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時間迴圈(上)
他是個忍者, 忍者從不缺乏耐心。
忍者最擅長靜待, 擅長蟄伏, 擅長隱藏自己的感情。
他注視著她,像注視著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這朵花緊緊收攏著花瓣, 不願為任何人綻放。
這樣也好,他想, 這樣, 他就有充足的時間慢慢佈局謀劃了。
在這個忍者的世界,實力為尊, 強大的忍者可以毀天滅地, 可以憑藉一己之力改變局勢, 可以成為某種意義上的「神」。就像大哥, 就像宇智波斑,他們是戰國最耀眼的天之驕子,是忍者心目中的「神」。
他和他們不一樣, 他沒有那麼得天獨厚的血繼天賦, 但他有一個好頭腦, 這個好頭腦也讓他成為了頂尖忍者中的一員。
當然了,好頭腦也許更有用一些。強大的實力可以改天換地,以一敵百,但強大的頭腦卻可以利用強大的實力得到更高的地位和更大的利益,把討厭的「戰場魔神」排擠走,讓所有事按照他的規劃發展...
...甚至於, 玩弄生死。
然而有些事,人力卻不可違抗。隨著時間流逝,她年輕美貌依然,他卻一天天老去。時光在她身上停留,卻毫不留情地帶走他的青春,力量,容顏…他們是名義上的兄妹,但遲早有一天,他們會變得仿佛叔侄,父女,甚至爺孫。
他怯懦了,怯懦於將那不可對人言的妄念宣之於口,哪怕他知道,她並不會對他不自量力的愛慕報以鄙夷。
她只會選擇後退,然後保持距離。
所以,他送給她兩把特製的苦無,苦無上被刻印了特殊的封印式,卻沒有告訴她用途。
看著她接下了自己籌謀許久的研究成果,他松了一口氣。
但是只有這個計畫還不夠,為了達成目的,他從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
她是他最想瞭解的人,卻也是這世間最難瞭解與接近的人。他們之間看似唯有一層薄紗,但是這薄紗所隔斷的卻仿佛是兩個不同的時空,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
最後一個令咒的印痕從手背上消失,他最後看了一眼他的女孩兒,將她的身影收入眼裡藏入心底,就走上了註定一去不回的戰場。
將一瞬間產生的猶豫埋葬,他想,這樣也好,這樣的別離足夠令她印象深刻嗎?一個沒有被保護好的契約者,一個讓她使命失敗的傢伙,足夠讓她刻骨銘心嗎?
但願所有的事情能按照他的計畫發展,這樣的話,死亡,也沒有什麼可畏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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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略微有些陌生的美麗容顏。
但他還是認了出來,對方就是那個人。
他松了口氣,卻注意到了她眼中的不可置信和排斥,甚至,一絲暗藏在心底的恐懼。
『她...似乎並不期待與我的重逢。』
他的心底泛起了些許酸澀,他絞盡腦汁的謀劃,在冥土百折不撓的掙扎,用盡所有的手段顛倒了生死與空間的距離,只為和她重逢,但似乎並沒有取得希望的開端。
『沒關係,不要著急…』他深吸了一口氣,大腦卻飛速地開始運轉,分析自己此時的狀態和利弊。
可是沒想到的卻是,他還沒想好接下來該怎麼做,她就被人擄走了。
『安倍晴明…』他打量著銀髮白衣,高潔清冷的俊雅公子,心間像被滴了幾滴陳醋似的。
他心裡明白,這傢伙也暗暗覬覦著他守著的寶物,甚至不惜粗暴地奪取了。
『沒關係,我會把她帶回來...』他想到:『對安倍晴明不用太過忌憚,本體太矜持內斂,黑暗面太強硬粗暴,而她偏偏吃軟不吃硬,硬來是行不通的,反而會適得其反。』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她倚靠在黑晴明的胸膛,卻將匕首毫不留情地捅進了黑晴明的心臟。
他的心臟也不由一抽,把腦中所有關於她的陰暗想法埋葬在心底。
『不能著急,溫水煮青蛙也許是更為妥善的方法…』
『只要守著她,總能近水樓臺先得月…』
可誰知道,他還沒有把計畫落于現實,她就突兀地離開了...
...連一句道別都沒有親口傳達,還是安倍晴明轉達的。
「…姬君拜託我轉告您,她感到很抱歉,但是希望您能忘了她,並且在這個世界找到幸福。」
他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沸騰的靈力幾乎無法壓制,暴烈的力量讓周圍的陳設化為了粉末。
安倍晴明苦笑著看著自己被灑了一身茶水的袖口和衣擺,假惺惺地勸道:「...扉間殿,請控制一下自己,如果您從神明暗墮為妖魔,姬君會難過的,在下也會很為難的。」
他默默地看了安倍晴明一眼,也冷笑道。
「真是多謝您的…提醒了。」
言罷,便拂袖離去。
『想甩掉我,想得美…』
『…我想做的,無論如何都會做到!』
他干預了紅葉的轉生,限制了安倍晴明和那兩個大妖的行動,花了幾百年的時間來佈局,終於等來了她的降臨。
她和以前沒什麼不同,這讓他松了一口氣。
這失卻聯繫的幾百年,他最擔心的,就是有其他人入駐她的心間了。
把自己封印在本體裡的他順利地被她帶走,她為了救他,甚至重返了他的故鄉。
他的心頭不由湧起了幾絲甜蜜。
這是不是說明了她其實很在乎自己呢?
