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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少女與黑狗[西裡斯]》作者：西山有暮【完結+番外】

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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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勳章 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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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 中 小 發表於 2019-10-12 08:21  只看該作者

《(HP)少女與黑狗[西裡斯]》作者：西山有暮【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10187個瀏覽者
文案：
　　
海莉斯把她撿到的大黑狗當成自己秘密的好朋友，
可是那只大黑狗卻把她拐回了自己家。
他教她學習如何使用咒語，
他教她有關魔法的一切，
他還教她鋪床的正確姿勢……
可惡，寵物怎麼能反撲主人呢！
【正文已完結，2019.1.11-2019.10.7】
　　
食用指南：
這是西海的第四個世界，在黑暗環境下萌生的大年齡差愛情。
因為這本剛開始沒有太多的糖，所以和《他與她》同時開，糖分不足的親可以穿插著看 _(:з」∠)_
本文也是20萬字打底，不過按我一貫的習慣大概會越寫越多……劇情從囚徒開始。
——————————
A.本文不v，不會收費，寫文全靠用愛發電。
B.拒絕差評，拒絕ky，棄文不用特意留評告訴作者。
C.關於加更：不建議大家投雷，多多留言交流就好啦。
D.歡迎友好討論，撒花什麼的渣作者也喜歡~評論如果戳到作者的萌點會爆字數~
E.感謝你來過，讓我們一起用力愛狗爹，把他從頭嫖到尾巴尖。
第五個世界《囚徒與枷鎖》準備中……虐文預警！
第六個世界《黃昏與黎明》準備中……正劇向~
　　
內容標籤： 英美衍生 情有獨鍾 原著向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海莉斯，西裡斯/小天狼星 ┃ 配角： ┃ 其它：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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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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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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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勳章 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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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大 中 小 發表於 2019-10-12 08:22  只看該作者
第1章 EP1

　　西裡斯·布萊克越獄了。

　　他在報紙上看到彼得的時候，這就成了一個必然的結局。不管他要承擔怎樣的後果，西裡斯只知道，他已經嚴重深刻地錯過一次，不能再錯第二次了。哪怕他曾經以為他應該在阿茲卡班一直待到死，他應該用自己的一生來為詹姆和莉莉的死懺悔和負責。

　　一切的錯都是他的錯。西裡斯這麼想，他想了十一年，直到這一天的到來。

　　幾乎被翻爛的報紙孤零零地蜷縮在陰冷的牢房角落，他化身成黑狗在送飯的空檔從攝魂怪的眼皮子底下溜走，順利地逃離了阿茲卡班。他隻身一人，在沒有魔杖的情況下憑藉著頑強堅定的意志游過波濤洶湧的北海，終於又回到了英國的這片土地。

　　西裡斯知道哈利肯定會去霍格華茲上學，他本可以在蘇格蘭等待幾周，也就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就能見到最好的朋友的孩子了，可是西裡斯等不了那麼久。他有點迫不及待地想見見哈利，他甚至有點後悔自己一直以來的不反抗，本來撫養哈利的人應該是他這個教父才對，他現在到底過得好不好呢？

　　魔法部對他不管不問，他就就此沉淪，西裡斯第一次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又做錯了一件事。

　　可是打聽哈利的住處是個難題，詹姆的父母早就不在了，而西裡斯又對莉莉家那邊的人完全不熟悉。他只能在人形和狗形之間不斷切換，撿拾些別人不需要的報紙，或者聽聽人們的議論，盡可能的多收集資訊。

　　終於在一周後，他來到了薩里郡。

　　情報都不是很確切，深夜，西裡斯獨自在街道上行走，希望能找到些關於哈利住處的端倪。每當聽到有人的動靜時，西裡斯都會趕緊化為黑狗的樣子，畢竟這個時候穿的衣衫襤褸的人在街上遊蕩，很可能會招來麻瓜員警，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最後功夫不負有心人，西裡斯終於找到了哈利。他躲在灌木叢的後面，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熱切地盯著他的教子。

　　哈利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舉起魔杖尋找著視線的來源，卻被昏暗光線中西裡斯模糊的輪廓嚇了一跳，腳下又被箱子絆到，跌進了街溝裡。

　　隨著哈利倒地的動作，手裡的魔杖也劃出了一道弧線，緊接著「砰」的一聲巨響，騎士公共汽車猛地出現在空蕩的街道上，阻隔了西裡斯的視線。

　　西裡斯壓抑住心中的狂喜，只是看一眼還不夠，他還需要和他談談，甚至西裡斯還想問哈利，他願不願意和他一起生活，讓他盡一盡教父的職責。想到這裡，西裡斯的腳步都輕快了起來。

　　然而他知道，今天已經足夠圓滿了，他需要有點耐心才行。畢竟哈利還不認識他，甚至很可能不知道有他這麼一個教父。

　　隨著騎士公共汽車的消失，街道上又恢復了以往的寂靜。

　　西裡斯的第一個願望已經達成，正要轉身離開，卻突然心中一驚。因為他回過頭的時候發現背後站著一個人。

　　是他剛剛太專注了嗎？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這個人是什麼時候來的。

　　這是一個女孩，看起來年紀和哈利差不多。女孩正一臉驚恐地盯著他看，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她沒有尖叫出聲，招來其他麻瓜的圍觀。

　　既然出現在麻瓜住宅的院子裡，西裡斯非常自然地以為這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麻瓜女孩。他對她呲了呲牙，希望能嚇退她。不知道為什麼，西裡斯覺得她的目光讓他有點不太自在。

　　她竟然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看，明明臉上一副害怕的樣子，卻一點都沒有想要逃走的意思。正相反，西裡斯還覺得她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向他的方向邁出一步。

　　這麼晚了，一個小女孩出現在寂靜無人的院子裡十分奇怪，現在難道不是上床睡覺的時間了嗎？她應該早點回家。

　　想到這裡，西裡斯才突然察覺到了有點不對勁。

　　剛剛他見到哈利的時候太興奮了，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時候哈利出現在街道上非常不合理。要說是返校現在也太早了，更何況不管是去哪怎麼說也不至於這麼晚出門吧。而且為什麼沒有看護人跟著他，讓他獨自行動？

　　這麼一來西裡斯便沒有再在這裡待下去的意思了，他還是需要儘快接觸到哈利，搞清他現在的狀況才行。

　　就在西裡斯打算轉身離去的時候，靈敏的耳朵突然聽到了草葉摩擦的響聲。

　　不知道為什麼，那女孩真的往他的方向邁了一步。

　　自從西裡斯回到英國的土地，她大概是唯一主動往他的身邊靠近的人。人們都對他唯恐避之不及。這麼一想，似乎除了劫道者的朋友們，沒有其他人願意靠近黑狗狀態下的他。這倒是也正常，沒人會願意靠近一個陌生的充滿著威脅的龐然大物。

　　所以這女孩是什麼情況？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嗎？

　　可這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西裡斯剛要採取下一步的行動——繼續嚇唬這個看起來有點奇怪的女孩或者乾脆轉身離開去尋找哈利，這家房子裡一樓的燈突然亮了。

　　女孩猛地回頭看了一眼，眼睛睜地更大了。

　　借著房間裡的燈光西裡斯看清楚了她的臉，是個非常漂亮的姑娘，有著一雙湖藍色的大眼睛。雖然還帶著幾分稚氣，不過長大之後肯定是個美人。

　　看到視窗有人影出現，女孩的第一反應是迅速蹲下，躲在房前的花叢邊。只是她的躲藏沒有成功，還是被這房子的主人發現了。

　　大概是她的父親吧？西裡斯微微往後退了退，讓自己的身影盡可能的隱藏起來。如果再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狗的耳朵總是非常靈敏，西裡斯清清楚楚地聽到男人訓斥那女孩的話語，讓她趕緊滾回房間去睡覺。

　　女孩不得已站了起來，在她站起來的瞬間，西裡斯清楚地看到她身邊的花叢猛烈地擺動了一下——可是剛剛並沒有起風。

　　因為男人站在窗邊，所以西裡斯不敢大動，他靜靜地等待著一個離去的好時機，窗邊的話語便一個不漏地飄進了他的耳朵。

　　「你現在真是越來越奇怪了，每天一句話都不說……」男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嫌棄又反感地說道，「一天天地躲著我們不知道在幹什麼！」

　　西裡斯稍微把頭往前伸了伸，觀察起女孩的表情來。

　　誰知女孩一點都不在意男人對她的訓斥，反而是偏過頭，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方向看。她臉上沒什麼表情，這讓那張稚嫩漂亮的臉看起來有點冷酷。不過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她再這麼看下去西裡斯覺得自己的藏身之處就要暴露了。

　　果然男人發現女孩又神游天外了，完全不在意他在說什麼，不由得火冒三丈，從窗戶裡探出半個身子，像是想要抓住女孩，卻及時地被另一個女人攔住了。

　　可攔是攔住了，女人也發現她找不出什麼話幫女孩說。

　　這麼晚了，她出來到底想要做什麼呢？而且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不止一次了。別的孩子都害怕黑暗，而她卻和其他的孩子正好相反，她很喜歡晚上。

　　「關禁閉，暑假都不許你再走出這個房子一步！」男人吼道。這女孩從來都不怕他，這是讓他覺得最惱火的，家長的權威完全樹立不起來。

　　「可是……」女人猶豫了下，她不想火上澆油，但實際每次說是關禁閉，不管加了幾道鎖，第二天都能看到女孩準時走下樓來。

　　男人深信不疑是女人心軟開的門，只有女人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這女孩身上有好多不合常理的事，也許最開始他們就不該領養這個孩子。

　　哪怕她是孤兒院裡最聰明最漂亮的孩子，她也確實在學校裡門門功課都能考第一，同時還有著嚴重的自閉症和……神奇的能力。如果刨除這些的話，她還是個挺好的孩子。可是這些麻煩偏偏不能讓人無視。

　　「凱特……」女人對女孩說，「聽爸爸的話，快回你的房間去。」

　　女孩沒馬上回應。又過了十幾秒後，才低低地「嗯」了一聲，走向了房門。

　　在走進房子之前，她又回頭看了看剛剛的那片樹影——黑狗已經不在那了。

　　西裡斯白白浪費了十幾分鐘看了一場家庭劇。

　　雖然覺得有點好奇，可西裡斯並沒有心情去管別人家的家務事。在離開前，他順眼看了一下這戶人家門口的名牌。

　　——格雷。

　　是個很普通的姓氏。

　　普通到和他的姓氏一樣，都是黯淡無光的顏色，聽起來就叫人沒興致。

　　插入書簽

　　作者有話要說：

　　在加班，沒時間寫開文感言，一會兒補(T＿T)

　　————————————————————

　　補的一段話：

　　回過頭來發現也沒啥好說的了，總而言之還是原設定，但不是老配方了。

　　上一本光暗比較OOC，因為原計劃也是純無腦戀愛，就是吃糖撒狗糧，我寫的比較輕鬆，西海兩人也很輕鬆(*/ω＼*)

　　這一本要貼近原著，所以會寫的謹慎一點，我儘量把握住狗爹這個年紀的抑鬱低沉，再加上與世隔絕十一年、沒什麼變化的「年輕性格」吧~

　　最後感謝每一個小天使的支持~沒想到已經寫到第三本了，震驚(ΩДΩ)


第2章 EP2

　　海莉斯知道自己不屬於這裡。

　　自打記事起，她就知道自己被父母遺棄了。

　　一個暴雨天，尚在繈褓的她被遺棄在了倫敦的一家孤兒院的門口。繈褓上別著一張羊皮紙條，上面寫著一個名字。只可惜雨勢太大，羊皮紙條的前半部分被濺上的雨水洇濕，墨水擴散開來難以看清，僅能勉強辨別出後半部分的四個字母——keit。

　　孤兒院院長有點奇怪，她以為這個棄嬰的名字尾碼應該是Keith，可這聽起來實在像個男孩名，便決定叫她凱特了。

　　海莉斯意識到自己不尋常是因為她在無意間還原了那張墨漬洇開的羊皮紙條。這是從父母那裡得到的唯一的東西，她一直都將紙條隨身帶著，沒事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

　　寫著她名字的字體是漂亮標準的花體字，能感覺出寫字的人受過一定的教育，生活水準應該也不會太差，可是為什麼一定要將她丟掉呢？

　　儘管年紀還小，海莉斯卻比同齡的孩子要早熟的多，她不太和其他孩子一起玩耍，只是經常看著字條陷入沉思。

　　在一次無意間的觸摸時，字條上的墨水突然「活」了起來，四處分散淺淡的墨點重新排列組合，然後清晰無比地組成了一個名字。

　　海莉斯不認為這是一個英語單詞，也從沒有聽說別人叫這個名字。但是這都不重要，她終於知道自己的真實的、從親生父母那裡得到的名字了。

　　——海莉斯凱特，這才是她。她怨他們拋棄了她，特別想要當面質問他們，為什麼不要她了。

　　只是沒人把這件事當真，他們都以為那是海莉斯自己寫上去的。第一她的花體字寫得好，第二洇開的字母還原在他們眼中看來是不可能的事。

　　海莉斯不這麼認為。在她身上發生了太多不可能的事情，漸漸孤兒院的人也發現了這一點，剛好趕上格雷夫婦來孤兒院領/養/孩/子，她就被這麼帶走了。

　　孤兒院的老師說，凱特是他們這裡最聰明漂亮的孩子。這可不是說謊，只是有一些隱情她沒有說出來而已。

　　海莉斯曾經以為每個人都和她一樣。可在上了小學和中學之後，她才真實地意識到同學們沒有她這樣的能力，養父母沒有她這樣的能力，就連學校也不會教授相關的課程。

　　她控制不好她的力量，在特別憤怒或者特別開心的時候，那股衝動就難以控制。

　　海莉斯疑惑過、猶豫過、迷茫過。

　　她知道她是特別的、孤獨的，卻絕對不是唯一的。

　　她在尋找回到屬於她的那個世界的辦法。

　　終於她等到了這一天。

　　在這個世界裡，常識就是常識，是不允許被打破的。

　　海莉斯深知這一點。所以當她看到像熊一般大的黑狗時，自然想要上前多探究一番，只可惜被突然出現的父母中斷了。

　　禁閉對於海莉斯來說算不上什麼懲罰。首先待在自己的房間裡看書本來就是日常生活，其次如果她真的想要離開，門鎖也阻擋不了。

　　不過在格雷夫婦的眼中，海莉斯難得「聽了一次話」。

　　她並非是那種性格張揚的孩子，從沒有和父母強硬地對著幹過。只不過在他們的眼中，海莉斯還不夠聽話，或者說她要是能把他們的話聽進去就好了。

　　海莉斯回到二樓自己的房間，回想了一下剛剛見到的「神奇生物」。

　　從外表判斷應該是犬科動物，只是體型比她在現實裡、書上或者電視裡見過的狗要大得多。身上略長的黑色毛髮髒亂糾結，似乎好久沒有清潔過了。它的眼神一點都不像是為了食物而奔波的流浪狗，正相反那淡色的眼睛看起來還很精神。再加上聽到有人出現時它敏銳的反應，至少能說明它是一隻非常聰明的狗。

　　海莉斯非常想和那只黑狗在沒人打擾的時候好好接觸一下，只是她不知道應該去哪裡找它。一腔熱血沖上了頭，才13歲的她完全沒有想到安全的問題，那只狗很可能只是當時不餓才沒有把她撕成碎片，下一次遇到也許就沒有剛剛那麼幸運了。

　　當然這只是海莉斯個人的想法，已經來到倫敦的黑狗本體西裡斯並不知道這些。

　　*

　　那晚等格雷家房子裡的燈全都熄滅後，西裡斯就立刻離開了那裡。

　　西裡斯雖然不知道哈利乘坐騎士公共汽車會去哪，也許是哪個旅館，或者哪個同學的家，又或者往好了想想，也許是姓波特的其他親屬家，總而言之西裡斯希望哈利有個好去處，這樣他就不至於太擔心了。

　　騎士公共汽車的月臺是隨機的，只要有巫師在路上舉起魔杖它就會在幾秒後出現。

　　此時西裡斯已經失去了魔杖，不知道還能不能叫到騎士公共汽車。不過估計現在報紙上已經鋪天蓋地地散播出了他越獄的消息，就算能叫騎士公共汽車，西裡斯也絕不能用現在這樣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樣子上車，和照片一比對就會露餡了。

　　思考了片刻後，西裡斯還是決定要冒一下險，至少讓他知道哈利的去處，其他的事情可以慢慢再來。

　　西裡斯借用了一戶人家的盥洗室。他洗乾淨了臉，又刮掉了鬍子，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用魔法清理乾淨，變得整潔一點，再加上一頂可以遮住半張臉的帽子，乍眼一看應該就沒有人能認出這個阿茲卡班的逃犯來了。

　　接下來就是抬手叫車的時間。西裡斯還沒這麼嘗試過，如果不行的話他還要想辦法再去找一根魔杖。

　　萬幸的是車很快就來了。而且不用西裡斯多問一句，售票員斯坦·桑派克就特別興奮地對他說：「你知道嗎？這輛車剛剛載過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

　　西裡斯心中一顫，他壓低了帽檐，不動聲色地接道，「你肯定是在吹牛。」

　　「我對梅林發誓是真的！我們剛剛送他到了倫敦，破釜酒吧！」斯坦信誓旦旦地說，「福吉在那裡等他呢！」

　　「福吉？」西裡斯雖然身在監獄，但是他還經常有看報紙，知道現任的魔法部長已經變成了康納利·福吉，可是福吉找哈利做什麼？難道這是他這個囚犯越獄了魔法部想要保護哈利的行為嗎？

　　「沒錯！」斯坦驕傲地說，「我剛才還近距離地看到了哈利·波特頭上的閃電型傷疤，可清楚了！對了，我還沒來得及問你，你要去哪？」

　　「倫敦。」西裡斯的帽子依舊是遮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這在魔法界也沒什麼奇怪的，很多人都有著奇怪的癖好，售票員也沒起什麼疑心。

　　「十一個銀西可，如果你付十四個，就可以得到巧克力，如果付十五個就……」

　　斯坦的話還沒說完，西裡斯就塞給他一個金幣。

　　總會有粗心大意的巫師不小心掉落錢幣，在這之前西裡斯只是為了以防萬一撿一些備用。畢竟他現在還是名義上的戴罪之身，總不可能大搖大擺地去商店裡花錢，沒想到現在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不用找了，什麼都不要。」西裡斯說完就走到了車廂內部，找到一張空床坐了下來

　　「我真的看到了哈利·波特，才不是騙人！」斯坦覺得這位不愛露臉的客人還是不相信他剛剛所說的，稍微覺得有點小氣憤。氣憤到等到了倫敦西裡斯該下車了，斯坦都沒再和他多說一句話。

　　上了車西裡斯才稍微覺得有點放鬆下來，起碼這次他大概知道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如果不是這輛騎士公共汽車——

　　想到這裡西裡斯突然莫名地想起了剛剛的那個女孩。

　　騎士公共汽車魔法界的產物，不管這車開的有多爛，多橫衝直撞，刹車的聲音有多刺耳，那也只應該是巫師才能聽到才對。

　　可是那個女孩，如果不是她有在夜晚遊蕩的壞習慣的話，顯然就是被剛剛騎士公共汽車停下時發出的巨大響聲引出來的。那聲音還嚇了哈利一跳，著實是有點響過頭了。

　　所以——她是個麻瓜出身的巫師，因為這種力量，她的父母才不太待見她？

　　西裡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那個女孩身上耗費這麼長時間，也許是她的年紀和哈利看起來差不多，也許是她也可能是個巫師的緣故。

　　如果現在還是伏地魔橫行的年代，這樣出身的孩子會非常危險。她已經很幸運了。

　　西裡斯抵達倫敦的時候天還沒亮。麻瓜的街道上終於歸為寂靜，街道上只有路燈的橙黃色光芒，道路兩邊的店鋪早就關門了，麻瓜來回的車輛都很少。

　　學生時代西裡斯可是破釜酒吧的常客，因此潛入這裡不是什麼明智之舉，老闆湯姆絕對會一下子就認出他來。

　　既然回到了魔法界，西裡斯就不得不更小心謹慎一些，畢竟巫師和麻瓜有著天壤之別，關鍵的是，巫師們現在都以為他是個逃犯。如果被人發現就該把傲羅也引過來了。

　　總而言之，現在西裡斯能做的除了耐心等待就是耐心等待了。

　　他忠心期待著和他的教子相認的那一天。


第3章 EP3

　　西裡斯很快發現想見到哈利並非容易事。

　　哈利似乎在開學前都要在破釜酒吧暫住，活動範圍自然也是酒吧裡和酒吧後院的對角巷，沒有回到麻瓜的世界。

　　剛到的幾天他一直是自己一個人在對角巷轉悠，在弗洛林冷飲店寫寫作業，看看商店櫥窗裡的商品。

　　對了，哈利似乎對新出的飛天掃帚很感興趣，真不愧是詹姆的孩子。西裡斯把一些都看在眼中默默記下，他從不知道自己何時變得這麼能沉得住氣，也許是因為已故好友唯一的孩子。西裡斯覺得自己不只是他的教父，更想代詹姆來彌補哈利這麼多年來失去父母缺少的關懷。

　　更何況西裡斯現在的冤情還沒有洗刷乾淨，他需要和哈利用充足的時間單獨的、好好的談一談，才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騷動。

　　隨著時間越來越接近開學日，越來越多的學生來到了對角巷購買學習用品，魔法部在周圍的安保措施也變得嚴格起來。也許是聽了某些家長的意見，有的家長呼籲在西裡斯·布萊克被抓到前，任何孩子都不應該單獨出門。

　　西裡斯的行動變得不方便了起來，好在開學日就要到了。

　　9月1日，九又四分之三月臺上再次被火車的蒸汽煙霧繚繞。

　　距離發車的時間還早，月臺上已經有了不少家長和學生。這些學生大多都來自麻瓜家庭，因為沒有魔法出行的方式，為了防止路上堵車或者其他意外發生，他們都選擇提前抵達。

　　西裡斯變成黑狗的樣子趴在了月臺人少的一頭，看著人們依依不捨的擁抱道別，列車員幫忙把學生們的行李搬上車。

　　多少年前他也是其中的一員，誰能想到十三年後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就在西裡斯陷入沉思時，一個興奮的女孩突然走了過來。她已經迫不及待地穿上了校袍，從胸前的標誌看來是拉文克勞學院的。

　　「再看到你們就是耶誕節了，我會想你們的！」女孩拉住她媽媽的手說道，「我會每天都給你們寫信！」

　　後來女人回答了什麼西裡斯沒有注意，無非就是家長里短的事情。他突然間又莫名地想到了那個女孩，這可真是太奇怪了。也許她是他在越獄後除哈利外唯一特別注意過的人吧。

　　按理說她今天也應該出現在這裡，凡是有魔力的孩子在出生時名字就會被霍格華茲的那根羽毛筆記錄下來，等她長到11歲時就會有貓頭鷹送入學通知書過去。

　　想到這裡西裡斯的腿不知道為什麼了站了起來，大概是趴的時間有點久，乾脆起來活動一下。

　　這時月臺上的人越來越多，帶著動物上學的學生也不在少數，到處都充滿著貓頭鷹叫、貓叫和蟾蜍的呱呱聲。西裡斯在月臺上來回走了一圈，也沒有發現那個女孩的蹤影，反而是見到了哈利。

　　哈利剛剛和亞瑟一起穿過那堵隔絕著兩個世界的牆，緊隨其後的是亞瑟那一大家子。他們似乎沒有把哈利當做外人，一直都在他身邊說著什麼。西裡斯完全沒有辦法湊過去，而且更不妙的是，他突然看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身影。

　　短短的淡棕色頭髮，穿著一件破舊的、打著補丁的長袍——

　　萊姆斯·盧平，西裡斯學生時代第二熟悉的人和好朋友，可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鄧布利多在想什麼？

　　萊姆斯知道西裡斯的阿尼馬格斯狀態，現在西裡斯不知道盧平到底還可不可信，更不能冒然行動了。

　　整點的鐘聲準時敲響，火車開動了。在火車即將駛出月臺的時候，哈利無意間往窗外一瞥，和一隻神氣十足的巨大黑狗對上的目光。

　　在家長們散去之前，西裡斯心滿意足地離開。他悄悄地變回人形穿過那堵既存在又不存在的牆，回到麻瓜世界，卻沒想到迎面就遇上了一個人。

　　他遇到了那個女孩。看樣子她遲到了。

　　*

　　海莉斯沒能認出來西裡斯，畢竟沒見過他人形的樣子。

　　而且她現在的注意力並不在面前行人身上，因為後來一直都沒有見過那只大黑狗，她現在著實失望的很。

　　她在木蘭花新月街也住了幾年，從沒在周圍見過它。黑狗肯定是偶爾路過這裡，也許上次錯過後就永遠都不會碰到了。好不容易遇到的鑰匙，就這麼消失了。

　　9月1日是開學的日子，她本來應該去寄宿學校上學。可是格雷夫婦在送她的途中汽車突然爆了胎，不得不臨時改變計畫，改為乘坐城際火車過去。

　　格雷先生去買票了，格雷夫人覺得身體不太舒服去了洗手間。此時只剩下海莉斯一個人。

　　他們要搭乘的是9號月臺的城際126次列車，剛剛車上下來了好多人，海莉斯便往人少的地方走了走，剛巧來到了9號和10號月臺中間的那堵牆邊。

　　海莉斯低頭走路差點和西裡斯撞了個滿懷，她頭也沒抬，只是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西裡斯看著海莉斯背著書包，手上還拖著個行李箱，看起來確實是要去上學。但現在霍格華茲特快已經開走了，她總不會不知道吧？看樣子應該也不是新生才對。

　　「你遲到了。」西裡斯不知道為什麼要順嘴說這麼一句。也許是因為看她的父母不太管她，再加上見到哈利之後他心中有種名為「父愛」的東西蠢蠢欲動，卻一直苦於沒有什麼展示的機會。

　　海莉斯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距離126號城際列車的發車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呢。」

　　「你……」西裡斯把後半截話截住了，她要坐的車竟然不是霍格華茲特快？她不是巫師嗎？

　　「我先走了，再見。」海莉斯看到格雷夫人從洗手間裡出來了，便匆匆和西裡斯道了別，回到她的養母身邊。

　　西裡斯看著海莉斯的背影有點搞不懂了，是他判斷有誤，還是她有什麼隱情被霍格華茲落下了？亦或是她的父母即使聽了教授們的勸說也堅決不同意她去魔法學校上學？

　　「那個人是誰？」格雷夫人問。

　　「一個路人。」海莉斯簡單地回答。她也沒有說錯，是個有點奇怪的路人而已。

　　格雷夫人也沒再深究，她現在的臉色非常蒼白，確實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在意別的。「我感覺身體不太舒服，一會兒讓……」

　　她的話還沒說完，格雷先生就買完票回來了。他看到格雷夫人的樣子非常緊張，「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

　　就在這時廣播響起，提示126號列車即將發車，請還未上車的乘客抓緊時間。

　　途徑海莉斯上的寄宿學校的城際列車每天只有兩趟，錯過現在這班就要等到傍晚時分了。

　　「我可以自己去上學。」海莉斯說，「你們去醫院吧。」

　　「你自己可以嗎？」格雷先生有點猶豫，「要不然就等下午那趟。」

　　「我自己可以的，都坐過好多次了。」海莉斯微微點頭，「你們不用擔心我。」

　　眼看著列車門就要關閉了，海莉斯必須儘快把行李搬上車，還好有個人幫了她一下。

　　「謝謝你……」海莉斯突然發現這是剛剛跟她搭話的那個人。

　　因為難得抬了頭，她這才好好地看到了眼前人的相貌。

　　他看起來有點瘦削憔悴，可那雙深灰色的眼睛卻很有精神。而且這雙眼睛讓海莉斯聯想到了那只黑狗的眼睛。

　　「舉手之勞而已。」西裡斯說。

　　兩人在一個對座的空座位上坐了下來。因為終點站偏僻，途徑站又少，這輛列車的人不算太多，大多都是家裡不方便開車去送上學的學生和家長。

　　乍眼一看，西裡斯倒有點像是海莉斯的家長了。

　　海莉斯對西裡斯沒什麼興趣，她現在只想找到那只大黑狗。眼前的人雖然眼睛有點相像，可人畢竟是人，怎麼能是狗呢？

　　西里斯本來也不想過多地操心別人家的事，只是剛剛鬼使神差地上了車，還好這輛車是北上的，也算順路。

　　兩人沉默了半路，西裡斯看著擋住女孩半張臉的書皮一路，無聊的實在受不了了，這才開口問道，「你去上的什麼學校？」

　　海莉斯稍微把書放下了點，似乎不太理解西裡斯會這麼問。

　　西裡斯有心想要試試這個女孩到底有沒有魔力，便假意要借她的書看看。他真的很想知道，《路易十四時代》這種書名的書有什麼好看的？

　　海莉斯沒有拒絕，她把書掉轉過來遞給西裡斯，可是西裡斯沒接好，書從兩個人的指尖滑落，直直地掉了下去。

　　眼看著書就要掉到地上了。剛剛倫敦下了一場雨，乘客腳下帶的泥水把車廂的地面也弄的髒兮兮的。海莉斯愛書如命，一點也不想讓自己的書弄髒。

　　就在潔白的書頁要沾到地面的千鈞一髮之際，呈掉落姿態的書突然懸空停了下來。

　　海莉斯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手，心想牛頓的棺材板……這回真的要壓不住了。


第4章 EP4

　　書的懸浮讓海莉斯忍不住愣了一下。接著她就開始糾結到底是該裝作若無其事地把書撿起來，還是鬆開「那股勁」讓書乾脆掉下去。在孤兒院的時候，她就因為這樣特別的行為被其他孩子孤立排斥。

　　其實人們不是不喜歡這樣的「超能力」，只是不喜歡自己沒有罷了。

　　看到海莉斯的糾結，西裡斯乾脆幫她多一個選擇——

　　書自己漂浮了起來，緩緩落回了它的主人的手中。

　　當然，這不可能是海莉斯做的。她的魔力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非常不穩定，精度也不高，基本上不太可能完成自己想要做到的事，大多數時間都是無意識的爆發出來，就像剛剛那樣。

　　海莉斯知道這樣的能力最好不要在別人面前展示，可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這個了。

　　她有點震驚地捧著書，看向坐在她對面的男人。男人非常鎮定，就好像司空見慣了似的。他的手指在小幅度的移動，就像有著無形的線在牽引一樣。

　　——這是不是意味著她真的可以確定魔法世界的存在了？

　　「你是……」海莉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她猶豫了片刻，終於忍不住小聲問道，「巫師嗎？」

　　說完這句話她又趕緊回頭看看周圍，可別被其他人聽到，否則就麻煩了。

　　「是啊，」西裡斯看著她回答，「我和你一樣。」

　　西裡斯沒有和孩子打交道的經驗，再加上面前的女孩看起來要比同齡的孩子成熟的多，交流起來倒是也沒什麼麻煩。

　　海莉斯早就設想過見到真正的巫師時會是什麼樣子，她有很多很多的疑問要問，還有很多很多的話想對「同類」說。可這一天真的來了，來的這麼突然、隨意，她反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畢竟她面前坐著的可是真真正正的巫師，而不是故事書或者幻想小說裡假像的那種。

　　到這裡西裡斯可以確認面前的女孩確實不知道為什麼和霍格華茲無緣，但身為麻瓜眼中的異類，她一定生活的很辛苦。

　　他又想到了哈利，詹姆和莉莉死於非命，如果哈利被麻瓜收養的話，會不會也是這樣呢？

　　小心翼翼、謹慎禮貌、同時內心卻又燃燒著一股熱情。

　　——不，不會的。西裡斯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哈利可是把伏地魔打敗的人，再怎麼樣鄧布利多應該也不會把他交給麻瓜收養。詹姆的親戚，甚至其他巫師家都能很好的收養哈利，就算是被莉莉的親屬撫養，他們也不一定會刻薄地對待自己的外甥，鄧布利多肯定會對收養哈利的人好好叮囑的。

　　在西裡斯陷入沉默的時候，海莉斯也在思考著什麼。

　　不知道是這個男人本來就長得好看，還是因為什麼「巫師之力」的加成，海莉斯現在看他越來越順眼。

　　「我很高興。」又了過一會兒，海莉斯才緩緩說道。「這些都不是我的妄想。」

　　心中的大石頭終於平穩地落地了。

　　西裡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純血巫師家庭出身的他體會不到這樣的心情，看到女孩有點不開心的樣子，想了想建議道，「我教你一個簡單的咒語吧？」

　　海莉斯還沒來得及回答，列車內廣播就突然響起，提醒大家即將到達終點站了。

　　海莉斯上的寄宿學校位於倫敦市區的北郊，返校的火車行程只有一個小時不到。她曾經在這條路上來回多次，可唯獨這一次的一個小時是如此與眾不同。

　　列車進入月臺後停了下來，乘客們陸陸續續地搬起下車，西裡斯也幫海莉斯提行李。

　　兩人一路無話走到出站口，西裡斯和她道別，「以後有機會再教你吧，我還有點急事要做。」

　　「嗯，謝謝你。」海莉斯並沒有纏著西裡斯讓他一定履行他的話，今天對於她來說真的已經很圓滿了。

　　萍水相逢，她怎麼能央求一個陌生人為她耽擱時間呢？

　　海莉斯對西裡斯揮了揮手，然後拉起行李，和其他開學的學生一起，向學校的方向走去。

　　*

　　經過這一段有趣的小插曲後，西裡斯繼續北上。

　　說實話剛剛他完全可以不搭乘那麼一小段麻瓜火車，明明幻影移形可以直接過去。當然現在壁爐是不能用了，因為魔法部下了通緝令，飛路網路也非常不安全。

　　也許是一路奔波太累了，西裡斯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坐下來好好地歇一會兒了。

　　一切都按照西裡斯計畫的那樣進行。

　　學校周圍被魔法部被佈置了不少數量的攝魂怪，然而學生時代西裡斯對霍格華茲徹底的探索現在就派上了用場，他知道七八條密道，除去費爾奇知道的四條外，他還有很多選擇。

　　但想到萊姆斯回到了霍格華茲，西裡斯就不得不小心一些了。雖然萊姆斯是個好學生，可密道的事情他也全都知道。

　　西裡斯順利地潛進了學校，衝動地想要進入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還把胖婦人的畫像劃破了，引發了一場不小的騷動。然後西裡斯又悄悄地觀看了哈利精彩的魁地奇比賽，他越看越覺得哈利真不愧是詹姆的好兒子，簡直就和他爸爸一模一樣，為此他還派貓頭鷹去郵局訂購了那把哈利超級喜歡的火□□當生日禮物。

　　他甚至還問了哈利願不願意和他一起住——

　　可是最後的最後，千鈞一髮之際，彼得和十三年前一樣，變成耗子逃跑了。

　　沒有了最關鍵的證人，西裡斯的冤罪也就無可洗脫，畢竟那條街道上除了他和彼得以外全都是麻瓜。不說這麼多年過去，當時在場的麻瓜早就不知道去哪了，巫師也根本不看重、甚至毫不在意麻瓜的證言。

　　這個世界對他簡直太殘酷了。

　　西裡斯的蹤跡還被老對手斯內普發現，他不得不馬上離開蘇格蘭，走得越遠越好，甚至離開這片他生長的土地。

　　不過在離開前，西裡斯去了趟倫敦。

　　這一趟行程可不容易，畢竟他還帶著巴克比克。這傢伙的體型太大了容易暴露，不僅不能被巫師發現，魔法部正巴不得給它執行死刑，更不能讓麻瓜發現，那樣就更亂了。

　　西裡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大概是得知哈利這十三年是怎麼過來的之後，他這才知道了巫師和麻瓜之間的隔閡有多深。

　　哈利還算幸運，他不用壓抑自己的魔法，可以去霍格華茲上學，而那個女孩——她不會變成默然者吧？

　　*

　　西裡斯逃離霍格華茲的時候是六月末，海莉斯還沒有放假。現在正是期末考試階段。

　　在剛開學那幾天，海莉斯和格雷夫婦通話時得知格雷夫人懷孕了。

　　這個消息讓海莉斯有點心情複雜。雖然感激他們收養了自己，但海莉斯從不認為他們是自己的父母，也幾乎不叫他們爸爸媽媽。格雷夫婦婚後多年都沒有所出，這才去孤兒院收養了海莉斯，現在他們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海莉斯覺得她應該為他們感到高興才對。

　　去年格雷夫人九月檢查出懷孕的時候就已經一個多月了，海莉斯假期回家過幾次，看著格雷夫人的肚子越來越大。等海莉斯這次放暑假回家，剛好就是格雷夫人的預產期。她不知道這次回家之後，她在家中的位置會不會變得微妙。

　　畢竟有了新生命之後，她就是這個家裡的外人了啊。

　　海莉斯屈膝坐在樹下，看著書上的一道幾何題發呆。這道題太難了。她都快把圖畫亂了也沒有想到解題的思路。

　　自習室和圖書館都沒有空位，她乾脆來到了校園。至少這棵樹下的位置她能占到，而且英國的夏天也不會太熱，戶外正是能讓人感覺到適宜的溫度。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西邊的天空被夕陽映照成了橘紅色，連帶著她的書本也變成了這種溫暖的顏色。

　　海莉斯放棄了那道題，無意識地拿著鉛筆在書上亂劃，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塗鴉了一隻黑狗。

　　雖然時間已經快過去了十個月，但海莉斯一直沒能忘記那只狗。也許是對魔法世界太嚮往了，就連那樣兇惡的猛獸也會覺得有點可愛。

　　太陽一點點被地平線吞噬，光線越來越暗，海莉斯收拾好隨身帶的東西站了起來，她背好書包，又拍了拍身上沾的草葉，繞過大樹轉過身這才驚訝地發現，原來校園裡不遠處還有個人。

　　她剛剛一直都沒有注意原來這裡不只有她一個人。

　　他的身材很高大，只是因為背著光看不清他的臉。但可以確認的是，他在往她的方向看。

　　不，不對。海莉斯後知後覺地發現，她應該注意的不是校園裡怎麼會有外人進來的問題，而是那個人身後還有只——有著鷹的頭和翅膀、馬的身體的怪獸。

　　海莉斯看了怪獸好幾眼，確定這也不是她在書上、動物園和電視裡見過的生物。

　　一刹那間海莉斯差點驚叫出來，不過她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那個人向她走了過來，海莉斯終於看清了他的臉。

　　「是你！」她不可思議極了。


第5章 EP5

　　且不說上次分別後，海莉斯以為兩人根本不會再次相遇，就算有緣偶遇了，怎麼說也不太可能是在校園裡。

　　畢竟學校內禁止校外無關人士進入，就算有辦法進來，可那只怪獸又是怎麼回事？

　　西裡斯在周圍施放了一個麻瓜驅逐咒，防止有其他不相干的人過來看熱鬧。面前的女孩雖然是麻瓜出身，她對自己身上的魔法也已經有了意識，因此不會被咒語排除在外。

　　西裡斯小心了一路，發現這一帶沒有巫師居住後這才敢如此大搖大擺地到麻瓜學校來。

　　英國夏天的落日本來就晚，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海莉斯聽到圖書館的鈴聲響起，這是提醒他們閉館，也是提醒學生們回到自己宿舍去的鈴聲。

　　海莉斯不是喜歡違反校規的人，可這一次不知為什麼，她聽著輕緩的鈴聲響起又消失，腳下也不曾挪動一步。

　　晚風拂過，吹起她頭髮和裙擺，偶爾有幾枚樹葉飄落，滑過她的肩頭，又打著旋兒的飄落在地。

　　一切都那麼寂靜，一時間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海莉斯攏了攏頭髮，又看了看周圍，確定來人就是沖著自己來的，這才緩緩地向他走去。

　　「晚上好。」西裡斯說。

　　「晚上好。」海莉斯緊了緊抓著書包背帶的手指，「你怎麼會……」

　　「上次我說要教你一個簡單的咒語。」西裡斯自然地接過了話茬，「所以我辦完事情就回來了，雖然不能在英國停留很久，但我想時間應該夠了。」

　　海莉斯有點難以置信。竟然有人會為了消遣似的一句話而遵守承諾，她真的是有點受寵若驚了。

　　「可是我從沒有學過這些……」海莉斯有點為難地說，「也許我理解不了……」

　　「其實一點都不難，你不是已經在使用你的魔力了嗎？」西裡斯微笑著反問，「你只是缺少一點訓練。」

　　海莉斯覺得西裡斯的話有那麼一點道理。她用力地點點頭，「那我首先應該做什麼？……先生？」

　　到這裡海莉斯才意識到，他們才只見過兩面，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西裡斯·布萊克。」西裡斯從剛剛海莉斯的停頓那裡聽出了她需要什麼，兩個人都需要認識一下，就算他的時間有點緊，但幾分鐘還是有的。

　　輪到海莉斯報上名字的時候，她卻有點猶豫，在學校裡她註冊的名字是凱特·格雷，可她自己知道，她並不叫這個名字。

　　「我叫海莉斯凱特，布萊克先生。」海莉斯遲疑了片刻，還是說出了自己一直藏在心底的秘密。

　　這是海莉斯第一次對別人說她的這個名字，如果布萊克先生也是魔法世界的人話，告訴他這個名字才更好吧。

　　「你姓格雷嗎？」西裡斯隨口問了一句。他忘記了海莉斯不知道他就是那只黑狗，兩人的初見並不是國王十字車站，而是在她家的院子裡。

　　「呃……」海莉斯微微睜大了眼睛，她趕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前和肩頭的書包帶，似乎都沒有帶著寫了那個姓氏的胸牌。她感覺有點窘迫和尷尬。

　　察覺到海莉斯的臉色突變，西裡斯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儘管他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

　　「對不起，我只是……亂猜的。」西裡斯馬上改口。「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海莉斯，是個挺可愛的名字，不是嗎？」

　　「謝謝你，布萊克先生。」海莉斯搖搖頭，「我現在姓格雷，雖然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應該姓什麼。」

　　兩人的對話有點陷入了僵局，片刻的沉默讓海莉斯有點擔心會不會把這位好心的先生的耐心都消耗光。他可是特意回來看她呢。

　　「沒關係，就叫我海莉斯吧。」海莉斯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高興一點，轉移話題道，「它是什麼？我從來都沒見過。」

　　西裡斯覺得海莉斯的情況有點複雜，聽她的意思又不太像是單純麻瓜出身的巫師。難道說她不是那個家庭親生的孩子嗎？只是兩人的關係並沒有熟絡到那個地步，西裡斯也沒再多問。剛好海莉斯問起了巴克比克，還是趕緊離開這個有點尷尬的話題吧。

　　「這是鷹頭馬身有翼獸，他的名字叫巴克比克。」西裡斯拍了拍巴克比克收起來的翅膀，「這是一種很高傲的生物，攻擊性也很強。所以你要靠近它的話，要先對他鞠躬，然後一直和他對視，直到取得了他的信任才能觸摸他甚至騎在他的身上。」

　　海莉斯按照西裡斯的囑咐，恭恭敬敬地對面前的這只動物鞠了一躬，然後真誠地看著他的眼睛，一點點向他靠近。巴克比克也很給面子，沒過多一會兒就低下了頭，任憑海莉斯在他的喙上來回撫摸。

　　這種興奮的感覺是難以言喻的。海莉斯覺得這一整年突然發生了好多好事，別人都說黑狗是不祥之兆，可海莉斯卻覺得自從去年夏天遇到了那只黑狗，她一成不變的生活終於開始發生了變化。

　　*

　　西裡斯沒有魔杖，海莉斯也沒有魔杖。再加上海莉斯一點魔法的基礎都沒有，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學習咒語並不算容易。可海莉斯似乎真的有些天賦，在短短的幾個小時裡，她就掌握了漂浮咒的用法，沒錯，還是無杖魔法。

　　這樣西裡斯的諾言算是兌現了，他也該走了。魔法部在英國布下天羅地網搜捕他和巴克比克，他必須快些離開這個國家才行。

　　時間已經是深夜。海莉斯從沒有這麼晚還在宿舍樓外遊蕩的經歷，或許是接觸到新鮮事物的興奮感讓她有點沖昏了頭腦，完全沒有想到接下來她即將面對著更麻煩的事情。

　　西裡斯見海莉斯的練習的不錯，又說明了自己還要趕路，正要和她道別，心中一句既是感慨，又算是誇讚的話不經意間說了出來：「如果你能去霍格華茲上學的話，一定會成為一個出色的女巫。」

　　這句話說完，兩人又陷入了一陣沉默。

　　在教海莉斯咒語的幾個小時裡，西裡斯一直忍著沒說霍格華茲的事情。他看得出女孩內心對魔法學習的渴望。她既然已經錯過了去霍格華茲上學，那也就不必讓她知道那裡了。否則她一定會更加失望。

　　現在，西裡斯成功的讓她更加「失望」了。

　　他希望海莉斯沒聽清或沒聽見，可事與願違，海莉斯清清楚楚地問道，「霍格華茲是什麼？是巫師們上學的地方嗎？」

　　「呃……是啊。」西裡斯已經騎在了巴克比克的身上，他現在真想拽拽他的羽毛，叫他快些打開翅膀飛起來，免得海莉斯繼續刨根究底。

　　這女孩不僅是太聰明，而且反應太快了，非常善於捕捉別人說出話語中的每個細節。如果她平時一直都是這樣的話，那她生活的一定很辛苦。

　　海莉斯還沒來得及繼續問，就聽到周圍的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點異常的響動。海莉斯環顧了一圈，卻什麼都沒看到。

　　而西裡斯立刻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蹤跡暴露了，多半是魔法部的人找了過來。他剛想要讓巴克比克起飛，卻又看到還站在原地一臉困惑的海莉斯，只好讓她也爬上鷹頭馬身有翼獸的背上來。

　　如果魔法部的人查看了海莉斯的記憶，那暴露的就不只是西裡斯，還有她這麼一個有著魔力而沒去魔法學校上學的小巫師了。

　　海莉斯第一次乘坐動物飛起來，這在她原來的世界觀裡是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耳邊的風聲呼呼刮過，腳下是快速略過的風景。在巴克比克還沒有飛的很高的時候，海莉斯看到學校樹林中星星點點的光亮，那不是手電筒或者任何常見的燈光。

　　「他們是在找你嗎？」海莉斯忍不住問道。她知道也許自己不該問，可是她真的太好奇了。關於魔法世界的任何事情她都充滿興趣，只是她絕對想不到坐在她身後的人是個從監獄裡逃出來的逃犯。

　　不知道為什麼西裡斯不想回答海莉斯這個問題。也許是想在她的心裡留個好印象，因為他不想讓她知道，教給她第一個咒語的人是個有罪之人。

　　雖然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冤屈的，可魔法部的人才不這麼認為。

　　西裡斯讓巴克比克在空中兜了一圈，繞到了麻瓜寄宿學校的後面，把海莉斯放了下來。

　　「你該回去了。」西裡斯說，「今天已經很晚了。」

　　「我們還會再見嗎？」海莉斯問。

　　「也許吧。」借著月光，西裡斯再一次仔細地看了看女孩。雖然她這麼問了，可是她也是做好了不會再見的準備吧。他們只是偶然的一場師生關係，再分別之後其實還是陌生人。

　　「嗯，我知道了。」海莉斯點點頭，對西裡斯擺擺手，「快走吧，那夥人一會兒該找過來了。」

　　海莉斯看著西裡斯和巴克比克的身影消失在夜空後，這才轉身回到了宿舍樓。只是沒想到時間太晚，宿舍樓門已經落了鎖。


第6章 EP6

　　傲羅們很快就找尋了過來。只可惜這裡半個人影都沒有，更別說布萊克了。

　　他們用魔法在校園裡到處檢測，終於發現了兩個巫師使用魔法的痕跡。

　　海莉斯的身上不知為什麼沒有蹤絲，因此傲羅沒能把海莉斯留下的魔法痕跡和未成年的學生聯繫起來。本來這個時候全英國的未成年都應該在霍格華茲度過這學期的最後一周，怎麼可能跑到麻瓜學校來？再說了，能夠幫助布萊克那個逃犯的，又怎麼可能是學生呢？

　　「他們可能已經離開這裡了。」一個傲羅向他們的頭兒報告說。「魔法的痕跡非常少，他們只是在這裡用了幾個非常簡單的咒語，可能只是落腳休息。也許我們不該把重點放在這裡。」

　　傲羅頭兒看了看南邊。那邊是倫敦主城，麻瓜眾多，如果布萊克帶著一隻危險的鷹頭馬身有翼獸跑到那裡，一定會惹大亂子的。到時候就不只是巫師界內部的事情了，也許整個逆轉偶發事件小組的人全都要出來修改麻瓜的記憶。他絕對不能讓這件事發生。

　　「繼續往南查。」頭兒說完就「啪」的一聲幻影移形了，其他人也緊隨其後。瞬間校園裡空無一人，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

　　另一邊，海莉斯被鎖在宿舍門外了。

　　她從沒有這麼晚才回宿舍的經歷，自然不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到底該怎麼辦。毫無疑問過了歸寢的時間還沒回去是違反校規，她究竟是應該找地方對付一夜，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還是應該敲開負責人的門，主動地承認錯誤，讓她記下自己的名字然後讓她進去呢？

　　海莉斯思考了幾秒鐘，她突然覺得她有點傻。雖然看不到門鎖，可是門鎖的樣子她大概知道。是非常簡單的門閂和掛鎖，也許她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把它打開。

　　剛剛西裡斯教海莉斯的漂浮咒讓她得到了不少啟發。最起碼的，使用魔法的原理她現在終於知道了，舉一反三的話大概也沒那麼難。

　　海莉斯剛剛伸出手，打算嘗試著移動一下門對面的鎖，可是她只來得及把手抬起來，身後有人突然說話了。

　　「一晚上連著違反好幾條校規，老師真應該看看她所謂聽話的好學生的真面目！」

　　海莉斯聽出了這個聲音，是同班的一個女同學。平時和她的幾個好朋友組成一個小團體，肆無忌憚地欺負一些獨來獨往的人。比如說現在的海莉斯。

　　海莉斯緩緩地轉過身，她看著身後的四個女生，想不到自己也會有被她們針對的一天。

　　「你們現在不是也在外面嗎？」海莉斯平靜地說，「你們也至少違反了一條校規，我想我們都差不多。」

　　「我們才不是一直在外面遊蕩，我們是專門為了你翻窗戶出來的……」另一個心直口快地人急道，卻被旁邊的女生趕緊捂住了嘴。

　　「喔，是這樣嗎？」海莉斯微微笑了笑，「那我倒應該謝謝你們出來接我了？」

　　「少得意了！你不僅深夜在外面遊蕩，還把校外的人帶到學校裡來，我們都看到了！」為首的女生非常不滿海莉斯的態度，按照以往，她現在應該和其他的膽小鬼一樣非常害怕才對。

　　海莉斯早就聽說過這夥喜歡校園欺淩的人，她們不只是針對女生，甚至還對一些懦弱的低年級男生也威脅過。

　　對這種人低頭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雖然海莉斯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她們才對，但總歸不是屈服。

　　她們太不滿海莉斯的態度了，伸手就去推她的肩膀，卻被她及時側身閃過。

　　就在同時，剛剛明明被鎖好的門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打開了。女生沒有控制好力量和平衡，身體前傾，就這麼推開門撲了進去，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發出了一聲慘叫。

　　其他人都嚇了一跳，門的另一側明明沒人，誰知道為什麼鎖好的門突然會自己打開？這太詭異了！

　　聲音驚動了宿舍管理員，不出意外，在場的五個人全都被帶到了輔導老師那裡進行批評教育。

　　海莉斯沒覺得有什麼不開心的，她最近的心情實在是好得很。

　　*

　　魔法部在倫敦布下了天羅地網尋找西裡斯·布萊克，可是卻連他的一根毫毛都沒有發現。他好像和那只鷹頭馬身有翼獸憑空消失了。可是帶著一個動物又不可能幻影移形，走飛路網更是不可能，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無奈之下，傲羅們只能回到西裡斯最後一個露面的地點尋找線索。最開始他們以為他只是偶然在這個麻瓜學校裡落腳，但現在想來這太刻意了。

　　附近明明有更多的地方適合休息停留，人少的農場或者森林，不管哪裡都是比學校更合理的選擇。畢竟在這裡很容易被人發現，他總不會那麼傻。

　　「也許他在這裡藏了什麼東西，特地過來拿。」有人提出了這樣的設想。不管是不是，傲羅們都決定要對這所麻瓜學校和裡面的麻瓜們好好檢查一下，雖然在魔法部沒有巫師註冊在這裡居住，但也可能有巫師隱藏在裡面。

　　「打通」麻瓜高層的關係很簡單，甚至都不需要福吉去和麻瓜首相對話，只要一個小小的咒語就可以了。

　　學校的考試周已經結束了，再過兩天就開始放暑假，傲羅們需要加快速度，否則就會讓那個幫助布萊克的人溜掉。

　　學生們覺得突如其來的檢查有趣。本來就是等待暑假的無聊日子，現在總算有點事情做了。

　　海莉斯聽說這件事的時候是在走廊。

　　不管在哪裡都有學生甚至老師在竊竊私語，他們在低聲地談論這件事，然後等著被叫到臨時用作談話室的教室裡被問話。出來的人總是一臉茫然，再問他剛剛調查員都問了什麼，卻沒人能記住。

　　傲羅們的目標鎖定在了教師身上。因為他們斷定幫助布萊克的人是一個成年巫師，孩子的可能性不太大。

　　海莉斯最開始對此並無興趣，她只是偶然抱著書去圖書館歸還的時候，看到了在樓梯緩臺上說話的兩個人。

　　「你昨晚在學校嗎？」那個穿著西服的調查員嚴肅地問道。

　　「……在的。」教導主任停頓了一下，才緩緩地點頭。

　　海莉斯覺得教導主任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奇怪，他平時是個雷厲風行、且展示欲望很強烈的人，平時說話從不打草稿，恨不得一秒鐘說十個字，盛氣淩人的像是一把不會停歇的機關槍，現在怎麼會突然說話變得遲疑了起來呢？

　　「那你知道西裡斯·布萊克嗎？」調查人員又問。

　　聽到這個名字，海莉斯的內心一下子像被一隻手攥住了，這是他告訴她的名字，可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會從那個人的嘴裡出現呢？

　　海莉斯抱緊了懷裡的書，努力讓自己不發出聲音，用樓梯扶手巧妙地隱藏住自己的身體，從上面悄悄地往下看。

　　「……我不知道。」教導主任和剛才一樣，似乎在很慎重地思考過後才回答。

　　在這裡看不到教導主任的臉，海莉斯試著轉移視角，終於發現了些許不對勁的端倪。

　　調查員的手裡拿著的可不是紙筆等記錄用品，而是一根細長的木棍。

　　雖然海莉斯還沒有見過真正的魔杖，但之前從西裡斯那裡聽說過，再加上調查員口中說出了西裡斯的名字，海莉斯已經能猜出他們是巫師假扮的了。

　　他們是假的調查員，他們是來找布萊克先生的！

　　這時海莉斯根本沒去想西裡斯為什麼會被人通緝，在她的潛意識裡早就把他劃歸成了一個好人。

　　如果他真的是壞人的話……海莉斯覺得那完全不可想像。至少壞人不會耐心地教她念咒語，還不圖什麼回報。

　　但願布萊克先生不會被他們抓住。

　　*

　　西裡斯正要離開英國。

　　在臨走之前，他撿了一份被別人丟棄的當天的《預言家日報》。

　　這份報紙作為魔法部的喉舌，上面往往會刊登一些有用的新聞，會成為某種信號。只可惜這種信號不是天天有。但只是看一眼也浪費不了幾秒鐘時間。

　　頭版頭條依舊和他有關，魔法部提醒公民，布萊克是窮凶極惡的逃犯，包庇他是非常危險的違法行為。

　　看到這裡西裡斯忍不住笑了，這個時候誰還有可能包庇他？能包庇他的人早就不在了。不過不對，現在又多了哈利和他的小夥伴。大概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就是哈利了吧。

　　西裡斯粗粗地掃過那大字報的標題，習慣性地要把報紙隨手再丟回垃圾桶，可手都伸出去了卻又收了回來。

　　他發現頭版的配圖……好像有點眼熟？

　　魔法世界裡沒有這樣的建築，而且那樣的教學樓和校園，這不是倫敦北郊的那個小姑娘念的麻瓜學校嗎？

　　她學校的照片怎麼會出現在魔法世界的報紙上？難道傲羅調查那裡了？

　　西裡斯突覺大事不妙。


第7章 EP7

　　傲羅雖然修改了每一個被問話的人記憶，可無論如何也沒能問出來什麼結果。學校裡的教師職工，包括後勤人員全都被詢問了個遍，沒人知道布萊克的事，更沒人見過他。

　　線索就此中斷，但傲羅們並沒有放棄，他們擴大了調查範圍，打算把學校裡的學生也都過一遍。

　　這所寄宿學校一共有四百多個學生，工作量可想而知。而且馬上就要放暑假了，他們也沒有理由阻止學生們回家，學校沒辦法向家長交代。這點時間根本就不夠做什麼的。

　　海莉斯一直提心吊膽西裡斯的事情會暴露，這個學校裡除了她以外，其他人應該沒人知道，也就是說只要那些巫師沒有找到她的頭上，西裡斯的行蹤就是安全的。

　　不過話說回來，海莉斯也不知道西裡斯和巴克比克到底去了哪，就算用咒語逼迫她說，她也說不出來什麼。

　　暑假順利到來，這次開車來接她的只有格雷先生一個人。格雷夫人在家待產，目前不適合外出。

　　海莉斯看得出格雷先生心情不錯，開車的時候都忍不住哼起了歌，他真的很期待新生命的到來，畢竟那才是他新生的孩子。

　　不僅如此，格雷先生還期待著他或她的性格不會像海莉斯那樣，是一個正常的惹人喜愛的好孩子。

　　放假第二天，格雷家裡突然來了不速之客。

　　來敲門的人是員警，後面跟著自稱是來自軍情五處的探員。

　　格雷一家子一直都是遵紀守法的平常人，和員警最多的接觸大概是車子出了追尾之後。他們完全想不到這幫人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我們來找凱特·格雷。」為首的探員面無表情地說道，從他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來他是為何而來。

　　格雷先生看過了每一個人的證件，應該都是真的，他讓他們進了客廳，然後招呼海莉斯下樓。

　　格雷夫人在二樓看到了門口停著的好幾輛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扶著樓梯和肚子緩緩地走了下來。格雷先生見狀，趕緊去扶她。

　　「你不用下來，只是小事而已。」格雷先生勸說道，只是他的手出賣了他，手心裡濕漉漉的全都是汗水。他真的非常緊張，因為不知道到底怎麼了。凱特一直都在封閉的寄宿學校裡上學，她到底是怎麼惹到這些人的？

　　格雷夫人看著這陣仗不對，小事怎麼可能會派這麼多人來，而且凱特為什麼這麼半天了還不下來？

　　寂靜的客廳裡有點尷尬，格雷先生心裡亂成一團，他不知道海莉斯到底給他惹了什麼麻煩，又看著妻子的樣子，馬上就要預產期了，非常擔心會影響到她的身體。

　　「我去上樓催催她。」格雷先生「騰」地站了起來，腳步僵硬地上了樓梯。

　　與他預想的不同的是，海莉斯臥室的門沒有鎖，輕輕一推就開了。可是她的房間裡空無一人，一切都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像平常一樣，唯獨那扇窗戶是大敞四開的。

　　窗簾隨著吹拂進來的夏風輕輕搖晃，似乎在提醒格雷先生時間還沒有靜止。

　　海莉斯從窗戶跑了？這樣的事情格雷先生還從沒見過，不過想想也沒什麼奇怪的。以前格雷先生發現海莉斯喜歡半夜出去溜達後，每天晚上都會把樓下的大門鎖好，但就算是那樣海莉斯還是能出得去門，現在看來她都是走窗戶的，身手還不錯。

　　從二樓到一樓的高度並不高，而且窗外還有一棵枝繁葉茂的柳樹，非常適合作為墊腳的地方下去。

　　格雷先生趴在窗臺上向下看了看，早就沒有了海莉斯的影子。他心裡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

　　海莉斯不得不離開那裡，因為她不能面對那些人，有記憶被讀取的危險。雖然她的記憶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但記憶是屬於自己的，她也不願意和別人分享。

　　海莉斯挑了一條人少的小路走，這條路除了當地的人以外很少有人知道，因此不會被他們發現。

　　她一邊走一邊想自己的紕漏究竟出在哪，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被那些巫師找了過來。那天晚上她和西裡斯見面的事情應該沒人知道才對。

　　不，不對。海莉斯突然想到，那晚還是有人看到了。雖然她們可能沒有看到西裡斯的長相，但是她們知道那天晚上海莉斯一直待在校園裡直到深夜才返回宿舍。為此她們還特地地從廁所的窗戶翻出來截她。

　　——是那些喜歡校園欺淩的女生們告了密，這是海莉斯能想到的唯一的合理的解釋。

　　想到這裡海莉斯突然停下了腳步，她回頭看了看來時的方向。她已經走過了幾個街區，已經看不到木蘭花新月街的住宅區了。刹那間，海莉斯的內心突然萌發了一種想要離開的想法。

　　就像現在這樣。反正他們也不喜歡自己，而且他們又即將有了新的孩子，她的存在對於格雷夫婦來說已經無所謂了，不是嗎？

　　海莉斯不知道那夥人什麼時候才會離開，也許他們會一直等待家裡，或者他們到了下班時間就走了，她打算回去看看情況。

　　到底她還是沒能做出離家出走的事情，她沒有這種魄力，也沒有這種勇氣。而且不管格雷夫婦怎麼樣，他們畢竟養了她好幾年，對她還是有恩的。

　　太陽西沉的時候海莉斯回到了木蘭花新月街，她看到原本停在家門口的幾輛黑色公務車已經不在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格雷先生肯定早就發現了她的失蹤，乾脆海莉斯也沒再從窗戶爬上去，而是走了大門。儘管知道即將到來的可能是狂風暴雨，但海莉斯也認了。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她應該為此受到懲罰。

　　果然一肚子火氣的格雷先生正在等著她。雖然以前他也經常批評教訓她，可這一次海莉斯知道格雷先生真的氣壞了。

　　海莉斯默默地聽著格雷先生的眼裡批評，為了一個只見過兩面的人而不惜反抗養育自己的養父母，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

　　她只知道，那個男人讓她確定了魔法世界的存在，解釋了她身邊發生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又給她簡單的講過了運用魔法的原理。

　　對於海莉斯來說，比起這邊的世界，那個世界才是她想要守護的。

　　而那個男人，對於海莉斯來說，暫時就是那個世界的代名詞。

　　*

　　西裡斯知道他牽連了海莉斯。也許小海莉斯已經被魔法部的傲羅找到，並讀取了她的記憶。還好他只是跟她說他要去南邊，沒有具體說去哪。

　　但再想一想這也未必是壞事，如果魔法部發現了海莉斯，就一定會發現她的特殊情況。身負魔力卻沒能去霍格華茲上學，沒有人引導她的魔力很容易發生危險。更何況她還沒有都是巫師的父母教導她，在麻瓜身邊一直壓抑著自己的力量有時事情會變得很糟。沒人願意看到那種事情發生，英國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過默默然出現了。

　　只是想是這麼想，西裡斯也沒有放手不管。畢竟是他先去接近那個孩子的，至少幫她先度過這個難關吧。

　　西裡斯知道海莉斯放了暑假，按理說她應該回家去了。可是等他到了木蘭花新月街，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海莉斯的半個影子。

　　他應該沒有記錯她的姓氏，一連蹲守了幾天，西裡斯也再也沒從那棟房子和院子裡看到海莉斯的蹤影。

　　西裡斯有點微微的擔心，擔心海莉斯被魔法部的人抓走了，他們總不會為難這麼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吧。也許他該轉移下他們的注意力，別再為難海莉斯了。

　　西裡斯靠近格雷家的視窗，試圖從房子主人的口中聽到什麼。如果海莉斯真的被帶走了，從他們的日常對話中一定能聽出些端倪。

　　「你真的打算讓凱特一直都待在波爾佩羅不回來了？」有個女人問。

　　「至少先等約翰出生後再說。我可不想讓你們倆有什麼閃失。」男人氣憤地回答，「她以前在家裡惹事就算了，最近還學會了出去惹事！我這輩子都還沒有員警和探員找上門來，她已經厲害到能做到這一點了！再繼續下去我都不知道她能做出什麼來！我可沒有能力給她善後，這已經不是正常人能解決的範圍了！」

　　當然西裡斯不認為男人是在誇讚海莉斯，不過他總算知道了海莉斯的下落。看來她被送到了鄉下，也許暫時還是安全的，他應該過去看看。傲羅不會輕易放過她。

　　不過再想想，西裡斯總覺得聽男人的意思他不想再把海莉斯接回來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小姑娘就太慘了。

　　在去波爾佩羅之前，西裡斯在倫敦稍微露了下面，又惹出了一場小騷亂。給可憐的傲羅們一點新的線索，別再死死地糾纏著可憐的小姑娘了，他們要找的人是他才對，那就沖著他來吧。

　　完成這一切後，西裡斯便動身前往位於英格蘭南部康沃爾郡的波爾佩羅，但願他能順利找到她。


第8章 EP8

　　格雷先生的父母家在波爾佩羅，海莉斯在這裡生活的還不錯。

　　這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小村鎮，風景優美，氣候宜人，還有不少遊客到這裡來玩。

　　格雷先生的父母在當地經營著一家叫「記憶」的私人小旅館，因此多一個人過來住也不會有什麼麻煩，房間都是現成的。剛好原來的一個夥計突然因為家裡的事情辭職了，海莉斯還可以在這裡幫幫忙。現在剛好是旅遊旺季，很缺人手。

　　這樣時間就變得緊張了起來，海莉斯白天要幫忙打掃，只有晚上才有時間寫作業。好在這些作業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難，也不太花費時間。

　　新人的到來讓附近的孩子感覺很新鮮，他們路過旅館院子的時候，總是試圖捉弄這個從大城市來的同齡人。只可惜那個女孩總是沒什麼反應，頂多轉過身看他們一眼就拿著掃帚回到旅館裡去了。

　　冷淡的反應沒有讓淘氣的男孩子們覺得無趣，反而燃起了他們的「鬥志」。還沒有人能這麼無視他們呢，真是太讓人火大了。

　　海莉斯並不知道這些，她的生活一成不變。每天早上六點半準時起床，洗漱完畢後用餐收拾，接著來院子裡打掃。

　　昨夜是一場暴風雨，強烈的風摧殘了院子裡的樹枝和花草，細小的樹枝和樹葉花瓣掉落到處都是，一地狼藉。海莉斯必須加快速度，一會兒還要去重新擺放花盆和修剪花壇裡倒下的植物。所有的事情都要在上午九點前準備好，因為每天最早的一班火車將會在九點半抵達鎮上的火車站。為了能招攬顧客，必須把院子整理成最好的狀態。

　　海莉斯已經在波爾佩羅待了幾天，漸漸對這裡的事務上了手。她快速清理完地面，又搬完了花盆，再看看時間——才八點半，應該很輕鬆就可以完成了。她心情愉快地拿起了小鏟子和園藝剪刀，走到花壇邊蹲下身體去整理一株看起來委頓不堪的月季花。

　　可就在這時，她聽到身後傳來嘩啦的一聲，好像什麼東西被打碎了。

　　海莉斯回頭一看，一個她剛剛在架子上放置好的花盆不知道為什麼碎了，雖然只是從半米高的地方掉落，但泥土還是迸濺的到處都是。她剛剛清理過的地面又變髒了。

　　不管是現在才是剛才都沒有起風，這個架子也是穩穩的不至於讓花盆突然失去平衡跌落。如果不是正常的意外，那肯定是人為故意造成的了。

　　而這個鐵架子距離院牆還有幾米的距離，那些搗亂的人肯定借助了其他的工具。比如說——

　　海莉斯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個小石塊，這可不是花盆裡應該有的東西。更不可能是原來就在院子裡躺著的，她剛剛才清掃過這裡。

　　到這裡海莉斯已經知道了大概是什麼情況，她回頭看了看院牆的另一頭，那裡早就空無一人了。

　　海莉斯顛了顛手裡的石塊，對著那個方向又丟了過去。

　　*

　　西裡斯找到海莉斯的時候花費了一點時間。首先他沒來過這個小鎮，其次他還要找個好地方把巴克比克藏起來。

　　可是這個鎮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借助其他人的幫助想要找到特定的人並不是那麼容易。西裡斯決定還是像之前打聽哈利的住處那樣，化成黑狗的形態來打聽消息。

　　還好這次他很快就找到了她。

　　海莉斯坐在一處臺階上，身邊放著一個被打碎了又拼起來的陶制花盆。

　　她用手指對那花盆又戳又點，嘴裡還嘀嘀咕咕的，大概是想把花盆還原。可惜她試了多次也沒能成功，反而花盆的碎片還一個勁的散開，每次海莉斯都得耐心地重新把它拼起來。

　　西裡斯有點想笑，但他現在不是人形，沒能發出笑聲，只是在喉嚨裡發出了一連串的胡嚕聲。

　　這聲音驚動了海莉斯，她馬上抬頭環視四周，看到沒有人這才放了心。不管在哪裡，她的魔法包括她嘗試施魔法的樣子都不能被人發現，那樣她的麻煩就大了。甚至比她想方設法包庇西裡斯的事情還麻煩。

　　看到沒人後海莉斯這才暗暗松了口氣，又坐回了臺階上。但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她終於發現後院外面的那條大黑狗。

　　那樣巨大的黑狗，海莉斯一生只見過一次。曾經她以為再也不會見到他了。

　　她驚喜極了，放下手裡的東西又跑到院門口來看他。就連陶片鋒利的碎塊劃傷了她的手都沒感覺到。

　　海莉斯幾乎可以肯定這只狗就是她之前在木蘭花新月街見到過的那只。那雙淺色的眼睛是一模一樣的，而且他這次看起來沒有上次那麼髒了，毛髮雖然還是很長，可是乾淨順服了不少，看起來威風凜凜的。

　　「呃……」海莉斯想要跟他說說話，可她很快又意識到跟狗說話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如果一定要這麼做的話，大概也只是想把心裡話說出來而已。被當成傾訴對象的狗狗太可憐了，他們又不是情感垃圾桶，儘管他們什麼都聽不懂。

　　海莉斯的手放在院門上，她欲言又止，不過心情相當愉快。這只黑狗這次看起來不像上次那麼有攻擊性了，沒有露出犬牙來嚇唬她。

　　西裡斯用後腿站了起來，前爪也搭在院門上，伸出舌頭去舔她手上受傷的地方。

　　被這麼一舔，海莉斯才注意到自己流血了。她抬手摸了摸黑狗的頭，還是對他說道，「我去拿個創可貼，馬上就回來。」

　　西裡斯在門口等她。看到她現在的樣子總算是有些放下心來，雖然這小姑娘有點冷淡，不過性格還算正常，只是看起來不太喜歡和別人交往。

　　海莉斯胡亂地包紮了下手指就又跑了出來，這一次她打開了院門。

　　「現在祖父母們都在忙，沒時間過來。」海莉斯語調輕快地說，「你可以在這裡待一會兒，我可以幫你洗個澡，還有給你找點好吃的。」

　　這些恰好都是西裡斯需要的，鬼知道他一直在路上奔波，從沒有吃過一頓正經的飯，更別說洗澡了。

　　只是西裡斯絕對想不到，海莉斯所謂的洗澡是拿根水管子直接沖他。

　　這種露天的洗澡方式讓西裡斯很不適應，他還沒等水管子裡的水澆到他的身上，他就「嗷嗚」一聲跑掉了。

　　「噓——」海莉斯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沒辦法，你的體型太大了，浴缸裡放不下，只能這麼對付一下了。不過我帶了浴液，一樣會洗的很乾淨的！」

　　西裡斯對此持懷疑態度，不過他還是走了回來。

　　夏天洗個涼水澡其實非常舒服。很快西裡斯就忘記了自己剛才的抵觸情緒，乖乖地等海莉斯幫他沖乾淨身上的泡沫。

　　最後他習慣性地甩了甩身上的水珠，卻忘記了海莉斯還站在他的身邊，她的裙子馬上就被他甩濕了。

　　海莉斯年紀還小，沒有意識到濕的衣服貼在身上有什麼不妥，更沒注意到她已經開始發育的身體曲線，好在太陽光線很足，不一會兒不管是黑狗的毛還是她的裙子就全都曬乾了。

　　在等待曬乾的期間，海莉斯去廚房拿了好幾塊牛排過來。說實話西裡斯從沒有在黑狗的狀態下吃過東西，用不上手的感覺非常難受，他只能非常生疏地叼著肉一點一點咬著往嗓子裡吞咽。

　　海莉斯卻以為他受了什麼傷，不方便吃東西，便又找來刀叉把肉切成小塊喂到西裡斯的嘴邊。

　　這樣西裡斯更不習慣了，不過好在他的適應能力很強，而且這樣被人伺候也沒什麼不好的。

　　吃飽喝足之後，黑狗懶洋洋地趴在草地上，海莉斯就坐在他的身邊，她什麼都沒說，一人一狗靜靜地度過了一小段時間。

　　眼看著天空漸漸變成了橘紅色，海莉斯有點遺憾地摸了摸黑狗的毛，洗過的手感非常好，「我該走了，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呢。」

　　黑狗看著她低低地胡嚕了一聲，有那麼一刻海莉斯莫名地覺得這只狗真的能明白她的意思。難道魔法世界的狗都是這樣的嗎？

　　離開前海莉斯把後院的東西打掃乾淨，包括剛剛給黑狗沖水的管子，還有裝著牛排的盤子和刀叉。等回到樓梯那裡的時候，她才意外地發現，剛剛還是破碎狀態散落著的陶片，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修好了」。

　　旅館的後院是格雷老夫婦的私人領地，不會有住客到這裡來，而且海莉斯幾乎一下午都待在這裡，這裡除了她以外，連半個人影都沒有見到過。

　　難道說——海莉斯猶疑地轉過身，看著那只狀似無辜趴在地上對她吐著舌頭的黑狗。

　　福爾摩斯說過，排除一切不可能的事情，不管剩下的事情有多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這只狗真的很可疑，不過海莉斯沒有急於求證。畢竟那不是她的狗，但如果他能多留下來幾天就好了。

　　不過她可以想想辦法。海莉斯對西裡斯微微笑了笑，彎腰撿起了那個花盆。


第9章 EP9

　　海莉斯回到前院，往修復好的花盆重新填好土，再把原來的花移植進去。當她正準備把整頓好的花盆往花架上擱的時候，突然聽到收音機裡播報天氣預報說今晚到明天白天繼續會有颶風登陸，同時暴風和大雨將會持續。

　　沒辦法，她只好把今天早上剛剛整理好的花盆往屋子裡面搬，免得明天早上院子裡和今天一樣狼狽。

　　也許是聽到了天氣預報的緣故，再加上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街道上的行人少了很多，遊客們也都為了自身安全著想早早地回到了旅館。

　　海莉斯看了看預定名單，今天預定客房的客人已經全都到齊，這種鬼天氣估計也不會有新的客人過來了，便早早地關上了院門，這才去後廚幫忙準備晚餐。

　　後廚的窗戶是對著後院的，海莉斯下意識地透過窗戶看了看後院的情況。

　　後院裡空空蕩蕩。下午分別的時候她沒有試圖挽留那只黑狗，首先和動物說話不是她習慣做的事情，其次她覺得那只黑狗很可能還會回來。

　　畢竟這樣的天氣，對於一隻流浪的動物來說，他又能去哪呢？以往這種惡劣天氣到來的時候，許多小動物都會本能地來到人類的領地避難，而這裡的人們也非常善良，願意給它們一個臨時的避難所。

　　所以——還是多準備出來點肉給他吃吧。

　　等忙完再次安靜下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了深夜。此時窗外不知從何時起下起了瓢潑大雨，豆大的雨點打在窗戶上發出不規則的聲音，像是一首奇妙的奏鳴曲。

　　海莉斯今天的作業還一筆沒動，平時都是下午閑的時候搞定，但今天她把時間都給那個「新朋友」了。偶爾打破規律的生活也沒什麼不好。

　　借著格雷老先生讓她去檢查窗戶的機會，海莉斯又來到了一樓。

　　外面雨雲密佈，只有路燈和院子裡的招牌霓虹燈散發著唯一的光亮。海莉斯並不害怕黑夜，只是在這種天氣的情況下，窗外有黑影閃過時，她還是會被嚇一跳。

　　海莉斯退後一步，可想起那黑影的可能性，便又壯著膽子靠近了窗邊。

　　窗外就是花壇，此時漆黑一片，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海莉斯打開窗戶，還沒來得及探出頭，就被勁風帶動的雨水撲了一身。她顧不上濕乎乎的自己，伸出腦袋左右看了看，果然在門廊的遮擋下面看到了一個大傢伙。

　　*

　　雨水難不倒巫師，西裡斯回來是有緣由的。

　　傍晚的時候他正要出鎮子，打算幻影移形去找巴克比克，只是半路上遇到了一夥兒行色匆匆的人。

　　那時烏雲低的幾乎壓在了頭頂，空氣十分潮濕壓抑。西里斯本來就對麻瓜的事情有點興趣，再加上他越獄後一直在麻瓜社會中混跡，對他們的事情漸漸有了些瞭解。

　　要說那夥人是急著去旅店投宿的遊客倒也不像，至少西裡斯知道，沒有遊客會帶著槍去旅遊，更不用說把槍別在腰間了。

　　西裡斯幾乎是下意識地擔心了一下那個孩子。畢竟他特地回到這裡來就是為了確認她的安全，可就在他剛要離開的時候，危險又悄悄逼近了她。

　　沒辦法西裡斯只好原路返回，否則他這一趟來的就毫無意義了。

　　此時雨勢已經漸漸大了起來，西裡斯用黑狗的形態一路狂奔。湊巧的是，他剛剛回到旅館的門廊下大口喘氣，大門就突然打開了。

　　後面的發展西裡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他回來也是為了保護她，跟她回到她的房間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格雷老夫婦都住在一樓，而海莉斯住在二樓的房間。在上樓的時候一定會路過他們門口的走廊，好在外面的雨聲非常大，剛好蓋住兩人的腳步聲和衣服、毛皮上滴落的水滴聲。

　　旅館有點老，房間的面積都略小一點。房間裡除了一張床以外，再加上桌子和一個單人沙發就差不多滿了。海莉斯從浴室裡拿出條毛巾打算幫西裡斯擦乾淨身上的水，又拿出條毯子鋪在木制地板上當他的床。

　　期間一人一狗沒怎麼說話，就好像本來應該這樣似的。海莉斯安置完黑狗，又去了廚房拿來特地留好的食物給他，這才回到桌前，打開書本開始寫作業。

　　房間太小，西裡斯的體型又太大，他只好坐在桌子旁邊唯一的空地上，看著海莉斯乖乖地寫作業。

　　不知道哈利在暑假裡是不是也是這樣的。西裡斯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他的教子，兩個孩子差不多大，再加上西裡斯確實也沒怎麼和這個年紀的孩子打交道，很容易從一個人身上看到另一個人，那個目前他最重視的教子。

　　被人注視讓海莉斯覺得有點不太自在，因為黑狗的目光並不像動物那樣茫然無序，很明顯他正在「觀察」她，而且是很專注地看著她。

　　這狗要是普通的狗那才奇怪呢。海莉斯難得分神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一個壞孩子。她明明知道自己在利用他，因為她迫切地想要知道魔法世界更多的事情。上次與那個男人相遇後，不僅沒有讓她覺得滿足，心中的好奇反而像是一個擴大了的圓，增加的周長接觸了到更多的未知的事物，探索欲也變得更加旺盛和強烈。

　　西裡斯不會知道海莉斯心中所想，他也不知道和面前的女孩比起來，哈利已經算是幸運的了。至少他的名字在霍格華茲的學生錄取名單上，到了上學的年紀有教授會來接他。而她的名字卻早就被劃去了。

　　海莉斯第一次囫圇地做完今日份的作業，開始和黑狗大眼瞪小眼，但沉默半晌後還是欲言又止，拿起睡衣去盥洗室洗漱去了。

　　海莉斯在盥洗室裡磨蹭了一會兒。她知道格雷老夫婦不太喜歡動物，如果被他們知道有這麼一隻大黑狗在她的房間裡一定會非常生氣。而她本來就是讓格雷夫婦不高興才不得不來這裡度暑假，如果再讓這對老夫婦不高興的話，她也許就沒有地方去了。

　　但——只是一晚，應該沒事吧。

　　海莉斯壓下心中雜亂的思緒，擰開水龍頭，將冰冷的水拍到自己臉上。

　　等她抱著衣服回來的時候，黑狗已經老老實實地在她鋪在地上的毯子上臥好了。聽到門口的動靜，他抬起頭往聲音的方向看了看。注意到她心事重重的樣子，再對比下午兩人在院子裡獨處時她露出的笑容，驀地覺得這個孩子要比他想像中複雜的多。

　　關上燈室內漆黑一片。不過這間屋子海莉斯也生活過了一段時間，摸著黑也能準確地找到床鋪。但躺在床上實在沒有什麼困意，便從床邊探出腦袋去看西裡斯。

　　黑狗的視力要比人好得多，西裡斯馬上發現了海莉斯現在的姿勢，也抬頭去看她。

　　一人一狗在黑暗中對視，也不知道海莉斯到底能不能看清，兩人對峙了一會兒後，趴在床沿的海莉斯才微微彎了彎嘴角，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黑狗的臉。

　　西裡斯沒躲，雖然並不討厭但還是覺得這樣的感覺有點奇怪。

　　海莉斯還沒來得及收回手，突然房間裡傳來了「砰」的一聲巨響。

　　順著聲音望去，原來是窗戶被吹開了。外面的暴風正是最猛烈的時候，庭院裡的樹木被吹得東倒西歪、左搖右晃，大顆大顆的雨點順著風的方向砸進房間。

　　海莉斯迅速光著腳下床，想把窗戶關上。這頗費了一番力氣，因為風力太大，雨水打在身上像是子彈一樣。而且老式的窗戶上下都有插銷，平時為了開窗戶方便只會插上下面的，現在看來必須把上面的也鎖好才能抵禦的住這種程度的颶風。

　　海莉斯的個頭剛剛開始發育，就算跳起來也摸不到窗戶靠上一側的插銷，沒辦法她只能爬到窗臺上面去夠。

　　風聲呼嘯帶動著窗框也跟著一起顫抖，海莉斯一手扶著窗框，一手去鎖窗戶，可偏偏這時天空響起了一道炸雷，突如其來的巨響把海莉斯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松了手想要後退。可窗臺就那麼大的地方，她腳下踩空直直地跌了下去。

　　果然——麻瓜真是麻煩啊。西裡斯想，本來這不就是一個咒語的事情麼？

　　窗臺不算高，跌下去也不會有多危險，但一定很疼。刹那間海莉斯只來得及想這些，身體就被一個軟乎乎毛茸茸地東西給接住了。準確的說是墊在了她的身下。

　　剛剛被雨水浸濕的睡衣貼服在身上正是冰冷的時候，對比之下黑狗身上熱乎乎的，摸上去還挺舒服。

　　緊接著一道閃電的及時出現讓海莉斯看清楚了現在的狀況，趕緊一咕嚕從他身上爬了起來。

　　「對不起……」海莉斯本能地道歉，「你的毛又濕了，我幫你再擦擦。」

　　搞定西裡斯之後，她才又去了盥洗室換上乾淨的睡衣，回來的時候想再去確認下窗戶插銷的情況，可沒想到兩扇窗戶的四個插銷已經全都插好了。

　　上次的花盆，再加上這次的插銷，海莉斯回頭看了看蜷縮在床邊若無其事的黑狗。


第10章 EP10

　　屋子裡沒開燈，黑狗的眼睛反射彙聚了來自窗外微弱的光後是目前唯一的光源。

　　那亮晶晶的眼睛似乎真的可以照亮這裡。

　　海莉斯不知道該從何問起，她猶疑地看著黑狗，走到他的身邊，也在毯子上了坐下來。

　　黑狗蹲著的高度要比海莉斯坐著高不少，她就這樣仰頭看著他。一人一狗之間的距離極近，近到幾乎可以聽到對方輕微規律的呼吸聲。

　　西裡斯知道自己八成是露餡了，但海莉斯又沒有見過他來回轉換形態的樣子，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再怎麼亂想也只是她的猜測罷了。只要他堅持著不做任何反應，這姑娘肯定也沒轍。

