊戲來學也並無不可。畢竟爸爸是蝙蝠俠媽媽是復仇者，以後要面臨的是什麼還是未知數。
現在的達米安漸漸長大，也越懂越多了，他開始瞭解蝙蝠俠和夜鶯是誰、瞭解他們做了什麼，和大多數小孩子一樣，他覺得晝伏夜出懲奸除惡的義警非常酷。達米安收集蝙蝠俠和夜鶯的周邊，在房間貼上他們的剪貼畫，他一直很想見到他們，可是爸爸媽媽不許他晚上自己出門。
在一次達米安生病卻鬧脾氣不肯吃藥的時候，夜鶯忽然從窗戶跳進了他的房間，她給他講故事，喂他吃藥，給他蓋被子，等到他要睡覺的時候才離開。
達米安不想夜鶯這麼快走，在她掖被角的時候抓著她的手問：「蝙蝠俠在哪裡，他有和你一起來嗎？」
「在外面呢。」夜鶯笑著說。達米安轉頭望向窗戶，果然看見外面的大樹上有個黑影，夜風中翻飛的披風格外矚目。
達米安盯著夜鶯的面具，小爪子在被窩下麵心癢難耐地撓著床單，卻還是很禮貌地沒有直接伸手去抓。
夜鶯用指尖點了點達米安的鼻子，「你乖乖聽爸爸媽媽的話，總有一天會知道我們是誰的。」
「真的嗎？」達米安眼睛一亮，「你是他們的朋友？」
夜鶯笑而不語，熄了床頭的小夜燈後便從窗戶躍了出去，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在樹下和蝙蝠俠會和，雪麗欣慰道：「沒想到托尼教的辦法還真的挺好用。」
蝙蝠俠牽過她的手，兩人在草坪上散步著，他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他？」
小達米安完全被蒙在鼓裡，他只知道爸爸開公司很有錢，媽媽在斯塔克企業工作，每天都要去上班。他也和媽媽去復仇者大廈玩過，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個被超英眷顧的幸運兒，和媽媽關係很好的復仇者們就不用說了，蜘蛛俠、超人和閃電俠也喜歡找他玩。
雪麗揉揉額頭，對蝙蝠俠說：「等到他五年級吧。」
至少得等到達米安成熟一些，不會因為被故意炫耀的同學逼急了就說出「我媽媽每天開飛機上班」（因為不能說瞬移上班）這種話的時候……
「明天是週末，我會帶達米安去托尼家，你要不要一起來？」
蝙蝠俠眉梢一揚，「去找摩根？」
雪麗點頭，「你也來吧，和托尼多聊聊天聯絡一下感情。畢竟照達米安和摩根這個架勢下去，以後很大可能……」她輕咳一聲，臉上揚起不懷好意的笑。
蝙蝠俠：「……」
彼得在大學畢業後毫無懸念地進入斯塔克企業工作，經常和托尼在一塊兒搞研究，達米安和摩根一起玩的時候雪倫就會去找彼得，雪麗滿臉促狹地問她去幹什麼，刺客小姐一本正經地說：「我在學信仰之躍。」
雪麗：「？我以為那只是一個遊戲？」
然後她就旁觀了一場雪倫從復仇者大廈頂樓一躍而下，在距離地面幾十米即將摔成肉餅時被蕩著蛛絲的蜘蛛俠接走的表演。
……雪麗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站在她旁邊的老父親托尼也是一樣的表情。
托尼在半空中撥弄幾下拉出控制台，近十幅武器的設計圖全息投影在半空中，然後他調出一副零件複雜而精細、甚至繪上了色彩的武器設計圖，說道：「這是彼得的新作品，一套袖劍。是納米科技的改進版，休眠的時候會以人類皮膚為偽裝形態貼合在手臂上，啟動後就是一套正常的袖劍。」
雪麗愣愣地盯著那副全息圖看了一會兒，乾巴巴地問：「噢……彼得沒有給袖劍改進一下嗎？」
托尼說：「我也這麼問過他，但彼得認為，袖劍這樣神秘古樸的傳統武器正是刺客的魅力所在。」
雪麗：「……他真體貼。」