接下來,就像他預想的那樣,雖然有些波瀾,但整體還是順利地不可思議。
他取得了她對自己欺騙行為的原諒,他連蒙帶騙地哄她和自己簽訂了契約,他賴在她身邊,陪她經歷了一個又一個世界。
不過分接近讓她抵觸,也不過分遠離顯得冷淡。
他從不干預她的行動和想法,只在她遇到麻煩的時候默默地解決麻煩,像個影子一般默默地守護著她。
…順便偷偷地清理打擊情敵。
終於,她動容了,一次月下的夜談中,她問他:
「扉間,你還是喜歡我嗎?」
「我以為我表達的很明白了。」
她歪頭看著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問道:
「那麼,你喜歡我什麼呢?容貌?才能?還是其他的什麼?」
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他的邏輯一向清晰,但真的沒有刻意盤算過自己喜歡她什麼。
他想,他雖然擅長謀算,但對待感情應該是笨拙的,如果沒有她,他會打一輩子光棍也說不定。
『喜歡一個人難道需要理由嗎?』他想了好一會兒。
最後,他還是誠實地回答道:
「我也不知道...」
「…你是我唯一愛慕過的人,我沒有可比較的物件。」
「…但是我想了一下,即便你現在失去了美麗的容顏,失去了過人的才能,變得和現在的你看起來完全不一樣,也沒有關係。」
「…那麼,也許我愛慕的是你的靈魂?」
她噗嗤一下笑了,笑容斂去後,表情又變得有些悵然。
「…靈魂嗎?」
接著,她的表情又變得有些戲謔,帶著調笑問道:
「那如果我變成男人呢?」
『男人?!』他的嘴角抽了一下,但還是認真地思考了起來。
「這個…男人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大概需要一個接受現實的時間…」
「…或者,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可以想辦法給你換個身體,當然,前提是你同意,我不會逼迫你。」
她笑得肩膀都抖了起來,更加「不懷好意」地問道:
「那如果我和斑一樣呢?」
他覺得自己渾身都僵硬了,對這個假設充滿了本能的排斥,最後還是不能昧著良心說自己不在意。
「...我其實挺擅長外科手術的,整容什麼的也不在話下...前提還是你同意。」
「噗哈哈哈….」她爽朗地笑了起來:「好了,不逗你了。」
她的神色認真了起來。
「這麼說,你就真這麼執著,怎麼樣都不會變嘍?」
他也認真地承諾道:「我沒辦法保證永遠,那樣的誓言未免太過輕浮了。但我想,至死不渝我應該是已經證明過了,這份感情我也守了快千年了,這是事實的證據。」
「如果你需要我的承諾,我可以和你簽訂更緊密的契約,如果我變心或者你消亡,我就碎刀。這樣,你會不會更有安全感一些?」
她的眉頭卻皺了起來:「你這是做什麼?我沒有這個意思。扉間,你是自由的,不是我的附屬品。我從沒有綁定你的意思,更不需要什麼勞什子契約來保障感情。」
「我是認真的。」他搖了搖頭:「千手扉間已經死在了和雲忍的戰場上,我現在是姓三條,是由三條宗近打造,由你喚醒的刀劍付喪神,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會安安靜靜地接受死亡,在淨土等待轉生,不會費盡心機地變成如今的模樣。那麼,如果我失去了初心,我如今的存在就沒有必要了。」
「傻子。」她輕哼了一聲,又沉默了。
他安靜地坐在她的身邊,靜靜地看著她。
她的眉頭微蹙,似乎有些為難和掙扎,但他依然安靜地等著她開口。
終於,她呼出了一口氣,說出了她埋藏在心底的最大的秘密。
那就是,她的來歷。
他怎麼也沒想到,讓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接受別人感情的原因,橫亙在他們之間的竟然是這個。
狂喜衝擊著他的頭腦,他明白,吐露了這個秘密的她,已經願意試著接受他了。
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還是緊緊抓住了她的手,承諾道:
「沒關係,我幫你,我幫你找到回家的路。」
「我發誓,我一定會讓你回家!」
「但是,等你回家後,能不能考慮一下我們的事?」他小心地問道。
她定定地看了他幾秒,又笑了起來,那笑容如盛開的鮮花一般美麗。
她點了點頭,笑道:「嗯,不過,要先見過我爸媽,得到他們的同意才行。」
「好!好!就這麼說定了!」他興奮地跳了起來,高興地想要原地轉圈。
他按耐住自己的激動,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他詳細地詢問了她對家鄉和記憶以及事情的經過,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在這之後,又整理了她所有經歷過的位面的時空座標,進行推理和演算。
他本就對時空法則敏感,不過幾個世界之後,他就找到了她故鄉的時空座標。
「就是這個?」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欣喜中帶著一絲的憂慮和恐懼,大概是近鄉情怯吧。
「對,就是這裡,別怕,我陪著你。」他摟住她,順著她柔軟的金髮,一下一下地安撫著。
等到降臨在那個世界,她看著自己熟悉的情景,逐漸放鬆了下來。
「對,就是這兒,我的家鄉。謝謝你,扉間。」她高興地拉著他的手,往一個方向走去。
「我家就在那邊,走,我帶你去我家。」
他笑著問道:「去見家長了嗎?」
她的兩頰浮起些許紅暈,嗔道:「哎呀,你好煩,你到底去不去啊?」
「去,當然去!我盼了好久了!」他順從地被拉著,小心地護著她不被人群沖散。
等到了一家民宅前,她停了下來,他也注意到了民宅門口的牌子上寫著「藤丸」兩字。
「就是那裡!」她激動地往前走,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藤丸宅的大門打開了,一個留著黑色短髮,有著蔚藍瞳色的清俊少年挎著書包走了出來。少年的身後跟出了一位橙紅色長髮的溫婉婦人,她手中拎著一個便當,遞給了黑發藍瞳的少年。
那個婦人說道:「立香,便當別忘了,今天也要加油哦!」
黑發藍瞳的少年接過便當,笑著說道:「知道了,媽媽,我們一起加油!」
又一個和少年容貌很像的中年男人拎著公事包走了出來,他拍拍少年的頭,對那個橙發少婦說道:「親愛的,我和立香出門了。」
少婦笑得甜美溫柔,滿是幸福:「好的,阿娜達,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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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幸福的家庭呢,是你的家人嗎?」他扭頭看向她,卻發現,她的嘴唇正微微的顫抖,兩行淚水順著她的臉頰,無聲地滑下。
「芙蘭?!」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久不見,霓裳終於放假回國了,不騙你們,霓裳是瘋玩了幾天後才回家的,現在正式恢復正常生活節奏。剩下的番外如無意外會恢復日更,不敢看評論區,希望沒人罵我orz,麼麼噠∼
第252章 時間迴圈(下)
「芙蘭, 怎麼了?」他注意到她的反常, 擔心地問道。
她的視線依然凝固在對面那一家三口的方向, 對他的呼喚恍若未聞。
他轉頭看向那渾身洋溢著幸福愉悅的一家三口,突然靈光一閃, 恍惚間明白了她的感受。
他上前攬住她的肩膀, 安慰道:「空間位置的確就是這裡,但也許是時間點來錯了, 他們還不知道你出的意外也有可能…」
她的頭緩緩地動了起來, 搖了搖頭。
「不是的,不是的…」
「扉間, 你不明白, 你不明白的…」
「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 我會解決的!」他抓住她的雙肩, 直視著她的眼睛。
清澈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汩汩地流下,仿佛壞掉的水龍頭般無法關上。
但她卻連一聲抽泣都沒有發出, 只是無聲地流著淚, 那天藍的明亮雙瞳都仿佛失去了光芒。