　　但那樣的話，她一定會非常失望吧？

　　經過短時間的幾次接觸，西裡斯已經非常瞭解了她對於魔法世界的渴望。而且她的嚮往並非不能成真，她擁有魔力，而且還不弱。按照常理她應該去霍格華茲讀書。她渴望的都是她應該有的東西，至少在別人身上就是如此。

　　她只是缺少一個引導她的人。

　　和哈利相認後，西裡斯簡單地瞭解了哈利曾經的處境。儘管哈利當時說的輕描淡寫，西裡斯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但到了現在他才知道，通過海莉斯的處境，他才真正明白哈利曾經的生活。只可惜彼得跑掉了，他沒有證據恢復清白之身，自然也不能把哈利接過來和他一起過著顛沛流離、居無定所的共同生活。

　　發展到這裡海莉斯已經睡意全無了，她今天一定要弄清楚這只黑狗和魔法的關係，不能再讓他溜走。畢竟遇到一個真正的巫師對她來說太難太難，而這只黑狗卻能在兩個距離如此遠的不同地方和她相遇，也許他就是她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引路人呢？

　　西裡斯打定主意只把自己當成一隻動物，不管海莉斯說什麼都無動於衷。然而海莉斯卻什麼都沒說，她只是默默地盯著他看，看得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黑狗微微動了動頭，現在他是動物的狀態，就算想說什麼也說不出來。而且他絕對不能在她的面前轉換形態，否則之前的事情更難以解釋。之前衝動的用了人的形態和她貿然接觸，如果再被她知道黑狗就是他的話就太刻意了，也許會引起海莉斯的警覺。

　　不過轉念一想，引起她的警覺又會怎麼樣呢？也許他們之後再也不會見面了。

　　西裡斯這麼一動，似乎打斷了海莉斯的思路，她抿了抿嘴唇，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突然改坐姿為跪姿，這樣高度剛好可以和他的眼睛平齊。她不太喜歡仰頭和別人說話，那會讓她有一種弱勢的錯覺，儘管她確實一直都很弱勢。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懂。」海莉斯慢慢地組織著語言，看著他真誠地說道，「但我覺得你一定不是尋常的動物。也許你能……如果你願意的話……」

　　西裡斯認真地聽著她說，可海莉斯才開了個頭就說不下去了。

　　她能讓他怎麼做呢？首先她現在還不能獨自一個人生活，其次雖然她對她的養父母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情，她也不能毫無責任感地離開這個養育了她幾年的家庭。

　　或許……他可以告訴她另一個世界的入口，等她成年以後再去看看。此時此刻海莉斯真是恨不得馬上長大，「……我只是想找到我的親生父母，我想知道……他們為什麼不要我了。我真的很想知道。」

　　她的願望非常簡單，僅此而已。

　　黑狗像聽懂了她的話似的，抬起爪子輕輕地放在了海莉斯的頭上，像是一種安慰。

　　海莉斯低下了頭，額發擋住了她的眼睛和表情。這回西裡斯終於明白了格雷夫婦和海莉斯之間微妙關係的由來，也知道了她那麼迫切地想要回到魔法世界的原因。

　　海莉斯抬手抓住了擱在自己頭上的爪子，輕聲說道，「我從沒對別人說過這些，謝謝你聽我說完。本來我想通過你找到去往魔法世界的辦法，可我不能擅自離開這裡，也沒有什麼線索……」

　　西裡斯不知道紙條的事，他很奇怪為什麼海莉斯這麼篤定她的父母來自魔法世界。她大概不知道就算父母兩個人都是麻瓜，也有可能生下有魔法天賦的孩子。通常很少聽說有巫師會拋棄自己的孩子，更多的可能是麻瓜父母發現自己的孩子帶著奇怪的能力，這才出於恐懼而選擇放棄。

　　「……找到他們的希望肯定很渺茫。」海莉斯不清楚面前的黑狗到底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到底聽懂沒有。反正既然已經開始說了，那就說到底吧——「但是我不想在沒有嘗試前就放棄。」

　　到這裡西裡斯才終於有了回應，他低低地嗷嗚了一聲，然後湊近海莉斯的身邊。

　　幾乎是下意識的，海莉斯伸出手抱住了他。就像抱住一個朋友。她的頭靠在他的頸下，清晰地感受著他心臟一下下有力的跳動。

　　他很溫暖。

　　*

　　翌日。

　　下了一整夜的暴雨還是沒有停歇的勢頭，明明已經早上八點半了，可外面天空還是灰濛濛的，就連平時送報紙的小哥都來晚了一小時。

　　早上餐廳裡空空蕩蕩，來吃早飯的客人非常少。海莉斯收拾完餐桌後正要去送點吃的給她的新朋友，突然看到院子外面有人敲門。

　　在這種天氣還急匆匆地趕過來，會是誰呢？

　　海莉斯放下手裡的東西，拿起門口傘架裡的一把直柄傘去開門。結果還沒等她走到門口，就猛然發現門口停的是警車。那大大的員警標誌有點刺眼。

　　海莉斯的腳步下意識地停了下來，她不知道為什麼員警會一大早上來這家小旅館，是沖著她來的嗎？畢竟之前軍情五處都找到薩里郡了，想查到她現在的位置應該也非常容易。

　　院門外的員警有點等的不耐煩，又敲了敲鐵門催促她快一點。海莉斯進退維谷，她不知道自己是應該迎上去，還是轉身跑開。

　　樓上西裡斯恢復成人形，撥開一點窗簾看到了這一幕，他的神經也跟著緊張了起來。這些粘人的傢伙真是不抓到他不會善罷甘休，連帶著給海莉斯也添了這麼多麻煩。

　　心中平衡了片刻，海莉斯還是覺得該給他們開門，這個距離他們已經看到了她的臉，跑開也沒用了，不能給兩位老人添麻煩。可如果他們要審問她，或者搜查她的房間，那豈不是……她不由得回頭看了看房間的窗戶，緊閉的窗簾微微動了動，一定是他也發現了這裡的情況吧。

　　應該、沒事的。

　　稍微穩定了下心神，海莉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打起精神向院門走去。

　　可出人意料的是，那些員警迫不及待地推開院門沖進來後，卻沒把她當目標，而是徑直地沖進了旅館。

　　顯然他們這次不是來找她的。海莉斯緩緩地轉身看向門口，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不管怎麼說，至少今天應該是安全的吧。

　　員警來追捕好幾個在逃搶劫犯，他們是從倫敦追過來的。海莉斯端著食物上樓的時候路過一樓樓梯口的時候隱隱約約地聽到了那麼幾句，她對這些都沒什麼興趣，也沒多駐足偷聽。

　　不過海莉斯在上樓的時候還是想到不知道布萊克先生怎麼樣了，有沒有離開英國。時間過去的越久，警探從她這裡得到的消息就越沒用，畢竟她後來也不知道那個男人到底去了哪裡，可能早就穿過了英吉利海峽，去了對岸的法國呢。

　　誰也抓不到他，海莉斯充滿自信的想。畢竟他是來自那個世界的人。

　　海莉斯絕對想不到那位先生此時就在她的身邊，老老實實地吃完她切好的食物，吃完之後還滿足地用爪子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狗真是越來越像人了。

　　海莉斯不以為意，她也伸出手摸了摸狗子的頭，就好像他們已經是很熟悉的老朋友了似的。

　　天氣的緣故大部分的旅客都決定這一整天都待在房間裡，因此今天的廚房一定會很忙碌。海莉斯收拾好西裡斯的餐盤準備送到樓下，正好去為午餐幫忙。突然走廊的拐角裡跑出來一個人，看起來神色慌張，倒像是在倉皇逃命。

　　剛剛在房間的時候就聽到走廊裡有點雜亂的動靜，只是海莉斯一直在擼狗沒有在意。而現在她在意已經晚了。

　　那人正要打開窗戶想從二樓的高度跳下去，可沒成想在這裡遇到了老闆家的小姑娘。這樣正好，歹徒心中突生一計，決定挾持她作為人質，來和員警談判換輛車方便逃跑。

　　「到我這邊來！」從東側樓梯衝下來的員警大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歹徒比他快一步接近了海莉斯，並掏出槍頂住了她的太陽穴。

　　西裡斯正在為一整天都憋悶在狹小的房間裡鬱悶，就聽到了一聲尖叫，還伴隨著稀裡嘩啦打碎盤子的聲音。

　　那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根本來不及多想，西裡斯就沖了出去。


第11章 EP11

　　事情往最壞的方向發展了。

　　不管是二樓的走廊還是樓梯，不管是大雨瓢潑的前院還是後院本來都部署好了警力，只是因為擔心歹徒持槍會誤傷到無辜民眾，在驚動他們前特地把二樓的房客都清空了。怎麼還有個孩子在這裡呢！

　　但現在追責是沒用的，還是要解決眼下的問題優先。

　　這夥歹徒他們追了好幾天，跨越了好幾個城市，抓到他們是志在必得。現在情況突然出了變故，所有人心裡都捏了一把汗，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情急之間西裡斯可不會像麻瓜員警這樣瞻前顧後，他能記得保持動物形態就已經非常不錯了，哪裡還管得了這麼多。

　　只見雙方僵持間，誰都還沒來得及開口講條件，一隻巨大的黑狗就不知道從何處躥了出來。

　　這種老式木制房屋的走廊本來就窄，黑狗威風凜凜地往那裡一擋，幾乎就把走廊通道塞得滿滿登登。在場的所有人除了海莉斯都被他嚇了一跳，歹徒更是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出於自我防衛的意識，連忙改為用手勒住海莉斯的脖子，舉槍就向黑狗的方向扣動扳機。

　　刹那間似乎時間都慢了下來，海莉斯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伸出手想要阻攔歹徒的手，卻早就來不及了。

　　「不——！！」海莉斯的手還是抓住了歹徒的胳膊，此時此刻她已經忘記了自己尚在危險之中，根本無暇去顧及他人。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手/槍和子彈伴隨著海莉斯的叫喊聲同時飛了起來。

　　就像是被施加了什麼外力一樣，手/槍和子彈分別向著不同的方向彈開，最終打在了天花板和窗戶玻璃上發出了沉悶的兩聲碰撞。

　　以現在海莉斯手臂的長度，就算她抻長了手臂和指尖也不可能夠到歹徒手中的槍和射出去的子彈。只是事情發生的太快，不過是眨眼之間，誰也沒能看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歹徒更是一愣，不敢相信剛剛發生的事情。就在他分心的一瞬間，西裡斯終於抓住機會猛地撲了上去，一爪子把劫持了海莉斯的壞人給摁倒在地。

　　不知道為什麼，海莉斯在看到黑狗的瞬間松了一口氣。或許是知道他特別的能力，或許是覺得這裡的人都不是他的對手，總而言之，她現在不用再擔心什麼了。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說起來真的很奇怪，比起其他人類，海莉斯竟然會更相信一隻動物。

　　黑狗呲著牙的兇惡樣子一時無人敢上前，現在員警的工作變為不只去抓捕壞人，更是要在這個看起來充滿野性與威脅之下的巨大動物爪下保全壞人的性命。

　　有幾個員警猶猶豫豫地舉起了槍，他們不知道突然冒出來的黑狗是不是一個新的威脅，如果是的話那可就麻煩了。因為看起來只憑手/槍對付他還有點勉強。

　　海莉斯看到槍口放下又舉起，連忙站起來張開手臂擋在西裡斯的身後，「這是……我的寵物，它不會攻擊別人的！」

　　小女孩的話沒什麼說服力，因為黑狗尖銳的爪子都已經陷進歹徒的皮肉裡了，他感覺到絲絲的疼痛，血液也一點點滲了出來。可偏偏他有不敢掙扎，生怕這一爪子下去他的骨頭會被直接拍碎。

　　西裡斯莫名地火大。他認出了被他爪子壓著的正是昨晚趕到旅館前，在鎮上遇到的那夥帶槍的可疑人之一。誰能想到他當時的熟視無睹竟引發了今天的禍端。還好槍支和子彈被漂浮咒彈飛了——

　　等等，咒語？西裡斯猛然意識到漂浮咒不是他用的，而在場的人裡恐怕沒有第二個巫師，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大概只有海莉斯。沒想到他上次教給她的咒語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而她確實也沒有辜負他的教導，雖然還是下意識的成分多一點，可是她已經開始在使用魔法了。

　　海莉斯也意識到了漂浮咒。不過她不太相信是自己用的。因為花盆和窗栓的兩件事，她一直以為這只來自魔法世界的黑狗也可以施魔法。所以剛剛那一下肯定也是他做的。

　　不管怎麼說，不管是誰的咒語，只要沒人受傷就好。

　　最後員警把這一夥壞人全部抓捕歸案，同時海莉斯偷偷地養了一隻狗的事情也暴露在了格雷老夫婦面前。他們既震驚又生氣，這樣大的動物簡直太嚇人了，萬一他哪天沒能控制好力量傷到人了怎麼辦？這裡是旅館，有許多客人要住在這裡，這樣的潛在隱患必須排除。

　　——必須把它送走。這是海莉斯接到的最後通牒。不僅如此，他們還要寫信給格雷夫婦。

　　西裡斯知道自己又給海莉斯增添了新的麻煩。儘管是好意，但現在看來只要他和她接觸，新的問題就會源源不斷地出現。就算是魔法部的人找到了海莉斯，他們再檢查過她的記憶以後發現得不到什麼有用的資訊後也不會再為難她，他參與的太多了，是時候離開了。

　　還沒等西裡斯和海莉斯道別，突然有一輛警車回到了院門口。

　　格雷老先生以為是剛剛的事情還需要做筆錄或者其他調查，便沒多想地把員警先生迎了進來。誰知員警拿出一張照片和海莉斯對比了半天，最後請她去警察局走一趟。

　　其他人不知道為什麼，可海莉斯和西裡斯心裡有數。該來的總會來，魔法部在其他線索都斷絕之後，只好回到海莉斯這裡入手追查。

　　西裡斯自然也悄悄地跟了過去，果然在警察局裡遇到了自稱是軍情五處的兩個人，其中一個跟他很熟了，在《預言家日報》上也能經常見到，是主要負責抓捕他這個逃犯的資深傲羅。

　　審訊室裡其他的麻瓜都被摒退了，只剩下海莉斯和威廉森兩個人。西裡斯躲在窗外，暗暗慶倖還好審訊室在一樓，不用費什麼事就可以偷聽到他們對話的內容。

　　「……我想你一定知道我來的目的。」見海莉斯一言不發，威廉森只好先開口。「說謊對你沒有任何好處，而且我也能知道你在說謊。」

　　雖然面前的人同樣來自魔法世界，但他給海莉斯的感覺與西裡斯完全不同。或許是抱著強烈的目的性的緣故，他的急躁給人一種咄咄逼人的不愉快感。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海莉斯平靜地說，「如果你想問今天早上的事情，我已經做完筆錄了。」

　　其實威廉森內心也是滿腹疑惑。他沒弄明白這個重要的小證人到底是不是巫師，從她在念麻瓜學校來看應該毫無疑問是麻瓜才對，她的父母甚至親戚也都調查過了，和魔法完全不搭邊，更不可能以前和布萊克有什麼特殊關係。偏偏這樣很奇怪，為什麼布萊克要和這樣的一個麻瓜孩子接觸呢？他被關進阿茲卡班的時候，這孩子還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嬰兒。

　　如果不是布萊克給她修改了記憶或者使用了其他什麼魔法的話，她為什麼要這麼袒護他呢？他必須弄清楚其中的關係，這很可能是找到布萊克的關鍵。

　　威廉森只猜對了一半。他抽出魔杖打算用些強制措施讓海莉斯說實話。因為早就在監控探頭上施加了一個遮罩魔法，因此也不會被其他麻瓜發現。他的時間不多了，西裡斯越獄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年多，如果他再抓不到布萊克，他在部內可要真的抬不起頭了。

　　海莉斯沒有見過真正的魔杖，卻本能地覺得那是個危險的東西。儘管沒有上過魔法學校，但一直以來的思考加上上次西裡斯的指點，她已經明白了些許魔法運行的基本原理，猜到了那跟木棍將會是力量輸出的終端。

　　威廉森太輕敵了，他沒想到海莉斯的反應會這麼快。本來因為詢問對象是個小姑娘，也不是危險的嫌疑人，海莉斯只是坐在了桌子的另一邊，活動是完全自由的。更關鍵的是威廉森沒覺得麻瓜小孩會有什麼出格的舉動，他完全沒有任何防備。

　　她猛地站起來探過身體想要搶過威廉森的魔杖，這是非常衝動的行為。威廉森一邊要顧及別傷到她，一邊還要把她推開。在兩人爭奪間魔杖不知道被誰觸發，只聽轟隆一聲伴隨著稀裡嘩啦玻璃碎裂的聲音，審訊室的窗戶玻璃徹底地被炸開了。

　　還好躲在窗外的西裡斯反應快，及時閃避躲開。這麼一來裡面的動靜聽得更清晰了，打鬥的聲音讓西裡斯更加坐不住，誤以為是傲羅在用什麼暴力手段脅迫海莉斯，乾脆手在窗臺上一撐一翻，從破碎的視窗翻了進去。

　　「你不是在找我嗎？難為一個孩子算什麼？」西裡斯諷刺地說道。

　　威廉森沒想到布萊克會在這裡出現，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且……這個出現在他面前的男人，真的是那個越獄的布萊克嗎？

　　就在威廉森稍稍分心的刹那，手裡的魔杖就被海莉斯搶了去。可是海莉斯也沒用過這東西，覺得自己拿著也沒用，根本也沒多想就扔給了西裡斯。


第12章 EP12

　　西裡斯也非常配合的穩穩接過魔杖。沒想到魔杖被收繳了十幾年，竟然能在這種情況下重新握住一根。

　　魔杖在手便形式立轉，傲羅的主動化為被動，但多年戰鬥的本能讓他的身體下意識的行動想要奪回魔杖。對於巫師來說魔杖真的太重要了，一但武器被繳，幾乎就等同於赤/裸/裸地暴露在敵人面前。

　　海莉斯早就找到機會跑到了西裡斯的身邊，被他拉住胳膊一把扯到身後。西裡斯權衡了一下現在的形勢，和傲羅在這裡做無謂的戰鬥完全沒有意義，還不如趁早開溜。等麻瓜聽到動靜趕過來又平添了一堆麻煩事。

　　威廉森好歹也是從業十幾年的資深傲羅，一眼就看穿了西裡斯的意圖，只苦於手裡失去了魔杖，被咒語所迫一時間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去阻止他們。

　　西裡斯想好退路，話也不再多說，一抬手瀟灑地甩出一道昏迷咒到威廉森身上，然後回身攬住海莉斯的肩膀，對她低聲說道，」抱住我！」

　　門外走廊裡傳出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海莉斯雖然不明所以，不過還是聽話地抱住了他。就在動作完成的瞬間，海莉斯突然感覺到周圍的空氣突然像有了實體一般一齊向她擠壓過來，周圍物體的色彩也漸漸變得模糊。她不得不和西裡斯緊緊地貼在一起，直到像牙膏一樣被擠出來的感覺過後，她才終於可以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作為第一次隨從顯形來說，還不壞。」西裡斯摸摸海莉斯的小腦瓜，打趣地說道。

　　兩人之間明明只見過一次，關係完全算不上熟絡，可是在共同經歷了這麼一場」冒險」之後，再加上本來他們對彼此的初印象就很不錯，很難不產生些微妙的好感。

　　「我……襲擊員警了。」海莉斯的內心其實有點驚慌，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作出這樣的事，這和她的性格一點都不相符。

　　「沒關係，你可以推到我的身上。」西裡斯安慰道，「而且威廉森也不是員警，他不會暴露我們是巫師的事實，更不會承認自己被一個小姑娘搶走了魔杖，後面就交給他善後好了。」

　　「……你們是巫師，我不是。」海莉斯糾正道。

　　「就算現在不是，以後也肯定會是的。」西裡斯笑了，「你只是缺少一些學習和訓練。」

　　海莉斯抬頭盯著西裡斯的臉微微思索了幾秒鐘，又緩緩搖了搖頭。

　　目前為止除了西裡斯以外，再也沒有人教她與魔法相關的事，恐怕以後也不再有其他人來教她。

　　海莉斯有點失望，她錯開了目光，看向周圍的環境。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在一個小山坡上，山腳下並不是她祖父母生活的小鎮，不知道剛剛的移動到底移動了多遠。

　　而西裡斯聽了她的話卻無法回答，他不能給她任何保證，他也沒辦法再教她了。這次的事情發展也出乎了西裡斯的預料，搶走一個傲羅的魔杖，在魔法部看來恐怕幾乎等同於挑釁。接下來傲羅指揮部一定會派出更多的傲羅和打擊手來追捕他，這是現在就能預見到的未來。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開來，海莉斯覺得自己不該說那句話，一定給他填了很多麻煩。她太貪心了。

　　「……我該回去了。」最終還是海莉斯先開口道。「他們一定在找我了。」

　　西裡斯自然沒什麼異議，但通過這幾天的觀察，他知道海莉斯在那個家裡待的有多不自在，不免多問了一句，「回去之後你該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海莉斯說，「不管結果怎麼樣，事情因我而起，我總該回去承擔責任。」

　　「我送你回去吧。」西裡斯知道雖然海莉斯這麼說，歸根結底事情的源頭還是出自他的身上，現在他手裡有了魔杖，也可以幫她稍微處理一些後續的事情。

　　海莉斯睜大了眼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現在回去會被他們發現的。如果你再被抓住，那之前所有的努力不是就都白費了嗎？」

　　——所有的努力。

　　西裡斯意識到她說的沒錯，為了他她已經在不知不覺間付出了很多了，包括暑假期間突然被送到這個小鎮，包括剛剛在員警面前維護動物狀態下的他。

　　可是，為什麼呢？她到底為什麼會做到這一步？

　　世間有的事情並不需要刨根究底，但是有的事情也許還是知道原因比較好。更重要的是他真的很好奇。

　　「我是魔法界的逃犯。」西裡斯注意著海莉斯的表情和反應，「你應該早就知道了。」

　　「嗯。」海莉斯用力地點點頭。

　　「那你……」

　　「我覺得你不是壞人。」海莉斯知道他要問什麼，「就算你曾經真的做錯了什麼，我覺得你也肯定有你的理由。」

　　海莉斯這種看似無條件的信任讓西裡斯覺得很不可思議。她看上去有著超出同年齡孩子的冷靜，沒想到也會有這麼意氣用事的時候。她好像看起來沒那麼好騙啊。

　　「你不怕我真的是壞人嗎？」西裡斯抱住手臂往旁邊的樹上一靠，也沒打算馬上送她回去。

　　「壞人不會這樣問別人。」海莉斯嘴上雖然這麼說，不過還是重新審視了下面前的男人。她堅信自己的判斷不會有錯，沒有壞人會耐心跟她講魔法運行的原理，更不會在關鍵時候趕過來救她。

　　——救她？他怎麼會知道她遇到了麻煩呢？

　　海莉斯又沉默了下來，她沒能想清楚兩者之間的關係，「我還以為你早就逃到了國外。」

　　「是啊，我本來是那樣打算的。」西裡斯說，「不過我想到國內還有些事情放不下，所以耽擱了。」

　　海莉斯沒應聲，她覺得西裡斯留下的原因不可能是她。

　　「不過我真的沒想到你會敢去搶威廉森的魔杖。」西裡斯手裡轉著搶過來的魔杖，這種感覺真是久違了。「你的勇敢真的超乎我的意料。」

　　——這大概不是勇敢，而是魯莽，是衝動。海莉斯在心裡默默反省。

　　「正好你有機會看一下魔杖了。」西裡斯把手裡的魔杖遞向了海莉斯，「要試試嗎？」

　　海莉斯也沒客氣，伸手就把魔杖接了過來。

　　這是一根十一英寸長的深棕色魔杖，杖身已經被摩挲的非常光滑，有著微微的弧度，揮動起來彈性十足。

　　在指尖與魔杖相觸的瞬間，海莉斯就覺得好像有一種看不見的力量在魔杖上湧動。她緊緊地握住這根魔杖，也許是這是她這輩子唯一一次能摸到它的機會。

　　「可惜我的魔杖在被投入監獄的時候沒收了。」西裡斯感慨地說道。如果不是他被捕後自暴自棄，從沒試圖爭取澄清自己，否則也許現在的一切都會不一樣。

　　「現在你可以用他的魔杖了。」海莉斯看到杖尖迸出了一顆小火星，便很快就把魔杖還給了西裡斯，「以後應該會方便很多吧。」

　　「是啊，這還得謝謝你。」西裡斯收起魔杖，又伸手摸了摸海莉斯的頭，「作為謝禮，我再教你一個咒語吧。」

　　海莉斯求之不得，用力地地點了點頭。

　　「你有什麼想學的嗎？你對哪方面比較感興趣？」西裡斯畢竟不是教授，也沒想著要循序漸進地教，他還覺得海莉斯這麼聰明學起來應該也都不費勁。

　　海莉斯實在是想不出什麼頭緒，倒是對幻影移形很好奇：「剛剛你帶我從警察局到這裡的是什麼咒語？」

　　「這個啊……你現在學起來有點早，就算是魔法學校裡也得是六七年級的學生在專人的指導下才能練習。」西裡斯完全想不到海莉斯一下子就挑了個最難的，「讓我想想現在你這個階段學什麼比較合適呢……」

　　「如果是謝禮的話，我能要求換一個其他的嗎？」海莉斯問道。

　　「當然可以，你想要什麼？」西裡斯很痛快地答應了。

　　「我想要一本咒語書。」海莉斯不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會不會很麻煩，「比較簡單的那種就好，這樣就算是我自己也可以摸索著練習了。」說完之後看到西裡斯的表情有點複雜，趕緊又補充道，「當然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不，沒問題。」西裡斯一口答應下來，「我去找一本低年級的咒語書給你。這樣也好，不是有句話叫『給他一條魚還不如教給他捕魚的方法』嗎。」

　　「謝謝你，布萊克先生。」海莉斯終於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女孩的笑容讓西裡斯覺得有點可愛又有點可憐。她是那麼的容易被滿足，而現在的生活卻不能讓她滿足。

　　「那我先送你回去吧，等我找到了書會去找你的。」西裡斯說著伸出了胳膊。

　　海莉斯也非常聰明知道挽住，等著他把她帶回波爾佩羅。

　　小鎮上剛剛出了那麼大的一個亂子，還沒有完全平息下來。旅館的院子已經被員警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起來，還有好幾個穿著黑色長風衣帶著帽子的奇怪傢伙在等著海莉斯的歸來。


第13章 EP13

　　旅館附近的陣勢讓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還好距離尚遠，再加上附近有不少人在圍觀，因此西海二人的行蹤尚未暴露。

　　在這個平靜美麗的小鎮上就連一般的擾亂治安事件都很少發生，更不用說一次要出動好幾輛警車這麼大的情況了，附近的居民都非常好奇，可惜誰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也沒能打聽出來個究竟，只是模模糊糊地聽說好像有個孩子不見了。

　　西裡斯的大手按住了海莉斯的肩膀，「現在回去恐怕時間不太合適。」

　　海莉斯回頭看他：「可是他們的等不到我不會離開，反而可能會在附近尋找你我的下落，那樣對於你來說不是更麻煩了嗎？」

　　「我不怕麻煩。」西裡斯毫不在乎地說道，「我遇到過的麻煩比這多得多，這又算的了什麼。」

　　海莉斯本來心裡還是有些壓力，但看著他的樣子卻忍不住笑了出來。是啊，對於她來說麻煩也算不了什麼，大不了是多受到一些責備，一些懲罰。另一方面她卻獲得了更多和魔法界人士「接觸」的機會，沒准能找到自己親生父母的線索呢。

　　當然這些都是海莉斯往好了想的方面，她還是很清楚自己即將面對什麼，不是什麼有趣的事。

　　即使如此她還是說道，「我也不怕麻煩，我也不可能這麼一直躲下去，我總要回家的。」

　　有那麼一刹那西裡斯想慫恿海莉斯離家出走，就和當年的他一樣。還好他忍住了。

　　兩人的情況不一樣，年紀不一樣，性別也不一樣。西裡斯當年離家出走有詹姆的父母把他當第二個兒子，也有叔叔阿爾法德在資金上的資助。而海莉斯她什麼都沒有，一個尚未成年的小姑娘獨自一人離家出走非常危險。

　　西裡斯回過神來發現在監獄裡度過的十年對他來說似乎是停滯的十年，儘管已經三十多歲了，他的思考方式仍然和過去沒有什麼改變。他的心理年齡依舊是那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只有外表的變化在提醒他，現在已經不是過去了，一切都物是人非。

　　海莉斯不知道西裡斯的沉默意味著什麼，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那我先回去了，布萊克先生。」海莉斯邁出一步後轉頭對西裡斯微微笑了笑，「記住你可不要被抓到哦？如果你被抓到，那這一切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我知道。」西裡斯對她點點頭，「還有……如果你需要我，就把這個貼在門口的信箱上。」

　　海莉斯接過西裡斯遞給她的東西，是一根很長的灰黑色羽毛。看起來屬於之前和他一起行動的那只怪獸。

　　「希望我不會用到它。不過這是巴克比克的羽毛嗎？」海莉斯把羽毛放在口袋裡問道。「我記得它是叫這個名字吧，它現在怎麼樣了？」

　　「他被我藏起來了，現在很安全。」西裡斯回答。

　　「那就好。」海莉斯和西裡斯最後道了別，這才擠進了圍觀的人群中。

　　西裡斯看著她和在外圈維持秩序的員警說了幾句，員警馬上叫來了案件的負責人。這次的案件顯然不是小孩走失或者誘拐那麼簡單，竟然連軍情五處的人都驚動了。

　　偽裝成軍情五處特工的傲羅見到海莉斯第一件事就是驗證她的身份。他們現在還沒弄清楚布萊克和這個麻瓜女孩接觸的理由，顯然這個女孩身上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她會這麼輕易逃脫，或者布萊克會這麼容易地把她送回來嗎？回來的女孩不是別人用複方湯劑之類的手段假扮的嗎？

　　格雷老夫婦年紀大了，再加上海莉斯本來就是領養的孩子，和他們認識的時間其實也不算太長，最多四五年。再加上海莉斯來波爾佩羅的不過是耶誕節或者某個短假期，兩位老人只是知道些海莉斯的姓名、年齡等大概的事情，再詳細問下去他們也糊塗地說不出個所以然。

　　這下可就麻煩了。既然海莉斯身邊的人不能作證，那就只能採取非常手段了。布萊克這樣窮凶極惡的越獄犯很可能什麼都能做得出來，因此使用這樣的手段也不為過。

　　談話地點被選在了餐廳。餐廳的門口和窗外都有員警把手，不過已經被施了防偷聽一類的咒語，麻瓜員警們什麼也聽不到。

　　前來支援的傲羅金斯萊·沙克爾覺得這事實在荒唐，威廉森的魔杖被一個麻瓜女孩搶走，現在還要他來審訊她。不過既然那女孩已經見過了威廉森的魔杖，也和布萊克接觸過，應該已經知道了魔法的存在，看來他也不必有太多忌諱。

　　不管是用吐真劑還是攝神取念都好，任務似乎很簡單就能完成。部裡面在布萊克的案子上釋放了最高的權利，除了不可饒恕咒，任何手段都不限，只要不對人造成傷害就不會被追責。

　　「先坐吧，別緊張。」金斯萊覺得自己不適合做這樣需要心平氣和的工作，雖然這也是傲羅的職責之一。可是威廉森那個傢伙把這項工作推給他，他也沒辦法。

　　「謝謝你。」海莉斯沒多說什麼就坐下了。「其實我沒緊張。」

　　金斯萊一直在默默地觀察著海莉斯，她的確和資料上所寫的十四歲不太相符，有著超出這個年紀的冷靜。並且她似乎還在有意地錯開他的眼睛，避免直視——這到底是心虛，還是為了避免被攝神取念呢？

　　「……先從最基本的開始聊聊吧。」金斯萊說。

　　*

　　另一邊西裡斯也沒有乾等著，現在魔杖在手一切都方便許多，他先管麻瓜員警「借」了一套制服，然後進入旅館，和守在餐廳門口的一位員警「換」了班。

　　只是就算站到了這裡還是聽不見裡面在說什麼，西裡斯試圖用魔咒突破，很快就發現是另一個咒語在阻擋他。

　　海莉斯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她的視線好似無意地略過門口，又向窗外轉去。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海莉斯始終用類似的話來搪塞審問，關於西裡斯的事情就不用說了，她自己的事情也不願意和這些人提。因為只有麻瓜身份才能更好的堵住他們的嘴，她是麻瓜，所以什麼都不知道。

　　威廉森這邊剛剛和麻瓜員警交涉完畢，頭疼地走向餐廳。剛要推開門，卻突然覺得守衛門口的員警不太對勁。

　　「你是……」威廉森微微抬頭看他，因為那個人的個子比他還要高很多。他本來也不算矮了。

　　「我們又見面了。」西裡斯拉低帽檐，對威廉森露出一個譏諷的笑。「你們不是很想抓住我嗎？」

　　「什麼？！」威廉森被嚇了一跳，他想不到布萊克會如此倡狂地回到事件現場，這和去年行事低調的他完全不同。如果他從脫獄以來就是這種行事風格的話，恐怕早就被抓住了。威廉森習慣性地想從袖子裡抽魔杖，直到抓了個空才反應過來他的魔杖早就被布萊克搶走了。

　　「你是在找這個嗎？」西裡斯晃了晃手裡的魔杖，頗有幾分挑釁意味地說道。

　　走廊的狹小空間並不適合打鬥，而且威廉森知道現在打起來他也沒什麼勝算。不僅他的魔杖沒有在手，而且對方還是那個名字都不能說的人的忠實追隨者，他肯定不僅心狠手辣，而且還知道很多可怕的詛咒！

　　在這樣至近的距離裡——要被幹掉了！

　　「……沙、沙克爾！」威廉森不禁喊道，這是在場唯一一個能幫得上他的人了。

　　好在金斯萊早就察覺到了門口的動靜，他猛地打開門，剛舉起魔杖，只見西裡斯抓住了威廉森的手臂，大聲說道，「你們要抓的人是我，有本事就沖我來。」

　　話音剛落，伴隨著劈啪一聲，西裡斯就帶著威廉森幻影移形了。

　　在場的另一個麻瓜員警看呆了，金斯萊嘖了嘖舌，抬手先給他改了記憶又補了個昏迷咒後，又回頭看了看餐廳裡的海莉斯。

　　海莉斯站了起來，帶著一絲狡黠的微笑對他擺了擺手。

　　「可惡！」金斯萊雖然擔心威廉森的安危，但此時他不得不先跟麻瓜員警交代好才能去尋找威廉森和布萊克，否則後續的麻煩便會接踵而來。

　　西里斯本來也沒打算把威廉森怎麼樣，他的目的只是製造更多的混亂，讓傲羅們不得不把注意力從海莉斯身上移開。西裡斯把威廉森帶到一個對於他來說很陌生的地方後便松了手，留下他一個人在那裡。

　　通常巫師們幻影移形都需要魔杖在手，威廉森又一次陷入了窘迫的困境中。

　　派來駐守旅館的員警在天黑之前全都撤離了，海莉斯不知道是傲羅的指示還是西裡斯做到的，總而言之這次騷動她總算是平安無事的度過了。格雷老夫婦那邊因為聽說海莉斯是被壞人拐走了，自然也是很擔心她，沒再多說什麼責備的話，也沒再提黑狗的事情，反而讓她回房間好好休息，不用幫忙做什麼了。

　　海莉斯回到房間，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再想想剛剛格雷老夫婦倆的話——

　　對呀，海莉斯突然想起來她的新朋友大黑狗，在這混亂的一天之後，他去哪了？


第14章 EP14

　　海莉斯有點失望，她還以為她和狗狗的關係挺不錯了呢，沒想到這一次他還是不辭而別。

　　也許是因為狗狗看到了魔法部的人，所以才不得已離開？可是他們現在已經撤走了呀？

　　他……會回來吧？

　　意外與布萊克先生重逢後，海莉斯已經不需要再從黑狗身上得到什麼了。她現在只是擔心他會不會被別人發現，小鎮上的人們經過今天的事件後也許會變得敏感，見到那麼大一隻黑狗會害怕也說不定。

　　當然海莉斯不擔心黑狗會對其他人做出攻擊的行為，她更懷疑的是會不會有好事的人報警去驅趕他，或者採取更極端的手段對付他。人總是對自己不能掌控的事物格外害怕。

　　另外，不知道布萊克先生怎麼樣了？他應該不會被魔法部的人抓到吧？

　　心裡要擔心的事情太多，以至於海莉斯一晚上都沒太睡好，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還是困倦不堪，坐在早餐桌前還止不住地打呵欠。

　　格雷老夫婦只當是海莉斯經歷了昨天的事情被嚇壞了，晚上休息不好也在情理之中，讓她今天繼續好好休息。

　　一旦閑下來海莉斯還真覺得有點無聊的過了頭，剛剛格雷夫婦打過電話，關切地詢問了她幾句，沒說得太多，也沒提什麼時候把她接回去的事。

　　颶風過後波爾佩羅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經過充足雨水的澆灌和燦爛陽光的照射，庭院裡的小草似乎都長高了一小截。

　　海莉斯坐在門廊的木制臺階上，伸手逗一隻小野貓。格雷老夫婦一直都不喜歡動物，可是旅館總會有多餘的食物被扔掉，附近還是悄悄地生活了不少小生命，伺機過來找些食物吃。下午她正安安靜靜地曬著太陽逗著貓，突然格雷老夫人走過來讓她幫忙去鎮上的商店裡買些東西。

　　海莉斯來波爾佩羅好幾次了，也著實住了一段日子，但因為大多數時間都呆在旅館裡，海莉斯對這個地方其實還挺陌生。她兜兜轉轉走了一圈才找到鎮上這家私人開的小商店，左右看了看格雷老婦人告訴她的參照物，確定是這裡後正打算走進去，突然不知道從哪裡沖出來三四個本地的孩子圍住了她。

　　這些孩子想要捉弄一下海莉斯這個「外來戶」很久了，只是她總不離開旅館，他們一直沒什麼機會，這次終於被他們給逮到了。

　　一個和海莉斯年紀差不多大的女孩先開口，頤指氣使地道，「我聽說你昨天被人誘拐了。」

　　海莉斯沒打算回答，因為這些善後的事情都是魔法部的人做的，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了。她一點也不在乎在別人的眼中到底怎麼看待這件事，這些人的想法都和她無關。

　　她看了他們一眼，打算繼續往商店的方向走。

　　孩子們一見海莉斯沒反應非常不爽，提高了聲音問道，「到底是不是呀？」

　　海莉斯無奈回答：「你覺得是就是了。」

　　她的回應讓孩子們很不滿意，另一個男孩搶道，「但是昨天我看到了你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那個男人的長相和電視上播的通緝犯的樣子一樣。你不覺得很湊巧麼？」

　　「所以？」海莉斯回過頭，她沒弄明白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而且……那個男人已經這麼「有名」了嗎？儘管這樣，海莉斯也沒有辦法把西裡斯和壞人聯繫起來。她有一種奇妙的直感，他絕對不是壞人。壞人絕對不會像他一樣對她「有求必應」吧。

　　「所以你其實認識那個誘拐犯，這一切都是假的。」男孩自以為是地說道，「你只是想引起大家的注意！」

　　海莉斯覺得有點可笑，「是嗎？那你現在想要怎麼做？」

　　男孩把海莉斯的話當成了默認，他得意洋洋地回答，「我要告訴爸爸，這一切都是你編造出來的謊言！你是個大騙子！」

　　「誘拐可不是我說的。」海莉斯說完打算繞過他們繼續往前走，結果只走了一步就又被攔住了。

　　「你……」這些熊孩子經常抱團用各種方式以各種理由欺負從其他地方到這裡來的同齡人，一直都非常順利，沒想到在海莉斯這裡碰了個釘子。

　　另一個年紀稍大一點的孩子忍不住伸手推了海莉斯的肩膀一下，海莉斯沒想到他們會做到這一步，也沒來得及躲，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欺淩這種事情在海莉斯身上不少見，平時在寄宿學校裡遇到的更多。不合群似乎是原罪，但這不代表她可以肆意被抱團的人欺負。

　　海莉斯站穩腳步，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麼，就聽到背後傳來一連串的吠叫。

　　海莉斯回頭一看，是一隻黑色的狗。誰知剛剛還得意洋洋的孩子們頓時四散而逃。

　　「那只瘋狗來了，快跑！」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們都不見了。

　　海莉斯平時不離開旅館，所以還沒聽說過這只惡犬的故事。

　　它的毛髮髒亂糾結，看起來像是條流浪狗。它的體型要比她的那只大黑狗小了不少，但也算是個大型犬的範圍。從它充滿野性與惡意的眼神裡可以感受得到一種混亂。這也和她那只大黑狗非常不同。

　　有了對比，海莉斯才意識到似乎哪裡有些不對勁。一個有著那樣漂亮的淺灰色眼睛、能聽懂她的話，甚至還會安慰她的狗，真的是狗嗎？

　　海莉斯有點想不明白，不過現在並不適合發呆。因為「小黑狗」正在一步步逼近她，呲著獠牙吐著舌頭，似乎下一秒就會往她身上撲過來。

　　……要冷靜。海莉斯告誡自己，如果轉身跑開把背後暴露給它，反而會激發它的捕獵欲望，那就真的危險了。

　　一人一狗的目光膠著，誰也不肯先移開，海莉斯活動了下手腕，手指微抬，試了好幾次，這才成功地使一塊小石塊顫顫巍巍地浮了起來。

　　第一次有意識地使用魔法並不簡單，更何況海莉斯沒有魔杖，不借助任何輔助工具的情況下，她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海莉斯感覺到一股力量連接著指尖和石頭，她也許真的可以做到——

　　石塊還在地上賴皮似的翻滾，可「小黑狗」已經撲了過來，要被襲擊了！

　　海莉斯下意識地抬起一隻手用胳膊檔格，只聽到「邦」的一聲，黑狗好像撞到了什麼看不到的東西，不得不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趁著「小黑狗」甩甩頭有點懵的時候，海莉斯趕緊轉身就跑，結果看到了躲在遠處樹後房後的那幾個熊孩子。

　　到這裡海莉斯就明白了，是他們把狗引過來的。為了對付她還真是煞費苦心呢。

　　見自己的意圖被看穿，熊孩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到流浪狗鍥而不捨地追了過來，誰也顧不上別人，眨眼的功夫全都不見了。

　　海莉斯回頭看了看跑過來的流浪狗，它似乎有點猶豫要去追誰，最後決定還是向它最初的目標海莉斯的方向繼續。

　　小鎮上大多都是小路，海莉斯對這裡不熟悉，第一個想到躲避的地方竟然她一直居住的旅，而不是近在咫尺的小商店。慌亂間她又跑錯了路，流浪狗在身後緊追不捨，她七扭八拐地亂跑最後終於看到了遠處熟悉的旅館。

　　海莉斯心裡算是松了口氣，可就在這鬆懈間，又被流浪狗追上好大一段距離。平時都窩在家裡看書，海莉斯的身體非常缺乏鍛煉，跑到這裡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想要繼續邁步出去，可是心中一直提著的一口氣緩下來後就無論如何也再跑不動了。

　　耳朵裡聽到身後的動靜越來越近，海莉斯努力喘勻了氣，正要一鼓作氣地再加把勁，突然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身體直直地往前倒去，可是隨之而來的觸感並非堅硬粗糙的地面，而是撲倒在了一個溫熱的東西上。

　　海莉斯定睛一看，「是你！」

　　「汪！」她的大黑狗對她眨眨眼睛。

　　「又被你救了……」海莉斯這下是真的可以放心了，她總算安全了。

　　等海莉斯剛剛站好，黑狗就也站了起來，威風凜凜地擋在海莉斯的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只想要咬人的惡犬。

　　兩隻黑色皮毛的狗站在一起時對比更加強烈了，追隨而來的後者一看到這樣一個龐然大物擋在它的面前，還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身上的威壓，剛剛還在兇惡的吠叫，現在只敢小聲的哼哼幾聲後夾著尾巴溜了。

　　海莉斯自然非常開心，她的大黑狗就是厲害，沒出手就把它嚇走了。這下更是要好好地謝謝他。

　　可西裡斯卻犯了難，他郵購了一本《標準咒語，一級》，這次來送給她順便道別。可是剛剛看到了海莉斯的危機後，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沒以人的形態出手干預，神不知鬼不覺地變成了狗出來，還故意絆了她一下。

　　海莉斯的狗狗「失而復得」，有點抱著不肯撒手的意思，一定要請他再吃一頓好吃的牛排，並且表示她肯定可以給他「安全偷渡」進旅館裡，不被任何人發現。


第15章 EP15

　　海莉斯先返回商店去買了東西交給格雷老夫人，又告訴她自己累了要小睡一會兒，一切都安排妥當這才帶著黑狗來到了閣樓。

　　閣樓堆滿了一些不太常用的雜物和傢俱，但是被人乾乾淨淨地收拾出來了一小塊空地。只是海莉斯還是錯誤地估計了黑狗的大小，他在這裡面根本沒辦法抬起頭，只能趴著。剛剛他從那段小樓梯裡擠上來就很不容易了。

　　海莉斯也在他身邊坐下，只是因為空間小，一人一狗離的很近，幾乎就是挨著的狀態。

　　這幾天在海莉斯身邊，西裡斯算是吃上了入獄到越獄以來最好的幾頓。也許和家養小精靈的手藝比起來還差一點，但能吃上這樣的食物也是很不易了。

　　不過西裡斯還是有些後悔，他本來是和海莉斯道別的，現在這個狀態沒辦法說話，也沒辦法把書交給她。經歷過和傲羅的正面衝突後，西裡斯知道他不可能一直守在她的身邊保護她，他必須離開。他越待在這裡，她的麻煩就會不斷接踵而至。如果他走了，海莉斯應該只會麻煩一段時間，她很聰明，知道該如何應對。雖然很對不起她，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一直膠著下去只會把事件無限拖長，沒完沒了。

　　海莉斯認真地盯著黑狗看，她覺得他今天有點食欲不振。以前吃東西的時候他總是大口大口吃得歡快，可今天沒怎麼動就停了下來。

　　不僅如此，他也在盯著她看。

　　淺灰色的眸子就算在暗處也閃動著微光，一不小心就會被他吸引住。

　　這真是一隻漂亮的狗。海莉斯如是想，但在猛地想起今天遇到的另一隻狗她想到的問題時，再看向黑狗的時候不禁目光裡多了一些探究。

　　如果他不是狗的話——

　　這個想法從海莉斯的腦子裡跑出來的時候把她嚇了一跳。

　　如果他不是狗，而是個人，那麼他們現在一定不會是這樣的狀態。

　　如果那樣的話一切都會不一樣。但是海莉斯暫時不打算去想這件事。

　　「對不起哦，昨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都沒能安排好你。」海莉斯覺得有點抱歉。

　　黑狗微微地搖了搖頭。

　　在有了回應的情況下海莉斯順理成章地繼續說了下去，「我知道你不屬於我，我也沒辦法一直養著你。等暑假結束了我有可能會回到薩里郡去，不過也有可能今後就一直留在這了。」

　　黑狗歪了歪頭，他本以為海莉斯到這裡來只是過暑假，難道這裡面還有其他的隱情？

　　「……只要我在這裡，就肯定有你的食物……」海莉斯想不出她還有什麼籌碼能留得住這只大黑狗了，相比之下毫無疑問她更喜歡他。只是她不會強行扭曲他的意志讓他留下來。

　　黑狗搖了搖尾巴，輕輕地拍了拍海莉斯跪坐在地上的腿。

　　海莉斯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一人一狗間沉默了一會兒，她覺得還是轉移下話題比較好。氣氛有點莫名的沉重。

　　「我有一個秘密。」海莉斯說完後又搖搖頭，「不，其實我有很多的秘密。我的家人都不知道，他們只是覺得我很奇怪。」

　　黑狗靜靜地聽著她說。

　　「因為我大概……也許不屬於這個世界。」海莉斯說，「我有一種能力，而這個能力在一個男人身上印證了，這不是我個人獨有的力量。很多人都有，只不過他們不生活在我的世界。」

　　「而我之所以在得到印證前對此深信不疑，是因為我從親生父母那裡得到過一個東西。」

　　西裡斯沒想到海莉斯這些話都不曾對他說，反而會對一隻狗悄悄地吐露。側面也說明其實她很謹慎，尤其是對人。她肯定想不到面前的狗狗其實也是一個人吧。

　　「一張羊皮紙條。」海莉斯總是把它隨身攜帶，但這次她並沒有拿出來給他看。「上面有我的名字，海莉斯凱特，其實我不叫凱特。最開始孤兒院長發現我的時候，這張羊皮紙條被水洇濕了前半部分，他們看到的是我後一半的名字。」

　　黑狗輕輕地「嗚」了一聲表示他在聽。

　　「某一天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麼，把洇開了字跡部分還原了。我這才得知原來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力量存在。」

　　「所以我的父母肯定也是巫師，對嗎？」海莉斯說，「否則他們不會有這樣的東西。」

　　西裡斯終於明白了海莉斯的苦惱，她太聰明，而且天生的魔力很強，對於她這樣的境況來說，也許不是什麼好事。如果麻瓜能和巫師和睦相處，他們就不用躲藏一千多年還頒佈各種國際法來制約巫師的行為了。

　　只是西裡斯現在什麼都不能說，他只能用肢體動作來表達自己的想法。

　　就在西裡斯在想該怎麼回應海莉斯的時候，突然聞到了一股焦糊味。

　　海莉斯也察覺到了，同時她注意到窗外格外嘈雜，似乎又發生了什麼事情。雖然這個聲音一直都存在，可海莉斯只當是又有大批旅客入住進來的雜音。

　　海莉斯走到閣樓的小窗邊一看，卻被突然升騰的一大團黑煙撲了一臉。

　　她連連後退一邊咳嗽，一邊用手在面前扇動，猛地猜到了這家不幸的旅館的最新情況——

　　著火了！

　　「快，快走！」海莉斯非常後悔把黑狗帶到這裡來，在狹小的這裡他行動不便，根本不可能在幾分鐘內撤出。雖然聽外面消防車的鳴笛聲已經響起，但火勢太大已經不受控制了。

　　整棟房子從最底層開始燃燒，一點點向上侵蝕。大部分旅客都已經疏散到院子外，只有少部分住在三四樓的旅客從窗戶裡跳到了接著他們的氣墊上或者被消防員用雲梯接走。沒人知道在最頂上的閣樓裡還有兩個生命，因此消防員的救人工作已經告了一段落，人員全部撤出旅館，開始用水槍掃射著火點。

　　越往下火勢越大，濃煙和有毒氣體越多，海莉斯帶著黑狗尋找著可靠的出口，但是整棟建築因為年代太久，又是木制結構，一旦燃起來，整個房子都無法倖免。

　　西裡斯想要恢復人形把海莉斯幻影移形帶走，可是他又不想讓海莉斯知道他就是黑狗。他不想讓她覺得她被騙了。

　　但是火勢實在是太猛烈，一塊不結實的木質橫樑在燃燒後掉落，剛好砸在了帶路的海莉斯面前，擋住了他們唯一的去路。

　　海莉斯嚇出了一聲短促的尖叫，同時西裡斯也覺得實在是不能再拿兩個人的生命冒險了。

　　海莉斯正在努力尋找另一條出路，現在的高度不算太高，也許他們兩個人可以從視窗跳下去——就在海莉斯小心翼翼地往視窗看時，突然一道魔咒擊中了她。

　　困意說來就來，在昏倒的刹那間海莉斯通過餘光好像看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那個身影，她好像認識。

　　*

　　最近的事情接連不斷地發生，海莉斯難得睡的如此踏實。

　　她夢到了小時候的一些事。不過這也許是她的想像，她夢到有個自稱是她哥哥的人打算來接她離開這裡，卻因為種種阻撓而失敗了。

　　西裡斯看到海莉斯的眼角裡滲出了一滴淚。是他的昏迷咒讓她做噩夢了嗎？

　　他伸手抹掉她臉上溫熱的液體，越來越覺得他好像沒有辦法就這樣放任她回到原來的生活中去了。那樣的生活讓她太痛苦，本來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無憂無慮，可是她早熟的讓人有點心疼。

　　西裡斯不知道的是，他把對哈利的愧疚不知不覺間轉移到了海莉斯的身上。他們兩個人的情況很像，只不過哈利現在回到了他們的世界。西裡斯總想要補償哈利，可是他現在是戴罪之身，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更何況鄧布利多教授主張哈利每個暑假都必須回他的血親姨媽家生活，說實話他這個教父現在完全派不上用場。除了送給哈利一把最好的飛天掃帚，和一個批准他去霍格莫德的字條以外，他再也做不到什麼了。

　　但是如果現在他出手的話，也許會拯救她脫離這個讓她痛苦的境地。

　　只是西裡斯知道，海莉斯不會這樣請求他，他也同樣不會對她做出這個提議。

　　他們原本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沒有權力干涉她的生活。

　　海莉斯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驚恐地連忙坐了起來。環顧四周看到了一個燃燒得正旺的火堆，一個坐在火堆便木樁上的男人。

　　看到那個男人，海莉斯就不那麼擔心了。

　　「布萊克先生？你怎麼會……」海莉斯不太明白這期間的聯繫。她現在應該在旅館裡，可是……對了，旅館發生了嚴重的火災，然後她……逃出來嗎？那只黑狗又怎麼樣了？

　　頭有點疼。海莉斯捂住了額頭，眯起眼睛。那段記憶不知道為什麼變得模糊，她想不起來其中的細節了，只是有一種微妙的違和感。

　　「呃……」西裡斯想要解釋一下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我本來是來給你送書的，可是發現你昏倒在旅館後面……」

　　「旅館不是……」海莉斯有點懷疑自己的記憶了。

　　「旅館著火了，所以我把你帶到了這裡。」西裡斯緩緩地點了點頭。


第16章 EP16

　　「那其他人……」海莉斯不由得問道。

　　「……」西裡斯沒能馬上回答，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件事。

　　把海莉斯救出來安頓好後，西裡斯的確回到鎮上去打聽了一下旅館的傷亡情況。事故原因還在調查中，目前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人為縱火，並非意外事故。還好疏散的及時，只有在二樓的客房裡的一個人沒能跑出來。

　　得到這些資訊後，西裡斯正要離開，卻偶然間聽到了人群中的議論。

　　圍觀的人們議論紛紛，有討論是不是旅館老闆得罪了人來招來報復，也有閑操心計算損失有多大的，還有人在說唯一不幸死亡的人是旅館老闆的孫女。

　　這句話成功地讓西裡斯停下了腳步。唯一不幸死亡的人是老闆孫女？海莉斯不是被他救出來了嗎？

　　因為自己不是這裡的人，西裡斯也不敢和當地談論的居民有太多的談話，防止被人起疑。而且他也很擔心被救出來的海莉斯，她在昏睡中，又是自己一個人獨處，還是早些回到她的身邊為好。

　　結果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面對海莉斯的疑問，西裡斯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目前格雷先生住在旅館裡的親屬除了你，還有別人在嗎？」西裡斯不僅沒回答，反而問了她一個問題。

　　「沒有。」海莉斯搖搖頭，她不明白西裡斯為什麼要這麼問，「難道是兩位老人……」

　　「他們沒事，旅館的客人也都沒事。」西裡斯看到海莉斯的眼睛有點驚恐地睜大了，趕緊說道，「你不用擔心，除了物質損傷外，人員沒有太大的傷亡。」

　　西裡斯這這麼一說海莉斯就放了心，「是嗎。」

　　「只是……」西裡斯覺得他還是有必要把這件事告訴海莉斯，否則等她回家後，其他人都用一種見鬼的表情面對她，不知道她會作何感想。

　　「只是什麼？」海莉斯不知道還會有什麼特殊的情況出現，讓西裡斯這麼難以說出口。

　　「他們以為你死了。」西裡斯決定還是乾脆點說好了。

　　「……哎？」海莉斯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是西裡斯說錯了。「我死了？」

　　「大概是他們沒有看到你逃出來，就……」西裡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好心幫了倒忙，一想也是清點人數的時候見不到海莉斯，而海莉斯也的確買完東西回旅館去了，甚至還和格雷老婦人打了招呼，正常來想都是她沒能跑出來。

　　海莉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更為不可思議的是，她內心竟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也許可以借這個機會為她目前的生活畫上一個句號。但這樣真的可行嗎？她自由了嗎？

　　「現在查出來是誰放的火了嗎？」海莉斯看得出西裡斯有點內疚，沒再追問這件事，而是轉移了話題。

　　「目前麻瓜員警還沒有通報案件結果。」西裡斯說。

　　「麻瓜？」海莉斯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詞，「這是你們對我們的稱呼嗎？」

　　「嗯。」西裡斯點點頭，「不過這其中不包括你。你不是麻瓜，否則……」

　　「你又提醒我了。」海莉斯勉強地笑了笑，「我不屬於這裡。」

　　西裡斯覺得海莉斯話裡有話，她的內心好像在搖擺。也許他剛剛不應該那麼說。

　　「你想要……借此機會離開這裡嗎？」西裡斯沉默了一下，還是試探性地問道。

　　如果她沒有了退路——西裡斯想，這都是他的一己獨斷造成的，那他也應該為此負責。

　　海莉斯睜大了眼睛。西裡斯說出了她一直在想卻又不敢做的事情，割破了那道朦朧的紗。

　　「我……」她有點混亂，這樣真的可以嗎？她真的可以離開嗎？可是現在的這個機會太難得了，她就此離開，也沒人會覺得不對勁。

　　「我總覺得虧欠他們。」海莉斯說，「在我有補償能力之前，我……」

　　這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孩子。西裡斯想，她已經勝過很多的成年人了。

　　「你想要補償嗎？我可以幫你。」西裡斯說。

　　*

　　兩人回到了火災過後的旅館。

　　時間是深夜，小鎮早就安靜了下來。旅館的客人都轉移到其他的地方去住了，格雷老夫婦兩個人也去了鎮上的親戚家裡。此時此刻，這裡一個人都沒有。

　　周圍唯一的光源只剩下了路燈，隱藏在陰影中黑漆漆的旅館再加上燃燒後破敗的樣子看起來非常恐怖。院子裡面一片狼藉，招牌、霓虹燈、還有其他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掉落了一地，擋住了正常前進的路。

　　走在前面的西裡斯回頭看了看海莉斯，彎腰把手放在她的腋窩下，把她舉了起來。

　　西裡斯的身高讓他的這個舉動給雙腳離地的海莉斯一種類似於「舉高高」的錯覺。

　　西裡斯的長腿一邁，十分輕鬆地抱著她越過了障礙物，放在了一個相對平整乾淨的地面上。

　　「謝謝。」海莉斯小聲說。

　　西裡斯微微地笑了笑，只是海莉斯沒看到。

　　海莉斯猜到了西裡斯即將使用魔法，對此她非常好奇。但隨之而來的一個問題是，如果他能把旅館修復，明天被人看到一定會非常吃驚，認為是超自然的力量，或者上帝顯靈了。

　　「修復這個很麻煩吧。」西裡斯抬頭看了看殘破的旅館，如果在原址上重建的話一定要花不少錢。

　　但是這種程度的話只要一個復原咒就可以搞定一切。魔法就是這麼便利。

　　「嗯。」海莉斯點點頭。「大概徹底翻新重建才行。」

　　「如果恢復成新的一樣也會很麻煩吧？」

　　「會相當麻煩。」海莉斯又點點頭。

　　兩人一問一答，一唱一和，頗有默契地討論了下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最終他們離開時旅館的外觀並沒有什麼明顯變化，只是一旦走進去仔細檢查後就會發現，被燒毀的地方大多都是週邊，其實還是蠻好修理的。至少沒有看上去那麼糟糕。

　　也算是西裡斯代海莉斯留給格雷老夫婦的一個禮物吧。把他們的損失降到最小，再加上保險公司的賠償，應該不用太花費他們的積蓄了。

　　可是這樣的工作做完後也就意味著一件事，海莉斯徹底沒有回去的地方了。

　　第一夜住哪兒就是個難題。

　　經歷過越獄後的一年，西裡斯已經餐風宿露慣了，本來他也是個男人，對生活中的細節也不太在意。可海莉斯畢竟是個女孩兒，再怎麼說也不可能生活的太過於隨便。

　　西裡斯有點發愁，畢竟是他把她帶出來的，剛剛還腦袋一熱又做了些多餘的事。這下他不得不照顧她了，這是作為一個男人和一個長輩的基本責任感。

　　西裡斯沒有急著幻影移形帶海莉斯離開，他在努力思考一個可以住宿的地方。雖然用混淆咒去其他的麻瓜旅館非常容易，可如果海莉斯的臉被別人看到了……

　　「我不能再在這個鎮上待下去了。」海莉斯似乎也在想同樣的事，「如果我留在這裡，他們一定會認為見鬼了的。」

　　「你真的不想回去嗎？」西裡斯再一次向她確認道。「現在回去還來得及，他們也不會怪罪你什麼，能在這種意外中倖存下來已經是梅林保佑了。」

　　海莉斯鄭重地點了點頭，「我已經想好了。不會後悔。」

　　西裡斯沒有馬上回答，他們又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寂靜中。

　　海莉斯先打破了沉默，「你們……平時都是對梅林發誓嗎？那個亞瑟王傳說中的魔法師？」

　　西裡斯覺得海莉斯也許真的不留戀這裡，雖然她看起來情緒有點低落，但還有心情去詢問這些，應該是放下了吧。

　　「是啊……」西裡斯低頭看著她慢悠悠地回答，他看到她湖藍色的眼睛閃爍著光芒，每次她聽他說起關於魔法世界的事情時都是這樣。「我們都是對梅林起誓的。」

　　但是西裡斯不知道，這種表情的海莉斯，目前除了他誰都沒有見過。

　　「那我也可以對梅林起誓嗎？」海莉斯突然問道。

　　「嗯？」西裡斯這回不知道海莉斯要說什麼了。「你想要發誓什麼？」

　　「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跟布萊克先生無關。不管我以後的命運如何，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海莉斯認真地說道，「我對梅林起誓。我雖然還沒有成年，但是我可以對我自己的行為負責。」

　　西裡斯覺得他面前的女孩兒太過溫柔了，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會顧慮到他的心情。

　　偏偏這樣更讓他覺得沒辦法放任自流。她是一個堅強的孩子，可只是想想她在面對困境時獨自咬牙堅持的樣子，就讓人非常不忍心。

　　西裡斯又想到了哈利，如果哈利面對這種情況時，是不是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呢？

　　他低頭看看這個和年齡十分不相符的女孩，她正低著頭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在離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做。」海莉斯輕聲說道，像是在下某種決心一樣，「我要查清縱火案的真相。」


第17章 EP17

　　這一次西裡斯連一秒的思考時間都沒多用，脫口而出「我幫你」。

　　海莉斯一點也不意外。只是她終於有點想不通，為什麼他會這麼照顧她。對於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來說，這太異常了。

　　「不，我給你添了太多的麻煩……」她想要拒絕，因為她不喜歡欠別人太多的人情。現在還了格雷家的，又欠下了布萊克先生的。欠她養父母家的也許還可以想辦法用金錢或其他的方法補償，可欠布萊克先生的呢？他看起來什麼都不缺，對此也並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其實，她已經欠他很多了。至少有一點，他的出現肯定了發生在她周圍奇奇怪怪的現象，這些都不是她的幻想，她也不是瘋子。這種肯定對她來說真的太重要。

　　「麻煩嗎？」西裡斯輕笑了一聲。如果這也算得上麻煩的話，他學生時代的所作所為就不知道該稱為什麼了。更何況現在海莉斯的事情多半因他而起，西裡斯覺得自己已經不能那麼輕易地從這裡脫身了。

　　雖是這麼想，但意外地並沒有什麼厭煩感。

　　他很樂於參與其中，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在確認教子的安全後原本抑鬱沉重的心情一下子就輕快了很多，甚至有了很多的閒心去管這個小姑娘的事。也許這樣才是他應有的生活。被魔法部的傲羅追殺完全可以當成是生活中的調劑一般不必太在意。

　　而且西裡斯很好奇，海莉斯的未來會是什麼樣。這樣的孩子最後會變成一個怎樣的大人。

　　「不麻煩嗎？」海莉斯反問。

　　「算不上。」西裡斯說，「你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麻煩嗎？」

　　海莉斯歪了歪頭，她充滿疑問地看向西裡斯。

　　「你肯定想不到。」西裡斯笑了笑，「真正的麻煩在你捉弄了斯萊特林學院的同學後，被學院院長關禁閉時又惹怒了她，結果……」

　　西裡斯沒能再說下去，因為他突然覺得有關霍格華茲的事情不太適合對海莉斯說。

　　果然一低頭就看到海莉斯非常期待的眼神，認真地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我可不希望你步我的後塵。」西裡斯改口道，「這些事情還是少聽為好，我怕給你太多的啟發。」

　　雖然西裡斯的話讓海莉斯有點失望，不過她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西裡斯不知道海莉斯會不會突然改變主意，便趕緊轉移話題道，「你為什麼覺得火災不是個意外？」

　　「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時間有點太巧了。」即使海莉斯還很想聽西裡斯說些關於那個神奇的魔法學校的故事，但她還是順著西裡斯的話回答了下去，「這只是我的沒什麼依據的直覺。」

　　「……直覺也很重要。」西裡斯說。

　　他想起十三年前的那一天。他的心裡也是有種莫名的不安，結果最後就等到了最好朋友的噩耗。如果他能早一點警惕起來，也許就能避免那最差的結局。

　　海莉斯努力地回想了下回到現場時看到的一些細節，也許能有什麼有用的發現。

　　「空瓶子……」海莉斯突然眼睛一亮，「我那天早上明明清掃過院子，但是院子裡面多了好幾個透明的塑膠瓶。」

　　西裡斯想不到塑膠瓶和火災有什麼關係，他本來甚至都不太清楚塑膠到底是什麼。只是最近在麻瓜社會中待的時間長了，才知道這是麻瓜發明的一種材料。

　　海莉斯很快地明白了西裡斯沒能反應過來的原因，對他解釋道，「一定是有人帶來了汽油，以此點燃了房屋。否則火勢不可能蔓延的那麼快。」

　　一說到汽油西裡斯就懂了，畢竟曾經的他是個摩托車愛好者，這種程度的麻瓜常識還是知曉的。

　　「塑膠瓶上面可能會留有犯罪者的指紋。」海莉斯一邊思考一邊說道，「還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其實我並沒有燒死在裡面，他們應該找不到我的屍骸，又是如何斷定我一定死了呢？」

　　這一點西裡斯也回答不上。上次他只是從房子週邊的圍觀群眾中打聽了一些消息，並沒有親自回到燒毀後房子裡一探究竟。而第二次返回現場的時候時間太晚了，他也沒打算帶著海莉斯進去。

　　看來他們有必要再一次返回現場。而且還要儘快，否則也許線索就全都會被員警帶走。

　　儘管兩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去，可還是晚了一步。員警已經開始清理起了現場，並且把一些重要的物證痕跡收集起來帶回警察局進行實驗調查。

　　西裡斯和海莉斯兩人趕到時，警戒線外已經有很多人在圍觀了。對於這個平時異常平靜的小鎮來說，這樣的事故真的很少見，自然也很讓人趕到好奇。

　　因為海莉斯在其他人眼中應該是已經「死亡」的狀態，西裡斯的照片也在電視上多次以危險通緝犯的身份播放過，兩人不得不想些辦法來偽裝自己。

　　西裡斯倒是好說，變成黑狗的樣子沒人能聯想到他和通緝犯之間的關係。而海莉斯因為年紀尚小，個子也不高，小孩子來看熱鬧的話多半會被認識不認識的大人嘮叨幾句，到時候肯定會露餡。

　　兩人沒著急往人群裡擠，這時正好看到有員警抬著一個蓋著白布的擔架出來。

　　難道他們真的發現了一具屍體？海莉斯實在想不通那具被誤認為是她的屍體到底是誰。如果是住在旅館的其他客人，為什麼沒有人報警？

　　西裡斯低頭看看又陷入了沉思的海莉斯，正要說點什麼，抬頭見卻無意看到了站在人群外緣的一個有點可疑的人。

　　他拍了拍海莉斯的肩膀，「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西裡斯沒來得及解釋原因，海莉斯看著他拉高風衣的領子，匆匆地走進了人員混雜了大路上。

　　略高的角度讓海莉斯很輕易就能分辨出西裡斯的目標，是一個行色匆匆的男人，似乎正急著離開。

　　海莉斯不知道那個人是西裡斯的熟人，還是說西裡斯發現了他和這個案子有什麼關聯。只是海莉斯沒有太多的時間判斷，因為突然有輛熟悉的車子在院子外停了下來，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海莉斯認識那是格雷先生的車。也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們應該會過來吧。

　　可是從車子上下來的只有格雷先生一個人。從這個角度看不太清楚，也許格雷夫人並沒有來，畢竟預產期差不多鄰近了，他們兩個人都很期待那個孩子，不希望他會出什麼閃失。

　　格雷先生不知道為什麼下車後先往這邊看了看，海莉斯趕緊閃身躲在一棵粗壯的樹幹後面。同樣的事情似乎也發生過很多次，只是木蘭花新月街那個院子裡的樹木不像這棵樹可以完全擋住她，每次她都會被格雷先生發現。

　　這一次，同樣的事情已經不會在發生了。那個總惹他生氣不爽的女孩已經打算從他的視線裡永遠消失了。

　　海莉斯不知道什麼時候格雷先生才能收回目光，索性多靠著樹躲了一會兒。

　　她抬頭看看碧藍的天空，又回想了下在格雷家待過的幾年，也許現在對於他們、對於她來說才是一種解脫。

　　沒什麼好後悔的，沒什麼可後悔的。

　　起風了，海莉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卻沒發現微風帶起了她的裙角。裙角從樹幹邊探出了頭，就算是隔著一段距離也能看得很清楚。

　　自由的氣息並不完全讓人舒服。想到沒有著落和目標的未來，海莉斯還是有點擔心。就算有尋找親生父母這樣明確的目標支撐她，她目前能做到的事情還是太少了，甚至連生存下去都是問題。

　　她不想再回到孤兒院去，甚至也不想跟著西裡斯一起行動。海莉斯覺得她遇到的都是好人，可是她不太適合跟他們在一起。

　　西裡斯很快就回來了，他看到還在發呆的海莉斯，沒像學生時代那樣沖過去嚇她一跳，只是走到了她的面前。

　　男人的陰影投在了自己身上，海莉斯這才眨眨眼睛，「你……你回來了？」

　　本來非常簡單的一句話，可西裡斯已經好久沒有聽到有人對他說了。

　　「嗯，我回來了。」西裡斯說，「我已經確定了縱火案的嫌疑人，估計最快下午、一般明天就能結案了。」

　　「真的嗎？」海莉斯難以相信西裡斯的動作這麼快，她只是在這裡躲了一下格雷先生，發了會兒呆的功夫，他就全都搞定了？

　　「嗯，還記得在旅館裡被逮捕的那夥人嗎？」西裡斯說，「其實在員警來抓他們的那天，有個人剛好早上出去了，沒能被一網打盡。他覺得是旅館的人通風報信，才讓同夥都落了網，這才產生了報復心理，偷偷地放了火。」

　　「這可真是……飛來橫禍了。」如果不是已經發生了，海莉斯絕對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情真的存在，一切都發生太巧，就像是被安排好的一齣戲。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還是有點難過。事件發生後的幾天這種感覺都沒有那麼明顯，現在事情明瞭了，海莉斯的眼角卻不知不覺間滲出了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慢慢流下。

　　西裡斯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海莉斯，只能有點笨拙地抱住她的肩膀。

　　「想哭就哭吧。」


第18章 EP18

　　西裡斯此時只能想到這句話。安慰女孩的事他不太擅長，弄哭別人倒是很得心應手，只是現在他並不希望見到她的眼淚。

　　海莉斯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哭，從她記事起自己好像就沒有哭過，孤兒院的老師曾經說她冷靜的可怕，但現在她終於沒辦法再繃住那根所謂理智的弦。

　　而且這次竟然有人陪伴在她的身邊，她大概可以不必那麼克制自己了吧。

　　這麼一想，一直以來的所有委屈和不滿全都借此機會宣洩了出來，她太需要哭了，只是她一直覺得自己不能哭，不能示弱，至少不能把這樣的自己暴露在其他人面前。

　　海莉斯的頭靠在了西裡斯的胸前，小聲地抽泣著。她的手指緊緊地攥住裙擺的布料，甚至還在微微的顫抖。

　　西裡斯輕輕地攏住海莉斯在懷中，等她慢慢平復下來。

　　漸漸地海莉斯的抽泣聲越來越小，她揉了揉有些紅腫的眼睛、用力地吸了一口氣後抬起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讓你陪了我這麼久。」

　　「沒關係。反正我也沒有什麼急事要做。」西裡斯寬慰道，「這個時候就別再考慮別人了，多想想自己不好嗎？」

　　「我覺得……我一直都在考慮自己的事，反而不是像你說的那樣顧慮別人。」海莉斯搖搖頭，「我一直都很自私。否則也不會借著這次機會離開收養我的家庭了。」

　　「但你也是在慎重考慮後才這麼做的吧？」西裡斯問道，「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可以從我的角度來看，你並不是那種不管不顧的人。」

　　西裡斯說到了重點。在變故發生後，海莉斯仔細考慮過，格雷夫婦有了他們自己的孩子，火災造成的損失對於格雷老夫婦來說也不是那麼難以承受，一切都有個尚好的結果，他們都不再需要她，她才敢選擇從他們的生活中退場。

　　但願她的選擇是對的。

　　西裡斯的話讓海莉斯無法反駁，她看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巫師都能像他一樣看透她。

　　「接下來打算去哪？」西裡斯問道。

　　「只要能生存下去，去哪都行。」其實海莉斯的心裡也不是很有底，即使她已經想到了一些可以嘗試的對策，但這也不代表一定能成功。

　　「是嗎……」西裡斯其實很想建議她給鄧布利多教授寫信，這樣她就可以去霍格華茲讀書了。霍格華茲不需要交學費也不需要什麼身份證明，應該是最適合海莉斯去的地方。可是他卻沒能說出口。

　　也許內心對教授的不信任感站了上風。當年鄧布利多教授沒有為他辯解，現在誰知道當他從海莉斯這裡得知他的下落後會不會幫助魔法部的人把他抓回阿茲卡班。儘管他是當世最偉大的巫師，但是西裡斯不確定鄧布利多到底還信不信任自己。

　　另外還有一點不應該出現的想法佔據了西裡斯的大腦，當他發現有個人和他一樣無處可去時，在把她暫時劃為他的「同類」之後，西裡斯覺得有個人能和他一起流浪也挺好的。

　　不過選擇權在海莉斯，如果她願意的話。

　　這個想法一出來後，西裡斯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海莉斯的回答，他再一次看向她的臉，手順勢插進了衣服口袋，卻摸到了什麼東西。

　　對了，是給海莉斯找的《標準咒語》，一直匆匆忙忙的，還沒來得及給她。

　　西裡斯把書交給了海莉斯，「用這個循序漸進的學，你很聰明，就算不去魔法學校也肯定能成為一個出色的魔法師。當然如果有人能指點指點你，肯定會學習的更快。」

　　海莉斯小心翼翼地接過書，「謝謝你，布萊克先生。能得到這樣的學習機會，我已經覺得是一種奇跡了，或者用你們的話來說是梅林保佑。而且之前你已經教過我一些了，我想……」

　　「我還可以繼續教你。」西裡斯打斷了海莉斯的話，「如果你願意……呃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我現在有一點小麻煩，不能一直待在同一個地方。」

　　海莉斯只聽懂了西裡斯的後半句，可是和前半句有點聯繫不起來，「……那你還要總回來找我嗎？這樣你會很危險的。」

　　西裡斯看著海莉斯微微睜大的的湖藍色大眼睛歎了口氣，顯然海莉斯沒能理解他的話，也沒能想到他有帶她一起走的想法。但有一點西裡斯可以非常肯定，那就是帶上這個孩子應該不會比他獨自一人生活麻煩多少。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跟我一起走。如果你沒有合適的地方去的話。」西裡斯乾脆說得清楚些，「但是肯定跟著我生活也不會生活的太好，但是我保證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

　　「你願意接收我嗎？」海莉斯不敢相信地問。

　　「嗯。」西裡斯點點頭，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你想要離開，什麼時候走都可以，因為自由是屬於你的，沒人能剝奪你的這個權利。」

　　西裡斯說完後看到海莉斯張開了嘴，又想起了海莉斯一直以來在意的，又說道，「別覺得是給我添麻煩，這種程度對於我來說沒什麼。而且我們一起行動，也有了個陪我說話的人，你也不欠我什麼，我們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嗎？」

　　西裡斯把海莉斯顧慮的、擔心的全都想到了，話他都說完了，海莉斯自然再沒什麼好說，也許這樣的結局就是最好了，海莉斯沒有理由拒絕。

　　海莉斯又沉默著糾結了好一會兒，在心中衡量了她原有的盤算和西裡斯的提議，終於抬起頭，鄭重地對西裡斯伸出手說道，「那我以後可要給你添很多麻煩了，布萊克先生。」

　　西裡斯握住她冰涼的小手。他的手很大，可以包裹住她的，還很溫暖。

　　「叫我西裡斯吧，」他說，「今後我們就是同伴了。」

　　*

　　他們等到了第二天才離開。果然在早上鎮上警察局就發佈了公告，上面披露的內容和昨天西裡斯說的一模一樣。同時從倫敦趕回來的格雷先生也確認了從火災現場裡抬出的遺骸是他的養女凱特·格雷，事件也就到此告一段落了。

　　海莉斯還是想不通那具遺骸是誰的，可是她也沒什麼興趣參加自己的葬禮，和西裡斯一起很快地離開了這個她大概再也不會回去的地方。

　　和西裡斯預計的不一樣的是，海莉斯的話真的不多。他本以為自己有個可以說話的夥伴，但是海莉斯似乎更喜歡一個人默默地看書研究怎麼使用魔法，而不是來問他到底該怎麼做。

　　「你該去買個魔杖。」西裡斯抽出了那根從傲羅手裡搶來的，倒轉過來遞給海莉斯，「在那之前你可以用這個練習。」

　　「那……你的魔杖呢？」海莉斯小心地接過魔杖，認出這是上次她搶過來的那根。之前西裡斯跟她說過每個巫師都有屬於自己的獨一無二的魔杖。但是這句話問完海莉斯就後悔了，她好像問了不該問的事。

　　西裡斯的過去她真的很好奇，但是她並不是喜歡窺探別人隱私的人，她更願意相信他是另有隱情。

　　不過西裡斯似乎並不在意。

　　他盯著海莉斯手裡那根魔杖歎了口氣，「我的魔杖在我被捕入獄的時候就銷毀了。」

　　海莉斯不知道該怎麼接才好，都是她的錯，提起了這一茬。她總不能說「那太遺憾了」，或者「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之類的傻話吧。

　　可西裡斯是真的不在意，這麼多年過去他不可能完全停留在過去，更何況他也有意對海莉斯普及一點魔法界的事情，只是沒想到切入點會是這裡。

　　「被銷毀魔杖的都是重罪。」西裡斯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快一點，免得海莉斯又要內疚了，「所以我是個重刑犯。這也是魔法部一直鍥而不捨追蹤我的原因。」

　　海莉斯早就猜到了，自從六月份她在倫敦北面的寄宿學校發現有軍情五處的人去調查西裡斯的時候就猜到了。

　　但她並不想聽西裡斯說得更多：「你對我說的太多了也是很危險的。」

　　「我們是朋友了，多瞭解點朋友有什麼不對嗎？」西裡斯有點不滿地說道。

　　「可是，我沒有能力守護你的秘密。」海莉斯放下了手裡的書和魔杖，「如果再有魔法部的人追來，如果他們俘獲了我……」

　　「我不會讓你被他們抓到，我會保護你。」西裡斯堅持說道，「現在開始我就和你的監護人差不多了，我肯定不會讓我的……」

　　西裡斯不知不覺停了下來。

　　……之前的錯誤不就是因為他太相信朋友了嗎？難道他一直以來的做法是錯的？

　　海莉斯不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但是從西裡斯有點可怕的表情看來，一定是讓他很不愉快的事。

　　是和朋友有關嗎？

　　「……我只是假設，但我絕對不會背叛你。」突如其來的沉默讓海莉斯覺得有些沉悶，她不想讓西裡斯不開心，因為他平時看起來就有夠壓抑了，就像是心裡埋了好多好多事似的。如果是她的話讓他不開心了，那她也有責任讓他高興起來吧。

　　西裡斯終於從回憶中緩過了神，他對上海莉斯率直的目光，沒有躲閃，她堂堂正正地看著他，臉上滿是關切。

　　她也是他的朋友。

　　「嗯，我相信。」西裡斯說。


第19章 EP19

　　西裡斯抬手摸了摸海莉斯的頭，可是卻被她捉住手握在了手裡。

　　她需要用兩隻手才能攏住他的一隻手，她說，「現在我們是對彼此來說最可靠的夥伴，也就別再把我當孩子了。」

　　西裡斯看著她點點頭，同時微微用力握住她的小手。

　　「那就這麼說定了。」海莉斯握住他的手晃了晃。「西裡斯。」

　　這是海莉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雖然西裡斯早就跟她說過直接稱呼名字就好，但可能是礙於年齡的關係，海莉斯心中更多的把西裡斯當成一個可靠的長輩來看待。今天名字這麼一叫，海莉斯心中兩人的地位便趨於平等，因為他們是彼此最可靠的、也是目前唯一的夥伴。

　　西裡斯還是打算離開英國，他在英國弄出的動靜不小，恐怕以後魔法部會加大傲羅的巡查力度，在風頭平息下來以前，還是逃到國外去才是正確的選擇。

　　如果西裡斯只帶海莉斯就簡單的多，可是他還帶著巴克比克，從英國這樣一個島國出境並非易事。

　　巴克比克還記得海莉斯，海莉斯沒有鞠躬太久就得到了它的信任。才重逢沒幾分鐘，巴克比克就溫順地低下頭任憑海莉斯去撫摸它的喙和脖子了。

　　巴克比克這段期間一直被西裡斯藏在一個山洞裡，山洞裡有不少小動物的骨頭，應該是巴克比克覓食後剩下的。看到西裡斯回來它也很高興，因為待在同一個小地方太久，它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伸展翅膀在藍天中飛翔了。

　　「你們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找份報紙來看看。」西裡斯說完就幻影移形離開了山洞。

　　海莉斯早就習慣這樣的魔法了，不過西裡斯突然離開自己身邊，心裡還是突然有點沒底。畢竟才剛剛離開家庭，她還沒有習慣這樣的生活，有西裡斯在身邊她會覺得安心不少。

　　還沒等海莉斯試著調整下自己的心情，身邊的巴克比克卻突然迫不及待地向山洞口走了出去。

　　刹那間海莉斯想起西裡斯離開前的「叮囑」，自然地認為在他離開期間，她應該照顧好巴克比克。

　　——可想是這麼想，到底要怎麼照顧才對呢？它要飛走了啊？

　　海莉斯猜想原來是不是有什麼魔法制約，巴克比克才那麼老實，現在西裡斯回來解除了咒語，它已經等不及要出去活動一下了。

　　海莉斯試圖攬下這頭鷹頭馬身有翼獸，可是它身上除了羽毛沒有能拉住的地方，而它恰恰最討厭被人拉住羽毛，乾脆扭頭叼起海莉斯的衣服往身後一甩，再瀟灑地一展翅膀就直接飛上了天。