托尼：「可他很少這麼體貼。」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覺得他們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雪麗對此倒沒什麼別的想法，她相信雪倫能夠處理好自己的事情。而且小蜘蛛也是她知根知底的超英，能力也好人品也好，她都很放心。而且雪倫還有一層刺客聯盟的身份在，隨時有可能惹來麻煩，如果真的和普通人在一起才更會引起她的顧慮。
一年後的耶誕節，達米安在蝙蝠俠給他送禮物的時候一把扯下了他的面具。
其實在夜鶯偶爾會來和他說幾句話的情況下，達米安已經對他們的身份起疑了，布魯斯和雪麗自然也發現了他的一些自以為隱蔽的試探性的舉動，索性在聖誕這天給孩子一個驚喜，讓他成為第一個偷襲成功、揭下蝙蝠俠面具的男人（孩）。
達米安在知道自己周圍竟然超英環伺時候的心情是崩潰的。
蝙蝠俠是他爸，夜鶯是他媽，超人是他教父，總在黑夜裡神出鬼沒的刺客小姐姐是他姐姐，更不用說夜翼紅頭罩和紅羅賓……
在這個念頭起來後，因為父母的隱瞞而有些生氣的達米安很快轉變了想法——這簡直是妥妥的人生贏家好嗎！他在蝙蝠俠身上撒過尿，揪過夜鶯的頭髮，錘過夜翼的腦袋，踹過紅頭罩的臉——而他們卻只能哄著他並且親親抱抱舉高高。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蝙蝠俠他兒子倒是有著和他截然相反的樂觀精神。
可能很多人都認為超英的孩子也必須繼承他們的意志和衣缽，應該要比他們更優秀，父輩的光環太大以至於旁人都無法將他們的後代當做獨立的個體看待，他們看待托尼的女兒不再是看做摩根·斯塔克，而是鋼鐵俠的女兒；達米安也不再是達米安·韋恩，而是蝙蝠俠和夜鶯的兒子。人們面對英雄的後輩時總是會想，你的父母是如此出色，你怎麼能只是一個普通人呢？你應該去拯救世界、拯救人類，才不會浪費了你父母給你的人生。
雪麗和布魯斯從不曾刻意培養過達米安，他們都希望孩子能夠按照自己的心意去生活，想做超英就做超英，想做科學家就做科學家，想做普通人就做普通人。至少在他們還能夠為孩子們遮風擋雨的時候，達米安能夠隨意又任性地去活。
這也是超英們保護世界的目的，他們承受下這份責任和重擔正是為了不讓它落到其他人身上，他們的奮鬥為的不只是「世界和平」這個寬泛的概念，更是為了孩子們——為了儘量多的孩子們能夠在安全和平的環境中成長，自由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而無需因為殘忍的現實被迫成長。
比如小巷裡失去父母的布魯斯，又比如因黑幫迫害而成為孤兒的迪克·格雷森和傑森·陶德。
任何一個超英走到今天必然承受了常人難以背負的苦痛，但他們無懼於此，正是為了其他更多的人可以輕鬆前行，而不是重蹈他們的覆轍。
這是一趟難以望見終點的旅途，超級英雄們仍在奮鬥並且會持續地奮鬥下去，堅定地守衛著身後的萬家燈火與每個家庭的歡聲笑語，直至再也拿不動武器的那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看了蜘蛛俠：英雄遠征，最大的感慨就是這樣，大家看小蜘蛛都是下一個鋼鐵俠，是留在地球的為數不多的復仇者，都在問他以後要怎麼繼續去保護世界和平，要怎麼把鋼鐵俠的精神傳承下去，感覺彼得自己壓力也很大也有點找不到方向……總之從頭到尾都在心疼小蜘蛛，不過電影很好看沒錯啦！小蜘蛛的成長史！快去看快去看！！！【土撥鼠尖叫】荷蘭弟又奶又帥超棒der！！
最後……終於，這篇文到這裡就正式完結啦，不會再更新惹（有的話也是捉蟲），謝謝大家一路以來的支持！！這篇算是我更新最勤的一篇，但是到後面還是斷更了……qaq計畫趕不上變化加上懶癌發作，沒救了，看來還是要多存稿才行orz，下一篇綜英美爭取不斷更，以後有機會再見啦，麼麼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