她的臉上, 漫溢著一種名為溺水般的絕望。
她的嘴唇抖了抖,嘶啞的聲音讓她的喉嚨如同破舊的風箱。
「扉間...」
「...我好像...沒有告訴過你…」
「…我的名字」
「...就是藤丸立香。」
她緩緩地抬起手,如同被操縱的木偶,輕柔地撫上他的臉頰。
「對不起,我很抱歉。」
「我大概…要失約了。」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
「什麼意思?那個少年他…別這樣, 也許只是同名!」
她搖了搖頭,聲音極淺極淡:
「我已經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我呀,我的存在已經被取代了。」
「我的親人,我的身份,我的家,我過去的一切,已經不屬於我了。」
他猛地抱住她,安撫道:「沒有關係,你還有我,我可以做你的家人。」
她輕輕拍著他的脊背,輕聲道:「扉間,你知道嗎?英靈的存在有兩種…」
「一種是確實存在過的英雄,他們在臨終時與抑制力達成共識,升格為英靈作為守護的屏障,擁有完整的人格,意志和靈魂。」
「而另一種,則是傳說中的英雄,他們並不真實存在,只是由傳說,神話,軼聞甚至文學創作所形成的英靈,他們的性格,能力,愛恨情仇都是基於那些傳說…」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仿佛怕驚醒一隻淺眠的蝴蝶。
「扉間啊,在我意識到自己並不真實存在時,我就由第一種英靈轉變向第二種了啊…」
她抬起頭,直視著他有些僵硬的臉。
「抱歉,我可能要失約了…」
「…抱歉,再見面的時候,我的人格就要消失了。」
「沒有藤丸立香,也沒有芙蘭...」
「...只有那個,為了眾生犧牲生命,無愛無恨,永遠公正又仁慈悲憫的聖·芙蘭。」
他努力想要抓住眼前的鮮花,卻只抓住一把流失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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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利用契約又找到了她。
此時的她,三對光翼舒展,白色法袍翻飛,嘴角掛著慈愛悲憫的微笑。
「芙蘭!」他仰望她,呼喚著曾經的戀人。
她回望過去,如慈母注視著愛子,又如女神俯視著信徒。
「扉間。」她居高臨下地點點頭,笑意依然端莊溫柔,眼中卻不含一絲多餘的感情。
明明和從前的她看起來並無二致,但他知道,那已經不是她了。
對上她的眼睛,他的心猶如掉進冰窟之中。
俏皮的她,氣惱的她,悲傷的她,歡快的她,各種各樣的情緒從她眼底消失不見。
那樣的一雙眼睛,只屬於,無愛無恨,無悲無喜,永遠溫柔慈愛,也永遠冷酷薄涼的聖人。
一位,被供奉在神龕之上的神。
他沒有放棄,而是利用契約的便利,偷偷地跟蹤她,想要找機會挽回她從前的意志。
他看著她毫不留情地大殺四方清掃異端,看著她一次次地渾然忘我捨身救世,看著她溫柔地撫摸著孩子的頭頂,看著她冷酷地抹殺被判定為威脅的生靈。
直到,看著她的其中一位召喚者癡迷地望著她,對魔力匱乏的她提出了體|液交換的補魔建議。
而為了拯救眾生的她,沒有拒絕。
狂暴的情緒如排山倒海般向他沖來,霎那間,世界仿佛顛倒扭曲一般,變成了讓人心碎的猙獰和殘忍。
等到理智回籠,他的視野裡已經變成了猩紅一片。
他把那名召喚者斬成了兩段。
溫熱腥臭的血液灑在了他和她的身上。
她冷酷地注視著他,像是在看每一個她將要進行誅殺的敵人。
『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不對,這一切都不對!』
『一定是哪裡出問題了!不該這樣啊!』
『我的計畫不是這樣的!』
他從她冷漠敵視的視線中逃走,宛如失去一切的喪家之犬。
而他這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卻不肯接受現實,只想重來一次,改變一切的悲劇。
他做到了,利用自己對時空法則的適應性,他追溯了時間,回到了過去。
這一次,他不再探究她心底的秘密,而是用盡一切手段避免她接近那個意味著「家鄉」的時空。
他想,哪怕永遠在不同的時空中流浪,只要她還在就好。
但他低估了她的敏銳。
他的回避和小動作反而讓她產生了懷疑,她巧妙地擺脫了他,獨自前往了那個時空…
…命運又一次回到了那個原本的軌道。
他不甘心自己的失敗,又一次追溯了時間,但是即便再來一次,命運依舊會在各種力量和巧合的干預下重回最初的軌跡。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命運仿佛陷入了某種怪圈,他深陷其中,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開來。
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回家,一旦回家就會發現自己被他人替代身份,失去身份就會失去作為藤丸立香的人格,成為徹底的聖·芙蘭。
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他知道自己的精神已經不穩定起來,隨時都在崩潰失控的邊緣,他殺死過那個名叫藤丸立香的少年,篡改過她的家人的記憶,甚至幾次都差點做出了毀滅世界的瘋狂舉動。
也差點,親手殺了她。
同時,他也察覺到自己的神體出現了問題,時空之力的詛咒如附骨之蛆般纏繞全身,昭示著他不斷干預歷史的代價。
又一次的失敗後,他感到自己的時間也許不多了,他不能再浪費回溯時空的機會。
此時的他產生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既然她的身份被那個黑發藍眼的少年取代,那麼,為什麼不重新給她創造一個身份呢?
他的思路越來越明晰,仿佛溺水者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只要選擇一個發展相似的平行時空,謹慎細緻地調整和她相關事宜的發展,也許可以人為地給她一個身份?
而這個計畫需要幾個關鍵,平行時空,命運觀測,以及抑制力對她的放手。
他想到了兩個人,擁有千里眼,能夠預知命運的花之魔術師梅林·安布羅休斯,以及前代大陰陽師,現身為大妖天狐,掌握了平行時空干涉法則的安倍晴明。
兩個,討人厭的情敵。
他松了口氣,他知道,如果是為了拯救她,他們一定會出手。
如他所想,即便他們前有嫌隙很不愉快,但涉及到她的事,他們還是同意了他的計畫。
哪怕他們也各懷心思,暗藏鬼胎,小動作不斷,但只要能夠挽回她的存在,他願意睜隻眼閉隻眼。
他又用兩敗俱傷的不光彩手段逼迫抑制力蓋亞和他談判,用苛刻的條件來交換她靈魂的自由。
他打破了時空的間隙,重回了忍者大陸的時空。
他固執地推進著他的計畫,哪怕被她視為敵人。
由安倍晴明尋找合適的平行時空,而這個合適的平行時空正是梅林所在的位面。
由梅林觀測命運的改變,隨時調整這個位面的發展。
由他推進位面的融合,以及在各個時空跳躍,進行操控和補救。
他們找到了她的祖父母和外祖父母,卻因為私心,調整了他們的命運。
她在他們的期待中誕生了,一個聰明漂亮的小女孩。
他親自主持打造了那款名為蓋亞的遊戲,甚至用上了其他時空的科技,只為還原她口中那個絢麗多彩的史詩般的遊戲世界。
她的遊戲倉和輔助系統由他親自製造,並假託三日月之名,將這個改變命運的機器送到了她的房間。
他看著她進入遊戲,看著她降生為天族,看著她成為盟軍領袖,看著她成為選擇自爆,成為遊戲中的救世聖人…
他看著她的靈魂裹挾著時空之力消失,看著她的身體因為失去靈魂,成為了植物人狀態。
全息遊戲蓋亞的突發事故讓玩家和公司一團亂,他卻松了一口氣。
他強撐著破敗的身體等著她的回歸,這是最關鍵的時刻…
她醒了,她回來了。
他卻在同時眼前一黑,神體幾乎瞬間崩潰。
『這也許就是命運的公平之處吧...』
三日月將他的本體放置在早就設置好的陣法之中,穩定了瀕臨碎刀的本體,但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
可他並不想見她,那麼這種拖延又有什麼意義呢?