　　耳邊風聲呼嘯，海莉斯嚇得抱緊了巴克比克的脖子。雖然幾個月前西裡斯曾經帶著她騎著巴克比克飛過一次，可這次西裡斯不在，果然……太害怕了。

　　可害怕歸害怕，海莉斯更擔心回頭西裡斯找不到他們，她已經向他保證不會背叛他了，當然不能這麼玩消失。

　　這麼一想海莉斯只能試著和巴克比克「溝通」一下，好在風已經沒有剛剛那麼強烈了，她努力睜開眼睛，輕輕地拉了拉它的羽毛，讓這位撒歡兒的大傢伙注意到自己。

　　*

　　西裡斯有接固定的撿報紙的地方。有的人家似乎訂了預言家日報也不怎麼看，每次丟出來的時候還和新的差不多。

　　按照以往西裡斯都是用黑狗的形態撿起報紙，再跑到沒人注意的地方快速翻看一遍，看有沒有什麼重要的資訊。包括哈利的，也包括彼得的，也包括他自己的。而這一次他沒有急著打開報紙，而是儘快地回到了山洞。

　　但出乎西裡斯的意料的是，山洞裡空空蕩蕩的，海莉斯和巴克比克都不見了。

　　「海莉斯？」西裡斯不太相信海莉斯會亂跑，當然她也不是沒有亂跑的先例。之前她還住在木蘭花新月街的時候，就因為躲避軍情五處的調查而翻窗戶從家裡跑出去的情況。

　　所以西裡斯首先想到的是會不會是魔法部的人找到了這裡。但是山洞口並沒有異常的腳印，山洞裡也沒有其他痕跡。如果魔法部的人真的來了把巴克比克和海莉斯帶走，至少也應該有抵抗的痕跡才對。

　　最關鍵的是，西裡斯不相信海莉斯會不跟他打招呼就離開。

　　在山洞裡轉悠了一圈後，西裡斯走了出來。他看到洞口附近雜草倒伏的方向，突然心裡有了一種新的猜想。

　　他抬起了頭，剛好遠處的天邊有什麼東西飛了過來。

　　*

　　海莉斯嚇得腿都軟了，在巴克比克的背後搖搖晃晃，又沒有安全措施，感覺隨時都會掉下去，而且她還發現了自己的一個新的弱點，那就是恐高。

　　等巴克比克飛的盡興回到山洞的時候，海莉斯幾乎是從它背上滑下來的。還好西裡斯伸手接住了她，這才沒有直接跪倒在地。

　　「……對不起。」海莉斯覺得非常難為情，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覺間又給西裡斯添了麻煩。

　　而西裡斯早就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巴克比克的性格除了海格他應該是最瞭解的人，這傢伙一定是在山洞裡待煩了，還把想阻止它的海莉斯也帶上了天。

　　「沒關係，這不是你的錯。」西裡斯拍拍海莉斯的後背安慰道，「是我留他在這裡太久了。喘口氣，我還要帶你去個地方。」

　　在海莉斯平復的期間，西裡斯翻了翻報紙。上面依舊沒有什麼太有用的資訊。自從讓彼得在那個滿月夜跑掉後，就再也沒有了他的消息。指望從報紙上得到些蛛絲馬跡的他還是太天真了。

　　西裡斯粗略看完了報紙就遞給了海莉斯，也許她會對上面的東西感興趣。而他還要去好好「教訓」下另一個不太聽話的小朋友。

　　海莉斯接過報紙，果然她看到了很多新鮮的事物，比如說會動的照片，還有一大堆她看不太懂的詞語，這一切都讓她覺得她離魔法世界越來越近了。

　　「一會兒還要去哪裡嗎？我以為我們應該儘快離開英國。」海莉斯收好報紙問正在給巴克比克擼毛的西裡斯。

　　「出國前我們需要去取點錢。」西裡斯說，「雖然有點冒險，但是很有必要。」

　　「不能出國再取嗎？」海莉斯問道，「出國取不是一樣的嗎？」

　　「其他國家我不太清楚，但是英國只有這麼一家巫師銀行，在其他地方應該取不出來。」西裡斯解釋道，「這和麻瓜的銀行不太一樣。」

　　「原來是這樣。」海莉斯點點頭，卻覺得還是有點冒險。因為在她的常識中，銀行都是守備的比較森嚴的地方，總感覺傲羅的人會埋伏在那裡，等著西裡斯的出現。

　　其實傲羅還真的這麼幹過，只是等了一年多西裡斯也沒去古靈閣取錢，這個守株待兔的計畫也就只好作罷。

　　「沒關係，我只是帶你去一次，以後就要靠你了。」西裡斯揮動魔杖清理乾淨擼掉一地的羽毛，「正好帶你去買根魔杖。」

　　*

　　幾分鐘後，西裡斯帶海莉斯去了對角巷。當然他做好了偽裝，用兜帽和圍巾擋住了臉。這樣的裝扮在巫師界並不算異常，有很多怪癖的人都喜歡這樣裝扮。其他人早就見怪不怪了。

　　其實以往的生活西裡斯根本用不上錢，也沒有必要冒險。可現在考慮到海莉斯在身邊，有人可以幫他了，西裡斯也希望他們未來的生活別過的太慘。

　　海莉斯從沒有來過這裡，一切都按照西裡斯預先跟她說好的，沿著巷子一直走，走到盡頭高聳的白色建築就是了。只是想要平靜地走過去有點困難。

　　對角巷本來就不算寬，現在也許是因為暑假期間，來這裡購物的人格外的多。與其他人發生碰撞便在所難免，不過這麼一來行人就不免要多看他們幾眼。

　　英國全國才不過三千多巫師，幾乎每個人一年之中都要至少來一次對角巷，不說非常熟悉也至少可以店鋪的老闆們混個臉熟。而這個小姑娘則非常面生，誰也沒有見過她。

　　被這麼多人無意或好奇地注視，海莉斯覺得非常緊張，她擔心的倒不是自己，而是害怕西裡斯的身份會暴露。被這樣的心情籠罩著，她都沒能好好地看一看這個她一直嚮往的世界的商業街到底是什麼樣子。

　　她只記得街道上的人好多好多，大多都穿著黑色的巫師袍和尖頂帽，說著她只能聽得懂表面意思的話，然後就這麼糊裡糊塗地被西裡斯牽著走到了古靈閣巫師銀行的門口。

　　海莉斯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因為她第一次看到了人類以外的智慧生物，雖然他們……嗯，說不上有多好看，而且看起來還有點凶。

　　西裡斯感覺海莉斯的手心有點出汗。他抓了抓她的小手，剛要告訴她不必緊張，就突然看到從古靈閣一側的小巷子裡走出來了幾個傲羅。

　　「這邊走。」西裡斯扯住海莉斯打算在另一條小巷裡暫時躲避一下，沒想到另一邊也遇到了幾個老熟人。


第20章 EP20

　　更巧的是，遇到的人還正好是威廉森。他的手裡握著一根新的魔杖。

　　出於傲羅的直覺，威廉森無意間環顧了下四周，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就像是一條嗅覺靈敏的獵犬，和他的工作夥伴一起往西裡斯和海莉斯的方向走來。

　　巫師界裡認識海莉斯的人大概除了西裡斯以外，就只有威廉森了。因此這次的相遇格外危險，不管是西裡斯還是海莉斯都不能被他發現。

　　西裡斯只能牽著海莉斯的手改往另一個方向離開，那邊的傲羅看起來還很年輕，應該是新人。他們輕輕鬆松地邊走邊聊，一點也沒有巡邏的自覺。

　　躲避傲羅的追捕對於西裡斯來說早就是家常便飯了，但對於海莉斯來說，就算她平時是冷靜的性格，這時也不可能一直保持著鎮定。

　　海莉斯忍不住抬頭去看西裡斯，即使被圍巾擋住看不到他的臉，她也想要從他的肢體動作上得到些資訊，至少可以安慰一下她，告訴她真的沒事。

　　可西裡斯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回應，突然那幾個年輕的傲羅叫住了他們。

　　「——等一下！」

　　瞬間海莉斯的心跳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而西裡斯已經做好了幻影移形的準備。但是那是萬不得已的做法，畢竟他們來對角巷有正經事要做，達成目標才是關鍵。

　　「你們是什麼人？」一個傲羅打量著他們問道，「到這裡來做什麼？」

　　正常來說打扮成很有神秘感的人多半都獨來獨往，怎麼可能有人還帶個孩子。傲羅也算是例行公事的問了一句。

　　「這是我……哥哥。」海莉斯搶先說道，「他得了嚴重的……嗜血病，不能碰到陽光。我們現在正要去聖芒戈醫院呢。」

　　也是湊巧，出發之前海莉斯看了西裡斯給她的《預言家日報》，上面剛好有一篇關於聖芒戈治療師發表的關於嗜血病的普及文章，就這樣被她現學現用了起來。

　　這病一點都不好玩，患者會呈現出吸血鬼嗜血的症狀，被咬到還會有傳染性。

　　聽了海莉斯的話後，年輕的傲羅們一點都不想冒險，趕緊擺擺手讓他們離開。

　　西裡斯和海莉斯還沒走出五米遠，突然聽到背後響起了威廉森的聲音：「那兩個人是怎麼回事？」

　　*

　　沿著古靈閣左側的街道一直走就是奧利凡德的魔杖店，只是現在他們還沒有取錢，去了也沒有辦法結帳。

　　海莉斯的情況特殊，西裡斯也不打算讓她自己先進去轉轉，以免在店內遇到其他人，或者被奧利凡德先生捉住提問。

　　而海莉斯想的確不是這個問題，接下來買任何東西都要錢，她考慮的是自己的零花錢少的可憐，也許應該建個帳本記錄一下，以後等她可以獨自生活了，再慢慢償還給他。

　　這樣的話西裡斯聽了一定會生氣，所以海莉斯機智的沒有說出來。

　　兩人在偏僻的小巷裡等了好一會兒，確認討厭的傲羅們都走開後才返回古靈閣。

　　穿過大門，西裡斯挑了一個在角落裡偷懶的妖精，按照他們預先商量好的，海莉斯先對他說道，「我們要去西裡斯·布萊克先生的金庫。」

　　妖精有點懷疑地看著她：「……你帶鑰匙了嗎？」

　　海莉斯看看妖精，又看看西裡斯，「沒帶，但是他本人來取了。」

　　那妖精注意到圍巾後的面孔，吃驚地差點叫出聲來，西裡斯趕緊對他念了咒：「魂魄出竅。」

　　妖精震動了一下，目光有點渙散地說道，「好吧，跟我來。」

　　海莉斯沒去過遊樂園，但是經歷過古靈閣的地下小車後，她覺得這次的經歷已經可以彌補她沒坐過過山車的遺憾了。

　　她的感覺很不好，下車之後腿還有點軟，胸腔裡翻攪成一團，就連呼吸都變得有點困難。西裡斯只好伸手拉住海莉斯，免得她團團轉著摔倒。

　　妖精用魔法打開了金庫的門，門後是堆積如山的金幣。

　　海莉斯從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錢，或者說麻瓜現在紙幣用的比較多，很少再使用貴金屬作為流通的貨幣。普通麻瓜甚至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這麼大量的金子。

　　兩人火速裝好加隆、又將妖精擊昏後離開。這次行蹤暴露會讓他們短期內都不能再回到英國。但海莉斯的魔杖還是一定要買，在未來一定會起到很重要的作用，所以還是要爭取一些時間。

　　古靈閣的其他妖精還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一切都和平時一樣。

　　希望這樣的平靜能多保持一會兒。

　　*

　　魔杖店總是有些昏暗。老闆的一雙淺色眼睛就像是隱藏在昏暗之中的兩輪明亮的月亮。

　　奧利凡德的記憶力總是很好，他能準確記住賣出的每一根魔杖和魔杖的主人。他甚至能記住來買魔杖的孩子的父母使用的是什麼材質、什麼內芯。

　　所以儘管西裡斯已經偽裝的夠好了，可奧利凡德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他手裡的魔杖不適合他。

　　但這不是重點。現在的重點是給這個漂亮的小姑娘挑選一根合適的魔杖。

　　十幾歲再來買魔杖也不算什麼稀罕事，有的家庭會把家族裡多餘的魔杖先給孩子用，等魔杖老舊的實在不能用了再換新的。

　　奧利凡德拿出了幾根魔杖擺成一排，讓海莉斯拿起來試用。一邊問道，「現在上幾年級了？用一個你最拿手的咒語來測試魔杖的適手度最好。」

　　海莉斯幾乎是下意識地扭頭看向西裡斯，雖然他跟她提起過霍格華茲，但是相關的細節她知道的非常少。西裡斯並不想讓她太失望，也就不打算讓她瞭解太多。

　　好在奧利凡德只是隨口一問，並沒有追問下去，他更關心哪根魔杖適合海莉斯。

　　海莉斯還沒有用魔杖施過咒語。之前在得到西裡斯的指導後，她自己練習也全都靠手指。當她握住魔杖，腦子裡浮現出一個她最熟悉的咒語時，她才明白過來——原來施魔法是這種感覺。

　　只是海莉斯還沒來得及揮動魔杖，奧利凡德就把魔杖從她的手裡搶了回去。

　　「不，不是這個。蛇的神經不適合你，而且這根魔杖也太短了，讓我想想……」

　　海莉斯好奇地看著自言自語的老先生，覺得非常有趣。難道魔法界的職人都是這樣神經兮兮的嗎？

　　「好了，來試試這個。」奧利凡德示意海莉斯拿起櫃檯上另一頭的魔杖，「橡木，鳳凰羽毛，十一又二分之一長，彈性很好，適合施展變形咒。」

　　這根魔杖的描述讓西裡斯想起了他被魔法部銷毀的那根魔杖，它們很像，只是長度上有一點差別。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海莉斯的行動，她的指尖碰到魔杖時迸出了幾顆火花。店內的環境昏暗，因此看得很清楚。

　　海莉斯被魔杖「電」了一下，不過她並沒有放棄，而是將魔杖握在了手裡，輕輕一揮一抖，讓承裝這根魔杖的盒子漂浮了起來。

　　「非常漂亮的漂浮咒。」奧利凡德輕輕地鼓了幾下掌，「這根魔杖……」

　　「不是這根。」海莉斯把魔杖回盒放好，她雖然不能肯定，但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雖然用的很順手……但我覺得不是這根。」

　　「那再試試這根，」奧利凡德一點都不著急，因為他又有了新的思路。「等一下，我想到了。」

　　海莉斯看著奧利凡德的身影消失在貨架的通道中，不過他很快就拿著裝著另一根魔杖的盒子回來了。

　　「我想應該是這根，不會有錯了。」奧利凡德突然覺得事情變得有趣了起來，他迫不及待地打開盒子，將魔杖塞進海莉斯的手中。「黑刺李木，十二英寸，相當堅硬，杖芯是龍的心臟腱索……」

　　握住這根魔杖的時候海莉斯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從感覺上來說這根魔杖甚至還沒有剛剛的橡木魔杖合手，但卻激起了她征服它的欲望。

　　「這種杖材最適合戰士，需要與主人共同經歷危險或困難才能真正地磨合，馴服它之後它就將會成為你最忠實的夥伴。」奧利凡德看到海莉斯施展咒語的樣子便知道他這次拿對了，便忍不住多說了些黑刺李木的特質，「但在那之前，它可能是個有點麻煩的調皮傢伙。是非常有個性的特例。」

　　「……就是它了。」海莉斯回頭看了看站在窗邊的西裡斯，他正在時刻注意著窗外的動靜。聽到海莉斯已經決定好，他便準備拿錢結帳。

　　「剛剛一直忘記問了，你叫什麼名字，孩子？」奧利凡德接過西裡斯遞給他的金幣，對海莉斯慈祥地問道。

　　「我叫……」海莉斯遲疑了一瞬間。她原來的名字凱特·格雷已經成為了過去式，她再也不會用那個名字，但是……那她現在應該叫什麼呢？她雖然有自己的名字，可她姓什麼呢？

　　看到老先生還在等她的回答，海莉斯幾乎沒有第二個選擇。那個姓氏就在她的嘴邊，呼之欲出。

　　「我叫海莉斯凱特·布萊克，先生。」她說。


第21章 EP21

　　西裡斯還在注意著窗外的動靜，聽到海莉斯如此自報家門，猛地一回頭，差點把脖子給扭了。

　　海莉斯並不清楚布萊克家族在魔法界的地位，她當然也不知道布萊克家族只剩下了西裡斯最後一人。此時說出這個家族的名字會非常麻煩。

　　——布萊克並不是一個非常稀有的姓氏，就算姓這個，又能說明什麼呢？

　　西裡斯注意著奧利凡德的動作，腦子裡馬上想好了對策。如果能糊弄過去倒還好，如果他要是給魔法部通風報信，那他必須馬上帶著海莉斯離開這裡。

　　奧利凡德聽了海莉斯的話並沒有露出太多的驚訝，他只是很懷念地說道，「我記得我賣給布萊克家族大部分的魔杖杖芯都是龍的心臟腱索，但是有一個特例，有一位布萊克先生魔杖的杖芯是鳳凰尾羽。」

　　西裡斯握緊了魔杖，皺起眉頭慢慢地向他們走了過來。

　　海莉斯終於發現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但是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她並不清楚。她回頭看了看西裡斯，又看了看奧利凡德，想要彌補下自己的過失：「這些……都只是巧合吧？」

　　「使用同樣杖芯的人都有著一些相同的特質，通常在家族之中表現的極其明顯。」奧利凡德雙手撐在櫃檯上，探究地看著海莉斯，只可惜這些話她完全不能理解。

　　「我不懂您的意思。」海莉斯有點困惑地說道，「我覺得這應該只是個巧合，因為其實我……」

　　她正要說她其實沒有布萊克家的血統，但奧利凡德擺了擺手，「沒關係，沒關係。我想你以後會明白的。」

　　到底是明白什麼呢？

　　海莉斯想了一路也沒想明白。等他們從魔杖店裡出來的時候街道上已經有了許多盤查的傲羅，西裡斯便馬上帶著海莉斯幻影移形回到藏有巴克比克的山洞。時間上剛剛好。

　　海莉斯摩挲著口袋裡嶄新的魔杖，她簡直不敢相信，前幾天她還在格雷老夫婦那裡拿著掃帚清掃院子，現在她的手裡就多了一根魔杖，即將成為一個巫師了。

　　不過在興奮之餘，還有一個大大的疑問在她的心頭盤踞，剛剛賣魔杖的老先生似乎在暗示什麼。難道關於她的身世他知道什麼嗎？而且布萊克家族又發生了什麼？

　　「西裡斯……」海莉斯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了個令她震驚的想法，可是如果那是真的，好像這一切就都合理了。這就能解釋為什麼明明是萍水相逢，他卻對自己這麼照顧。

　　「嗯？」西裡斯剛巧也在回想奧利凡德說的莫名其妙的話，他覺得他似乎已經看穿了他的身份，可是他為什麼不揭穿他呢？難道是因為還有個小姑娘在場的緣故嗎？

　　「你……」海莉斯欲言又止。她看著他的臉，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是又不敢說似的。

　　「怎麼了？」西裡斯耐下性子問道。

　　海莉斯決定一狠心一咬牙說出來，與其一直懷疑煩惱，還不如早些確認。

　　可如果是真的……她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沉默了片刻，海莉斯鼓起勇氣、皺著眉頭問道，「你……不是我的父親吧？」

　　「……什麼？」西裡斯以為自己聽錯了。可他的耳朵靈敏的很，海莉斯的口齒清晰，他也聽得很清楚。

　　「呃，我是說……」從西裡斯的反應上海莉斯馬上意識到她問了件蠢事，可話已經說出去了。而且那個老先生的話給她的感覺就是在暗示她和布萊克家族有什麼關係啊。

　　西裡斯哭笑不得。是海莉斯尋找親生父母的欲望太強烈了嗎？雖說比照哈利的情況，他的年紀當她的父親也沒什麼問題，可這樣的喜當爹一點都不有趣。

　　「看來我有必要跟你澄清一下，」西裡斯拍拍海莉斯的小腦瓜，「我沒結過婚，也沒有女朋友，更不可能有孩子。」

　　海莉斯莫名地松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她並不希望西裡斯是她的父親。在心裡海莉斯已經把西裡斯當成了一個可靠的長輩來看待，如果突然告知她他們有親緣關係，海莉斯一定會覺得有點難以接受。

　　「不過……」西裡斯突然話鋒一轉，讓海莉斯剛落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如果我真的是你的父親，我肯定不會這麼晚才來找你。」西裡斯說。

　　海莉斯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安慰，但是聽到西裡斯這樣說她的心裡的確好受多了。至少說明不是所有人都會拋棄她吧。

　　「謝謝你，西裡斯。」海莉斯輕輕地歎了口氣，「還有，對不起，我不該亂問……也不應該隨便借用你的姓氏。」

　　西裡斯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如果不是會惹來危險，他並不介意海莉斯借用他的姓氏，這個他一度十分厭惡的姓氏他捨棄還來不及呢。

　　「有很多事情我沒來得及跟你說清楚。」西里斯本來有點生氣，但是看到海莉斯一臉內疚的樣子，實在是沒辦法責備她。她出生在巫師家庭，卻長在麻瓜世界，也沒去霍格華茲念書，現在她對魔法界的瞭解簡直就和麻瓜沒什麼兩樣。

　　海莉斯有點驚恐地看著西裡斯，她實在是不想被魔法界拋棄第二次了：「我……我會聽話的。」

　　「我知道。」西裡斯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嚇到了她，把她的小臉都嚇白了。

　　這讓他覺得有點頭疼。西裡斯很久都沒有接觸過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了，沒想到她比小哈利脆弱敏感那麼多。

　　西裡斯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溫和一點，他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別害怕，我沒有生氣。我只是想跟你討論一下我們未來的『設定』。因為以後這種情況肯定還有很多，包括我們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組合。我們需要口徑一致而且合理，對嗎？」

　　海莉斯趕緊點點頭，西裡斯說的有道理。

　　她這才意識到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帶著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這樣的組合真的有點奇怪。如果他們姓氏相同就會被人認為是父女，如果他們姓氏不同更不太好說通。

　　「你知道我的姓名，剛剛奧利凡德也暗示你了，布萊克在巫師界是一個挺有名的家族。」西裡斯這句話是皺著眉頭說完的，「只是我們家名聲不太好，而且現在很可能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西裡斯沒說純血統的事，這件事一點都不重要。他也沒提起伏地魔，雖然早晚要說，但不是現在。

　　「在魔法界提到布萊克很容易讓其他巫師聯想到我的身上。」西裡斯說，「畢竟魔法部把我的通緝令貼的到處都是，幾乎每個人都知道。這個姓氏目前一點都不安全。」

　　海莉斯終於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煩，又忍不住要道歉了。

　　西裡斯制止了她，「還好剛剛沒有被傲羅發現，現在我們是兩個人，還有他，萬一有什麼事情逃跑都很不方便。」

　　西裡斯說著看了看巴克比克，他正在好奇地歪著腦袋盯著兩個人看，好像他也能聽懂似的。

　　海莉斯又像小雞啄米似的猛點頭。

　　「所以我們更要小心，如果再次遇到這種情況，你知道該怎麼說嗎？」西裡斯問。

　　海莉斯覺得這時只要乖乖地聽西裡斯的話就好了。

　　其實西裡斯也拿不准到底怎樣的關係才最穩妥。如果稱他們是兄妹，年齡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兩人又不約而同地極為反對「父女」這種稱呼，如果說只是親屬的話，會不會招來更多的疑問——

　　「……還是隨機應變吧。」西裡斯決定相信海莉斯，剛剛她隨機應變的就很好。「就像在古靈閣門口應對傲羅的盤查那樣。至於姓氏，別人不問就不要說，如果有人一定要問，比如說遇到傲羅或者魔法法律執行隊，那就用波特這個姓。」

　　海莉斯自然是應允下來，雖然她不知道西裡斯為什麼偏偏用這個姓氏。

　　這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在隨便吃了些東西後，西裡斯計畫今晚先橫渡英吉利海峽抵達法國西海岸，第二天再穿過比斯開灣，前往西班牙。那裡距離英國應該足夠遠了，倫敦魔法部傲羅的手夠不到那裡，可以活的相對輕鬆一點，但一旦哈利有什麼需要他的，他還可以馬上趕回英國。

　　在離開之前，西裡斯需要給哈利寫一封信。霍格華茲的暑假已經開始快一個月，他還一封信都沒給他寫過。只是附近一帶都不太好找紙筆，看來只能等到西班牙安頓好後再說了。

　　巴克比克似乎感覺到了即將到來的長途飛行，興奮地一直在撲棱翅膀，直到天色徹底黑下來，西裡斯才把海莉斯抱上巴克比克的背，自己也抬腿騎上去，準備啟程離開英國。

　　海莉斯想不到自己第一次出國竟然是以這種「偷渡」的方式。

　　騎在鷹頭馬身有翼獸背後飛行並不是一件舒服的事，夜晚高空冰冷的空氣呼呼地略過耳邊和身邊，沒多一會兒海莉斯就覺得手和胳膊都凍的快沒有知覺了，可是她又不敢鬆手，只能僵硬地保持同一個姿勢抱住西裡斯的腰，生怕自己掉下去。


第22章 EP22

　　海莉斯太瘦了。西裡斯切實地感覺到她在用力地抱住自己，一動都不敢動。勒的他都有點悶了。

　　西裡斯低頭看到環在自己腰間那雙凍得發白的小手，毫不猶豫地用自己的大手把她的小手牢牢地握在手心裡。

　　海莉斯不知道為什麼同樣的狀態下西裡斯的手還能保持這麼溫暖，也許是他的體格比她健壯太多。被這樣的手抓著，熱源似乎可以從他們相接的地方一點點擴撒，一直蔓延到她的全身，讓她覺得沒有剛剛那麼冷了。

　　溫度的上升並不是海莉斯的錯覺。因為他們已經降低高度準備著陸了。

　　時間正值夏天，法國的緯度比英國還要低一些，雖然法國西岸是溫帶海洋性氣候，但和剛剛高空的溫度相比已經暖和多了。

　　長途飛行讓巴克比克飛得很盡興，只有海莉斯還沒太緩過來，像是被施了石化咒似的，著陸時的一震讓她身子一歪差點從巴克比克背後摔下來。

　　西裡斯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但她還是一頭栽倒在男人的懷裡。

　　「還能再堅持一會兒嗎？」西裡斯知道即使到了這裡也不能放鬆，巴黎魔法部和倫敦魔法部的關係一直不錯，這裡又距離英國太近，還是很危險。他們只能在此地稍作停留，儘快補充能量，很快就要再度啟程。

　　「嗯，我沒事的。」海莉斯努力打起精神說道。剛剛的寒冷凍得她的臉蛋紅撲撲的。

　　西裡斯相信了海莉斯的話，他忘記了她不是他，她第一次離開家，第一次過上這樣風餐露宿的生活，她還是個單薄的小姑娘，甚至也從沒有經歷過這麼長距離的旅行。

　　沒過多久他們就又啟程了。橫跨比斯開灣要比穿過英吉利海峽還要遙遠許多，更加不湊巧的是，他們還沒飛出去多遠，就進入了一片低矮的雨雲中。

　　高度已經是巴克比克的極限了，他沒有辦法避開這一大片烏雲。放眼望去這些烏雲連成了一片，幾乎看不到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飛離這裡。

　　好在這次起飛前西裡斯吸取了剛剛的經驗，讓海莉斯坐在他的身前，這樣他可以幫她擋住一點風，也更容易保護她，防止她真的凍僵了抓不住他掉下去。

　　可就算是這樣西裡斯還是察覺到了不太對勁。越高的地方雨勢越大，氣溫越低，感到冷才是正常的，可海莉斯的小身體卻越來越熱，甚至都有點燙手了。抱在懷裡簡直就是個小暖爐。

　　西裡斯再低頭一看，海莉斯靠在他的懷中緊緊地閉著眼睛，昏昏沉沉的樣子就像是睡著了。

　　「海莉斯，你發燒了嗎？」西裡斯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果然很熱。

　　「沒……我沒事。」海莉斯眯著眼睛虛弱地說道，「我只是……頭、頭有點暈。」

　　雨勢依舊沒有停歇的勢頭，沒有任何遮擋，兩人的全身早就濕透了。西裡斯現在非常後悔沒有考慮周全，海莉斯剛剛就受了涼，現在又被冰冷的雨水這麼一澆，他早就該想到她可能會生病的。

　　「馬上就到了，我們已經飛過一半的路程了。」西裡斯安慰道。看了看腳下海面的情況，沒有任何島嶼可以讓他們停下修正，必須儘快趕到西班牙，才能買到感冒藥水給她治病。

　　「嗯。」海莉斯連點頭都沒了力氣，她現在只覺得自己心跳跳的飛快，耳朵裡都是咚咚咚的聲音。

　　「靠著我，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西裡斯不得不靠近海莉斯的耳邊說話，因為雨聲和雷聲混在一起真的很吵。

　　海莉斯已經沒有力氣回答了，但是西裡斯明顯感覺到她的重量向自己壓了過來，便知道她聽到了自己的話。

　　西裡斯一手摟住海莉斯，一手抽出魔杖。他先是念了個烘乾咒把兩人身上的衣服弄幹，再趁著衣服還沒被再次澆濕，他又變出了一件厚實的防水斗篷，把兩個人都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

　　沒有冰冷雨水的侵襲，海莉斯總算覺得舒服多了，而且斗篷之下又黑又暖和，很快就讓她再一次陷入了昏睡之中。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海莉斯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個小木屋裡。

　　她的身上蓋著一件厚厚的衣服，身下是硬硬的床鋪，被蓋住的身上有點潮濕，大概是剛剛出過一場汗的緣故。

　　床鋪邊坐著一個男人，當然那個人只可能是西裡斯。似乎是聽到了海莉斯動彈的細微動靜，他馬上扭過頭來，關切地問道：「你好點了嗎？」

　　西裡斯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內疚，海莉斯把手伸出來去夠他。

　　西裡斯接住海莉斯的手，感覺到她現在身上沒有那麼燙了，這才放了心。

　　「我考慮的還是很不全面，可以說只考慮到了我自己。」西裡斯想要把海莉斯的手再塞回衣服下面，防止她再度著涼，「我不該用這樣的方式……」

　　可海莉斯並不想那麼做，因為這裡好熱好熱，她需要透透氣。

　　「只是我們運氣有點不好而已。如果不是碰到了那場大雨，我也不會給你添麻煩了。」海莉斯反而坐了起來。她好奇地看了看周圍，是個挺簡陋的小屋子，並不像有人會住在這裡。「我們到西班牙了嗎？」

　　「是啊，我們到了。」西裡斯跟著海莉斯的視線也掃視了一圈木屋，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巴克比克正在外面懶洋洋地臥著，不過他還是很快地把視線又落回了海莉斯的身上。他看著她那還有些泛著紅暈的臉說道，「還有不是說過了嗎，我們之間沒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既然選擇一起生活了，那這些事情就都有可能發生，只要發生了我們就要解決。」

　　「……嗯，我知道了。」海莉斯很高興西裡斯能把她當成一個對等的交談物件來看待，他沒把她當成孩子。「這裡是哪？」

　　「大概是海邊救生員臨時休息的地方。」西裡斯說，「附近的海灘被臨時關閉了，因此這裡最近都不會有人過來。」

　　「那我們這段時間要待在這裡嗎？」海莉斯問。

　　「不，我們還要向南方移動，不過在這之前我要給哈利寫封信。」西裡斯說。

　　小木屋裡剛好有紙和筆，雖然用起來和巫師常用的羊皮紙和羽毛筆很不同，但這個時候還挑什麼呢。

　　海莉斯很想問哈利是誰，而且西裡斯不是說他們家很可能只剩下他最後一個人麼？那這個哈利難道是他的朋友？

　　海莉斯坐在床上，看著西裡斯飛快地寫完了信。也許他早就想好了信上要說什麼，寫起來非常順暢流利，甚至連塗改都沒有。最後她看到他寫完落款後把信紙折成長條形，又用魔杖敲了敲封口。

　　「我去找個信使，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西裡斯抓起魔杖正要出門，可海莉斯也跟了下來。因為西裡斯寫的信沒有裝信封，更沒有貼郵票，她很好奇巫師們之間的信件是怎麼郵寄。好奇心起，她來不及穿鞋，赤腳踩在了粗糙圓木拼成的地板上。果然被一根不起眼的木刺紮到了腳。

　　西裡斯正要出門，聽到了身後一聲輕輕地驚呼，不用回頭，事情也猜到了七八分。

　　「我很快就會回來。」西裡斯雖然這麼說，但他知道海莉斯肯定不會輕易放棄。他乾脆讓她穿好鞋子不用著急，他帶她一起去。

　　也許是昨晚剛剛下過暴雨的原因，外面空氣清新，陽光明媚，光線燦爛到有些過於耀眼。

　　西裡斯自從脫獄後一直過著躲躲藏藏的生活，他似乎很久都沒有注意過頭頂上的太陽了。而海莉斯則不同，她是第一次來到海邊，對沙灘、對大海都充滿了十足的熱情。如果不是因為西裡斯還有事情要辦，她很想在這裡多待一會兒。

　　「白天沒有貓頭鷹。」海莉斯跟在西裡斯後面在沙灘上走著，兩人的身後留下兩串平行的腳印。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用貓頭鷹送信的？」西裡斯有點詫異，他記得他沒跟海莉斯說起過這些事。

　　「在對角巷的時候我看到了貓頭鷹郵局。我透過櫥窗看到裡面有真的貓頭鷹。」海莉斯抿嘴笑了笑，「而且你剛剛的信紙折成了長條，應該也很方便綁在貓頭鷹的腳上。」

　　西裡斯發現海莉斯的觀察和推理能力都不錯，而且她還很細心。

　　「是啊，可是這裡我不確定西班牙的巫師用不用貓頭鷹，也許他們會有其他的更好的選擇。」西裡斯回答。

　　「所以我們要去這裡的巫師郵局嗎？」海莉斯問。

　　「不，那樣還是太危險了。」西裡斯很快發現了目標，是一隻色彩斑斕的大鳥，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它來自熱帶地區。「我們要用信得過的傢伙。」

　　海莉斯不知道西裡斯對那大鳥念了什麼咒語，它似乎聽懂了他的話，知道應該把信帶到那個叫哈利的人的手裡。

　　大鳥拍打翅膀飛上天空，很快就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裡。


第23章 EP23

　　送走了大鳥，海莉斯問道，「我們今天還要繼續趕路嗎？」

　　這裡已經是西班牙了，卻還是與英國隔海相望。海莉斯不知道他們在這裡是不是安全，也不知道西裡斯到底做了什麼，讓魔法部的執法者如此鍥而不捨地尋找他。

　　「不，我們在這裡稍微休息幾天。」西裡斯看到海莉斯有點憔悴的樣子，也不忍心再馬上開始新的旅途了。雖然一口氣走到底才是他的風格，但既然決定帶上海莉斯，還是要多為她考慮一下。「等你的病好點再走。」

　　「……我的病已經好了。」海莉斯雖然這麼說，但她還是很高興。附近的環境不錯，人也很少，能留下稍微喘口氣也不錯，她挺喜歡這裡的。

　　西裡斯拍拍她的小腦瓜，「別逞強。以後哪裡不舒服就及時告訴我，別像這次似的。」

　　照顧孩子著實是個需要細心的活，西裡斯沒這方面的經驗實在是做的不好。至少他從小到大接觸的都是男孩為多，沒有女孩那麼嬌氣，就算是生病有的時候連藥都不吃，直接靠身體的免疫能力硬挺過去。本來這次海莉斯生病的預兆已經挺明顯了，西裡斯卻依然完全沒能預料到。

　　在西班牙停留的第一晚，西裡斯用魔法生了火，又抓了魚，兩人圍坐在火堆邊，就像他把海莉斯從火災現場裡救出來的那晚。

　　西裡斯有點拿不准自己的判斷對不對了，可這個時候後悔也沒用，海莉斯沒有了退路，她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而且看看她現在的樣子，感覺她確實挺開心。

　　西里斯本以為應該沒有多少人會喜歡流浪的生活，看到海莉斯現在的樣子，這足以說明她在收養她的家庭裡待的有多不愉快了。

　　在西裡斯盯著火堆胡思亂想的時候，海莉斯正在研究一個咒語。

　　她已經很小心地保護那本咒語書了，剛剛的大雨澆濕了她的衣服，還是把書給泡透了。現在書頁雖然已經晾乾，可變得皺皺巴巴的，讓嗜書如命的海莉斯心疼的不行。

　　離開家後一直匆匆忙忙的，西裡斯也沒什麼機會教海莉斯新的咒語。現在正好有空，可以開始他們的魔咒學第二課了。

　　西裡斯已經不記得自己一年級的時候都學了什麼咒語，本來低年級要學的咒語他在家的時候早就都會了，上課的時候也沒太認真聽。所以順序什麼的西裡斯也沒太在意，反正都是學，先學哪個不一樣？

　　這次要講的是恢復咒。

　　西裡斯先教海莉斯咒語的讀法，哪裡是重音，哪裡又要拖長。

　　海莉斯乖乖跟讀：「reh-PAH-roh。」

　　聽起來效果不錯。然後西裡斯坐到她的身邊，抓著她的手，教她如何揮動魔杖，在空中劃出一個類似與倒三角形的形狀。

　　剛好海莉斯又覺得有點冷了，烤著火堆，周身卻還是泛著微微的涼意。西裡斯靠過來後也許是擋住了風的緣故，也許是已經有點熟悉了他的體溫的緣故，海莉斯頓時覺得溫暖了許多。

　　「好了，你試試吧。」西裡斯的教學十分簡單快捷，他放開了手讓海莉斯實踐。

　　海莉斯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稍微思考了片刻後，她舉起自己的魔杖，對皺皺巴巴的咒語書念道「reparo」。

　　空氣裡像是多了一隻看不見的手，迅速幫她把書頁的褶皺抹平，才不過幾秒鐘的時間，這本書就恢復的和新書一樣了。

　　西裡斯看了也很欣慰，沒人不喜歡聰明的孩子，也免去他一遍一遍重複的麻煩，「很不錯的修復咒，你還挺有魔法天賦。」

　　海莉斯並不是第一次聽到別人誇獎她，但同樣的話被西裡斯說出來，她就會覺得非常滿足。

　　在潛意識裡海莉斯非常想要得到西裡斯的認可，她迫切地想要可以幫上些他的忙。至少讓他知道，把她帶在身邊絕對不是一件會後悔的事。

　　她抿著嘴笑了笑，「是你教的好。」

　　西裡斯覺得自己教的一點都不好，他並不是那種特別有耐心的人，肯定不會是一個好老師，也就只有海莉斯這種一教就會的孩子適合當他的學生吧。

　　海莉斯剛把書修復好就迫不及待地接著火堆的光亮翻開了起來。畢竟現在魔杖也在她的手裡了，她可以自己練習，儘量多地掌握咒語。這樣再遇到傲羅的時候，她就可以幫他反擊了。

　　寧願相信一個逃犯，也不肯相信魔法部的執法人員。以前的海莉斯絕對想不到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但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了，她還是寧願相信自己的直覺。相信這個男人。

　　西裡斯並不知道海莉斯在想什麼，他只覺得現在有點起風了。即使靠近了熱帶，夜間的海風還是有些涼，便打算叫海莉斯早點回小木屋休息。

　　「我想再多坐一會兒。」海莉斯收起了魔杖和書，看向波光粼粼的海面。今天是個滿月，銀白色的月光撒在遠處的海面上產生了一種朦朧的夢幻感。

　　「你不冷嗎？」西裡斯問。

　　海莉斯緩緩地搖了搖頭。她確實有點冷，但比起這個，她更想多瞭解瞭解身邊的男人。

　　不說話的時候，西裡斯給海莉斯的感覺總是很壓抑。她覺得他一定是一個活潑的人，過去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才讓他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因為在旅館裡嘲諷傲羅、和他對峙的時候，他看起來是那麼意氣風發。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那樣的西裡斯才是他原本的性格。

　　那麼，這件過去的事情是他入獄的事情嗎？

　　從小就過著寄宿生活的海莉斯非常擅長察言觀色，這幾乎是她的一項生存技能。但就算她能大致猜到別人的想法，她也不太願意改變自己、去順應別人期望的生活，更不願意去多為了別人考慮什麼。

　　可這次她終於想要有些改變了。

　　海莉斯不著急對西裡斯追根究底。她現在只是想多陪他一會兒。

　　除了那個叫哈利的人以外，和西裡斯一起橫渡海洋來到另一個國度，海莉斯都沒有看到西裡斯和別人聯絡。也許他有些孤獨，但從現在起她會陪著他了。

　　海莉斯靜靜地坐在西裡斯的身邊，兩個人一起向遠方眺望，各自陷入沉思。

　　只是一動不動地幹坐著還是有些無聊，再加上海莉斯平時睡得都很早，沒多一會兒就開始上下眼皮打架了。

　　西裡斯感覺到胳膊上一沉，扭頭一看，海莉斯靠在他身邊睡著了。

　　橙黃色的火光閃動著映照在她的臉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烤火的緣故，她的臉上又泛起了一層紅暈。

　　西裡斯想叫醒她，可是看到她睡得很沉的樣子又沒忍心。手指觸到她的手腕時又感覺到了不低的熱度，再轉而摸摸她的額角，這種感覺可不是錯覺，海莉斯好像又發燒了。

　　西里斯本以為早上海莉斯退燒了病就會好，沒想到事情沒這麼簡單。

　　再在外面待下去恐怕會加重她的病情，西裡斯只好把她抱起來送回小木屋。雖然那裡也說不上是多好的地方，但好歹四壁有個遮擋，可以稍微避避海風的直接吹拂。

　　被抱起來說不上有多舒服，海莉斯只是本能地往西裡斯的懷裡鑽，尋找著最溫暖的地方。

　　以西裡斯的體格抱起海莉斯可以說是不能再輕鬆了，他把她放到床上正要鬆手，這時海莉斯似乎感覺到了熱源正在離自己而去，伸手便攥住了他袍子的一角。

　　西裡斯輕輕地掰開她的手指，把布料從她的手指縫裡抽出來，抬頭看到她已經醒了。

　　屋子裡沒有燈，唯一的光源來自打開的門外的月光。

　　這樣黑黑的陌生場景有一點恐怖。海莉斯雖然不怕黑，但是她其實很怕自己一個人。

　　海莉斯有點想讓西裡斯留下來陪她，但是她覺得他多半不會留下來。因為他對自己已經夠好了，沒必要那麼溫柔。

　　所以她只是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你又發燒了，我去幫你找點藥。」西裡斯看到她的眼神後歎了口氣，「……要我留下來嗎？」

　　海莉斯微微點頭。

　　西裡斯覺得有點麻煩，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又坐了下來，重新握住她的手。

　　「睡吧，我陪著你。」西裡斯說。

　　海莉斯聽話了閉上了眼睛。雖然頭腦有點昏昏沉沉，可她突然間又沒有了睡意。

　　閉上眼睛後聽覺變得敏銳了許多。黑暗中的寂靜裡摻雜著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和西裡斯沉穩均勻的呼吸聲。

　　這樣的聲音明明應該算是白噪音，可海莉斯卻越來越難以入眠。

　　又過了許久，西裡斯覺得海莉斯差不多睡著了，正打算把手抽出來起身，可海莉斯微微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

　　察覺到這樣的動作，西裡斯俯下身湊近她的臉，看到她的眼睛裡反射著照射進木屋裡來的微光。

　　「你怎麼還不睡？」他問。

　　「我……」海莉斯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自己為什麼會如此信任依賴他。

　　「不安嗎？」西裡斯問。「我不會丟下你離開的。」


第24章 EP24

　　海莉斯非常相信他。

　　就像她說過她不會背叛西裡斯一樣，她相信西裡斯也不會讓她失望。

　　只是面前的男人不是她能撒嬌的對象，更何況海莉斯覺得她已經挑戰過一次他的忍耐度了。

　　所以她默默地鬆開了手。

　　可這一次西裡斯沒有放開她。

　　西裡斯覺得自己耐心的來源大概是海莉斯的年紀。她和哈利差不多大，而西裡斯總覺得身為教父，虧欠哈利太多，現在他即使逃獄了，也不能陪伴在哈利身邊，依舊是什麼都做不到。

　　而且哈利已經很堅強了，父母不在身邊，他早就學會了獨立。哈利甚至從攝魂怪手下救了他，又幫他和巴克比克一起逃出了霍格華茲。

　　身為教父應該為哈利的成長而感到高興，但高興的同時，西裡斯又覺得他是不是來的太晚，哈利已經不需要他了。

　　所以這完全是西裡斯自我安慰的想法，他覺得在海莉斯身上可以彌補些他身為教父的失職。

　　「放心睡吧，我在這裡陪著你。」他重新在床邊坐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從門□□/進來的月光，但是這樣的黑暗已經和剛才截然不同了。

　　海莉斯重新閉上眼睛。有了西裡斯的話，這一次她確實覺得安心許多。

　　她以為她早就習慣了一個人，但事實證明當習慣了有人陪在身邊的生活後，就沒辦法再回到過去。

　　這一覺她睡得很踏實。就算是身上還在發著熱，卻似乎不像昨天那樣難受了。

　　西裡斯坐了很久才站起來。他伸展了一下有點僵硬的腰背和四肢，看向門外已經泛白的天空。

　　又是嶄新的一天。

　　西裡斯輕輕放開海莉斯的手，又摸了摸她的額頭。熱度並沒有如同他們剛剛抵達這裡那晚一般退去，看來必須帶她去看醫生，至少吃些退燒藥或者感冒藥之類的才行了。

　　以他們兩個外國人的身份去魔法界的醫院有可能暴露，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找個麻瓜治療師——西裡斯記得麻瓜們管這個職業叫醫生。不過他只懂得一些日常的法語，希望能遇到一個說英語的醫生。

　　西裡斯出去轉了一圈，抻抻筋骨，活動了下身體。雖然一夜都沒怎麼睡，但對於曾經連夜趕路的西裡斯來說這完全不算什麼。

　　等太陽再稍微升起來一點後，西裡斯回去叫醒海莉斯。

　　被他一叫海莉斯就醒了。她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好不容易才對焦到西裡斯身上。

　　背對著初晨陽光的男人似乎被金色的陽光描了邊。雖然還是有點不修邊幅，頭髮和鬍子都沒有仔細打理過，亂蓬蓬毛躁躁的，但還是……很好看。

　　海莉斯第一次意識到西裡斯是個非常英俊的男人。即使他現在看起來還是有些憔悴，但有些本質的東西還是掩藏不住。她之前都沒有如此仔細地觀察過他，或者說她一直沉浸在他帶給她的各種新鮮感之中，還沒有來得及細緻地看看這個她覺得有生以來對她產生最大影響的人。

　　「你還能走嗎？我先帶你看醫生。」西裡斯把海莉斯的發呆當成了沒睡醒，也沒在意，而是彎腰把她的鞋子拎了過來。

　　海莉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那有點不好意思，她猛地反應過來，胡亂地「嗯」了一聲後，就要下地穿鞋。

　　突然低頭讓血液一下子湧進大腦，讓本來就在發著低燒的海莉斯瞬間眼前一黑，身體也不受控制地往前傾倒。

　　西裡斯眼疾手快地攔住海莉斯防止她真的摔倒在地，然後把她按回到床邊坐下。

　　「我只要再休息幾天就行了，不用去看醫生。」海莉斯趕緊說道。她知道這時不能多生枝節，而是應該儘早抵達西裡斯事先預計好的安全地帶。

　　西裡斯懶得再跟她講道理，這樣的事他最沒耐心做了。而且之前他已經說過一次，不想再重複一遍。

　　所以他只說一句：「聽話。」

　　而這句話偏偏很好使。海莉斯除了聽話還能怎麼做呢？

　　不過讓西裡斯意外的是，海莉斯在麻瓜寄宿學校裡選修了西班牙語，完全可以負責起和麻瓜醫生交流的重任。

　　這是家私人診所，因為西裡斯和海莉斯來得早，診所剛剛開門，還沒有其他病人來。

　　醫生有點好奇這對「兄妹」倆。不僅是年紀差別有點大，他們倆怎麼還跟剛流浪完回來似的？

　　很快醫生就給海莉斯檢查完了，是普通的著涼感冒，吃些消炎藥好好休息就行了。

　　西裡斯全程沒有干預什麼，他沒去過麻瓜的醫院，也不會說西班牙語。只是在付款的時候稍微幫了下忙。

　　他們沒來得及兌換西班牙比薩斜塔，只好用加隆結帳。雖然加隆是足成的金子，可麻瓜們通常也沒人直接用貴金屬來當貨幣使用。好在海莉斯知道大概的匯率，先把加隆兌換成英鎊，再兌換成比薩斜塔。西裡斯則是用了個混淆咒，留下足夠的幾枚金加隆後才離開。

　　私人診所在一個住宅區裡，現在大概是去上班的時間，從社區裡開出來的車一輛接一輛，還有不少人是先步行到公交站達成公共汽車去上班。

　　關鍵的是所有人都在好奇地看著海莉斯和西裡斯。

　　海莉斯最開始也沒太在意，可看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她也終於忍不住借著一家拉著窗簾的窗戶玻璃看了自己一眼。

　　這麼一打量她才發現自己的狼狽。頭髮亂糟糟的，衣服也好幾天沒換，甚至臉也沒怎麼洗。之前的匆忙生活讓她完全來不及注意這些，現在後知後覺地發現了——

　　海莉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短促的驚叫，又趕緊捂住了嘴。

　　西裡斯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她。

　　「還是身體不舒服嗎？」他問。

　　「不、不是的。」海莉斯搖搖頭，快步走到西裡斯身邊。她很想說她需要清洗一下、洗個澡梳梳頭什麼的。可是她說不出來。

　　西裡斯可猜不出小姑娘心裡想的都是什麼，她說沒事就是沒事咯。

　　海莉斯跟著西裡斯回到海邊，誰知道前幾天拉起了禁止進入警戒線、暫時關閉的海灘突然又開放了。

　　海莉斯勉強從遊客的口中聽出前幾天是因為擔心海嘯侵襲才暫時關閉了這片海灘，現在警報解除了，自然也就重新恢復運營。

　　這麼一想還有點後怕。還好他們足夠幸運，這兩天都是平靜度過。除了橫渡比斯開灣的那場大暴雨外，再沒有更惡劣的天氣了。

　　「糟了，巴克比克！」西裡斯看了一圈沒看到巴克比克的身影，被麻瓜看到倒是小事。

　　這可是哈利託付給他，還救了他性命的小夥伴，絕對不能弄丟了。

　　海莉斯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按照人類的習慣，如果發現了新的生物多半會帶到動物園關起來展覽。以巴克比克的性格，失去自由絕對會憋死他的。

　　海莉斯提議兩人分頭尋找，但是西裡斯沒同意。他要好好地承擔起代理監護人的職責，不能讓未成年的小姑娘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離開自己的視線。

　　沒辦法兩個人只能一起尋找。海灘一眼就能看到頭，沒有巴克比克，也沒有聚集的人群。再看看天空，藍的一絲雲彩都沒有，也沒有巴克比克飛翔的身影。

　　希望他跑到海灘後面的樹林裡了吧。

　　樹林裡沒什麼人，來到這裡的人大多都是來享受陽光沙灘，很少會有人走進這片陰涼之地。

　　西裡斯在前面開路，海莉斯在後面跟著。他走的不快防止海莉斯跟不上，順便開出一條路，讓海莉斯好走一些。

　　兩人在林子裡轉了好一陣也沒有看到巴克比克，反而把海莉斯累壞了。

　　西裡斯差點忘了海莉斯還在生病，他正回過身來想說先休息一會兒，誰知海莉斯突然撲進了他的懷裡。

　　「有、有什麼東西……在我的後面……」她好像被嚇壞了。

　　剛剛她拎著裝有藥的袋子跟在西裡斯身後走，隱隱約約地覺得身後好像有什麼動靜。海莉斯正鼓起勇氣要回頭看看，誰知那東西竟然自己湊了過來，好奇地去聞她手裡拎的袋子。慌亂間海莉斯只看到一隻橙黃色的銳利大眼，和那眼睛周圍的鮮血。

　　西裡斯下意識地一手攬住海莉斯的肩膀，一手舉起魔杖。

　　對面正是叼著一隻血淋淋的野兔的巴克比克，他歪了歪腦袋，不解地看著他們倆。

　　野兔已經死透，屍體都被扯爛了，看起來巴克比克自己捉了食物正在吃飯，聽到西裡斯的聲音就跟了過來，沒想到嚇了海莉斯一跳。

　　「別怕，不是什麼野獸。」西裡斯好笑地拍拍海莉斯肩膀，「是巴克比克這個小壞蛋。」

　　海莉斯回頭看了一眼，耳邊又響起西裡斯忍俊不禁的笑聲，突然就有點生巴克比克的氣。

　　她特別想自己一夜長大，可惜總不能如願。至少在現在的西裡斯的眼中，她還是個孩子。估計還是個挺好笑的孩子。

　　海莉斯自暴自棄地把頭埋進西裡斯的懷裡，反正當她是孩子，她就任性點好了。


第25章 EP25

　　西裡斯對海莉斯這樣的動作不僅沒感覺到厭惡，反而覺得挺開心。

　　她在他面前不必總是那麼冷靜自持，像個孩子一樣偶爾撒撒嬌也沒什麼不好。她能這樣做至少說明兩人之間應該算是比較熟悉了吧，他們不是夥伴嗎？

　　西裡斯摟住海莉斯的肩膀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撫。

　　這麼一來更讓海莉斯不好意思了。她實在是不適合對別人撒嬌，因為撒完嬌後她馬上又會擔心會不會給別人帶來困擾，西裡斯會不會覺得她有點幼稚或者麻煩。

　　西裡斯當然不會這麼想，有個人能陪在他的身邊說說話幫幫忙，他已經覺得這樣的生活很難得了。

　　至少去年一整年的流浪生活他都是自己度過的，他知道孤獨的滋味，偏偏他還很不喜歡。

　　他也從沒想過會有這樣一個人出現在他這段生命中。

　　海莉斯從西裡斯的懷裡抬起頭，他的個子很高，現在的她需要仰頭才能看到他的臉。

　　也許是上午陽光的光線太好了，或者是現在不需要緊張趕路，心情鬆懈了許多，西裡斯這才發現海莉斯原本白白淨淨的小臉現在像個小花貓，上面灰一道白一道，看起來狼狽又可愛。

　　女孩子一般都很注重個人衛生，至少西裡斯以前遇到海莉斯的時候，她總是很乾淨整潔，與現在的樣子完全不同。西裡斯就算看到自己這麼邋遢的樣子都沒有這個意識，看到海莉斯後才反應過來。

　　「呃……你要不要洗個澡什麼的？」西裡斯問。不過話剛說出口他就又發現緊接而來的其他問題，他們沒有毛巾，也沒有換洗的衣服，她不可能總穿著同一件衣服吧？夏天還可以將就，如果到冬天呢？

　　養個孩子在身邊著實比西裡斯想像之中的複雜很多，以前他不在意的很多事情，現在都要想到了。

　　剛好海灘上就有免費的公共浴場，不過再去之前，西裡斯還需要教給海莉斯一個咒語，幫她清理一下身上這幹了濕、濕了又幹的有點皺巴的裙子。

　　海莉斯很意外西裡斯會主動問她，說實話她真的是很想好好梳洗一下。不僅如此、她還覺得西裡斯也應該去洗一洗。

　　西裡斯摸了摸他的頭髮和鬍子，不知不覺間已經這麼長了，他都不太記得上次修剪到底是什麼時候。反正是他覺得特別礙事的某天隨便自己用剪子剪了剪了事。

　　海莉斯看到他的動作，問道，「要我幫你剪剪嗎？」

　　「你還會剪頭髮嗎？」西裡斯很詫異。

　　「不會，但我可以努力剪好一點。」海莉斯抿著嘴笑道。

　　*

　　西裡斯先把巴克比克藏在一個穩妥的地方，然後和海莉斯約定好一會兒在公共浴場外碰頭。他並不需要反復和海莉斯強調，因為她是個乖乖的、不會到處亂跑的孩子。

　　沒過多一會兒西裡斯就出來了，他沒看到海莉斯的影子，估計她也不會這麼快。

　　他摸了摸短了不少的鬍鬚和頭髮，感覺稍微有點不習慣。不過剛剛在浴室裡照了鏡子，沒想到海莉斯的技術還不錯，現在看上去總算沒那麼邋遢了。

　　西裡斯在浴場對面還沒等多一會兒，就吸引了不少麻瓜女孩的視線。入獄前的西裡斯是年輕人那種意氣風發的英俊，而現在經歷了這麼多，他的身上多了些滄桑與沉穩，再好好拾掇一下，很難不吸引人側目。

　　經過東躲西藏的一年，西裡斯有點不適應這種被人矚目的感覺，他的目光不住地往浴場門口飄去，希望海莉斯能早點出來。因為已經有好幾個女孩過來跟他搭訕了。他還不能走開，站在這裡真是糾結的要命。

　　海莉斯覺得自己的動作已經很快了，她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髮，一邊快步走出浴場。在門口就能看到西裡斯的身影了，還能看到他對面有幾個女孩再跟他說話。

　　海莉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著急，她抓緊手裡的毛巾正要跑過去，結果和旁邊冒出來的一個人撞到了一起。海莉斯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卻被那人拉住了胳膊。

　　對方也是個鬍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可海莉斯沒來由的有點害怕。她想要把胳膊從男人的手裡抽回來，但是那人卻加大了手上的力量，在她的肌膚上掐出了一道淺紅的痕跡。

　　「小妹妹，你是一個人嗎？」男人覺得自己找到了目標。剛剛海莉斯走進浴場的時候他就在注意她了，這個小姑娘身邊好像沒有同伴。

　　「不、不是的！」海莉斯知道自己遇到了麻煩，她努力地想要掙脫男人的鉗制。「有人跟我一起來的！」

　　海莉斯能聽懂男人說的西班牙語，但是情急之下說出來的話依舊是英文，結果適得其反，外國人的身份讓她更加不安全。

　　好在西裡斯及時發現了海莉斯的危機，他甚至來不及說什麼擺脫那些熱情過頭的姑娘們，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兩人身邊，一手扣住海莉斯的肩膀，一手抓住男人的手腕。

　　肩膀被碰到的刹那，海莉斯顫抖了一下，可隨後傳來的聲音讓她瞬間有了一種想哭的衝動。

　　太奇怪了，之前她從沒發現自己這麼愛哭。

　　「現在你看到她的同伴了，放手。」西裡斯厲聲說道。

　　「嘖，搞什麼啊，原來有監護人了。」男人在比自己還要高上半頭的西裡斯面前一下子施了氣勢，而且西裡斯給他的印象感覺很不好惹。就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獸，隨時都可能沖上來把他撕成碎片。

　　即使沒聽懂西裡斯到底說了什麼，男人也下意識地放開海莉斯逃之夭夭。就算他能打得過西裡斯，引來員警也是白費。

　　海莉斯緊緊地捉住西裡斯的手。這讓她想起來之前在孤兒院的時候，有人冒充她的親生父母試圖把她帶走。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那麼做，但是這種近乎恐怖的事情差點又一次在她的身上重現，她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西裡斯能感覺得到她還是在顫抖。

　　「海莉斯？」西裡斯在她的面前單膝跪了下來，大手握住她的肩膀，「我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海莉斯第一次不用抬頭看西裡斯，她不易察覺地微微動了動腦袋，然後摟住他的脖子，把頭埋在他的肩頭。

　　西裡斯也抱住了她，在這樣至近的距離裡，他可以聞到她身上和頭髮上浴液的清香。

　　一種柔軟的感覺在心裡漸漸擴散開，被人依賴的感覺沒想到會這麼讓人心情舒暢。西裡斯還以為他對哈利以外的事情都滿不在乎，可現在他好像又多了個新的使命，那就是保護這個小姑娘直到她長大，或者把她交還到她真正的父母手中。

　　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放心。

　　正在西裡斯思考的時候，懷中的海莉斯微微動了動。西裡斯的絡腮鬍子剛好停留在她臉頰和脖子的位置，剛剛修剪過的鬍子有點尖銳，紮得她有點疼又有點癢。

　　「我們走吧？」西裡斯重新牽起海莉斯的手，兩人一起離開這個海莉斯最開始喜歡、現在卻討厭起來的地方。

　　林子裡巴克比克正臥在地上打盹，附近的麻瓜太多了，他不可能像沒人時那麼自由。他們也不可能在白天繼續趕路向南方移動，必須等到深夜才能動身。

　　等待很無聊。不僅是巴克比克很無聊，西裡斯很無聊，就連海莉斯都覺得時間過得有些慢。

　　她攤開那本《標準咒語》在膝蓋上打算繼續學習，可是一頁看了足足有一個小時也沒什麼進展，她甚至都忘記了拿出魔杖實操練習。

　　說白了她今天有點分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幹什麼，只是想靜靜地發呆。

　　西裡斯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了，海莉斯並沒有注意到。

　　又過了片刻，西裡斯打破了寂靜，「海莉斯，你想去魔法學校上學嗎？」

　　海莉斯猛地抬起頭，瞬間她的眼睛閃過一絲光芒，被西裡斯敏銳地捕捉到了。

　　如果是前幾天的海莉斯恐怕會馬上回答「是」，但是現在的她沒有馬上回答。如同西裡斯對她的責任感那樣，海莉斯覺得她也應該對西裡斯抱有「責任感」。孤獨的感覺她知道，她不想再讓他一個人了。

　　「你……希望我去嗎？」海莉斯反問道。

　　「這不應該取決於我，如果你想去，我就給鄧布利多教授寫信……」西裡斯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心煩意亂，他覺得海莉斯毫無疑問會選擇去，因為她實在沒有理由不選擇穩定的生活和教育。這也是她一直都期待的。而且彼得的事情哈利他們都知道了，鄧布利多也應該相信他才對。

　　「你希望我去嗎？」海莉斯又問了一遍。她沒有理會西裡斯後面說的話，她覺得她的想法不重要，她此時只關心他的想法。如果他說不，她肯定會留下來陪他。

　　人和人之間的感情與緣分就是這麼奇妙，明明他們認識才沒有多久，卻可以為彼此付出比自己想像之中還要多的東西。

　　海莉斯等待著男人的回應，而西裡斯不知道他該怎麼回答。

　　這麼猶猶豫豫的，太不像他了。


第26章 EP26

　　海莉斯遲遲等不到回答，乾脆自己幫西裡斯做了決斷。

　　「我留下來陪你。」海莉斯說。她沒說「我願意留下來陪你」，這代表著她已經想好了。「至少等你可以回歸到正常生活……」

　　「……你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回歸正常的生活？」西裡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之間急躁了起來。洗清他的冤罪需要抓到蟲尾巴，自從上次讓他逃脫，他肯定會躲避的更加謹慎。也許是太遙遙無期或者沒有辦法預計，西裡斯才不能讓海莉斯的時間全都耽誤在自己身邊。

　　這太奇怪了，最開始西裡斯願意收留海莉斯只是因為身邊可以有個說話的人，但是現在這個人願意長久的陪著自己了，西裡斯又不想讓她這麼做了。

　　「我……不知道。」海莉斯誠實地搖搖頭。

　　「很可能是一輩子。如果我一輩子都不能洗刷冤屈，你難道能跟我一輩子這樣生活嗎？」西裡斯覺得這根本不可能。原本他以為是朋友的傢伙都能出賣他們，現在更別說這個才十幾歲、剛剛認識不久的小姑娘了。

　　她還什麼都不懂，她還沒有接觸過其他人。她肯定很快就會厭倦這樣東躲西藏的流浪生活，把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全部都忘掉。

　　海莉斯非常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她的確沒想到那麼遠，不過現在想也不算晚。這可能是她目前人生中要做的最重大的決定，她需要慎重考慮，因為她並不喜歡食言，更不想讓西裡斯失望。

　　長時間的寂靜讓西裡斯以為海莉斯退卻了。這樣也好，這樣才是人之常情。在事情變得更麻煩、更危險前，還是讓她去霍格華茲上學吧。那裡的教育和生活才是她應該擁有的。

　　可是海莉斯又沉默了一會兒回答，「我能做到。」

　　這個回答出乎西裡斯的意料，他緊緊地盯著她，希望能看出她在說謊。明明這應該是令人高興的答案，可西裡斯卻高興不起來。他現在深深地覺得自己之前不應該帶著海莉斯出走，她的確比他想像之中的要「麻煩」。

　　「……當然以後如果你不需要我了，我會離開。」海莉斯補充了一句。

　　西裡斯沒說他現在就不需要她，這樣的話太傷人了。他轉而問道，「你不是還要尋找你的親生父母嗎？」

　　海莉斯眨了眨眼睛，冷靜地回答，「我找他們是因為我想問他們為什麼拋棄我，我不會留下和他們一起生活。既然他們已經拋棄了我，就算有血緣關係，我們也不再是一家人了。」

　　相比過去、海莉斯更看重現在和未來。因為她不能讓過去重來一遍，卻能通過現在的努力改變未來。

　　所以過去的人怎樣都好，活在她現在和未來生命中的西裡斯才是她最關心的。他比過去她遇到的任何人都更被她珍視。他現在就是她的家人。

　　西裡斯沒再問下去，也沒再繼續假設什麼可能，比如說海莉斯會遇到喜歡的人，或者她會厭倦了和他一起的生活，或者她會因各種意外離開他。

　　如果真的能長久保持這種關係下去還有點奇怪，就好像……她這輩子都是他的人了似的。

　　這樣的念頭在腦海裡閃過，西裡斯完全沒有喜悅，他重重地歎了口氣。

　　*

　　——你隨時可以改變你的主意，我從沒打算把你綁在我的身邊。

　　海莉斯反復想了好多遍西裡斯的這句話。

　　自從上次的爭吵之後，好不容易親近些的兩人又變得有些生疏起來，他們都固執地認為自己沒錯，而且自己是在為對方著想。

　　怎麼他/她就不明白呢？

　　不過吵架歸吵架，既然海莉斯不肯去上學，西裡斯還是要履行他「保護者」的義務，帶著她繼續遷移。

　　他們再次轉移了藏身地，從西班牙的北部來到了南部，在一個尚未開發的偏僻海邊落下了腳。這附近幾公里內都沒有人居住，也不用擔心會被別人看到或者騷擾。

　　西裡斯到這裡的第一件事依舊是給哈利寫信。他偷偷地來到當地的巫師商店買了羊皮紙和羽毛筆，這兩樣東西看來需要常備在身上，否則每次都要尋找還挺麻煩。

　　海莉斯內心對哈利這個人的好奇更加強烈了，看起來這是西裡斯目前唯一最重視的人，寧願冒著會被發現的危險也要給他寫信。

　　送信的依舊是一隻五彩斑斕的熱帶大鳥，海莉斯不知道西裡斯是怎麼說服那些鳥幫她送信的。之前在對角巷看到了貓頭鷹商店後，海莉斯一直以為魔法界只有貓頭鷹才能送信呢。

　　暫時在這裡定居下來後，兩人之間的交流少了很多。白天的時候海莉斯就坐在沙灘上，在明媚燦爛的陽光下讀她的咒語書。而西裡斯就出門去不知道做什麼，每天都會帶回來好多份報紙。

　　海莉斯的進度很快，也許真的是很有天賦的原因，書上這些簡單基礎的咒語在她的自學下很快都能掌握，就算最開始有些理解上的偏差，她也能很快發現修正過來。不懂的問問西裡斯，他也能很負責幫她解答。

　　這種相處就像是他們剛剛認識的時候，只是兩人都默契地對上學和以後的事閉口不談。

　　白駒過隙。他們在這裡住了已經有半個月，最開始西裡斯用魔法搭建了一個木屋，雖然從外觀看上去很狹小，但是裡面竟然有十幾倍那麼寬敞，海莉斯也由此多知道了一個咒語：無痕伸展咒，只是她還沒有辦法用好這個咒語，她能拓展的範圍總是有限制，而且擴大的體積也不是很大。

　　附近的資源非常豐富，每天海莉斯除了看書練習咒語以外，還要去附近的樹林裡採摘些野菜漿果，或者去海邊的大礁石上釣魚。

　　最開始這些活兒都是西裡斯來做的，後來漸漸轉交到海莉斯的手上。她很想幫上他的忙，努力不成為他的累贅。至少每天在他回來後可以直接吃上熱乎乎的食物，這是海莉斯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事了。

　　使用魔法做這些事相當便利。如果兩個麻瓜想要在這裡生存下去雖然並非不可能，但是絕對不會比他們生活的更舒服。

　　海莉斯回頭看了看她和西裡斯暫住的小屋，看上去它比城市裡任何一幢獨棟小樓都差得很遠，但只要打開門就知道裡面別有洞天。雖然只是粗獷簡約的原木製造，裡面的傢俱擺設、日常物品隨著居住時間的增加都漸漸齊全。

　　整個房間是一個大開間，沒有像普通房子那樣把各個生活區域用牆分割開。西裡斯沒來得及做太多的東西，只是先給海莉斯用木料搭了一張簡易的床，自己比較隨便的鋪個毯子就睡在地板上。

　　每天西裡斯離開後都是海莉斯打掃的時間，她覺得自己特別擅長這個，哪怕這本初級標準咒語書上面沒有的咒語她也能琢磨出來。她清理到門口，看到了一摞報紙和雜誌。西裡斯拿回的資料全都隨手放在了這裡，已經積攢了不少了。

　　海莉斯不知道為什麼西裡斯要收集這些，大概是想要收集什麼資訊吧。西裡斯始終都沒和海莉斯說太多他的事，海莉斯只能靠自己的猜測，覺得他大概是在為證明自己的清白尋找什麼有力的證據。

　　上次還一臉苦相的說什麼可能一輩子都不能洗刷罪名了，其實還是很有希望的吧？

　　海莉斯隨手撿起一份《預言家日報》，看到頭版頭條是什麼魁地奇世界盃的報導。海莉斯不太懂什麼是魁地奇，只好繼續往下翻。

　　第二版和第三版是一些來自魔法部的政治新聞，似乎也沒有什麼有用的。海莉斯又往後翻了幾頁，突然看到了些她能看懂，或者說和她有關的事情，這才停了下來。

　　這一版是類似於佈告欄的板塊，上面一大半被魔法部的新政策通知佔據了，還有一塊貼了一張照片。照片裡的人赫然正是西裡斯。

　　只不過這張照片應該是在監獄裡拍的，他穿著囚服舉著一塊編號牌，雖然神情憔悴，但是他在怒吼。魔法界的照片都是動態的，能更生動地展現出照片裡西裡斯的憤怒與痛苦。

　　照片的下面是西裡斯的懸賞令，一個很高的數額還有一個「非常危險」的標記。

　　海莉斯很難把她認識的西裡斯和懸賞令上的人聯繫起來，他那麼溫柔可靠，雖然有時候有點陰鬱過頭，有時候有點脾氣暴躁，但是……他絕對不是什麼危險人物。

　　她放下報紙來到屋外，向西裡斯平時幻影移形的地方眺望。距離西裡斯回來的時間還早，所以那裡空無一人。

　　海莉斯越來越想知道西裡斯的過去了，因為她發現如果她不知道他的過去，她就沒有辦法真的接近他。哪怕他們現在每天都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那也不過是形式上的接近罷了。她如果下定決心要陪著他，就必須瞭解他。也許就該從他最黑暗的那段歷史開始。

　　海莉斯下定了決心，今晚就開始行動。


第27章 EP27

　　西裡斯雖然暫離英國，但是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未曾從那裡移開。

　　他要尋找蟲尾巴的蛛絲馬跡，還要關心英國魔法界的風吹草動，擔心哈利的日常生活和安全。整個暑假裡西裡斯還沒有收到過哈利的信，換個角度想也許是好事，說明他沒有遇到什麼急需向他求助的問題。

　　每天晚上西裡斯必須回到他們暫居的木屋，因為他不能把海莉斯單獨留在那裡過夜。雖然最開始覺得有一點麻煩，但是時間久了也就漸漸習慣了，每天這種「回家」的感覺也不差。

　　至少有人需要他。這對於早已成為孤家寡人的西裡斯來說，實在很不容易。

　　海莉斯坐在一棵圓木上等著西裡斯回來。時間已近黃昏，海面上的晚霞紅的似火，把周圍的一切都映照成了溫暖的橘紅色。

　　聽到熟悉的「啪」的一聲後，海莉斯扭頭看到幻影顯形在不遠處的西裡斯。

　　她放下手裡的書站了起來。

　　西裡斯把他今天收集到的報紙之類的東西隨手遞給海莉斯，他已經很習慣由她來為他收拾這些細碎繁瑣的事情了。他也發現海莉斯對他帶回來的東西很感興趣，正好她可以通過這些增加對魔法界的瞭解。

　　海莉斯接過亂七八糟的一堆東西，沒急著整理翻看，她問道，「今天進行的還順利嗎？」

　　「還行吧。」西裡斯隨口回答。他的目標寬泛而不夠具體，沒辦法那麼簡單的評價。可是他也不想對海莉斯多加解釋。她不需要知道這些。

　　西裡斯對這件事的冷淡並不影響海莉斯的熱情。她早就知道了會是這個結果，兩個人好歹在一起也生活了快一個月，她對他的性格還是有些瞭解的。

　　燒的旺旺的火堆上架著一個小鍋，裡面是一鍋燉菜。雖然夏天吃這個有點不合時節，但是根據附近的資源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因為現在並不冷，所以做飯的火堆和他們平時活動的範圍有些距離。

　　西裡斯今天出師並不利，也許是因為異國的緣故，想要打聽到另一個國家的事情非常困難，只靠報紙和雜誌還達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在監獄的十幾年西裡斯已經和社會脫節了，現在他好不容易逃出來了，不能再讓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第二次。說白了，他有點後悔逃得這麼遠，也許在躲藏在德國或者法國甚至比利時都是更好的選擇。

　　海莉斯只看臉色可讀不出西裡斯到底在想什麼。不過既然她打定主意要瞭解西裡斯的過去，那麼就一定要付出行動。

　　「西裡斯。」海莉斯輕輕地叫他的名字。

　　「嗯？」西裡斯馬上抬頭看她，兩人對坐在兩棵原木上，距離很近，是一抬手就能夠到的程度。

　　可海莉斯還是覺得他們之間非常遙遠。

　　「我也能出去走走嗎？」海莉斯問。

　　這個要求其實不算過分，如果西裡斯，他肯定早就厭倦了待在同一個地方生活，可能連半個月都撐不住。但他覺得海莉斯這麼問並不是因為她在這裡待煩了。

　　就像是海莉斯有點瞭解西裡斯的性格一樣，西裡斯也有些瞭解海莉斯的個性。

　　「好吧。」西裡斯同意了，他拿起海莉斯放在一邊的咒語書，雖然被她翻了很多遍，但看起來依舊如同新書一般。她很珍惜這本書，經常會用恢復咒來修復一下書上的折痕什麼的。「你也該換標準咒語二級看了吧？」

　　「我想是的。」海莉斯微微笑了笑，「我現在都不敢相信我學完了一整本咒語書。」不過她話鋒一轉，「如果以後真的能找到我的父母，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

　　西裡斯覺得海莉斯話中有話，也許是因為他自己和父母的關係就不怎麼樣，聯想到海莉斯的場合，聽她之前說過的話，西裡斯覺得海莉斯和父母之間的關係也許不會太好。

　　當然這些都是他的想法，不能說出來。

　　「我想他們一定很意外。」海莉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因為既然他們選擇把我放在一個麻瓜孤兒院的門口，大概就是不想讓我使用魔法的能力。能遇到你我真的很幸運。」

　　西裡斯最不擅長接受別人的感謝了，他覺得海莉斯還不如直白地跟他說她需要什麼呢。

　　「明天我帶你出去逛逛。」西裡斯趕緊說道。「需要什麼你自己看。」

　　海莉斯不知道為什麼西裡斯要這麼說，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可是到底哪裡不對她又說不上來。

　　「我還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她眨了眨眼睛。

　　「什麼？」西裡斯不知道海莉斯的思維為什麼跳的這麼快，她好像有什麼目的，就是一直在兜圈子不肯直說。

　　「你的生日是哪天？」海莉斯問。

　　西裡斯想都沒想地回答：「……我忘了。」

　　海莉斯當然知道這是西裡斯的藉口，他只是不想說而已。

　　「剛好我也不知道我的生日，那我們每年就一起過吧？」海莉斯提議道。「就把我們第一次見到的那天，暑假前在學校遇到的那次當成我們的生日。」

　　西裡斯心道他們第一次相遇可不是那一天。在一年前他們就見過了，只是那時海莉斯不知道那只大黑狗就是他罷了。

　　想到這西裡斯才發現一個非常麻煩的事，海莉斯還不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那個身份也陪伴了她很久，而且看得出海莉斯很喜歡他的另一個身份——前提是她不知道大黑狗和西裡斯是同一個人。

　　如果說隱瞞過去是西裡斯自己的事，但隱瞞他是個阿尼馬格斯也許就不太厚道了。

　　如果海莉斯知道了事情真相會不會失望呢？

　　——真的好麻煩。

　　西裡斯決定轉移海莉斯的注意力，別讓她再往這方面深究下去了。可是現在說點什麼會讓海莉斯感興趣呢？

　　西裡斯不知道其實他說什麼海莉斯都很感興趣，尤其是他自己的、過去的事情。

　　「我給你講講霍格華茲的事吧。」西裡斯沒發現自己掉進了「套」裡，這正是海莉斯想聽的內容。

　　西裡斯想的是，如果他能調動起海莉斯對霍格華茲的興趣，也許她就會主動要求去上學了，目前遇到的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皆大歡喜。他又可以做一個快樂的「單身流浪漢」。

　　海莉斯果然很感興趣，她認真地等著西裡斯的下文。只是西裡斯絕對想不到，海莉斯現在感興趣的事情已經從魔法學校轉移到他的身上了。

　　她想知道的，只是他的事而已。學校什麼的，怎麼樣都好。

　　講起霍格華茲就離不開劫道者四人組。和好哥兒們一起的生活幾乎佔據了西裡斯在上學期間全部的時間。

　　而在這其中最重要的人就是詹姆了。

　　西裡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三兩句話都離不開他，當他意識到、並想要避開詹姆的話題時已經晚了。海莉斯早就抓住了重點。

　　如果說西裡斯最好的朋友是詹姆，那為什麼他每次寫信的時候不給詹姆、而是給哈利寫信呢？

　　海莉斯不希望西裡斯的好朋友遇到什麼不測，但是從現有的情況推斷來看，詹姆會不會已經不在了？或者他們兩人之間產生了什麼隔閡？不，聽西裡斯的語氣並不像，海莉斯覺得還是第一種可能性比較大。

　　她很小心地沒有繼續追什麼，今天得到的情報已經夠多了。

　　「魔法學校的生活聽起來真的很有趣。」海莉斯說，「除了之外，還有學院的劃分。如果我能去上學的話，會被分到哪個學院呢？」

　　西裡斯心道這才是一個正常孩子應該問的問題，便回答道，「我覺得你絕對會去拉文克勞。」

　　海莉斯內心對分院也沒什麼概念，對現在的她來說，四個學院好像除了名字不一樣也沒什麼太多分別。她只是不想讓西裡斯過早意識到她在打探他的過去而已。

　　「你還是不想去上學嗎？」西裡斯問。他都費盡口舌說了這麼多了，這小丫頭怎麼這麼固執、非得跟著他呢？

　　這樣的話在海莉斯聽來就像是在趕她走一樣了。

　　她有點委屈地回答，「我走了誰來照顧你呀？」

　　西裡斯就奇怪了：「帶上你以前我一直都是一個人。」

　　海莉斯非常不滿，她抬頭看了看西裡斯，現在的他看起來可比他們剛剛相遇的時候狀態好多了。且不說頭髮鬍子都整齊了許多，原來有些瘦削到凹陷的臉頰也豐滿了起來，衣服也不再像以前那樣髒兮兮的好久不洗了，怎麼說她的到來都讓他的生活品質提升不少吧？

　　「那你不在我身邊，學校裡有別人欺負我怎麼辦？」海莉斯氣呼呼地問道。

　　「學校裡還有教授和其他同學，他們都會説明你的。」西裡斯第一次看到海莉斯生氣的樣子，像個炸毛的小動物，感覺還有點可愛，讓人忍不住想給她順順毛。

　　「我又和他們不熟，他們才不會幫助我。」海莉斯非常不開心地說道，「你說會保護我原來都是騙人的！」


第28章 EP27

　　西裡斯最不擅長對付女生，更別說他接觸海莉斯這樣年紀的小姑娘了。

　　不管她再怎麼因為成長環境的原因顯得很成熟，說到底還是個孩子，也會有這樣撒嬌、或者說無理取鬧的時候。

　　這樣的海莉斯倒是比以前生動多了。

　　西裡斯不以為意地說道，「我當然不會騙你——」

　　可是話一說完他就突然想到自己黑狗的身份，一直隱瞞她這件事，算不算騙她呢？

　　和西裡斯吵架可不是海莉斯的初衷，畢竟她只是希望兩人之間能更熟悉點，這樣才是合格的夥伴嘛。

　　看到西裡斯的欲言又止的樣子，海莉斯以為自己惹他生氣了，於是改口道：「我只是覺得……其他人都沒有你可靠。」雖然認識還沒多久，海莉斯真的已經開始依賴他了，只要有他在身邊，心裡就會踏實許多。

　　而霍格華茲對於海莉斯來說不過是個遙遠的符號，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兩相比較，她當然更喜歡跟著西裡斯，一點一點、慢慢地瞭解進入魔法世界。她已經很習慣這樣了。

　　海莉斯執意如此，西裡斯也拿她沒辦法。畢竟是他把她從收養的家庭裡帶出來的，只要她沒有一個穩妥的去處，他就必須對她負責。

　　「如果你改變了主意，隨時都可以告訴我。」西裡斯看向倔強的海莉斯，「在你十七歲之前都來得及。」

　　「我不想去——」海莉斯又強調了一遍。

　　不過就算海莉斯現在去上學她能待在學校裡的時間也不過只有三年半，魔法學校裡的課程不只有魔咒學，她能不能跟上各科的學習進度都是個問題。不知道鄧布利多會不會破格延長海莉斯上學的時間，或者讓她從一年級入學？

　　問題有點多，西裡斯歎了口氣，內心也鬆動了些，「不去就不去吧。」

　　反正他說的也不好使。

　　海莉斯沒想到西裡斯這麼簡單就松了口，高興地站起來就要抱抱他。

　　西裡斯坐在原木上的高度和海莉斯站起來也差不了多少，見她撲過來也只好伸手把她接住，免得摔倒。

　　「我會聽話的。」海莉斯摟住西裡斯的脖子，在他的耳邊說道。

　　「嗯，我知道。」西裡斯被海莉斯的樣子逗笑了，她到底是有多不想去上學啊？按理說喜歡看書的孩子不是都應該喜歡學校嗎？

　　「所以，不管發生什麼都別把我送走。」海莉斯貼近西裡斯的耳朵，她說話帶出的溫熱氣流撲進西裡斯的耳朵裡癢癢的。

　　「我知道了。」西裡斯拍了拍海莉斯的後背，「我不會強迫你做什麼的。」

　　西裡斯覺得自己一定是個非常開明的家長。至少他的父親母親可不會像他這樣對孩子放任自流，否則他也沒必要離家出走了。

　　海莉斯也覺得這樣很好，西裡斯會尊重她的想法，而不是像格雷夫婦一樣，只是把她當成自己的附屬品，不需要她有獨立的意識，只要她遵從。

　　這樣矛盾就算解除了。兩人愉快地吃完晚餐，又多在沙灘上坐了一會兒。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海邊沒有城市的光污染，可以看到相比月亮毫不遜色的數量龐大的繁星在夜空中閃耀。

　　西裡斯仰面躺倒在細膩的沙灘上，雙手墊在腦後。天上的星星讓他想起了曾經和詹姆一起寫天文學作業的過去，觀測行星的運行軌跡和週期，還有它們之間的影響。現在行星依舊在繞著恒星轉動，可是他的好哥們兒卻早就不在了。

　　海莉斯也在西裡斯的身邊躺了下來，她扭頭看看身邊的男人，他正對著天空出神。

　　西裡斯真的很容易出神。在沒有事情的時候他很容易陷入對過去的回憶，同時又十分後悔自己在監獄裡沉默的十三年。思考間突然什麼東西碰到了他的手，他下意識地一抓，抓住了一隻柔軟微涼的小手。

　　海莉斯也握住他的手，往他身邊湊了湊。

　　「我只認識北極星。」海莉斯說，「我一直都很喜歡天文學，只是我們的初中還沒有開設相關的課程。」

　　剛剛西裡斯在說起霍格華茲的時候提到過天文塔，被海莉斯默默地記在了心裡。如果有天文塔，那麼應該就有天文課吧。其實不去上學錯過這個課程，她還是有些遺憾的。

　　但很快這個遺憾就被彌補了。

　　「……那個是夏季大三角。」西裡斯抬起另一隻手指向天空，劃出一個三角形的形狀，「天琴座織女星、天鵝座天津四、還有那個是天鷹座牛郎星。」

　　海莉斯沒想到西裡斯對這些天上的星星都這麼瞭解，她很高興地接了下去，「我知道織女星是很靠近地球的恒星之一，除此之外還有大角星和天狼星……」這句話說完海莉斯才意識到，「你的名字就是星星……」

　　「是啊，我們家的人都是用星星來起名字的。」西裡斯平靜地說道，「當你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裡，小的時候就很想知道家裡的這些人到底都在天上的什麼地方。」

　　試著想像小西裡斯努力仰著頭數星星的樣子，海莉斯忍不住莞爾，「是啊。如果能找到他們的位置，就好像他們一直都在陪了我們身邊似的。」

　　這個想法倒是很新鮮。西裡斯也扭頭看了看海莉斯，這次輪到她對著天空出神了。她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比兩顆星星之間的距離，「明明相距那麼遠，但在我們這裡看起來卻只隔著一根手指的長度。啊——流星！」

　　就在海莉斯說話間，一道細細長長的光線由東向西劃過夜幕，短短幾秒鐘的時間過後，就很快消失不見了。

　　海莉斯閉上眼睛，很快許好了願望。

　　西裡斯對這些並不感冒，他隨口問道，「你有什麼願望想要實現嗎？」

　　「我沒有願望，但是我幫別人許了個願望。」海莉斯說。

　　現在和海莉斯有關聯的人只剩下了西裡斯，那麼海莉斯口中的「別人」到底是誰顯而易見。

　　西裡斯沒再繼續問下去。

　　兩人又在沙灘上躺了一會兒，海莉斯才迷迷糊糊地說道，「西裡斯，我有點困了。」

　　「那就回去睡覺吧。」西裡斯還沒有要回去的意思。今天的夜風很舒服。

　　「可是……嗯，我還不想回去。」剛好海莉斯也是同感，只是她確實太困了，話都說的斷斷續續含含糊糊的。

　　「那就再待一會兒。」西裡斯這句話說完還沒多久，就聽到身邊響起了均勻輕微的呼吸聲，轉頭一看海莉斯已經靠著他的手臂睡著了。

　　西裡斯輕輕地把手臂抽出來，然後抱起她往小木屋的方向走去。

　　前幾次海莉斯只要一被西裡斯抱起來就會馬上驚醒，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睡的有些沉，他都把她放在了床上她也沒有醒來，反而嘴角微微勾起，大概是做了什麼令人開心的夢吧。

　　西裡斯沒意識地看了海莉斯的睡顏好一會兒，上一次這麼看她還是剛剛抵達西班牙她生病那次。半個多月過去，她瘦了不少，雖然看著她每天似乎都很開心，可這樣的生活對她來說還是太艱苦了吧。

　　西裡斯從沒聽過海莉斯對他抱怨什麼，這給了他一種錯覺，她在這裡生活的不錯。現在看來既然她不喜歡主動說出來，就只能他來發現了。

　　翌日海莉斯醒來的時候發現比平時晚起了很多，而更令人覺得神奇的是，西裡斯竟然還在。

　　「早上好。」西裡斯正在給巴克比克餵食，看到海莉斯走出來，他先對她打了招呼。

　　「早上好，西裡斯。」海莉斯揉了揉眼睛，又順了順有點亂糟糟的頭髮，「今天沒有出去收集情報嗎？」

　　「昨天不是說好要帶你出去走走嗎？」西裡斯把手裡最後一隻老鼠往空中一丟，被巴克比克準確地用嘴叼住。

　　海莉斯自己都忘了這茬，她趕緊跑去洗漱準備，結果還沒等她洗完臉梳完頭，天空就突然間陰了下來。

　　海邊的氣候總是如此多變，暴雨說來就來。等海莉斯編好頭髮，外面豆大的雨點已經把地面全都打濕了。還好幻影移形不受天氣限制，兩人很快就來到了一處熱鬧的商業街。

　　西裡斯沒帶海莉斯去他常去收集情報的地方。那邊大多都是說英語的巫師，很多都是英國人，來到這裡一般都是為了度假或者探望親友，也是從他們口中西裡斯才能得到英國魔法界的消息。同時他們也很危險，畢竟倫敦魔法部把西裡斯的通緝令貼的到處都是，被人認出來一點都不奇怪。每次西裡斯來打探情報都是化身成黑狗的樣子。

　　這次帶著海莉斯自然不能那麼做了，西裡斯帶她去了一條麻瓜的商業街。

　　雖然和魔法界沒什麼關係，但只要能出來走走就海莉斯很高興了，尤其是和西裡斯一起。

　　這天並非週末，街道上人並不是很多。西裡斯想著海莉斯應該不會亂跑，就沒牽著她的手，可誰知突然從路邊一家小商店裡沖出來一大波來購物的遊客，一下子就把兩人擠散了。


第29章 EP29

　　西裡斯很後悔沒能牽著海莉斯的手，不過她很懂事，應該知道在一個固定的地方等他吧。

　　可是，固定的地方到底是哪呢？人群散去，西裡斯也沒看到海莉斯的小身影。

　　另一邊，海莉斯努力地鑽出人群，她明明覺得自己沒走多遠，但回頭一看西裡斯還是不見了。

　　「……西裡斯？」海莉斯離開牆邊，左右看看街道的兩側，她不知道為什麼街道看起來和剛剛不一樣了。

　　剛剛的街道上除了那幫突然從商店裡走出來的遊客，本來沒有多少人。而這條街道上人群擁擠，簡直就像過節一樣熱鬧，人們的穿著似乎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道路兩邊的商鋪也都變了樣子，海莉斯記得剛剛他們路過的是一家窗戶上裝飾著北極熊小玩偶的冷飲店和一家看起來很平民價的服裝店，而現在那裡變成了一家看起來很奇怪、光線很暗的寵物店和一個帶著噴泉的小廣場。

　　陌生的環境讓海莉斯有點不知所措。她往兩個方向都試著走了走，依舊沒能找到熟悉的身影，這下可糟糕了。

　　繼續停留在路中間很可能會再被人流沖走，海莉斯不敢離開這裡太遠。比對對角巷的情形，海莉斯覺得她很可能是走入了一條屬於西班牙巫師的魔法世界。只是不知道入口是怎麼回事，感覺也太危險了吧？隨時都有可能被麻瓜發現或者誤入啊。

　　海莉斯到處摸索了一下，沒能找到回去的方法或者路徑。她便往廣場走去，這裡正好對著海莉斯過來的地點，只要往這邊一看應該就會看到她。

　　海莉斯知道西裡斯肯定會來找她。但願他知道這裡還有一條魔法界的街道，可以早點過來吧。

　　噴泉的中間立著一個大理石造的巫師雕像，海莉斯坐在噴泉邊對著他仔細地看了半天，因為對魔法界的歷史不甚瞭解，所以她沒能認出這個人到底是誰。他一手拿著一把掃帚，一手拿著魔杖，動作看起來有點滑稽。雖然已經聽說巫師們經常用掃帚飛行，可海莉斯還沒有親眼見過，實在是覺得有點難以想像騎在掃帚上飛行的樣子，感覺一定很硌屁股。

　　在海莉斯抬頭打量雕像的時候，雕像也低頭看了看她。

　　以前海莉斯只見過巫師界活動的照片，沒想到雕像也能……動？雕像似乎正覺得很無聊，他和海莉斯對上了視線，好奇地打量著她。

　　被雕像盯著的感覺很奇怪，海莉斯不知道是不是她坐在這裡讓雕像覺得冒犯了，所以他才這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明明廣場上有這麼多人呢。

　　海莉斯糾結著要不要離開，可她又怕走得太遠西裡斯找不到她。好在雕像過了一會兒就把頭轉過去了，恢復成了原來的動作。海莉斯這才放心地開始觀察起周圍的事物來。有彈著奇怪樂器的街頭樂隊，還有推著小推車賣霜淇淋的攤販，他賣的火焰冰淇淋非常暢銷，客人絡繹不絕，幾乎每個走到這裡的孩子都會央求父母給他們買一個。看著孩子們一臉滿足地吃著火焰霜淇淋，海莉斯意外地覺得非常開心。

　　她也覺得自己十分奇怪。像她這樣的情況，應該羡慕甚至嫉妒這些有父母帶著出來玩的孩子才對，可是她看著他們就好像可以彌補自己童年缺失的那部分一樣滿足。

　　就在海莉斯出神地看著遠處的那家人時，另一個小孩子拿著自己的玩具魔杖搖搖擺擺地走到了她的面前。玩具魔杖雖然不能像真正的魔杖那樣使用，但也可以釋放一些基本的簡單的咒語和變形術。

　　小男孩看起來不過三四歲的樣子，長著一張圓圓的可愛小臉，他揮動了魔杖好幾次，似乎是在念什麼咒語，但是都沒能成功。數次的失敗讓小男孩非常失望，他撇撇嘴，大大的綠色眼睛裡一下子就溢滿了淚水，看起來馬上就要哭了。

　　海莉斯沒看到小男孩的家長，可她又不忍心看著孩子哭，只好在他的面前蹲下，取出自己的魔杖輕輕一揮，變出一堆透明的泡泡來。

　　海莉斯目前學過的魔法都是《標準咒語》和西裡斯日常生活教給她的為主，大多都是實用型魔法。要說馬上想起一個能逗孩子開心的咒語，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泡泡咒了。

　　這還是她清潔木屋的時候無意間發明的，當時有一塊污漬不知道為什麼怎麼都去不掉，海莉斯希望能有些皂角類可以腐蝕污漬的東西出現，沒想到揮動魔杖後出現了好多泡泡，倒是也解了燃眉之急。

　　這個咒語成功地引起了小男孩的注意，淚水滑落臉蛋的瞬間他咧開了嘴用手去抓那些在陽光下變成七彩的透明泡泡。

　　「你的父母呢？」海莉斯問道。她對這個問題很在意，因為她不希望別的孩子和她一樣。

　　小男孩沒聽懂海莉斯的話，這是個西班牙籍的小巫師。

　　海莉斯只好改用西班牙語重新問了一遍，這下小男孩聽懂了，左右看了看才發現他的父母不知道去哪了。剛剛露出沒多久的笑容重新消失，他又要哭了。

　　「跟姐姐一起在這裡等父母來接我們好不好？」海莉斯沒說她也「走丟」了，這樣可能會讓小男孩哭的更厲害吧。

　　海莉斯的話並沒什麼用，小男孩還是在哼哼唧唧地哭，引來了周圍不少人的側目。不僅如此，他還引來了附近的治安管理員。

　　這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性巫師，他聽到騷動的聲音就尋了過來，看到一大一小兩個孩子。

　　看到海莉斯在試圖哄更小的孩子，治安員理所當然地把海莉斯和小男孩當成了一起的：這倆孩子和他們的父母走失了。

　　「你們的父母叫什麼名字？」他彎下腰、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和一點地問道。

　　小男孩說不太清楚，可海莉斯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呃……」她猶豫了一下，「我其實跟他……」

　　海莉斯正糾結要怎麼回答治安員的問題時，一個她期待已久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海莉斯！」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海莉斯瞬間就安心了，她舒了一口氣，站直身體向聲音的方向看去。

　　燦爛的陽光下西裡斯大步流星地向這邊走來，看到海莉斯安然無恙，一直緊繃的表情才鬆懈下來。

　　「西裡斯！」海莉斯馬上也迎了上去，「我不是故意要……」

　　「沒事，沒事就好。」西裡斯從善如流地接住了向他撲過來的海莉斯，大手用力地抓住她的肩膀。

　　海莉斯情緒激動的時候很喜歡往他的懷裡撲，西裡斯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習慣了這樣的動作。她還是個孩子，就應該有孩子氣的一面才對。這樣挺好。

　　西裡斯的出現讓治安員以為事情解決了，他把小男孩也領了過來，對西裡斯說道，「兩個孩子是不好管，但是當父親的也不能這麼粗心大意……」

　　治安員嘮嘮叨叨說了好多，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家的孩子，話也從最開始的提醒變成了抱怨。

　　「……我家孩子小時候就喜歡亂跑，尤其他還是個易容馬格斯，跑到人群裡一變化，我都認不出來，每次我都要被老婆罵……」

　　他說得很快，海莉斯的西班牙語還不夠精進，聽不懂所有的話，只能從聽懂的一些詞連想起來猜測治安員的意思。西裡斯就更不懂了，他正奇怪地看著小男孩，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不是我們家的孩子。」海莉斯對治安員解釋道，「我剛剛看到他的時候，他的父母就不在身邊了。」

　　「我還以為他是你弟弟。」治安員本來看到西裡斯和小男孩的狀態就覺得不太對，小男孩只肯躲在海莉斯的身後，對西裡斯倒是一臉戒備。實在也不像是父子倆的樣子。

　　「不是的。」海莉斯看了看小男孩，又看了看西裡斯，可是治安員這話說得也不對，她也不是西裡斯的女兒呀？

　　不過跟治安員解釋這個也沒必要，海莉斯又補充了一句，「那我和……我父親要走了，孩子就拜託你了。」

　　「好吧，我帶這小傢伙去找他粗心大意的父母。」治安員欣然接受了，畢竟這也是他的工作內容之一。

　　海莉斯準備和小傢伙告別，可小傢伙似乎覺得在場的三人中只有海莉斯最合他的心意，拉著她的裙子不肯撒手，不讓她走。

　　無奈之下海莉斯想要跟小男孩商量商量，讓他把手鬆開。可西裡斯卻沒有這個耐心，他直接念了個勁松力泄，把海莉斯拉回了自己身邊。本來今天就不想和魔法界扯上關係，他們不能在這裡逗留太久，每多一分鐘，就會多一分危險。他們沒有必要為了這個不認識的人冒險。

　　手裡攥著的東西沒有了，小男孩覺得特別委屈和傷心，他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乾脆抱住了海莉斯的腿。

　　「我要姐姐陪我！」小男孩奶聲奶氣地說道。


第30章 EP30

　　小男孩緊緊抱著海莉斯不肯撒手，這讓在場的三個人都有些為難。

　　海莉斯當然知道他們在這裡多待一秒鐘就等於多一秒鐘被人發現的危險，但是小男孩現在的樣子她又不忍心離開。感同身受，她真的不希望再有孩子和父母分別，那太痛苦了。

　　治安員也試圖勸說小傢伙鬆手，可並沒什麼效果。海莉斯看看小男孩，又看看西裡斯，「要不，我先陪他一會兒，我們約定個地方一會兒見？」

　　「你自己還是個孩子呢。」西裡斯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建議，「如果你再丟了，我還得去找你。」

　　並非西裡斯不愛助人為樂，實在是現在的情形非常特殊，不能有一點疏忽。否則一直以來的努力就全都前功盡棄了。

　　「我不會丟的。」海莉斯哭笑不得，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為西裡斯這麼擔心自己而感到高興，還是應該為他對自己如此沒有信心而感到小失落。「我會在約定的地方一直等，等到你出現。而且我露面的話也不會有什麼問題，這裡更不可能有人認識我。」

　　「你剛剛就丟過一次了。」西裡斯嚴厲地說道。

　　她的說法完全不能說服西裡斯，反倒是治安員聽得糊塗了起來。這兩人不是父女嗎？為什麼對話感覺怪怪的？

　　「沒關係，沒關係。」治安員打起了圓場，「有我在你們就不用擔心了。我肯定會把他完好無損地送回父母手裡，這樣的事情我見得多了，不是什麼麻煩事。」

　　既然治安員都這麼說了，海莉斯自然沒有再繼續留下來的道理。雖然小男孩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依賴她，但也只能說抱歉了。

　　西裡斯抓住海莉斯的手帶她離開，走到人少些的地方就馬上幻影移形了。

　　幻影移形來的突然，被突如其來的擠壓感嚇了一跳的海莉斯趕緊摟緊了男人的胳膊。

　　顯形的地方海莉斯不太熟悉，不過穿過小巷子看到主路兩邊的景色，應該就是一條普普通通的麻瓜商業街。不不不，現在的關鍵可不是他們到底在哪，而是——西裡斯生氣了嗎？

　　海莉斯小心翼翼地去看他的臉色，可他現在好像沒什麼表情，實在是有點難以揣測。不過參考以前，西裡斯從沒有這樣對待過海莉斯，所以……應該是生氣了吧。

　　「對不起。」海莉斯低下了頭，她應該知道她和西裡斯之間微妙的關係，她現在依附于他生存，不應該這麼任性的。「我……我不知道你不喜歡孩子，我也不應該多管閒事。」

　　西裡斯低頭看了海莉斯一眼，他其實不想再談這個問題，「如果我真的不喜歡孩子，你就不會站在這兒了，對嗎？」

　　這麼一來，海莉斯便知道問題出現在哪了，乖乖認錯就對了。

　　兩人在一起時間也不算短，爭吵也有過幾次。不過就這幾次西裡斯好像發現了海莉斯應對他的辦法，每次只要擺出一副可憐的小臉，再軟軟地說上那麼一句「我錯了」，他就拿她沒辦法。

　　但西裡斯還是很相信海莉斯口中的認錯不是敷衍，因為同樣的錯誤她幾乎都沒有犯過第二次。

　　「……這次不是你錯了。只是時機不太好。」西裡斯大概也能猜到海莉斯這麼做的原因，那孩子大概讓她聯想到自己了吧。「我們現在實在沒有什麼餘力去幫助別人了。」

　　「嗯。」海莉斯用力地點頭，她靠近西裡斯的身邊，「我以後一定再也不離開你的身邊了。」

　　西裡斯摸了摸海莉斯的頭，他是個不拘小節的人，除非原則性的問題，剩下的基本上翻過去就翻過去了，他也不會那麼在意。

　　「你還想去哪裡嗎？」西裡斯問道。

　　「我可以去書店看看嗎？」海莉斯小心翼翼地問道。

　　「走吧。」西裡斯以為海莉斯是在海邊待的太無聊了，需要買幾本書來看看解悶。可海莉斯並沒有買書的打算，她只是問他：「我可以在這裡看一會兒嗎？一會兒就好，大概半個小時就行。」

　　西裡斯沒有反對的理由，本來今天就是特地帶她出來的。兩人來到書店找到英文書的歷史區，他看著她在一排排書架上找到一本硬殼厚書後，熟練地翻到偏後的某一頁開始看起。

　　西裡斯看到書架上的同款書，也抽出了一本翻開看。裡面講述的是有關18世紀歐洲的歷史，不過當然是和麻瓜相關的，西裡斯對此並沒什麼興趣，很快就又放回去了。

　　對比海莉斯她就看的很投入了，而且她看書的速度很快，兩三分鐘就能看完一頁密密麻麻的小字。

　　看這樣密集的字還有些累，海莉斯隔一會兒就要活動下自己僵硬的脖子和眼睛，無意間轉動頭部的時候看到西裡斯的目光剛好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海莉斯看了看書店牆上的大掛鐘，對西裡斯說道，「我還有一會兒能就看完了。」

　　「我可以給你買回去看。」西裡斯說。

　　「不、沒關係。」海莉斯搖搖頭，「我馬上就看完了，不需要買回去。」

　　果然又過了沒多一會兒，海莉斯就長長地出了口氣，把書放回書架上擺好。

　　西裡斯知道如果送海莉斯禮物的話應該送什麼了，她真的是很喜歡書，也許除了《標準咒語》之外還應該給她買點其他的書給她打發時間。畢竟海邊荒無人煙什麼都沒有，除了景色好一些，空氣好一些外，好像也不是什麼適合居住的地方。

　　西裡斯想到做到，他馬上攬住海莉斯的肩膀走出麻瓜書店，「走，我帶你去看看其他你會感興趣的東西。」

　　等兩人回到暫居的木屋時，西裡斯一揮魔杖，粗糙簡易的小木桌上多了一摞的書。當然這次的書全都是和魔法相關，海莉斯可以盡情地深入瞭解魔法世界了。

　　「對了，現在還要再教你一個新的咒語。」西裡斯等海莉斯如獲至寶地把書都整理好，又帶著她來到屋外，「這麼多書有的時候拿來拿去不方便，你可以用消失咒來暫時收起他們，需要的時候再變出來。」

　　這樣的教學已經持續了很久很久。日常生活中西裡斯想到什麼咒語就臨時拿出來教，也不管這個咒語簡單還是難，反正現在學不會以後慢慢練就好了。海莉斯給他的感覺就是這樣，只要他教過一次後，她自己再摸索摸索總是能學會，她可以算是最省心的學生了。

　　西裡斯已經忘記了消失咒是O.W.Ls考試裡最難的咒語之一，這是五年級學生在變形課上要學的內容。對於沒有什麼基礎的海莉斯來說，這可能是最難的挑戰了。

　　好在西裡斯還記得消失咒的物件分為生命體和非生命體，還有生命體裡無脊椎動物還算簡單些，哺乳動物的難度就會高很多。他先用飛來咒找了一塊石頭給海莉斯練習。

　　海莉斯看著西裡斯用這個咒語倒是痛快，一揮魔杖石頭就沒有了，再一揮魔杖石頭又原封不動地出現，實在是有點抽象。

　　「所以消失的東西到底去哪了呢？」海莉斯試了試，石頭沒有一點變化。

　　西裡斯想了想，「不存在了，化為萬物。」

　　海莉斯只能往麻瓜物理學中粒子方面聯想，可是越這麼想她這個咒語越用不出來。魔法和麻瓜科學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體系，把兩者混為一談只會徒增自己的煩惱。

　　西裡斯一點都沒著急，他擺了擺手說道，「你自己先慢慢練習，我相信你總能學會的。」說完他就站起來去喂巴克比克了，難得出趟門，給他也從魔法寵物商店裡買了點零食吃。

　　海莉斯練習了一會兒還是不得其法，她第一次遇到這麼棘手的咒語，不免有些心浮氣躁，乾脆休息一會兒，轉化下心情。

　　平時巴克比克活動的場地是整片海灘，晚上他就在木屋邊上的小棚子裡睡覺。現在西裡斯正拿著各種好吃的零食喂他，他正在開心地拍打翅膀。

　　見海莉斯走過來，西裡斯把手裡的東西也分給了她一些。巴克比克和兩個人都很熟悉，不會攻擊他們。

　　海莉斯拿出罐頭似的東西喂給巴克比克，卻聽到西裡斯說，「我們可能要回到英國去了。」

　　「什麼？」海莉斯以為自己聽錯了，難道是這次他們還是被人發現了嗎？

　　「不是你想的那樣。」西裡斯揉了揉海莉斯的小腦瓜，現在她的表情是越來越生動了，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她在想什麼。「我最近打聽到了一些奇妙的傳聞，隔著這麼遠沒辦法驗證，只有回去才知道真偽。這很重要。」

　　海莉斯不假思索地同意了。其實她也想回去了，這裡雖然像是個世外桃源，可畢竟還是異國，海莉斯也不覺得他們會一直待在這裡。而且關於西裡斯的過去，她除了能打聽出他的校園生活外，再往後的事情西裡斯就不論如何都不肯說了，她想要瞭解他，就也要去找尋他過去生活的軌跡。

　　「好。」她說，「那我們回去吧，回英國去。」


第31章 EP31

　　這一次西裡斯沒有採用他們來時的方法回去，因為他覺得海莉斯的身體有點弱，實在不適合騎著巴克比克做那麼長途的飛行。可是從西班牙到英國又隔著一個比斯開灣，幻影移形也會很危險，飛路網在異國之間又不共通，巫師慣用的旅行方法似乎除了掃帚和門鑰匙以外就再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考慮再三，西裡斯還是決定先和海莉斯一起搭乘渡輪，等到了英國的土地後再通過幻影移形尋找住處。雖然知道麻瓜還有飛機這麼一種交通手段可供選擇，但因為實在覺得不靠譜而作罷。

　　這時渡輪的乘坐還並非實名制，只要有票就可以上船。但因為是跨國航線，上船前不免要經過海關這一關。

　　兩人關係假扮成父女最保險，免得海關多問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只是雖然想的挺好，但海關沒能從入境記錄裡找到兩人的痕跡，西裡斯只好用一個混淆咒來擺脫困境。

　　眼看著海關官員還有點發懵，西裡斯趕緊牽著海莉斯走過了出境大廳。

　　海莉斯不住地回頭看，她不知道為什麼西裡斯沒有把這個咒語教給她。她好像看過他用很多回了。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問，他們就遇到了第二個意外。

　　西裡斯拿著票領著海莉斯順利登了船，可是到了房間才發現銷售方似乎給錯了房間。原本應該是兩張床的標間，現在則是只有一張大床。雖然環境看起來還不錯，但這可有點尷尬。

　　海莉斯不以為意，本來她生活的環境就沒有什麼男女大防的習俗，更何況她和西裡斯一起生活這麼久，他這麼照顧她，她也根本不需要什麼戒心。空間足夠就分開睡，空間不夠就擠一擠咯。他現在就是她最親近的人，沒有之一。

　　「反正也就幾天的時間。」海莉斯第一次乘坐渡輪，覺得這裡很新鮮。她發現自從她認識了西裡斯，嘗試了好多第一次，生活也漸漸變得有趣起來了。「……而且這張床也足夠大，肯定夠我們睡了。」

　　聽了海莉斯的話，西裡斯也覺得自己不該想的太多，她還是個孩子呢。不過他還是去問了下服務人員，可惜渡輪的房間都訂滿了，沒辦法再調換。就算他覺得這樣不行也得行了。

　　房間裡不算寬敞，盥洗室就站了不少空間，此外一張床、一套細長的書桌和椅子、再加上一個單人沙發就基本把整個房間擺滿了。不過還好房間還帶著一個陽臺，可以隨時出去透透氣。

　　海莉斯坐在床上，隨手翻看起西裡斯帶過來的一本叫《即時通訊》的雜誌。這個期刊海莉斯之前也見西裡斯拿回來過，對比《預言家日報》的官方模式，這本雜誌的文章更有趣一些，會引人至更深層的思考。

　　海莉斯先翻了翻目錄，打算從自己感興趣的地方來看——目前她對魔法界的事情還是一知半解，除了歷史類相關的文章看起來沒有什麼障礙以外，其他大部分的內容她看起來都很吃力，比如說什麼魔藥、什麼魁地奇、什麼古代魔文。

　　她來來回回把目錄看了好幾遍，也沒能找出一個目標來。這期的期刊一般內容都被一個小專題佔據，內容和一個名字都不能說的人有關。

　　一個名字都不能說的人？海莉斯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人名字不能說，他到底做了什麼？

　　就在海莉斯東翻西看的時候，西裡斯回來了，叫她下去吃晚餐。

　　這個時候渡輪已經離港有一段時間了，水流和氣流都很平穩，天氣也剛剛好，餐廳把晚餐地點安排在了甲板上。

　　兩人過去的時間有點晚，位置差不多都坐滿了。服務生在征得雙方同意後，幫他們拼了個桌。方桌邊另外兩個人是年紀有些大了的夫妻倆，趁著夏末去西班牙度假了一個月才返回英國。

　　西裡斯謝過安德森老夫婦，帶著海莉斯坐了下來，順手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功能表給海莉斯，「你先看。」

　　海莉斯對吃的東西並不挑剔，尤其是在「荒野生存」了一段時間後，更是覺得自己的味覺好像退化了。她堅持認為自己做的飯都不太好吃，可西裡斯每次倒是很給面子。

　　等待上菜的期間，交談是避免不了的。正好老夫妻兩個人已經快吃完了，服務生剛給他們上了餐後的甜點。他們也對這樣一對組合很感興趣。

　　「帶著女兒去旅行嗎？」安德森夫人和善地問道。

　　「呃……」西裡斯看了一眼海莉斯，她在老人的眼中大概就是乖孩子的感覺吧。西裡斯沒打算解釋太多，便簡短地回答，「是的。」

　　海莉斯聞聲也看了看西裡斯。

　　最近他們被認為成父女的情況實在有些多，西裡斯倒還好，海莉斯對這種關係有點抗拒。在她心裡父親算不上什麼美好的詞，畢竟她沒有感受到過什麼真正的父愛。她也很難把西裡斯代入到父親的這個角色裡，儘管西裡斯做的事情已經很接近一個父親應該做的了。

　　海莉斯覺得西裡斯就是西裡斯，無可替代，不用貼任何標籤。

　　耳邊是西裡斯有些疏遠又不失禮貌地與老夫婦兩人交談，海莉斯委屈地拿著刀叉、切自己面前的那塊香煎小牛排，她本來沒點這個，是西裡斯給她加的，說她太瘦了要好好補補。

　　刀子似乎有點鈍，海莉斯切了半天也沒能切好，反而刀叉和盤子相撞發出的清脆聲響引起了西裡斯的側目。

　　「不好切麼？」西裡斯問。

　　「……有一點。」海莉斯回答。

　　西裡斯沒再說什麼，他拿過海莉斯的盤子，幫她把牛排切好。遞回來的時候，西裡斯又補充了一句：「好好吃飯，不許耍小性子。」

　　海莉斯被說的一點都不冤，她就是在鬧小脾氣。只是她只敢悄悄的鬧，讓西裡斯知道她不太開心，卻不嚴重的程度。

　　但西裡斯的照顧一下子就讓她的心情好了起來，她對他露出一個笑容後開始認真地吃這頓難得正經的晚餐。

　　兩人的互動被安德森夫婦看在眼中，不由得讓他們想起自己的孩子，忍不住會心一笑。不過既然這位先生不太喜歡別人打擾他們，他們正好也用完了晚餐，就把時間留給這對可愛的父女倆吧。

　　這頓飯吃的有些慢，他們剛剛出來的時候天色剛剛暗下來，現在則已經黑透了。夜空中沒有一絲雲朵，繁星閃爍，晚風習習，是非常適宜的環境。西裡斯一直覺得海莉斯跟著他是在吃苦，這次難得在高檔餐廳裡用餐，便想讓她吃得好一些。

　　海莉斯慢吞吞地吃完飯後又多坐了一會兒，準備離開的時候露天餐廳已經沒剩多少人了，兩人走到客艙門口，西裡斯幫海莉斯打開門，突然旁邊有個姑娘過來叫住了他們。

　　看到姑娘的表情，西裡斯幾乎一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海莉斯還沒見過這些，她非常好奇那姑娘想要幹什麼，不過她還是悄悄地抓住了西裡斯垂在身邊的另一隻手。

　　即使西裡斯身邊帶著個孩子，但他的左手並沒有戒指。通常這就是單身的象徵，最近單身父親或單身母親越來越多了，沒結過婚就有孩子並不是什麼稀奇事。

　　「那個……我能請你喝一杯嗎？」姑娘開門見山地問道。她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同伴對她豎了豎大拇指，暗中為她加油。

　　西裡斯感覺到海莉斯在用力地抓著他的手，他低頭看了一眼海莉斯，對姑娘說道，「抱歉，我現在不太方便。」

　　姑娘當然能看出來是海莉斯這個小傢伙在「從中作梗」，不過能細心照顧孩子男人似乎更有魅力了，她微微笑了笑說道：「沒關係，我們會在這裡多待一會兒，如果你有了時間……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西裡斯微微點頭，依舊禮貌地回應過後，帶著海莉斯離開了甲板。

　　到了房間，海莉斯就沉不住氣地問道：「你要去嗎？」

　　西裡斯正在扯自己的領口，剛剛才喝了一杯酒，突然感覺有點熱。聽到海莉斯的提問後，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去哪？」

　　「那姑娘不是邀請你喝一杯嘛。」海莉斯知道自己的獨佔欲在作祟，雖然這樣不對、非常不對。但是她就是想問。

　　「我對她沒興趣，你該洗澡睡覺了。」西裡斯的語氣不鹹不淡，聽不出來什麼波瀾，也許在他眼中這樣的事情真不算什麼。

　　海莉斯有點猶豫，等她睡了他是不是就要去赴約了！

　　雖然這麼想，海莉斯知道她問了也沒有用，所以還是噘著嘴乖乖地去洗了澡。不一會兒浴室裡就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

　　西裡斯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推開玻璃門來到了陽臺上。

　　他還沒待多一會兒，突然看到遠處多了個移動的小點，過了一會兒等小點飛得近了後，才能看清那是一隻通體雪白的鳥。

　　而且——它似乎就是沖著西裡斯來的。


第32章 EP32

　　西裡斯知道不會有別人給他寫信，他也沒有訂購什麼東西。再加上哈利似乎有一隻雪鴞，所以不難想像這只鳥送來的是誰的消息。經歷過一整個暑假，西裡斯終於接到了哈利的信，心中的激動自然不言而喻。

　　還沒等海德薇站穩，西裡斯就迫不及待地從她的腿上拆下信。

　　海莉斯洗完澡從浴室裡走出來，她第一眼發現西裡斯沒有在房間裡還以為他真的去赴約了——哼，果然大人都是大騙子！

　　海莉斯一邊擦著還在滴水的頭髮，一邊想去把窗簾拉上。因為室內開著燈，亮度比室外高，等她走到陽臺邊才看到站在外面的西裡斯。

　　他的手裡拿著一封信，身邊的欄杆上還站著一隻雪白毛色的貓頭鷹，看起來漂亮又神氣。

　　海莉斯推開玻璃門走了出來，頭髮還是濕的，身上的水珠也沒有擦乾淨，被夜風一吹一陣冷意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聽到聲音西裡斯轉過身來，看到穿著過大的浴衣的海莉斯身材嬌小，在冷風中更顯得楚楚可憐。

　　「快回去，要感冒了。」西裡斯的聲音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嚴厲，讓海莉斯又覺得有點委屈了。

　　回去就回去，凶什麼嘛！

　　看著海莉斯慢吞吞地轉過身打開門，西裡斯被她的小樣子逗笑了，跟在她的身後一起進了房間。海德薇也隨著一起飛了進來，她得不到回信絕對不會離開，便在一個高處停了下來，睜著一雙黃色大眼看著屋裡的兩個人。

　　西裡斯把哈利的信收好，他本以為哈利帶來的會是些好消息或者只是一些生活上的抱怨，但沒想到哈利在信上說他的傷疤疼。

　　西裡斯覺得他履行教父職責的時候到了，他必須馬上回去，趕到霍格華茲和他好好聊一聊、幫他出出主意。

　　海莉斯第一次感覺到了被無視的滋味，她看著西裡斯走進來後就在小桌邊坐下，拿起客房裡準備好的紙筆開始給哈利寫回信。

　　不過海莉斯沒有出聲打斷西裡斯，她只是坐在他的身後默默地看著他。

　　他的坐姿非常挺拔，手臂和背部的肌肉線條勻稱結實，寫字的動作也是那麼好看。

　　對了，海莉斯還見過西裡斯的字，是非常漂亮的花體字，和她標準的義大利手寫體完全是兩種風格。她覺得他身上的那種難以掩蓋的典雅氣質大概是與生俱來的，別人學都學不到。

　　就在海莉斯一邊偷看一邊發呆的時候，西裡斯的手突然停了下來。過了幾秒鐘，他拿起原來寫好的紙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裡，又重新開始寫新的一張。

　　海莉斯被西裡斯撕紙的聲音驚醒，她突然間就意識到了——她到底有多喜歡這個傢伙啊？

　　當然這個年紀的海莉斯還不太懂得感情上的事，她只覺得她對西裡斯的感情是一種極度的崇拜。因為她現在掌握的一切咒語都是西裡斯教的；不管發生什麼西裡斯都會輕鬆擺平；不管她有什麼要求（雖然海莉斯一般沒什麼特別的要求），西裡斯幾乎都會滿足。

　　海莉斯不知道別人家的孩子被父母寵溺是不是這種感覺，她只覺得她現在已經感受到了。兩人才不過共處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海莉斯有點為自己過度的依賴覺得不好意思，可現在她又沒有辦法離開他獨自生活。

　　……這樣似乎不太好也不太對。就在海莉斯盯著西裡斯的後背陷入沉思的時候，西裡斯已經寫好了給哈利的信。他把信折疊成長條，招呼海德薇下來。

　　海德薇很清楚她的使命，她聽話地落在了西裡斯的肩膀上，並且伸出一條腿等著西裡斯把信系好。

　　西裡斯目送著海德薇消失在夜空後，才松了一直懸在心裡的這口氣。他再次返回房間，看到海莉斯盤腿坐在床上，盯著剛剛他寫信的桌子發呆。她的頭髮還沒有擦乾，正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滴水，把厚實的浴衣和床單都洇濕了一大塊。

　　西裡斯伸手在海莉斯的眼前晃了晃，把海莉斯嚇了一跳。

　　「西裡斯……你寫完信了？」海莉斯猛地回過神，想了想，又補充著問了一句，「是給哈利的信麼？」

　　「是啊。」西裡斯也沒瞞著海莉斯，但是他也沒解釋更多，只是肯定她的回答，「是給哈利的信。」

　　接著西裡斯沒給海莉斯胡思亂想的時間，他又揉了揉她的小腦瓜：「擦乾淨頭髮趕緊睡覺了。小孩子不能睡的太晚。」

　　「吹風機好像壞了。」海莉斯趕緊去弄自己被揉亂的頭髮，一邊回答。

　　「我再教你個烘乾咒吧。」西裡斯說著抽出了自己的魔杖，他取下海莉斯掛在脖子上的濕毛巾在手中，直接演示了一遍。

　　這個咒語不算難，海莉斯試了幾次也算是差不多掌握了，果然頭髮一下子就幹了，感覺舒服不少。

　　「你先睡吧，我去洗澡。」西裡斯看著海莉斯躺下之後才關了房間的燈去浴室。

　　海莉斯閉上眼睛，努力催眠自己讓自己快些入睡。可是聽著浴室裡傳出來的水聲不知道為什麼睡不著。

　　窗簾的阻光性非常好，房間裡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反而讓海莉斯想起了那只通體雪白的貓頭鷹。

　　貓頭鷹是巫師的信使，那只貓頭鷹屬於一位巫師。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只貓頭鷹讓海莉斯產生了一種她還是距離魔法世界很遙遠的錯覺。究其原因，大概還是她在這個世界裡沒有一個真正的「家」吧。她還是寄人籬下，其實和以前沒什麼不同，只不過這次願意收養她的人對她很好、她也恰巧很喜歡這個人罷了。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海莉斯聽到浴室門打開的聲音，她趕緊閉上了眼睛。

　　房間裡鋪著厚厚的地毯，西裡斯放輕了腳步，走在上面沒有什麼聲音。

　　海莉斯只感覺到身邊的床鋪突然往下一沉，緊接著就是洗完澡後熱乎乎的溫度侵襲而來，在這其中還夾雜著一股好聞的浴液味。

　　說來真奇怪，明明用的都是同一瓶浴液，但兩人洗完澡後身上的味道卻完全不同。

　　這就是她熟知的……西裡斯的味道。

　　床鋪很寬，因此西裡斯覺得兩個人一起睡也沒什麼問題。可他沒想到他剛躺下沒多久，身邊的床鋪也微微下沉一點，海莉斯一翻身，滾到了他的身邊。

　　房間裡依舊黑暗一片。

　　「海莉斯？」西裡斯試探著喚道。

　　海莉斯不知道兩人是不是挨得太近了，她似乎都能感覺到西裡斯叫她名字時胸腔的震動。

　　肢體的接觸讓海莉斯覺得她終於不再那麼孤獨了。

　　「我……有點冷。」海莉斯小聲說道。

　　房間的溫度確實不高，也許是空調開得太低了。

　　西裡斯到現在才察覺到海莉斯的情緒似乎自從吃完晚飯回來就一直都很低落，雖然他不太理解是為什麼。但想到這裡他也不忍心把她推開，把胳膊伸到她的脖子後面，把她摟進懷裡。

　　「睡吧。」他說。

　　海莉斯聽話地閉上了眼睛，也許因為這次身邊有了一個西裡斯這個穩定的熱源，她很快就安心地睡著了。

　　不過西裡斯可沒有這麼輕鬆入睡，他聽著身邊女孩的呼吸聲漸漸變輕變緩，身體也不敢太動，只能保持同一個姿勢，免得再次把她吵醒。

　　這次回到了英國，也許真的該送海莉斯去霍格華茲上學了。

　　他可以給鄧布利多教授寫信，現在哈利、羅恩、赫敏還有萊姆斯都可以證明彼得還活著、證明他的清白，雖然魔法部不會簡單承認他們辦錯了案，但至少學校方面肯定會相信他，學校也沒有理由拒絕一個擁有魔力的小巫師去上學。

　　不過說到底，海莉斯為什麼沒有收到霍格華茲的錄取通知書呢？就算她在麻瓜家裡長大，到她十一歲的時候，霍格華茲不是也應該派人去接她嗎？

　　西裡斯生於傳統巫師家族，他還真不太清楚那些麻瓜家庭出身的孩子是怎麼入學、又是怎麼去買那些教材和魔藥材料的，不過霍格華茲總不至於有這麼大的漏洞吧？

　　西裡斯不想把事情弄的複雜，但是他不得不假設另一種可能，她的不能入學會不會和她的父母有關？如果說能阻止一個孩子去霍格華茲上學，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監護人。海莉斯的養父母並不知道魔法世界的事情，那剩下的就只有她的親生父母了。

　　她的父母不僅拋棄了她，還不想讓她使用她身為巫師的能力？想到這裡，西裡斯忍不住扭頭看了看靠在他懷裡睡著的女孩，她的身上有什麼特殊的秘密嗎？

　　睡著的海莉斯就像是察覺到了西裡斯的目光一般，把頭深深地埋進了他的懷裡。小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這是很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西裡斯不知道海莉斯是不是做什麼不好的夢了，亦或是她已經養成了這個姿勢的睡眠習慣，此時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只好給她掖一掖頸後的被子，再摟著她漸漸睡去。


第33章 EP33

　　早上醒來，被窩裡還是熱熱乎乎的。海莉斯覺得有點熱，便抬腳想要蹬蹬被子，沒想到踢到了什麼東西上，她睜開眼睛意識到身邊的男人還在，而且他的一隻胳膊還枕在她的頸後。

　　海莉斯這才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沒想到摸黑撒嬌容易，但是清醒的時候面對……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

　　當然這樣想的不只有海莉斯，西裡斯也差不多同時間醒了，在感覺到海莉斯那雙灼灼注視著自己的視線後，也有點後悔昨晚的選擇。

　　當然要怪還是怪給他們弄錯房間的人，否則現在這個狀態也就不會那麼尷尬了。

　　海莉斯感覺到西裡斯微微動了動，她以為她把他踢醒了，趕緊閉上眼睛，繼續窩在西裡斯的懷裡裝睡。

　　感覺到海莉斯的小動作後，西裡斯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扶起她的頭，把有點酸麻的手臂從她的腦袋後面抽出來，又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後起身去盥洗室裡洗漱收拾。

　　確定西裡斯離開了自己的視線範圍，海莉斯才再一次悄悄睜開眼睛。

　　她不知道現在的兩人之間算不算得上關係又親近了一些，她只知道現在被窩裡都是西裡斯身上的好聞的氣息，就連她的身上也沾染上了些。

　　早上海莉斯心滿意足地跟著西裡斯出去吃早飯，就算半路上遇到了昨晚想約西裡斯的小姐姐時，她的心情依舊很好。

　　昨晚西裡斯的未能赴約讓那姑娘實在感覺有些遺憾，現在能再次碰到真是趕巧，偏偏現在的餐廳座位依舊不夠充裕，服務生又見他們四個是一起來的，便給他們安排在了一桌。

　　海莉斯不知道為什麼不太喜歡這位特別主動的姑娘，可是她只是把手放在桌面上，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敲了幾下桌面後，西裡斯的大手就伸過來握住了她的小手。

　　她對上帝……不，是對梅林發誓，她一點想使壞用咒語的心思都沒有，她只是莫名地焦慮而已。只不過雖然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魔杖，但是因為見西裡斯日常極少使用魔杖，她也學著使用起了無杖魔法。

　　西裡斯對看了海莉斯一眼，他應該知道海莉斯不是那種喜歡惹是生非或者調皮搗蛋的孩子，可他還是這麼做了。

　　海莉斯只好有點委屈地收回了手，盯著面前乾乾淨淨的餐盤，老老實實地等著服務生給他們上早餐。

　　桌子這邊的安靜襯托的另一邊格外熱鬧。兩個姑娘本來就是抱著目的而來，自然不會只自己聊天，而是想辦法把西裡斯也拉進來。

　　兩個姑娘先介紹了自己，昨天打賭輸了來搭訕的叫瑪緹娜，另一個叫露西亞，接下來就輪到了對面的兩個人。

　　西裡斯在心裡抱怨了一下服務生上餐的速度，然後毫不猶豫地回答自己叫詹姆·波特。

　　出於禮貌或者別的什麼原因，瑪緹娜又問了海莉斯的名字。海莉斯看了看西裡斯，她記得西裡斯說如果以後一定要報名字，就用波特這個姓氏，可現在為什麼連名字都改了？那她是不是也應該改一個？

　　「她叫莉莉。」就在海莉斯糾結的功夫，西裡斯已經替她回答完了。

　　這個人又是誰？是西裡斯認識的人麼？海莉斯實在是搞不清楚狀況，乾脆什麼都別說，聽西裡斯應付她們就完了。

　　也許是海莉斯沉默的時間太長，一直低著頭安安靜靜地吃著盤子裡的早餐，瑪緹娜便拿她打趣道：「莉莉是不是很害怕你爸爸呀？」

　　海莉斯猛地抬頭，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她差一點就把實話要說出去了，她當然不害怕西裡斯，她擔心的是別的。可這種事情為什麼要當著西裡斯的面跟兩個陌生人說呢？還好她及時地把這一串話又咽了進去，她看了一眼西裡斯，簡短地回答道，「不是的。」

　　「那你怎麼都不抬頭呀？」瑪緹娜突然覺得逗這小女孩比撩她爸爸還有趣，她明明一副特別在意的樣子，卻還裝的什麼都聽不懂似的。相對比之下她爸爸不管說什麼都沒有什麼反應，水潑不進的簡直像個鐵板。

　　「……我寫作業寫的脖子疼。」海莉斯不太高興地放下了手裡的刀叉，「我吃完了。」

　　「牛奶。」西裡斯微微抬頭，用下巴指了指桌面上的那杯牛奶。

　　海莉斯不太喜歡牛奶的味道。但是自從某天開始，西裡斯不知道打定了什麼主意，每天都讓她喝一杯，理由是她現在還在長身體，要補充好營養。

　　就這樣，即使不喜歡海莉斯還是乖乖地聽話，每次都一口氣喝完。

　　等兩人離開後，露西亞才察覺到有哪裡不太對勁：「瑪緹娜，她喝的是你的那杯牛奶……吧？」

　　事到如此，瑪緹娜也分不出來到底哪杯是她加了料的牛奶，要怪就怪桌子太小，杯子完全一樣又靠的近，別人隨手一拿，誰還知道哪個是哪個？

　　*

　　渡輪上的娛樂設施非常齊全，但西裡斯為了防止多生事端，還是帶著海莉斯直接回到了房間。誰能保證這艘船上就只有他們兩個巫師呢？要知道很多巫師其實還是很喜歡偷偷以麻瓜的方式出入境，這樣可以免去很多麻煩。而且對於不排斥麻瓜的巫師來說混跡在麻瓜世界裡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海莉斯跟在西裡斯身後一步的距離，可是她越走越慢，有一種奇怪的力量在她的身上擴散開來。

　　心中突然燃起了一種莫名的興奮感，就好像她能做到任何事，好像有無限的機會在身邊，從未有過的自信突然如海嘯般席捲而來，甚至讓海莉斯覺得有點不能理解和莫名其妙。

　　但是她現在真的好自信，她覺得她現在開口，絕對能問出西裡斯的過去，他肯定會告訴她的。他們現在的關係已經這麼緊密了，她覺得除了她再也沒有人能深入到西裡斯的心靈深處了，只有她，不是嗎？

　　西裡斯察覺到了海莉斯落下了幾步，他轉過身子：「我走的太快了嗎？」

　　「不，沒有。」海莉斯搖搖頭，跑幾步追了過來，她主動地拉住西裡斯的手，他當然沒有掙脫。

　　這樣的動作很普通不是嗎？之前他們也這樣牽過手。

　　直到回到房間，兩人都沒再說一句話。

　　海莉斯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現在她可以問一切她想知道的，西裡斯什麼都不會記得。

　　可——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海莉斯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怎麼了，好像不正常是從她吃完早飯之後開始的。可是別人也和她吃了相同的食物，他們有這樣的症狀嗎？

　　想到這裡海莉斯不免抬頭去看西裡斯，剛巧西裡斯也在看她。因為他也能明顯地感覺出來海莉斯的不對勁，她好像非常的困惑，困惑到都有點迷糊的程度了。

　　「怎麼了？」西裡斯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看向還站在門口的海莉斯。

　　他對她招招手，她便關好了門後來到他的面前。西裡斯坐著的高度和海莉斯站著的高度差不多，一般也只有這個時候海莉斯才不用抬頭就能看到西裡斯的臉。

　　陌生的感覺讓海莉斯覺得有點害怕，她又往前蹭了一小步，對西裡斯說道，「我……我感覺自己有點奇怪。」

　　此時此刻她非常需要西裡斯的安慰，至少可以聽到他說「沒關係，這些都是你的錯覺，只要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之類的話。

　　海莉斯剛這麼想，馬上就發生了更奇怪的事。

　　西裡斯真的如同她希望的那樣，他用手摸了摸她的臉，又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大概是昨晚沒睡好，困的話再睡一會兒，睡醒就好了。」西裡斯說。

　　海莉斯愈發的疑惑，到底是她可以心想事成了，還是西裡斯在遷就她？

　　內心的那個聲音又在提醒她了：快問吧，問他的過去，你想知道的關於他的任何事他都會告訴你。

　　「那……如果我們回到英國，我可以不去上學嗎？」海莉斯試探著問道。

　　她知道西裡斯的主張，也許這次回國之後，他就會堅定地送她去上學。雖然在海莉斯的反對過後他暫時沒再提起這件事，但海莉斯知道西裡斯確定的事情真的很難更改。就像他決定帶著她離開，就一定會對她負責到底，這次他覺得學校才是她目前應該去的地方，他就會開始準備起這件事，並很快實施。

　　當初在聽西裡斯決定要回英國的時候，海莉斯有一瞬間的茫然，她不知道西裡斯決定回英國和她有沒有關係，當然如果沒有就太好了。

　　「當然可以了。」西裡斯既出乎海莉斯的意料，卻也在海莉斯的意料中說道，「如果你不想去的話就不去。」

　　「……真的嗎？」海莉斯好像明白過來些了，她是不是吃了什麼東西，真的可以「心想事成」？據她所知，這樣的東西麻瓜還沒研究出來呢，不太可能是渡輪餐廳的問題。用排除法就只剩下了和他們一起進餐的兩個西班牙姑娘。

　　難道她們兩個人是巫師嗎？


第34章 EP33.5-番外

　　番外時間線的交叉

　　聯動《光與暗》，接上文，影響光暗番外走向，不影響本文的後文發展。

　　*「小海莉斯」的場合*

　　海莉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喝下了福靈劑，她不知道藥效要多久才能過去，她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正常。

　　總而言之現在還是什麼都不要做，免得給西裡斯帶來麻煩——

　　海莉斯正這麼想著，莫名的暈眩感突然襲來，她微微晃了晃頭，聽到耳邊西裡斯的聲音關切的聲音傳來，她想要回答，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呢？難道是昨晚寫稿熬的太晚了嗎？雖然西裡斯催促她好幾遍早些休息了，可海莉斯還是覺得早寫完手裡的東西，明天就可以毫不擔心地同他一起度過一個美好的週末了。

　　但是……

　　海莉斯努力睜大眼睛，她看到的果然是西裡斯那張有些擔憂的臉。

　　「我沒事。」海莉斯說，可是她剛剛說完這句話就覺得有點不大對勁。

　　她面前的西裡斯，怎麼看起來有點……奇怪？好像他一夜間成熟了十歲似的。

　　海莉斯正想問問西裡斯是什麼情況，是不是又在和詹姆做什麼實驗，喝了奇怪的魔藥，嚇唬她玩。說話間她的手習慣性地往他脖子後面伸想去捏捏他，卻又發現了有點不對。

　　兩個人身體發育早就差不多停止了，海莉斯雖然比西裡斯矮不少，但也只是站著的時候需要抬頭看他的程度，如果他坐下的話，她怎麼也不至於和他平視吧？

　　這麼一看，自己的手好像有點……小？

　　海莉斯滿腹疑惑，正要確認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西裡斯捉住了她的手腕。

　　「西裡斯？」海莉斯不由得問道：「你怎麼了？」

　　「應該問這句話的是我吧？」西裡斯說，「你怎麼了？」

　　「我……」開始認真思考後，海莉斯才從最開始的恍惚回過神來，意識到了自己精神狀態的亢奮，這種感覺……怎麼好像是喝了福靈劑呢？

　　她一生中唯一一次喝福靈劑是在與伏地魔的大戰前夕，西裡斯偷偷地在她不知情地情況下給她喝了一點，這樣她才一點傷都沒受地從戰爭中全身而退，反倒是西裡斯在聖芒戈裡躺了好幾天。

　　海莉斯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差錯，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麼西裡斯變成了現在這個年齡狀態。

　　這裡好像不是她熟知的那個世界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海莉斯反手捉住西裡斯的手問道，「畢業之後……發生了什麼？」

　　西裡斯的臉上閃過猶豫痛苦之色，不過他還是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海莉斯完全想不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發展，她不在的這個世界裡，他過得如此痛苦。在牢獄中度過了十餘年，卻始終因為詹姆和莉莉的事在不斷自責。

　　「……這不是你的錯。」海莉斯伸出手臂抱住了西裡斯，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在她覺得失落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安慰她的。她柔聲說道，「沒人能想到……他是那樣的人。你是詹姆最忠實的朋友，他肯定也能理解的。」

　　西裡斯不知道為什麼海莉斯突然整個人的氣場都變化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毫無保留地對她說出原本深埋在他心底的一切，只是在福靈劑的作用下，他現在感覺很好、非常好。而且眼前這個海莉斯溫柔的包容讓他感覺到了久違的溫暖。

　　他靠在海莉斯的肩頭，手臂也不自覺地抱緊了她的身體。

　　海莉斯側頭輕吻著他的臉頰和脖頸，她實在是很心疼西裡斯，那麼意氣風發的一個人，誰能想到他也會有這樣的一面。殘酷的事實、過度的自責磨去了他的棱角，而沒人願意相信他的清白，他現在只能東躲西藏的生活。好在她還在，他的身邊還有她還可以陪陪他——

　　不、不對，她為什麼年紀這麼小了？？？

　　海莉斯再一次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照到鏡子的情況下，她沒辦法完全斷定，但這大概就是小時候的她。

　　桌面上的檯曆清晰地告訴她如今的日期，這已經是他們畢業後的十幾年了，否則詹姆和莉莉的孩子也不可能有十幾歲。

　　西班牙姑娘們往牛奶裡添加的福靈劑只有一滴的量，維持時間非常短，只有一兩個小時左右。現在海莉斯明顯能感覺內心的高漲正在漸漸退去，而受到福靈劑影響的西裡斯也漸漸恢復了通常的理智。

　　他察覺到兩人現在的狀態有點奇怪。

　　*西裡斯的場合*

　　西裡斯·布萊克，27歲，剛剛從治療師那裡得到了親愛的老婆懷孕的消息。

　　之前一直他覺得海莉斯年紀太小，再加上想要多享受些二人時間的時間，一點都不著急要個孩子。這一點和詹姆他們完全不一樣，等哈利都到了去霍格華茲的年紀，估計他們的孩子還在家裡活蹦亂跳的調皮搗蛋呢。

　　這天海莉斯又在為工作的事情熬夜，明明截稿日還有一周時間，西裡斯不由分說地把她從書房抱回了臥室，準備慰問一下辛苦的夫人，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來到了這個奇怪的地方。

　　房間狹小的甚至有點難以忍受，雖然裝飾的還不錯，但這依舊不是西裡斯習慣的風格。

　　不不不，現在的關注點可不應該在房間上，而是他面前的這個「小海莉斯」。

　　西裡斯自從十二歲那年在九又四分之三月臺上認識了海莉斯後，她就深深地走進了他的生活中，他對她的成長再熟悉不過，明顯眼前的這個小女孩正是十四五歲樣子的海莉斯。

　　西裡斯的第一反應是他絕對沒有和詹姆研究什麼縮小年齡的藥。就算有，以海莉斯的習慣，也不至於會誤喝吧？

　　小姑娘正眨著眼睛不解地看著她，因為她不知道西裡斯那驚悚的表情是什麼回事。他們好歹也認識好幾個月了，不會現在才反應過來覺得她好醜之類的吧？

　　海莉斯又有點擔心了。她一直都很沒有安全感，直到最近才稍微好了一點點。

　　……現在不會又有什麼改變了吧？

　　「西、西裡斯……」海莉斯怯怯地說道，「我……」

　　「不要擔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變回來的！」西裡斯抓住海莉斯的手說道。

　　西裡斯突然熱情了起來，把海莉斯嚇了一跳。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西裡斯，身上的沉悶壓抑感一掃而空，好像突然間充滿了活力，那份活力甚至能感染到她的身上，讓她的心情也不自覺地好了起來。

　　即使沒明白西裡斯話中的真正含義，海莉斯還是用力地點點頭。

　　「不過這裡是哪呢？難道是今年的結婚紀念日旅行驚喜？」西裡斯又說起了海莉斯的不懂的話，她又不懂了，西裡斯不是說過他沒結過婚嗎？

　　海莉斯還沒想通上一句話，緊接著一件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西裡斯突然湊近了她的臉，兩人的嘴唇差一點親上的時候，海莉斯下意識地往後一躲，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西裡斯不解：「又怎麼了？」

　　小海莉斯的腦子裡一片混亂，不過她還是努力地抓到了重點：「……我不是你認為的那個人。」

　　這下輪到西裡斯糊塗了，海莉斯可從沒耍過這樣的小脾氣給他，最多她就是自己生生悶氣，但被他一哄就好了。

　　「我先聲明，這可不是我做的。」西裡斯還停留在自己最開始的假設上：海莉斯誤用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以為是他和詹姆做的，現在正在裝傻故意氣他。

　　西裡斯使出了所有的手段來哄她，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的海莉斯這麼難哄，而且越哄她越惶恐，最後差點都要哭了。

　　「寶貝兒，寶貝兒，別哭啊。」西裡斯手忙腳亂地給海莉斯擦著眼淚，「我不說了，都是我的錯。」

　　海莉斯真的很難過，她搖搖頭，「對不起，我真的不是你認為的那個人……」

　　到這裡西裡斯就算再怎麼遲鈍也該察覺出不對勁了，更何況他並不是那種非常遲鈍的人。

　　海莉斯不會一直給他開這種玩笑，她的表情告訴他，她說的是真的。

　　西裡斯按捺住心中的疑惑，不管怎麼說，不管什麼情況，他面前的人都是海莉斯，不管他們之間是怎麼樣的關係，西裡斯都理所當然地認為他應該守護她。

　　「好吧，是我失禮了。」西裡斯馬上來冷靜下來，他稍微拉開些兩人的距離，因為他剛剛已經把小海莉斯逼迫進了牆角。

　　他現在需要去用冷水洗洗臉清醒一下，不過在走進盥洗室之前，他又回過頭對小海莉斯補充道，「如果你想起了什麼，一定要告訴我。」

　　海莉斯戰戰兢兢地點頭，等了好一會兒才見西裡斯從盥洗室裡走出來。

　　他剛一走出來，就猛地抓住海莉斯的肩膀，急切地問道，「你有沒有覺得我突然老了好多！？」

　　「不、不老。」海莉斯趕緊又連連否定，她其實也看不出什麼，她認識西裡斯的時候他就是這樣了。只能說最近他把自己收拾的比最開始看著精神了許多，應該反而顯得年輕才對呀？

　　就在西裡斯震驚於自己的外貌變化時，突然另一個熟悉的聲音虛無縹緲地傳來，把他吵醒了。

　　*光與暗的場合*

　　「西裡斯，你做噩夢了嗎？」

　　西裡斯扭頭一看，睡在身邊的海莉斯正撐起上半身，滿臉關心地看著他，一邊用手抓著胸前的被子防止它滑下來。

　　「算不上噩夢……」西裡斯伸手把海莉斯摟進懷中，實在的觸感終於讓他放下心來，「只是一個挺有趣的夢，不過還是現實更能讓人開心。」

　　「是啊。」海莉斯靠在西裡斯的懷中，可她也突然想起了她剛剛做的一個夢。

　　那太真實了，真實的讓她擔心。她像西裡斯一樣珍視他們的朋友，不希望他們會出事。

　　也許明天該去詹姆家坐坐了。

　　-番外-時間線的交叉·完-


第35章 EP34

　　海莉斯現在身體的奇怪狀態實在讓她沒有餘裕去探究那兩個西班牙姑娘到底是不是巫師，而且她也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詢問西裡斯平時不想對她說起的過去。

　　也許是她還沒有得到他的足夠信任，也許那段記憶是他內心不願回首的痛苦，不管到底出於什麼原因西裡斯不願對她說，她也應該耐心地等待他願意說的那天到來，而不是趁著一些奇怪的機會趁機窺伺別人的過去。

　　想到這裡，海莉斯輕輕掙脫了西裡斯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她對他說道，「我想去陽臺透透氣。」

　　涼爽的晨風吹拂在臉上，藥效也隨著時間漸漸褪去，讓海莉斯覺得內心的躁動終於平息了一些。她不知道自己靠在陽臺欄杆上站了多久，只是感覺腿都有點酸了，這才打算回到房間裡去。

　　可等海莉斯回過身才驚訝地發現，西裡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站在了門口，他靠著陽臺的門，抱著手臂，靜靜地看著她。

　　「好點了嗎？」看到海莉斯有了回去的意思，西裡斯問道。剛剛她的小臉有些微微泛紅，現在終於恢復成了正常的膚色。

　　「嗯。」海莉斯點點頭，「好多了。可能是有些感冒，因為昨晚……太冷了。」

　　說完這句話，海莉斯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好好的提昨晚做什麼？而且她昨晚正是以有點冷為藉口才湊近到他的身邊的吧！現在就好像在解釋昨晚她的所作所為一樣，簡直就是畫蛇添足。

　　然而西裡斯並不以為意，他等她走到他的跟前，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如果還是不舒服一定要及時告訴我，不要像之前那樣硬挺。」

　　西裡斯說的自然是海莉斯之前的那次生病，還好不算嚴重，吃了麻瓜醫生開的藥後休息幾天就好了。說實話西裡斯真的不太明白到底應該怎樣照顧別人，尤其還是個較弱的小姑娘，他覺得他能把海莉斯健健康康地帶到這裡，已經很神奇了。

　　海莉斯又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那你就繼續看你的書吧，」西裡斯說著抽出魔杖，回頭隨手一劃，桌面上就出現了一摞之前給海莉斯買的各種學習材料。「我要出去轉轉。」

　　海莉斯知道她應該相信西裡斯，至少現在他可沒有什麼悠閒的心情去泡妹子，可她需要提醒他一點：「今天早上同桌的那兩個姑娘，她們很可能也是巫師。」

　　西裡斯有些意外地看了海莉斯一眼：「你怎麼知道？」

　　「我……」海莉斯不太想把剛剛的事情說給西裡斯聽，雖然那件事她一點過錯都沒有，也算是受害方。「我只是直覺，沒有什麼證據。」

　　「好，我知道了。」西裡斯也非常貼心地沒再多問，他又摸了摸海莉斯的小腦瓜才離開房間。

　　門的隔音效果不算太好，海莉斯聽著西裡斯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後才從一堆書裡面抽出一本魔法史相關的翻開。

　　海莉斯本來就很喜歡歷史，現在知道了一個全新的世界，自然對魔法界的歷史尤其感興趣。什麼妖精叛亂，麻瓜和巫師之間的鬥爭，還有巫師內部的幾次大戰，讀起來都非常有趣。

　　她努力讓自己沉浸在書中，等再抬起頭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了中午。

　　雖然之前在西班牙隱居的時候，白天也是海莉斯一個人度過的。但那時她身邊好歹還有個巴克比克可以陪陪她。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怕孤獨，或許一旦嘗到了有人陪伴的滋味，就沒辦法回到過去的自己了吧。

　　想到巴克比克，海莉斯突然又聯想起了在英國時見到的大黑狗。

　　在西裡斯決定把她帶走以前，海莉斯一直都把那只大黑狗當成自己最好的夥伴，就算他不會說話，但非常通人性，就好像真的能理解她說過的話。在那段時間裡，大黑狗在海莉斯心中的地位不言而喻。

　　西裡斯的行蹤被傲羅發現後，平靜的小鎮上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海莉斯根本都沒有停下來仔細思考的時間，就發展到了這一步。現在回顧，她一點都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只是覺得沒能和那只大黑狗道別是她最遺憾的事。

　　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過得好麼？是不是還在流浪？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再相見。

　　書上說魔法界向來把黑狗當成不祥之兆，但海莉斯卻認為，自從她那個夏夜在木蘭花新月街的院子裡見到了大黑狗，她的人生就突然變得幸運了起來。

　　說起魔法界……海莉斯突然間想到自己之前一直那麼信任喜愛那只黑狗的原因也是自己斷定他來自魔法界。畢竟麻瓜的世界裡沒有那麼大一隻的黑狗，就算體型再大、基因再怎麼突變，狗也不可能像熊一樣大吧。

　　海莉斯的目光從那一摞書的書脊上滑過，很遺憾她沒買什麼關於神奇生物的書，不過也許西裡斯會知道什麼。在她的心中，西裡斯幾乎無所不知，不管她問什麼他都能很快答上來。

　　剛好這時門被打開了，西裡斯回來的正是時候。

　　「抱歉，回來的有點晚。」西裡斯說，「餓了嗎？我們去吃午飯。」

　　「我還不餓，早上吃的太多了。」海莉斯說，「在吃飯前，我有個問題。」

　　這樣的問題對於西裡斯來說早就如同家常便飯，畢竟海莉斯現在還在學習階段，時不時冒出一個問題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作為她現在的監護人，他會不厭其煩地回答她的一切問題。

　　「我想問我曾經見過的一種狗，黑色的，這麼大的狗——」海莉斯說著用手比劃了一下大小，她覺得房間的空地都不足以放下那只狗，「他是魔法世界的神奇生物嗎？」

　　西裡斯第一次在海莉斯提問的時候沉默了。他馬上意識到海莉斯口中描述的大黑狗就是他，而且最糟糕的是——她竟然還記得這件事？她會這麼惦記一隻動物？

　　海莉斯沒察覺出西裡斯沉默的不對勁，她又補充道，「我最開始是在木蘭花新月街，就是倫敦東南邊的一個小城裡見到他的，後來我暑假去了波爾佩羅，他也特別神奇地出現在了那裡。我還幫他洗了個澡呢。」

　　「……你怎麼知道那兩只是同一只狗？」西裡斯問道。

　　這下輪到海莉斯語塞了，她確實沒有證據，那只狗狗也不會說話，可是她就是知道，那只狗給她的感覺不會錯。

　　但是不對，雖然海莉斯的本意是想找到那只狗再跟他說說話再道個別，可她問的問題是魔法界裡有沒有這類的神奇生物，而西裡斯的反問簡直就像是他認識那只狗似的。

　　海莉斯看到西裡斯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她突然覺得她好像不太該問這個問題。可既然已經問了出去，她就一定要得到結果。

　　「所以……看你的表情，是有吧？而且你還知道我見過的那只？」海莉斯疑惑地問道。

　　其中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欺騙別人實在不是西裡斯會做的事情，哪怕這件事原本是出於無心，他也不願意對朋友有所隱瞞。雖然他可以假裝那只狗不是自己。不拿神奇生物說事，阿尼馬格斯的形態不同的人也可能一樣。和黑狗的接觸已經成為了海莉斯的過去，她沒有證據證明那就是西裡斯。

　　西裡斯曾經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他只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把這件事對海莉斯和盤托出，可萬萬沒想到，海莉斯自己突然想到並問了出來。

　　看到倔強的小姑娘非得得到結果不可，西裡斯覺得他也不能再隱瞞下去了，也實在沒必要。他也很不喜歡這樣。

　　「聽著，我不是故意要拖到現在才跟你說的。」西裡斯清了清嗓子說道，「我也不想對你說謊，那只黑狗其實就是我。」

　　西裡斯的話音消失後，滿室寂靜。

　　海莉斯微微睜大了眼睛。

　　在西裡斯跟她說這句話之前，她在心裡做了很多很多的假設。其中其實也包括了那只黑狗是西裡斯的假設，只不過她覺得這個假設的可能性太低了。

　　她在書上讀到過阿尼馬格斯，知道巫師可以化身成動物，當然她也相信西裡斯足夠聰明可以學成那個，儘管書上把變成阿尼馬格斯描述的很難，說本世紀才7個人註冊在案。可——為什麼呢？

　　但如果那只黑狗真的西裡斯，一切就都能說得通了，為什麼他可以準確地跨越那麼遠的距離，為什麼他能聽懂她的話。

　　海莉斯不知道自己是高興還是失望，總之她的心情有點複雜。因為也許在對方的眼中，對一隻黑狗透露自己的秘密是不是顯得很傻？不過還好那只黑狗是西裡斯不是別人不是嗎——

　　一瞬間腦子裡閃過太多的東西，海莉斯甚至都忘記了回應。

　　西裡斯還在等著她呢。

　　海莉斯往西裡斯的方向蹭了一步，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慢慢地說道：「……謝謝你，願意告訴我。」


第36章 EP35

　　西裡斯真的不是一直有意隱瞞，反正海莉斯也沒問過她，他便把這個小秘密多保持了一會兒。

　　這次搭乘渡輪返回英國，途中西裡斯就在思考也許應該告訴海莉斯他的另一個身份了。畢竟英國有好多他的熟人和朋友，只有黑狗的狀態才是最安全的，海莉斯早晚會見到他的另一個化身。

　　剛巧現在她問了，他便毫無保留地告訴她。

　　海莉斯的反應讓西裡斯有點驚訝，也有點放心。至少看起來她接受了。

　　不過西裡斯還是要解釋下，為什麼他到底要那麼做，為什麼他要以黑狗的形態陪伴在她身邊——否則會顯得很奇怪。

　　「海莉斯，其實……」西裡斯剛剛開了個頭，就被海莉斯打斷了。

　　「不用解釋，求你了。」海莉斯看著他說道，「不管你有什麼理由，我都願意相信你。」

　　當然這樣說只是為了給西裡斯聽，海莉斯不想讓西裡斯提起那個時間段的過去，是因為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和黑狗朝夕相處那幾天她的所作所為。

　　——她到底都對西裡斯做了什麼？強行拿著水管子給他洗澡，甚至願意留他在她的房間裡過夜，把自己好多心事都對他說了。那只黑狗就等於西裡斯的話，就說明她在他面前已經毫無秘密了。

　　比起西裡斯，她才是應該尷尬的那一個才對。

　　西裡斯看到海莉斯的耳朵有點紅了，他也就聽從她的請求不再把這件事說下去，把那段過去當成一段挺不錯的回憶，不是也挺好的嗎？

　　「其實我也正想跟你坦白。」西裡斯說，「等到了英國，有很多認識我的人，魔法部的通緝令也宣傳到每家每戶，我不可能像在西班牙那樣行動，黑狗的形態是我最好的偽裝。」

　　海莉斯明白西裡斯的苦衷，但如果黑狗狀態才是他最好的保護，可是她還是見到了很多次人形的他。他甚至願意多在當時還是陌生人的她身邊多停留一會兒，教教她咒語，跟她聊聊魔法。

　　西裡斯實在是個很溫柔的人。

　　也許正因為他太溫柔了，海莉斯覺得自己有點得寸進尺，她問道：「我能……再看看你的黑狗形態嗎？」

　　「……好吧。」西裡斯沒有什麼理由拒絕，海莉斯看起來很喜歡小動物，也許是好久不見他的動物形態了，很想念吧。

　　西裡斯第一次在海莉斯的面前變形，正如海莉斯想的那樣，這個房間的空地想要裝下西裡斯龐大的身軀還有點勉強。他身體的一邊貼著床鋪，另一邊貼著牆壁，當他坐下來抬起頭時，發現面前的女孩好像變得更嬌小了。

　　這樣的姿勢對海莉斯來說很熟悉。她記得那個暴雨的夜晚，他們兩個人也是現在的樣子。

　　她的目光落在了黑狗的眼睛上，海莉斯這才發現她真的好傻，怎麼沒有發現他們有著一雙同樣的眼睛呢？

　　海莉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黑狗的脖子，可這次黑狗並沒有用舌頭舔她。似乎是因為真實身份暴露後，西裡斯也不打算再在海莉斯面前裝一直可愛的好狗狗了，他只是微微地偏了偏頭，因為她摸得他有點癢。

　　眼前的狗狗因為體型龐大而充滿威嚴，但海莉斯並不害怕。有點奇怪，她甚至覺得西裡斯的這個狀態更能讓她感覺到輕鬆。

　　西裡斯也察覺到了這一點，這可讓他有點不爽，畢竟海莉斯的嘴角都翹了起來，平時可沒見她這麼開心過。

　　想到這裡西裡斯毫無預兆地變回了人形，剛巧海莉斯站的有些近，事發突然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一步，卻被西裡斯猝不及防地拉進了懷裡。

　　海莉斯靠在西裡斯的胸前，睜大了眼睛。

　　曾經也不是沒被西裡斯的抱起過，曾經也不是被無奈的西裡斯擁在懷中拍拍肩膀安撫，被但這樣的擁抱倒好像是第一次。

　　「你很怕我嗎？」西裡斯的聲音從海莉斯的頭頂上傳來，他覺得這樣的情況實在有點不可思議，不是他自戀，只是按照以往的經驗來推斷，他應該很受別人喜歡才對啊？

　　「哎？」海莉斯也有點意外西裡斯會這麼問，不過她還是想了想，認真地回答，「我……不怕啊。」

　　西裡斯也覺得用「怕」這個字來形容太過了，她平時看起來只是有點過於小心翼翼而已。

　　「那你在擔心什麼呢？」西裡斯抓住海莉斯的肩膀問道。「這樣不累嗎？」

　　「我……」海莉斯自己都沒有什麼意識，也許是一直過著這樣的生活習慣了吧。

　　「如果在我身邊都不能讓你輕鬆的話，我把你帶出來就沒有意義了。」西裡斯說。

　　「不，不是的。」海莉斯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西裡斯的話讓她誤以為他後悔了，他想把她送回去，或者把她又要送到誰家去寄養。「我沒有，我只是……」

　　西裡斯也發現自己好像觸到了海莉斯敏感的地方，他換了個說法，「那我這麼問吧，你有什麼願望或者想做的事嗎？」

　　海莉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她曾經很想離開那個家庭，去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現在第一個願望達成了，而第二個願望她已經沒有那麼急切地想要去實行了。

　　她對現在的生活很滿足，不想再改變什麼了。

　　等了一會兒也沒有等到海莉斯的回答，西裡斯歎了口氣說道，「這個問題你可以好好想想，等你想出了就告訴我。」

　　*

　　幾天後，渡輪抵達了英國南安普頓港口。

　　按照預先的計畫，西裡斯會找個安全的地方讓海莉斯落腳，然後他回西班牙，把巴克比克帶過來。

　　可計畫的挺好，到真的實施的時候，西裡斯才發現不管怎麼安排，好像留海莉斯一個十四歲的姑娘獨自待著都不太合適。雖然相信海莉斯不會亂跑，但是萬一發生什麼等他回來就來不及了。

　　思考了半天，西裡斯覺得他們兩人保持隨時的聯絡很重要，便拉著海莉斯找到附近的巫師商店。

　　此時的西裡斯自然是黑狗的狀態，跟在海莉斯的身邊走，回頭率頗高。

　　海莉斯其實不太明白西裡斯讓她買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好像是個可以打電話的鏡子。魔法界的東西真的不能以麻瓜的思維來考慮，否則會把自己弄糊塗的。

　　很好，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巫師開的雜貨店。

　　西裡斯頗費了一點勁擠進商店的木門，等他鑽進商店時，幾乎把這家小店鋪擠了個滿滿當當。讓店老闆很不高興。

　　「下次我就應該在外面掛個牌子寫禁止寵物進入……」店老闆一邊碎碎念，一邊從櫃檯下面掏海莉斯需要的東西。

　　雙面鏡也不算什麼稀罕物，其實普通的手鏡也能勝任，重要的是在上面施加的魔法。很多人圖方便就來買現成被施好魔法的鏡子，回去只要把特定的兩個聯結起來就行了。每年在情人節的時候這玩意兒都賣的很好，但也是因為如此，平時銷量不高，店老闆已經好久沒有上新貨了。

　　海莉斯不知道店老闆櫃檯下面到底有多大空間，只見他已經伸出胳膊在裡面掏了半天，現在更是差點都鑽進去了。還好海莉斯已經見識過西裡斯的無痕伸展咒，否則她絕對會遮掩不住臉上的驚訝。

　　又等了好一會兒，店老闆終於從櫃檯後面鑽了出來，他手上多了兩面漂亮的小鏡子。

　　「一共是10加隆。」他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塊破布擦了擦鏡子上面的灰，「這是我這裡最後一對了，你來的還算巧。」

　　海莉斯從口袋裡數出十枚金幣給老闆。最開始她對魔法界的錢很沒有概念，但是自從去過古靈閣，在那裡兌換過英鎊之後，海莉斯漸漸意識到她好像不知不覺間花了西裡斯不少錢？當然西裡斯自己沒什麼意識，他只是給她買了幾本書而已。

　　出去的時候西裡斯又費了一番力氣。小店太小，他甚至都不能轉身，只好原路退回去，差點把店門給擠掉了。

　　還好海莉斯一揮魔杖修好了門，又對店老闆道了歉，這才帶著西裡斯火速離開。

　　剛剛走進一處無人的小巷子，西裡斯環視一圈確認安全後就迫不及待地變回了人形。

　　「這裡怎麼哪兒哪兒都那麼狹窄。」西裡斯抱怨道。

　　「可能因為是個小鎮吧。沒想到這裡也是個巫師和麻瓜混居的地方呢。」海莉斯說，「還好買到了，否則我們又要去別的鎮上尋找了。」

　　西裡斯接過海莉斯遞來的雙面鏡，這個雙面鏡看上去年代有點久遠了，不過效果應該不受影響。

　　西裡斯抽出魔杖，把兩面鏡子都攤在手掌裡，對著他們念了個咒語。

　　只見兩面鏡子同時震動了起來，連接完成。

　　「這個給你。」西裡斯把其中一面鏡子還給海莉斯，「如果發生什麼、或者遇到什麼麻煩就用這個叫我。」

　　說完後西裡斯又想了想，如果海莉斯遇到什麼他又來不及趕過來怎麼辦呢？他還是得找個人來照顧海莉斯，這樣他才能放心離開。

　　可是他現在還能信任誰呢？


第37章 EP36

　　目前西裡斯能信任的朋友真的不多。畢竟在大多數人眼中他還是個窮凶極惡的逃犯，只有極少的幾個人知道事情真相。

　　西裡斯思來想去，也只能拜託自己的另一位老朋友了。

　　萊姆斯一定會照顧好海莉斯，而且現在才是月初，距離滿月還有些日子，也不用擔心他那毛絨絨的小麻煩。

　　西裡斯給萊姆斯寫了信，用讓海莉斯到貓頭鷹郵局去把信寄走。很快就得到了回信。

　　幾個月前，萊姆斯剛剛從霍格華茲辭職，失去了原來這份不錯的工作後，他又要到處去尋找新的工作了。對於一個狼人來說實在是不容易，但當他聽說了西裡斯有件事想要拜託他後，萊姆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一想到自己也曾經懷疑過西裡斯，萊姆斯內心就會產生一陣愧疚。曾經要好的劫道者四人組不復昔日，詹姆去世、彼得逃跑，現在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西裡斯和萊姆斯約定了一個地方，是一家麻瓜的酒吧。畢竟在英國的地界，西裡斯如果還敢大搖大擺地去巫師開的酒吧就太挑釁了，就算為了海莉斯考慮他暫時也不能這麼做。

　　萊姆斯準時抵達，幾分鐘後，他就看到西裡斯帶著一個小姑娘走了進來。

　　兩人來晚了是因為酒吧不許未成年人進入，海莉斯進來的時候發生了點小麻煩，門口的保安無論如何不肯讓路，還是西裡斯偷偷地用了個混淆咒才糊弄過去：「她只是看起來很年幼，其實早就成年了，怎麼，你是不是羡慕我有這麼年輕可愛的女朋友啊？」

　　保安很氣，不過還是側身讓開了門口的路。

　　萊姆斯仔細地搜索了下自己的記憶，他實在不記得他原來認識這麼一個女孩，而且從她的年紀看起來和哈利差不多大，她這個時候怎麼沒有去上學呢？

　　因為和西裡斯在一起，所以萊姆斯理所應當地認為她肯定也是個小巫師了。這樣的判斷一點倒是都沒錯。

　　上一次見面後不久萊姆斯就因忘記喝狼毒-藥劑而變成狼人，西裡斯只好也變成黑狗去和他搏鬥，導致最後沒來得及多說幾句話甚至沒道別就分開了，現在時間充裕，他們終於可以好好地敘敘舊了。

　　西裡斯走過來和萊姆斯用力地擁抱了下，「月亮臉。」

　　「大腳板。」萊姆斯也拍了拍西裡斯的肩膀，「我在報紙上讀到了有關你的不少消息，看起來傲羅被你直耍的團團轉。」

　　西裡斯輕笑了一聲，他挑了挑眉，「我可不會被他們捉住第二次，更何況……」他說著又看了看海莉斯，「我現在有很多事情要做，還不能被攝魂怪親吻呢。」

　　海莉斯有點局促不安，她看得出西裡斯和眼前這個有點憔悴的男人似乎關係很好，可他們老友見面，為什麼要帶上她？

　　簡單的寒暄之後，西裡斯便把兩人互相介紹給對方，順手拿起桌上的瓶裝啤酒喝了一口。和海莉斯在一起時，西裡斯幾乎都沒有喝過酒，如果喝也只是一杯的程度。

　　「這是哪裡來的孩子？」萊姆斯溫和地和海莉斯打了招呼，又對西裡斯問道。

　　萊姆斯知道她不可能是西裡斯的孩子，因為年紀不對。十幾年前西裡斯入獄前，萊姆斯可沒聽說過他有什麼女朋友。那時候的西裡斯一心撲在與伏地魔和食死徒的戰鬥中，哪有時間去談戀愛，他甚至覺得那些姑娘們太煩人了。

　　「這是……」西裡斯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總不能說是他撿來的吧。

　　「是他救了我。」海莉斯幫西裡斯做了回答，「從一場火災裡。」

　　「那你的父母呢？」萊姆斯又問道。他有點猜到西裡斯想要讓他幫什麼忙了，可是他自己的生活條件就很不好，如果要再帶一個孩子，他不僅沒辦法給她正常點的生活，對他自己來說也是個沉重的負擔。

　　「我的父母……不需要我了。」海莉斯頓了頓慢慢地回答。

　　其實這個回答還是有些漏洞，不過萊姆斯沒再繼續問下去。他好像問了些不該問的事。

　　「月亮臉，拜託你幫我照顧她幾天。我去辦些事情就回來。」西裡斯說。看到萊姆斯有點猶豫，他又補充道，「時間不會很長，也就兩三天，而且海莉斯是個很乖的孩子，不會給你什麼添麻煩的。」