但她還是找來了。
也好,就當作和她告別吧。
身體變得很重,又很輕,眼前很暗,又很亮。
很疼,疼到思維都麻木停止了。
『那麼,這是我的最後一次算計了…』
『…以她的聰明和倔強,大概猜到了部分的事實。』
『她絕不願意欠我…』
『…必定會想方設法將我復活。』
『拿生命做一場豪賭…』
『...我還沒有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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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開眼,他看見了微笑的她。
她對他伸出手,笑容如春花般爛漫。
「扉間,歡迎回來!」
他情不自禁地拉上她的手,站了起來。
他知道,他贏定了。
哪裡想到,下一秒,一個耳光就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臉上。
她甩了甩有些麻的手,笑得卻依然溫柔燦爛。
「扉間,你這個混蛋。」
他眨了眨眼,捂著自己被甩了一巴掌的臉頰,愣愣地想到:
『好吧,好像高興得有點早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扉間視角的番外結束,主線背後的大體發展就是這樣的啦,蓋亞想留下芙蘭,但藤丸立香這個身份又很重要,所以用咕噠夫替代了咕噠子,去走咕噠子的既定命運。芙蘭現有的身份則是幾個搞事精重造出來的,梅林所在的世界發展本來應該是fz,接著是fsn,但是在他們的干預以及對迦勒底建立的人為推動下讓fz後的五戰發生了改變,變成fgo的時間線,所以大概就是這樣啦∼
霓裳好像有點水土不服,身體不太舒服有點低燒,剛碼完字,如果明天不發燒的話,會更新新章啦∼
第253章 穿越時空的花嫁(上)
化妝間裡, 紅發高高盤起的溫婉美人動作輕柔地為坐在化妝鏡前的金髮少女整理著花冠和頭紗。
幾名穿著短款小禮服的少女站在一邊嘰嘰喳喳地討論著。
「呐呐, 沒想到咱們班竟然是立香最先嫁人了!」一名少女感慨地說道:「嫁人什麼的, 感覺還很遙遠啊!」
「是啊,立香, 我接到請柬時也嚇了一跳呢!」另一名少女誇張地捂著胸口, 仿佛在模擬接到請柬時的神情。
「好了好了,早早結婚不也挺好的嗎?」又一名文氣的少女接話道:「看我們立香今天多漂亮啊, 真是羡慕死了!」
「對啊對啊。」嘰嘰喳喳的姑娘們像是一群聚在一起的小鳥, 把新娘的婚紗,婚鞋, 首飾, 頭紗, 冠冕從頭到尾稱讚了一番。
坐在化妝鏡前的金髮少女含蓄地笑著, 笑容甜蜜中卻隱隱帶著一絲憂慮。
「呐呐,我們立香這麼漂亮,有人見到新郎怎麼樣了嗎?配不配我們立香啊?」突然, 一名少女發問道。
「誒?說起來我也沒見過新郎呢, 名字也很陌生來著…」
「對啊, 立香,新郎是什麼人啊?你大學同學嗎?」
「還是青梅竹馬?」
「立香是大小姐吧,難道是門當戶對的相親活動,一見鍾情,墜入愛河?」
「哇,是天降系嗎?!」
小姑娘們的眼睛亮晶晶的, 對羅曼蒂克的故事興趣十足。
金髮少女不由失笑:「嗯…都不是,是認識了很久很久的老朋友了,以前我可從沒想過自己會和他結婚。」
「誒?友情轉變為愛情嗎?」小姑娘們面面相覷,對這種答案感覺還挺出乎意料的。
「哎,說起來,我還以為立香和錐生同學會成一對兒呢...」一名少女遺憾地感歎道。
「別胡說,錐生同學和優姬才是一對兒吧?」說話的少女看向一位深棕色長髮,棕紅色眼眸的清秀少女。
棕發少女連忙擺手道:「哎,不是的啦,我和零只是青梅竹馬啦,不是那種關係。」
一個女孩噗嗤一下笑了起來:「你們別逗優姬了,我可是看見了,優姬和一個溫柔乾淨的男孩子出去約會呢。」
棕發少女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不是,那個…不是約會啦,就是和朋友出去玩…」
女孩們發出了善意的哄笑聲。
「好了,你們真是的,今天是立香結婚的日子,你們調戲優姬做什麼?呐,優姬,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參加你的婚禮啊?」
「你還說,你調笑的最狠好不好?」
「嘻嘻…」
「好了,女孩們。」紅發的美人幫新娘最後調整完婚紗,拍著手笑道:「姐姐要和新娘說一些婚後的事項嘍,未婚的小姑娘們先回避一下。」
女孩們的臉頰上浮現出幾片薄紅,推推搡搡地出去了。
「快走啦,娘家姐姐要和新娘說悄悄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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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化妝間只剩下兩人,坐在鏡前的芙蘭才拉住水戶的手,問道:「水戶,你要和我說什麼?」
水戶坐到了芙蘭的對面,握著她的手問道:「蘭姬,你還好嗎?」
芙蘭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麼了水戶,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水戶抿了抿紅唇,說道:「今天是你結婚的日子,但我感覺你好像並不是很開心…蘭姬,不要勉強自己,你真的決定好了嗎?你還年輕,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還是要考慮清楚的。」
芙蘭的表情有些無奈:「水戶,你已經問過我很多遍了…」
水戶認真地說道:「蘭姬,你瞭解我和柱間的婚姻,我的婚姻在外人看來算是圓滿,但事實如何你是知道的。蘭姬,我希望你能幸福。」
她抬手整理了一下芙蘭的額發,柔聲說道:「蘭姬,如果你並不十分確定你的選擇,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芙蘭握住水戶的手,表情也柔和下來:「水戶,謝謝你,謝謝你一直像姐姐一樣關心我,照顧我,永遠在意我的感受…」
「…不過我沒有後悔的意思,我是心甘情願嫁給他的。」
水戶眼中的憂慮卻並沒有減少:「可是你看起來並不是很快樂。」
「不是的。」芙蘭歎了口氣,才解釋道:「水戶,我結婚這件事,只和你說了…」
水戶的動作一頓:「只和我說了?你的意思是…」
芙蘭捂住了自己的臉,有些難為情地答道:「我沒敢和他們說,只是提前幾個小時把婚禮的請柬發過去了。」
「嘶——」水戶深吸了一口氣,不可置信地反問道:「你沒有提前和他們說明白?之前籌辦婚禮是瞞著他們的?」
芙蘭尷尬地解釋道:「這個…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尤其是阿爾托莉雅,我以前和她也舉辦過婚禮的。至於其他人…難纏程度也沒比阿爾托莉雅小到哪裡,那乾脆都不說好了。」
「你是怕他們鬧起來吧。」水戶的眉頭蹙起,不贊同地說道:「那你乾脆就不要發請柬,你就不怕他們在婚禮上鬧起來嗎?」
芙蘭揪著自己的裙角,無奈地說道:「我也想過這樣做的風險和不妥了,但是,就算不提禦主與從者的關係,我和他們也是多年的故交,這種大事不邀請有點說不過去。」
她撇過臉,小聲說道:「再說了,他也贊同一定要邀請大家的。」
水戶叉著腰,無語地吐槽道:「他那是作為勝利者要向情敵們炫耀,呵,男人啊。」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怪不得你一直憂心忡忡的,是擔心誰發飆把婚禮現場炸了嗎?觀禮的賓客可大都是普通人類。」
水戶按著芙蘭的肩膀,問道:「請柬已經發出去了嗎?」
芙蘭咬了咬唇,點點頭道:「所以我現在心裡七上八下的。不過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應該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吧?」
「你覺得呢?」
「我覺得心裡沒底。」