　　「你不用擔心我，西裡斯。」在來的路上海莉斯也早就猜到了西裡斯的這個主意，她覺得如果真的只是兩三天的時間，就算她自己也沒什麼的，完全不需要再找個人來照顧她。

　　「如果你現在不聽話就不乖了，我可是剛剛才誇過你呢。」西裡斯掐了掐海莉斯的小臉，「老老實實的等我回來接你。」

　　這下萊姆斯終於發現有點不大對勁了，這發展總感覺有點奇怪。萊姆斯總覺得西裡斯不是太喜歡孩子的類型，喜歡哈利也是因為詹姆才愛屋及烏。

　　他忍不住問道：「大腳板，你們兩個這是？」

　　這個問題萊姆斯問的很好，算是問到了點子上。而且這個問題其實讓西裡斯很頭疼。

　　他在閑的時候曾經思考過海莉斯以後會怎麼樣，雖然她說會留在他的身邊，可西裡斯知道那是孩子氣的話，完全不能算數。而海莉斯又不肯去上學，她以後怎麼辦呢？西裡斯想的頭疼，只好不再去自尋煩惱，走一步算一步了。

　　海莉斯當然也想過這個問題，不過從她的角度來想事情似乎更簡單一點：努力學習，等到成年了就去找個工作，慢慢地還西裡斯的人情，順便找一下親生父母。

　　她很不喜歡「寄養」「領養」或者「收養」一類的詞，巧了西裡斯也不喜歡，於是兩人異口同聲地答道：「只是同伴關係而已。」

　　話音未落他們兩個就不由自主地看看對方，這算得上是心有靈犀嗎？

　　「好吧。」萊姆斯以為是他們「串通」好的說辭，「那海莉斯就在我這稍微待幾天吧。」

　　*

　　萊姆斯是海莉斯見過第二個想要好好相處的巫師，因為他是西裡斯的朋友，自然和魔法街道上遇到的那許多其他人不同。

　　海莉斯一邊走一邊偷偷地觀察著萊姆斯，他和西裡斯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當然並不是說誰更好，只是對於海莉斯這種從未深入接觸過魔法界的孩子來說，新認識的每一個巫師都讓她覺得很有趣。

　　其實西裡斯在信上簡單地說了海莉斯的情況，但聽說是一方面，實際接觸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按理說萊姆斯應該比西裡斯還擅長對付小朋友，畢竟在霍格華茲教過一年的書，從一年級到七年級的黑魔法防禦術課都是萊姆斯的工作範圍。

　　這麼一想，最讓萊姆斯在意的果然還是海莉斯為什麼沒去上學。

　　現在是九月末，按理說全英國適齡的小巫師都應該在霍格華茲，而不是像她跟著西裡斯……到處流浪？

　　「遇到西裡斯之前，你原來在哪生活？」萊姆斯問道。

　　海莉斯斟酌了片刻，決定相信西裡斯，也相信萊姆斯。

　　「我原來一直跟麻瓜一起在倫敦的薩里郡生活。」她回答。其實來之前西裡斯隨口跟海莉斯提起萊姆斯在霍格華茲裡教過課。海莉斯雖然對上學比較排斥，但是她還是有點好奇魔法的課程到底是怎樣進行的。海莉斯想了想，「盧平先生，我有個關於咒語的問題。」

　　「像西裡斯一樣叫我萊姆斯吧。」萊姆斯溫和地說道，「你想問什麼？」

　　「好吧，萊姆斯，我想知道滑稽滑稽這個咒語，在不面對柏格特的時候就沒法練，對嗎？」海莉斯問道。

　　這內容剛好是去年萊姆斯交給三年級學生的咒語，他有點好奇：「這個咒語是西裡斯教你的嗎？」

　　「不，是我從書上看到的。」海莉斯說，「不過西裡斯教給我了很多其他的咒語。」

　　看起來海莉斯的課業還沒怎麼落下——如果萊姆斯這麼想就大錯特錯了。

　　兩人很快到了萊姆斯的住處。這棟房子能看出有些年頭了，不算大但是很整潔。牆角裡還堆著萊姆斯從霍格華茲離職後帶回來的東西，因為找下一份工作用不上，萊姆斯也沒再把它們打開過。

　　最近又到了找工作的淡季，剛好海莉斯來了，萊姆斯便打算給自己稍微放兩天假。

　　海莉斯被招呼在客廳坐下，萊姆斯一揮魔杖，熱水便慢慢地注滿了海莉斯面前的茶杯。一根茶葉飄了起來。

　　西裡斯的本意是讓萊姆斯教教海莉斯咒語什麼的，讓她找找上學的感覺。萊姆斯在學校教書時聽說很受同學的歡迎，也許海莉斯也會喜歡，然後想通了就去上學了也說不定。

　　可站在海莉斯的角度，她依舊完全沒把上學當成她要考慮的事情，反而剛剛在酒吧裡會面時她觀察出萊姆斯是西裡斯的老朋友，他應該很清楚他的過去。還有兩人剛剛見面時的那個稱呼讓海莉斯有點在意。

　　月亮臉和大腳板，這又是什麼意思呢？


第38章 EP37

　　說起來很奇怪，面對西裡斯時海莉斯總會畏手畏腳地什麼都不敢問。可如果換成別人她就輕鬆多了。

　　萊姆斯不知道這個只屬於他們幾個人之間的小秘密該不該告訴海莉斯，但她是西裡斯帶過來的孩子，應該也值得信任吧。而且那都是上學期間的過去式了，就算告訴她又能怎麼樣呢？現在已經有一個人離開了他們，另一個人也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劫道者從十多年前就已經不復存在了。

　　「這是我們在學校期間給對方起的綽號。」萊姆斯說，「那時候我們四個人關係很要好，詹姆是尖頭叉子，西裡斯是大腳板，彼得是蟲尾巴，他們叫我月亮臉。」

　　海莉斯非常認真地聽著萊姆斯的話，這可能是她第一次接觸到和西裡斯過去有關的事情。而且她還記得在渡輪上的時候，那兩個西班牙姑娘問他們叫什麼名字，西裡斯用的假名就是詹姆·波特。

　　所以那不是一個假名，只是他借用的朋友的名字？

　　「詹姆，是叫詹姆·波特嗎？」海莉斯把內心的疑問問了出來。

　　萊姆斯有點驚訝她會知道詹姆的事情。他還以為西裡斯絕對不願意對別人提起那些事呢。不過這樣倒是讓萊姆斯產生了一種好像海莉斯已經知道了很多，他再說些也沒什麼關係的錯覺。

　　「……莉莉·波特也是你們的同學嗎？」海莉斯又問。

　　「你還知道莉莉嗎？是的，她是我們的同級同學，畢業後和詹姆結婚了。」萊姆斯不由得回憶起這些有點久遠的過去，「他們有個孩子跟你差不多大，西裡斯是他的教父。」

　　「這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是不是叫哈利？」海莉斯馬上明白了什麼，她迫不及待地問道。

　　「是的。」萊姆斯點點頭。

　　「那為什麼西裡斯現在有這麼大的麻煩，詹姆都沒有幫助他呢？」海莉斯還有一件不能理解的事情。

　　「詹姆他……」萊姆斯很意外海莉斯已經知道這麼多卻不知道詹姆已經去世的消息。果然西裡斯還是沒能從中走出來。「十多年前他和莉莉被人殺害了。」

　　海莉斯最近補完了巫師界的近代史，她知道十多年前有個壞巫師恣意橫行，為了貫徹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殺害了很多很多的人。

　　「……是那個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畢竟只是從書上讀到的內容，海莉斯對此並沒有太深刻的認識，也沒有什麼恐懼感。但她還是很疑惑，十多年前也是西裡斯入獄的時間，說明西裡斯肯定是受到那次大戰的波及才被誣陷入獄的。這兩者可能有著間接的關聯。

　　「是的，伏地魔。」萊姆斯點點頭，「就這麼直接叫他的名字好了，用代稱只會加重人們心中的恐懼。」

　　海莉斯覺得自己有了方向。她大概已經清楚了過去的大概發展，接下來只要想辦法尋找些當時的資料來印證她的想法就行了。

　　「的確，恐懼解決不了什麼。」海莉斯說，「謝謝你，萊姆斯，願意告訴我這麼多。」

　　也許她沒能來得及參與他的過去，但是他們已經相遇了，就不算遲。

　　*

　　本來西裡斯說好了過兩三天就來接海莉斯，可是三天過去，還是沒見他的影子。

　　海莉斯在萊姆斯家裡暫住，也不好什麼都不做。剛好她的整理清潔類魔咒學的不錯，沒事可以幫萊姆斯打掃打掃屋子，只是他的屋子非常整齊乾淨，好像也不用太整理什麼。

　　沒事的時候她就坐在樓梯口看書，如果門口有什麼動靜她第一時間就能看到。

　　這樣似乎很孩子氣又充滿依賴的動作可以讓萊姆斯很清楚地瞭解西裡斯對海莉斯的重要性，這樣其實對也西裡斯也好。有個人可以讓他在牽掛，他就不至於做什麼都不管不顧的了。雖說西裡斯就是這樣的性格，可他衝動起來也是真的讓人為他擔心不已。

　　眼看著第三天也到了傍晚，西裡斯還是沒有出現。海莉斯這才考慮用一下雙面鏡，之前她還一次都沒用過。

　　鏡子另一邊一直沒有回應，海莉斯不知道是不是她用的方法不對，或者是西裡斯遇到了別的麻煩。當然她希望是第一種，也許再等一會兒西裡斯就來了。

　　萊姆斯出門還沒回來，家裡只有海莉斯一個人。眼看著牆上的掛鐘又走了一大格，海莉斯終於坐不住了，她一揮魔杖收起了手裡的書，推開門來到了室外。

　　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來，西邊的天空佈滿了橙紅色的火燒雲，以往海莉斯會覺得這樣的景色很漂亮，可今天也許是心境所致，她覺得太陽落山這種每天都要來一遍的自然現象還有點傷感。

　　好不容易海莉斯把目光從落日移開，她剛環視了一圈街道，看起來還是沒什麼異常，不過她的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了輕微的劈啪一聲。

　　那是海莉斯熟悉不過的幻影顯形的聲音，在第一個幻影顯形的聲音消散不過幾秒後，她又聽到了幾個聲響。

　　海莉斯努力地尋找著聲音的方向，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簾。

　　「西……」海莉斯剛要叫他的名字，可是她及時地住了口。因為此時的西裡斯是黑狗的狀態，而且遠處還有好幾個一眼看上去就是巫師的人跟在後面。

　　看到海莉斯後西裡斯便停了下來，在她身邊繞了一圈，又搖了搖尾巴，一副可愛狗狗的樣子。

　　海莉斯已經猜到了後面的人是傲羅，也十分配合的抱了抱黑狗，撓撓他的下巴，看上去只是在和自家狗狗很普通的玩。

　　傲羅們好不容易找到西裡斯的蹤跡，這次下定決心一定要把他捉住，可誰知在幻影移形之後就突然間失去了目標，追蹤魔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失效了。

　　眼下視線中只剩下了那個和巨狗玩耍的小姑娘，沒有別的選擇，傲羅們便只好走過來打聽她有沒有見過別的可疑的人。

　　其實傲羅們知道這次的詢問多半沒什麼用，因為現在的布萊克和剛剛逃獄的時候完全不同，至少不再是衣衫襤褸、狼狽邋遢，就算被人看到他的行蹤，很可能也分辨不出來他和普通的行人有什麼區別。

　　傲羅們來到海莉斯的面前，只見那黑狗頗為護主地擋了過來，因為體型龐大，一下子就完全把海莉斯全都擋住了。

　　「私自改變動物的大小也是不被允許的。」有個傲羅不高興地說道，「你要轉告你的父母，以後會有神奇生物辦公室的人來檢查。」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家裡住在哪？」另一個傲羅——海莉斯認出來是這是他們曾經在對角巷遇到過的那個傲羅，不過看樣子他已經不記得她了。

　　「我叫莉莉。」海莉斯張口就來，她眨眨眼睛又隨手指了指遠處的某個房子。「住那邊。」

　　「好的，莉莉，你有沒有看到有個看起來很可疑的男人經過？」脾氣溫和的傲羅又問道。

　　「很可疑是什麼樣子？」海莉斯假裝不理解地問。

　　「就是看上去就像個壞人的！」脾氣暴躁的傲羅不耐煩地說道。他說完話音還沒落，突然黑狗猛烈地叫了起來，呲著牙一副惡狠狠的樣子，還想撲上去咬他。

　　「西……西緒弗斯！」海莉斯急中生智想了個名字出來，「不要鬧了！」

　　黑狗愣了一下，不過還是乖乖地回到了海莉斯的身邊。

　　傲羅被嚇了一跳，手裡的魔杖下意識地舉了起來。

　　「我沒看到什麼壞人。」海莉斯回答，「剛剛都沒什麼人經過。」

　　「可惡，又被他跑了！」傲羅們聽到了最不想聽到的回答，不由得大為氣憤，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又斷了。他們不能再在這裡耽誤時間了，還是趕緊回去找威廉森彙報情況。

　　確定傲羅們離開後過了一會兒，海莉斯才用魔杖打開門走進萊姆斯的家，免得給他也帶來麻煩。

　　門剛剛關上，西裡斯就化為了人形。

　　海莉斯大大地松了口氣，雖然面對傲羅的盤查早就不是第一次，可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格外的緊張，還好那個認識她的威廉森沒來，否則就真的露餡了。

　　「這裡也不能再待下去了，會給萊姆斯帶來麻煩的。」西裡斯說，「這些傲羅現在在分析我的每一個動作和目的，他們相信我去的每一個地方都有相應的理由，我們得快些離開這裡。今晚和萊姆斯告別後就動身。」

　　海莉斯知道西裡斯的目標是去蘇格蘭的霍格華茲。她現在也知道了西裡斯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也許過不了多久她就能見到哈利了吧，那個西裡斯目前最關心的人。

　　她對哈利很好奇，也很羡慕。他和她一樣父母不在身邊，可是他得到的愛卻比她多得多。不只是西裡斯，她看得出就連萊姆斯也很喜歡哈利。

　　不，這樣嫉妒是不行的。

　　海莉斯暗暗告誡自己，只有自己變得更完美才行，也許……她確實該去上學了。


第39章 EP38

　　萊姆斯回來後，西裡斯支開海莉斯和他密談了半個小時。關於最近他聽到的一系列奇怪的傳聞，關於鄧布利多重新啟用瘋眼漢穆迪為學校的教授等等，這一切似乎都在預兆著某些事情即將發生。在這一點上西裡斯和萊姆斯的觀點一致，也許長達十幾年的平靜即將結束了。他們需要提前做好準備。

　　海莉斯在門口等西裡斯。房間裡沒有施什麼防偷聽的咒語，西裡斯的聲音斷斷續續地收進她的耳朵。

　　雖然目前的海莉斯還聽不太懂，對她來說這些事情過於複雜了，但是她能感覺到兩人語氣的沉重。

　　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吧。海莉斯想，如果她能幫上什麼就好了。

　　魔法世界也不如她想像中的那樣快樂呢，這裡也有這裡的煩惱。

　　最後萊姆斯送西裡斯出來，他和西裡斯又擁抱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祝你幸運，大腳板。」

　　「一定會的。」西裡斯說，「而且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

　　鬆開西裡斯，萊姆斯又對海莉斯微微笑了笑，「跟著西裡斯你也挺辛苦的，但是我還是要拜託你照顧好他。」

　　海莉斯有些意外，不過她還是很高興萊姆斯能這麼說。她揚起小臉鄭重地回應道，「我會的。」

　　「喂喂喂，這話應該對我說才對吧，萊姆斯？」西裡斯不爽地問道。

　　「是嗎？但我覺得有的海莉斯在你身邊，你的狀態比上一次我見你的時候好很多了呢？」萊姆斯笑著問道。

　　向來伶牙俐齒的西裡斯一時間竟然無法反駁。雖然他明知道即使沒有海莉斯，離開阿茲卡班和攝魂怪之後他的身體自然會變得越來越好，可是他同時也不能忽視，正是因為有海莉斯在他身邊，他才會有意識地把生活過得更好一些。

　　……也許真的是多虧了有她在吧。

　　而海莉斯自然不會這麼想。她目前擁有的一切都是西裡斯給與的，她覺得西裡斯肯收留小尾巴一樣的自己，只是他真的太過溫柔而已。

　　對於她來說，剛好是在對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她的一切才發生了重大改變。

　　和萊姆斯道別後，西裡斯帶著海莉斯先找到他藏在郊外的巴克比克。

　　好幾天不見，巴克比克見到海莉斯興奮地拍打起了翅膀，好在附近荒無人煙，沒人會注意到它的動靜。

　　稍微整備之後兩人依舊是騎著巴克比克北上，當然一般只能在晚上趕路，如果白天被人發現就糟糕了。

　　即便是晚上，西裡斯也得挑遠離人煙的路線，免得被什麼喜歡夜晚的觀測愛好者記錄下來。只是這樣一來就辛苦了海莉斯。畢竟流浪一般的生活西裡斯早就習慣，巴克比克也更喜歡這樣親近自然的生活。

　　期間西裡斯收到了哈利寄來的第二封信，這時時間已經接近十月末了，天氣越來越冷，尤其是蘇格蘭的某些地方都開始下起了小雪。

　　騎在巴克比克的背上往下看去，尚未完全凋落的綠色和白色混雜在一起，別有一種風情。

　　西裡斯伸手把海莉斯背後的兜帽給她扣在頭上，又順手拂去她肩頭的雪花，稍微靠近她一些說道，「今天天氣不好，我們早些找個地方紮營吧。」

　　很快巴克比克就在一塊平地上降落，與過去住在山洞裡不同的是，西裡斯拿出一個魔法帳篷，他們終於不用在露宿野外了。

　　西裡斯揮動魔杖，一個外表看起來非常普通的帳篷很快就立了起來。不過走進去就會發現裡面是個標準的二居室空間，包括兩間臥室、一個客廳、一個廚房、一間盥洗室和一個餐廳。

　　西裡斯剛剛收到這個二手帳篷的時候裡面還很空，隨著時間的漸漸推移，裡面的傢俱擺設也漸漸齊全了起來。不過這些都是海莉斯變形術的練習成果，她已經可以很熟練地對無生命的物體施展咒語了。最近正在學習對付齧齒類動物，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就算海莉斯覺得自己的咒語已經挺成功了，可巴克比克還是會聞出老鼠的味道，好奇地用喙去啄變形後的物體，不管它變成了桌子還是椅子。

　　「我去檢查下附近有沒有什麼情況。」西裡斯說著鑽出了帳篷，外面的雪已經停了，地面上只是覆蓋了薄薄的一層新雪，不過空氣倒是清新了許多。

　　海莉斯留在帳篷裡準備一會兒的早飯，外面天剛魚肚白，又是趕路了一晚上。

　　帳篷裡的冰箱裡塞滿了各種食材。現在有了海莉斯，西裡斯終於不用以打獵為生了，她對麻瓜的事務非常熟悉，只要正常地去超市里買東西就行了。被施了魔法的冰箱保鮮起更加長，也能存儲更多的東西，甚至海莉斯上一次還買了不少啤酒塞進去，因為在她的印象中男人好像都比較喜歡這一口，尤其是在心情不好的時候。

　　海莉斯能感覺到最近西裡斯又有了新的心事。和以前的沉重不一樣，大概是他和萊姆斯談的那些有關吧。

　　她現在還不能幫他分憂，所以只好在生活上努力想的周全些，反正她現在除了看書以外就沒有了別的事，有大把大把的時間來考慮這些。

　　西裡斯很快地檢查完回來，一鑽進帳篷他就問道了烤麵包的香味。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樣的生活對於西裡斯來說已經成了日常。這樣已經熟悉起來的飯菜香味竟然讓他產生了久違的家的感覺。

　　「早餐馬上就好了！」聽到西裡斯的動靜後，海莉斯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來。

　　「好，我先去喂一下巴克比克。」西裡斯應了一聲，提起角落裡的袋子又鑽出了帳篷。

　　在西裡斯拿出袋子裡的生肉餵食巴克比克時，突然遠處又飛來一隻穀倉貓頭鷹。

　　西裡斯再次警覺地看了看四周，看來哈利聽從了他的警告，選用了海德薇以外的貓頭鷹。

　　他需要快點寫個回信，讓這只穀倉貓頭鷹帶回去。

　　西裡斯快步走回帳篷，在餐桌邊坐下，一揮魔杖一張羊皮紙和羽毛筆飛到他的面前，還差點撞上了盛滿了炒雞蛋和煎培根的盤子。

　　海莉斯把麵包的籃子放在桌子上，然後在西裡斯身邊坐了下來。

　　她其實不想偷窺西裡斯的回信，可內心又真的很好奇。西裡斯到底會對哈利說些什麼呢？他的表情每次都很嚴肅，按他的性格應該不會跟哈利說什麼好好學習之類的話吧？

　　只見西裡斯飛快地寫完了一大段話，海莉斯無意的一瞥只看到了一個日期是11月22日，距離現在還有大概一周左右。

　　西裡斯寫完信後就急匆匆地讓穀倉貓頭鷹把信送回，這才準備開始和海莉斯吃早餐。

　　以前收養海莉斯的格雷夫婦是基督徒，每次餐前他們都要手把手的禱告，海莉斯早就養成了這個習慣。可巫師們沒有宗教，也沒有信仰，不需要在飯前做這麼繁瑣的事情。

　　海莉斯的心思都跑到剛剛那封回信上去了，久違坐在餐桌邊，又心不在焉，便習慣性伸出了手，等她的手被人接住時，她才反應過來……好像有點不對。

　　「怎麼了？」西裡斯握住海莉斯的手問道。

　　海莉斯一緊張想把手抽回來，而西裡斯卻握住了她的手不放。

　　女孩子的手和他的很不一樣，可本來應該是潔白手軟的小手，拇指的指腹上卻多了一片紅。

　　燙傷對於西裡斯來說也算是非常熟悉了，之前和詹姆研究爆炸系的咒語時他們兩人都沒少去校醫院接受龐弗雷夫人的燙傷治療。

　　「有白鮮香精嗎？」西裡斯問道。

　　「呃……」海莉斯不太清楚這個是什麼，聽起來像是某種外用藥，可惜她對此一無所知，估計這裡也沒有準備。「只是一點點燙傷，沒事的。」

　　海莉斯雖然已經能很熟練的使用許多實用性咒語了，但廚房類的咒語她還沒接觸過。今天突發奇想做飯的時候試一試，但沒想到魔法用的手忙腳亂，最後去取烤箱裡的託盤時甚至忘記帶上隔熱手套，也沒想到用一個漂浮咒，結果就把手指燙到了。

　　「我再教你一個止痛咒吧。」西裡斯說著就拿出魔杖做了個示範。

　　原本刺痛火辣的指腹就像是泡在了冰冷的水中一樣，柔和的涼意散開，果然那裡沒有那麼疼了。

　　「謝謝你。」海莉斯說。「不過我還是想問一下，白鮮香精……是什麼？」

　　西裡斯非常意外海莉斯會不知道白鮮香精，但再轉念一想，她沒有上過學，現在他教她加上她自學的內容雖然可以覆蓋好幾門課，但還是有的課程他教不了。比如說魔藥課、草藥課、保護神奇生物課。當然占卜這種課根本都沒必要學，麻瓜研究課海莉斯可能比教課的教授明白的還多，這麼一想落下的課倒是也沒多少。

　　這些想法在西裡斯的腦子裡一閃而過，他回答道，「就是魔法界常用的一種療傷藥，可以治療很多種外傷。說起來……」

　　海莉斯幾乎馬上就知道了他要說什麼，她搶答道：「我現在願意去上學了。」

　　西裡斯非常驚訝，他不知道海莉斯為什麼突然就想通了，但就算她現在願意他也不能鬆口，「你能主動願意去倒是很好，但是今年不行了。」


第40章 EP39

　　今年的霍格華茲情況非常複雜。首先是鄧布利多啟用了瘋眼漢穆迪為黑魔法防禦術的教授，霍格華茲又要舉辦三強爭霸賽，其中德姆斯特朗的校長卡卡洛夫又是前食死徒。

　　原本西裡斯擔心哈利一個人就夠了，如果海莉斯今年去了學校，他的擔心就要變成雙份的。還有一點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西裡斯覺得哈利在那種環境下可以照顧好自己，而海莉斯不行。她還只是個對魔法界剛剛開始有些一知半解的小女巫，他當然不放心讓她在這個時候去霍格華茲上學。

　　但是西裡斯忘記了以海莉斯麻瓜出身的身份根本不會給她帶來什麼麻煩，很可能根本都沒人會注意她。他更忘記了，其實只要把海莉斯送到霍格華茲，那裡有教授們的保護，他的使命其實也可以說是完成了。

　　當然這些和海莉斯說不著，說了她也不懂。

　　如此西裡斯便說道，「霍格華茲好像沒有插班生制度，等明年九月吧。」

　　海莉斯對此當然毫無異議，只是不知道到時候她是應該去念一年級還是按年紀去讀五年級。

　　因為西裡斯和哈利約定了11月22日淩晨一點通過壁爐談話，所以兩人偏離了一直以來遠離人煙的路線，找到了一處巫師的住宅。

　　雖然很多麻瓜的家裡也配備了壁爐，但麻瓜的壁爐沒有連通飛路網，無法和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壁爐連上。

　　這家巫師剛好外出了，西裡斯觀察了一天，確定這戶人家是出門旅遊這幾天都不會回來後，在11月21日晚間，他才帶著海莉斯潛了進去。

　　西裡斯原本並沒打算帶著海莉斯一起，但是架不住海莉斯小心翼翼的央求。正是因為海莉斯平時提出的要求太少了，西裡斯才不忍心拒絕她。也許對於海莉斯來說，她可能很好奇巫師的家，或者很好奇如何才能通過壁爐和在霍格華茲的人對話。

　　兩人悄悄潛入房子，因為擔心被周圍的鄰居發現燈光，因此他們也不能點亮任何可以照明的東西。

　　西裡斯知道自己其實在做一個非常不好的「榜樣」，就像是帶著海莉斯在做什麼偷偷摸摸的事。

　　海莉斯緊緊地跟在西裡斯的身後，借著窗外模糊曖昧的月光，穿過黑乎乎的房間尋找客廳裡的壁爐。巫師家裡的壁爐通常都又高又寬敞，這樣才能方便平時使用，和海莉斯印象中的又完全不同。黑暗中冰冷的壁爐就像是一個張著大嘴的巨獸，看起來倒是有點恐怖。

　　就算是海莉斯不害怕黑暗，但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中猛然看到這樣一個可怕的影子還是被嚇了一跳。正好經過一處陰影，也沒看到腳下有什麼東西，踩上去發出了刺耳的一聲尖叫。

　　海莉斯心一下子就懸到了嗓子眼，不過還好她緊緊地捂住了嘴巴沒有再發出別的聲音。

　　西裡斯轉過身來看到一臉驚恐的孩子，好笑地搖搖頭，他伸過手來把她的手從嘴邊拉開，「這裡沒別人，不用這麼小心。你也可以把魔杖拿出來照著點腳下。」

　　海莉斯這才想到她可以用螢光閃爍之類的咒語，她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普普通通的麻瓜小女孩了。

　　終於找到壁爐後，西裡斯念了個咒語，讓壁爐裡的柴火燃燒起來，劈劈啪啪的聲音就像是已經燃燒了一個小時那麼旺。

　　海莉斯在離壁爐最近的扶手沙發上坐了下來，看著西裡斯站起來在壁爐上面尋找什麼東西。

　　很快他就找到了，是一個小罐子，裡面裝滿了閃閃發光的粉狀物。

　　西裡斯舉起魔杖，接著杖頭的光亮照了照牆上的掛鐘。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十二點整，距離和哈利約定好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裡，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還有和海莉斯聊聊。

　　西裡斯一直都沒想明白倔強的海莉斯是如何突然想通願意去上學的，前幾天一直忙著準備各種各樣的事，也沒有機會好好問問。

　　西裡斯在海莉斯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後背靠在靠背上，長腿交疊，手指在扶手上無意地敲了幾下。

　　海莉斯此時正在對著火爐發呆，出門的時候她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等待時間，也沒有帶本書用來消遣。她盯著壁爐在腦內胡亂猜想一會兒西裡斯到底會怎樣使用這玩意兒，感覺真的很不可思議。

　　「海莉斯。」西裡斯的聲音把海莉斯拉回了現實世界，她眨了眨眼睛看向她對面的男人，也許是他坐的比較遠的緣故，上半身籠罩在陰影中，再加上他的坐姿，那種慵懶冷漠的感覺流露出來，讓她覺得其實她還是離他有點遙遠。

　　「怎麼了？」海莉斯應道。她不知道此時在西裡斯的眼中，她的整個人都被火光映照著，小臉更是映成了溫暖的橙色，看起來可愛的想讓人去用力捏一捏。

　　「為什麼想去上學了呢？」西裡斯問道。

　　「因為……」海莉斯沒想到西裡斯會在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之前他明明說等明年九月呢。但這些事也是她自找的，畢竟最開始她堅決抵制上學，後來又改了口。「我覺得……如果不上學的話，也許會錯過什麼？」她不確定地說。

　　「的確。」西裡斯倒是同意海莉斯的觀點，因為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時間就在霍格華茲，「那裡不會讓你失望。」

　　「可我是麻瓜出身……」只是海莉斯還是有些顧慮，霍格華茲對她來說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又落下了那麼多，會不會跟不上進度呢？

　　「霍格華茲有很多巫師都是麻瓜出身，但是他們都很優秀。」西裡斯安慰道，「我的一個同級生就是麻瓜出身……」

　　西裡斯自然地想到了莉莉，可是一想到莉莉就不免想到詹姆，這可不是個能令人高興起來的聯想。

　　然而海莉斯還在等著西裡斯的下文。

　　「她是個非常優秀的女巫，五年級的時候當選了我們學院的級長，七年級的時候是學校的女生學生會主席。」西裡斯儘量簡短地把話題終結，「所以你肯定能做到。在沒上學的時候你不就學會了很多嗎？其實你需要一些系統的訓練，這個我沒辦法幫你。」

　　「你已經教的很好了。」海莉斯搖搖頭，「你肯定是最好的老師。」

　　西裡斯輕笑著搖搖頭，如果他都是一個好老師了，那霍格華茲裡的教授們恐怕驚訝地連下巴都要砸到腳背上。

　　閒談之中一個小時過的飛快，眼看著還有十分鐘即將到西裡斯和哈利約定的時間，他便起身拿過剛剛找到的飛路粉端端正正地跪在了壁爐前。

　　海莉斯的身體微微往前傾了傾，她的位置剛好在西裡斯的側後方，西裡斯的身材高大，基本上她就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了。

　　海莉斯揮動魔杖讓沙發稍微移了移，然後她驚訝地看到灑了飛路粉的火焰變成了綠色，然後西裡斯把半個身體都探進了正在熊熊燃燒、碧綠色的火苗中。

　　另一邊的哈利剛剛回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他剛一屁股坐在扶手椅上，無意間地目光往爐火裡一轉就見到了西裡斯。

　　西裡斯的狀態比上一次哈利見他已經好了太多，如果不是知道西裡斯的處境，哈利絕對猜不到他一直都在被傲羅追捕、過著流浪一般的生活。與分別前的憔悴瘦削不同，現在的西裡斯似乎過得不錯，臉頰豐滿起來，精神也不錯，看上去年輕了不少。

　　「西裡斯——你怎麼樣啊？」哈利綻開笑容，也跪在了爐火邊問道。

　　海莉斯的角度能聽到西裡斯在說什麼，卻聽不太清哈利的聲音。她不知道哈利見到好久不見的教父是什麼心情，但西裡斯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嚴肅，感覺他在跟哈利說著非常重要的事情。什麼食死徒，什麼爭霸賽、什麼火龍的。

　　海莉斯有限的認知沒辦法把這些詞聯繫起來，不過聽著西裡斯和哈利的對話她莫名地覺得有點委屈。

　　明明是同齡人，西裡斯對哈利的態度就像是在對待一個平等的朋友，而對待她的時候卻總像是在對待一個孩子。她總是努力讓自己顯得成熟一些，但西裡斯卻好像沒看到一樣。

　　最後海莉斯聽到哈利那邊模模糊糊地說道「有人來了」，西裡斯這才急急忙忙地把頭從爐火中收了回來。

　　他站起來隨意地撣了撣頭髮和身上的煙灰，然後習慣性地伸出手，對海莉斯說道，「結束了，我們回去吧。」

　　海莉斯盯著西裡斯的手遲疑了兩秒鐘，不過還是聽話地牽住了。

　　房子裡被施了反幻影移形咒，因此兩人需要到院子裡才能幻影移形。返回的路上，西裡斯似乎是擔心海莉斯又踩到什麼奇怪的東西或者絆到哪裡，一直牽著她的手走出房子，一路上也就安安靜靜的平安無事。

　　海莉斯終於意識到為什麼西裡斯總是把她當孩子了，她的努力還不夠，或者她努力的方向不太對。會做飯、做家務、喂巴克比克，掌握這些技能並不代表著成熟。

　　「抓好，我要幻影移形了。」西裡斯提示的聲音在海莉斯的頭上響起。


第41章 EP40

　　哈利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海莉斯對此抱有大大的疑問。

　　不過她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如果被周圍的鄰居發現他們兩個外來者就麻煩了。所以她也沒再多言，摟住西裡斯的胳膊等他帶她回到他們的帳篷。

　　兩人幻影顯形在帳篷外，巴克比克已經睡了，他們便輕手輕腳地掀開帳篷門口厚厚的門簾走進去。

　　西裡斯隨手脫下外套往沙發上一丟，又拍拍海莉斯的小腦瓜說道，「時間也不早了，洗漱完早些去睡吧。」

　　海莉斯一邊揮舞魔杖把西裡斯的外套掛好，一邊乖乖地應了一聲。可等真躺到了床上時，卻又發現自己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前一陣子一直夜晚趕路，白天補覺，海莉斯已經有點習慣了這樣的生物鐘，再加上今天有點心事，想要睡著更是難上加難。

　　又在被窩裡翻騰了一會兒，海莉斯決定起來去倒杯水喝。

　　帳篷內的結構很簡單，一進門就是客廳，客廳的三個方向連接著兩個臥室、廚房、盥洗室和餐廳。所以海莉斯一走出房間就發現客廳的燈是亮著的，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的酒精味。

　　「……西裡斯。」海莉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打斷他，可既然西裡斯還沒睡、還喝了酒，是不是說明他也有心事呢？大人不是都喜歡借酒消愁麼？尤其還是深夜自己一個人喝？

　　帳篷裡只有他們兩個，西裡斯沒回頭，只是聲音低啞地問道，「還沒睡嗎？」

　　「我也……睡不著。」海莉斯走到西裡斯的身邊，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她看到茶几上有好幾個空的易開罐，這些都是她上次去超市時買回來的啤酒。

　　西裡斯並沒有醉，他放下手裡的易開罐，抓起手邊的魔杖一揮，一盒牛奶就從廚房裡飄到了海莉斯的面前。

　　「熱一下再喝。」西裡斯放下了魔杖。這樣的小事就交給海莉斯自己了，最近她在食物方面的魔咒恐怕懂的比他還多。

　　海莉斯雙手接住常溫的牛奶，卻沒急著打開。她靜靜地看著對面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麼，她一過來他就不再喝酒了。也許是不想在孩子面前喝吧。

　　「你想跟我聊點什麼嗎？」西裡斯看到海莉斯欲言又止的樣子，主動問道。

　　既然西裡斯都這麼問了，海莉斯自然便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因為她不想輸給任何人，就算輸她也要知道原因。這樣她才知道應該從哪裡完善自己。

　　「我想知道哈利……是個怎樣的人呢？」海莉斯問。

　　西裡斯並沒有太意外。畢竟剛剛他才和哈利通過壁爐對話，以前又來往過好幾封書信，海莉斯產生些好奇心也很正常。

　　「他是個……」西裡斯略思忖了一下，「非常勇敢謙虛的孩子。」

　　其實西裡斯和他這位背負著「盛名」的教子接觸的時間並不多，但是在有限的見面時間裡，他就已經從哈利的身上見到了詹姆的許多特質。不僅如此，哈利還從攝魂怪口下救了他。

　　其實說到後面西裡斯已經有點分不清哈利和詹姆的區別了，畢竟他還不是那麼瞭解哈利，也許他描述中的教子是他希望的樣子——和詹姆一樣。

　　這樣就好像他的朋友又回到了他的身邊。如果真的是這樣該有多好啊。

　　西裡斯的聲音低沉輕緩，他用懷念的語氣說起這些，有些釋然卻還是有些放不下。

　　海莉斯認真地聽著西裡斯的話，原來哈利這麼厲害，只是聽西裡斯的敘述就覺得讓人非常佩服。

　　但是等等！海莉斯猛地想起在某本近代魔法史書看到的——伏地魔是敗在哈利·波特手下的，但是伏地魔失勢那年哈利不是才一歲嗎？

　　海莉斯有點困惑，因為不管是從麻瓜的邏輯還是從巫師的邏輯來思考這都說不通。沒有經過訓練的小孩子、甚至連路都走不順當，他怎麼可能擊敗人人害怕的黑巫師呢？

　　這麼一來海莉斯對哈利更好奇了，她一定要去霍格華茲見見這位「救世主」的真容，否則她肯定很不甘心。

　　後來海莉斯又心不在焉地和西裡斯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些什麼，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她蜷縮在沙發裡睡著了，西裡斯這才站起來把她送回她的房間。

　　兩天后11月26日，三強爭霸賽第一個項目如期舉辦，哈利的表現精彩絕倫，得到了大家的交口稱讚。

　　當然西裡斯和海莉斯也很快得知了，因為《預言家日報》上報導了這一盛事，只不過事件報導的記者麗塔·斯基特的供稿完全算不上是友好。

　　早上海莉斯起的有些晚，等她揉著眼睛走出房間的時候，廚房裡已經飄出了一陣紅茶的香味。

　　聽到她的腳步聲，西裡斯的聲音從餐廳裡傳過來：「我把昨晚剩下的食物熱了一下，過來吃吧。」

　　海莉斯在餐桌邊落座，她看到餐桌上有一份報紙。和麻瓜擁有各種類的報刊不同，英國的魔法界只有一家報社，所以這份報紙當然是《預言家日報》。

　　海莉斯剛要把報紙拿起來，西裡斯就搶在她之前奪走了報紙。

　　「這種報紙不看也罷，純屬浪費時間。」西裡斯揮了揮魔杖，讓報紙消失在空氣中。

　　不過海莉斯還是看到了頭版的大幅照片和標題，好像是什麼比賽——對了，是三強爭霸賽。她在歷史書裡也讀到了這一危險的比賽，據說好多年沒有舉辦了。

　　「是三強爭霸賽沒有意思嗎？」海莉斯不解地問道。

　　西裡斯的目光落到海莉斯的身上，他盯著她看了幾秒鐘。本來西裡斯想說這是一場無聊的比賽，但今年有哈利參加，而且原本的三強還變成了四強，那就不能這麼說了。

　　「只是報紙寫的沒有意思罷了。」西裡斯說。

　　西裡斯越這麼說海莉斯就越好奇，畢竟不讓她看報紙的行為以往可沒出現過，也許這次的報紙報導了什麼特別的消息呢？

　　結果海莉斯終於在報紙上見了哈利的第一面，因為頭版的內容全都是他的，只不過內容讀起來似乎對哈利不是很有利。記者大概是抱著某種搞事或者故意黑他的角度來寫的，因為報紙上的哈利和西裡斯對海莉斯說過的哈利簡直完全不是一個人。她選擇相信西裡斯和哈利。

　　*

　　西裡斯回到蘇格蘭並沒有著急跟哈利接觸，他們在距離霍格莫德不遠的地方駐紮下來。這裡距離巫師們活動的範圍很近，更容易獲得一些情報，同時也很容易暴露。

　　又過了幾天西裡斯收到了哈利關於三強爭霸賽第一個專案的報喜，他在高興之餘好好地履行了他身為長輩的職責，警告哈利不要沾沾自喜，要隨時保持警惕云云，很寬又把回信送了回去。不過這樣一來也提醒了西裡斯，耶誕節馬上就要到了。

　　過去的十三年西裡斯一直是一個人度過這個節日，今年有了海莉斯陪在他的身邊，總算是有了些變化。

　　去對角巷給哈利買聖誕禮物的時候，西裡斯領著海莉斯一起，順便問問她想要什麼。

　　介於上次去巫師商店時的經歷，西裡斯這次就不好再變成黑狗了，一個是太占地方，另外可能也不方便挑東西。所以他還是決定稍微冒個險，只用圍巾和兜帽擋住他的臉。

　　巫師們過耶誕節似乎和麻瓜差不多，街道上到處都洋溢著熱鬧祥和的氛圍，只是巫師們的裝飾更加漂亮多變，一眼看上去就像置身在童話世界。古靈閣前面的空地上矗立起了一個有四五米高的巨大聖誕樹，除了一些常規的小禮物和彩球星星裝飾外，好像還有長著翅膀的小仙子在冷杉的針葉之間來回飛舞穿梭，就好像聖誕樹也活起來了一樣。

　　也許是過節的緣故，對角巷的警備比西裡斯和海莉斯上次來的時候少了很多，一路上都沒有見到幾個像是執法隊的巫師。大多數巫師們都開心地逛著商店，和朋友或家人一起選購聖誕禮物。

　　自從上次在西班牙的時候差點把海莉斯弄丟，西裡斯就養成了在人多時一定要牽住她的習慣。海莉斯雖然很反對這樣的做法，但每次看到西裡斯的手習慣性地往後伸時，她還是會老老實實地接住。

　　西裡斯送給哈利的禮物要實用和好玩兼顧，去年他送了他火=弩=箭，今年要送什麼著實讓人有點犯愁。

　　本來西裡斯想問問海莉斯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可海莉斯是個女孩，她的喜好可能和哈利完全不對路。而且海莉斯喜歡的東西似乎除了書以外也再也沒有什麼新意了，她看過的書摞起來都快有她本人那麼高了。送她禮物倒是簡單。

　　兩人在佐科笑料商店裡轉了一圈，實在是沒有太好的選擇，西裡斯乾脆先帶海莉斯去了麗痕書店。

　　一來書店海莉斯就明白西裡斯的意思了，這裡可以說是她最願意來也最不想來的地方，因為她欠了西裡斯太多的人情，多到還都還不清的程度。

　　西裡斯看到海莉斯為難的表情就明白了，他歎了口氣，也不強拉著她進去，只是摸摸她的頭說道，「你在這裡等我。」


第42章 EP41

　　西裡斯知道海莉斯喜歡什麼，每次去書店她都會固定地往最裡面的方向走。書店最深處通常都是些不太好賣的、有些晦澀難懂的書，卻是海莉斯的最愛。

　　因為快到耶誕節，許多書都被標記了金光閃閃的打折標籤，這些生僻的書的off折扣還挺高，也許老闆想趁此機會清清倉。

　　西裡斯的視線迅速從書架裡一排排的書脊上略過，很快就找到了目標。等他去前臺結帳的時候，手裡抱著高高一摞的書，有《標準咒語，六級》，還有《中級變形術》和七八本歷史書。

　　海莉斯在門口沒有等西裡斯多久，他向來不喜歡逛商店，每次能把購物這種任務交給海莉斯的時候他就絕對不會自己去，他寧願選擇在外面等她。不過這次既然是要買聖誕禮物，自然還得他親自動手。

　　西裡斯出來的時候手上空空如也，他對海莉斯一擺手，兩人便往街道的另一頭走去，「驚喜就留到耶誕節吧，到時候就算不驚喜你也要表現的驚喜點。」

　　海莉斯笑了笑，用力地「嗯」了一聲。她小跑兩步追上西裡斯的步伐，一起繼續尋找著給哈利的禮物。說起來男孩和女孩真的很不相同，給海莉斯買聖誕禮物的時候是一種思路，轉頭給哈利買的時候就要換另一種想法了。還好今天時間充裕，他們甚至可以花費一整天的時間在這上面。

　　在逛商店的同時，海莉斯也在心裡默默地盤算她應該準備點什麼送西裡斯。不過她的禮物當然不可能是花錢買的，因為她根本就沒有錢。一定是某個她自己做的、獨一無二的東西才行。

　　最後西裡斯好不容易選中了個輕便削筆刀，上面還帶了可以解各種結、能開各種鎖的小玩意。看起來還挺好玩的，還很實用，勉強還說得過去。付錢的步驟自然還是由海莉斯來完成，免得被細心的人認出西裡斯來，等他們走出商店的時候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紛紛揚揚地下起了小雪。

　　海莉斯抬頭看向灰濛濛的天空。雖然天氣是陰的，卻意外地沒有給人帶來壓抑與不愉快，也許是因為下雪了，也許是因為耶誕節快到了吧。

　　她在很多個地方，和很多個人度過過不同的耶誕節，但是她從來都不會像現在這樣期待今年的節日。

　　就算不熱鬧、甚至冷清都沒關係。這種溫馨的節日，只要和最重要的人過就行了。

　　海莉斯再次抬頭看了看把自己的臉裹得嚴嚴實實的西裡斯，她微微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

　　「我能再看看那個聖誕樹嗎？」海莉斯指的是對角巷盡頭白色建築前的巨大聖誕樹。說起來也真是奇怪，以前她沒覺得她會對這種裝飾物感興趣，但在魔法的作用下，這樣閃閃發光、好像活了的聖誕樹真的很好看。

　　西裡斯聞言也回頭看了看，其實那棵聖誕樹不只吸引了海莉斯的目光，還有很多人都圍在那裡欣賞、或者把自己的魔法添加上去。

　　「喜歡的話回去我們自己做一個。」他輕鬆地說道。

　　海莉斯有點詫異，不過西裡斯的話真的馬上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毫無異議地挽住他的胳膊被他用幻影移形帶了回去。

　　西裡斯這麼說也是給自己找點事做，雖然總覺得魔法界會發生什麼大事，但是現在偏偏還出奇的平靜。看似非常危險的三強爭霸賽剛剛完成第一個項目，哈利的完成算是有驚無險，第二個項目要到二月底才進行，這期間兩個月的大段時間西裡斯真的希望什麼意外都不要發生。

　　可沒有意外也就意味著無聊，但是無聊總比出事要好，西裡斯在阿茲卡班十多年裡總算是想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需要給閑下來的自己找點事情做做。

　　他們搭建帳篷的地方剛好就是一片松樹林，西裡斯說做就做，回去之後也沒再多休息一會兒，馬上開始在樹林裡轉悠起來，尋找著合適的松樹。

　　帳篷裡的高度雖然可以用無痕伸展咒控制，但是聖誕樹太高了畢竟不方便也不美觀，西裡斯最終選定了一棵一人高的小松樹，就像是普通人家放在家裡的那種。

　　海莉斯作為西裡斯的小尾巴自然也是一路跟著，她記得小的時候孤兒院的聖誕樹還是真的冷杉樹或者松樹，可是到了後來麻瓜們似乎覺得真樹太不方便了，便都用由塑膠製作的假樹代替。

　　小樹的樹幹也就碗口粗細，西裡斯揮了揮魔杖，一把斧子憑空出現，乾淨俐落刷刷刷幾下，就把小樹齊根砍斷了。西裡斯再一揮魔杖，小樹就漂浮在他們身後被帶回了營地。

　　在西裡斯安置松樹的時候，海莉斯去喂巴克比克。最近天氣越來越冷，為了能讓巴克比克也進到暖和的帳篷裡，客廳裡騰出了一大片空地給他，剩下可人活動的空間就很少了。原本放置在客廳中間的兩張沙發不僅被收起來一個，另一個還被推到了牆邊，緊靠著她的小書架。

　　在沙發的另一頭，西裡斯正在固定那棵小聖誕樹。這對於巫師來說並不算什麼難事，他很快就弄好了，松樹的針葉上還掛著許多閃閃發光的小彩球，甚至還有薄薄的一層積雪。

　　海莉斯喂完巴克比克，清理掉他吃剩下的骨頭碴子，又洗了手才回到客廳。當她看到這棵只屬於他們的閃閃發光的聖誕樹時，忍不住說道，「雖然現在有點早，但是我已經想說聖誕快樂了。」

　　西裡斯正在欣賞自己的作品，聽到海莉斯的聲音後回頭，「這一句你可以當成去年耶誕節的祝福。所以我也該說一句聖誕快樂了。」

　　西裡斯已經不記得去年的自己是在哪裡度過的耶誕節了，大概也是在這附近，在霍格華茲附近。當時他滿腦子想得都是去認哈利，去抓住彼得，他甚至都沒有了過節的意識。可誰能想到，一年之後，他竟然會有如此興致，來做這種他以前大概完全懶得去做的事。

　　剛巧海莉斯也想到了過去，不過她想到的過去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記得倫敦西區的孤兒院每年耶誕節也會搬來一棵松樹當聖誕樹。只是他們只會把一些彩帶掛在樹上，然後再裝飾一些手折的花。耶誕節當天院長會給每一個小朋友都準備一份小禮物，寫好名字放在樹下，可是每年都有調皮搗蛋的孩子偷偷把別人的禮物藏起來……」

　　西裡斯從沒聽海莉斯說起過她的過去，不過聽起來那些淘氣的小朋友做的事情倒是有點像他小時候做的事——比如說把雷古勒斯的玩具藏起來，然後開心地看著他東找西找找不到還要忍著哭的樣子。

　　西裡斯的沉默讓海莉斯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說的太多了，便趕緊閉上了嘴。

　　「……後來呢？」可西裡斯問道。他想知道結果。

　　「後來……我幫他們把禮物都找到了。」海莉斯只好繼續說了下去，只是結果沒什麼意思，可能西裡斯要失望了。

　　「你是那裡年紀最大的孩子嗎？」西裡斯問道。

　　「是的。」海莉斯點點頭，「後來跟我同齡的孩子差不多都被領養走了，只剩下我的年紀最大了，那時候差不多七八歲吧。」

　　「後來你就去了格雷家？」西裡斯又問道。其實他有點不解，聽起來兒童期的海莉斯還很熱情，會幫比她小的孩子們解決問題，而後來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卻是一副超出了那個年紀應有的冷靜的樣子。

　　「……嗯。」海莉斯不知道為什麼西裡斯會問起這個，但她也想起了他們第一次相遇的那晚。

　　是真正意義的第一次相遇，西裡斯化身成了黑狗的那次。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西裡斯會去那裡，但是海莉斯知道，因為他去了那邊，她的命運才發生了如此重大的改變。

　　西裡斯突覺這個時候不應該問這些，她本來很高興的。

　　「過來，」想到這裡，西裡斯往沙發的另一邊串了串，用手拍了拍他剛剛坐的位置，「不說那個了，你要不要也往上面添些裝飾？」

　　海莉斯自然很願意，裝飾聖誕樹是她一直以來的願望，這個願望雖然小，但是一次還沒實現過。現在機會終於來了，而且她現在還是個小巫師了，擁有以前不曾有過的能力。

　　海莉斯側坐在沙發上，對著聖誕樹舉起了魔杖。

　　西裡斯坐在她的身後，他的目光完全被吸引去了，光看著她拿著魔杖一頓忙活，等他回過神來再去看聖誕樹的時候差點被驚到。

　　海莉斯還原了對角巷裡的那棵大聖誕樹，除了仙子這樣的生物她變不出來以外，其餘的裝飾幾乎都和那棵大聖誕樹一模一樣。看起來她的記憶力驚人的好，難怪書只要看過一遍就不必再翻，咒語也學的飛快。

　　海莉斯興致勃勃地裝飾完畢，回頭看到西裡斯正在盯著聖誕樹發呆，有點不好意思地收起了魔杖，問道，「我是不是太沒創意了？」

　　「不是的。」西裡斯搖搖頭，突然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有意問道，「你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


第43章 EP42

　　其實兩人初次見面後海莉斯認真回想過，因此她脫口而出：「你遲到了。」

　　因為當時她很不解，西裡斯為什麼要對她說這句話。現在想來，一年前西裡斯口中的遲到指的是她沒有登上駛向霍格華茲的列車。也正是因為這句話，一切才終於有了改變。

　　話雖然是西裡斯問的，可是他還真得好好回想一下，卻也未必能想的起來。當初在車站冒然地和海莉斯對話完全是西裡斯的一時興起，他早就不記得他當時到底說了什麼。

　　不過既然海莉斯能這樣毫不猶豫地回答出來，再加上這句話對於他當時的心態來說非常合理，西裡斯也就相信他當時就是這麼說的。

　　西裡斯作為引領海莉斯走進魔法世界的人，這句話作為兩人相遇的第一句話真的再合適不過了，就像愛麗斯漫遊仙境裡的白兔和愛麗絲一樣，只不過來迎接海莉斯的是一隻大黑狗罷了。雖然書上說黑狗是不祥的徵兆，但海莉斯卻不會這樣認為。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海莉斯還有點不明白。

　　「我只是突然間想到了我們相遇的那天。」西裡斯說。

　　「我們相遇的那天……」海莉斯也跟著回想了起來，不過她想的那天和西裡斯說的那天似乎不太一樣。「我記得那天你很凶，還對著我呲牙來著。」海莉斯閉上眼睛腦海裡就能浮現出那天的場景，一個夏日的深夜，一隻巨大的黑狗就躲在格雷家院子的裝飾灌木叢裡，把自己的身體隱藏在陰影之下，一邊悄悄地趴在那，一邊露出尖利的牙齒嚇唬她。還好她當時沒有退縮，誰能想到那只大黑狗會是一個人呢？

　　「……我指的是以人的形態。」西裡斯當然知道海莉斯說的是什麼，可是梅林在上，他當時可沒有傷害她的意思，而且現在回想起來，就算是黑狗的形態，他也好像一次都沒有吼過她吧？

　　西裡斯自覺自己是一隻可愛神氣的大黑狗，特別招人喜歡。

　　海莉斯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明明知道西裡斯的意思，可還是忍不住說岔了話題。話說回來，回到英國之後，西裡斯去有外人的地方必定會使用黑狗的形態，海莉斯見了這麼多次，也沒見他再用過那種兇惡的眼神去嚇唬誰。

　　海莉斯馬上對西裡斯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是在撒嬌。

　　面對海莉斯的「置疑」，西裡斯非常罕見的竟然無話可說。畢竟他化身黑狗出去收集情報或者辦某些事情的情況居多，本來他的化身就好大一隻，如果再看起來凶一點，他的情報可就沒有著落了。誰能想到他就只對海莉斯一個人露出過獠牙呢？

　　西裡斯沒轍了，他也不知道這種情況下應怎麼應對才好。如果現在詹姆在就好了，他至少能和他商量研究下。

　　對了。如果代入詹姆的角度，莉莉這麼對他說的話，他會怎麼做呢？

　　西裡斯馬上在腦子裡模擬出了一個場景，如果是莉莉這樣對詹姆抱怨，那他的好哥們兒肯定會馬上哄著她說「這不是因為你特別嘛！」

　　……西裡斯有點懷疑自己的腦洞是不是有點開歪了。

　　這樣還是有點不對勁，畢竟詹姆和莉莉的關係和他和海莉斯的關係不一樣，雖然海莉斯對他來說也夠特別的了。

　　在西裡斯大腦瘋狂轉動的同時，身邊的海莉斯馬上就後悔了自己剛剛的行為。也許是兩人之間太過熟悉，加上心情的愉快讓她稍微有點得意忘形了。

　　「對不起，我不該那麼問的。」海莉斯說道，「畢竟我們那時候還不認識……」

　　沒錯，正是因為不認識，所以西裡斯想通過呲牙嚇退她沒什麼不對。

　　「不，因為你是第一個看到我動物形態後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想向我靠近的人。」西裡斯還是覺得要正經一點回答才比較好，海莉斯和玩笑不太搭調，而且他說過的話她都會極認真地對待，讓西裡斯也不好意思跟她開玩笑。

　　但海莉斯還是不明白，「可是你為什麼要嚇退一個想要『靠近』你的人？」

　　為什麼呢？西裡斯自己也不知道。也許是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耐心再去結交新朋友，亦或者他不想在和其他人扯上什麼關係，他早已經習慣了自己一個人。

　　「那已經不重要了。」西裡斯低頭看到海莉斯滿臉的不解，他說道，「最重要的是這個人果然沒有被我嚇走，不是嗎？」

　　海莉斯聞言彎起了嘴角，她用力地點點頭，「還好我沒有被你嚇到。」

　　*

　　幾天後。

　　耶誕節的當天早上海莉斯起了個大早，她要為今天的聖誕大餐做準備。

　　她以為自己起來的很早了，但走出客廳的時候一眼就看到正對著她房間門口的聖誕樹下放著一個長方體形狀的禮物。余光掃過客廳，巴克比克還窩在他的小窩裡睡覺，睡前固定好的帳篷的門簾正隨著寒風的吹拂微微擺動，看樣子是有人出去了。

　　海莉斯沒顧得上穿外套也跟著鑽了出去，果然看到西裡斯站在帳篷門口，有一隻褐色的貓頭鷹剛剛飛離而去。

　　他的手上應該是哈利送給他的聖誕禮物吧。海莉斯想起了自己的準備，剛想出聲叫他，卻被寒冷的空氣凍到，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聽到噴嚏聲西裡斯轉過身來，攬著海莉斯的肩膀又把她推回了帳篷裡。

　　「到外面的時候要記得穿外套。」西裡斯說，「你也不想吃藥吧？」

　　「不想。」海莉斯搖搖頭，又點點頭，「我記住了。」

　　兩人走進帳篷時發出了些許的動靜，巴克比克抬起頭睜開眼睛看了看，又把腦袋埋進了翅膀裡繼續睡覺。

　　「西裡斯，我也有個禮物要送給你。」海莉斯終於下定決心鼓起勇氣對西裡斯說道。

　　「哦？」西裡斯停下腳步，轉過身，等待著海莉斯繼續說下去。既然海莉斯準備了禮物，又沒有放在聖誕樹下，那就肯定不是常規意義上的禮物了。

　　果然海莉斯拿出了魔杖，她輕咳了一聲，揮動魔杖展示了一個西裡斯以前沒有見過的咒語。

　　空氣中浮現了一個閃爍的銀色箭頭，箭頭的方向指的是西裡斯那邊。海莉斯前進一步又退後一步，那肩頭始終漂浮在她的左前方。

　　「這是一個尋找類型的咒語。」海莉斯說，「只要心裡想著想要尋找的東西、或者人，在施展這個咒語，箭頭就會引領你直到找到為止。」

　　聽起來是個相當好用的咒語，不過西裡斯還是有點驚訝。「這是你發明的咒語嗎？」

　　「不，」海莉斯趕緊搖搖頭，「這是我從書上找到的。所以，我的耶誕節禮物……就是這個咒語了。」

　　找到這個咒語並不簡單，因為海莉斯是從一堆亂碼一樣的記載中找到的。她對照著字典一個詞一個詞的查找，翻譯出那段古代魔文，然後再加以練習，畢竟只有自己掌握好了咒語才好教給別人。

　　「謝謝你。」西裡斯只是看了一遍海莉斯使用這個咒語，他大概就已經明白了其中的原理，不過被海莉斯教咒語可是他未曾想到的，但這樣的感覺還不壞。他喜歡聰明的孩子。如果他能早些知道這個咒語的話，尋找哈利也許就不用那麼費勁了。「我覺得這個咒語很棒。」

　　得到了西裡斯的誇獎，海莉斯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那……我就去做飯了。」

　　「我幫你做點什麼吧。」西裡斯突然說道。

　　「哎？」這下輪到海莉斯意外了，因為她一直以為西裡斯覺得做飯很麻煩，雖然偶爾他也會做做飯，但一般都是挑最簡單的來做，風格相當粗獷，能放在一起烹飪的食材絕對不會分開用兩個鍋做。

　　「耶誕節不是家人一起度過的節日嗎？」西裡斯打趣地說道。當然他把後半句「你又不是家養小精靈」保留了，海莉斯應該知道那是什麼，他要這麼說她該生氣了。

　　西裡斯的說法讓海莉斯覺得又開心又有點不好意思。西裡斯說的對，雖然他們兩個都沒有了家，但是他們現在在一起就是一個新的家庭。既然都是一家人，那一起做頓飯也是很正常的吧？

　　當然海莉斯這麼想就錯了，西裡斯走進廚房，不給她添亂就不錯了。

　　西裡斯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料理臺上的蛋奶酒。以前格雷夫人倒是會做這種耶誕節的傳統飲品，海莉斯這次也嘗試了一下，昨晚剛剛做好，用冷凍類的咒語加了冰放置一晚才算完美。

　　「以前我們家在耶誕節的時候也會做這個。」西裡斯倒了一杯蛋奶酒端起來，沒想到心裡還有些懷念，「不過因為有酒的成分，我和雷古勒斯每個人只能喝一杯。」

　　海莉斯自然很高興能聽西裡斯說起他自己的事情，雖然這次提到的不是學校和詹姆方面，但也算進展，不是嗎？

　　「雷古勒斯？」海莉斯反應的很快，因為都是星辰的名字，所以她馬上想到了這可能是西裡斯的兄弟。

　　西裡斯向來不太願意提起布萊克家族的事，可這次不知道為什麼，不等海莉斯詢問，他就說道，「他是我的弟弟。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是不是還活著。」


第44章 EP43

　　海莉斯不知道有兄弟姐妹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當然，在孤兒院的時候，院長稱那裡的孩子們都是一家人，但那畢竟還不是血脈相連的關係。

　　海莉斯也不清楚西裡斯家裡的事，他和他兄弟的關係到底好不好，但此時他提了起來，語氣還有些沉重，雖然一直未曾相見，大抵還是懷念的吧。可西裡斯話又這麼說了，恐怕這個雷古勒斯還是凶多吉少。

　　「……以後也許會有再相見的機會。」海莉斯並不擅長安慰別人，她只能這樣說道，「他肯定沒事的。」

　　「希望如此吧。」西裡斯說。他很快意識到自己讓話題沉重了起來，這可不是他的風格。他很快地調整了心情，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輕鬆一些，問道，「好了，現在不說這個了，我能幫你做點什麼？」

　　海莉斯也不知道西裡斯能做些什麼。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和練習，她已經能很熟練地在廚房裡使用魔法了，有了魔法的幫忙，一個人同時可以做很多事情，怎麼都能忙得過來。

　　「那……你就幫我嘗嘗這個吧。」海莉斯指了指西裡斯手裡的蛋奶酒。

　　「你是不信任我嗎，才讓我做這個？」西裡斯有些意外，但自然欣然接受，他揮動魔杖倒了一杯出來，端起杯子嘗了一口。

　　「這個本來就是給你做的，如果不合你的口味我還可以調整配方。」海莉斯解釋道，「我還沒有成年，不能喝酒。」

　　「梅林的鬍子。」西裡斯對於海莉斯的遵守法律既有些驚訝又在意料之中，因為海莉斯確實就是這樣的人。他喝了一口蛋奶酒，香濃的液體滑過喉頭，別說還真的很不錯。「你現在多大啦？」

　　「馬上十五歲了。」海莉斯回答。「再有三年我就成年了，所以我不是孩子了。」

　　西裡斯用手擦了擦蛋奶酒泡沫掛在嘴邊的小鬍子，「巫師界裡十七歲就算成年了，在成年以前，你的確還是個孩子。但是——」他話題一轉，頗為狡黠地說道，「作為你現在的臨時監護人，如果你偶爾喝點含酒精的飲料的話，我也不會反對。」

　　說完西裡斯就一揮魔杖，給海莉斯也倒了半杯。「你自己做出來的蛋奶酒，自己不嘗嘗就太可惜了。當然要少喝一點，別真的喝醉了。我們晚上還有別的計畫呢。」

　　「別的計畫？」海莉斯可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她好奇地看向西裡斯，可後者堅持保密，不提前透露一個字。

　　冬天的天色向來黑的早，等兩人吃完晚上的聖誕大餐後再走出帳篷時外面已經黑透了。今天又是個陰天，剛剛下午就下了好一會兒的小雪，現在剛剛雪停。雖然帳篷所在的樹林裡一片漆黑，可只要走到樹林邊緣，從山上往山下的村落裡看，就能看到張燈結綵、熱鬧非凡的麻瓜小鎮。

　　家家戶戶的門口都裝飾著彩燈和冬青花環，院子裡的樹上也掛滿了各種裝飾物，此時時間已經不早了，可還是能看到很多人在街道上走動，互相道著聖誕快樂，一邊欣賞外面的雪景。

　　從高處可以很清楚地看清鎮上的一切，海莉斯注意到人們似乎都在往村口的那個小廣場上聚集。那裡已經有不少人在了。

　　「今天有什麼活動嗎？」海莉斯對西裡斯問道。

　　「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西裡斯說。

　　可海莉斯畢竟是在麻瓜社會中長大的，沒等活動開始，她就反應過來即將發生什麼了。

　　「是聖誕焰火吧？」海莉斯恍然大悟，「薩里郡雖然時有時無，但是據說每年波爾佩羅都會有這樣的表演。」

　　西裡斯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想給海莉斯一個驚喜還真是有些難。「沒錯，我看了麻瓜的報紙。」他說，「我想你可能會喜歡。」

　　「我的確很喜歡，謝謝你。」海莉斯對西裡斯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你現在還會看麻瓜的報紙嗎？我都已經很久沒看了。」

　　「麻瓜的報紙上有的時候也能讀出一些特別的內容和預兆。」西裡斯聳聳肩，「我不想錯過任何資訊。」

　　說起這個話題，海莉斯其實早就想問了，西裡斯到底在準備什麼事呢？他好像知道即將要發生什麼似的。

　　「這個你還不用擔心。」聽了海莉斯的問題，西裡斯難得地含糊回答道，「這件事暫時還不會發生，應該也不會影響到你。只要有我在，我就會保護你。」

　　西裡斯的語氣反而讓海莉斯聽出了幾分鄭重，雖然不知道未來即將發生什麼，可她並不害怕。因為有西裡斯在她的身邊。

　　她主動地拉住了西裡斯的手，「我相信你，但是我更希望能幫上你的忙。」

　　海莉斯的手在西裡斯的大手襯托下顯得有點微涼，他展開手指包裹住海莉斯的小手，「我完全相信，不過還不是現在。」

　　就在西裡斯話音剛落，遠處就爆出了「嗖」的一聲，緊接著又是「碰」的一聲巨響，一朵燦爛繽紛的煙花在他們眼前炸開，把整個天空點亮。

　　兩人都不再說話，安靜地欣賞起了焰火表演。直到表演接近尾聲，海莉斯才喃喃說道，「這是我度過的最開心的一次耶誕節。」

　　對於西裡斯來說，這是在詹姆出事後，他度過的第一個耶誕節。

　　「聖誕快樂。」海莉斯再次說道。

　　「聖誕快樂。」西裡斯也回應道。

　　*

　　3月6日，西裡斯和哈利約定在霍格莫德見面。

　　耶誕節過去兩個月，西裡斯通過各種管道得知了一些消息，這讓他覺得他必須和哈利面對面談一談了。哪怕冒險，他也必須這麼做。

　　兩人的駐紮營地遷移到了霍格莫德附近，只不過這裡居住的都是巫師，他們還不能和村莊離的太近，免得被巫師和魔法部的人發現。此時三強爭霸賽第二個項目已經結束，雖然哈利這一次也完成的很好，可報紙上的報導把他描述的越來越奇怪了，西裡斯每次都不讓海莉斯看。

　　只是越這樣海莉斯越好奇，哈利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他在西裡斯這裡得到了肯定，卻又在記者的筆下變成了另一個軟弱的樣子。當然現在的海莉斯還不知道什麼是無良記者，以後等她親身經歷過就明白了。

　　所以當聽說西裡斯要去和哈利見面的時候，海莉斯還是稍稍緊張了一下的。畢竟那才是他的正牌教子，海莉斯覺得她也非常有必要跟著一起去看看。

　　西裡斯倒是也沒反對，畢竟在魔法界海莉斯目前只被傲羅威廉森一個人見過還可能被記住，她和他在一起會是一個很好的偽裝。

　　3月6日中午的時候，西裡斯去霍格莫德村外接哈利，讓海莉斯和巴克比克在山洞裡等他。畢竟西裡斯還要和哈利還要談話，在村子附近的任何地方都很不安全，有可能被人聽到的風險。

　　海莉斯在山洞裡等的非常忐忑，她站在洞口往那條唯一的路上看了又看，終於看到那只熟悉的黑狗身影，他的身後還跟著三個人。

　　剛剛在山坡上爬了半個小時，哈利、羅恩和赫敏被烈日烤的汗流浹背又氣喘吁吁，只有西裡斯四隻爪子爬的飛快，鑽進山洞後他搖身一變變回了人類的模樣。

　　哈利還沒來得及多說一句話，就注意到了岩洞盡頭的巴克比克，和他身邊的一個……女孩子？

　　氣氛突然有點尷尬了起來，畢竟哈利他們從沒想過這裡會有西裡斯以外的第二人。

　　「海莉斯，這是哈利、羅恩和赫敏。」西裡斯對海莉斯介紹道，同樣他把海莉斯介紹給了格蘭芬多三人組。

　　但介紹完名字後，西裡斯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他想了很久要和哈利說什麼，要提醒他什麼，卻忘記了思考一下怎麼解釋他和海莉斯之間的關係，畢竟這樣的組合可不常見。

　　「西裡斯收養了我。」饒是海莉斯不喜歡收養之類的字眼，她也只能這樣回答，「我很感謝他。」

　　「那……你也是巫師嗎？」哈利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記得上次通過壁爐見到西裡斯的時候看得出他生活的還算不錯，而今天這次相見，西裡斯的生活品質似乎更好了。這也讓哈利松了口氣，因為想到西裡斯在外面過著流浪一般的生活，他就會很難過卻又無奈。可現在看到海莉斯，哈利發覺也許帶著一個孩子在身邊生活對於西裡斯來說並不是負擔，這讓哈利也不禁想像了一下如果他也能和西裡斯一起生活就好了，這樣他就不用再回到德思禮家，忍受他們的恐懼和白眼了。

　　「當然，她也是小巫師，和你們一樣。」西裡斯替海莉斯回答道。

　　「那她怎麼沒有去霍格華茲上學呢？」赫敏一針見血地抓住了重點，「英國所有適齡的巫師都應該受到霍格華茲的錄取通知書吧？」

　　赫敏的問題也是哈利和羅恩不解的，因為他們都不記得在學校裡見過海莉斯。


第45章 EP44

　　此話一出，赫敏也發覺自己問的有些唐突。只因她聽說海莉斯和他們的一樣，而海莉斯看起來又不像是巫師家庭出來的樣子，才十分的好奇她沒有去上學的原因。當然她好奇的也是哈利和羅恩好奇的，只是這個問題不管是海莉斯還是西裡斯都回答不了。

　　「因為一些意外。比起這個，我現在更需要知道霍格華茲裡面的事情。」西裡斯轉移話題道，這次他讓哈利他們過來可不是為了研究海莉斯的身世，而是為了幫助哈利分析形勢、讓他更好的在危機四伏的學校中保護自己。

　　見西裡斯沒有避諱海莉斯，哈利他們也就放鬆了下來。全程海莉斯都沒再多說一句話，她只是安靜地聽著他們的對話。經過長時間的閱讀和西裡斯的解釋，海莉斯對魔法界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這次他們的討論的內容她也能聽懂個大概，知道了一些關於魔法部和食死徒、還有克勞奇父子倆的事。

　　只是海莉斯現在對哈利並不熟悉，她聽完這些話後思考問題的角度和別人都不一樣。因為要說起小克勞奇，因此西裡斯勢必要提起一些他過去在獄中的往事，還包括老克勞奇不宣判就把他投入監獄的事。

　　這些事放在平時西裡斯絕對不會對海莉斯說，而現在他就那麼說了出來，而且描述的雲淡風輕，把重點都在了他看到的那些人和事上。

　　這讓海莉斯覺得有點心疼西裡斯，雖然他自己沒有意識到，或者不認為那有什麼，可聽起來的的確確讓人覺得惋惜。只是因為魔法部裡某個人的一己之見，他就要付出這樣大的、不可逆轉的代價。他一生中最好的時間全都耽誤在了牢獄之中，不得不讓人覺得唏噓感歎。

　　到了快下午三點的時候，西裡斯便讓哈利他們早些回去。事情也聊的差不多了，雖然三人組對海莉斯還是抱有巨大的好奇心，可現在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讓他們來瞭解這個從沒見過的女孩了。

　　依舊如同來時那樣，西裡斯化身成黑狗送他們離開。海莉斯走到門口，目送他們從山坡那條崎嶇不平的小路下去，西裡斯回頭看了看海莉斯，海莉斯對他擺了擺手，他也甩了甩尾巴，這才第一個走上小路。

　　對於哈利他們來說，這一趟的收穫不算少，除了聽說了好多過去的事情以外，還見到了那個女孩。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想，但有她在，哈利覺得他就不至於太擔心西裡斯了。

　　不到一個小時西裡斯就返回了山洞，回來的時候他還帶了一份新撿到的報紙。

　　海莉斯有很多很多的話想問西裡斯，卻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問好。而且她知道就算她問了，西裡斯也大概不會回答，而是會以各種理由岔開話題。

　　這麼說來，她也許還是沒有得到他的信任，或者說她還沒有成長到能讓他對她傾訴這些事情的程度。

　　「我們要回去了嗎？」海莉斯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什麼都不問，一切都隨從自然。如果西裡斯認為她該知道了，他一定就會告訴她。最近她愈發的覺得這樣的情形越來越多。

　　「嗯，我們回去吧。這裡太不方便了。」西裡斯說，「而且我剛剛在村子裡又看到了好幾個傲羅，魔法部好像也得到了什麼消息，要開始加強戒備了。」

　　「不是在霍格華茲戒備而是在霍格莫德嗎？」海莉斯有點不理解。

　　「是啊，」西裡斯回答，「要知道霍格華茲是不可能通過幻影移形的方式進入的，壁爐的通道也全都關閉了，唯一能進入霍格華茲的方法就是通過這個村子，除了大路以外，我還知道七條密道呢。」

　　說完西裡斯就看了看山洞的深處，裡面看上去是條死路，但盡頭是被碎石堵住的，「說實話，這裡就是其中的一條，可以通到霍格華茲五樓的大鏡子後面。」

　　海莉斯不由得睜大眼睛看了看山洞的裡面，「但是……你不打算過去吧？」

　　「當然不了。」西裡斯笑著搖搖頭，「冒這個險很沒必要，而且我去年已經去過一次了。」

　　但海莉斯提醒了西裡斯，「如果你下定決心去上學的話，我就該給鄧布利多教授寫信了。」

　　兩人回到紮營的帳篷，西裡斯就很快寫好了給鄧布利多教授的信。就好像這些話他在心裡醞釀了很久，直接就能不經思考寫出來似的。

　　海莉斯有點後悔又有些糾結。她雖然已經想好了要去上學，可離開西裡斯還是有些不舍。畢竟他們一起生活了大半年，就像真正的家人一樣。不過這些問題要半年後才能遇到，現在就開始煩惱就太傻了。

　　「接下來你要做什麼呢？」海莉斯問道。

　　「嗯……」西裡斯沉吟了片刻，「第一幫助哈利度過三強爭霸賽第三個項目，至於第二——去找一個背叛了我們的朋友。」

　　——背叛。海莉斯知道西裡斯有多珍視友情，就能知道他有多麼厭惡背叛的行為。但海莉斯依舊沒問那是誰，「那要怎麼才能找到他呢？他知道你在找他嗎？」

　　「他肯定知道。」西裡斯沉聲回答，「所以他一定會藏的很好，或者他會尋求一些庇護……」

　　西裡斯猛然發現他不該對海莉斯說這些，及時的住了嘴。海莉斯在身邊的感覺太過自然，西裡斯的潛意識裡已經沒有把她當成需要回避的人了，可有些事情她還是不知道為好。

　　「……我真的希望能早些幫上你的忙。」海莉斯遺憾地說道，「可是現在的我還遠遠不夠做到什麼吧。」

　　「我帶著你不是為了讓你幫我做事。」西裡斯覺得海莉斯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你現在還是個孩子，就該做些和孩子這個年紀相符的事。不用考慮那麼多，這些事情不該讓你煩惱。」

　　可面對哈利的時候西裡斯並不是這個態度。剛剛和哈利的第一次見面，海莉斯再一次深深地感覺到西裡斯把哈利當成對等的朋友來交流，雖然他自稱那是履行教父的義務。他對待哈利和對待她的感覺截然不同。

　　到底問題是出在哪呢？是哈利太成熟，還是她太孩子氣，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

　　海莉斯覺得她需要努力扭轉西裡斯對她的看法才行。在去上學前她需要制定一個計畫，至少讓西裡斯感覺到她的改變。

　　*

　　西裡斯最近覺得海莉斯突然間變得有些不太自然。

　　每次開口說話的時候，她好像都要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把話在心裡過上好多遍才敢說出來似的。雖然以往的海莉斯說話也很慎重，但是西裡斯覺得她現在實在是慎重的有些過了頭，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這樣實在是太不尋常了。

　　西裡斯說不好這樣的變化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感覺就是最近。可最近海莉斯也沒有和其他人接觸，西裡斯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事又讓海莉斯這個小傢伙覺得不安了。

　　內心裡有什麼疑惑就要及時地問出來、掖著藏著可不是西裡斯的風格。

　　當時海莉斯正在進行每天例行的收拾清掃，收拾完才是她看書的時間。接觸魔法已經快一年了，海莉斯已經可以很熟悉地使用魔法來清理，省時省力，效果還好。

　　「海莉斯，我想跟你說幾句話。」西裡斯站在門口說道。

　　海莉斯馬上聽出了西裡斯的語氣與平時他叫她有點略微的不同，身體幾乎是下意識地就緊張了起來。

　　「……怎麼了？」海莉斯緩緩地轉過身問道。

　　西裡斯看到海莉斯微微睜大的眼睛和有點僵硬的身體，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他對她招招手，「穿上外套，我們出去走走。」

　　外面已經是春天了，微風拂過，溫度也非常適宜。樹枝上都生了新芽，一眼望去都是嫩嫩的綠色。背景則是碧藍的天空，是一個非常美好的清晨。

　　兩人像這樣散步其實次數也不少，只不過西裡斯一直是以黑狗的形態陪伴在海莉斯的身邊，以人形倒是第一次。

　　西裡斯配合海莉斯的腳步走的不快，也借此機會好好看看這個他們生活過一段時間的環境。而海莉斯有點不習慣，因為平時她扭頭就能看到黑狗，現在她需要抬頭才能看到他的臉。

　　走出去一段距離以後，海莉斯終於沉不住氣地問道，「不是要說些什麼嗎？」

　　西裡斯停下了腳步，他突然有些頭疼。回想過去這個年紀的自己和詹姆，雖說他們喜歡到處調皮搗蛋，可好像也沒有這麼複雜吧？究竟是男孩和女孩不一樣，還是海莉斯和其他孩子都不一樣呢？

　　西裡斯從沒想過他會這麼關注一個人的心情，可他現在畢竟是她的監護人，實在沒辦法假裝沒看見。這麼一想，如果他不是被誣陷入獄，否則也會是一個挺稱職的教父吧？

　　「嗯……」西裡斯組織了下語言，對海莉斯問道，「最近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話嗎？」


第46章 EP45

　　海莉斯微微睜大了眼睛，她逆著光看向身邊高大的男人，他也在關切地看著她。

　　在他的目光下，海莉斯先緩緩搖了搖頭，但想了想又點了點頭。

　　這就是有話對他說的意思了。西裡斯知道海莉斯絕對多半心裡有事，只是她點頭了才代表她願意把心事中的一部分說給他聽。

　　再往前走就要走出森林了，接近有麻瓜生活的村鎮。再繼續走下去就有可能遇到村民，如果有外人在海莉斯估計更難開口，西裡斯便帶著她拐了個彎，繼續往森林的另一頭走去。

　　海莉斯沒開口，西裡斯也不著急。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有耐心了，更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會帶孩子，還能注意到她的心理變化。如果詹姆知道一定會抓著這點笑話他吧。

　　雖然西裡斯沒有催促海莉斯，可海莉斯知道她總該說點什麼，只是她真正的想法不能直白袒露，否則肯定會被西裡斯更加當成個孩子來看待。

　　「其實……」又過了好一會兒，海莉斯終於躊躇著開了口，「我只是在想我的變化，遇到你之後……我的變化。」

　　西裡斯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答案，不過順著海莉斯的話回想一下，她好像確實和剛剛認識的時候有些不同了。

　　在被麻瓜世界收養長大的海莉斯總是一副對什麼都很冷漠的樣子。哪怕她對眼前的東西好奇的不得了，她也要努力做出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他們相遇的第一天就是這樣，如果不是格雷先生突然冒出來，西裡斯覺得海莉斯一定會擺著她的撲克臉靠近他這只危險的大黑狗。就算她內心擁有多種想法，不管是好奇還是疑惑，不管是驚喜還是謹慎，她的表情似乎都不會變化太多。

　　西裡斯見到海莉斯的第一個笑容是在她讀的麻瓜學校裡，那時他教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個咒語。

　　現在想來這些過去明明還沒有過去太久，可卻真像是好久之前發生的一樣。兩人一起生活才不過半年多的時間，感覺倒像是一起生活了很長時間。

　　她其實是一個感情非常豐富的女孩，只是一直在強烈地克制自己。海莉斯說的變化，是不是指的是這個呢？

　　西裡斯再一次低下頭仔細地端詳起了海莉斯，不知道是不是青春期的孩子都成長的飛快，她好像和前幾天相比又長高了一點。想法一出，西裡斯有些驚異於自己這麼些小的變化都能察覺到，他好像本不是這麼細心的人。

　　「你在漸漸長大。」西裡斯說，「這不該是會讓你煩惱的事。」

　　海莉斯沒有說話，西裡斯的回答讓她既高興又困惑，西裡斯明明察覺到了她在長大，卻為什麼還覺得她總是個孩子呢？

　　「……今年秋天我就要去上學了。」海莉斯說，「是這件事讓我困擾。」

　　「為什麼？」西裡斯有些不解。「你不是想通了嗎？上學對你來說不是壞事。」

　　這樣的對話有些奇怪，西裡斯覺得海莉斯的早熟有些過了頭。在討論這種問題的時候，他就好像在和一個成年人在討論她新要去工作的地方合不合適似的。

　　哈利也跟西裡斯討論過自己的煩惱，跟他訴說傷疤疼，再聊聊學校裡遇到的事情。每當這時候西裡斯都能很高興地接受，因為這意味著他可以履行教父的職責，盡一盡長輩的責任。西裡斯多希望海莉斯也能這樣，不要心事那麼重，每天都活得輕鬆些。

　　兩人的想法剛好完全相反，海莉斯認為西裡斯不把她當孩子看，是因為自己不夠成熟。而西裡斯恰恰是因為她太成熟了，希望她像個孩子。

　　她的變化西裡斯都看在眼中，一點點都沒有錯過。

　　「上學有些浪費時間。」海莉斯說，「我想幫你做事，比如說抓到彼得。」

　　西裡斯停下了腳步。

　　可沒等他開口，海莉斯就繼續說道，「這是我欠你的。」

　　這樣的說法讓西裡斯很不爽，他當初決定帶海莉斯走絕不是為了什麼回報，否則他大可不必那麼做。而且什麼叫她欠他的，難道他被誣陷入獄和她有什麼關係嗎？

　　「你一直是這麼看待我的嗎？」他的聲音有些冷了下來。他有些後悔上次和哈利對話時對她的不避諱，她本不應該知道這些。

　　海莉斯從沒見過這樣的西裡斯，他也許有些抑鬱陰沉，身上帶著些過於沉悶壓抑的氣息，可每次面對她的時候卻總是儘量調節自己，不把自己的負面情緒傳染給她。

　　「我……」海莉斯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她心裡突然沒了底，接下來的話也就卡在嘴邊說不出來了。

　　西里斯本來有些生氣，但是看到海莉斯一臉不知所措也就不好再發作出來。畢竟她是好意，她只是想盡可能地對他好一些。西裡斯早就感覺到了。在他最落魄、最孤立無援的時候，她願意幫助素不相識的他，不管是在麻瓜特工那裡做偽證，努力逃避傲羅的訊問，還是幫他從傲羅手下逃走，甚至搶奪了一根魔杖，她對還沒有見過幾面的他給予了充分的信任。

　　所以西裡斯也不應該讓她失望。他生平最看重的就是友情，而海莉斯則是他目前最重要的朋友。

　　「你想多了。」西裡斯的手放在了海莉斯的肩膀上，安慰似的拍了拍，「我希望的是你可以像其他巫師界的小朋友一樣度過學校的時間，學到該學的東西，交些同齡朋友，最後不會後悔。」

　　西裡斯的話說的不錯，只是他用錯了個詞，「小朋友」。

　　西裡斯態度的緩和讓海莉斯松了口氣，她抓住西裡斯放在肩頭的手，「到什麼時候你才不會認為我是小朋友呢？」海莉斯沒問哈利的事，因為她已經看出來哈利在西裡斯的心中特別特殊，沒有人能和他比肩。

　　……到什麼時候呢？西裡斯也不知道。他比她大那麼多，自然而然就認為她是個小朋友，這可不是偏見。不過想是這麼想，海莉斯對待任何事情都特別認真，西裡斯一定要給她一個答案。

　　「……等你到十七歲吧。」西裡斯隨口說道。雖然觀察力驚人，但他還是不太擅長對付這些事情，很麻煩。

　　「……好。」海莉斯內心雖然有些失望，但至少有了結果，這也算是有了希望，「等我到了十七歲，你就不能再把我當成孩子了。」

　　「嗯。」西裡斯應了一聲，他也不知道海莉斯為什麼要這樣說。

　　「一年零九個月。」海莉斯飛快地算了算，「還有這些時間，我就不再是小朋友了。我就可以幫你做任何事了吧？」

　　「……嗯。」西裡斯又應了一聲，只是這一次他覺得這話有點怪怪的。他有什麼事能讓海莉斯去做呢？危險的事情他不可能推給一個女孩，至於其他的事情海莉斯已經做的很好了。

　　「謝謝你。」西裡斯的回答讓海莉斯心情好了不少，雖然還是不懂為什麼西裡斯對待她和哈利不同，但至少她得到了一個保證。

　　看到海莉斯心情好起來西裡斯也松了口氣，要說哄女孩子他還真是不擅長，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女孩子心裡想的是什麼。一定要說他肯定是更瞭解好哥們心裡怎麼想的，因為他多半也是那麼想的。

　　所以說——帶孩子可真累啊。這個念頭在西裡斯的心中一閃而過——尤其是帶女孩子，簡直是太難了！

　　而此時海莉斯只希望時間能快些流逝。

　　*

　　1995年夏天，伏地魔復活，鳳凰社在鄧布利多的活動下一周後重組。

　　西裡斯決定把繼承的格裡莫廣場12號作為新鳳凰社的指揮部。重新加入鳳凰社的他也得到了一個新的禁令，那就是不能隨意離開這個他深深厭惡的地方。

　　海莉斯自然也隨著西裡斯搬了進來。說實話一直在野外搭帳篷生活，突然回到城市中間還有些不適應。

　　在鳳凰社裡海莉斯認識了很多人，有曾經叨擾過幾天時間的萊姆斯、韋斯萊一家，還有好幾個傲羅：唐克斯、金斯萊、和看起來有點嚇人的瘋眼漢穆迪。很可惜哈利現在還沒被接過來，海莉斯也還沒見過鄧布利多教授。

　　西裡斯的緣故，海莉斯對傲羅並沒有什麼好感，甚至還帶著隱隱的敵意。金斯萊一直負責抓捕西裡斯這塊，威廉森曾經是他的上司，現在被調到別的案子去了。金斯萊曾經看過威廉森留下來的資料和記憶流體，最開始他只是覺得海莉斯有點眼熟，後來過了幾天才終於想起來她就是那個奪走了威廉森魔杖的麻瓜女孩。

　　——麻瓜女孩？好像有點不對，她是個小巫師。

　　克利切對到來的所有人都統一持咒駡厭惡的態度，西裡斯最開始有些擔心海莉斯被嚇到，可誰知克利切看到海莉斯後一直小聲嘀咕的嘴竟然停了下來。他盯著她看了幾秒鐘，什麼都沒說就走開了。

　　海莉斯正好奇地看著克利切的背影，萊姆斯剛好走了過來，他給她帶來了一個通知，「鄧布利多教授說一會兒會議結束後想跟你聊一聊。」


第47章 EP46

　　即將轉入的學校校長想和轉學生聊聊，這似乎也沒什麼不對。海莉斯早就從書上多次讀到過鄧布利多這個名字，而來到鳳凰社後，這個名字在耳邊聽到的更多了。不說別的，能讓鄧布利多教授親自參加的會議一定特別重要，每次來參會的人都特別興奮。

　　其實決定把鳳凰社總部選在格裡莫廣場前，鄧布利多就打算先和海莉斯聊一下，只是事情太多實在抽不開身，這麼一拖就拖了近一個月。

　　之前鄧布利多還沒有和西裡斯面對面的交流過，對海莉斯的瞭解全部來源於信件。信上西裡斯只是誇了誇海莉斯的聰明，並沒有提到她的身世。當時西裡斯沒有想太多，雖然他也曾經想過幫海莉斯尋找親生父母，只是現在沒有一點線索，想要尋找又談何容易。

　　不過想到海莉斯來到格裡莫廣場後克利切的反應，也許這個範圍就縮小了不少。

　　西裡斯很早就離開了這裡，不過他還記得克利切是個非常維護家族傳統的家養小精靈，在母親的薰陶下他好像也有點瘋瘋癲癲了，嘴裡總是嘀咕著各種咒駡他們的話。顯然鳳凰社總部選在這裡讓克利切非常不高興，他厭惡這裡所有的人，甚至也包括西裡斯這個主人。可在面對海莉斯時，克利切非常罕見的沒有對她表示出反感。

　　家養小精靈擁有特殊的魔法，他們可以辨別出一些巫師們辨別不出的東西，比如說巫師血統的純正。

　　難道海莉斯是純血統嗎？可是全英國純血統的家庭不說寥寥無幾也是屈指可數，好像沒有聽說過誰家遺棄過孩子。當然，一般純血統家族都是歷史悠久的大家族，想要在這方面悄無聲息地做個手腳不讓別人知道也不難。

　　和其他的孩子一樣，海莉斯不被允許參加鳳凰社的會議，她只好待在自己的房間，等一會兒別人來叫她。

　　海莉斯好久沒有生活在這麼多人中間了，再加上韋斯萊家的雙胞胎太過活潑，讓海莉斯覺得很不自在，每天她的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自己的房間中，導致羅恩都在這裡生活了兩天之後才發現原來同一屋簷下還有另外一個女孩子。為此，弗雷德和喬治還大大地嘲笑了羅恩一場。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海莉斯又看完了一章古代魔文的課程。她現在對這個學科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解讀這些古代文字在她看來真的非常有趣。海莉斯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估計著剩下的時間不夠自己再看一章了，便收起了古代魔文的教材，打算看一下北美魔法史稍微打發下剩下的時間。

　　就在這時她的門被敲響了。

　　海莉斯心中猛跳了一下，雖然西裡斯說鄧布利多教授只是和她聊聊，不用有壓力，但是她還是有些擔心是不是會有什麼入學測試之類，她又通過不了。

　　門外站的人是羅恩，看到海莉斯之後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他們叫你下去一趟。」

　　海莉斯來到樓下的時候餐廳的門是打開的狀態，來開會的人已經大部分都離開了，海莉斯站在餐廳門口，看到裡面西裡斯的身邊坐著一位有著長長白頭髮和白鬍子的老人，這大概就是書上和人們口中傳說的當世最偉大的巫師了吧。

　　兩人好像正在談論什麼，海莉斯便伸手敲了敲門。

　　見她來了，西裡斯和鄧布利多都站了起來，「我們去客廳談吧。」

　　西裡斯把海莉斯送到客廳門口，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有什麼壓力，只是閒聊而已。」

　　「嗯。」海莉斯點點頭走進了客廳。

　　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多年，鄧布利多對那時的事情依稀還有些印象，不過在來之前他在冥想盆裡回顧了一下，這種印象才得到證實。

　　霍格華茲有一根擁有魔力的羽毛筆，會自動把擁有入學資格的剛出生的孩子記錄下來。可選擇是雙向的，霍格華茲選擇有魔法天賦的孩子，孩子家長當然也有權利選擇他們的孩子去哪裡上學。

　　歐洲只有三所魔法學校，按照就近的原則，通常英國範圍的孩子都會去霍格華茲，法國及其周圍的孩子會去布斯巴頓，中歐和東歐的孩子會去德姆斯特朗。但是德姆斯特朗有個額外的附加條件，那就是這裡只收純血統的學生。

　　曾經不止一個孩子同時擁有兩所學校的入學資格，而此時鄧布利多面前坐著的一個孩子就是其中之一。

　　她的父母曾經寫信給霍格華茲放棄了入學資格，所以海莉斯不再可能受到送來入學通知書的貓頭鷹。至於德姆斯特朗的入學通知書為什麼沒有送到，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鄧布利多沒有見過海莉斯的父母，他對此事的瞭解只局限于那封信。按照常理，那封信會被保存起來，而就算記錄入學學生名單的羊皮紙上海莉斯的名字被劃掉了，也應該留有痕跡。

　　這次鄧布利多特地抽出時間和海莉斯對話，除了想大概瞭解下海莉斯的學習情況外，他也有些疑惑為什麼她會被那對父母拋棄。當然這種話不能直白的問，只能旁敲側擊，看看海莉斯的態度和她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

　　但讓鄧布利多奇怪的是海莉斯並沒有跟他提起想要尋找親生父母的意思。倒是西裡斯跟他提過。

　　「你很堅強，也成長成了一個好孩子。」鄧布利多說道，「我想你的父母一定會為你驕傲的。」

　　海莉斯的神色如常，「我想……我和他們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

　　「你不想找到他們嗎？」鄧布利多問。

　　「……曾經很想。」鄧布利多身上似乎有什麼魔力，讓海莉斯把內心的實話說了出來。「但是我現在覺得找到他們也毫無意義。就算知道了他們為什麼拋棄我又有什麼用呢？只不過是讓我再傷一次心罷了。而且……這件事和入學有關係嗎？」

　　「沒有必然的關係。」鄧布利多說，眼前的女孩比他想像中堅強太多，也許並不需要像西裡斯那樣擔心。「如果你能看開，當然是最好了。」

　　「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海莉斯堅定地說，「過去的事情既然改變不了，就沒有必要再留戀糾結。」

　　——重要的是珍惜現在身邊的人。海莉斯這麼認為。

　　與鄧布利多的談話結束後，海莉斯在五樓布萊克夫人的臥室裡找到了西裡斯。巴克比克被暫時安置在了這裡，西裡斯正在拿死老鼠喂他。

　　門虛掩著，裡面的光線不太明亮。海莉斯悄悄地走了進去。

　　西裡斯聽到了她的腳步聲，也沒回頭，「鄧布利多走了嗎？」

　　「還沒有。」海莉斯回道，「他說還約了個人，你怎麼知道是我？」

　　「我當然知道是你，你的腳步聲我還聽不出來嗎？」西裡斯站了起來，清理掉手上沾著的血跡，「畢竟我們也一起生活那麼久了。」

　　這樣的說法讓人感到很溫暖。

　　海莉斯走了過來，伸手摸摸巴克比克的脖子，巴克比克舒服地叫了一聲，「時間過得真快，再有一個多月我就要去上學了，能再跟我說說……學校的事情麼？」

　　西裡斯想說這些事不如去問韋斯萊家的孩子們，或者等哈利和赫敏來了問他們，他已經畢業那麼久了，現在霍格華茲什麼樣子他也不太清楚——不過還好他沒那麼說。

　　「以前你說過霍格華茲有四個學院，入學之後要被分到其中一個學院裡。」海莉斯回憶道。她在《霍格華茲，一段校史》裡面也讀到過，但是她還是想聽聽西裡斯的意見。因為書上說分院帽除了會考慮每個人的特質外，更注重個人的選擇。

　　「是啊，鳳凰社的人大多都是格蘭芬多，不過也有其他學院的。」西裡斯說，「其實哪個學院都很好，就是注意不要去斯萊特林。」

　　海莉斯不太明白西裡斯為什麼這麼討厭斯萊特林，據說梅林也是斯萊特林學院的呢。

　　以前西裡斯遇到這個話題就不再說下去了，這次海莉斯要去霍格華茲上學，他也該提醒一下她。尤其是想到她的身世……不知道會不會有斯萊特林的人知道什麼。如果海莉斯真的是純血統又被人認出的話，以她的天分一定會成為被拉攏的對象。西裡斯不願那麼想，卻不得不叫她提防著點。

　　「斯萊特林裡出了很多黑巫師，伏地魔就是斯萊特林學院的。」西裡斯一邊收拾著巴克比克吃剩的骨頭一邊準備下樓，「分院帽把同類的人分在一起，有好處也有壞處。對於斯萊特林來說……」他斟酌了下詞語，雖然西裡斯一點都不在乎被海莉斯發現他對斯萊特林的極度偏見，但至少要說的有理有據，才能讓海莉斯信服。而她信服了，才會聽話。

　　這是西裡斯這段時間總結的經驗，還好他腦子轉得快，又口齒伶俐，每次有沒有道理都能說得頭頭是道。

　　在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一樓，西裡斯正要把垃圾丟出去，突然門廳的大門打開了，走進來的是個穿著黑色袍子的人。

　　他最討厭的人。


第48章 EP47

　　斯內普早就知道了霍格華茲會有一位轉學生，當然不只是他，所有霍格華茲的教授都知道。只是他絕對想不到這個轉學生和西裡斯·布萊克會有密切的關係。

　　他剛剛走進鳳凰社就看到了學生時代的死敵，在死敵身邊還有一個沒見過的孩子。從年齡上判斷大概就是要新轉來的學生了吧。

　　西裡斯丟下手裡的垃圾袋，不屑地哼了一聲。

　　斯內普也眯了眯眼睛，加快腳步，黑色的斗篷被氣流掀起，目不斜視快步一陣風似的從兩人身邊走過。

　　海莉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總覺得氣氛不太對勁。這樣的西裡斯她還從未見過。

　　「這是……？」海莉斯嘗試著問道，但果然西裡斯一點都不想談論這件事。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他冷淡地說道，但話說完後又想了想，海莉斯去霍格華茲上學必然少不了和斯內普接觸，他還是得說幾句。「……他是魔藥課教授。」

　　說起魔藥是海莉斯最陌生的學科，畢竟只是在書上見過各種方劑或者配方，還從未實踐過。現在還沒有定下來她開學後到底去上幾年級，別的學科倒是還好，魔藥課是海莉斯最擔心的一科。更別說現在第一次見到魔藥課教授，他還是那樣一副嚴厲過頭的樣子，一看就很不好說話。

　　「他今天是為了鳳凰社的事情來的吧？」海莉斯充滿希望地問道。

　　「……我不清楚。」西裡斯仍舊不爽地說道，「不過我倒是希望他別出現在這裡。」

　　鳳凰社的眾人都是各司其職，每人都負責自己分內的事情，互相對其他人的工作內容並不是很瞭解。西裡斯不知道斯內普到底在做什麼，卻始終對斯內普抱有懷疑態度，他覺得他一點都不值得信任。

　　每次鳳凰社會談和開會的地點都是餐廳，因為只有那裡空間足夠大。而餐廳在一樓，距離門廳也不過是幾米的距離。

　　西裡斯在走廊裡逗留了一會兒，似乎也很在意斯內普這次來的目的。因為下周哈利就要被轉移過來了，西裡斯可不希望出任何閃失。

　　海莉斯不明所以，但是她能感覺出兩人之間那種不可調和的矛盾感。為了一探究竟，她走上樓梯後便停了下來，屏住呼吸偷聽著下面的動靜。她的位置選的很好，坐在緩台通往二樓靠牆一邊的樓梯上，下面的人絕對看不到她在這裡。

　　半個小時都不到，海莉斯聽到餐廳的門再次被打開，開門的人的聲音她很熟悉，剛剛他們才談完話。

　　「正好，西裡斯，你能幫我把海莉斯叫過來嗎？關於開學課程的問題，我們需要徵求她的意見。」鄧布利多說道。「不過我要先發個訊息給魔法部，幾分鐘就回來。」

　　「好。」西裡斯聲音低沉地回答，他知道斯內普還在裡面，肯定是他對鄧布利多提了什麼意見。剛剛鄧不利多不是才跟海莉斯談過嗎？

　　聽到腳步的聲音傳來，海莉斯再站起來往上走已然來不及了，西裡斯已經走上了好幾階樓梯。他的個子高，只要一偏頭就能透過樓梯扶手看到她。

　　看到海莉斯就在這麼近的地方，西裡斯有些意外，不過他也沒說什麼，勾勾手指叫她跟他一起下樓。

　　海莉斯莫名有些緊張，她求救般地看了看西裡斯，西裡斯拍了拍她的肩膀，和她一起走進了餐廳。

　　「我想這件事只需要和這位小姐單獨談就可以了。」斯內普冷冷的聲音響起。

　　「我現在是她的監護人。」西裡斯也毫不客氣地回敬道，他給海莉斯拉開一把椅子，順便自己也在旁邊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下，抱著手臂往椅背上重重一靠，「我有權旁聽和幫她做出判斷。」

　　斯內普的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他可沒聽說過布萊克有孩子，而海莉斯看起來氣勢並不強硬，也不像是他的孩子。「我想你終於找到了合適的工作內容，大概就在這裡帶著孩子玩吧。」他聲音很輕、卻又充滿了譏諷地說著。「也不用出去抛頭露面，舒服又安全。」

　　這次沒等西裡斯反唇相譏，海莉斯就先坐不住了。

　　「在你不知道實情的時候，用主觀臆斷來嘲諷別人是非常不聰明的做法。」海莉斯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氣憤，「你根本不知道他都經歷了什麼不是嗎？」

　　斯內普完全沒想到這女孩敢出口反駁他，上一秒她看起來還有點忐忑不安，現在就立馬精神了起來。

　　「……蹲完監獄後又多了個小女孩洗腦的能力嗎？」斯內普的臉上依舊平靜無波，這麼多年之後他已經不是能被幾句話就激怒的學生時代的他了。「對於你來說算是做的不錯了，布萊克。」

　　西里斯本來被斯內普的話已經點著了，但是聽到海莉斯維護過他後，不知怎麼的，內心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

　　至少在海莉斯的面前，他還是要保持點風度，做個好榜樣才行。

　　而且這小丫頭……反擊的很不錯。

　　「隨便你怎麼說，鼻涕精。」西裡斯原本坐直的身體又靠回了椅背上，語氣和斯內普一樣的輕蔑，「或許鄧布利多認為你改好了，可是我可不這麼想。你要祈禱你不會露出什麼破綻——」

　　西裡斯的話沒說完，虛掩著的門突然被人推開，是鄧布利多回來了。本來這件事應該由副校長麥格教授來溝通，但是今天剛好鄧布利多來開會、斯內普也要過來，順便也就都一起辦了。

　　他似乎沒有感覺到屋內尷尬又緊張的氣氛，走到剛剛的位置上坐下，又揮動魔杖把門關好。鄧布利多對西裡斯在場並沒有什麼意見，因為畢竟是他聯繫學校準備讓海莉斯入學，按理說這次開學前的談話他也必須在場。

　　「關於海莉斯上學的問題，我徵求過各個學科的教授的意見，」鄧布利多開門見山地說道，「因為西裡斯提到過海莉斯已經掌握了很多的咒語，課業並沒有落下多少，但還是缺少一個評判標準。對於海莉斯來說，強行去上太難內容的課程也是一種負擔。」

　　海莉斯已經知道了鄧布利多的意思，大概是她需要考個試，才能確定最後怎麼上課吧。至少麻瓜學校的轉學一般都是如此，除非家裡給學校贊助過，那樣才會免去這個程式。

　　「而且斯內普教授的意思是魔藥課比較難，再加上五年級面臨O.W.Ls考試，只有前四年的內容全都掌握後，他才會接受你開始五年級的學習。你覺得這樣可以接受嗎？」

　　海莉斯看了看西裡斯，看到後者微微頷首後才點點頭，雖然內心還是很沒底。她現在唯一能肯定她能通過的課程是魔法史，其他的真都沒什麼信心。

　　西裡斯總覺得這是斯內普攛掇鄧布利多的結果，他哼了一聲，「但願她不會被人刻意刁難。」

　　「我們都希望海莉斯的學習能順利，西裡斯。」鄧布利多怎麼可能不知道兩人之間的矛盾，現在想來好像也不用特地把斯內普留下，「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吧？」他對西裡斯問道。

　　「……當然。」西裡斯的目光從斯內普身上轉移開。

　　「那麼在學期開始前我會安排各科包括選修課的考試，等時間定下來再通知你。總而言之，歡迎來到霍格華茲學習，你一定會收穫頗豐的。」鄧布利多對海莉斯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另外也不用對考試有什麼擔心，需要從哪裡開始就從哪裡開始，你的情況特殊，沒有什麼好與不好之分。」

　　「好的，謝謝您，教授。」海莉斯說。鄧布利多的安慰很有效，至少讓她對即將到來的考試沒那麼抵觸了。在讀麻瓜學校的時候，海莉斯也沒這麼擔心過考試，沒想到還沒等上魔法學校，就要先經歷過一次考試的洗禮。

　　「另外我還有一個問題要確認，你打算用哪一個姓氏？」鄧布利多問。西裡斯在信上還沒提過海莉斯的全名。

　　「呃……」海莉斯又看了看西裡斯，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說，總而言之她不想使用麻瓜的姓氏，那已經跟她沒有關係了。而上一次使用西裡斯的姓氏似乎帶來了不小的麻煩。現在她一時間也想不出別的選擇。

　　西裡斯自然知道這點，他懶洋洋地說道，「她用我的姓氏，我現在是她的監護人。」

　　「是個魯莽的好主意。」斯內普輕輕的聲音響起。他一共就沒說幾句話，多半都是在不遺餘力地嘲諷西裡斯。而西裡斯如果不是因為海莉斯和鄧布利多在場，絕對要跟他打起來。他的手甚至都已經伸進口袋裡緊緊地抓住了魔杖，也許斯內普再說點什麼他就要瞬間把魔戰抽出來了。

　　「目前布萊克家族在魔法界的聲名會讓海莉斯很不方便。」鄧布利多如實地建議道，「所以她入學的時候最好換一個姓氏。」

　　「只要我堅持說我和那個布萊克家沒關係的話就行了吧。」海莉斯突然說道。


第49章 EP48

　　海莉斯又扭頭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的西裡斯。明明之前已經因為這個姓氏招惹了一次麻煩，但是海莉斯還是希望用這個、因為這是他的姓氏。

　　這對於海莉斯來說不只是一個稱呼，更是一種重要的象徵。

　　象徵著她的身份，象徵著她的歸屬，這意味著她在魔法界也有可以依靠的人，有立足之地，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就算有人選擇拋棄她，也有人會接受她。

　　西裡斯對她微微點了點頭，對於他來說這大概也是根本都不用考慮的結果。

　　既然西裡斯和海莉斯都堅持如此，鄧布利多自然也沒再強求，後面即將發生的事情就要靠他們的自己解決了。

　　而斯內普在心中又是一聲冷哼，只能說他最開始看走了眼，這小丫頭是西裡斯帶出來的，怎麼可能不魯莽？如果他的行蹤暴露，也是他們自找的。

　　等鄧布利多和斯內普都離開後，海莉斯才冷靜下來，有點懊惱剛剛自己的堅持。

　　她大概……又給西裡斯添麻煩了吧。雖然他本人可能不這麼認為。不行……她還是要跟他再商量一下。

　　海莉斯剛要去尋找西裡斯，突然身邊又突兀地響起個聲音，百無聊賴地問道，「你又是誰家的孩子？我的曾孫可真是喜歡把自己家當成旅館一樣來招待別人啊。」

　　海莉斯的前面沒人，回頭看看身後也沒人，這聲音到底是哪裡傳來的？

　　「梅林啊，往你的左邊看。」那聲音又說話了，「你是沒見過魔法界的畫像嗎？就算是麻瓜出身的孩子，也應該在霍格華茲裡見識過了吧？」

　　海莉斯這才發現是畫像的人在跟她說話，這是一個留著山羊胡的老人，身上穿著銀綠色相間的服裝。等等，這個人……這樣服飾的裝束和顏色海莉斯在《霍格華茲，一段校史》裡面看到過，他曾經是霍格華茲的校長。

　　「你是……」海莉斯的腦子飛快轉動，她想起了這個人的名字：「菲尼亞斯·奈傑勒斯？」

　　再此之前海莉斯一直以為魔法界的畫像或者照片只能動，而不能發出聲音。有的時候路過走廊，聽到些奇怪的事情，她也沒有往這方面想。

　　「你不知道畫像的事，卻還能認識我，這可讓我太驚訝了。」菲尼亞斯說道，「你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別告訴我鳳凰社缺人到要招收未成年人的程度。」

　　「我是……」海莉斯不得不把同樣的話再說一遍，看起來西裡斯也沒跟菲尼亞斯說過她的事。不過海莉斯當初在書上看到菲尼亞斯·奈傑勒斯·布萊克的名字時，確實也沒有把他和西裡斯聯繫到一起去。

　　「你的名字很特別。」菲尼亞斯很有興趣地說道，他探究地看著她，「你的家人為什麼要拋棄你？」

　　菲尼亞斯問的直白，不過他看得也很透徹，這姑娘說的這麼輕鬆，多半是已經不在意自己被家人拋棄的事實了。

　　「我不知道。」海莉斯搖搖頭，「這已經不重要了。」

　　「不不不，還是挺重要的。」菲尼亞斯難得興致被提了起來，「我看到克利切對你很尊重，要知道他很少那麼對待別人。自從西裡斯離家出走後，他都沒再那麼客氣地對待過他。」

　　海莉斯不懂菲尼亞斯的意思，「但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這說明你是一個純血統啊。」話語從菲尼亞斯最終說出那麼輕鬆隨意，完全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對於家養小精靈來說辨識巫師的血統是最基本的能力，因為他們生來就是為巫師服務的。」

　　「你是說……」海莉斯不知道菲尼亞斯是不是在騙她，可是正當她要繼續問下去的時候，西裡斯突然出現了。

　　「別跟她說這些有用沒用的。」西裡斯對菲尼亞斯說道，「我都不知道你還喜歡管這些閒事。」

　　菲尼亞斯盯著西裡斯走到他的畫像前，伸手搭上海莉斯的肩膀，他露出一個狡黠的笑：「怎麼會是閒事呢？這不是我們家裡的事嗎？」

　　西裡斯不再理會菲尼亞斯了，他現在只想把海莉斯帶走。還好菲尼亞斯並沒有跟著他們，他只是留在原來的畫像框裡露出神秘的微笑。

　　剛好海莉斯也有話要跟西裡斯說，只是她還沒來得及說，就再次被打斷了。

　　這次打斷他們的不是畫像，而是羅恩和赫敏。

　　兩人正提著行李箱走上樓梯，看樣子是剛到鳳凰社。羅恩走在前面，應該在幫她帶路。

　　雖然居住在同一屋簷下，羅恩和海莉斯還是不熟悉，兩人之間交流極少，確實也沒什麼話說。可看到西海兩人站在這裡好歹也要打個招呼，西裡斯畢竟是這個房子的主人呢。

　　「嗨。赫敏剛到，我接她上來。」羅恩說。赫敏也和他們打了招呼。

　　「好，她和金妮一個房間，就按原來安排的那樣。」西裡斯也和他們打了招呼，海莉斯只是微微揮了揮手。

　　西裡斯看海莉斯的表情就知道她還有話要說，直接帶她來到二樓客廳。

　　剛好此時二樓的客廳沒人，外面天色已經變暗了，房間裡的燈火還沒來得及點燃。

　　西裡斯揮動魔杖讓蠟燭都燃燒起來，然後關上門。

　　客廳裡有一面牆上覆蓋著一層掛毯，掛毯上繪著布萊克家族的家譜圖。

　　海莉斯還沒仔細地看過這張掛毯，她在上面沒有找到西裡斯的名字。

　　「我在十六歲離家出走的時候，我媽媽就把我從上面除名了。」西裡斯注意到海莉斯停下了腳步和她的目光，只好停下來指了指一個燒焦的小圓洞。

　　海莉斯快速地看過一遍整個家族樹，上面有好幾個被試圖覆蓋的位置。

　　——也許自己也是這樣的情況？不知道為什麼菲尼亞斯的話在她的腦海中又響了起來，他說她是個純血統，而純血統在某種情況下非常的保守，也許她出生的不是時候，或者……

　　看到海莉斯對著家族樹發呆，西裡斯輕咳一聲打斷她的思路讓她回過神來，「我不知道菲尼亞斯對你說了什麼，不過你多半不用在意。」

　　「嗯。」海莉斯乖順地點了頭，她對純血統還沒什麼概念，「他只是說我可能是純血統。其實這根本就無所謂，對嗎？」

　　這種事情對於西裡斯來說確實是無所謂，但對於有的人來說不是。

　　但西裡斯現在不想談論這個問題，雖然他也因為克利切的態度在腦中篩選了一下海莉斯親生父母可能的人選，但英國的純血統不說屈指可數，數量也是有限，好像沒有太符合的人家。

　　「好了，不要考慮這些了，現在就專心準備考試吧。」西裡斯說，「其他的科目我都不擔心，我唯一擔心的是就是鼻涕精那傢伙。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們的關係很不對付。」

　　「只要補習提高我的學習水準就好了吧。」海莉斯並不認為這是難事，讓她煩惱的也不是這件事情。「我不會……給他那種機會的。」

　　海莉斯的回答很得西裡斯的心，他滿意地摸摸她的小腦瓜，「沒錯，我帶出來的人就應該這樣。」

　　「但上學時使用姓氏的問題……」海莉斯猶豫道，「這樣是不是會對你很不利，因為你的名字還在魔法部的列表上。」

　　「只要你不嫌麻煩我就沒問題。」西裡斯說，「在霍格華茲裡沒人能對你怎麼樣，就算是傲羅也不行。而且就像你說的，只要你堅持說和我沒關係，別人也沒有證據說明你就是這個『布萊克』家的人。」

　　耳邊聽著西裡斯的話，海莉斯的目光又不知不覺地重新回到了布萊克家族的族譜掛毯上。這個家族的歷史一直可以追溯到一千多年前，與其聯姻的家族全部都是純血統家族。如果她真的來自純血統家庭，那麼她的家族也很可能曾經和西裡斯的家族聯姻過，他們其實也許就是遠親關係呢。

　　想到這種可能，海莉斯不由得又看了看西裡斯，只是她沒把這個想法說出來。

　　*

　　轉日晚餐時分，格裡莫廣場12號同時收到了三封信，分別是給西裡斯、羅恩和赫敏的。

　　因為是海德薇送來的，信裡的內容不用說肯定是關於哈利因為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而要去受審的事情。這件事剛剛亞瑟已經傳信過來，鄧布利多趕到了魔法部，哈利的處分也由立刻銷毀魔杖變成了8月12日受審時待定。

　　西裡斯、羅恩和赫敏什麼都不能說，也不能透露任何事情，現在信件已經不安全了，鳳凰社便決定了直接去把哈利接過來。

　　對於西裡斯來說，他很歡迎哈利的到來，說實話就算哈利被霍格華茲開除，只要沒銷毀魔杖就沒什麼。經過帶著海莉斯的這一年生活，西裡斯覺得不去學校不是也挺好的？海莉斯該學的東西都沒拉下，除了那個什麼該死的魔藥課，誰沒事會在日常生活裡熬魔藥玩？不上學又能怎麼樣？不上學不是更自由嗎？

　　西裡斯的表現在海莉斯眼中太過明顯，她覺得她要在哈利到來之前就開始嫉妒他了。


第50章 EP49

　　哈利來的時候不太開心，因為他覺得被排除在外了。其他人都瞞著他鳳凰社的事，包括羅恩和赫敏，他們就連信裡都一丁點也沒提到過。如果不是因為遭遇了攝魂怪哈利不得已使用了魔法，多半他現在還要待在姨媽的家裡。

　　另外哈利還不幸地趕上了大掃除，這棟房子十年多沒有住人，到處都落滿了厚厚的灰塵。

　　負責清掃這裡的只有西裡斯、韋斯萊夫人和還沒開學的孩子們，海莉斯自然也是包含在其中。雖然偶爾也有閑下來的鳳凰社成員來幫忙，但不能完全指望他們。

　　要說打掃大概是海莉斯最擅長的事情，只是這棟房子太大了，裡面東西不少，情況複雜，就連她都沒辦法用一個咒語一下子就清掃乾淨。

　　這天他們要打掃的是客廳，客廳寬敞的要命，也髒的要命。厚實的地毯一腳踩上去會揚起一股灰塵，窗簾裡一直嗡嗡嗡的，不知道有多少只狐媚子在裡面快樂的生活。牆角還有一個寫字臺，桌子下面的櫃子裡不知道關了什麼東西，偶爾會不規律的震動，看上去就怪嚇人的。

　　韋斯萊夫人覺得裡面大概裝著一個柏格特，她正要叫西裡斯過來看看情況，可誰知一道魔咒突然間射了過來，剛好打在櫃門上。只聽見吱呀一聲，櫃子門緩緩打開，有個人從裡面跌了出來。

　　海莉斯距離寫字臺最近，她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就看到西裡斯的屍體倒在了她的面前。

　　她不由得睜大眼睛後退一步，下意識地看向門口的方向——

　　西裡斯不是還沒過來嗎？可是他……不，不對，這個應該是柏格特，會呈現人心中最恐懼的事物……但是她最害怕的事情是西裡斯的死亡嗎……

　　海莉斯的腦子突然混亂了。不管怎麼說，平時最親近的人的屍體突然出現在眼前，任憑是誰都會慌亂下的吧。

　　剛好這個時候西裡斯走進來，看到自己的屍體和大開的櫃門馬上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不等別人抽出魔杖，他就先念了個滑稽滑稽，讓自己的屍體化成一股煙迅速消散。不管怎麼說，看到自己的屍體可不是什麼愉快的事。

　　海莉斯還沒學過這個咒語，因為她一直都沒有遇到過柏格特。面對內心的恐懼的瞬間她感到非常無助，還好它及時地被人趕走了。

　　剛剛打開櫃門的魔咒是雙子不小心搗鼓出來的，韋斯萊夫人已經發現了。趁著韋斯萊夫人還沒有發脾氣，西裡斯叫海莉斯出來休息一會兒，他現在一聽到韋斯萊夫人的嗓門就頭疼。

　　「去餐廳休息下吧，現在就那裡比較乾淨了。」西裡斯歎了口氣說道，「這裡交給他們就行了。」

　　「我沒事的。」海莉斯趕緊搖搖頭，「我還可以——」

　　海莉斯的話還沒說完，只聽到門鈴響了起來，緊接著就是尖銳的聲音回蕩在整棟房子裡：「傷風敗俗的傢伙，骯髒的雜種，家族的敗類，齷齪的孽子……」

　　「我告訴他們多少次了，不要摁門鈴！」西裡斯惱火地說道，此時也顧不上海莉斯了，氣衝衝地三步並作兩步下了樓。

　　海莉斯也跟了下去，這個叫聲海莉斯不是沒聽到過，只是每次她下樓的時候簾幕都被西裡斯掩好了，她一次都沒能看到後面的畫像。據說那是西裡斯的母親，她用了個永久粘貼咒把自己的畫像粘在門廳附近走廊的牆壁上，被噪音吵醒之後就會大聲尖叫咒駡，把房子裡所有的人都惡狠狠地咒駡一遍，尤其不放過他的兒子。

　　西裡斯正在費力地拉上帷幕，他母親的畫像太大了，想要一下就遮掩住並不是容易的事。而門口剛剛進來的人知道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按了門鈴，也不好意思再在這裡多停留，急匆匆地道了歉後就溜到餐廳去了。

　　海莉斯走到畫像前，拉住另一邊的帷幕想幫西裡斯把畫像擋起來，可她剛要開始用力，突然布萊克夫人擠到了畫像的另一邊，對著她又開始尖叫起來：「——你這個討厭鬼的孩子，誰讓你到我們家裡來的！」

　　也許是聽布萊克夫人罵的多了，海莉斯並沒有太在意布萊克夫人對她說了什麼，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和西裡斯一起把帷幕拉好，布萊克夫人的聲音才戛然而止。只剩下餘音還縈繞在心頭，海莉斯的心被布萊克夫人的聲音震的突突直跳，簡直和受到了攻擊沒什麼兩樣。

　　西裡斯舒了口氣，他又拉了拉帷幕，希望它不要再散開，順便給走廊裡其他的畫像也補上了昏迷咒。

　　看到西裡斯舉起魔杖的架勢，布萊克家族的先人們非常不開心，紛紛趁著咒語還沒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從畫像框兩邊快步離開，只有離西裡斯近的一個叫多瑞婭·布萊克的老夫人沒有躲，被咒語結結實實地打倒，坐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這是……？」海莉斯看了看畫像裡的老人，和布萊克夫人不同，她清醒的時間很多，但一般都很安靜。她看起來很慈祥，只是帶著淡淡的微笑看著在她面前來來回回走過的後輩們。她也很少去別人的畫像裡串門。

　　「她是菲尼亞斯的姑姑。」西裡斯在走廊裡走了一圈，把咒語都補全了，才順著海莉斯的目光落在多瑞婭的畫像上。「她嫁到了國外。據菲尼亞斯說她很癡迷黑魔法，十七歲畢業後就嫁給了德國一個很擅長黑魔法的純血統家族。我對她的事情也就知道這麼多了。」

　　海莉斯看著老人安靜地沉睡，不知道為什麼，她對這幅畫像的背景很感興趣。

　　背景其實很簡單，被一個巨大的落地書櫃佔據了全部。可畫像畫的很細緻，就連書櫃裡面的書脊上的字跡都看得很清楚。那些書都是大部頭，厚度驚人，而且裝幀精美，有的書籍上的書名都是燙金的閃閃發光。海莉斯最近對古代魔文頗有些研究，看到書名都能馬上反應過來，上面的確寫的都是黑魔法相關。至少格裡莫廣場12號沒有這樣的書櫃，這幅畫多半是她在德國的家裡畫的吧。

　　「她怎麼了嗎？」見海莉斯一直在盯著多瑞婭的畫像發呆，西裡斯不解地問道。

　　海莉斯這才回過神來，她太專注地去看多瑞婭背後的小字了。她搖搖頭，「沒什麼，我只是有些好奇——」

　　「好奇什麼？」西裡斯早就習慣了海莉斯張口就問，還好她對新事物的消化能力很強，基本上解答過一次的問題她都不會再問第二遍。

　　「為什麼純血統總是要和黑魔法聯繫在一起呢？」海莉斯說，不過她又馬上補充道，「我不是說兩者的關係是必然。像韋斯萊家族，就沒人會認為他們和黑魔法有關係。」

　　這可有點問倒西裡斯了，他還從沒想過這些問題。

　　「大概是歷史的原因吧？」西裡斯想了想，「黑魔法也是以前流傳下來的，伴隨著純血統家族的歷史沿襲一起，再加上純血統的優越感，他們大概會覺得使用這些只有自己知道的咒語可以和其他人區分開。」

　　西裡斯的話有些道理，海莉斯點點頭，「這麼說來，這種刻板印象其實是人們的誤解？」

　　「算不上誤解。」西裡斯不屑地說，「這些都是純血統們傲慢的後果。好了，你研究這些也沒用，回房間去歇會兒吧，餐廳現在估計已經被人佔用了。」

　　「我還可以繼續打掃。」海莉斯說，「現在我也是這裡的一員了，不能只看著大家忙碌而我什麼都不做。」

　　海莉斯如此說，西裡斯便叫她去整理其他的房間。反正客廳有六七個人在打掃，估計也不差她一個。

　　「一樓和二樓的房間都打掃的差不多了，在往上就是三樓和四樓了。」海莉斯說，「這些都是客房，打掃起來應該會輕鬆許多，就交給我吧。」

　　「好。」西裡斯說，「但是如果你看到能自己動的櫃子就小心點，先不要動它，叫我來處理。」

　　「嗯。」海莉斯點點頭，「我會的。或者你可以把驅逐柏格特的咒語教給我，以後我再見到它就不用害怕啦。」

　　「說的也是，這家裡肯定不只一個柏格特。」西裡斯說做就做，馬上帶著海莉斯上樓，打算在這棟房子裡再找出一個柏格特。

　　三樓和四樓大多房間都住了人，他們也不好再沒有許可的情況下進去，只好挑暫時沒人住的房間。可裡面都沒有找到柏格特的蹤影，這麼一路檢查完畢就來到了五樓。

　　五樓有三個房間。分別是西裡斯、雷古勒斯和布萊克夫人的臥室。

　　「我的房間肯定沒有。」西裡斯說，「如果有的話我肯定早就發現了。我媽媽的房間應該也沒有，為了把巴克比克關進去，裡面已經清理過一次了，把沒用的傢俱都搬了出去。」

　　這麼說來，能檢查的房間只剩下了一個。

　　可雷古勒斯的房間上寫著未經本人明示允許禁止入內——雷古勒斯·阿克圖勒斯·布萊克。


第51章 EP50

　　海莉斯看到門上的牌子有點猶豫要不要進去。其實西裡斯也是同感。自從回到這裡之後，因為雷古勒斯不知所蹤，他一直對這扇門視若無物，從來沒打算去打開它。

　　這扇門似乎隔絕了他的過去。雖然這樣想有些奇怪。

　　「看起來……大概這棟房子裡只有那麼一個柏格特了。」海莉斯悄悄觀察著西裡斯的表情，推測著他的想法，「要不我們去別的地方找找，倉庫閣樓什麼的……」

　　「不，反正要大掃除，正好也連著這間一起清掃一下。」西裡斯出乎她的意料說道。

　　西裡斯的手握住門把手，用力一擰卻沒能擰開。

　　「果然鎖住了呢。」海莉斯說著抽出魔杖施了一個簡單的開鎖咒，卻沒能起效。

　　「雷古勒斯大概不會用那麼簡單的咒語。」西裡斯說著也取出了魔杖，對著門鎖輕輕一敲，才傳出哢噠一聲，門開了一條小縫。

　　西裡斯推開門率先走了進去，海莉斯跟在後面。只是走進去之前她下意識地回了頭，因為她聽到了某個輕微的聲音，只可惜什麼都沒看到。

　　房間裡的擺設非常整齊，看得出雷古勒斯的習慣很好。整個房間的色調和西裡斯的房間幾乎截然不同，到處都佈滿了銀色和綠色，這是斯萊特林的代表色。

　　「他也是個斯萊特林？」海莉斯問道。

　　「是啊……我沒對你說過嗎？我們全家都是斯萊特林，除了我。」西裡斯隨手拿起一本放在床頭櫃上的剪報集，裡面大多都是和伏地魔相關的事情。他很快就把剪報集又丟了回去，「只有我是個格蘭芬多。」

　　海莉斯突然想起畫像裡的菲尼亞斯，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行了，看起來這裡面也不用打掃。」西裡斯說，「雷古勒斯在離開之前一定用了什……」

　　他剛想說雷古勒斯施了咒語保存這裡，可是……為什麼呢？

　　雷古勒斯難道知道他要很久不會回來嗎？如果只是短暫的離開根本不需要這麼做，難道說他已經知道了他會……

　　西裡斯突然覺得一股窒息感湧了上來，他回過頭再次環視整個房間，想要從裡面看出些什麼。他和雷古勒斯最後一次交流他早就忘記是什麼時候了，也許是五年級，也許是六年級。可能是西裡斯離家出走之前，也有可能他離家出走之後在學校裡和雷古勒斯短暫地交談過幾句——只是西裡斯現在已經全都想不起來了。

　　時間過去了太久太久，十多年的時間幾乎磨滅了一切，造成了一個很大很大的空白。

　　看到西裡斯突然停了下來，海莉斯略一思考也想到其中的不對勁。房間保存的太好了，但也有可能是布萊克夫人做的，因為西裡斯說過布萊克夫人更喜歡小兒子。

　　「雷古勒斯少爺的房間在他離開後就沒有人進來過了。」一個牛蛙般低沉沙啞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而西裡斯第一次破天荒地沒有叫他閉嘴滾開。

　　剛剛海莉斯在門口聽到的動靜就是克利切出現的聲音，他察覺到了有人進入了雷古勒斯的房間，這才過來看看。

　　本來他應該抱住雷古勒斯少爺守護秘密，但他並沒有制止西裡斯。

　　克利切也是第一次沒有充滿惡意和抱怨地對西裡斯說話，這是他僅存的唯一的主人，雖然討厭，但是——

　　「他去哪了？」西裡斯馬上問道。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克利切，克利切這副樣子明顯是知道什麼。

　　「克利切不能說。」年老的家養小精靈搖著頭，它渾濁的如同網球一般大的眼睛裡滲出了淚水。「克利切答應過雷古勒斯少爺……要保密，不能和任何人說起此事……」

　　「我命令你說。」西裡斯沒有耐心跟克利切在這裡拐彎抹角，他抱起手臂語氣嚴厲地說道，「把發生了什麼全都告訴我。」

　　迫於古老的咒語束縛，克利切需要對他的主人盡忠，他顫抖地開口，把發生的事情始末全都說了出來。

　　海莉斯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也流了淚，聽完雷古勒斯的故事，她才真正意識到所謂的伏地魔有多麼可怕，而這個鳳凰社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她最開始只是認為這只不過是某種民間的武裝組織，也許事態根本沒有那麼嚴重，就像報紙上說的一樣。

　　屋子裡安靜極了，一時間只有克利切的啜泣聲。大顆大顆的淚水順著他扁扁的鼻子流下，流進他的嘴裡。

　　西裡斯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有那麼一瞬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也許他對弟弟的認識錯的徹頭徹尾。

　　海莉斯變出了一放手帕遞給克利切，克利切驚恐地搖著頭退後，「不，克利切不能接受這個。」

　　「拿著吧，我不是你的主人，這也不算是衣服。」海莉斯輕聲說道。

　　克利切這才戰戰兢兢地接過了海莉斯的手帕，只不過他沒用這方手帕擦臉，還是扯了扯腰間圍著的破布用力地擦了擦鼻子。

　　海莉斯和克利切的短暫對話沒能驅散房間裡要命的壓抑，看著西裡斯皺著眉頭似乎陷入了沉思，海莉斯對克利切說道，「你先下去吧，讓他安靜一會兒。」

　　克利切什麼都沒說，對海莉斯深深地鞠了個躬，鼻子都快懟到地面了，才伴隨著輕輕噗的一聲消失。

　　西裡斯在床邊坐下，又拿起了床頭櫃上的剪報。現在看來，這些也許不是狂熱崇拜的收藏品，而是情報收集。

　　海莉斯看著西裡斯沉默地翻動著剪報，覺得她也該離開了。

　　「那……我也先走了。如果你不想吃午飯的話，我就告訴他們一聲，把你的份先留下來。」海莉斯微微歪頭，因為西裡斯的頭髮又有點長了，擋住了他的臉。

　　「嗯。」西裡斯說。

　　海莉斯悄悄地帶上了門，慢慢地向樓下走去。她聽到二樓已經安靜了下來，客廳的打掃差不多告一段落，大家都去吃午飯了。

　　剛剛聽過那麼一個悲傷的故事，海莉斯也沒有了胃口，她突然改變主意走進客廳，想在這裡坐一會兒。

　　這裡剛剛被清理一新，地毯和沙發上的灰塵被徹底除去，窗簾裡的狐媚子也全都不見了蹤影，還在濕漉漉的滴著水。房間裡的擺設似乎都一下子少了很多東西，讓整個房間看起來空曠了不少。

　　海莉斯剛剛在靠窗的一個沙發上坐下，突然又是輕輕的噗的一聲，克利切再次在她面前出現了。

　　海莉斯不解地看著它，「你還有什麼事嗎？」

　　克利切從破腰布裡面拿出一個金色的掛墜盒。

　　「這是雷古勒斯少爺從岩洞裡取出的東西。」克利切眼睛裡的淚水似乎沒有幹，他小聲抽泣著說道，「雷古勒斯少爺讓克利切把它銷毀掉，可是克利切試過了各種方法都沒有辦法損壞它。」

　　「……為什麼不直接給西裡斯呢？」海莉斯不太明白，不過想想倒也不是完全想不通，大概是西裡斯對待克利切態度太差了吧。「那我轉交給他吧。」

　　海莉斯接過掛墜盒，不知道為什麼握住它的瞬間心裡略過一絲不安。不過她很快忽略掉了這點異常，上樓回到了雷古勒斯的房間。

　　西裡斯果然還在那裡，不過他已經看完了剪報，正坐在椅子上，對著桌面上的一張照片發呆。

　　「……西裡斯。」海莉斯把門推開一條縫，輕輕地敲了敲。

　　「進來吧。」西裡斯沒回頭。

　　海莉斯走到西裡斯的身邊，看到那張照片。這是院魁地奇隊的照片，他們都穿著銀綠色的隊服。當然海莉斯不知道這些，她只是一眼就認出了雷古勒斯。對比在西裡斯房間裡看到他學生時代的照片，雷古勒斯和西裡斯身為親兄弟，自然有些相像，但是雷古勒斯更瘦小一點，不如西裡斯那麼英俊。

　　「我很遺憾……」海莉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的手抬起又放下，落在了西裡斯的肩膀上。她想說點什麼安慰他的話，但她發現現在說什麼似乎都很蒼白無力。至少她從沒見過這樣的西裡斯，就算是被困在這裡一步都不能離開都沒讓他這麼懊悔與沮喪。

　　錯過既是永遠，有的話永遠都來不及說了。

　　西裡斯抓住了海莉斯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我的弟弟……我可能一直都沒真正的瞭解過他。」

　　沉默再一次在房間裡蔓延開來，海莉斯覺得這樣的西裡斯實在是讓人心疼，身體比腦子先行動一步，從後面抱住了他。

　　從身後傳來的擁抱非常溫暖。西裡斯身體微微向後靠了靠，「這件事……先不要和別人說。」

　　「我不會的。」海莉斯回答。「還有這個……」她從口袋裡拿出剛剛克利切交給她的掛墜盒，並把克利切說過的話對他重複了一遍。

　　西裡斯把掛墜盒接了過來。看得出掛墜盒的做工精緻，價值非凡，但它現在的價值當然不只這些。伏地魔費盡心思想要把它藏起來，裡面一定藏著什麼特別重要的東西。


第52章 EP51

　　海莉斯有心想要幫助西裡斯，可他並沒打算讓海莉斯插手這件事。在這方面西裡斯對待海莉斯和哈利倒是一樣的——他們兩個都是未成年的孩子，還不能加入鳳凰社，自然也就沒必要接觸這些。

　　海莉斯目前最要緊的事就是準備考試，而哈利比她更糟，他還要準備去魔法部受審。雖然大家紛紛安慰哈利不會有事，畢竟情況緊急，他是出於自保才不得已使用了魔法。

　　那天早上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起的很早，在哈利來吃早飯前就在餐廳裡等他了。

　　海莉斯也在。她比平時起的要早一些，昨晚為了應付考試學習再加上心裡有事一直熬夜到很晚，又聽到走廊外傳來的腳步聲，打開門正好遇到了哈利。

　　海莉斯和海莉斯沒怎麼單獨說過話，哈利通常都是和羅恩赫敏在一起。

　　哈利對海莉斯有幾分好奇，只是當時大腦被受審的擔憂佔據，已經完全想不到其他了。

　　「……不會有事的。」海莉斯說完才想起來已經有很多人這樣對哈利說過了。於是又補充了一句，「我找了法律相關的書來看，想要證明你的無辜很簡單。所以你不必太擔心，不如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才有精神應對。」

　　哈利知道海莉斯說的對，不僅如此他還有點羡慕她一直以來的鎮定。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在海莉斯的身上，她會如何反應呢？

　　看到哈利欲言又止的樣子，海莉斯問道，「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你總是這麼冷靜。」哈利說，「就沒有會讓你急躁、或者心中放不下的事情嗎？」

　　當然有了。如果沒有她就不會熬夜到這麼晚了。以前在野外住帳篷的時候西裡斯都不讓她熬夜，她的作息習慣還是挺好的。

　　但海莉斯知道現在她不能這麼說。哈利需要一點點感同身受的説明，而不是浮於表面的安慰。哈利作為西裡斯的教子，海莉斯覺得自己理應盡自己所能地幫助他。

　　「在你看來是那樣的嗎？」海莉斯問道。

　　哈利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面前的女孩子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可是她給人的感覺太成熟了。不僅和他不同，和羅恩赫敏也完全不一樣。雖然她和赫敏某些方面一樣，都是喜歡看書的學霸。

　　他點了點頭。

　　海莉斯快速反省了下自己，其實也不是性格使然，而是她對大部分事情都沒什麼興趣。可這顯然不算是答案。

　　「……遇到事情不要先糾結於結果，而是想想如何解決或者該改善如何？」海莉斯想了想說道，「套用在現在的情況就是不要去想受審後會怎麼樣，而是思考該如何應對審判庭的置疑，或者更直接一點，回到床上去告訴身體自己已經很累了，明天還要早起呢。」

　　好像有點道理，又好像有點難做到。不過哈利還是點了點頭，和海莉斯道了晚安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哈利輕輕推開門的時候，羅恩正擺成一個大字睡的正香。為了不吵醒羅恩，哈利輕手輕腳地走進房間，迅速鑽進被窩裡。

　　也許海莉斯的建議真的很管用，哈利躺在床上，借著外面路燈通過窗簾縫隙射進來的一點點光亮，盯著天花板上的枝形吊燈開始思考起來。首先他要實事求是，這是最基礎的，其次……

　　不知不覺哈利睡著了，想這些枯燥的事情真的是很好的催眠良方。

　　因此早上看到海莉斯也坐在餐桌邊，哈利便也對她打了招呼，並得到了回應。

　　西裡斯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兩人，他們兩個什麼時候開始說上話了？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西裡斯還有好多囑咐要對哈利說呢。

　　咽下最後一口麵包，哈利站了起來，準備和韋斯萊先生一起出門。

　　「祝你好運。」萊姆斯說，「我相信一切都會很順利的。」

　　「如果不是，西裡斯沉著臉說道，「我就替你去找阿米莉亞·博恩斯算帳。」

　　「不會有事的。」海莉斯也跟了一句，她對著哈利微微笑了笑，「事實對哈利更有利。」

　　哈利勉強笑了笑。韋斯萊夫人使勁擁抱了他一下，才目送他和韋斯萊先生離開餐廳。正好海莉斯也吃完了早飯，西裡斯跟在她後面一起走了出去。

　　「你什麼時候和哈利說上話了？」西裡斯的聲音在海莉斯的背後響起，「我還以為你不太喜歡他。」

　　雖然格裡莫廣場現在熱鬧非凡，每天都有不同的鳳凰社成員進出，可海莉斯和其他人的交流都很少，也不怎麼主動和別人說話。

　　「沒有啊。」海莉斯轉過身，看向西裡斯，「昨晚剛好在走廊裡遇到了，他一副很煩惱的樣子，就隨便聊了幾句。」

　　「哈利……很煩惱嗎？」西裡斯昨天思緒突然被雷古勒斯的事情佔據，也沒太顧得上留意哈利的情緒。

　　「是的，不過沒關係，我已經幫你關照過他了。」海莉斯很高興自己終於能幫西裡斯做點什麼，至少關心他的教子應該算是很重要的事吧。「對了，那個掛墜盒的事情怎麼樣了？」

　　「還沒什麼頭緒。」西裡斯說，「我詢問了菲尼亞斯關於這個掛墜盒的看法——」

　　「我說了那是斯萊特林的遺物。」不知道什麼時候菲尼亞斯來到了他們身邊的畫像裡，「不過根據歷史記載，斯萊特林的遺物應該在他的後裔手中，怎麼會被伏地魔拿著呢？」

　　「也許是他搶來的。」西裡斯說，「關鍵是裡面放了什麼東西。拿起來的時候能感覺到裡面好像有什麼活物。」

　　「那我就不知道了。」菲尼亞斯聳聳肩膀，「我覺得可能和黑魔法什麼的有關，畢竟通常的魔法只能把物體變形，而不能賦予物體生命。」

　　「我們要找出那個咒語嗎？」海莉斯聽到這裡忍不住問道，「如果知道是什麼咒語，就應該能知道裡面裝了什麼了。」

　　「不是『我們』要找出那個咒語。」西裡斯伸手在海莉斯的頭上揉了揉，把她昨天剛剛洗過的柔順的長髮弄亂，「你要假裝不知道這件事，知道嗎？」

　　「可是我已經知道了。」海莉斯不甘心地說道，「昨天收拾布萊克先生的書房時我發現裡面有很多書籍，也許答案就在那裡面呢？」

　　看到海莉斯躍躍欲試的樣子，西裡斯不知道這到底是算好事還是壞事。難得看到海莉斯如此興致，只是這件事有點危險。

　　「你還是要以看書補習為主，別忘了開學前的考試。」西裡斯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反正掛墜盒他收好了，不會讓海莉斯有機會做什麼奇怪的嘗試。

　　海莉斯還沒意識到掛墜盒的危險性，她只好轉頭去向菲尼亞斯求助。西裡斯跟他商量肯定把掛墜盒給他看過了。

　　菲尼亞斯揚揚眉毛，他有點想告訴海莉斯，只是他答應了西裡斯不把海莉斯牽扯進來。

　　「書房裡有好幾本書很有閱讀的價值。」菲尼亞斯意有所指地說道，「只是我們家裡的都是古代魔文版本的，如果你能研究明白，也許就知道那裡面裝的什麼了。」

　　「可是……」海莉斯看向西裡斯背影消失的方向，「西裡斯說我不能再參與這件事了。」

　　「如果你真的這麼聽話就不會問我了。」菲尼亞斯說，「總而言之多讀書沒什麼壞處，你覺得呢？」

　　海莉斯不知道為什麼菲尼亞斯跟她的互動突然變多了。菲尼亞斯在畫像裡多半都在閉著眼睛打瞌睡，不管誰從他的畫像前路過，他也都懶得理，偏偏最近對她的話很多。

　　海莉斯暗中下定了決心。她知道這不是菲尼亞斯鼓動的，而是她真的很想這麼做。

　　確定海莉斯離開這條走廊後，對面的畫像突然說話了，她大概在這個家裡已經有好幾百年沒有開過口了。

　　「你在做什麼，菲尼亞斯？」菲尼亞斯的姑姑多瑞婭問道，「你知道那些書是我帶回來的吧？」

　　「當然，正是因為是你帶回來的，我才讓她去看看。」菲尼亞斯理所當然地說道，「驗證血統的時候到了，不是嗎？有的天賦代代相傳，我還記得那個傳說似的詛咒呢。如果她真的是那家的孩子，我也就能理解為什麼她會被父母拋棄了。」

　　「連魔法學校都沒有上過的人，怎麼可能？」多瑞婭緩緩地搖頭，「不管遺傳有多強大，也不可能在沒有訓練的情況下就能讀懂古文字。」

　　「怎麼是沒有經過訓練呢？西裡斯不是教她了嗎？」菲尼亞斯覺得這一點都不是問題，「我倒是很期待呢。不過說起來，雖然年紀差有點大，但他們兩個是平輩吧？」

　　多瑞婭想了想，「好像是的。本來羅傑斯結婚的就很晚，奧耐爾也不早。不過那邊的畫像都被布蓋住了，我什麼都看不到，也不知道現在布拉德家族變成什麼樣了。」

　　「不會更好，也不會更差。」菲尼亞斯捋著他的山羊鬍子說道，「離開英國的這幾百年，他們不是一直這麼過來的麼？」


第53章 EP52

　　海莉斯的進展並沒有菲尼亞斯想像中的那麼快。她本來就是在極其巧合的情況下開始學習古代魔文，而這門課在霍格華茲又是選修課，並不用太著急補習。

　　只是菲尼亞斯的話還是讓海莉斯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正好書房還沒開始打掃，她便借機會進去看看裡面有沒有什麼值得翻閱的資料。巧的是今天哈利去魔法部受審，大家都沒有了打掃的心情，海莉斯會有一些不被打擾的時間。

　　本以為客廳裡堆放的雜物就夠多了，但沒想到海莉斯推開書房的門，發現這裡面更是滿滿當當地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不僅是書架和桌面，甚至地面也堆了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看起來簡直像個倉庫。想找到一條能下腳走進去的路都有些困難，更別說想要找到一本能揭開掛墜盒秘密的書。

　　克利切對大掃除非常抵觸，別人都在努力把那些老舊的東西整理出來丟出去的時候，克利切總是努力偷偷地撿回來一些，現在看來全都藏在這裡了。

　　果然，在海莉斯進來後沒多久，門口就傳來的輕微的響動，回頭一看克利切又出現了。他就站在門邊，露出半個身體，小心翼翼地往裡面看。

　　海莉斯跟隨西裡斯搬到格裡莫廣場不過一個多月左右的時間，在進入雷古勒斯的房間前，克利切幾乎不會主動跟她說話，就算是走廊裡偶然遇到了，它也只是行個禮後走開。在得知了雷古勒斯的秘密後，海莉斯能感覺到西裡斯似乎對克利切的態度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大概是看在雷古勒斯的份上。克利切對他們的態度也好了那麼一些。

　　「這些都是主人們留下來的東西。」克利切聲音沙啞，言語中帶了那麼一點點請求，似乎是在乞求海莉斯不要把這些東西都丟出去。

　　海莉斯雖然理解克利切的做法，但這件事她說了也不算，「我今天只是來找東西的。至於這些東西會不會被丟掉……」她剛想說這要西裡斯做主，可轉念一想，她或者克利切用消失咒把這些東西藏起來不就行了？

　　海莉斯的想法得到了克利切的贊同，不過身為家養小精靈，它不能藏起主人留下的東西，這件事只能由海莉斯來完成。

　　「但願西裡斯不會埋怨我……」海莉斯不想做讓西裡斯不高興的事，可是面對可憐兮兮的克利切，她又不忍心看它總是擺出那副樣子。

　　消失咒作為海莉斯最早接觸的高級咒語之一，在長期練習後，現在她已經可以很熟練地使用了。沒過多一會兒，書房裡的雜物就被清理的乾乾淨淨，克利切還飛快地使用家養小精靈的魔法把這裡清理一新。

　　「原來……」海莉斯有點驚訝，「你是可以做清潔的呀？」

　　自從海莉斯搬過來後克利切幾乎就沒做過正經事，讓她一直以為克利切是年紀太大了，而家養小精靈對於巫師又是終身雇傭制不能辭退，這才每天無所事事地給他們的大掃除「搗亂」呢。

　　說到這裡，似乎讓克利切想起了過去，又生出了幾分自豪感，它努力挺了挺胸脯，「為主人服務是每一個家養小精靈的職責。」

　　海莉斯在書上讀到過關於家養小精靈的事，因此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就當是巫師家裡的全職保姆了。

　　「好了，這裡也打掃的差不多了，東西也都藏好了……」海莉斯回頭環視了一下收拾好的書房，突然靈機一動，想起一件事來，「在雷古勒斯出事之前……他有沒有過來找過什麼東西？」

　　又提起那段往事讓克利切看起來有些抵觸，他的耳朵馬上又耷拉了下來，微微搖頭，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拒絕。看樣子它的確是知道什麼。

　　海莉斯有點為難，她知道她並非它的主人，很難讓它開口。就像上次雷古勒斯的事情一樣，只有西裡斯強制命令它它才會說。

　　「呃……我知道我沒有權力命令你……」海莉斯想了想，反正這件事早晚要讓西裡斯知道，畢竟她也只是想幫上西裡斯的忙，乾脆把這件事和西裡斯和盤托出，交給他好了。

　　但出乎海莉斯意料的是，克利切突然抬起手臂，手指一勾，一本書就從書架的最高層飄了下來，懸浮在她的面前。

　　克利切努力讓自己曲解海莉斯的身份，她的身體裡有布萊克家族的血脈，哪怕只有一點點，那麼他就不算是背叛布萊克家族。

　　「哎？」海莉斯真的很意外，她接住那本厚硬殼厚書，黑色的封皮上什麼都沒寫。隨手翻開一頁，裡面有些泛黃的紙頁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粗粗一眼看上去都是由古代魔文寫成的。就像菲尼亞斯說過的那樣。

　　「雷古勒斯少爺在讓克利切帶他去那個山洞前，看了很久這本書。」克利切輕聲說道，「雷古勒斯少爺在這本書裡找到了黑魔王的秘密。」

　　*

　　哈利從魔法部平安無事歸來，大家都很開心，甚至還開了個慶祝的宴會。

　　這件事讓鳳凰社的整體氛圍一下子輕鬆了不少，之前一直都太壓抑了，所有人都缺少一個能調節心情的理由。而哈利的無罪認定正是一個好機會。就連韋斯萊夫人都沒有因為弗雷德和喬治幻影移形到樓下而生氣，她只是不停地給哈利加菜，問他要不要各種餐後甜點。

　　海莉斯的思緒全部都被那本厚書佔據了，現在她唯一能看出來的就是那是本講「黑魔法」的書，只是裡面的內容太深奧，而她的古代魔文還不夠精進，讀起來非常的吃力。

　　教子平安無事，西裡斯自然最為哈利感到高興。雖然西裡斯也曾經假想過哈利被霍格華茲開除的可能，但不管怎麼說，肯定還是留在學校正常上學才是最好的。他緊緊地攥住哈利的手，表現的和其他人一樣喜悅。

　　但在喜悅之後，西裡斯還是覺得有點遺憾。

　　等開學之後，他又只能和海莉斯兩個人生活了——

　　不，不對，海莉斯今年也要去上學了，鳳凰社裡常駐的人就只有他一個了。這麼一想還有點寂寞。

　　等等——說到這裡，海莉斯哪去了？

　　西裡斯這才發現海莉斯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餐桌，雖然平時她也偶爾會提前離開，但多半都會和他打個招呼。

　　想到這裡，西裡斯覺得他得找到她才行。這樣行蹤隱秘可不像她，以前海莉斯為了不讓西裡斯擔心，不管去哪裡都肯定會和他說。

　　菲尼亞斯跟著西裡斯的腳步在各個畫像裡來回走，從一樓竄到二樓再到三樓，頗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切。

　　西裡斯找了海莉斯的房間和她平時經常去的地方都沒找到，煩躁之下這才忍不住對菲尼亞斯抱怨道，「你總跟著我做什麼？」

　　「沒什麼，我就隨便看看。」菲尼亞斯聳聳肩膀，「我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你這麼著急？」

　　「你看到我帶回來的那個姑娘了嗎？」西裡斯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正好順便問一下。

　　「噢，你說海莉斯呀。」菲尼亞斯假裝恍然大悟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呀。我剛剛在打瞌睡呢。」

　　西裡斯有點懷疑菲尼亞斯說的是不是真話，不過他不肯說他肯定也問不出來什麼，只好繼續再自己去找。

　　按照西裡斯對海莉斯的瞭解，她肯定不會亂跑，而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過了，那剩下的就只有……

　　西裡斯突然想到了書房。中午的時候莫麗說要去打掃那裡，可卻神奇地發現那裡被打掃過了，但問了一圈沒有人說自己去過那裡。

　　那麼答案就呼之欲出了。西裡斯大步來到書房門口，果然門開著一條小縫。

　　「海莉斯？」西裡斯先叫了她的名字，再推開門。

　　這給了海莉斯一個緩衝時間，她把書掩藏好，又拉過另一本蓋在上面。

　　「我在呢。」海莉斯努力讓自己的表情顯得自然一些，「對不起，我擅自到這裡來……」

　　西裡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起對海莉斯如此熟悉，他甚至一眼就能看出她的不自然。至少她平時跟他說話可不是這樣的。他就連對哈利都沒能達到這個程度。

　　「有什麼收穫嗎？」西裡斯倒不生氣海莉斯到這裡來找書看，他只是擔心她來這裡看了她不該看的東西。

　　「有的。」海莉斯說，「這裡有很多值得思考的書。」

　　海莉斯沒有撒謊，也不想對西裡斯說謊。還好他沒有直白的問。也許是只是她做賊心虛想多了，西裡斯可能沒想到她還一直惦記著掛墜盒的事吧。

　　「考試……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西裡斯過果然沒問那一茬，轉而問起了考試的事。

　　但是西裡斯知道他想問的不是這個。他只是不想讓海莉斯覺得有什麼心理壓力。

　　海莉斯略略松了一口氣，「赫敏說她可以教我。不過……」她突然話鋒一轉，「有的課程大概還是要你來教我才行。」


第54章 EP53

　　赫敏其實是個挺不錯的老師，不過對於海莉斯來說她的教學過於死板了。海莉斯要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掌握諸多課程內容，實在是沒時間一步一步從基礎學起。而赫敏偏偏很在意細節，比如說海莉斯使用魔咒時手的揮動幅度和念咒語的輕重音，一直揪住這些不放的話，她的進度肯定完不成。

　　因此海莉斯想的是大部分科目還是像以前一樣，由西裡斯教她。她已經習慣了這位老師，而且西裡斯會習慣性（嫌麻煩）的只挑重點教，自然會略去那些暫時不太重要的內容。而唯獨魔藥課她以前一直沒有涉及過，只有這一科需要麻煩赫敏，也少佔用一些她的時間。

　　「好啊，那你的時間安排呢？」西裡斯沒問是哪些課。在剛剛得知哈利無罪和反應過來海莉斯也即將去上學後，西裡斯突然產生一種強烈的失落，他寸步不能離開這裡，本來就每天無所事事，現在有些事情可以忙碌自然是最好的了。至少讓他少一些時間去想那些。

　　「那就……每天下午或者晚上吧？」海莉斯想了想，她和赫敏約好了上午的時間補習魔藥課，因為赫敏他們其他時間還要寫暑假作業。

　　「可以。」西裡斯說著看了看時間，「現在我剛好有空，要補嗎？」

　　「嗯。」海莉斯站了起來，她知道她最近可能沒辦法再來研究這本書了。不過沒關係，她已經記下了一部分，可以回房間後默寫下來，慢慢琢磨。

　　兩人來到西裡斯的房間。其實海莉斯來的次數並不多，但裡面的那些有些褪色的裝飾卻給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不難想像學生時代的西裡斯一定活得肆意張揚，就像他學院的顏色一樣。

　　跟現在一對比，西裡斯就非常讓人心疼了。

　　可海莉斯知道，西裡斯一定不喜歡別人提起這茬，更不喜歡別人可憐他。她也就什麼都沒說，乖乖地在桌前坐下。

　　「今天要學什麼？」西裡斯從來都不知道他還有教學的天賦，還好海莉斯學什麼都很快，不會讓他很快就厭倦這個任務。

　　兩人坐在書桌前有點擠，西裡斯把自己的椅子往後拉了拉，忍不住翹起了二郎腿，往後面上隨意一靠，手臂搭在海莉斯的椅背上。

　　「我想想……」海莉斯在心裡默數了一遍鄧布利多教授給她提到過的課程，除去魔藥課，剩下的有魔法史、天文學、草藥學、魔咒課、黑魔法防禦術和變形課。魔法史、天文學她自學就夠了，草藥學因為手頭沒有可以實踐的植物，也只能看書強記。其實最關鍵耳朵還是剩下的三門課，它們都和咒語有關可以混在一起學。「羅恩借了我以前的教材，我想就按書上的順序，開始學我沒接觸過的咒語吧。」

　　說完海莉斯一揮魔杖，變出一摞看起來有點舊的書。最上面一本的封皮顫顫巍巍的，差點就要脫落下來了。

　　看到這摞書西裡斯還有些懷念，不過也沒想到霍格華茲過了這麼久也沒換什麼的新的教材。

　　「其實我要學的就只有黑魔法防禦術和變形術。因為我一直都是按《標準咒語》這一套書開始學的魔法。」海莉斯抽出其中的三四本書，「我把我沒嘗試過的咒語都標了出來，這些是我嘗試過也沒能成功的。」

　　她打開書頁，裡面有著閃閃發光的金色標記，就像書簽一樣。

　　西裡斯看海莉斯使用咒語早就習以為常了，直到現在他才突然反應過來——哈利因為在校外使用咒語而被魔法部追蹤甚至有被學校的風險，而海莉斯從來都沒有接到過任何警告。是因為她沒有入學，還是因為她一直跟在他這個成年巫師的身邊，或者是她的身上沒有蹤絲，不會被魔法部追蹤呢？

　　「……西裡斯？」海莉斯注意到西裡斯似乎走神了，她回頭看他，「從這個咒語開始？」

　　「好啊。」西裡斯飛快地看了看攤開課本上的字，描述的是障礙咒。「這個咒語……」

　　其實今天不只是西裡斯走神，海莉斯也跟著有點心不在焉。因為她看到了那個掛墜盒。西裡斯只是把它放在了桌子上，讓她無意間發現了。

　　兩人都分心的結果就是一定要出事故。雖然只是被一個小小的沒什麼傷害的魔咒打到，但海莉斯還是踉蹌了一步，身後沒有退路，一屁股坐在了床邊。

　　「抱歉。」西裡斯趕緊過來查看她的情況，雖然海莉斯是他帶來的孩子，可如果莫麗知道了他在教學的時候把她弄傷了，肯定又要嘮叨個不停。

　　「我沒事。」海莉斯站了起來，她覺得今天的狀態不太好，不知道為什麼。

　　「我去拿杯茶過來，先休息一會兒吧。」西裡斯說，「今天進展的夠多了。」

　　「好。」海莉斯的目光忍不住往掛墜盒的方向飄過去，她知道機會來了。

　　雖然還沒有太研究明白那到底是什麼魔法，但如果她可以仔細地看一看——

　　事情遠比海莉斯想像的複雜多了，她剛剛拿起掛墜盒，上次那種奇妙的過電般的感覺就再一次席捲了她的全身，不僅如此，她還覺得自己的大腦突然變得奇怪起來，產生了一些她以前從來都沒有的想法。

　　好在這時門外又響起了腳步聲，海莉斯如夢初醒，迅速放下掛墜盒，那種奇妙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了。

　　海莉斯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門口。

　　西裡斯端著一杯紅茶站在那裡，看上去和平時完全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但海莉斯卻好像突然重新意識到了什麼。他的身材高大，幾乎佔據了她的全部視線。可以前也是這樣啊，海莉斯卻從來沒產生過別的想法。

　　想到這裡，她猛地站了起來，「今天……就先到這裡吧？」

　　「累了嗎？那明天再繼續吧。」西裡斯點點頭，「喝點茶再走吧，有什麼問題還可以問問我。」

　　西裡斯這麼一說讓海莉斯又坐了下來，雖然她的大腦告訴她該走了。

　　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西裡斯把紅茶杯放在海莉斯的面前，走到了窗邊。

　　晚上和清晨是鳳凰社換班的時間，從這裡能剛好看到門口的情況。一會兒應該就會有人過來交接工作了吧。但這些跟他都沒什麼關係。

　　西裡斯不知道他的價值何在。除了提供這個房子作為指揮部外，他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幫鳳凰社做些實際的事情了。等哈利和海莉斯都去上學，西裡斯想過要離開這裡，以前的流浪生活都比這樣的囚禁讓人快樂。

　　海莉斯不知道西裡斯面無表情看著窗外在想什麼，但她能猜到，因為自從回到這裡以後，西裡斯的情緒就低落起來，只是偶爾發生的事情會讓他短暫的開心一會兒。他還是不開心更多一些。

　　「西裡斯……」窗邊的身影看起來寂寞極了。海莉斯覺得他還是距離自己有點遠。不過她現在什麼都做不了，海莉斯咬了咬唇說道，「那我先走了？」

　　「嗯，明天繼續吧。」西裡斯這才回過頭來，他看著海莉斯走出房間，輕輕地帶上門。門鎖發出哢噠一聲，將他和她再次隔絕。

　　門的兩邊，他和她幾乎是同時歎了口氣。

　　*

　　海莉斯回到房間沒心思準備第二天要學的魔藥課內容。按照她自己給自己制定的計畫，她要提前把魔藥教材上的配方背好，這樣第二天赫敏給她補課的時候就會輕鬆一些。

　　今天她還要更重要的事情做，首先就是默寫那本書裡的內容。海莉斯沒能看完全全部，只是從目錄裡挑選了自己覺得可能相關的部分。

　　這裡面的古代魔文太深奧了，講述的都是原理之類的內容。而瞭解一個咒語的原理確是使用咒語的基本，如果她能研究明白這些，大概就能揭開掛墜盒上面的秘密了。

　　海莉斯花了一個多小時把挑選的部分內容寫完，整整寫完了一卷羊皮紙。她還不急著翻譯，而是回想起了她兩次接觸掛墜盒的經歷。

　　兩次那種過電的感覺讓她很難忘，最開始還以為是掛墜盒有了生命，但細細想來並不是那樣。掛墜盒如果真的有生命就不會老老實實地被西裡斯一直放在書桌上了。它表現成那樣是不是為了保護裡面的東西呢？還有對她產生的影響又是什麼呢？

　　海莉斯放下手中的羽毛筆，閉上眼睛靠向椅背。不知不覺她的動作都和西裡斯有了幾分相像。

　　海莉斯思索著各種可能性，對人產生影響……但是她沒有受傷……這種不是很明顯的影響……到底是作用在哪呢？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哈利和羅恩的說話聲，聽起來是他們準備回房間睡覺了。

　　哈利的聲音讓海莉斯猛然聯想到了攝魂怪。自從聽說哈利被攝魂怪襲擊後，海莉斯還特地去查了查關於攝魂怪的事。被攝魂怪親吻過的人會失去靈魂，但身體不會有任何損傷，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對了！作用在靈魂！」海莉斯豁然開朗。「掛墜盒上面被施了一個跟靈魂有關的咒語！」


第55章 EP54

　　這一發現讓海莉斯覺得很興奮，但冷靜下來再一想，大部分詛咒都作用在靈魂上，這個範圍似乎也沒縮小多少。

　　不過……掛墜盒上的咒語還是和大部分詛咒很不一樣，畢竟是直接作用在物體上，而不是作用在人的身上。

　　海莉斯努力回想了下接觸過掛墜盒的幾個片段，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該不會……是有個人把自己的一部分靈魂放在掛墜盒裡面了吧？而伏地魔如此費盡心思地藏起掛墜盒，難道說那裡面藏著的的靈魂就是他的？！

　　這個念頭一出來把海莉斯都嚇了一跳，不過這些都是她的猜想。儘管不希望是真的，她也必須找到一些證據來證明她的猜測正確或錯誤。如果伏地魔真的把他的一部分靈魂藏在那裡面，到底是為了什麼呢？那東西留在這房子裡會不會不安全？尤其是掛墜盒被西裡斯保存起來，他不會受到什麼影響吧？

　　海莉斯才聽說伏地魔這個名字不久，原本對他還沒有什麼實感，只是最近發現在他手下犧牲的人越來越多，從哈利的父母再到西裡斯的兄弟雷古勒斯，海莉斯才漸漸意識到他是個非常可怕的壞蛋。況且鳳凰社這個組織就是為了對抗伏地魔而建立，對付他的難度可想而知。

　　如果她能快些破解掛墜盒的秘密，那一定就能幫上他們的忙。

　　*

　　暑假剩餘的日子越來越短，哈利發現他最開始因為被宣判無罪可以繼續去霍格華茲上學而高興的心情也漸漸變得平淡了起來。他甚至覺得留在這裡和西裡斯一起生活也沒什麼不好，就像海莉斯一樣，她沒去上學懂得的知識也不少。這大概是一種逃避心情，幾個月前他才目睹了伏地魔的復活，只是現在除了鳳凰社的人誰都不知道，就算說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他。

　　如此一對比，學校內的安逸生活就顯得格外讓人坐立難安，哈利迫切地想要做些什麼，能加入鳳凰社和其他人並肩戰鬥就是其中之一。

　　某日哈利和海莉斯在走廊偶遇。鳳凰社的人又佔用了餐廳開例會，這次的會議時間有些拖長，甚至到了中午的時候都沒開完，莫麗只好叫孩子們自己過來取自己的食物去房間裡用餐。

　　海莉斯正一頭鑽研著掛墜盒的事，就連入學考試迫近都有點無暇顧及。每天都花費了大量時間去書房裡尋找文獻來研究和靈魂有關的詛咒。

　　兩人差點撞了滿懷，哈利的反應速度很快，及時地伸手拉住了海莉斯的胳膊，還扶了一下她手裡的書。

　　哈利也知道海莉斯在開學前就有一場考試，所以他理所當然地認為海莉斯抱著的書都是為了考試準備的。但無意間低頭一看，卻都是些不太尋常的書，比如說《咒語追根溯源》《近代魔法的演化》和《黑魔法的詛咒》。

　　「這是……？」哈利無意間看到書名自然很意外，就算早就知道海莉斯和赫敏一樣是個學霸，超級喜歡看書，但這些書也早就超過了一定的範圍吧。

　　海莉斯自然不想對哈利透露掛墜盒的事情，她對西裡斯保證過這件事不對別人說，更別說哈利了。可以想像讓哈利知道太多這方面的事後西裡斯絕對會生氣的。

　　「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海莉斯故作自然地說道，「剛好看到書房裡有這些書，就拿過來看看，純當消遣。」

　　偏偏海莉斯這樣說讓哈利愈發好奇，自從他見過她後就一直十分奇怪。上學期因為三強爭霸賽的事情無暇分心思考，而來到鳳凰社後又要擔心受審，現在終於有了些空隙可以來探究一下了：他的教父和眼前的女孩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西裡斯剛剛越獄一年多，而在三年級期末的時候他應該還沒認識海莉斯。也就是說變故發生在最近這一年的時間內。他的教父名義上還是戴罪之身，收養一個孩子在身邊是非常不明智也不安全的選擇。

　　可這一切就是發生了。不管諸多不利因素，西裡斯還是收養了海莉斯，甚至把她帶到了鳳凰社。

　　除去這些因素海莉斯本人也給人感覺非常神秘。因為互動很少，除了西裡斯沒人對她有足夠的瞭解，她對待所有人都彬彬有禮，卻沒有和誰有過深入交流。

　　「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嗎？」哈利想和海莉斯多聊聊。上次受審前她就幫助了他，也許他能幫上她一些忙。

　　「嗯……」海莉斯認真地想了想，「如果可以話，我想要學習守護神咒。」

　　「守護神咒？」哈利有點意外，海莉斯也許短時間內還用不上這個咒語。不過他還是同意了，和海莉斯約定好一個時間後，才端著餐盤回到了房間。

　　*

　　兩人約定好練習守護神咒的時間在海莉斯的入學考試後。

　　考試其實已經很近了，就在開學前一周，格裡莫廣場12號的客廳裡進行，早上麥格教授把全套的試卷送過來，海莉斯要在兩天的時間內把這些試題全都做完。

　　萊姆斯負責全程閉卷考試的監考，因為以前接觸過，而且萊姆斯對人向來溫和，海莉斯也沒緊張，悶頭一口氣寫完卷子，除了還是魔藥課和草藥課沒底外，其他的都不覺得有多難。

　　至於實踐類考試則被推遲到了開學後，因為受於場地和道具等一些限制，格裡莫廣場並沒有這個條件。

　　考試結束後，哈利就按照約定的開始教海莉斯練習守護神咒。

　　書上把守護神咒描述成非常難的咒語，大部分巫師都沒辦法召喚出成型的守護神。雖然看哈利施咒的時候如此簡單，但自己揮動魔杖的時候確實另一番景象。

　　海莉斯的杖尖噴出團團濃重的霧氣，把整個房間弄的煙霧繚繞。

　　哈利趕緊打開窗戶讓房間裡的煙霧散去。他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不知道是自己的教學出了問題，還是海莉斯的施咒有問題。

　　「也許你想的讓你快樂的事情還不夠強烈。」哈利說，「我剛開始練習時選擇的是我第一次騎掃帚的回憶，也沒有成功。後來我想到我在厄裡斯魔鏡裡看到的……」

　　哈利說到這裡就住了口，他知道海莉斯的情況和他差不多，也沒有父母。但他們不同的是海莉斯對她的親生父母並沒什麼懷念，但願她不知道什麼是厄裡斯魔鏡吧。

　　果然海莉斯問道，「讓你能成功施咒的回憶是什麼？」

　　「……是我的父母都站在我的身邊。」哈利不知道該怎麼避開這個回答，還好她看起來並不是很介意。

　　「我知道了。」海莉斯點點頭，「不過今天我有點累了，改日再繼續吧？」

　　哈利知道練習守護神咒是個非常費體力的活兒，便點頭說好，「……第一次練習就能有這麼強烈的反應已經很不錯了。」兩人分別前，哈利補充了這麼一句，「我想你很快就能練成了。」