水戶歎了口氣,說道:「現在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但願不會出什麼意外吧。」她想了想,又問道:「對了,關於今天晚上要發生的事,需要姐姐給你講講嗎?」
「啊?那個啊…」新娘的臉頰上浮起薄紅,但連忙擺手道:「那個…只是舉辦婚禮,我和他暫且不同居的,我大學還沒有讀完呢。」
水戶點了點芙蘭的額頭:「服了你了,我還以為你想組建家庭了,原來只是辦個婚禮,那為什麼這麼著急啊?」
芙蘭無奈道:「我不急啊,但某人急著要落實名份呀。」
水戶最後整理了一下芙蘭的嫁紗,嘴裡還不忘吐槽道:「真服了你們了,這戀愛談得像特工接頭就算了,連結婚都跟假的似的。」
「好了,新娘,到你閃亮出場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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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嚴華美的大教堂裡,衣著得體的賓客們紛紛入座。
西裝筆挺的英俊新郎站在聖壇前,視線定定地凝固在教堂的大門上。
唱詩班手捧書籍,在牧師的領唱下歌頌神聖的歌謠,優美的旋律回蕩在高高的尖頂教堂之上。
踏著旋律,美麗的伴娘和可愛的花童入場,在他們之後,一身純白婚紗,頭戴花冠,手捧一大束白玫瑰捧花的新娘和父親出現在了大門口的紅毯上。
新郎的視線凝聚在新娘那比玫瑰還要嬌豔的容顏之上,連一秒都無法移開,仿佛時間的流逝都在此時變得緩慢起來。
聖壇前,滿臉慈祥的老神父手捧聖經,宣讀婚姻的誓言:
「主啊,我們來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這對進入神聖婚姻殿堂的男女….」【1】
「......」
「...聖靈感化;敬愛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頌揚.」【1】
緊接著,便到了質問的環節。
老神父抬頭望向在場的眾人,高聲問道:「在婚約即將締成時,若有任何阻礙他們結合的事實,請馬上提出,或永遠保持緘默。」【1】
「在場的各位當中,有誰反對他們的結合嗎?」
賓客中靜默一片。
就在芙蘭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幾道聲音同時響起。
「我反對!」 x n
芙蘭身體一僵,敏銳地認出了這幾個熟悉的聲音。
婚禮現場亂成一片,如一頭脫韁的野馬,向不可控制的方向狂奔而去。
陣陣兵刃相交的刺耳交鳴聲和爆炸聲中,芙蘭提著厚重華美的婚紗,不得已親自疏散普通民眾。
轉身的一刹那,一道刺眼的亮光被打偏,向新娘的後背疾沖而去。
「芙蘭!」 「立香!」 x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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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次會召喚出什麼樣的英靈呢?希望性格能好一點啦。」
迦勒底的召喚陣旁,一位黑發藍瞳的清秀少年雙手合十,一臉虔誠地禱告道:
「拜託了,請來一位性格溫柔講道理的英靈啊!我都快撐不住了!隨時都在可能被幹掉的邊緣啊!」
站在一邊的達·芬奇笑道:「藤丸君,召喚從者也是看相性的,你總是召喚出脾氣古怪實力強大的英靈,也和你自己有關係哦。安啦,他們只是嚇唬你,不會真的幹掉你的。」
少年簡直欲哭無淚:「哪怕是威脅恐嚇也很恐怖啦!我只想要普通一點的從者!」
「強者總會有些脾氣的嘛。」
兩人交談間,召喚陣迸發出奪目的亮光。
達·芬奇向召喚陣看了過去,感慨道:「看來又是一位強大的從者呢。」
少年緊張地握緊了拳頭。
光芒落盡,圍觀的兩人都張大了嘴巴。
出現在召喚陣裡的,是一位身著潔白華美的婚紗,頭戴花冠頭紗,手持捧花的美麗金髮少女。
少女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她蔚藍的雙眼裡尚有些迷蒙的水霧朦朧,那光潔白皙的皮膚宛如泛著珠光的美玉,裙擺上點綴的白鑽在召喚陣光芒的映射下熠熠生輝。
少年與少女的雙眸對視,不由心頭猛跳,仿佛看見了命中註定的半身,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悸動流變全身。
少女眨著眼看了少年幾秒,不確定地開口,聲音宛如出谷黃鶯般空靈甜美。
「…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
【1】網上找的西式婚禮神父主持辭
昨天霓裳發燒,幾乎躺了一天只碼了一半。今天好些啦,就趕緊碼完上傳啦,感謝小夥伴們的關心∼
第254章 穿越時空的花嫁(中)
「…爸…爸爸?」少年覺得自己好像聽錯了, 喃喃地重複道。
達·芬奇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哦呀,看來藤丸君召喚出了一個『女兒』呢。」
「女…女兒?」少年的表情更加恍惚了, 片刻後又反應了過來, 連忙擺手道:「不, 不是, 那個…抱歉,您大概認錯人了。」
身著純白嫁紗的英靈歪了歪頭, 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大美人達·芬奇, 又掃視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有些反應不過來。
「達·芬奇?這裡是迦勒底?」
達·芬奇也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誒?小姐,你認識我嗎?」
被召喚出的英靈沒有回答, 只是又定定看向眼前貌似自己父親年輕版模樣的少年, 蹙眉問道:「你姓藤丸?」
「啊…是!」少年猛地站直,自我介紹道:「我是迦勒底的禦主,藤丸立香,初次見面, 請多指教!」
身著嫁紗的英靈瞳孔猛地一縮,半天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只是直愣愣地看著眼前黑發藍瞳的少年。
藤丸立香等不到回應,面對著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美麗婚紗少女, 耳尖開始泛紅,有些不自在地重複道:「那個...有什麼問題嗎?」
新召喚的從者終於反應了過來,嘴角勾起一個溫婉明麗的笑容,柔聲說道:
「ruler, 聖·芙蘭,請多指教。」
「你好…藤丸君。」
揮舞著光翼懸浮在半空的少女從召喚陣上方緩緩下落,召喚陣邊的藤丸立香不自覺地展開雙臂,想要接住從天而降的「新娘」。
芙蘭愣了一瞬,清淺的笑容加深,順從地將手放在少年的手心裡。
當把柔軟的腰肢半抱入懷中,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藤丸立香瞬間滿臉漲的通紅。
「不…不是,我…我不是…」
少年向後退了半步,深深地鞠了一躬,吞吞吐吐地說道:
「抱…抱歉,是…是我失禮了!」
芙蘭歪頭看著眼前的少年,目光裡滿是寬容和好奇。
「沒關係。」
「萬…萬分感謝。」藤丸立香這才松了口氣,他直起身,頭卻還微微低著,那血紅的耳尖暴露了他極力掩飾的羞澀與靦腆。
『真可愛,另一個世界的我竟然是這樣的嗎?』芙蘭心中暗暗想到。
她微笑著牽起藤丸立香攥得手心有些潮濕的手,柔聲說道:「不用這麼拘謹,其實是我之前失禮了,我只是覺得藤丸君看起來很面善。」
她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個精緻小巧的掛墜盒,打開展示給藤丸立香。
掛墜盒裡放著一張精巧的全家福照片。黑色短髮的英俊父親,金色長髮的美麗母親,以及他們護在中間,漂亮可愛的金髮小姑娘。那對母女容貌非常相似,只不過那個父親...
芙蘭解釋道:「你看起來很像我的父親。」
藤丸立香也愣了一下,因為那個黑髮的父親和自己的爸爸也很像,只是看起來年輕很多,氣質也有很大的差別。如果不是相信爸爸的人品,他都以為是他爸爸背著媽媽出軌了。
但比較起來,照片中的男人卻更像是過幾年後的自己。
『等等!』一個可怕的想法如電光石火般閃過藤丸立香的腦海,他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芙蘭,嘴唇抖了好幾下才問道:「那個…這還真是巧啊,不好意思,令尊…不知令尊是做什麼的?」
芙蘭眨了眨眼,雖然有些不明白這個思維跳脫的半身為什麼會突然這麼發問,但這並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資訊,於是誠實地答道:「我爸爸是個魔術師。」
這個回答如一道晴天霹靂般打在藤丸立香的頭頂,他一瞬間想起了那個被迫在迦勒底當廚子的紅衣archer,耳邊又回蕩起達·芬奇那句召喚從者也是根據相性的話,以及見到芙蘭時那不知何處而來的親切熟悉感。他腦海中混亂一片,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牽著芙蘭的手卻立刻握緊了,連胳膊都抖了起來。
芙蘭當然立刻注意到了藤丸立香的反常,不過也不知道他的腦補,只覺得另一個自己的情緒變化還挺大的。
藤丸立香已經不是那個連英靈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新手小白,他深深地注視著芙蘭,看著她身上潔白的嫁紗,心頭滿是心疼憐惜,不知從何而來的酸澀感漲的頭腦發蒙。
黑發藍瞳的少年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想要觸摸芙蘭白皙的臉頰,抬起的胳膊卻在半空停滯了。
藤丸立香苦笑了一聲,聲音有些沙啞:「我真是個不合格的...怎麼會讓你…」
聲音越來越小,少年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地發誓道:「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我保證!」
芙蘭:「???」
一旁吃瓜看戲了很久的達·芬奇看看滿臉自責和「慈愛」的藤丸立香,又看看一臉搞不清狀況的芙蘭,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那個...藤丸君,雖然我不想打斷這樣美麗的畫面,但是,不用為新人介紹一下迦勒底嗎?」達·芬奇笑眯眯地問道。
「啊…對!」藤丸立香從自我的情緒中掙脫出來,這才看著芙蘭問道:「對了,ruler,爸…我可以直接稱呼你的名字麼?」
芙蘭點點頭:「當然。」
藤丸立香露出了一個有些滿足的微笑,說道:「那麼,小蘭,我現在就帶你去參觀迦勒底。」
芙蘭:「???」
『另一個我,好像還挺自來熟的。』芙蘭暗暗想到,不過還是順從地搭上了藤丸立香邀請的手,和達·芬奇道別後往外走去。
身後,大美人達·芬奇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呵呵,有好戲…咳,有趣的事情要發生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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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蘭跟著藤丸立香在迦勒底的走廊裡走著,耳邊回蕩著少年的介紹聲,眼前的都是陌生又熟悉的場景。時光流轉,仿佛回到了當年羅曼帶著自己第一次來到迦勒底的時候。
『那段時光啊…雖然也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不過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有些懷念啊...』
芙蘭雖然有些走神,但藤丸少年還是在認真地介紹著:
「…那邊是從者們住宿的地方,門口有灰色標識的就是空房間,你可以選自己喜歡的房間。不過…迦勒底現在大多數的從者個性比較…特別,還是不要和他們住的太近會比較好。小蘭,這樣吧,你要不要住我隔壁的房間?我會好好照顧你的。」藤丸少年的藍瞳亮晶晶的,裡面寫滿了期待。
「…啊?」芙蘭有些搞不清藤丸少年的腦回路,總覺得他對自己的態度有些奇怪。
有一種,老母雞護小雞崽的感覺。
『難道是我表現的太柔弱了,看起來比較好欺負?ruler職介對上三騎和下三騎存在克制的吧,難不成他召喚出的從者都是avenger?』
「怎麼樣?」藤丸少年看芙蘭一臉懵逼,再次追問道。
「…還是不用搞特殊化了吧?我和其他從者一樣就好。」芙蘭眨了眨眼,委婉地建議道。
藤丸少年急了:「那怎麼能一樣呢?你是不一樣的。小蘭,我知道你的心裡可能在怪我,但我是為你好,其實我更希望和你住在一起照顧你,我…」
「前輩!」粉紫色頭髮的少女出現在藤丸少年的身後,熟悉的友人讓芙蘭心頭一動。
藤丸少年回頭看去,笑著招呼道:「啊,是瑪修啊。」他牽著芙蘭的手,向她介紹道:「這位是瑪修·基列萊特,我在迦勒底的同事兼朋友。」
被引見的瑪修只愣愣地看著身著純白嫁紗的芙蘭和她那被藤丸少年主動牽著的手…
「前輩太差勁了!」
粉發的少女風一樣地跑走了。
一頭霧水的藤丸立香摸不著頭腦地撓了撓頭:「誒,這是怎麼了?」
旁觀了整個過程的芙蘭倒是明白了過來,有些不可思議地上下打量著傻乎乎的藤丸立香。
『真沒想到,這個世界的瑪修竟然喜歡另一個我嗎?』
芙蘭看著滿臉懵懂的藤丸立香,又想起剛才難過跑走的瑪修,忍不住說道:「藤丸君,你看不出來嗎?瑪修小姐好像喜歡你。而且,她大概對我們的關係產生了誤會...」
「誒?誒誒誒!」藤丸少年的雙眼瞪得老大,腦海中卻不由閃現出了那張照片裡那個美麗金髮母親的形象,莫名地產生了一種當著子女的面對不起孩子他媽的罪惡感。
「不不不….不會吧,瑪修只把我當前輩啊!而且,我我我…我可不是濫情的男人啊!」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芙蘭一頭黑線,打算問問這位「禦主」到底在想什麼。
突然,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喂,雜修,你不去拯救世界在這裡遊蕩什麼?想被本王打爆狗頭嗎?」
黃金的王者不在意地掃了那個只露出一部分婚紗的背影一眼,不屑地擠兌道:「嘖,你這雜修的品味也就是和搞百合之戀的男人婆以及腦子不清楚的人工生命體為伍了。怎麼,你是想做『弗蘭肯斯坦的新郎』嗎?」
「抱歉...」那個穿著婚紗的女人慢慢地轉身,流金般的長髮從潔白的頭紗中滑下,蔚藍的瞳孔仿佛一碧如洗的晴空。
女人看向雙臂環胸半靠著牆的金光閃閃的王,淡淡地說道:「抱歉,您可能搞錯了,做『弗蘭肯斯坦的新郎』是不成了,最多只能做『芙蘭的新郎』。」
原本還一臉高傲的王者瞬間僵硬了,他猩紅的瞳孔猛地收縮,右手原本悠閒搖晃著的黃金酒杯砸落在地上。
「哐哧——」猩紅的酒液四濺。
「是你...」吉爾伽美什緊緊盯著不遠處的女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突然,他的注意力凝聚在芙蘭的著裝和她那帶著白色長手套,正牽著藤丸少年的手。
酸澀的醋意和暴烈的狂怒一瞬間沖上了他的頭腦。
「你要嫁給他?我不允許!!!」
藤丸立香被自家從者的突然爆發嚇了一跳,但還是本能地把『柔弱的小蘭』往自己的身後拉。
「你這混蛋想對我女兒做什麼?!」
芙蘭:「哈???」
作者有話要說:
咕噠夫是個擅長腦補的苦逼少年∼