　　「謝謝你，哈利。」海莉斯對他微微笑了笑，「你是一個好老師。」

　　也許是哈利第一次看到海莉斯這麼走心的笑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才好。

　　剛好羅恩從走廊另一頭過來，拍了拍哈利的肩膀，「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哈利猛然驚醒過來，回頭看向羅恩手裡的東西，「是學校來信了嗎？」

　　「是啊。」羅恩似乎沒察覺出什麼異樣，把手裡其中一個信封交給了哈利。

　　另一邊回到房間的海莉斯也收到了來自霍格華茲的信。

　　這封信遲來了四年。如果四年前她就能收到該有多好，現在的一切是不是又不一樣了。

　　海莉斯看著信封上霍格華茲的火漆印戳，心中百感交集。

　　可現在的回憶依舊不夠讓她召喚出自己的實體守護神。剛剛哈利說她選擇的快樂回憶不夠強烈，但海莉斯知道她已經沒有更強烈的回憶可以選擇了。那大團的霧氣就是她內心混亂的象徵。

　　海莉斯歎了口氣打開信封口，拿出裡面的信件。

　　一張是入學通知書，一張是書單。還有一張是幾天前她入學考試的成績單。

　　果然不出她所料，魔法史和魔咒課都是O，變形術、黑魔法防禦術、天文學和草藥學是E，只有魔藥學徘徊在及格線，得了個A。

　　不過至少這個分數足夠她和哈利他們一起去上斯內普五年級的魔藥課。想起斯內普和西裡斯的針鋒相對，海莉斯總算是松了口氣。

　　海莉斯收拾好東西來到餐廳，裡面滿滿的一派歡樂氣氛。韋斯萊夫人正抱著羅恩親吻，雙子則躲在一邊偷偷地噓聲不斷。海莉斯問過哈利才知道，赫敏和羅恩都當選了格蘭芬多的級長。

　　「級長是做什麼的？」海莉斯又問道，「我只知道學生會長。」

　　還好哈利也念過麻瓜學校，明白海莉斯的意思，又把霍格華茲的學生制度給海莉斯解釋了一番。

　　剛巧西裡斯這時走進餐廳，看到他的教子似乎和海莉斯的關係又進了一步。


第56章 EP55

　　臨近開學，孩子們的情緒不免有點低落下來，可奇怪的是，西裡斯的情緒似乎比孩子們還低落。

　　暑假這段時間大概是格裡莫廣場12號最熱鬧的一段時間，等開學之後這裡又將恢復過頭的平靜。而且哈利和海莉斯全都即將離開西裡斯的身邊，這讓他莫名地覺得有點失落。

　　就連韋斯萊夫婦倆帶著孩子們去對角巷買新學期的裝備時，西裡斯都沒再試圖爭取跟他們一起出去。

　　這可就太不像他了。

　　海莉斯在門口沒見到西裡斯，便讓其他人先走，她隨後跟上。之前畢竟也去過一次對角巷，她對破釜酒吧後院的那條路還記得很清楚。

　　西裡斯在布萊克夫人的臥室裡喂巴克比克。最近西裡斯經常和巴克比克待在一起，沒事就喂他，簡直要把巴克比克喂肥了不少。

　　門口虛掩著，海莉斯輕輕推開門。西裡斯正在巴克比克身邊席地而坐，伸手有一搭沒一搭地從口袋裡拿出生肉給他吃。

　　「西裡斯，你沒事吧？」海莉斯來到西裡斯的身邊問道。

　　西裡斯沒抬頭，他把最後一塊生肉喂給巴克比克後才站起來，「待在這裡這麼安全，我能有什麼事？」

　　明顯語氣不對。海莉斯對西裡斯太瞭解了，而且她幾乎從沒見過他這樣的一面。這更說明他現在心裡抑鬱的要命，超過以往的任何一個時候。

　　「可再安全的地方待久了不是也很無趣嗎？」海莉斯覺得自己應該屬於循規蹈矩的那一類型，但現在她管不了那麼多了。至少她沒有親耳聽鄧布利多教授說過西裡斯不能外出的禁令，就當做沒有好了。「要不要出去走走？就像我們以前那樣。」

　　在鳳凰社沒有重組前，西裡斯經常以黑狗的形態和海莉斯光明正大地走在麻瓜或者巫師的街道上。幾乎沒人知道西裡斯的阿尼馬格斯狀態，魔法界也更沒有人知道海莉斯。儘管最開始得罪了一個傲羅，但後來他也沒再來找海莉斯的麻煩，從某種角度來說也算太大度了。

　　可出海莉斯意外的是，西裡斯對此似乎沒什麼興趣。他站起來揮動魔杖把一地的碎骨頭碴子收拾起來，「你不是還要去對角巷買書嗎？」

　　「哈利他們可以幫我帶回來。」海莉斯說。

　　西裡斯站直身體，低頭看了看海莉斯一眼，沒有回應到底要不要出去。

　　片刻的沉默讓海莉斯覺得她需要再加把勁，今天無論如何也得把西裡斯帶出門。等開學之後她就更沒辦法跟他出來散步了。

　　「……我想跟你一起出去。」她說，「我們都好久沒有一起出門散步了，對嗎？自從到這裡之後我們都沒有再出過門。」

　　海莉斯的撒嬌攻勢很快奏了效，西裡斯終於同意了。

　　為了避免被熟識的人見到，兩人自然不能去對角巷，只好在麻瓜的範圍內隨便走走。剛好格裡莫廣場附近有一個公園，許多人都帶著寵物去那裡散步。

　　兩人悄聲走過走廊，臨出門的時候在門廳的畫像裡又見到了菲尼亞斯。

　　「這世道，連離開自己的房子都要偷偷摸摸的了。」菲尼亞斯似乎也對鄧布利多的禁令不以為然，他對他們擺擺手，「你們放心走吧，我會掩護你們的。」

　　西裡斯從來都不知道菲尼亞斯竟然是這麼一個通情達理的先人，他對他的認知可要好好轉變下了。一邊這麼想著，西裡斯變成黑狗的模樣，從大門走了出去。

　　海莉斯緊隨其後，雖然一路上沒有撞到鳳凰社的人，但也引來了不少麻瓜的側目。有個員警還戰戰兢兢地走過來，告訴海莉斯，如果遛狗就必須牽上繩子才行。

　　說完員警就火速離開了，似乎擔心巨大的黑狗聽到他的要求後下一秒就會露出獠牙咬住他似的。

　　海莉斯扭頭看了看身邊的黑狗，有點無奈又好笑地說道，「就算牽上繩子，我也拉不住你呀？」

　　黑狗微微搖了搖腦袋，緊接著順從地低下了頭。

　　海莉斯趁身邊沒什麼人經過的時候迅速抽出魔杖，在黑狗的前腿上套了一圈遛狗繩。

　　「那只能委屈你了。」海莉斯拿著繩子的另一頭，對黑狗說道，「等到了公園如果沒什麼人的話我就放開繩子。」

　　可話是這麼說，等真到了公園沒人的地方，海莉斯剛要把繩子取下來，誰知西裡斯突然變回了人形，來不及取下的繩子還掛在他的身上。

　　「哎？」海莉斯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回頭看看周圍有沒有人路過，確定沒人看到他們後，這才幫忙把繩子從西裡斯的身上取下來，緊張道，「如果被人看到了該怎麼辦……」

　　「這附近都是麻瓜，不會有人認識我的。」西裡斯說。現在他的語氣明顯聽起來愉快了許多，戶外新鮮的空氣讓人的心情都變得好了起來。

　　「之前麻瓜的報紙上也公佈過你的通緝令。」海莉斯還是有些不放心，「其他地區倒還好，這裡可是倫敦，沒准還有人會記得你呢。」

　　「哦？是嗎？」西裡斯說著整了整衣領和袖口，「有你在我身邊，沒人會覺得我是個逃犯吧？就算長得像那也只是長的像而已。」

　　說到這裡海莉斯也看了看現在的西裡斯，說真的，現在的他看上去絕對沒人會把他往通緝犯上面聯想，說不好還會以為他是哪位大公貴族呢。

　　「好吧。」海莉斯沒發現自己對待西裡斯的事向來寬容的要命，他說怎樣就怎樣，自己幾乎不太堅持。剛開始是海莉斯覺得自己沒有堅持的立場，畢竟西裡斯收留了自己，久而久之這樣就成了習慣。「那如果有什麼不對……」

　　「不會有什麼不對。」西裡斯伸手攬住海莉斯的肩膀，「就算有，我們兩個巫師還擺不平嗎？」

　　這樣的說法讓海莉斯很開心。在西裡斯眼中她是平等的朋友，他尊重她的想法、也尊重她的力量，他們是真正的互相可以信賴的朋友。

　　眼前鬱鬱蔥蔥的樹木和灌木讓海莉斯想起了他們以前在蘇格蘭駐紮野外的那段時間。滿目的綠色讓她的心中突然泛起一股強烈的懷念。雖然那時只有她和西裡斯兩人獨自生活，與外界的交流很少，但那段時間卻也是她覺得最簡單、舒心的。

　　「還是自由的感覺好。」西裡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雖然只是在老房子裡待了兩個多月，但我覺得好像已經被關了兩年似的。」

　　「真希望這樣的時間能快些過去。」海莉斯說，「那樣我們每天就都能出來散步了。」

　　「……是啊。」西裡斯沒有糾正什麼，他聲音低沉地應道。

　　兩人沿著步道慢慢地走，一路上也遇到了零星的路人，幸運的是沒人認出他們，大多數人的目光和他們對上後都回以一個善意的微笑。

　　「西裡斯，等我們開學就……」眼看著步道快走到了頭，海莉斯猶豫了半天的話也該說出口，要不就沒有機會了。

　　「去那邊坐一會兒吧。」西裡斯猜到海莉斯要對他說什麼，只能說她真的太善良了，一直都在為別人考慮。這次估計也是安慰他，海莉斯向來對他的事情非常仔細，西裡斯也願意聽聽她會怎麼說。

　　也許聽完她的話後，他的心情就會好起來了吧。

　　*

　　幾天後，九又四分之三月臺又迎來了新學期的霍格華茲特快列車。

　　月臺上被火車蒸汽弄的煙霧繚繞，不過孩子們還是很快地和來送他們的家長與鳳凰社成員道別後上了火車。

　　臨上車前穆迪叮囑他們寫信現在變得很危險，如果不知道該不該寫就不寫。

　　這可讓海莉斯有點為難，本來說好了她會給西裡斯寫信，她甚至都想到要每天寫一封，就是不知道西裡斯會不會覺得煩。不過還好——海莉斯摸了摸口袋裡的雙面鏡，她還有這個管道可以和西裡斯聯繫。一個非常安全的管道，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火車抵達霍格華茲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依舊按照慣例，新生渡湖，其他年級的學生乘坐夜騏拉的馬車前往學校。海莉斯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算是哪一邊，剛要爬上哈利他們乘坐的馬車時，突然海格叫住了她。

　　「麥格教授來接你了。」海格粗聲粗氣地說道。

　　沒辦法，海莉斯只好和其他的孩子擺擺手，跟他們約定一會兒在大禮堂見面。

　　海莉斯跟著麥格教授直接到了城堡，來到城堡三樓的校長室。

　　麥格教授對石獸說了口令「蟑螂串」，石獸跳到一邊，讓開了背後一條盤旋向上的石頭樓梯。

　　鄧布利多教授正在那裡等海莉斯，見她來了，鄧布利多教授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歡迎你來到霍格華茲，海莉斯。」鄧布利多笑眯眯地說道，「我看過你的入學考試成績，相信你在以後的五年級課程中學的會很輕鬆。」

　　「謝謝您，教授。」海莉斯說。她覺得自己多半猜到了被帶到這裡的目的，來的路上哈利他們已經對她說過了，霍格華茲有四個學院，每個新生到這裡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分院。這一點她在《霍格華茲，一段校史》上也讀到過。

　　想到這裡海莉斯看了擱置在鄧布利多桌面上的一頂破破爛爛的巫師帽，不知道她會被分到哪裡。


第57章 EP56

　　分院帽的帽檐遮住了海莉斯的大部分視線，她只能往下看，看到自己揪住校袍的手指。

　　赫敏和哈利都對她說過分院帽會尊重她自己的意見，可沒說分院帽到底會怎麼尊重她的意見。帽子戴到頭上已經有了好幾秒鐘，海莉斯只覺得耳邊寂靜一片，分院帽一句話都沒說。

　　她甚至懷疑麥格教授是不是給自己帶錯了帽子——不過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耳邊又似腦內突然想起一個聲音：「帽子沒有帶錯，我只是在思考。」

　　這樣就像有個人貼著她的耳邊說話似的，海莉斯微微動了動頭，不知道她需要把話說出來還是只是在腦子裡想想，分院帽就能聽到她的話了。

　　「讓我看看，你很聰明，雖然很適合拉文克勞，但是我又能感覺到你急於證明自己的渴望，」分院帽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也許你去斯萊特林更加合適，那麼就這麼決定了！」

　　在分院帽喊出那個學院名字的同時，海莉斯也張開了嘴，她牢記著西裡斯叮囑她的話，一定不要去斯萊特林，而且不是說好了分院帽會尊重她的想法嗎？

　　「那麼我們就要恭喜斯內普教授的學院裡又多了一位聰明的學生了。」鄧布利多教授對這個結果沒有什麼異議，校長要對學校裡的四個學院一視同仁。

　　直到海莉斯走出校長辦公室，來到禮堂的時候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似乎一瞬間她就被分到了斯萊特林，她一點反對的機會都沒有。

　　禮堂裡哈利等人一直在往門口看。當然他們不是在期待新生，而是在等海莉斯。鳳凰社向來以格蘭芬多的學生居多，再加上西裡斯也是個格蘭芬多，哈利還以為海莉斯也一定會來他們的學院呢。

　　可誰知海莉斯走進禮堂，無奈地對他們擺了擺手，又指了指禮堂另一端的長桌。

　　「不會吧？」羅恩吃驚地說道，「海莉斯竟然是個斯萊特林？」

　　當然不只是羅恩，只要認識海莉斯的人，不論是誰都沒辦法把她和斯萊特林聯繫起來。至少他們認識的斯萊特林都是些傲慢自大的討厭鬼，和海莉斯簡直是兩個世界的人。

　　海莉斯以前雖然經常自己一個人，但坐到斯萊特林的長桌邊時還是非常不習慣。斯萊特林的學生對於自己學院的同學還算熱情，而且剛剛麥格教授也對斯內普教授和斯萊特林的級長打過招呼——

　　五年級的新級長德拉科·瑪律福得知海莉斯名字的時候有點奇怪，因為據他所知，布萊克家應該沒有與他同齡的後代了。

　　海莉斯之前沒聽說過瑪律福的名字，但是她曾經在布萊克家族的族譜上見到過這個姓氏，而且還是近十幾年的聯姻。巫師界的人口稀少，姓氏重複並不會像麻瓜那樣頻繁。她不得不謹慎一些，也許這個瑪律福就是了解西裡斯事情的人。

　　不只是瑪律福，坐在她周圍的所有人似乎都對海莉斯的姓氏非常好奇。海莉斯不得不「解釋」道，「我爸爸是麻瓜，我媽媽是巫師。」

　　這樣的答案讓大家頓時失去了興趣，混血在斯萊特林學院到處都是，而且如果不是和那個布萊克家族有關的話，那就完全沒什麼意思了。

　　「……口令每兩周會換一次，就寫在公共休息室的公示板上。」瑪律福非常盡級長職責地對海莉斯介紹著和學院有關的事情，「如果還有什麼問題隨時都可以問我，潘西也會幫助你的。」

　　長桌對面一個留著獅子狗般頭型的女孩高傲地看了海莉斯一眼，看起來並不能算是友好。

　　「謝謝你。」海莉斯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隔著赫奇帕奇的格蘭芬多長桌，那邊哈利、羅恩和赫敏也在擔憂地看著她，就好像如果她被人欺負了他們就會隨時沖過來一樣。

　　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真是久違了。海莉斯對他們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告訴他們自己沒事。

　　只是這麼一來，誰也沒有心思再去在意今年的分院儀式和開學典禮上校長又說了什麼，更沒有注意到斯萊特林院長的眉毛都快要擰到一起去了。

　　晚宴結束，海莉斯跟著斯萊特林的隊伍往公共休息室方向走，沒想到格蘭芬多三人組穿過擁擠的人群來到海莉斯的身邊。

　　「海莉斯，既然我們不是一個學院，以後你就要自己多多注意些了。」哈利想起臨出發前西裡斯對他的囑託，其實不用西裡斯說哈利也會多照顧海莉斯的。畢竟在他的心中，海莉斯早就被化為跟他們一邊的人了。只是海莉斯被分到了斯萊特林打亂了一切的計畫。

　　「嗯，畢竟也是同一個學院的學生，他們看起來也還挺友好的。」海莉斯說，「我看到課表，明天第1節 是魔藥課，還是我們一起上呢。」

　　「啊，是啊。」海莉斯這麼一提醒讓哈利他們想起來，明天第1節 就是最討厭的魔藥課。然而這次他們卻覺得和斯萊特林一起上真是太好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我還要給西裡斯寫信。」海莉斯跟他們道了別。

　　哈利理解地點點頭，他想像不出來西裡斯知道了海莉斯的分院結果後會是什麼表情，一定也跟他們一樣非常震驚吧。

　　海莉斯的行李早就被送到了一間四人寢室，裡面有兩個室友是七年級的學姐，而另一位是二年級的學生名字叫馬法爾達·裡奇。她的床帳上繡著她的名字。

　　床上掛著墨綠色的帷幔和銀色的裝飾物，斯萊特林風格的寢室讓海莉斯想起了雷古勒斯臥室的風格。參考這裡，再參考西裡斯的臥室，不難想像出格蘭芬多的寢室是怎樣的。

　　這麼一想，海莉斯又要發愁了。

　　她一回到寢室就拿出羊皮紙準備開始給西裡斯寫信。可拿起羽毛筆沾了沾墨水後又不知道該從何寫起。難道第一句就要說「我被分到了斯萊特林」嗎？

　　海莉斯不禁閉上眼睛假想一下西裡斯的反應，肯定是一臉不相信，然後會不會強烈要求她再分一次院呢？

　　想到這裡海莉斯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微笑，她真的很想知道西裡斯的反應，所以還是快些把信寫好，然後趁著還沒到門禁的時間，去貓頭鷹棚屋把信送出去。

　　海莉斯決定長話短說，幾行字把今晚的事情和她現在的心情最簡練的描述出來，就準備給西裡斯寄走了。她剛要起身，突然看到信開頭的稱呼，又想起穆迪說過的話，決定稍微改一下。

　　她拿起魔杖敲了敲羊皮紙，把上面的Dear Sirius改為Dear Canis Majoris，差不多是一個意思，他應該能看懂吧。

　　海莉斯把羊皮紙卷好放在口袋裡，正要出門時恰巧遇到了回來的一個室友。

　　正巧還是二年級的那個女孩，從個頭上能看得出來。

　　「哎，你就是新來的轉學生嗎？」馬法爾達看到海莉斯眼睛一亮，不住地對她上下打量起來，「公共休息室裡都在傳我們學院來了一個漂亮的轉學生。」

　　剛剛在開學宴的時候馬法爾達就聽說了這件事，只可惜她坐的位置距離海莉斯太遠，無論如何也沒能看清她的模樣。等晚宴結束後馬法爾達到處尋找海莉斯，誰知她自己一個人悄悄地回到了寢室。這才沒能讓她掌握到一手資訊。

　　誰知她的寢室和她是同一間，這樣她又會有很多很多的料可以跟別人爆了！

　　「你現在下去的話肯定會被捉住的。他們要給你舉辦一個歡迎會呢。」馬法爾達狡黠地說道，「我建議你可以在這裡稍微等等，一會兒再下去。要不被他們捉住的話，慶祝到門禁之後都結束不了呢。」

　　海莉斯初到這裡，自然會聽取別人的建議。今天她一定要把信發走，不想耽誤。可根據這個女孩的說法，她只好等一等再出去了。

　　「……你是純血統嗎？」看到海莉斯又坐了下來，馬法爾達也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她的身邊，迫不及待地問道，「我聽說布萊克家族可是英國魔法界裡最古老的純血家族之一呢！」

　　馬法爾達沒想到她的話反而讓海莉斯警覺了起來，她看了她一眼，卻沒能看出什麼來，只好答道，「只是恰好重名而已，我的父親是個麻瓜。」

　　「那你一定是個混血了？」海莉斯的回答讓馬法爾達不太滿意，她噘了噘嘴說道，「斯萊特林不會接受麻瓜出身的學生——當然如果你的父親是個啞炮的話，另當別論。」

　　海莉斯知道啞炮是什麼，她在書上讀到過。這姑娘這麼說的意思就是她的父親是個啞炮嗎？

　　「但是我跟你說，我們家和韋斯萊家有親戚關係呢，暑假的時候我去他們家短暫的住過一段時間。你應該知道羅恩·韋斯萊吧，就是總和哈利·波特在一起的那個男生。」

　　——這孩子是羅恩的親戚嗎？海莉斯還是第一次聽說，而且羅恩似乎也從沒有跟她起過，他們家還有個親戚在斯萊特林。


第58章 EP56.5-番外

　　EP56.5番外

　　*依舊是光暗聯動*

　　*「小海莉斯」的場合*

　　海莉斯絕對想不到自己會被分到斯萊特林。

　　她原本熟悉的是拉文克勞的高塔，從窗戶裡往外望去是寬廣的校庭和禁林，或者她也挺熟悉從格蘭芬多塔樓上眺望的感覺，偏偏對湖底的事情一無所知。

　　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位於地下，窗戶外面就是黑湖。透過玻璃能看到湖中魚群的遊動，偶爾也會見到那只懶洋洋的巨大烏賊在窗子前面略過。缺少陽光直射會讓海莉斯產生一種潮濕陰冷的錯覺，也許還是不習慣這裡吧。

　　就像她的阿尼馬格斯形態一樣，海莉斯更加嚮往的是無垠的天空，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的她會被分到斯萊特林學院。

　　同樣困惑的人還有西裡斯。

　　他剛剛收到一封信，信是海莉斯寫來的，上面婉轉地告訴他她被分到了斯萊特林。

　　西裡斯下意識看了看日期，難道是愚人節的玩笑嗎？海莉斯怎麼可能是斯萊特林？她好像沒有什麼特質符合斯萊特林的要求吧？

　　震驚了半天，西裡斯又回過頭來去看那張羊皮紙條，上面明明確確地寫著，「很遺憾，我被分到了你最不喜歡的那個學院」。

　　這太不可思議了。西裡斯現在非常急切地想和海莉斯對話，對了，她帶了雙面鏡！

　　西裡斯馬上拿出雙面鏡，擦了擦鏡面，對著上面叫海莉斯的名字。很快那邊就有了回應。

　　鏡子裡的海莉斯頭髮還是濕的，脖子上搭著毛巾，看起來剛剛洗完澡。

　　「等一下。」海莉斯拿著鏡子坐到了床上，又伸手解下床帳把自己擋起來。再施一個咒語，免得別人聽到他們的說話。

　　等海莉斯的臉再次出現在鏡子中，西裡斯就迫不及待地問道，「你怎麼會被分到斯萊特林？！」

　　「我也不知道，分院帽完全沒徵求我的意見。」海莉斯無奈地說，這倒是跟她原來被分到拉文克勞很像，那時候分院帽也是毫不猶豫地把她分到了鷹院。雖然是同一個人，但卻在不同的時期被分進了不同的學院，只能說環境對人的影響真的很大吧。

　　「那你生活的還習慣嗎？」西裡斯問道。此時他也知道再糾結這個沒用了，還好這個世界的海莉斯是從五年級開始讀的，也就三年時間就能畢業了。雖然知道海莉斯實際上是個成年人，不用太擔心她，可西裡斯還是忍不住要多問兩句。

　　「其實還好，斯萊特林對自己學院的學生還是挺友好的。而且你知道我在這裡用的是你的姓。」海莉斯說，「不過我對他們說我的父親是個麻瓜，和巫師界的布萊克家族沒什麼關係。」

　　聽到這西裡斯有點不滿，「就算不解釋也無所謂吧。」

　　「這樣我會很麻煩的。」海莉斯笑著說道，「可以想像會有很多人湧過來問我你的事，畢竟魔法部現在還在抓你呢。而且我總覺得，斯內普好像知道什麼。」

　　「鼻涕精？」海莉斯不提起斯內普還好，一提起他讓西裡斯馬上又產生了新的擔憂，因為斯內普是斯萊特林學院的院長，他不會刁難海莉斯吧？尤其斯內普知道了他和海莉斯的關係之後——

　　「放心啦，他只是以為我是被你收養的孩子，不知道我們之間真正的關係。」海莉斯趕緊安撫道，她感覺西裡斯已經快炸毛了，沒准下一秒就會衝動地跑到學校裡來。以前上學的時候他就經常這麼幹，總是給她一個巨大的「驚喜」。

　　這樣的說法更讓西裡斯不爽，「如果知道你是我的女人還敢刁難你，那我就馬上去霍格華茲找他算帳。」

　　「好啦，好歹我已經從霍格華茲畢業過一次，也拿了一把證書。對付五年級的課程還是綽綽有餘的，不會讓他抓到我的什麼把柄。」雖然不希望西裡斯那樣做，可聽他這麼說海莉斯還是覺得有點小開心。

　　「那就好，」西裡斯反而有點失望，他真的很希望有點什麼理由或者藉口可以離開布萊克老宅，哪怕在尖叫棚屋住一段時間也好啊。

　　想到這裡西裡斯便真有點坐不住了，他馬上提議道，「我想要離開格裡莫廣場一段時間，有什麼好的理由嗎？」

　　「理由？」海莉斯有些沒能理解，「你想要去哪？」

　　「去找你呀。」西裡斯狡黠一笑，「我自己呆在這裡多沒意思，他們也不派任務給我，我都要閑死了。」

　　「這太危險了。」海莉斯聽到這既在意料中又有點出乎意料的答案後當然是毫不猶豫地反對，「伏地魔已經復活，現在可不比過去了。」

　　「正是因為伏地魔復活了，我才更應該去學校保護你和哈利，不是嗎？而且現在你覺得比起尋找我，魔法部不更應該把精力放在尋找伏地魔上嗎？」西裡斯不以為然地說道。

　　海莉斯搖搖頭，「福吉政府不承認伏地魔復活，他們怎麼可能派遣人手放在調查伏地魔上。比起去找伏地魔，他們也一定覺得抓你更『安全』一點。」

　　「現在魔法部以為我逃到了亞洲。」西裡斯知道海莉斯會這麼說，他一點都沒生氣，當然也沒放棄，「所以不用擔心我，現在我更愁的是怎麼找個合適的藉口離開這裡。」

　　按理說西裡斯已經無處可去了，布萊克老宅又被西裡斯的父親施加了諸多保護性的措施和咒語，應該是西裡斯唯一的庇護所。要說尋找個離開這裡的理由，還真有點難。不說別的，鄧布利多教授那關就有點難過。什麼事都瞞不過他。

　　「我覺得要不然就老實說？」海莉斯在這方面的想像力非常欠缺，她幾乎馬上就投降了。

　　「這怎麼能行？」西裡斯當然也沒打算真的能從海莉斯這裡得到答案，就算是經過他的十多年時間薰陶，海莉斯只能稱得上不是那麼循規蹈矩，距離真正的叛逆還早著呢。「算了，你就等我的消息吧，下周我們在霍格莫德見。」

　　西裡斯似乎來了興致，想要好好規劃一下未來的「出走」計畫，匆匆和海莉斯道了晚安就結束了對話。

　　*

　　週末，海莉斯拿著西裡斯給她寫的條子加入了去霍格莫德的隊伍。雖然對別人都要保密，但從學校的層面來說，西裡斯還算是她的監護人，一切監護人需要的簽字自然都是西裡斯代勞。

　　同寢室的二年級小學妹還沒有資格去霍格莫德，因此她用非常羡慕的表情一路跟著海莉斯，把她送到了校門口，才被費爾奇攔下。

　　按照昨晚的約定，海莉斯先和同學一起走了一段路，來到大部分霍格華茲學生的第一站——蜂蜜公爵。糖果店裡面總是人滿為患，和小夥伴走散了也不稀奇。

　　海莉斯沒心思買東西，趕緊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繼續往尖叫棚屋的方向走去。

　　尖叫棚屋鬧鬼傳說一直都沒有消失，經過附近的人也很少。海莉斯總覺得自己和大部分路人逆行很顯眼，好在很快就到了。

　　海莉斯從院子柵欄的一處破口鑽了進去。過了這麼多年，纏繞在圍欄上的植物愈加茂盛，甚至把破口都擋住了大部分，一眼掃過去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端倪，還好海莉斯記得大致的位置，仔細找了找就找到了隱藏在藤蔓下的入口。

　　尖叫棚屋看上去確實陰森可怖，十分嚇人。就算在夏天，只是看它一眼就會覺得背後會冒出一股涼意。即使海莉斯知道這裡鬧鬼的秘密，卻還是不太喜歡這裡。

　　她輕車熟路地上了樓。尖叫棚屋有兩層，一層有一條暗道和打人柳下面的房間相連，二層就是個空蕩蕩的屋子。以前上學的時候他們也偶爾在這裡約會，尤其是海莉斯七年級的時候，西裡斯已經畢業了，不太好再進出學校，只能退而求其次。

　　海莉斯剛剛走進房間就被身後的一個人抱住了。

　　這熟悉的懷抱不用說，海莉斯扭過身體，順勢伸出手臂抱住男人的脖子，「這招已經不能再嚇我一跳了。」

　　可話是這麼說，現在的海莉斯身高不夠高，她不得不踮起一點腳尖才能摟住西裡斯的脖子。真是不知道西裡斯太高了，還是她發育的太慢了。

　　西裡斯也感覺到了異樣，他低頭看看還是「十五歲」的海莉斯，「是嗎，看來下次我得想個其他的法子了。你可以期待一下。」

　　「我才不要期待你怎麼嚇唬我。」海莉斯笑著說道，仰起頭接受西裡斯的親吻。「而且欺負一個未成年少女，你就沒有負罪感嗎？」

　　「我剛剛還親了這個未成年少女呢。」西裡斯也笑道，「而且是你先親過來的，你有沒有負罪感？明明是你在勾引我，對不對？」

　　海莉斯說不過西裡斯，可是她一點也不生氣。「對了，你出來用了什麼理由？鄧布利多教授同意了？」

　　「你猜猜看？」西裡斯故作神秘地說，「我猜你肯定猜不到。」


第59章 EP57

　　海莉斯對此倒是有些好奇，因為馬法爾達看起來完全不是韋斯萊家的風格。當然她只是韋斯萊夫人的遠方表哥的孩子，也不能算是韋斯萊家的人。

　　她的好奇心似乎特別旺盛，尤其對別人的事喜歡刨根究底，真是一塊記者的料子。而海莉斯知道自己的情況特殊，只是挑了些可以回答的問題回答了馬法爾達，其他的全都含糊帶過，或者乾脆轉移話題。這讓小姑娘有些許的不爽。

　　兩人認識才第一天，馬法爾達的爆炸式提問讓海莉斯覺得有點疲憊，不過這大概也是上學的一環，這麼想就好受一點了。

　　次日清晨，海莉斯悄悄地擺脫那位二年級的小朋友，獨自去吃早飯和上課了。

　　她起了個大早，洗漱完畢後把襯衫、裙子和校袍穿好，又系上銀綠色相間的領帶。

　　對著鏡子打領帶的時候，海莉斯不禁又想了想什麼時候才能收到西裡斯的回信。霍格華茲距離倫敦有很遠的距離，應該沒有那麼快吧。

　　整理好書包，海莉斯便去大禮堂吃早飯。雖然昨天才剛來過這裡，但是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到禮堂的路非常好記，只是她來的太早了，禮堂裡還沒有什麼人，就連教工席也空了大半。

　　海莉斯剛剛在長凳上落座，面前就出現了一道道豐盛的早餐，她取了些松餅和麥片粥，又倒了點楓糖糖漿。

　　魔法學校和麻瓜學校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至少普通的麻瓜學校不會有這麼宏偉的禮堂，根據《霍格華茲，一段校史》上說，禮堂上空的各種天氣或者星空都是由魔法變出來的，可以隨意改變，這一點就足夠新奇了。

　　昨晚的開學典禮因為人太多，再加上一直在和身邊的人說話，海莉斯還沒有機會仔細地打量這裡，現在她終於有了充足的時間。

　　四條學院的長桌佔據了禮堂的大部分空間，禮堂的最裡面則是教工席。昨晚她已經在瑪律福的幫助下找到了坐在鄧布利多教授左手邊的斯內普教授。即使在來這裡之前就已經很清楚斯內普和西裡斯之間的激烈衝突，尤其在昨晚無意間和斯內普對視過一眼後，海莉斯覺得就算她被分到了斯萊特林，也改變不了斯內普不喜歡她的事實。

　　海莉斯慢吞吞地吃完飯，禮堂裡的人終於多了起來。但她不知道去地下教室的路線，只好再拖一會兒，等等哈利他們。

　　誰知道赫敏倒是很快就過來了，但哈利和羅恩卻不見蹤影。

　　「他們兩個肯定又睡懶覺了。」赫敏不以為然地擺擺手，「沒事不用擔心，他們兩個還不敢在斯內普教授的課上遲到。我們先過去吧。」

　　新學期第一堂魔藥課就是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共上，海莉斯不知道兩學院的恩怨由來已久，再加上目前她只和哈利赫敏羅恩熟悉，順理成章地和赫敏坐在一起。

　　這樣不只讓斯萊特林的人，更是讓格蘭芬多的學生大跌眼鏡，誰能想到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學生能和平相處。

　　隨著來到教室的學生越來越多，海莉斯覺得越來越多的視線停留在了自己身上。說真的，她和赫敏坐在一起有這麼奇怪嗎？

　　「不用管他們。」赫敏也對兩學院這種毫無理由地針鋒相對感到很無聊。正好這時斯內普從教師辦公室走了出來，教室裡的嗡嗡聲便戛然而止。

　　斯內普環視了一圈教室，剛巧哈利和羅恩這時氣喘吁吁地沖進了教室，看到斯內普已經在講臺上了，趕緊灰溜溜地找到赫敏和海莉斯的那排坐下。

　　「我的教室還不至於那麼擠吧。」斯內普涼涼地說道，「布萊克你坐到那邊去。」

　　他指了指隔著一個過道的空位，同桌的人剛巧是瑪律福。

　　海莉斯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針對，但她也不好反駁，只能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過去。好像也沒有什麼規定說上課的時候同學院的學生必須坐在一起吧？

　　潘西就坐在瑪律福的後面，海莉斯一落座就覺得芒刺在背，偷偷往後面一看，果然那姑娘正拄著下巴一臉鄙視的盯著她看。海莉斯趕緊又把頭扭回來，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瑪律福本來對海莉斯沒什麼意見，可早上海莉斯這麼一坐他就知道了海莉斯和他最討厭的三人組關係很好，原本那一點點的好感也就隨之消耗殆盡了。

　　「你跟他們很熟嗎？」課程還沒開始，瑪律福懶洋洋地問道。

　　「嗯……」海莉斯知道她不能把鳳凰社的事情說出來，可是這要怎麼解釋她認識他們呢？「我們在對角巷裡見過一次，然後在火車上的時候又是同一個車廂。」海莉斯終於想出了一個還說得過去的解釋。

　　「是嗎？」這個解釋讓瑪律福覺得海莉斯還有點救，她只是最開始接觸的人不太對而已，如果她被分到了斯萊特林，就應該知道跟哪一類人接觸才是最明智的。「那我還是建議你多和我們學院的人交流。」

　　「謝謝你的建議。」海莉斯說。如果不是她先接觸到了格蘭芬多的人，估計也會被斯萊特林對他們的刻板偏見帶偏，覺得他們都是些魯莽無腦的小獅子。

　　很快就開始上課了。魔藥課通常都是兩節連上，第一堂是斯內普講課為主的理論課，第二堂則是熬制魔藥的實踐課。海莉斯的魔藥課筆試考的還算湊合，但是斯內普並沒有就這樣輕易放過她。

　　課程開始還沒有十分鐘，斯內普就開始提問了，當然提問的是以前講過的內容。原本昏昏欲睡的學生們一下子都精神了起來，生怕點到自己，又人還在悄悄地翻自己的筆記尋找答案。

　　「布萊克。」海莉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斯內普叫她的時候總是咬牙切齒的，充滿了深深的恨意。「你來回答下這個問題。」

　　海莉斯剛剛有些走神，不過她很快地反應過來，「縮身藥劑的配方是切碎的雛菊的根，去皮皺縮無花果，切成薄片的毛毛蟲，一滴耗子膽汁和少許水蛭汁液。」還好她的記憶力驚人，否則就要露怯了。

　　「坐下吧。」斯內普沒什麼表情變化，只是看到其他同學好奇的目光後，嚴厲地說道，「今年你們要面對O.W.Ls巫師考試，之前所有學過的藥劑都有可能成為考試內容。縮身藥劑就是其中的一個重點，如果已經忘記了就趕緊寫下來，這也是個重要的考點。」

　　斯內普的話說完，一半的同學拿起了羽毛筆刷刷刷地寫了起來。

　　剛剛海莉斯被叫起來回答問題，反而把哈利、羅恩和赫敏弄的很緊張，尤其是赫敏。因為海莉斯的魔藥課是她教的，只是在短短一個月時間裡要補完四年的內容太勉強了，她只好挑重要的說，還好沒有漏講什麼重要的。不過就算這樣赫敏也只能保證海莉斯背過了所有的配方，但實際操作會怎麼樣誰也說不好。海莉斯雖然對於文字類的東西很敏感，好像就算欠缺些動手的能力。

　　這樣的擔心一直延續到第2節 課。他們要開始嘗試配出緩和劑，這也是個O.W.Ls考試常考的內容，配置這種藥水很複雜和費精力，配料的比率稍微不對就會讓服藥者陷入一種昏沉之中，有時甚至是不可逆轉的沉睡。

　　大家都把坩堝點起來後教室裡煙霧繚繞，隔著一條過道赫敏實在看不清海莉斯這邊的情況，再加上斯內普似乎也一直在關注他們，伺機給他們扣分，這下便只能祈禱海莉斯自求多福了。

　　這種程度的授課內容對於瑪律福來說一點都不算難，平時他都懶得管克拉布和高爾的課堂作業能打幾分，但今天斯內普讓海莉斯坐在了他旁邊，他也就順便多看一眼這個轉學生的坩堝怎麼樣了。

　　這麼一看瑪律福還真是被嚇了一跳，明明海莉斯每一步都是按照書上的步驟進行的，可坩堝裡的顏色就是和教材的描述大相徑庭。

　　「等等，你先不要攪拌了。」瑪律福眼看著海莉斯坩堝裡的藥液要往更奇怪的顏色發展了，他趕緊抓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下一步動作，「你不覺得哪裡不對嗎？」

　　「我是覺得有點不對，可是我不知道哪裡不對呀？」海莉斯有點煩惱地說道，她掙脫了瑪律福的手，偷偷地看他的坩堝，的確看起來比她的好多了。

　　「你攪拌的太用力了。」瑪律福不由得有點得意，「這麼簡單的東西隨便做做就好了。」

　　海莉斯本以為瑪律福會像赫敏一樣親切地幫幫忙，可誰知他完全沒那個意思。海莉斯有點後悔分院的時候沒有一開始就跟分院帽說明她要去格蘭芬多了，不知道現在改還來得及嗎？

　　課程結束的時候，海莉斯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把緩和劑做了像些樣子了，她一把作業交到講臺上，來不及聽斯內普對她的冷嘲熱諷，就迫不及地跑出教室找哈利他們去了。


第60章 EP57.5-番外

　　*黑紅聯動*

　　少狗西海X黑紅哈雷

　　西裡斯絕對想不到他還能再一次見到雷古勒斯站在自己的面前。

　　西裡斯更想不到他的教子哈利在這個世界會是一個女孩。

　　西裡斯更更想不到他的教女哈瑞特會和他的親弟弟雷古勒斯在一起。

　　西裡斯更更更想不到這個世界的他還和海莉斯結婚了。兩人甚至還有了一個孩子。

　　這個世界……實在是讓西裡斯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在他的心中海莉斯就像他的女兒一樣，一個聰明聽話的女兒，在心目中的分量和哈利也許不相上下。

　　可突然女兒變成了老婆，西裡斯覺得自己需要一些適應的時間。哪怕這裡的海莉斯年紀只比他小兩歲，他們其實算是同齡人，但西裡斯還是覺得很不習慣。

　　同樣不習慣的還有海莉斯。

　　她才剛剛在感情方面有些萌芽，還沒想好要怎麼去面對西裡斯，怎麼跟他說說自己的想法，結果……自己就成為了他的妻子。

　　這跨度實在是太大了。

　　兩人共處一室的時候再也沒有了原來的輕鬆自在，只剩下面面相覷和不知所措。西裡斯幾次欲言又止，最終也沒能說出什麼來。

　　其實晚上的時間還算是簡單，畢竟夫妻倆住在同一間臥室，也就是西裡斯的臥室，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在沉默中也就過去了。當然西裡斯把床讓給了海莉斯，自己去睡沙發。無論如何，海莉斯現在長大了，他也不可能再跟她同床共枕。

　　白天就比較難熬了，為了不讓其他人看出破綻，兩人都要強迫自己做出不是「這個」自己能做出來的事情。

　　比如說毫不在意地在別人面前親吻，或者在家的時候幾乎形影不離，讓小西恩完全沒有可以在他們身邊搗亂的餘地。

　　就算如此，還是被人看出了些許破綻。

　　首先察覺到不自然的是哈瑞特。而她最先發現的異常出自海莉斯身上，以往她最嚮往海莉斯的成熟穩重，可遜，她似乎有些奇怪。

　　哈瑞特悄悄觀察了幾天，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雷古勒斯，雷古勒斯一聯想到西裡斯，覺得哈瑞特說的很有道理。

　　剛巧了，西裡斯忍了幾天實在是忍耐不住這樣的生活了，他正想跟雷古勒斯取取經，學習下怎麼和年紀差距這麼大的「妻子」相處，兩人就正好碰上了。

　　哈瑞特約了海莉斯出門逛街，當然這都是計畫好的，哈雷夫妻倆分頭行動，打算各個擊破。

　　西裡斯也不知道是不是布萊克家族有著某種奇怪的選擇傾向，讓他和雷古勒斯都選擇了比自己小好多歲的姑娘。當然這個選擇西裡斯也不討厭，在漸漸習慣了之後，反而覺得沒什麼不好，或者說沒有比海莉斯更合適的人了。

　　但願海莉斯也是這麼想的吧。西裡斯內心還是有些難得的不安。畢竟兩人的年紀差太多，反而他對於海莉斯來說並不能算是什麼太好的選擇。

　　西裡斯突然想起哈利和羅恩無意間對他講起過海莉斯在學校裡的事，性格的溫柔再加上長得很漂亮，有好多男生都喜歡跟她接觸。這其中也許就包括了哈利，甚至瑪律福家的那個小孩子。

　　這麼一想，西裡斯的內心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獨佔欲所佔據，等晚上他一定要和海莉斯認真地談談。

　　雷古勒斯還一句話都沒說，沒想到西裡斯自己就突然想通了，從弟弟的角度來說當然希望哥哥幸福，也就只好默默祝福他了。至於會不會順利，雷古勒斯覺得結果是肯定的。海莉斯一直都很容易看透，現在的她儘管極力掩飾對西裡斯的好感，卻掩飾的不太好，還是能讓人看出來。

　　西裡斯有這個世界的記憶，他也知道雷古勒斯和哈瑞特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情況，甚至還記得兩人在火車站對他挑明事實時，他內心的震驚。

　　「現在問這個也許很突然，你們兩個到底是誰先……」西裡斯覺得這種問題根本就不應該出自他的口，可他還是問了。

　　「嗯，說起來確實不太好意思，」雷古勒斯也沒有隱瞞，他不介意跟現在的西裡斯分享一下，「如果不是哈瑞特，也許我們就錯過了。但是……」他稍微停頓了下，「海莉斯和哈瑞特的性格很不一樣，所以我覺得你需要更主動一些才行。」

　　西裡斯的腦筋轉的有多快，雷古勒斯這麼說，他馬上就意識到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

　　另一邊，海莉斯和哈瑞特走在倫敦塔橋上，如果按照以往，哈瑞特會覺得是海莉斯帶著她出來玩，可今天情況就要變一變了。

　　「最近和西裡斯相處的不太好嗎？」哈瑞特問道。她也不是拐彎抹角的性格，乾脆直白地撲向主題。

　　「呃……哎？」海莉斯沒想到哈瑞特會這麼問。其實她還沒能從哈利變成一個女孩這事上習慣過來，更何況兩人還變成了妯娌關係，不管怎麼想都覺得怪怪的。「……我們像是發生了什麼嗎？」

　　「這個就要問你們了。」哈瑞特笑了笑，「畢竟這種事情只有當事人才最清楚吧。」

　　海莉斯覺得哈瑞特似乎在暗示自己什麼，可是從這幾天的觀察來看，她真的很難說西裡斯對自己到底是不是僅有長輩對晚輩的關愛之情。如果她挑明瞭這一切，而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結果，那就太尷尬了。雖說都是生活在布萊克老宅，但身為西裡斯的妻子和他收養的女孩是完全不一樣的情形。

　　「可是我……」海莉斯有些猶豫，也有些膽怯。

　　「沒什麼好怕的，」哈瑞特說，「我敢保證，西裡斯也是跟你一樣的想法。」

　　海莉斯不知道哈瑞特為何如此篤定，不過也許她說的對，沒有說出口的愛不叫愛，而是暗戀了。

　　「西恩這幾天老實了很多。」哈瑞特察覺到海莉斯內心的鬆動，繼續乘勝追擊，「恐怕那孩子也感覺到爸爸媽媽之間的變化了吧。」

　　說起普洛西恩——海莉斯真的很喜歡那個孩子，一眼看上去和西裡斯簡直一模一樣，除了湖藍色的眼睛繼承自她。毫無疑問他是他們兩人的孩子，現在父母的關係變得微妙起來，西恩肯定也能察覺得到。

　　「我知道了。」海莉斯點點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地說道，「我會去……和西裡斯好好談談的。抱歉，我們兩個人的事情讓你們擔心了。」


第61章 EP58

　　三人組果然在門口等海莉斯，上午的課程結束後就該去吃中午飯了。

　　但海莉斯現在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不過傾訴的對象不是她同齡的小夥伴。開學前西裡斯多次叮囑海莉斯要小心斯內普，現在她終於明白他的意思了。上一封給西裡斯的信還沒有得到回信，現在海莉斯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再寫新的一封給他了。

　　海莉斯找了個藉口回寢室去拿下午的課本，本來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課程就不完全一樣，就算哈利他們有心想要陪陪海莉斯，卻也不可能一直都跟在她的身邊。

　　海莉斯快步回到寢室，正好同寢的室友還沒回來。她拉開自己的椅子坐下，從抽屜裡拿出一卷羊皮紙，又拿起桌面上插-在墨水瓶裡的羽毛筆，鋪開還打著卷的紙就開始落筆。

　　不知不覺間，和西裡斯的對話對於海莉斯來說已經沒有了任何負擔。他就像是朋友，像是最親近的人，海莉斯對他幾乎沒有秘密。

　　只不過信剛寫了幾行，海莉斯突然想起來那面雙面鏡。但她只是停頓了幾秒鐘，還是繼續選擇用筆來傾訴。明明對話的方式更加方便省力，但海莉斯更喜歡寫信的形式，如果真是面對面的對話，她多半會把大部分的事情又都咽回心裡，不好意思說出來。

　　不知不覺間海莉斯養成了一個習慣，每隔幾天就要給西裡斯寫信。聊聊學校裡發生的事情，聊聊她的實踐類入學考試考得都還不錯，除了斯內普對她特別嚴厲，魔藥課還是有點考砸，而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教授覺得她學了一堆沒有什麼用的魔法。再聊聊斯萊特林的同學們對她還算友好，所以有時候她夾在同院同學和哈利三人之間有點不太自在。

　　這樣短時間倒還好，每週好幾封信發出去，總會被人發現些端倪。儘管他們對彼此的稱呼都改成了代號，又想辦法對信件上施加了魔法加以掩飾。可還是被寢室的馬法爾達注意到了。

　　她一直都對海莉斯非常好奇，只可惜兩人年級不同，除了晚上回到寢室，其他時間很難碰到。其實還有一點，那就是海莉斯在有意地躲著馬法爾達。

　　「……咦，你又在寫信了。」禮堂裡，馬法爾達不知道又從哪裡冒了出來，她探頭去看海莉斯面前的字跡。

　　海莉斯被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捂住，欲蓋彌彰道，「我只是在寫作業。」

　　「得了吧，寫作業那還需要稱呼的。」馬法爾達其實什麼都沒有看到，但她腦子靈活的很，決定詐一詐海莉斯。「能讓你這麼牽掛的人，估計是男朋友吧？」

　　海莉斯又被馬法爾達的腦洞嚇了一跳，她的眼睛睜大了些，臉頰上也有點泛紅，「怎麼可能？」

　　這想法對於海莉斯來說太超前了，她還從沒往這方面思考過。不、不對，她也不可能往這方面想吧？西裡斯在她心中一直備受尊敬，哪怕他相處起來不會像其他的長輩那樣，但他畢竟也姑且算是一個長輩吧。

　　「怎麼不可能呀？」馬法爾達看到海莉斯的表情變化更來勁了，「你說說，跟誰寫信會這麼有耐心，沒事就寫的？父母嗎？兄弟姐妹？或者朋友？」

　　海莉斯趕緊澄清道，「就是我的朋友。之前關係一直都很好，現在分開了，互通信件不很正常嗎？」

　　「噗。」看到海莉斯一本正經地辯解，馬法爾達更加覺得可疑跟有趣了。雖然海莉斯本人並不難相處，但也許是因為轉學的緣故，和她關係近的同院學生很少，學生們大多在一年級入學的時候就劃定了自己的小圈子。據馬法爾達所知，跟海莉斯走的近的只有格蘭芬多三人組了。但雖然她和羅恩有親戚關係，也許是那個暑假在韋斯萊家待的不太愉快，她和韋斯萊家的孩子也不太說話。頂多在走廊上遇到的時候問個好。

　　這麼說來，和海莉斯通信的人就是她的第四個朋友了。而且說不好還是她最好的朋友。因為學院不同，最開始哈利他們還想著要照顧下剛來的海莉斯，可隨著學期的進程和課程的不同，他們湊在一起的時間也沒多久。

　　馬法爾達越想越覺得自己想的有道理，越想越想知道和海莉斯通信的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如果他們兩個都來自於混血家庭，又都在麻瓜世界長大，那海莉斯到底是從那裡找到了一個如此親密的、可以用貓頭鷹通信的朋友呢？

　　海莉斯看著馬法爾達一會兒眼睛發光，一會兒又自言自語嘀嘀咕咕，總覺得好像被她這個小八卦要扒出些什麼來了。

　　馬法爾達完全被自己的假設套住了，只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道理，完全忽視了諸多漏洞。她篤定海莉斯身上有個不為人知的大秘密，很可能就連哈利他們都不知道。當然展露這個秘密的切入點則是那個跟海莉斯通信的人。

　　「先不說這個了。」馬法爾達意識到海莉斯開始戒備，她便轉移了話題，不怕以後問不出來。「耶誕節假期，你要回家嗎？」

　　現在萬聖節還沒到，問這個問題實在是有點早。不過海莉斯還是認真地想了想，「耶誕節假期可以留校嗎？」至少她讀過的麻瓜寄宿學校耶誕節都要學生們回家，學校要清場。

　　「當然可以啦。」馬法爾達說道，「去年有三強爭霸賽的緣故，耶誕節學校舉辦的舞會，很多學生都留下來了。但是今年什麼活動都沒有，估計大部分人還是會回家吧。」

　　「那你呢？」海莉斯不知道馬法爾達的問題會不會是一個坑，她反問道。

　　「我差不多要回家的。」馬法爾達對海莉斯眨眨眼睛，「不過如果你留下來的話，我就也留下來陪你。」

　　話說到這個份上，馬法爾達的意思自然是希望海莉斯能留下來，可惜海莉斯不能遂她的願。

　　「抱歉，我想我今年應該得回家。」回家這個詞說出口，海莉斯自己都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她有了一個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怎麼可能不在假期回去呢？

　　「好吧。」馬法爾達看起來有點失望，雖然她還想說點什麼，可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烏姆裡奇一扭一扭地走了過來。

　　全校的學生沒人喜歡這位新來的老師，尤其是對比了上學期的「穆迪」和上上學期的盧平的課以後。就連斯萊特林的學生都不太待見她。海莉斯之前沒上過別人的課，也無從對比，反正她也不是調皮的性格，目前還沒被烏姆裡奇注意到。

　　烏姆裡奇除了吃飯時間出現在禮堂是個挺稀罕的事兒，當然她不可能是去找海莉斯，而是去找哈利的。

　　矛盾爆發那天海莉斯也在課堂上，哈利針鋒相對地跟烏姆裡奇頂撞時，海莉斯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妙。最開始這些事情她還沒有寫在給西裡斯的信裡，因為她覺得哈利可能不太願意讓西裡斯知道這些事。但海莉斯一次無意間看到哈利的傷痕累累的手背後，就覺得有些事情不得不和西裡斯說了。

　　雖說每個人都覺得她是應該被照顧的那一個，但海莉斯清楚的知道，她也必須要保護哈利。尤其在這個特別的時間裡，他的身份太特殊了。

　　出於安全考慮，西裡斯並不是每封信都會給海莉斯回信，海莉斯已經習慣了。可是當枕邊的雙面鏡第一次主動地震動起來時，倒是有些出乎海莉斯的意料。

　　她快速跑到盥洗室裡仔細地鎖上門，免得吵醒別人聽到他們的對話。

　　「西裡斯？」海莉斯對著小鏡子小心翼翼地說道。

　　「嗨，海莉斯。」西裡斯露出一個笑容，只是看起來他有些疲憊。

　　「怎麼了？你沒事吧？」海莉斯有點擔憂地問。雖然知道西裡斯現在不能離開布萊克老宅，但她還是沒理由的會擔心他的安全。

　　「我沒事，我怎麼可能會有事呢？」西裡斯微微搖了搖頭，「我想知道你們下去去霍格莫德的時間。」

　　「我們……」海莉斯剛想告訴他，但是她看到了西裡斯垂落在耳邊的頭髮和他肩膀上的煙灰時，就瞬間明白了。「你想要知道什麼？」她問。

　　西裡斯沒想到海莉斯的目光會這麼敏銳，他還覺得自己沒有什麼露餡的地方呢。「我只是有些話想跟哈利說。」

　　「現在太危險了。」海莉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哈利跟我說，那個叫瑪律福的人已經認出你來了。」

　　「我們之前也不是也一起出去過好多次嗎？」西裡斯不滿地說道，他沒想到海莉斯竟然也敢「反抗」他了。

　　海莉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總而言之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沒人會想到這條黑狗會是西裡斯·布萊克，而當這條黑狗跟哈利出現在同一個月臺，就很容易讓人聯想起很多事情。

　　「現在情況已經不一樣了，西裡斯。」海莉斯說，「而且我不明白，為什麼瑪律福會認出你來？他知道你的阿尼馬格斯形態嗎？」


第62章 EP59

　　西裡斯眯了眯眼睛。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按理說瑪律福不應該知道這些，不知道是哪裡露出了破綻。

　　但如此沉默下去可不是他的風格，更何況這次他主動地聯繫海莉斯也不是為了這件事。

　　海莉斯也沒有乾等著，注意到到西裡斯表情的細微變化，她又緩和了語氣說道，「最近真的不該再出去了，尤其在魔法界。」

　　西裡斯不想和海莉斯吵架，或者說他們其實還一次架都沒有吵過。只是西裡斯想不到原本那麼聽話乖巧的海莉斯，在上了學之後也敢反駁他了。

　　海莉斯沒覺得她有什麼變化，只是因為遠離西裡斯的身邊，自己不能時時刻刻注意到他的動作，這才不得不更加謹慎一些。

　　「所以？看來你是不打算告訴我你們下次去霍格莫德的時間了麼？」西裡斯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生氣。

　　海莉斯歎了口氣，看來西裡斯是完全不打算改變他的計畫了。

　　「……至少讓讓我跟你們一起。」海莉斯讓步了，「這樣我才能放心。」

　　「當然可以了。」西裡斯沒理由拒絕，更何況這還是海莉斯在上學後他們第一次的重逢。不知道她生活的好不好，不過她以前一直上的寄宿學校，應該能照顧好自己。

　　可每次一想起這個西裡斯就忍不住會聯想到剛開學時海莉斯寄給他的那封信。

　　羊皮紙上清清楚楚整整齊齊地寫著「非常令人意外，我被分到了斯萊特林，我想就連西裡斯也想不到吧」。

　　這已經不是想不到的程度了，西裡斯剛接到信的那一整天都在懷疑人生。不論如何他也沒辦法把海莉斯和那些傲慢自大的斯萊特林聯聯想到一起，他甚至花費了整整一個小時來消化這個新聞，才開始提筆寫回信。

　　首先映入西裡斯腦中的並不是斯萊特林如何討厭，也不是跟海莉斯強調什麼，他的第一反應是以她的性格，會不會在斯萊特林受欺負。

　　不只是那幫小鬼頭，甚至還有他學生時代的老對頭，現在是斯萊特林學院的院長。雖然哈利沒有對西裡斯抱怨過太多斯內普如何對待他，但西裡斯多半也能猜得到。

　　雖然沒有明確和大家說海莉斯到底和他是什麼關係，但幾乎所有人都默認了海莉斯是西裡斯收養的孩子。事實也的確如此，但對於事件中心的二人來說也許並不完全是這樣。

　　海莉斯還要在學校裡讀至少三年，西裡斯突然就後悔了。

　　還好海莉斯給他的信很頻繁，西裡斯的回信還糾結地沒寫完，他就又收到了第二封。給西裡斯的信件每週都準時地送到，還好沒有被穆迪發現，否則又要被他嘮叨安全問題了。

　　「下一次去霍格莫德的時間是這個月最後一個週六。」海莉斯說，「我也會一起去。」

　　「好。」西裡斯點頭應允，明明已經和海莉斯通過雙面鏡對話好幾次了，可每次西裡斯都會非常仔細地觀察一下她，看看她有沒有勉強地說一些違心的話。「在學校過的還好吧？」

　　「我很好，謝謝你。」海莉斯笑了笑，「不用擔心我，畢竟我也是這個學院的一員，跟哈利他們不太一樣。」

　　「那斯內普呢？」西裡斯又問道，「魔藥課他有沒有刁難你？」

　　「這些問題你在信裡已經問過啦。」雖說都是重複的問題，但海莉斯知道西裡斯是在關心自己，所以還覺得挺開心。她當然還記得西裡斯那一封寫滿了各種提醒她注意事項的信件，還有信中末尾如同不敢確認她是不是真的分到了斯萊特林的連著六個排比問句。寫到最後海莉斯能根據西裡斯越來越龍飛鳳舞的字跡判斷他一定是太激動了，激動到把她的名字都拼的少了一個字母。「還好我能記住所有的配方，所以每次他提問我都能回答的上。」

　　說到這裡，盥洗室的門被人敲響了：「還沒好嗎？」

　　「馬上了！」海莉斯回應道，緊接著她小聲地對鏡子說道，「我在這裡太久了，沒有其他要緊事的話，我們下次再說吧？」

　　「嗯，下週六見。」西裡斯對海莉斯眨眨眼睛，「晚安。」

　　「……晚安，西裡斯。」

　　海莉斯心滿意足地從盥洗室裡出來，剛走進寢室，就被三個室友逮到了。要知道盥洗室的門可不隔音，雖然外面的人聽不到裡面在說什麼，但還是能模模糊糊地聽到些動靜。

　　「跟男朋友聊天嗎？」開口的並不是八卦力十足的馬法爾達，而是七年級的學姐。不過海莉斯餘光掃過馬法爾達，也能猜到她絕對也在其中摻和了。

　　「呃……不是的，我只是在和……父親聊聊學校裡的事。」海莉斯趕緊矢口否認。

　　「咦，海莉斯的父親不是麻瓜嗎？」馬法爾達大驚小怪地問，「麻瓜可以使用這些需要魔法的物件嗎？」

　　即使早就知道馬法爾達不是個省事的孩子，海莉斯此時此刻也非常想對她念一個靜音咒。

　　「我的母親是個巫師，記得嗎？」海莉斯努力讓自己保持著一慣的風度，「所以只是接過鏡子說話這種程度，麻瓜也能做到吧？」

　　這個解釋無懈可擊，讓馬法爾達很喪氣。可是誰知另外兩個學姐被調動起了興趣，她們沒打算就此甘休，而是繼續問道，「這個時間會和父母有那麼話說嗎？布萊克小姐，這不是質問，我們只是很好奇，如果你真的有男朋友，也不是什麼違反校規的事情。我們都會為你保密的。」

　　「他真的不是我的男朋友。」海莉斯不自覺地否定，可殊不知這句話被人聽出了些問題。

　　「不是男朋友，那也不是父親吧？」真不愧是學姐，一下子就聽出了重點，「放心，我理解你的感覺，曖昧期最討厭了，對不對？」

　　海莉斯剛想點頭，可馬上察覺出了不對，她上套了。

　　「不不不。」海莉斯猛搖頭，「他只是我的一個朋友。」

　　「男性朋友嗎？」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馬法爾達的插嘴餘地，畢竟一個二年級小朋友懂得什麼，還是得學姐出手。「快說說，他長得什麼樣，帥不帥，多大了？」

　　大家全都來了興趣，海莉斯覺得她沒機會躲過去了。早知道從盥洗室裡出來她就去公共休息室裡待著了。

　　在三個聽眾熱切地期盼下，海莉斯不得不開始她有點奇怪的描述。明明她們要聽的是她的男朋友，可此時此刻海莉斯腦子裡卻浮現出西裡斯的身影。

　　她只記得他的事情了，其他人認識的時間都太短，明明還有更合適的人選，但情急之下海莉斯完全想不到其他人。

　　海莉斯心虛的厲害，而且為了避免同寢室的八卦姐妹再繼續深究下去，她必須模糊掉很多資訊，「……他比我大幾歲，個子很高……」

　　連帶小部分西裡斯的真實資訊和海莉斯大部分的胡說八道，總算是暫時糊弄過去了。

　　兩個學姐聽完也就過去了，權當是睡前的閒聊，可馬法爾達沒卻對海莉斯越來越好奇了。根據她的描述，她的這個曖昧期的朋友肯定是個已經畢業的成年人，也許在耶誕節回家的火車月臺上會見到他呢？

　　*

　　翌日。

　　海莉斯跟平時一樣起床洗漱收拾，準備先去禮堂吃飯然後去上課。她剛剛走出公共休息室，馬法爾達就小跑著湊了過來，故作神秘地對她小聲說，「昨晚之前，我一直以為你的男朋友會是哈利·波特呢！」

　　「哎？」海莉斯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但馬法爾達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為什麼？」

　　「因為自從你轉學過來，他就一直很擔心你的樣子啊。」馬法爾達說，「在禮堂或者在走廊的時候，他總是在注意你。」

　　「哎？？」海莉斯下意識地回頭往格蘭芬多的長桌上看，本以為哈利不會來得這麼早，可是恰好她和他對上了視線。

　　被赫克斯發現讓哈利覺得有點窘迫，他對她有點尷尬地微笑了下，然後拿起面前粥碗的勺子掩飾地喝了起來。

　　即使親眼看到了，海莉斯也覺得這不可能。因為哈利可是西裡斯的教子啊？如果他們兩人之間真的發生了什麼，西裡斯估計又要抓狂了吧？

　　「你看是不是？」馬法爾達拿胳膊撞撞海莉斯，一副得意的樣子說道，「我也悄悄觀察你們好久了！可惜沒想到你的男朋友在校外。」

　　「當然不是了！」海莉斯無奈道，「我們只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因為在入學前就認識，所以他才格外關照我。你不要亂猜了，反正怎麼你也猜不對。」

　　海莉斯這樣說反而激起了馬法爾達的鬥志，她一定要揪出海莉斯「男朋友」到底是誰。

　　同時在禮堂的另一邊，雖然剛剛哈利錯開了視線，但當他再次習慣性地抬頭時，突然韋斯萊家的雙子出現在了他的對面，把他的視線當了個嚴嚴實實。

　　「哈利，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海莉斯呀？」弗雷德恰巧聽到了對面的對話，雖然知道實際不是這樣，但還是過來逗他。

　　「當然不是了，哈利喜歡的是秋·張好嗎！」羅恩嘴裡含含糊糊地反駁道。


第63章 EP60

　　「噗——」哈利嘴裡的粥差點全都噴到了弗雷德的臉上。

　　「你在說什麼呀？」哈利尷尬地說。雖然這也不算什麼秘密，可哈利絕對沒打算通過這種方式，在這種情況下抖露出來。

　　哈利這樣的反應讓羅恩也意識到順嘴說錯了話，想著要趕緊補救一下，沒想到卻是越描越黑：「啊，那個，我的意思是……」

　　雙子是多聰明的人，更何況他們太瞭解自己的弟弟了，也不聽羅恩辯解完，只是拍拍兩人的肩膀，才勾肩搭背地忍笑離開。

　　這樣的結果當然是的哈利很生羅恩的氣，他整整氣了他一天。直到晚餐時間，哈利收到了一封信。

　　現在能給哈利寫信的人不用說，多半只有西裡斯。而拆開信件上裡面也沒有太多的內容，只是一行熟悉的字跡，寫著月末最後一個週六下午兩點在霍格莫德見。

　　哈利把紙條傳給了赫敏和羅恩觀看。這樣的約定以前也不是沒有，但現在……是不是太危險了？

　　「他知道我們去霍格莫德的時間。」赫敏壓低了聲音，一針見血地指出，「如果不是鳳凰社的其他人告訴他，那他肯定是從……」赫敏的目光在哈利和羅恩身上繞了一圈，「如果不是我們那就只有海莉斯了。」

　　哈利很同意的赫敏的觀點，也就是說他們一會兒必須和海莉斯談一談。

　　為了探聽到海莉斯身上的秘密，馬法爾達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跟在海莉斯的身邊。只可惜這完全不現實，兩人學年不同，白天的課程完全錯開，這種想法只不過是馬法爾達的一廂情願。

　　馬法爾達以為晚飯後她能稍微實施下計畫，卻總是被人打斷：

　　「抱歉，我們單獨聊聊嗎？」哈利在禮堂門口截住了兩人。「我有幾句話想跟海莉斯說。」

　　「當然可以。」海莉斯沒猶豫就跟哈利走了。當然她也知道所謂的單獨聊聊肯定也有羅恩赫敏在場，只是這些不能讓馬法爾達知道。

　　海莉斯跟著哈利來到了中庭，夜色漸深，外面已經很少有學生活動了，因此在這裡說話只要小聲些，就絕對不會被別人發現。

　　「怎麼了？」海莉斯心中其實已經有了大致的概念，不過她還是問道。

　　「你知道西裡斯的計畫嗎？他下周要來霍格莫德？」哈利努力壓低了聲音問道。

　　「呃……我也只是知道他要來，具體他要來做什麼，我並不清楚。」海莉斯聳聳肩膀。「這太危險了，我跟他說過。但我沒能改變他的想法。」

　　「有什麼事情不能通過信件或者壁爐或者其他的方法來說呢？他要跑到這麼遠來？」就算是哈利也覺得他的教父實在是有些魯莽了。

　　「也許他覺得這些手段已經不安全了吧。」海莉斯搖搖頭，「我聽說那個新來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在代表魔法部干預學校裡的事務。」

　　「魔法部對鄧布利多教授非常不滿，因為他相信我說的，伏地魔回來了。」哈利攥緊了拳頭，「他們以為我是為了出風頭才那麼說的。」

　　海莉斯剛來學校還沒幾個月，並不太清楚這期間各方勢力的彎彎繞繞，不過哈利這麼一說她就明白了。巫師和麻瓜在這方面其實也都差不多。

　　「……你覺得他不該來嗎？」海莉斯突然問道。

　　哈利也說不好，只是在潛意識裡他這麼覺得。周圍的人強調的太多了，給了他一種催眠般的暗示，也許實際並沒有那麼危險。可哈利不能拿這個來冒險，因為西裡斯是他最後的親人了。

　　哈利沒說話，赫敏接過了話茬。

　　「為了西裡斯的安全著想，他不應該來。」赫敏說，「上次在國王十字車站，他已經被人看到了。如果再一次被人看到，不知道傲羅會不會採取什麼新的手段來抓他。」

　　海莉斯比誰都不想看到西裡斯出事，但是她知道他可能只是被關的太久了。可以這幾個月裡，西裡斯足不出戶，最後的一次出門就是開學那天去火車站送他們。因此還要被所有人嘮叨他被人認了出來。

　　「如果他有什麼要緊事呢？」海莉斯試探著問道。「一件只有他能辦的非常重要的事情。」

　　三個小夥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果真的是這樣好像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但這只有西裡斯才能辦的重要事情到底會是什麼呢？

　　海莉斯知道西裡斯計畫好的事情一項難以改變，便只好幫忙一起說服三人組，「我想，他一定有他這麼做的理由。」

　　哈利當然也願意這麼相信，除了赫敏還是覺得不妥。

　　四人圍在一起研究了半天也沒能研究出西裡斯到底為何而來，只好在不安與忐忑中期待著月末的週末，直接和他見面解開這個謎底。

　　然而意外發生了，臨到週五的時候，各個學院公共休息室的佈告欄突然都張貼了一個通知，根據霍格華茲高級調查官命令，本周霍格莫德的行程臨時取消。

　　這下學生之間可炸開了鍋，因為佈告公佈的太突然了，很多人都計畫好了週末的行程，現在全盤要改，難免會引發眾人的怨聲載道。

　　海莉斯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週五晚上了。她的第一反應是趕緊聯繫西裡斯，魔法界的交通方式可以說簡單，就算蘇格蘭和英格蘭之間隔的距離很遠，西裡斯也應該還沒有離開格裡莫廣場吧？

　　寫信是肯定來不及了，但雙面鏡震動了半天，對面也沒有得到任何回饋。海莉斯焦急地握著鏡子，趕緊沖出了公共休息室，打算去找哈利。

　　同樣哈利也在為此事著急，兩人在大樓梯上相遇了。

　　「我聯繫不上他，現在寫信也來不及了。」海莉斯說，「會不會是烏姆裡奇教授知道了什麼？」

　　「應該不會。」哈利搖搖頭，他雖然也很焦急，但看到海莉斯，他就知道自己必須先鎮定下來。「可能只是湊巧，如果我們能聯繫上西裡斯，就可以告訴他取消這次見面了。」

　　「可我們現在聯繫不上他。」海莉斯不明白哈利的意思。

　　「但我們現在聯繫不上他，所以我們就應該去想辦法按照原計劃進行。」哈利說，「我知道幾條密道，可以通往霍格莫德。」

　　這麼說來，海莉斯好像是曾經聽西裡斯說起過霍格華茲有好幾條密道，只是她那是純當是聽一個故事，西裡斯沒說太詳細，她也根本沒有特別去記憶，誰能想到她會有機會真的去使用密道。

　　「如果我們在霍格莫德露面，會不會太顯眼了？」海莉斯不太放心地問道，「大家應該都能想到這附近的學生是霍格華茲的學生吧？」

　　「只要讓他們看不出我們是學生就好了。」哈利說的無比熟練，好像經常這麼做似的，但實際上他從沒有私自離開過學校。因為無數的人對他說過，有鄧布利多教授在，霍格華茲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這是……違反校規的吧？」海莉斯不確定地問道。

　　「是的。」哈利遺憾地點點頭。雖然他也不想這麼做，但情急之下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那……」海莉斯思考了片刻，「你告訴我密道怎麼走，我一個人過去。」

　　「這怎麼能行！」哈利的聲音不自覺地放大了幾分，「我陪你一起去。」

　　海莉斯把手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你的身份非常特殊，還是留在學校裡比較好。否則出了什麼意外，我們誰也付不起這個責任。」

　　海莉斯能想像得到，西裡斯那麼愛哈利，如果在這次事情上哈利冒險出來見他，再發生了什麼意外，西裡斯一定會特別自責的。而她就不一樣了。

　　「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冒險。」哈利堅持道。

　　「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海莉斯說，「本來就是偷偷潛出學校，難道不是人越少越好嗎？學校裡留個人，萬一我回來晚了，你還能幫我打個掩護。」

　　哈利說不過海莉斯，再加上她太執著了，一步都不肯後退。哈利只好先軟化下來。

　　「我把隱形衣和活點地圖都借給你。」哈利說，「有了這些，你就不會被人發現了。」


第64章 EP61

　　海莉斯從沒走關過霍格華茲的密道，不過有活點地圖相助，沿著既定的路線行走下去，找到霍格莫德的出口並不難。只是海莉斯還沒有來過幾次霍格莫德，對這裡的地形非常不熟悉，也不太清楚西裡斯說的見面地點到底在哪。畢竟活點地圖只包含了霍格華茲的範圍。

　　海莉斯披著哈利的隱形衣，憑著直覺往人少的地方走，很幸運她很快就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一隻巨大的黑狗兩條後腿站起，前爪搭在柵欄上，嘴裡還叼著一遝報紙，正在往大路的方向眺望。因為海莉斯穿著隱形斗篷，因此西裡斯沒能馬上發現她——

　　本應該是應該如此的，正當海莉斯猶豫要不要去「嚇」西裡斯一跳時，突然黑狗鬆開嘴丟下了報紙，主動地往她的方向走來。

　　海莉斯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她抓了抓隱形斗篷，覺得自己應該把身上的每一個角落都罩住了才對，西裡斯又是為什麼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似的呢？

　　黑狗走到海莉斯的身前，用鼻子輕輕地拱了拱她的衣服。她只是隱形了，身體並沒消失，所以黑狗理所當然地印證了自己的想法，他觸碰到了她。

　　雖然西裡斯不知道海莉斯為什麼要這麼做，又為什麼只有她一個人前來赴會，總而言之這裡不是適合說話的地方，便帶著她往更加遠離村莊的方向走去。

　　狗的嗅覺非常靈敏，及時西裡斯看不到海莉斯，但根據她身上飄過來若有似無的氣息和輕微的腳步聲，西裡斯就知道她正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後。

　　這樣的動作似曾相識。就在西裡斯剛剛收養海莉斯在身邊的時候她也是這樣，亦步亦趨地跟著，不會太近也不會太遠。

　　西裡斯帶海莉斯來的地方兩個人都很熟悉，是去年和哈利第一次見面的山洞。上次拴住巴克比克繩索的石頭還在，就連形態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只是爬山的時候海莉斯頗費了一番力氣，本來她的身體素質就很一般，哪裡趕得上黑狗四肢並用爬的快呢。海莉斯咬牙堅持著，無意間一抬頭，發現一隻大手出現在她的眼前。

　　「抓住我。」西裡斯不知何時變回了人的形態，他拉住海莉斯，把她拽上一塊略微平整的平臺，讓呼哧帶喘的海莉斯稍微休息一下，喘一口氣。

　　「你該鍛煉身體了。」西裡斯打趣地說道，「看來以後只是散步可不行，還應該多帶你出來爬山。」

　　明明兩人都剛剛爬了那麼陡峭的一座山，對比海莉斯急促的氣息和有些漲紅的臉，西裡斯就像是剛剛喝了個茶一樣輕鬆。

　　「我……」海莉斯乾咳了一聲，嗓子幹的快冒煙了，也許西裡斯說的對，她是太缺乏鍛煉了。

　　「先喘勻氣再說吧。」西裡斯好笑地在海莉斯對面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雖然現在的情況和他預想的有很大出入，但能見到海莉斯，西裡斯的心情還是好了起來。

　　明明才幾個月沒見，海莉斯好像長高了幾釐米。不過更有可能是因為以前一直朝夕相處，很難察覺到身邊人的變化，只有分開之後才變化才會被放大。

　　想到這裡西裡斯又仔細地打量了海莉斯一番，他覺得，在分別的這幾個月裡，她好像真的長大了。

　　「今天的出行臨時被取消了，我們沒有辦法聯繫到你。」海莉斯有點缺氧的腦子終於恢復了正常，她對西裡斯說道，「所以為了你和哈利的安全，我才出來跟你見面。」

　　其實當西裡斯看到只有海莉斯一個人的時候，心裡已經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始末。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海莉斯真的明白他在擔心什麼。

　　「你這樣出來就是違反校規了。」西裡斯沒有正面回答，也沒對沒能見到哈利表示遺憾，他對海莉斯眨眨眼睛，「我還以為你是不會那麼做的人呢。」

　　「現在考慮不了那麼多了」海莉斯搖搖頭，不得不承認，違反校規在她心中的確是個挺沉重的負擔，但這些都不是重點，「為什麼你要在這個時候出來呢？最近報紙上說傲羅加大的巡查的力度。」

　　「他們抓不到我。」西裡斯不以為然地說道，「霍格莫德這裡還沒有加強警戒，金斯萊給他們的消息不是我去了西藏嗎？」

　　「他們不可能一直被這樣的消息欺騙。」海莉斯說完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在說教西裡斯，可她遠遠還沒有這個資格。「……對不起。」她馬上收住了話語，「我不該……」

　　「你說的對。」西裡斯聳聳肩，「只是我現在考慮不了那麼多。」

　　海莉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她明白西裡斯的意思，不想被軟禁在格裡莫廣場，擔心遠在學校的哈利的安危，這些都是他離開那的理由。

　　沉默了片刻，海莉斯轉而問道，「別人發現你離開了不會有問題嗎？」

　　「他們不會發現的，我生病了，有克利切照顧。」西裡斯苦笑著說道，「看起來跟家裡的家養小精靈搞好關係還是很有必要的，對不對？」

　　「他們肯定會發現的。」海莉斯覺得鳳凰社成員之間的關係並不是那麼淡漠，尤其是聽說有人生病了，肯定大家都會去探望的吧。

　　「克利切會處理好的，你到這裡來不是為了跟我嘮叨這些吧？」西裡斯看著海莉斯，微微歪了歪頭問道。

　　「……那你有什麼話要我帶給哈利嗎？」海莉斯只好問道。

　　「沒有了。」西裡斯搖搖頭，「我現在只跟你說我想對你說的話。」

　　海莉斯有點驚訝，因為她以為西裡斯千里迢迢趕過來完全是為了哈利呢。如果不是她鑽了空子西裡斯先告知她他要過來，也許她就要等到耶誕節才能和他重逢了。

　　「是……什麼？」海莉斯睜大眼睛，內心充滿了隱隱的期待。可到底在期待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

　　「今年耶誕節會回家吧？」西裡斯問。

　　「嗯。會的。」海莉斯毫不猶豫地回答。

　　「學校裡還好？習慣了嗎？」西裡斯又問道。

　　海莉斯覺得兩句話之間沒有什麼聯繫，這可不像平時的西裡斯。不過她還是回答道，「嗯，我已經習慣了，霍格華茲的氛圍比麻瓜學校要好的多。」

　　「斯內普和其他的斯萊特林有沒有欺負你？」

　　海莉斯不明白這些明明都是西裡斯在信上問過她的問題，為什麼還要再問一遍呢？儘管如此她還是搖了搖頭。

　　「因為我擔心你在勉強自己，所以想聽到你親口的回答。」西裡斯好像看出了海莉斯的想法，他解釋道。

　　海莉斯沒再追問為什麼不直接在雙面鏡上問，那樣就太不解風情了。雖然知道西裡斯對她只是來自長輩的關愛，但這依舊會讓她感到開心。

　　在這個世界上，會如此在意她的心情的人，大概只有西裡斯了吧。

　　「謝謝你，西裡斯。」海莉斯真誠地說，「謝謝你給我帶來的一切。」

　　氣氛一下子緩和了不少，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是真正的閒聊，西裡斯便打算送海莉斯回學校。

　　這樣海莉斯還是沒弄明白西裡斯到底為什麼特地跑到這裡來，總不會只是太閑了來找他們聊天吧？但西裡斯沒說，海莉斯也就沒問。她知道她問了多半也不會有結果。

　　「如果下次再聯繫不上你該怎麼辦？」下山的時候比上山要簡單許多，海莉斯只要拉著西裡斯的手，注意腳下就不會摔倒了。她沒強調西裡斯不應該再來，正相反，她內心很期待他會過來。

　　西裡斯當然懂得海莉斯的言外之意，他先一步跳到平地上，然後回身向海莉斯伸出手。


第65章 EP62

　　海莉斯扶著西裡斯的手，從最後一塊石頭上跳下來。落地的時候腳下剛好是一個小坑，身體不自然地向前傾斜，還好被西裡斯及時地攬住了肩膀。

　　「雖然不太可能，下次如果再有這種情況……就不要冒險出來了。」西裡斯把海莉斯扶好才松了手。再往前走就有可能被其他人看到，所以必須在這裡分別。

　　「可是……」海莉斯不解地問，「那你不會……」

　　「對於我們來說，需要擔心的不是魔法部，而是伏地魔和他的黨羽。」西裡斯說，「我會照顧好自己，所以下次再有這種情況，就在學校裡乖乖地等著我。」

　　海莉斯沒明白等著他是什麼意思，不過聯想到她一會兒要走回去的密道，她才恍然大悟：「你該不會想從密道潛入學校吧？」

　　「是啊。」西裡斯無比自然地答道，「霍格華茲對於我來說，就像家裡的後院一樣，前年我還潛進去過一次呢。」

　　「……好吧。」海莉斯絕對想不到還有這個選擇，可能太有西裡斯的風格了，她竟然沒有表示反對。或者說，自從搬進了格裡莫廣場，海莉斯已經好久沒有看到西裡斯如此興致勃勃的表情了。「那你不要被別人發現了。」

　　「放心。」西裡斯習慣性地想揉揉海莉斯的頭，可手抬到熟悉的高度後還得再繼續抬高一截，才能摸到她的頭頂。

　　雖然知道這是必然，西裡斯還是在心中感歎了一句，海莉斯長大了。

　　「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學校去吧。」西裡斯說，「我也該回去了。出來太久，克利切也該瞞不住了。」

　　西裡斯和克利切的關係緩和是海莉斯很高興的一件事。本來西裡斯就不會照顧自己，有了克利切，她才能放心地出來上學，等假期回去之後得好好感謝他才行。

　　「好，那你也小心。」海莉斯對西裡斯擺擺手，從來時的原路返回。

　　學校裡，哈利三人組正焦急地等在密道口附近。五樓的大鏡子後面坍塌不能用了，哈利推薦給海莉斯的是三樓獨眼女巫雕像裡的密道。可是如果他們一直等在這裡會特別顯眼，所以他們只能就近找了一個教室，假裝在上自習，隔一會兒就出來看看海莉斯到底回來沒。

　　海莉斯一手舉著魔杖照亮，一手拿著活點地圖對照行走路線，生怕自己走岔了路。還好一路上順順當當，海莉斯剛從雕像後面鑽出來，剛好哈利又來走廊上轉悠，一眼捉到海莉斯，趕緊想把她拉到教室裡，問下和西裡斯會面的情況。誰知還沒走進教室，迎面就又走來一個姑娘。

　　這姑娘不還是別人，而是拉文克勞的秋·張。

　　「哈利？」秋有點意外在這裡遇到哈利，剛好他還抓著海莉斯的手腕，不禁讓她有點奇怪。

　　「呃……」哈利下意識地松了手，海莉斯也趕緊把手收回來。雖然她還沒聽說過哈利和秋的小八卦，不過看著樣子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了。女孩子在這方面的直覺總是驚人的准，即使海莉斯不是八卦的性格。

　　「你們先聊，我先進去了。」海莉斯已經看到教室裡的羅恩和赫敏了，便非常知趣地給兩人留下了些空間，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羅恩坐的位置看不到門外，不解地問，「哈利呢？你在走廊裡沒有見到他嗎？」

　　「他有點事要忙。」海莉斯故作高深莫測地說，「先不要打攪他了。」

　　赫敏雖然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可是她也不告訴羅恩，她點了點羅恩面前的羊皮紙，「正好先把作業寫完，時間還這麼充裕，我就不借你抄了。」