霓裳本來承諾今天要更兩章,但昨天一折騰,本來快好的身體今天又病的嚴重了,躺在床上把這章碼完已經有點晚了,碼一行字咳嗽一下,所以打算吃完藥就睡覺覺,兩章估計更不了。回國後一直事情不斷,後面的更新斷斷續續的,霓裳也感到有些對不起大家,希望能快些恢復之前的狀態吧。
第255章 穿越時空的花嫁(下)
芙蘭站在藤丸立香身後, 有些驚悚地看著那身前說出奇怪言語的少年。
「哈?雜修,你腦子壞掉了吧?想當本王的岳父你還不夠格呢。」吉爾伽美什不管橫眉冷對的藤丸少年, 只肆意地一揚眉, 抬手把藤丸少年掃到了一邊。
「咳咳, 你別碰她!」後背狠狠撞上牆壁的藤丸少年連忙叫道。
但已經怒火中燒的吉爾伽美什才懶得理他, 只上前一把抓住了芙蘭的手腕,拉到了自己的身前。
「你這身打扮是什麼意思?!你要嫁給誰?你是在愚弄本王嗎?」
芙蘭被這粗暴的態度激得有些著惱:「吉爾伽美什你瘋了是不是?!」
「我瘋了?」怒髮衝冠的王者怒極反笑:「你不是說你無心男女之情嗎?你不是說你不屬於任何人嗎?你是在耍本王嗎?!」
芙蘭掙不開他的手, 也惱了:「你有病吧!我要做什麼需要你同意嗎?」
「哈?」金髮王者的紅瞳越發的深邃, 宛如燃燒著烈焰的血海,他上半身的肌肉緊繃起來,連火紅的圖騰紋身都流轉著攝人心魄的幽光, 仿佛隨時都會爆發出恐怖的力量。
「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本王就是對你太寬容了, 你才會一次次做出踐踏王者尊嚴的事!」
他掐住芙蘭的下巴,惡狠狠地說道:「既然你從高天墜落紅塵,開始享受男歡女愛,那麼, 我也不會再對你縱容下去了。你要是願意做我的女人,我對你之前的事既往不咎, 依然情願給予你傾國寵愛。但如果你還是不識好歹…」
「…王者的尊嚴可不是能被輕易踐踏的!你不會想知道後果的!」
芙蘭怒極反笑,嘲諷道:「你是說你那個禁魔的金鳥籠?吉爾伽美什, 你也就這點出息了。巧取不成就硬搶,你什麼時候能成熟一點?連小吉爾都沒你這麼幼稚!」
「噌——」一道金光擦著芙蘭的髮絲和頭紗釘到了身後的牆壁上,吉爾伽美什身後,幾道金色的漩渦泛起層層漣漪。
芙蘭瞬間睜大了眼睛, 仿佛第一次認識眼前的男人,有些不可置信地反問道:「你竟然對我用巴比倫之門?」
金髮的王者面無表情地威脅道:「芙蘭,你最好乖一點。我也不想對你這麼粗暴,但如果你一直如此不聽話,我也不能保證自己能不能溫柔克制了。」
他用手背輕輕摩挲著芙蘭的臉頰,聲音也低沉了下來。
「…你穿嫁紗很美,可惜不是為我穿上的,不過沒關係,我會為你換上合適的服裝的。你可要乖一點,初夜還是被溫柔對待才會好受一些。」
芙蘭被氣得渾身發抖,想不顧一切地開大教訓眼前的混蛋,卻還得顧及著這裡是迦勒底。
「…archer,我以令咒命令你,放開她!」兩人身後,被撞的暈頭轉向的藤丸少年舉著右手,右手背上,一枚鮮紅的令咒化為靈子消散。
「你這螻蟻竟然敢命令本王?!」
「放開她,離她遠點!」藤丸少年趁著對方一瞬間的僵直,連忙上前拉住芙蘭,想帶她離開。
芙蘭被這突發情況弄得一愣,哭笑不得地想到:『不是...這是要帶我逃跑嗎?藤丸少年你這禦主當的也太沒尊嚴了吧?』
但憑藉藤丸立香發動的令咒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控制吉爾伽美什這種天花板英靈多久,沒幾息,他就掙脫了令咒的控制,身後的金色漩渦開始波動起來。
這時,一道清朗的女聲響起:「黃金混蛋,你這是要謀殺禦主嗎?哈哈,可算逮到把你肅清的機會了!」
清洌的劍氣伴隨著滿是鋒芒的話語直擊而來,與沖天而起的鎖鏈撞擊出鏗鏘的嗡鳴。
『阿爾托莉雅…』被蕩起的氣浪推的向後倒去的芙蘭卻落到了一個柔軟的懷抱裡。
準確的說,是臉埋在了不知是d還是e還是f的罩杯裡。
芙蘭驚得連忙掙扎,卻按在一團柔軟上,意識到那是什麼後,渾身都僵硬了。
「呵呵…」芙蘭的耳邊傳來輕笑,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抬起,輕柔地為她整理有些淩亂的鬢髮。
芙蘭抬頭,看見的就是一張熟悉的端麗面孔,那雙翠色的眼眸裡蕩漾著暖春般溫柔的碧波。
「lancer還有saber?太好了你們來了。」藤丸少年松了口氣,探手想要從lancer的懷裡接過芙蘭。
卻被想到,對方攬著芙蘭的腰一個轉身,將他伸過去的手視而不見。
藤丸立香:「???」
「還好嗎?沒有受傷吧?」頭戴王冠,身材高挑火爆的金髮美人摟著芙蘭,滿是柔情地問道。
「沒…沒事。」芙蘭有些乾巴巴地說道,自從她離開迦勒底,並把有意留在現世的英靈從英靈座那裡暫時交換出來後,已經很長時間沒見過槍階的阿爾托莉雅了。
「沒事就好。你剛被召喚過來,靈基不穩,實力也不在巔峰,最好不要和那些神經病糾纏。不過沒關係,我會保護好你的,來,我帶你去我房間。」金髮美人攬住芙蘭的肩膀,溫聲誘哄道。
藤丸少年伸出爾康手:「不,不是,lancer,不行,我不同意!」
端麗無雙的金髮美人居高臨下地看著藤丸少年,無比自然地說道:「我和我的王后住在一起,不需要誰的同意。」
這邊聲音還未落,那邊正和吉爾伽美什打成一團的saber阿爾托莉雅喊了出來:「lancer!芙蘭是我的王后,不是你的!你不要亂來!」
吉爾伽美什甩著天之鎖,惡狠狠地懟道:「什麼她的你的?!本王允許了嗎?」
「關你屁事!」阿爾托莉雅沖著閃閃發光的腦袋狠狠劈下。
「鏘——」兵刃交鳴,伴隨著金髮王者的暴怒:「芙蘭是我的女人!膽敢冒犯王的尊嚴,雜修,你準備好付出代價了嗎?」
阿爾托莉雅舉劍橫劈過去,不屑地冷笑道:「誰還不是個王了?孤最恨奪人愛妻的無禮之徒!」
「啊啊啊!別打了啊!」藤丸立香崩潰地喊道,一邊要阻止心懷不軌,渾身橘裡橘氣的lancer把自己「女兒」往歧路上帶,一邊要阻止saber和archer把迦勒底毀了。
「master,吾王,發生什麼了?archer又沒事找事了嗎?」紫發的高大騎士被打鬥的動靜吸引了過來,卻被眼前的場景驚在了當場:「王…王后陛下?」
藤丸立香此時顧不得其他,連忙對趕來的騎士說道:「蘭斯洛特,你快阻止他們!」
蘭斯洛特定定地看著被他的王摟著的芙蘭,被提醒後才反應了過來,他左看看右看看,說道:「這個…我現在實力還很弱,恐怕插不上手。要不然…」他恭敬地對著lancer行禮,建議道:
「王,請原諒屬下的失職,如您不棄,您可親自上陣,將王后陛下交由在下保護,屬下必以生命護得王后陛下周全。」
還不等槍階的亞瑟王回應,一邊激烈交戰的阿爾托莉雅就喊道:「別把芙蘭交給蘭斯洛特!我不需要幫忙!」
處在漩渦中心的芙蘭頭痛地揉著眉心,又想起了不久前才鬧成一片的婚禮現場,只覺得身心俱疲。
「別鬧了!」芙蘭掙開攬著自己肩膀的手,放聲喊道:「迦勒底我待不下去了,我看我還是回英靈座好了,再也不應召過來了!」
話音落地,打成一團的兩人同時向後疾退,分了開來。
「別走!」「不准走!」
藤丸少年撲了過來,捧著芙蘭的雙手,滿臉的憂愁:「對不起,是爸…我太失敗了,才讓你受委屈。小蘭,不要離開,好不好?」
芙蘭看著一臉自責和「慈祥」的藤丸少年,嘴角忍不住有點抽。
『我說你到底腦補了什麼啊?!』
「那個...」一個有些弱弱的聲音響起,眾人回頭望去,只見一身白綠制服,隨意紮著馬尾的清俊男青年正抱著一個資料夾站在不遠處。
「瑪修好像是哭了,我來問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那個…我是不是來的有點不是時候?」見眾人都一臉漠然地看著自己,青年不自在地縮了縮脖子,他看了一圈,發現了芙蘭,於是轉移話題道:
「啊,有沒見過的小姐呢,是新來的從者吧?歡迎歡迎!竟然穿著婚紗呢,是近現代的從者嗎?」
感受到又突然緊張起來的空氣,芙蘭忍不住歎了口氣,看向青年的眼神卻帶著幾分柔和:「羅曼,你說話時踩雷的能力還是那麼精准。」
羅曼醫生詫異地說道:「咦?小姐,你認識我?」
藤丸少年悚然一驚,渾身仿佛過了電一般,不過腦子地喊道:「不行,我不同意!我不要當羅曼醫生的岳父!」
羅曼醫生:「哈???」
芙蘭:「哈???」
其餘人陰森地盯著羅曼,直盯得他後背汗毛炸起。
強烈的求生欲催促著羅曼醫生開口:「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是無辜的,我發誓!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不要動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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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管制室裡,芙蘭像個犯錯的小學生一樣坐在中間,周圍圍著一圈她完全不想重逢的故人。
所有人都狐疑地互相審視,一邊懷疑對方是「犯人」,一邊又希望自己是那個「犯人」。
連一臉狀況外的羅曼也被勒令待在這裡,作為嫌疑犯之一。
「芙蘭...」阿爾托莉雅一臉委屈地說道:「我們…你為什麼要再婚啊?」
芙蘭面不改色地說道:「阿爾,先不提政治聯姻和假結婚這種隱情,嫁給你的是『格妮薇爾』,又不是『芙蘭』。所以我可稱不上再婚。」
梅林抱著法杖,掃了一眼芙蘭戴著白手套的手,臉上依舊掛著微笑,笑意卻絲毫沒進入眼底:「哎呀,婚禮還沒有完成吧,戒指還沒有交換呢。」
眾人這才發現,芙蘭的左手的無名指上,並沒有戴結婚戒指。
嬌小可愛的酒吞童子抿了口酒,苦口婆心地勸道:「婚姻仿佛一壺毒酒,聞起來甘美,卻能將所有的愛意與激情釀作苦澀與妒忌,聽咱的,結婚這種事太可怕了,還是自由一些比較好。」
黃毛蘿莉茨木童子連忙跳起來贊同道:「對!摯友說的對!我們鬼族自由自在,不受凡人婚姻的束縛,敢愛敢恨,最是灑脫不過!」
靠牆站著的信長冷笑一聲:「狗屁,你當初想騙婚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不就是知道芙蘭穿西洋婚紗,所以新郎絕不是你們倆嘛!」
信長話音一落,場面立刻安靜了下來,大家不著痕跡地打量著芙蘭的婚紗,不知道在想什麼。
吉爾伽美什一拍桌子,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自己說,新郎到底是誰?」他皺了皺眉,仿佛威脅一般說道:「是本王吧,一定是本王對不對?」
芙蘭懶得理他,把臉撇向了一邊。
恩奇都一臉單純地說道:「吾友,怎麼想也不是你吧?芙蘭身上一件金飾都沒有戴,如果是你的話,婚紗大概是金色的了。」他轉頭看向芙蘭,一臉期待地說道:「新郎是我吧?芙蘭戴的是花冠而不是寶石頭冠呢!」
信長不爽地吐槽道:「戴花冠新郎就是你了?怎麼就這麼自戀呢。」她掃了一眼芙蘭的花冠,接著道:「花冠裡有小蒼蘭,小蒼蘭代表著愛背後隱藏著快樂和痛苦,悲傷與後悔...你覺得你這個傻白甜適合讓新娘用這種花當裝飾嗎?」
達·芬奇笑眯眯地湊熱鬧道:「花冠裡是白玫瑰,白色鈴蘭,白色扶郎花,白色勿忘我還有小蒼蘭。白玫瑰代表著聖潔與純潔的愛情;鈴蘭是宿命的相遇,重回的幸福;扶郎花代表著有毅力,不畏艱難;勿忘我則是永恆的記憶…哈哈,這花冠配置的含義還真是複雜呢,應該並不是單單為了好看哦∼」
『這麼說...』眾人懷疑的視線看向梅林。
梅林眨了眨眼睛,爽朗地說道:「哈哈,原來我是眾望所歸嗎?承讓了,承讓了…」
「梅林你找打是不是?!」
「打就打嘍∼」
「喂,別在這裡動手啊!」
「停一下!大家都停一下!」
…...
場面又開始混亂起來,芙蘭已經疲于應付他們,只坐在原地,低頭把玩著手裡的捧花。
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混亂的人群中躥了進來。
「老師。」
芙蘭抬頭,就看見乖巧站在身前,金發紅瞳的漂亮小少年。
「吉爾。」芙蘭勉強勾起一個微笑,柔聲說道:「這裡太亂了,你怎麼過來了?」
小吉爾搖了搖頭,拉起芙蘭的手說道:「老師,我帶你走。」
芙蘭蹙了蹙眉,問道:「去哪兒?」
「跟我走就對了。」
芙蘭只能無奈地起身,跟著小吉爾小跑著離開中央管制室。
芙蘭離開後,管制室裡也逐漸安靜下來。
「...真的就這麼讓她離開嗎?」
「…也許,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但是她不屬於這裡。」
「……」
「...讓她走吧,」
「只要,她能夠幸福…」
「…哪怕,是在另一個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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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爾,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你應該明白的,我…」
「我知道。」小吉爾停下了腳步,轉身認真地看著芙蘭,清澈的紅瞳明亮極了。
芙蘭盯著那漂亮的眼睛,莫名地覺得有些酸澀。
「吉爾,我很抱歉…」
「噓——」小吉爾搖擺著食指,輕聲說道:「老師,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他捧起芙蘭的手,抬頭看著她問道:「老師,在那裡,你快樂嗎?」
芙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
「那就足夠了...」男孩鬆開了抓住芙蘭的手,指向了一個方向。
「老師,他來接你了,就在那邊,我就不過去了。」
「去吧,老師,去迎接你的新郎吧。」
芙蘭深深地看了一眼後退半步的男孩,歎了口氣,向著那個方向而去。
「謝謝你,吉爾。」
男孩站在原地,看著少女那提著婚紗的背影漸漸遠去,搖頭苦笑著歎息:
「我呀,還真是個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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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勒底的一個角落裡,追隨著穿越時空而來的准新郎緊緊地擁住自己的新娘,仿佛捧回了自己丟失的心臟。
「你來了。」
「嗯,我來了,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沒事,這場經歷還挺特別的。」
「你倒是特別了,我都快被嚇死了。好了,我帶你回家。」
「...嗯,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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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後,不堪重負的藤丸少年決定再次召喚英靈,拯救自己岌岌可危的禦主尊嚴。
「天靈靈地靈靈,保佑我召喚出一個好相處的英靈!」
一身白袍,手持十字法杖的六翼「天使」從天而降。
「ruler,聖·芙蘭。master,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誒誒誒誒——你,你怎麼不穿婚紗了?!」
「???」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不明的番外到這裡就結束啦,想看開放式結局的小夥伴們看到這裡就可以了,可以當成完結了,以後有緣再見麼麼噠。之後的番外就是確定了男主的後記番外啦,談戀愛日常和孩子的事之類的,內容提要會標明,大家自行選擇吧。
謝謝大家關心的留言,霓裳超級超級感動,你們真是小天使,現在病好啦,恢復日更,不過番外好像也沒幾章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