　　羅恩不明所以，只覺得自己和兩個學霸在一起寫作業壓力好大，一心只想讓哈利快點回來，眼睛不住地往門口瞟，可門就是沒被打開。

　　門外的哈利同樣焦躁，二人獨處的機會難得，他既想和秋多說幾句話，又想早點進去聽海莉斯說說西裡斯的事。可是要跟秋搭話的話該說什麼好呢？上次他提起了塞德里克的事情不就惹她哭了嗎？

　　「呃……」哈利清了清嗓子，只是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秋搶了先。

　　「第一次看到你們和斯萊特林的人關係這麼好。」秋說，她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又濕潤了起來。也許是一看到哈利就會讓她想起去年學期末的事情吧。

　　「因為在轉學之前我們就認識。」哈利解釋道，「所以……」

　　顯然秋並不想聽這些，她又問道，「是學習小組什麼的嗎？」

　　「……算是吧。」哈利總覺得秋看起來不太開心，也許他不該在她的面前提起別的女孩的事。但這樣呃不能怨他，因為明明是秋先提起這茬的。這麼一想，哈利不免有些莫名地焦躁，他接下來該說點什麼才好呢？

　　秋沒再繼續問什麼，她在等哈利的後續，然而哈利卻回避一般地說道，「那……如果沒事的話，我們就繼續學習去了。」

　　「好吧。」秋看起來有點生氣地說，跟哈利道了個別之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哈利總覺得自己好像哪裡做的不太對，可到底是怎麼個不對，他也不太清楚。總而言之，暫時把秋打發走了，他終於可以去聽聽西裡斯到老遠跑到這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了。

　　面對哈利的疑問和好奇，海莉斯無能為力。西裡斯沒有對她說任何有任何實際意義的話，只是把信中的問候跟她面對面地重複了一遍。這是不相信她的意思嗎？還是西裡斯和哈利之間有秘密，不能讓她知道呢？

　　同樣失望的還有三人組，在學校裡憋著已經讓他們夠忍耐的了，原本滿心期待著西裡斯能帶來些鳳凰社或者食死徒的新消息，卻得到了這麼一個結果。

　　「他約定了下次我們見面的時間嗎？」哈利不甘心地問。

　　「沒有。」海莉斯搖搖頭，「再下次估計就是耶誕節假期了。到時候就不用冒險跑出來談話了。」

　　這麼一來大家都沒有了繼續寫作業的興致，本來寫作業就是掩飾，只有赫敏完成了好幾科作業，羅恩的論文只寫了個開頭，又畫了一大塊塗鴉，哈利的作業基本約等於一筆未動。

　　「不過，」海莉斯又繼續說道，「西裡斯說如果下次再有聯繫不上他的情況，讓我們在學校裡等他，不要再擅自離開學校了。」

　　「真希望不會有下次了。」赫敏馬上反應了過來，只要他們和西裡斯見面，西裡斯首先要違反鄧布利多給他的禁足令，現在還要多個私闖霍格華茲。真不知道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至於每次都聯繫不上吧。」羅恩樂觀地說道。「就算寫信來不及，還有壁爐，想要聯繫還是有很多方法的。」

　　「羅恩說的對。」海莉斯很同意羅恩的觀點，她看到哈利和羅恩都站了起來，問道，「你們要回去了嗎？」

　　「是啊。」羅恩和哈利的心早就飛了，今天才週六，完全不是補作業的時間吧！

　　可赫敏沒打算讓哈利這麼輕易地離開，「剛剛有什麼進展嗎？」

　　「什麼？」哈利緊張地反問。

　　「你剛剛不是在走廊遇到了秋嗎？」赫敏理所當然地說。

　　「咦！是這樣嗎？」羅恩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好多好多，在場四人，哈利是當事人，當時海莉斯剛從外面進來，而赫敏這麼說豈不是只有他不知道剛剛門外發生了什麼？「你們全都瞞著我真不夠意思！」

　　「……其實也沒什麼，我急著進來，就讓她先走了。」哈利老實地回答。


第66章 EP63

　　哈利在感情方面的遲鈍程度已經不能用痛心疾首來形容了，可青春期萌動的感情再美好，現在也不是這些孩子們關心的重點。

　　哈利三人平時坐立難安地想要得知些鳳凰社與伏地魔的進展，一邊還要應對烏姆裡奇的理論式教學，哈利已經在課堂上跟她超過一架了，還被關了禁閉。

　　另一邊，海莉斯也沒有閑著。她對於那個掛墜盒的研究才剛剛開始。因為大概已經猜出了一個方向，接下來就是驗證了。能把靈魂分裂的咒語肯定不是什麼正能量的咒語，這一點海莉斯已經在圖書館裡驗證過了。圖書館的公共開放區幾乎被她快速找了個遍，也沒能找到任何和分裂靈魂有關的內容。那麼接下來她的目標就不由得轉向了圖書館的最深處——禁=書區。

　　學生想要進入□□區需要教授的批准，海莉斯想不出她有什麼理由可以說服哪個教授同意她去□□區，但常規手段不行，並不代表著這件事就不能做。

　　事實證明海莉斯想的一點都沒錯。在這方面，哈利不僅能把隱形衣借給她，甚至還能對夜探圖書館□□=區給海莉斯一些非常難得的經驗。至於海莉斯要去禁=書區的理由，哈利並沒有多問。海莉斯的愛書如命他早就知道了，也許這次也只是去找一些偏門的書。

　　因為哈利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海莉斯真正要做的事情，他一直以為只有在跟西裡斯相關的事情上海莉斯才會冒險。就像上次去霍格莫德見面一樣。還有一點就是，即使剛開學的時候哈利會有意識去看看海莉斯的情況，但自從在課堂上和烏姆裡奇頂撞之後被盯上，他就再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照顧別人了。

　　烏姆裡奇代表魔法部，對哈利的伏地魔歸來言論自然非常不滿意。因此她總是無時無刻地在尋找哈利犯錯的機會。

　　海莉斯和哈利的再次相遇在走廊。直到看到了對方，兩人這才意識到，一個週末過去，他們好像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到了。

　　海莉斯手裡抱著的正是從禁=書區裡「借」來的書，哈利首先注意到的是那是一本非常厚重的黑色封面的硬殼書，書脊上由燙金的花體字寫著書名和作者。不過這樣裝幀的書太多了，一眼也看不出裡面到底會是什麼內容。

　　時間正是上午的課程剛剛結束，學生們大多都去吃午飯了，走廊上的人並不多。兩人還沒說上幾句話，就突然發現身邊人的說話聲奇異地突然變小了。

　　海莉斯和哈利下意識地尋找著聲音的來源，果不其然正是目前學生們深惡痛絕教師排行榜榜首的那位喜歡穿著粉色少女系衣服的某人了。

　　其他學生倒還好，哈利可是見了烏姆裡奇轉身就想逃。只是還沒等他邁出一步，對面的海莉斯突然被某個大塊頭撞了一下，手裡的書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抱穩，掉落在地。

　　海莉斯實在是有些奇怪，她總覺得自己中了什麼咒語，因為她絕對有特別小心地抱著書，怎麼可能被人一撞就散了呢？

　　就在哈利幫海莉斯撿書的功夫，烏姆裡奇已經走到了他們的身邊。同時眼尖地看到了哈利遞給海莉斯的書名。

　　「我記得這種類型的書可不是教學範圍，布萊克小姐。」烏姆裡奇首次注意力被轉移到了哈利以外的人身上，她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小眼睛緊緊地盯著這個以前她從來都沒有特別注意過的學生，「而且在學校裡持有這種書本來就是違反校規。」

　　海莉斯當然不記得校規裡有這麼莫名其妙的一條，但是她也的確不能反駁。畢竟從禁=書區裡「借」出來的書，無論如何也都沒法解釋的通。

　　烏姆裡奇從海莉斯的手裡抽走了那本書，低頭眯著眼睛又看了看書名：《靈魂與咒語》著者：羅傑斯·布拉德。這樣的內容讓烏姆裡奇聯想到了某些事，沉吟了小片刻，她繼續說道，「這樣的內容對於一個學生來說絕對沒有任何好處，更何況我想我該追究下這本書到底是哪裡來的。」

　　烏姆裡奇宛如假裝成小女孩一樣的嗓音讓人聽起來非常不舒服，海莉斯想要說點什麼，畢竟那本書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可她看了看哈利，發現哈利的臉色不太好，皺著眉頭對她滿含歉意的搖了搖頭，似乎覺得烏姆裡奇是他招惹過來的，同時又提醒她不要違抗她。否則海莉斯就會落得和哈利一樣的下場。

　　其實就算海莉斯反不反駁結果都是一樣的，烏姆裡奇對新發現的「問題學生」非常感興趣。

　　「波特先生，你應該記得這週五的禁閉吧？」烏姆裡奇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看來這次有人能陪你一起了。」

　　哈利對於關禁閉的具體情況除了羅恩和赫敏沒有對任何人說，他不想總顯示出一副自己是弱者的樣子。但這下海莉斯也被盯上了，哈利能想到烏姆裡奇還有很多手段來對付他們，但他現在能提醒海莉斯就只有那只能割開手背的羽毛筆了。

　　而海莉斯最擔心的卻不是任何體罰的內容，而是那本書。只有梅林才知道她在漆黑一片的禁=書區找到那本唯一的書有多麼不容易，就算她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她還沒來得及把那本書讀完。

　　*

　　兩人都以為烏姆裡奇捉住海莉斯的要點在於那本黑魔法的書，哈利覺得海莉斯的情況並沒有他之前那麼嚴重。也許烏姆裡奇稍微懲罰下海莉斯就會放她走了。可事實並非如此。

　　雖然三人在同一間辦公室，哈利按照慣例在小茶桌上抄寫那句話，海莉斯則站在烏姆裡奇的對面跟她解釋著什麼。

　　哈利抻長了耳朵去聽兩人到底在說什麼，可惜一句都聽不到，只有細微的雜音收入耳中。看來烏姆裡奇對他施了閉耳塞聽一類的咒語。

　　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海莉斯看到桌面上那本書。可沒想到烏姆裡奇的關鍵已經不在那裡了。對於她來說，學生們學習黑魔法什麼的，並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最讓她感興趣的還是海莉斯的姓氏。

　　「今天我並不想懲罰你，布萊克小姐。」

　　海莉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烏姆裡奇在「布萊克小姐」上加重了語氣。她沒有應聲，只是靜靜地等待著烏姆裡奇接下來的話。

　　「我從斯萊特林院長那裡得知你是個混血巫師，父親是麻瓜，母親是巫師，對嗎？」烏姆裡奇這麼一問，海莉斯就突然明白了她打的算盤。

　　海莉斯心裡咯噔一下，果然她還是給西裡斯招惹麻煩了啊。

　　她抿了抿有點乾澀的嘴唇，儘量讓自己臉上不露什麼破綻的回答，「……是的。」

　　「要喝點茶嗎？」烏姆裡奇揮動魔杖，桌面上多了一杯茶。她把茶杯推到海莉斯的面前。

　　「不用了，謝謝。」海莉斯敏銳地察覺到了烏姆裡奇的目的，她知道吐真劑的存在。也許是因為哈利之前的遭遇，海莉斯對烏姆裡奇保持著高度戒備。

　　「這本書……」烏姆裡奇看起來也沒在意，似乎意識到她已經讓海莉斯警覺起來了，便轉移了話題道，「你能看懂嗎？這裡面的原文大多引用了古代魔文，而且沒有譯文，這可不是五年級學生能達到的程度。」

　　海莉斯微微搖了搖頭否認，「大多看不懂，只是拿來消遣的。」

　　烏姆裡奇當然不會相信海莉斯的話，她繼續問道，「那你又是從哪裡得到這本書的呢？」

　　「……從家裡。」這個問題海莉斯早就料到她會問了，這個回答的也是思來想去後唯一合理的回答。

　　誰知道這個回答正中烏姆裡奇的下懷，即使那書的扉頁上有霍格華茲藏書的金色印章，「能擁有這本書的家庭……我倒是對你的父母很好奇了。」

　　其實烏姆裡奇的家庭和海莉斯編造的家庭差不多，都是混血家庭。只是她麻瓜母親輕浮邋遢，巫師父親缺乏進取心，一直都在魔法部的維修部門任職，她非常輕視無法對自己產生任何幫助的父母，上學的時候對巫師世家的學生非常羡慕。

　　海莉斯的姓氏和黑魔法，不可避免地讓烏姆裡奇聯想到了布萊克家族。雖然她聲稱父親是麻瓜，但也不能排除她是某個布萊克家族女性的後代。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海莉斯說著用餘光看了看哈利的方向，哈利正保持著一個及其不自然地姿勢，一個肩膀高一個肩膀低，明顯是在努力地偷聽她們之間的對話。

　　「也許你的母親和我是同學認識呢？」烏姆裡奇假笑著說。

　　「我的母親……不是英國人。」海莉斯只好繼續編造下去，「她不在霍格華茲上的學。」

　　「是嗎？」烏姆裡奇還不死心，「那你現在是跟父親一起住？」

　　「……是的。」海莉斯只好這麼承認，「教授，我不知道我的家庭跟那本書有什麼關係？」


第67章 EP64

　　烏姆裡奇想盡辦法不過是想要證實她的想法，想從海莉斯的口中得出她是布萊克家族的後人罷了。只是海莉斯本來也不是布萊克家的後裔，而且她不論如何都沒有透露半點口風，更不用說告訴她西裡斯·布萊克的藏身之處了。

　　當然這樣讓烏姆裡奇非常不愉快，結果就是海莉斯落得哈利一樣的下場。同樣的事情發生在魔法部，烏姆裡奇可以動用她的諸多手段的話，估計早就得到她想要的東西了。

　　只是烏姆裡奇並沒有以懲罰哈利的方式懲罰海莉斯。

　　哈利努力地磨磨蹭蹭，今天根本還沒寫上十句，烏姆裡奇就叫他先離開這裡了。顯然她的注意力暫時被完全轉移到了海莉斯身上。這姑娘平時雖然默不作聲，也許是更搞定的那種類型。

　　走出烏姆裡奇的辦公室後，哈利沒有馬上離開，他在走廊一個必經的拐角處等著海莉斯。

　　哈利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背上又變得鮮豔的紅痕，剛剛都沒有注意到手背上新添的疼痛，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也許是學生和老師們都不願意接近烏姆裡奇，哈利在走廊裡站了好一會兒也一個人都沒有遇到，他站得腿有點酸了，乾脆在臺階上坐了下來。

　　直到哈利估計著快到了門禁時間，才看到海莉斯臉色蒼白跌跌撞撞地走了過來。

　　「你沒事吧？」哈利問道。他不知道烏姆裡奇會如何關海莉斯的禁閉，但絕對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方法。

　　海莉斯緩緩搖了搖頭，「我沒事，我們得回寢室去了。」

　　「等等！」哈利見海莉斯似乎很沒精神，便又追問道，「你有……受傷嗎？」

　　海莉斯回頭不解地看他，她看起來有點心煩意亂的，「不，我很好。那個……如果你週末有時間的話，能繼續幫我聯繫守護神咒嗎？」

　　到這裡哈利幾乎是可以斷定烏姆裡奇給海莉斯看了什麼會產生心理陰影的東西，或者說了什麼。根據哈利這麼長時間的瞭解，既然海莉斯不肯說，那他也絕對問不出來。

　　「好，明天下午吧，週末有魁地奇訓練。」哈利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我們在禮堂門口見。」

　　「謝謝你，哈利。」海莉斯勉強自己對哈利笑了笑，「那就明天下午見了，晚安。」

　　眼看著海莉斯再一次轉身離去，哈利總覺得還應該說點什麼。可到底該說些什麼好他又不知道，思來想去，終於在海莉斯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前對她補充了一句，「如果還是不開心的話，要不要和……他談談？」

　　「他」代指的是誰，兩人心照不宣。再沒有第二個選擇了。

　　海莉斯抬頭看樓梯上一臉關切的哈利，對他擺了擺手，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

　　回到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時候時間剛剛好。能想到斯內普絕對不會對違反校規的學生有什麼好臉色。雖然來上學前，西裡斯曾經百般叮囑海莉斯要小心鼻涕精，可事實就是斯內普挑不出海莉斯的什麼錯處，就連多看她一眼都懶得看，別說找麻煩了。

　　週五的緣故，這個時間裡公共休息室裡還有不少學生在，其中還有一個馬法爾達在等著她。

　　馬法爾達有點擔心海莉斯，平時她極少回來這麼晚，再一個今晚海莉斯被烏姆裡奇關了禁閉。

　　誰能想到海莉斯也會被關禁閉呢？

　　關禁閉的事情不知道被誰傳出去的，海莉斯一走進公共休息室就感覺大家好像都不約而同地向她望來。就算是斯萊特林，喜歡烏姆裡奇的也沒有幾個，大家對海莉斯非常同情。

　　「還好只是關禁閉，不用去義務勞動。」馬法爾達馬上湊了過來，顯然她並不知道烏姆裡奇的禁閉和別的教授的禁閉有什麼不同。「義務勞動可累了，還不讓使用魔法。」

　　此時此刻海莉斯一句話都不想多說，她只想回到床上好好躺一會兒，或者……如哈利所說聽聽西裡斯的聲音。

　　儘管此時各種通訊手段都不太靠譜了，但她還有個最把握的雙面鏡可以用。

　　海莉斯找了個藉口說自己累了，早早地洗漱完畢上了床，又拉好了帷幔。

　　墨綠色的帷幔一點都不透光，海莉斯為了保險起見還補了一個控制聲音的咒語，防止別人聽到她在說話。

　　雙面鏡海莉斯一直都隨身帶著，只有這次去關禁閉前取了出來放在枕頭底下。

　　她在被子側躺著，從枕頭下麵摸出小鏡子，擦了擦鏡面，輕輕地叫了一聲西裡斯的名字。

　　通常西裡斯的回復都並不及時，因為他並不會像海莉斯那樣把鏡子帶在身邊。海莉斯估計西裡斯把他的那面雙面鏡放在了臥室，他能及時回應大多都是剛好他在臥室的時候，但可惜的是西裡斯平時待在臥室裡的時間很少。

　　簡而言之，這種聯絡方式能聯絡上也是隨緣。

　　海莉斯等了一會兒沒有回應，不知不覺就上下眼皮開始打架了，就連自己什麼時候握著鏡子睡著的都不知道。

　　本來這一天足夠疲憊了，海莉斯以為自己能一覺睡到天亮，可中途卻被某個「視線」給叫醒了。除此之外大概也沒有更好的解釋了，畢竟時間已經到了深夜，其他的室友都睡了，偌大的寢室裡安靜的很。

　　睜眼一看，雙面鏡裡不再是自己的映射，而變成了她很熟悉的西裡斯的房間。

　　「……西裡斯？」海莉斯揉了揉眼睛，用還帶著些困倦的聲音小聲嘀咕道。

　　聽到這邊海莉斯的動靜，西裡斯的臉便很快地出現在了鏡面中。雙面鏡一直被西裡斯放在床頭櫃上，回房間的時候發現鏡子那邊是海莉斯的睡顏，西裡斯知道她肯定有事情，便找了本書打發下時間，順便等等她。

　　說實話這樣剛睡醒迷迷糊糊的海莉斯西裡斯已經好久沒見了。那樣的記憶還是他們剛剛在一起生活的時候，海莉斯還是個小姑娘呢。當然現在也是。

　　「是我。」光線不足，西裡斯看不太清海莉斯周圍的情況，不過看起來應該是在床上，她身後的床幃是墨綠色，如果是鮮紅色的話，一定會有些微微透光的。

　　「哎？」海莉斯還是有點沒反應過來，她有點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又掀開一點床幔看了看外面，「現在幾點了？」

　　「淩晨兩點。」西裡斯放下了手裡的書，把身後的靠枕再立了立，稍微坐直些身體，「你還好吧？」

　　海莉斯沒先回答西裡斯的話。首先有一點她不太明白，也許是現在腦子還不清楚，「為什麼這個時候了你……」

　　話還沒問完，海莉斯就突然想起是她先去聯繫他的，西裡斯不會是……在等她吧？

　　「……對不起。」這麼一想海莉斯一下子就醒了，趕緊道歉，「你明明不用等我的。」

　　「沒關係，你的事情比較重要。」西裡斯說，「反正我每天也沒什麼事，不是嗎？」

　　西裡斯覺得自己的這種說法簡直是在向海莉斯「賣慘」，但他就是想這麼做。他覺得這種話對誰說都不再是這種感覺，只有海莉斯才能真正理解他的心境，就連萊姆斯都不行。

　　「不，不是的。」果然海莉斯著急了起來，「現在只是……迫於形勢。」

　　「是啊，所以我在努力做些有價值的事情呢。」西裡斯對海莉斯笑了笑，「我看你剛剛睡覺的表情有點不太舒服的樣子，是夢到什麼不好的事了嗎？」

　　西裡斯這麼一說，海莉斯才意識到她剛剛出了一身的冷汗。現實的煩惱的確會影響大腦做夢夢到一些不希望發生的事。

　　「其實……」海莉斯非常非常想對西裡斯說出一切，但理智告訴她不能那麼做。西裡斯不能再冒險到霍格華茲周圍來了，他有很大的可能會被抓住。

　　「其實？」西裡斯察覺到了海莉斯的欲言又止，不過他不急著逼問，只是循序善誘道，「現在我是你的監護人吧？」

　　海莉斯點點頭。

　　「那你有什麼麻煩、或者遇到了什麼難以解決的問題來找我，不是非常正常的嗎？」西裡斯說。

　　西裡斯的話很有道理，或者說海莉斯知道自己很需要西裡斯的安慰。

　　「我……」海莉斯組織了下語言，「我覺得在這裡有點累。」

　　西裡斯沒想到海莉斯會說這句話，他不由得一愣：「累？是學習嗎？或者鼻涕精果然還是難為你了？或者瑪律福家的小鬼捉弄你了？」

　　西裡斯接連拋出一連串的假設，卻都被海莉斯否定了。

　　「不是的，只是我覺得上學太累了。」海莉斯知道她不能指出特定的人，否則西裡斯真的說不好會潛進學校做點什麼出來。「畢竟我已經很久沒有上過學了，也許我不太適應這種生活。」

　　西裡斯沉吟了片刻，他知道她在說謊，她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嚴重的麻煩。

　　「不能跟我說說嗎？到底哪裡讓你產生了這種感覺？」西裡斯耐心地問道。


第68章 EP65

　　寢室裡其他人都睡了，海莉斯不敢出太大的動靜。她也不好坐起來，只能保持側躺著的姿勢跟西裡斯說話。

　　這樣就好像是他們兩個人躺在同一張床上聊天一樣。回憶起來他們兩人在外面流浪的時候，這樣的情景倒是時有出現過，現在還頗為懷念。

　　西裡斯的語氣溫柔的要命，簡直都有點不像他了。海莉斯記得在鳳凰社的時候，西裡斯因為鄧布利多那條不許他出門的禁令，每天說話的口氣都生硬的很，每天都一副隱忍不發作的樣子，可內心其實簡直隨時都要爆開。

　　「不，其實沒什麼大事。也許只是我真的不太適合和別人交流吧。」海莉斯避重就輕地說道，「最開始我以為是麻瓜的緣故，但現在已經到了魔法世界，這種感覺還是沒有消失。」

　　西裡斯有點想說不上學就不上學了，但轉念一想，那樣說的話他就太自私了。海莉斯如此聰明，理應受到良好的教育，她一定會成為一個優秀的女巫。

　　「至少你跟我、跟哈利還有鳳凰社其他人溝通的時候沒有遇到什麼阻礙，所以你要想這絕對不是你的問題。只是你們兩人氣場不和。就算是我，見到討厭的人的時候也一句話都不想多說。」西裡斯安慰道，「每個人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事情，也有能應付得來和應付不來的人。但如果你需要我，我們面對面談談？」

　　「這當然不行了！」海莉斯絕對不會讓西裡斯為自己冒險，雖然她知道這其中也有西裡斯自己想要溜出來的成分在。可說實話海莉斯的確很想見見西裡斯，但是現在還不行。

　　不過西裡斯這樣說讓海莉斯心情一下子好多了。雖然曾經想到過逃避，但海莉斯知道她不能永遠逃避，也不能永遠躲在西裡斯的身後。她還想要快點長大，來報答西裡斯呢。

　　「嗯，你說得對。」海莉斯終於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可能是最近太閑了，我才有時間開始胡思亂想了吧。」

　　「想通了就早點睡覺吧，現在已經不早了。」西裡斯不知道自己說的這三言兩語是否有效，不過看到海莉斯的表情，應該多多少少會起到些作用吧。果然男孩和女孩就是不一樣，西裡斯猜不出哈利會有這種煩惱的樣子。

　　「嗯，」海莉斯把雙面鏡拿的近了些，西裡斯那邊海莉斯的臉也相應的放大了幾分。「晚安，西裡斯。」

　　*

　　翌日是週六，不過海莉斯還是按照生物鐘準時起床。雖然淩晨的時候和西裡斯聊了好一會兒，但正因為跟他聊過，海莉斯的心情非常愉快。

　　同寢室的三人還在睡覺，海莉斯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準備洗漱後去禮堂吃早飯。下午和哈利越好了要聯繫守護神咒，上午還有好幾個小時可以寫作業，或者繼續調查 「有關作用於靈魂的魔法」的資料。

　　那本布拉德寫的書被烏姆裡奇沒收了，讓海莉斯非常苦惱。因為這類書就算是禁=書區也就只有一本，想要再找一本替代品可不容易。至於為什麼海莉斯會記住作者的名字，是因為在禁=書區的某個書架上，這個家族的名字她見的太多了。幾乎一整面書架、或者說好幾面書架上書脊都會有布拉德的名字。而且這個家族主要涉獵的就是黑魔法，他們似乎翻譯了許多古代魔文中有關黑魔法的文章。

　　已經被烏姆裡奇抓到了一次，海莉斯雖然不覺得她會想到她是借了哈利的隱形衣偷偷溜去的禁=書區，可還是要小心一點為好。不過從合情合理的角度來說，能要到一張教授批復的紙條自然是最好。

　　海莉斯自己學院的院長是斯內普，這個四個學院裡首先應該被排除的選項。海莉斯能想像得到就算她敢開口跟斯內普提起這件事，斯內普估計也只會對她冷嘲熱諷一番後走開。

　　其他三個學院中麥格教授太過嚴厲、而海莉斯的草藥課成績平平，這麼排除下來，似乎還有點可能就只有教授魔咒課的弗立維教授了。

　　雖然是插班生，也許是西裡斯教得好或者海莉斯天賦驚人，海莉斯在魔咒課堂上展現出了非常驚人的力量，讓弗立維教授讚不絕口。海莉斯打定主意，決定去跟弗立維教授試著申請一下。

　　下午時分海莉斯和哈利在約定的地點碰頭，三樓獨眼女巫雕像斜對面有一個不太大的教室，裡面層層疊疊地堆滿了不需要的課桌和椅子，一直搖搖晃晃地堆碼到天花板上。

　　暑假裡哈利和海莉斯只練習過一次。後來就因為各種瑣事沒有了再練習的機會。

　　「呃……你應該還記得要點吧？」哈利把口袋裡的魔杖□□又放了回去，畢竟和他學習的時候不一樣，盧平能找到柏格特，哈利可沒辦法準備一個柏格特給海莉斯練習。跟何況海莉斯的柏格特多半也不是攝魂怪，她以前一直在麻瓜世界居住，應該沒有見過攝魂怪才對。

　　「我記得，想快樂的事情。」海莉斯抽出魔杖舉在身前，「一個足夠快樂的回憶。」

　　「沒錯，那你先試試吧。」哈利說著退後了一步，給海莉斯讓出些空間。

　　海莉斯一時間有點混亂，似乎可以選擇的回憶有很多，卻哪一個都還不夠快樂。太遙遠的記憶已經開始模糊，最開心的時候到底是哪次呢？得知了魔法世界的存在？知道自己也有魔法？或者說……跟著西裡斯離開麻瓜社會的那天？

　　還沒準備好，杖尖就猛地噴出了大團銀白色的霧氣。霧氣在教室中間的空地上無序地打著轉，完全看不出是什麼動物。

　　「你還沒準備好。」哈利太瞭解這個過程了，他練習的時候也不是那麼順利。「或者說你選擇的記憶還不夠強烈。」

　　「……還不夠強烈嗎？」海莉斯努力地從最新的日期開始回憶，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她就很開心啊，至於開心的原因……也許是昨晚被西裡斯開導過的緣故？

　　「我再試試吧。」海莉斯覺得這個記憶恐怕也不太行，不過她還是舉起了魔杖念出咒語。

　　銀白色的霧氣再次傾瀉而出，但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的霧氣再不是不規則的一大團，而是模模糊糊地形成了某個動物形狀。

　　霧氣持續的時間不太久，很快就消散在了空氣中。哈利努力地辨認了好久，鼓勵道，「這一次我覺得有些樣子了，好像是個……四足的動物。」

　　兩人誰也沒看出那動物到底是什麼，只能看出四隻爪子，應該是某種哺乳動物，只不過不知道是霧氣的緣故還是什麼，看起來體型相當大。

　　接下來海莉斯又換了幾個記憶，但都沒有比那一次效果更好。使用守護神咒也是個破費心力的活，試過幾次後海莉斯也累得氣喘吁吁，哈利也覺得今天差不多該到一段落了。

　　「始終還是差那麼一點。」哈利說，「我覺得主要問題還是在記憶上。如果你能找到一個只是想想就能讓你開心起來的記憶，那你下一次施咒一定會成功。」

　　回寢室的路上，海莉斯想了一路，卻還是沒有更合適的。甚至在走廊裡她還趁著沒人，偷偷地拿出魔杖試了試，結果一大團銀白色的霧氣剛出來，費爾奇就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他平時最喜歡抓在走廊上施魔法的學生了，嚇得海莉斯火速把魔杖藏進了袖子裡，裝著一臉無辜的樣子默默走開。

　　回到寢室，一直沒有放棄挖掘海莉斯的料的二年級小同學馬法爾達正在等著她。看到海莉斯回來了，還沒等她放下書包，馬法爾達就湊過來笑嘻嘻地道，「昨晚我聽到你的床上有說話聲！」

　　海莉斯下意識地否認，她都快被馬法爾達鍛煉出條件反射了：「不……」

　　「不是男朋友……那是不可能的！」馬法爾達信心滿滿地說道，「放心，我沒有聽到你們的談話內容啦，不過半夜還聊的，除了男朋友還能有誰！你說說看？能說服我我就不再提這件事了。」

　　海莉斯拿馬法爾達完全沒辦法，有限的人際交往讓海莉斯根本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和人選，可馬法爾達的攻勢步步緊逼，一副她不否認就是承認的樣子。

　　「那耶誕節假期回倫敦時一定叫他過來哦！」馬法爾達抓住海莉斯的手說道，「我都迫不及待想見見他了！」

　　……你迫不及待也沒用啊。海莉斯無奈地想，就算西裡斯要來，她也不可能再次讓他出現在九又四分之三月臺了，如果被瑪律福他爸爸再看到一次就真的完了。

　　不對，這麼一想，豈不是真的把西裡斯當成男朋友來看待了？這……

　　想到這裡海莉斯的臉不由得悄悄開始泛紅，又被馬法爾達抓了個正著。

　　「哎呦，你的臉都紅了。」馬法爾達一臉小得意的樣子，「看起來還是甜甜蜜蜜的蜜月期呀？」


第69章 EP66

　　海莉斯知道馬法爾達不過是喜歡窺探別人的隱私，並非一定要局限在自己身上。眼下她實在是沒有好辦法來反駁馬法爾達的說法，只能轉移話題胡言亂語道，「我剛剛看到有人在公共休息室裡對瑪律福表白來著。」

　　「什麼？」馬法爾達的興趣果然一下子就被轉走了。雖然她對海莉斯抱有極大的興趣，但別人的八卦她也向來來者不拒。「潘西絕對會把那個告白的人撕碎的吧。」馬法爾達一臉興奮，「我要下去看看那個可憐的姑娘到底是誰！」

　　說完她就飛速地跑下樓了，生怕慢一點熱鬧就會離她而去。

　　海莉斯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不管怎麼說總算是清淨下來了。除了馬法爾達，估計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會把西裡斯當成她的男朋友了吧。如果哈利他們知道了一定會笑出聲的。

　　周圍的安靜讓海莉斯終於可以安靜下來思考，不知道是不是馬法爾達特別在注意著她的緣故，西裡斯的存在似乎很容易被她身邊的人發現。

　　如果只是馬法爾達這樣的同學還好，萬一被其他的人……比如說烏姆裡奇，海莉斯不敢再想下去了，她覺得也許她真的應該收斂一些，不能總是跟西裡斯撒嬌。

　　不過想到這裡，海莉斯又不禁多假想了一些，西裡斯或者說起以前的西裡斯，對待別人也是這麼溫柔的嗎？有點……難以想像呢。

　　海莉斯沒察覺出自己有點些許的醋味，不過這樣的問題自己兀自煩惱也找不出答案，乾脆也就不再去想了。

　　接下來的校園生活海莉斯在小心翼翼之餘，還要想出個合理的解釋去向弗立維教授要到禁=書區的通行許可，誰知她預先假想了十多種理由，以及解釋這些理由更詳細真實的原因，而弗立維教授則非常痛快地就給了她這種特權。

　　這樣海莉斯的關於靈魂的咒語研究終於得以繼續，就連時間都流逝的快了不少。

　　這期間哈利三人也似乎在忙乎著什麼，和海莉斯的交流也少了幾分，直到某個可以去霍格莫德的週末，赫敏才在魔咒課課後截住了海莉斯，問她週末有沒有時間去一趟豬頭酒吧。

　　下課後海莉斯正在整理課堂上的筆記，沒有和其他學生一樣馬上離開教室。因此聽到了赫敏對弗立維教授的提問。她問他學生是否可以去豬頭酒吧。

　　弗立維教授告訴赫敏去豬頭酒吧並不違反校規，不過他比較建議她帶上自己的杯子。

　　「去豬頭酒吧做什麼？」海莉斯有點疑惑地問道。她的週末原計劃還要繼續研究咒語呢。

　　「我們有了一個想法。你知道現在黑魔法防禦術課上我們學不到任何實際的咒語，要知道以前的課程可不是這樣的，至少會有讓我們練習的時間。」赫敏和海莉斯一邊走下樓梯一邊說道，「所以我們想自己找機會練習，而哈利其實是個很好的老師。」

　　海莉斯覺得這是個不錯的課後學習小組，當然其他被找來的同學也這麼認為，第一次集會的時候去豬頭酒吧的學生全員到場。

　　而且更神奇的是，他們使用了一個霍格華茲裡面非常特殊的房間有求必應屋。

　　眾學生們按照約定時間走進去的時候，驚奇的發現裡面完全是一個佈置好的、適用於練習的場地。甚至靠牆兩邊的書架上還擺滿了關於黑魔法防禦術的書籍。

　　在等待其他人的短暫時間中，海莉斯隨手抽出一本書翻開。裡面的內容絕對不是烏姆裡奇指定的教材那麼簡單，而是一些更深層次的內容。

　　海莉斯不知道該如何定義這個房間，據哈利所說如果這個房間是有求必應屋的話，那麼她那本被沒收的書——能不能幫她再現一本呢？或者能有一些相關的書也好？當然這個念頭只是一晃而過，海莉斯並沒完全指望這裡，況且她得到了禁=書區的准入許可，還有很多機會去尋找類似的書。

　　可就在同學們差不多都來全了、哈利準備開始的時候，海莉斯剛想要把手裡的書從剛剛取出的縫隙中放回去，突然發現左右的書脊上發生了變化。

　　多了一本名叫《魂器》的書。海莉斯剛剛雖然沒有仔細地看過這一排的書名，不過她能確定這本出剛剛沒有出現過。海莉斯匆匆地取下《魂器》，把手裡的黑魔法防禦的書塞了回去。

　　「這裡還有斯萊特林的學生嗎？」海莉斯是這裡唯一的一個斯萊特林學生，有不熟悉海莉斯情況的人提出了異議。

　　「海莉斯也是我們的朋友，而且想要練習咒語和學院應該無關吧。」赫敏幫海莉斯懟了回去，反正提問的人她很不喜歡，在豬頭酒吧的時候也是問了一堆問題。明明當時一副懷疑的樣子，現在還不是來了。

　　好在紮卡賴斯並不想惹事，既然赫敏這麼說，他也就聳聳肩不再說什麼。

　　哈利第一次的課程其實非常成功，只不過海莉斯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本書吸引去了，手裡的魔杖幾度被對面的人用繳械咒擊飛，差點讓納威以為自己的魔力爆發了。

　　散場的時候海莉斯詢問哈利是否可以將書帶走，哈利也不清楚這本書的歸屬，總而言之等海莉斯看完之後還回來應該就可以了吧。

　　不過偶然間哈利看到了海莉斯手裡那本書的名字，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了點不太好的預感。

　　海莉斯把書小心翼翼地放進書包裡裝好，去禮堂胡亂地吃了口晚飯，就迫不及待地回到寢室打算好好研讀一下。誰想到剛打開書的讀完第1章 她就震驚了，也許這本無意間得到的書正是她一直在尋找的秘密。

　　另一邊西裡斯也不曾忘記去瞭解哈利的情況。和海莉斯不同的是，哈利並非任何事情都會和西裡斯聯繫，這也讓西裡斯頗為苦惱。過渡依賴的確不是什麼好事，可哈利如果能像海莉斯那麼乖就好了，至少讓他知道些霍格華茲和他的情況，也不至於每天窩在格裡莫廣場如此無聊。

　　所以當西裡斯得知了哈利他們組織了個「黑魔法防禦小組」的時候，就坐不住了——

　　哈利以為自己眼花了，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爐火中看到了西裡斯的頭。當西裡斯笑嘻嘻地對哈利問「晚上好」的時候，哈利才從困意中徹底醒來。

　　現在已經是淩晨時分了，公共休息室裡只剩下了他們三個。暫時還算是安全。

　　在西裡斯表達了自己對與黑魔法防禦小組的支持後，哈利有點遺憾地說道，「可惜海莉斯跟我們不是一個學院，否則也可以叫她過來了。」

　　哈利總覺得西裡斯和他之間與西裡斯和海莉斯之間的關係不太一樣，開學前在鳳凰社的時候，海莉斯明顯只有在西裡斯的面前才會放鬆許多。

　　「沒關係，我們有另外的聯繫手段。」西裡斯沒察覺到哈利的言外之意，因為哈利不知道其實海莉斯聯繫西裡斯比他勤多了。

　　「最近她還好嗎？」不過哈利確實提醒了西裡斯，最近海莉斯似乎不太開心。

　　哈利不知道西裡斯如此問的意圖，因為他覺得她看起來還挺正常的。

　　「……她最近似乎在研究什麼。」哈利絞盡腦汁終於想起了一點線索，「她似乎花了很多時間在上面。」

　　「研究什麼？」這件事西裡斯還完全沒有從海莉斯那裡聽說。時間過去的太久了，西裡斯完全沒法把這件事和那個掛墜盒聯想到一起。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她似乎……找了很多的文獻來看。」哈利沒有把海莉斯去禁=書區的事也一併告訴西裡斯，否則他又要擔心了吧。

　　「嗯，我知道——」西裡斯點點頭，他決定要親自去問問海莉斯。只是他的話音突然中斷，臉色突然變得緊張了起來。他回頭，似乎在朝壁爐的磚牆裡看。接下來的一瞬間，他就消失在了火焰中。

　　「……西裡斯？」

　　赫敏驚叫一聲，又趕緊捂住了嘴，手指指向火堆。火焰裡出現了一隻手，摸索著像要抓住什麼東西一般。那是一隻五指短粗的手，戴滿難看的老式戒指。這時誰的手不言而喻，三人嚇得撒腿就跑。最後跑上樓梯前哈利回頭張望了一眼，烏姆裡奇的手還在火焰中亂抓，好像她無比確信西裡斯的頭剛才就在那裡，決心要一定抓住他似的。

　　哈利和羅恩回到寢室後還驚魂未定，現在烏姆裡奇似乎是比攝魂怪還可怕的存在，足以在他們心裡留下深刻的陰影。

　　事實證明，烏姆裡奇已經掌握了霍格華茲的諸多常規通信管道，她偷看了他的信件、甚至監控了霍格華茲的壁爐。

　　「明天我們應該把這件事告訴海莉斯嗎？」羅恩小聲地問道。

　　「我想是的。」哈利有點心有餘悸地回答，「如果海莉斯和西裡斯有特別的聯絡手段的話，首先我們要確認西裡斯的安全。」


第70章 EP67

　　西裡斯自然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海莉斯，所以翌日早餐時分，哈利在禮堂裡攔下海莉斯並悄悄告知她這件事情的時候，海莉斯十分震驚。

　　她當然知道西裡斯也在不斷地和哈利聯繫，可這次差點被烏姆裡奇抓到，就算只是事後聽說，也太驚險了。

　　海莉斯深知烏姆裡奇有多麼想抓到西裡斯，那天關禁閉的時候她已經領略過了。烏姆裡奇似乎認為抓到西裡斯會讓她得到很多相應的榮譽或者名聲，畢竟這是傲羅抓捕了幾年都沒有抓到的窮凶極惡的越獄犯。

　　早上第一堂課是魔藥課，這件事弄的海莉斯沒什麼心思吃飯就來到了地下教室。

　　斯內普其實對於教學並沒什麼興趣，對學生也沒有什麼發自心底的熱愛，即使他身為斯萊特林的院長。不過這不妨礙他好好地履行鳳凰社成員的職責，昨天發生的某件事他不得不去提醒一下某些人。

　　斯內普一點都不想跟哈利說話，只好折中選擇了海莉斯。好歹她也是他學院的學生，雖然她的身份也讓他很厭惡。

　　魔藥課通常都兩節連上，課間休息的時候，海莉斯被叫到了辦公室。

　　斯內普很不爽，這種事情明明鄧布利多教授直接去要求布萊克老實點不就夠了，為什麼還要他在這裡傳話？

　　「昨晚某人做出了一個非常冒險而且毫無意義的行為。」斯內普的聲音又冷又低沉，連上似乎還帶著譏諷的笑，就好像他早就知道這一天會到來似的。「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

　　還好早上從哈利那裡聽說了，否則海莉斯現在一定會一頭霧水，以為西裡斯一直以來擔心的事情終於要發生了之類的。

　　斯內普警告的物件是海莉斯，這很奇怪。因為表面上霍格華茲對外的通訊管道全部被監視了，所以鄧布利多一定相信他們還有其他的手段可以互通資訊吧。

　　而鄧布利多還知道，有的時候海莉斯的提議比他的意見更不會讓西裡斯產生抵觸之情。

　　如果說原本從哈利那裡聽說只會讓海莉斯覺得驚險的話，斯內普這裡的強調就足以讓她感覺到後怕了。

　　還好雙面鏡這種點對點的聯絡不會被任何人監控，海莉斯摸了摸口袋裡的雙面鏡，完全無心再上下面一整堂的魔藥課了。還好這次的課程不需要實踐，全部是理論講解，海莉斯乾脆悄悄從書包裡拿出了《魂器》那本書的手抄段落，壓在課本下面偷偷看了起來。

　　自從上次書被烏姆裡奇沒收的偶然事件後，海莉斯學了個乖，不再把書帶出寢室，都是抄一些重點段落隨身攜帶，再加以咒語隱藏，這樣應該就萬無一失了。

　　海莉斯身邊是另一個斯萊特林的女生，兩人之間沒怎麼說過話，那個同學也是個獨行俠，兩人課堂上毫無交流，這樣倒是也方便了海莉斯發呆。

　　她把課本攤開，把抄寫的段落壓在下麵，露出一截，手支撐在課桌上拄著下巴，假裝在思考斯內普講課的內容，實際是在思索那段話的含義。

　　「……對靈魂的損傷不可逆轉且非常危險，不管在任何時間或是任何國度，攻擊他人靈魂都是違法的行為。但製造魂器時，將自己的靈魂分割是不可缺少的一步，通常分裂出一半靈魂製造魂器就已經足夠了。分割多次靈魂的做法在歷史上並非完全沒有，只是那些人均最後都消失在了公眾視線中，誰也不能證明他們的魂器真的起到了作用。同時想要將靈魂恢復則是非常痛苦的過程，製造魂器伴隨著謀殺另一個靈魂，需要徹底的懺悔才能讓自己的靈魂重新變得完整……」

　　這是海莉斯摘抄出來的一小部分，她最近把這段翻來覆去的閱讀了好多遍。難以想像會有如此可怕的咒語存在，而為了自己的目的就要謀殺別人，這樣的咒語究竟是誰發明出來的啊？

　　煙霧繚繞的地下教室向來是溜號的天堂，而且就算斯內普發現了某個學生在溜號，也多半懶得管他，最多把溜號的人叫起來回答個問題，答得上倒還好，答不上的話冷嘲熱諷一番順便扣個分。

　　所以這次海莉斯也是遇到了同樣的套路，她被叫起來回答剛剛講過的一個問題，還好海莉斯在上課之前有預習的習慣，順利地回答出來，才沒有被繼續刁難。

　　另一邊哈利他們也捏了把冷汗，在海莉斯坐下後對她豎了豎大拇指，做了些可愛的小動作。

　　海莉斯舒了口氣，也許她溜號溜的太明顯了，還好這些都是理論性的問題，書上都有寫她剛好讀過。如果是其他的問題她肯定就要被扣分了。本來給斯萊特林學院扣分就是讓斯內普很不爽的事情，尤其是自己給自己的學院扣分。

　　海莉斯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真的很在乎西裡斯，不希望他遇到任何不測。其實這樣的念頭從最開始兩人相遇的的時候就有了，而現在這樣的念頭變得越來越強烈。

　　一年前，她還生活在麻瓜世界裡，那個時候她就會想各種辦法來向魔法部的人隱瞞西裡斯的行蹤，甚至還躲過傲羅的魔杖，現在她已經在魔法學校念書了，她更要保護他的安全。

　　海莉斯默默地下定了決心。

　　*

　　晚上本來是哈利約好幫助海莉斯練習守護神咒的時間，可中午的時候哈利一臉歉意的走過來，「我們學院的球隊臨時改在今晚選拔球員了，所以今晚的練習可能要改日了。」

　　「沒關係。等你有時間的吧。」海莉斯非常理解。最近她也有所耳聞，雖然還沒見過魁地奇到底是什麼，不過聽說學院杯第一場比賽快開始了，比賽的雙方正是格蘭芬多對斯萊特林。

　　海莉斯對這項巫師的運動一無所知，因此她也沒有特別的傾向。一個是自己的學院，另一個則是好朋友所在的球隊。只是聽說最近斯內普最近一直都在幫斯萊特林的球隊預定球場，也許正是因為這個才把格蘭芬多球隊擠得沒有週末的時間選拔球員和練習了吧。斯萊特林們對此非常得意，每次都在公共休息室裡大聲地談論下次練習的計畫，日程排的相當滿。

　　「那時間很可能非常不固定了，我們現在都得見縫插針，恨不得把掃帚一直待在身上。」哈利開了個玩笑，「不過我不在你也可以自己練習，我上次從圖書館裡的一本書裡看到守護神咒的關鍵並不只是足夠快樂的回憶，如果心中有什麼東西干擾或者影響的話，也會影響到施咒的效果。」

　　「……干擾？」海莉斯沒想到能影響到咒語的因素有這麼多，也許守護神就是內心強大的化身，如果自己的內心都不強大，也就不可能召喚出足夠強大的肉身守護神了。

　　安吉麗娜來找哈利了，哈利不能再跟海莉斯多說，他對她匆匆地說道，「等這周我們球隊的練習時間定下來我再來找你，之前你可以自己先練習下。我相信你只要想通了就很快能練好了！」

　　跟哈利告別後，海莉斯陷入了沉思，她好像知道自己的問題出現在哪了。

　　內心也要變得強大才行，還要相信自己的守護神的力量。

　　*

　　另一邊，鳳凰社得到了一個新的情報。

　　雖然早就知道伏地魔在尋找死亡聖器，不過他似乎一直沒什麼準確的頭緒。畢竟有文字記載的描述只有那個童話故事，接下來那些強大的武器流傳到了誰的手裡，現在到底還存不存在都是個未知的謎。

　　伏地魔還非常相信預言，他知道那個7月末出生的男孩是他的勁敵的預言，只可惜後半段他沒有聽到。他一直在想辦法尋找預言的後半段，在尋找的同時他又無意間得知了一個新的預言。

　　這條消息還是斯內普帶來的。伏地魔聽說的是可以幫助他尋找到最強武器的預言。這個預言的內容目前為止鳳凰社的人還沒有打聽完全，不過大概知道內容大概涉及到一個女孩，也許她知道什麼特別的線索。也許是來自「古代」的重要訊息。

　　雖然還不知道那個女孩到底是誰，不過希望鳳凰社可以在伏地魔之前找到那個女孩，不管這個預言到底是真是假，恐怕對於那個女孩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在得知了伏地魔對預言的執著後，神秘事物司便成為了重點的守衛對象。既然現在魔法部不承認伏地魔歸來，那守備那裡就成為了鳳凰社成員的重要任務之一。

　　西裡斯自然很想參與其中，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他得老實點才行。烏姆裡奇是魔法部的人，現在那裡一定是萬分的戒備。而且最重要的，海莉斯才聯繫他過不久，拜託他不要再冒險了，弄的她也心驚膽戰的。

　　如果這樣話從別人的嘴裡說出來可能完全不會進西裡斯的耳朵，但既然是海莉斯這麼說的話……

　　西裡斯莫名地覺得……努力裝出一副嚴厲樣子但實際一點都硬不起來的海莉斯真的可愛極了？


第71章 EP68

　　眼看著的學院間的第一場魁地奇比賽在即，再加上兩支球隊素來關係緊張，學生們都摩拳擦掌，暗中備戰，打算在真正的比賽中一展身手。

　　剛好馬法爾達是個魁地奇愛好者，在走廊裡逮到海莉斯後就拉她一起去了球場。原本海莉斯打算回寢室去繼續研究《魂器》那本書呢。

　　海莉斯的身份是設定是混血，因此馬法爾達非常震驚海莉斯竟然完全不知道魁地奇這項運動。

　　「就算你之前一直在麻瓜世界生活，我也真的很難想像你媽媽完全沒跟你提起過魁地奇！」馬法爾達說，「這項運動你看過之後肯定超喜歡！」

　　只是海莉斯覺得自己和一切體育運動都無緣，以前在麻瓜學校上學的時候體育課長跑她跑下來都要氣喘吁吁，還要被同學嘲笑。

　　球場四周的看臺上已經聚集了不少的學生，就連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的學生也都非常興奮。畢竟去年因為舉辦三強爭霸賽，校內的魁地奇比賽被暫停了，現在宣洩出來的可是保存了一整年的熱情。

　　海莉斯對自己的學院並非沒有歸屬感與榮譽感，只是哈利和羅恩是格蘭芬多的球員，這次的對手中就有他們兩個，兩相比較之下，海莉斯覺得自己還是只要看熱鬧就好，輸贏什麼的都無所謂。

　　十月一過去，城堡裡的溫度就似乎一下子下降了許多。來到球場眺望遠處海莉斯才發現霍格華茲周圍的群山上都覆蓋了一層雪。今天的天氣也依舊不是很好，外面的天色是淡淡的藍灰色，雲層低的似乎一伸手就要能夠到，好像馬上就要下雪或下雨了。

　　一路上海莉斯見到了學生們帶著各種各樣裝飾物，甚至有一個女生頭上頂了一個非常模擬的獅子頭，在給別人展示的時候她還用魔杖敲了敲帽子，發出一聲逼真的獅吼，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

　　看臺上海莉斯身邊是一片銀綠色的海洋，她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員，直到有人帶頭唱起了一首非常有侮辱性的歌後，她顧不上天氣寒冷，悄悄地摘下了頸上的圍巾。此時此刻，她一點也不想成為這裡的一部分。

　　顯然羅恩收那首歌的影響很大，才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漏了好幾個球。

　　海莉斯不知道這不是每次比賽的慣例，她想問問馬法爾達她能不能提前退場——可是馬法爾達也被周圍的情況帶動，陷入了一種狂熱的氣氛中。再加上周圍實在是太吵了，完全聽不到海莉斯的聲音。

　　還好這樣的情況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哈利很快就抓到了金色飛賊。海莉斯此時已經顧不上輸贏，她只知道自己松了口氣。這場比賽終於結束了。

　　海莉斯最先離開看臺，她想早點回到寢室去。因為她一直沒有帶圍巾，實在是太冷了，另一方面，她終於知道了為什麼其他三個學院和斯萊特林的關係一向不好，甚至為什麼西裡斯說一定不要去斯萊特林。其實理由有多種多樣，但其中一點大概就是斯萊特林人的刻薄吧。實在是不適合她。

　　回到城堡需要穿過球場，這個時候比賽已經結束，球場自然可以穿行，球員們都落地了在那裡聽從霍琦夫人的指示，還有更多的學生跑過來想要和剛剛比賽的球員們交流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騷動發生了，海莉斯遠遠地看到哈利和另外一個格蘭芬多的男生——因為之前在鳳凰社一起生活過，海莉斯記得他的名字叫喬治，兩個人一起揮動拳頭往瑪律福身上揍去。

　　周圍的女孩子們都發出了尖叫，場面一片混亂。等海莉斯跑到近處的時候霍琦夫人已經控制了局面，哈利和喬治看起來還好，只有瑪律福鼻子流著血蜷縮在地上□□號叫。一大票斯萊特林的女生瞬間圍了上去，把那裡圍了個水泄不通。

　　海莉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好奇心旺盛的馬法爾達早就跑過去一探究竟了，但海莉斯一點都不想過去。

　　同時就在這時，她口袋裡傳來了一陣震動，及時地終止了她的猶豫與糾結。

　　*

　　幾個小時前，鳳凰社終於把那個預言或者說是傳說的完整情況打聽出來了。

　　經過多次篩選與確認，最終可以確定，那個預言裡指定的孩子來自一個純血家庭。只是這個家庭在三百年前就因某些政治問題離開了英國，最終在德國落腳定居。

　　看到目標並不在國內，讓鳳凰社的眾人都松了口氣。不過也不能因此而掉以輕心。大家都覺得如果伏地魔得知了這個完整的傳說後，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那麼那位遠在德國的孩子也一定時刻都處於危險之中。至少他們派個人去提醒一下對方，讓他們早做準備。

　　例會開完，鳳凰社眾人各司其職離開。西裡斯雖然沒辦法出門執行任務，但每次這種會議倒是聽的很用心，這次他覺得他的機會來了。如果是前往德國的「出差」的話，也許沒有比西裡斯更合適的人選了。畢竟其他人都排滿了任務，不可能隨時都有時間動身去國外。

　　另外還有一點讓西裡斯覺得此行非他不可，因為這個家族的名字他曾經見到過。

　　西裡斯離開餐廳，走到來到族譜的掛毯前。他以前從沒有這麼仔細地看過這條年代悠久、灰塵撲撲的掛毯。上面寫滿了布萊克家族的人的名字，包括那些出嫁的女性。

　　其實也許問菲尼亞斯會更加直接，不過西裡斯覺得最近菲尼亞斯似乎在有事情瞞著他。明明話比以前多多了，可是每次他去問的時候，他又總是會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什麼都不告訴他。

　　布萊克家的族譜實在是太長了，再加上許久沒有清理，上面一層的灰塵。西裡斯找了半天才終於找到他記憶中的目標：多瑞婭·布萊克·布拉德。她是菲尼亞斯的姑姑，大概是距離現在一百多年前的人了。

　　雖然同姓氏的家族有很多，不過根據布萊克家族以往只和純血統聯姻，如果能確認她嫁到了德國的話，那這個家族和預言中那個孩子的家族應該就是同一個無疑了。

　　多瑞婭的畫像的確在走廊上掛著，不過西裡斯從沒見過她開口說話。大多就是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書，或者拄著胳膊打瞌睡。

　　西裡斯在多瑞婭的畫像前佇立，一如往常，這位老夫人依舊在打瞌睡，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菲尼亞斯來到了西裡斯的身後。

　　菲尼亞斯最近真是活躍的過分。

　　西裡斯轉過身問道，「多瑞婭是嫁到了德國嗎？」

　　菲尼亞斯捋了捋山羊鬍子，「嗯……不錯，她確實是嫁去了德國。不過這些話我來說總是不太好，你知道她是我的長輩。你還不如直接去問她？」

　　菲尼亞斯說完指了指對面，多瑞婭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也許剛剛只是裝成打瞌睡的樣子。

　　西裡斯回過頭，看到她那雙跟自己一樣的眼睛正在盯著他看。

　　多瑞婭終於開口了，也許這是西裡斯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歷史上布萊克家族中叫西裡斯的人有好幾個，不過只有面前的「西裡斯」留給了多瑞婭特別的印象，她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餐廳裡面沒有畫像，因此鳳凰社的人說了什麼畫像裡的人並不知道。

　　「我想知道有關布拉德家族的事情。」西裡斯說。

　　多瑞婭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應該從哪裡開始說起好，「這個說來就長了，你想知道的是哪方面？歷史還是什麼？」

　　「放心，他不會跟你打聽黑魔法的。」菲尼亞斯突然走進了多瑞婭的畫像，站在她的身邊說道，「他大概是我們家裡面最不喜歡黑魔法的人了。」

　　「黑魔法和布拉德家族有什麼關係嗎？」西裡斯不知道菲尼亞斯為什麼要這麼說，也許在來詢問之前他應該先做做功課，瞭解下基礎的情況再來問。

　　多瑞婭搖搖頭，「如果不是為了詢問黑魔法，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詢問布拉德家族的事。」

　　簡單幾句話，西裡斯心中已經對這個家族有了大概的輪廓。「我聽說了一個預言、或者是傳說之類的，關於布拉德家族的一個女孩子。」

　　「布拉德家族沒有女孩子。」多瑞婭說，「他們家每一代繼承人都是獨生子。」

　　「怎麼會？」西裡斯非常意外，因為他們的情報不應該出錯，是從賽爾溫家的人那裡打聽到的，而三百年前布拉德家族離開英國，似乎正是因為賽爾溫家族的一個詛咒。而現在詛咒因為時間久遠變成了傳說，傳說最近又變成了一個預言。

　　「具體原因我不知道，但是他們家代代都是獨生子，不知道是否只是巧合，但事實的確就是這樣。」多瑞婭說道，「所以我相信這個傳統還會繼續下去。」

　　「你能確定現在布拉德家族裡沒有一個女孩嗎？」西裡斯覺得大家的推斷不應該有錯，便不死心地追問道。


第72章 EP69

　　就算現在跑回城堡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海莉斯知道西裡斯主動聯繫她一定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她只好找到一個沒人的地方，謹慎地看了看周圍，確認沒有其他學生、也不會被別人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後，才把雙面鏡從口袋裡拿了出來。

　　鏡中的西裡斯看起來心情不錯，他語調輕快地告訴海莉斯：「我要出差了！」

　　「哎？出差？」海莉斯有點沒想到，鳳凰社現在終於有任務能交給西裡斯了嗎？但是這樣不危險嗎？

　　「去哪裡出差？」海莉斯馬上問道。「誰跟你一起去？」

　　「就我自己一個人，去德國。」海莉斯緊張的樣子倒是完全在西裡斯的預料之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個原來無比聽話、西裡斯說什麼都都覺得好的小姑娘，現在已經長大開始有了自己的主見、並且開始管起他來了。

　　但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並不壞。

　　「可馬上就快到耶誕節了……」海莉斯還期待著放假回家和西裡斯重逢呢，這麼一來也許就見不到了。

　　「我會在耶誕節前回來的。」西裡斯說，「事情其實不複雜，只是去拜訪一個遠親。」

　　聽到西裡斯這麼說，海莉斯倒是松了口氣。如果拜訪遠親的話，應該沒有什麼危險吧？不過不對。這個時候西裡斯怎麼可能去走親戚，他看起來也不是那樣的人呢？

　　「但還是和鳳凰社的事情有關，對嗎？」海莉斯又問道。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西裡斯笑著搖搖頭，「確實是為了鳳凰社的事情，剛好那個家族和布萊克家族曾經聯過姻，跟其他人相比，我去是最合適的。」

　　「好吧……」海莉斯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因為西裡斯看起來躍躍欲試，肯定很想出去走走吧。而且國外應該情況也比國內好很多。曾經西裡斯帶著她逃往西班牙，那裡的巫師街道上就不會有西裡斯的畫像與懸賞令。「那你也要小心點……然後早點回來。」

　　「好。」西裡斯此時真的很想摸摸海莉斯的頭，只可惜隔著鏡子。「最近學校的生活怎麼樣？還覺得累嗎？」

　　海莉斯沒想到西裡斯還記得她上次的示弱，不過那段低谷期已經過去了。

　　「我現在已經調整過來了。」海莉斯不想讓話題停留在這裡，「因為我發現霍格華茲還是一個很有趣的地方，很值得……探索。」

　　她指的是有求必應屋，上次從那裡借到了《魂器》那本書後，在還書的時候她嘗試著找到更多的有用的書，發現那裡真的如同它的名字，可以有求必應。

　　探索也是西裡斯在學校時最喜歡進行的活動之一，這樣劫道者四人才做出了活點地圖。所以西裡斯熟知霍格華茲每一個地點的秘密，海莉斯這麼一說他就知道了她的意思。

　　「霍格華茲很值得探索，我知道七條可以出入那裡的密道呢。」西裡斯說，「所以如果學校裡有人敢欺負你，我就可以隨時潛進去解決他們。」

　　「沒有人欺負我。」海莉斯好笑地說道，「如果因為我導致你的行蹤暴露，那我豈不是……」

　　海莉斯的臉色突然緊張了起來，聲音戛然而止，她回頭看了看，「有人過來了，我們下次再說吧。」

　　「好，你自己保重。」西裡斯剛說完就看到鏡子的畫面變成了黑色，大概是海莉斯把雙面鏡放進了口袋。

　　這次能看到海莉斯如此有精神的樣子讓西裡斯也稍微放了心，同樣，海莉斯跟著馬法爾達一起往城堡的方向走，心裡想的卻是，能看到西裡斯心情愉快，真是太好了。

　　*

　　西裡斯馬上就準備動身，其實混跡在麻瓜世界中溜出國不算什麼難事，而且德國與英國又相距不遠，很快西裡斯就走下游輪，踏上了德國的途土地。

　　出發前西裡斯從多瑞婭那裡得到了布拉德家族大概的地址。因為現在的保密人不是多瑞婭，因此她也只能告訴西裡斯一個大概的方位，具體的位址還要西裡斯自己去尋找。

　　西裡斯先來到了阿爾卑斯山腳下，原本去附近的巫師酒館裡打聽情報的，但沿著鄉間小路走到一半就突然發現了目標。

　　走到這裡已經非常遠離麻瓜的社會了，附近也荒無人煙，只有一個莊園獨自矗立在那裡。莊園內有一幢三層的獨棟別墅，一眼看上去就能認出那是一幢英國都鐸風格的建築。聯想到布拉德家族是十六世紀中葉搬遷至此，那麼這個莊園多半就是西裡斯的目的地了。

　　莊園的四周是高高的圍牆，上面爬滿了綠色的藤蔓植物，西裡斯透過有些鏽跡的鐵質雕花大門往莊園裡面看，卻一個人都沒有看到。整棟莊園安靜的一點聲息都沒有，死氣沉沉的就像沒有人居住一樣。

　　雖然眼前是這樣一副令人失望的景象，但西裡斯還是決定走進去看看。

　　他拿出魔杖敲了敲鐵門，鐵門沒有施加任何鎖住的魔法，「吱呀」一聲應聲而開，露出了一條可通過一個人的縫隙。

　　西裡斯走進莊園，魔杖舉在身前隨時保持警惕，但直到走到別墅門口也沒有任何事情發生，西裡斯心中的懷疑更甚，但還是伸手按動了門鈴。

　　在門鈴聲停止後，西裡斯聽到了門的另一側有人走動的聲音。他向後退了一步，等待著對方開門。

　　開門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不知道為什麼西裡斯覺得他看上去有點眼熟。可按理說他應該沒有見過他才對。

　　「你好？」小夥子用德語說道。

　　「呃，你好，我是西裡斯·布萊克，來自英國。」西裡斯不知道這個小夥子能不能聽懂英語，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布拉德家族的人。

　　「我是阿克提勒斯·布拉德。我從多瑞婭那裡聽說你要來了，請進吧。」阿克提勒斯改用英語說道，又打開門讓西裡斯進來。

　　阿克提勒斯的英語很流利，雖然帶著一點德國的口音，不過也足夠交流了。

　　兩人在寬敞的客廳沙發上落座，阿克提勒斯揮動魔杖在西裡斯的面前擺上了一杯紅茶。

　　「你來的正是時候，我的父母出門了，平時他們不太喜歡招待客人。」阿克提勒斯說。「我們長話短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既然多瑞婭已經提前和阿克提勒斯打好了招呼，那西裡斯也沒必要拐彎抹角和客套，直接問道，「我想知道你有沒有姐妹？」

　　阿克提勒斯一愣，似乎猶豫了一下才回答道，「……沒有。」

　　「真的嗎？」西裡斯沒有放過阿克提勒斯瞬間的猶豫，他抓住這一點問道，此時也顧不上是不是失禮了。因為這個答案至關重要，他一定要確認好才能回去。「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問。」阿克提勒斯並沒有因為西裡斯的失禮而生氣，反而感覺有一絲絲的愧疚浮現了出來。

　　看起來卻有內情。西裡斯只好耐著性子把事情的起因結果都對阿克提勒斯指出，但不忘隱去了伏地魔的目的這一節，畢竟他也不能確定布拉德家族是不是在幫助伏地魔，或者他們未來會不會選擇站在伏地魔一邊。

　　「我知道那個傳說。」阿克提勒斯還是堅持說道，「但是如你所知，我們家沒有女孩出生。」

　　西裡斯碰了個釘子，不過他並不氣餒，他還想說點什麼，但阿克提勒斯站了起來。

　　「我帶你去看看我們家的家譜走廊吧。」

　　這是一道長長的走廊，和布萊克家的掛毯不同，布拉德家把先人的畫像全都一字排開掛在這個走廊的牆上。每一幅畫像的下面都有一個金屬銘牌，上面刻著畫像中人的名字與生卒年。

　　走廊裡每一位女性的畫像下銘牌都是娘家的姓氏作為中間名，也就是說的確這幾百年來都只有女性嫁入布拉德家，一直都沒有女孩子出生。

　　「因為那個傳說，所以我們家代代都是獨生子。」阿克提勒斯強調道，「所以不可能有女孩出生。」

　　「但是那個傳說也提到了有女孩出生的可能。」西裡斯說，「所以如果有女孩出生，只要把她丟掉，就可以假裝沒有這回事了，對嗎？」

　　西裡斯不知道自己的脾氣為什麼突然就上來了，也許是他猛地想到了海莉斯的緣故吧。

　　一個被丟棄的孩子生活有多麼困難，他早就知道了。而且還是因為這樣的理由，就被家族丟棄。他們究竟把生命當成什麼了？

　　但是……等等，西裡斯仔細地看了看阿克提勒斯的樣貌，總覺得他和海莉斯長得有些相像。臉頰輪廓，一樣的黑發藍眼，難道說海莉斯是……

　　不，地點差的太遠了。如果真的是布拉德家把海莉斯丟棄，那也沒有必要千里迢迢地丟棄在英國吧？

　　事已至此，西裡斯真的希望海莉斯不是布拉德家族的人。不只是要背負那麼沉重的東西，更是因為這家人的無情。但正因如此，他更要調查清楚才不虛此行。

　　「請問你的父母什麼時候回來？」西裡斯問道。


第73章 EP70

　　西裡斯看到阿克提勒斯為難的樣子，突然產生一種他很可能並不知情的感覺。

　　目前還不能確定那個女孩的年紀，但很可能不超過二十歲，推算來看，如果真的是布拉德家族丟棄了那個孩子，那個時候阿克提勒斯可能也還是個孩子。父母想要有些事情瞞過他簡直太簡單了。而且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情，也不應該讓家裡的另一個孩子知道。

　　阿克提勒斯能感覺到西裡斯的焦急，他似乎很執著於這件事情的真相。同時他也很不解，為什麼他會如此在意。這件事和他好像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

　　「我的父母出了遠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阿克提勒斯心平氣和地說道，「如果你願意等，我可以留你住宿，但是我相信就算你直接去問的我的父母，也只能得到同樣的回答。」

　　阿克提勒斯這麼說終於讓西裡斯稍微冷靜了些，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

　　「對不起，因為這件事非常危險，我還剛好認識一個被遺棄的孩子，所以……」西裡斯想要道歉，但是被阿克提勒斯制止了。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阿克提勒斯說，「但是很遺憾我不能幫上你什麼忙。」

　　雖然很好奇，但是阿克提勒斯的家庭教養並沒有讓他繼續問下去。

　　「謝謝你了。」西裡斯站起身和阿克提勒斯握了握手，「沒有結果也是個結果。如果那個女孩真的不存在，倒也是件好事。我得早些回去告訴大家。」

　　「如果我能打聽到什麼，會讓多瑞婭傳話給你。」阿克提勒斯保證道。

　　走出布拉德莊園前，西裡斯又回頭看了看這幢矗立在德國土地上的都鐸風格建築。阿克提勒斯雖然沒能幫上西裡斯什麼忙，但西裡斯意外地對他的印象還不錯。

　　在短暫的叨擾期間，西裡斯沒有見過除阿克提勒斯以外的任何人，甚至家養小精靈。整棟房子裡安靜的要命，一點點其他的聲音都沒有，就好像這裡只生活著阿克提勒斯一個人似的。

　　真是個奇怪的家族呢。西裡斯走到莊園門口，雕花鐵門應聲自動而開，給他讓開了一條道路。

　　在別墅門口，阿克提勒斯盯著西裡斯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一直覺得父母有很多很多事情都在瞞著自己，現在也許又增加了一個，還是非常重要、且不可原諒的一個。

　　*

　　另一邊，海莉斯的校園生活突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除了平時要應付的課業，她還要抽出時間練習守護神咒和研究魂器。現在她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那個掛墜盒就是伏地魔的魂器，但這不過是純理論，到底是不是她還得看到實物後再做研究。

　　所以海莉斯現在格外期待耶誕節的到來。

　　保護神奇生物課的授課教授突然換成了一個混血巨人。海莉斯第一次見到如此大塊頭的人，即便是在書上已經讀到過魔法世界裡有巨人的存在，但真實見到後還是吃了一驚。

　　看起來哈利他們和海格的關係不錯，但這也不足以安撫海莉斯在保護神奇生物課上的不安。

　　授課的內容是一種叫夜騏的生物。然而海莉斯卻看不見它們。除了哈利、納威和另一個瘦弱的斯萊特林特林男生外，跟海莉斯相同情況的還有不少人，他們都沒有親眼目睹過死亡，也就無法直接目睹到這種預示著不祥的生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看不到夜騏也算不上什麼壞事。

　　上課的時候天空就灰濛濛的，等課程結束，天空剛好飄起了雪花。雖然還沒等落地雪花就融化了，但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在第一場後，海莉斯明顯覺得距離耶誕節一下子就近了。下雪的天氣越來越多，學生們在課間和休息的時候都在討論送聖誕禮物的問題了。

　　這麼說來海莉斯還沒有考慮過要送什麼禮物給西裡斯，還有哈利、羅恩、赫敏，感謝他們這學期在學校裡對自己的關照。

　　可還沒等海莉斯想出什麼頭緒，耶誕節前的一天鄧布利多突然把她和赫敏叫到了校長辦公室，告訴他們哈利和韋斯萊一家先行回到了格裡莫廣場12號。而她們需要等到學期正式結束後才能走。

　　鄧布利多教授簡單地對兩人解釋了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件事對於海莉斯來說不是太容易理解，魔法世界裡的事情如果不是經歷過真的都很難想像。但對於赫敏來說，她以前就聽哈利說過類似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這次也就不是很難以理解了。

　　在學校裡熬過難熬的一天后，海莉斯和赫敏搭乘騎士公共汽車回到倫敦。他們是從霍格莫德上的車，只要伸出魔杖騎士公共汽車就會出現——那刺耳的刹車聲讓海莉斯突然想起了什麼。

　　她和西裡斯的初遇，準確的說是和黑狗狀態的西裡斯相遇就是因為這個刹車聲。當時海莉斯以為發生了什麼，便走出來看看，剛巧遇到了正要離開的西裡斯，把他堵在了那裡，讓西裡斯不得不海莉斯又呲牙又低聲胡嚕的。

　　這麼一想，原本行駛奔放的騎士公共汽車似乎變得親切了點。

　　抵達格裡莫廣場的時候，剛好也是哈利和韋斯萊一家探望完韋斯萊先生，從聖芒戈回來。海莉斯先回到自己的房間放下行李——現在這裡真的成為了她的家，就算這裡的環境稍微差點事，她也對這裡非常有歸屬感。

　　海莉斯有滿腹的話想跟西裡斯說，她自然是想先找西裡斯聊聊。順便問問他德國的差出的怎麼樣，因為後來兩人完全沒有聯絡，海莉斯一點都不知道西裡斯最近在做什麼。

　　四樓暫時只有海莉斯一個人住，當她從房間裡出來時，發現克利切正站在走廊上，似乎在等她。

　　「克利切，你好呀。」雖然克利切又老又醜，可自從知道了他的過去後，海莉斯就覺得她得對它好一點才行。

　　克利切什麼都沒說，只是對海莉斯鞠了一躬，然後就舉起了手，似乎是準備幻影移形之類的離開。好像只是來和海莉斯打招呼的。

　　「你知道西裡斯在哪嗎？」海莉斯趕緊問道。

　　「少爺在廚房。」克利切馬上回答。

　　海莉斯走到廚房，心中著實有點奇怪。因為西裡斯不像是會下廚房的人，現在他和克利切的關係應該也轉好了不少，自己想要吃個下午茶泡個茶水什麼的完全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

　　廚房裡沒人，不過海莉斯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她往廚房中心走了走，聽到聲音來自廚房伸出的食品間。

　　食品間的門沒關嚴，還漏了條很大的縫，因此只要走近些就能很清晰地聽到裡面的人說話了。更何況裡面的人並沒有刻意地壓低自己的聲音。

　　海莉斯本來沒想偷聽，但是她聽到了哈利的聲音，而且哈利在和西裡斯描述他的夢境。夢境的內容讓海莉斯停下了想要離開的腳步。

　　「這些你跟鄧布利多說了嗎？」西裡斯問。

　　「說了，但是……」哈利似乎覺得西裡斯沒有抓到重點，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煩躁。

　　海莉斯覺得自己不該再繼續偷聽下去了，她轉身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廚房。但剛剛聽到的內容一直縈繞在她的腦海中久久不能散去。突然的偷聽讓海莉斯忘記了自己本來的目的，因為校長只是最簡單地告訴了她和赫敏發生了什麼事，具體的細節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海莉斯打算回房間去，但在走廊被人叫住了。

　　「你有什麼進展嗎？」菲尼亞斯懶洋洋地問道。

　　「啊……」海莉斯回過身，看向畫像裡的菲尼亞斯。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這裡的畫像並不是菲尼亞斯的，他自己的畫像應該掛在書房裡。菲尼亞斯現在正擠佔了一個也叫雷古勒斯的後輩的畫像，占了人家的椅子。「你好，菲尼亞斯。」

　　「其實你沒必要這麼講禮節。」菲尼亞斯擺了擺手，「快點告訴我你研究的怎麼樣了？」

　　他這樣問讓海莉斯有一種菲尼亞斯好像知道什麼的感覺，海莉斯微微側頭，「我大概知道那是什麼了。但是需要確認一下。」

　　「不錯、不錯。」菲尼亞斯捋著山羊鬍子說道，「真不愧是……」

　　可惜菲尼亞斯的話還沒說完，西裡斯和哈利就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打斷了他的話。

　　「海莉斯？」西裡斯一眼就抓到了重點，同時也順勢看到了海莉斯正在和畫像裡的菲尼亞斯說話。

　　「好了。你現在需要休息，上樓去好好睡一覺，什麼都不用想。要知道這不是你的錯。」西裡斯又安慰了哈利一番，把他送到樓梯後，才折返回來。

　　海莉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有點緊張，尤其當西裡斯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

　　這可太奇怪了，她應該很習慣和他相處了才對啊。為什麼才分開了不過四個月時間，突然感覺某種東西似乎改變了。


第74章 EP71

　　仔細算算，這是兩人分開後四個月以來的第一次重逢。雖然透過雙面鏡也能看到對方，但那都不如親眼所見。

　　抱有同樣感覺的人還有西裡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分開了好久，西裡斯甚至覺得海莉斯好像長高了一些，已經是一個長大的姑娘了。

　　「西裡斯……」海莉斯小聲地說道，她現在真的很緊張。緊張的是好久不見，緊張的是她突然想起了馬法爾達的話。什麼男朋友，如果真有這種想法不是很奇怪嗎？

　　她和西裡斯……的感情要比男朋友什麼的來的更加可靠、溫馨、安定。

　　「什麼時候回來的？我都沒聽見動靜。」西裡斯一如往常，他走到海莉斯的面前，近距離有了身高的明確比對後他才能確認她確實是長高了一點。

　　「我剛回來……」海莉斯說，她的臉頰有點微微的泛紅，「剛放下行李。」

　　言外之意是剛放下行李就來找他了，可惜西裡斯沒聽出來。因為他現在有點在意菲尼亞斯的事。雖然早就知道菲尼亞斯似乎和海莉斯的關係不錯，喜歡經常和她閒聊，但西裡斯可想不到海莉斯回來也沒忘記和菲尼亞斯打個招呼。因為他剛剛從廚房裡走出來的時候，其實也是一眼就捕捉到了走廊上海莉斯的身影。不僅如此，西裡斯還注意到海莉斯在和菲尼亞斯說話。

　　海莉斯有一肚子的話想和西裡斯說，但是臨到嘴邊又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好。

　　「有什麼話去客廳說吧。」西裡斯看出海莉斯的欲言又止，便提議道。他知道海莉斯的意思，畢竟之前通過雙面鏡，她曾經說她太累了，這樣的場景對於西裡斯來說一點都不難想像。

　　突然去了一個陌生的環境，之前又從沒上過魔法學校，向來努力又心思重的海莉斯，肯定會拼命讓自己不被落下。如果海莉斯被分到格蘭芬多西裡斯還能稍微放心點，但她偏偏去的是斯萊特林，他最想不到的結果。

　　還好海莉斯這次回來之前換上了私服，否則西裡斯看到斯萊特林的標誌或者領帶一定非常想把它們扯下來的。

　　一路上海莉斯猶豫了半天，終於在客廳門口鼓起勇氣道，「對不起，我剛剛偷聽到了你和哈利的談話。」

　　「是嗎？」西裡斯剛剛其實覺得門口有人，不過介於哈利很敏感的狀態，也沒有點破，好在那個人很快就離開了。沒想到是海莉斯。

　　「嗯，但我只聽了前面的一段。」海莉斯誠實地說道，「就是哈利描述他的夢境的時候。」

　　「別把這件事對別人說，好嗎？」西裡斯拍拍海莉斯的肩膀，「雖然估計哈利肯定會把這件事告訴羅恩和赫敏。別讓其他人知道了。」

　　「嗯。但是……」海莉斯點點頭，「對這件事我有點想法。」

　　「什麼想法？」西裡斯覺得自己實在是會錯了意，他以為海莉斯一回來得先對他撒撒嬌、抱怨下繁重的課業、或者討厭的斯萊特林什麼的。

　　「哈利夢到的事情是真實發生的，對嗎？」海莉斯剛問了一句就被西裡斯制止了。

　　「這種話題可不適合在這裡說，如果再被別人聽到就麻煩了。」西裡斯說，「來我的房間吧。」

　　來西裡斯的房間已經很多次了。在野外流浪住帳篷的時候，海莉斯經常會去西裡斯的臥室打掃衛生，搬到格裡莫廣場之後，海莉斯又經常去西裡斯的房間裡補習。

　　而現在，明明她只離開了四個月，發生的變化似乎有些大。

　　在海莉斯走進房間後，西裡斯隨手帶上了門。要知道以前兩人在一個房間獨處的時候，西裡斯一般都會留個門縫。這次的話題實在是有點敏感，況且哈利還在呢。

　　「你在研究這件事嗎？」西裡斯有點不可思議地問道。

　　「呃……我只是讀了一些相關的書。」海莉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多管閒事，「如果你覺得……」

　　「……說下去吧。」西裡斯幫海莉斯拉出了椅子，自己則在床邊坐了下來。

　　「因為事件是真實發生的，所以這並不是一個夢。」海莉斯皺著眉把自己的假設說出來，「而是如他所說他透過了蛇的眼睛看到的真實事件。可是哈利怎麼會和蛇有關係呢？」

　　「那條蛇是伏地魔的寵物。」西裡斯好像明白了海莉斯的意思，「哈利和蛇和伏地魔某種情況下共通……」

　　「是的，可是人和動物怎麼可能有共通的東西呢？我在學校的圖書館裡翻了下過去的報紙和雜誌，卻沒有查到明確指出哈利能倖存下來的合理解釋。」海莉斯繼續說了下去，雖然背著哈利討論這個不太好，但現在已經到了研究的關鍵，海莉斯覺得偷聽到的那段話突然讓她茅塞頓開，幾乎能把很多東西都串聯起來了。

　　「按理說沒有嬰兒能在伏地魔的魔咒下活下來，一定是哪裡出現了問題。而且是他不能控制的問題。」海莉斯說，「我看過一篇報導說鄧布利多教授說那是來自母親的『愛』的力量，但是這不能讓我信服。」

　　不能信服的其實還有西裡斯，不過他以前從沒考慮過這個問題。當年看到哈利能活下來讓他高興還來不及，哪裡還有其他的心情去想他怎麼活下來的。

　　「我覺得是他的靈魂在謀殺的時候突然不穩定，導致分裂了。」海莉斯說出了自己的結論。「從哪個時候開始，哈利的身上一直都帶著伏地魔的某個東西。」

　　至於是什麼東西，海莉斯不明說，聰明如西裡斯也馬上反應過來了。

　　「可是蛇的身上怎麼會有？」西裡斯不明白的是這個，如果三人的共同點，人與人之間還能解釋通，但動物就很奇怪了，「它是伏地魔的寵物，伏地魔應該也不會想著去謀殺它吧？」

　　「這次就不是謀殺的方式了，是伏地魔故意放進去的。當然這都是我的推測。」海莉斯說，「哈利、伏地魔、蛇的身上都有一片伏地魔的靈魂。」

　　這樣的推測如果是一個月前的海莉斯絕對假設不出來，但是自從反復通讀了《魂器》那本書後，海莉斯的思路一下子打開了不少。涉及到靈魂的魔法都太可怕了。但越可怕卻越吸引人去瞭解。而且後來海莉斯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本書正是在書房裡發現那本沒有書名的、完全由古代魔文寫成的譯本。當時她的古代魔文才剛剛開始學不久，單詞能辨認出來，但生澀的大段文章就有些難以領悟了。誰能想到在有求必應屋裡誤打誤撞地找到了譯本，這也許也是梅林的意思吧。

　　「但如果是那樣的話，伏地魔豈不是可以控制哈利？」西裡斯不敢說海莉斯的推測如何，他沒想到她在學校裡還研究了這個。這些內容應該不是圖書館裡很容易被學生找到的內容吧？

　　「不，我想兩者還是有些本質的不同。蛇體內的那片是伏地魔有意放進去的，而哈利身上這個，是個意外。」海莉斯說。話剛說完，海莉斯就想起了自己本來的目的，她最擔心的人其實並不是哈利，而是西裡斯。一直把那個掛墜盒放在自己房間的西裡斯。

　　西裡斯看到海莉斯的手往桌面上探去，順著她的目光很快就找到了目標。仗著自己的手臂更長，西裡斯比海莉斯更早一步把掛墜盒握在了手中，海莉斯晚了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這個掛墜盒……」西裡斯半開玩笑地戲謔語氣說，「不會裡面也有伏地魔的靈魂吧？」

　　海莉斯知道西裡斯並沒有開玩笑，他已經領悟了她的意思。

　　西裡斯的手掌很大，能完全包裹住掛墜盒，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他似乎能感覺到掛墜盒的鼓動，就像一顆小小的心臟，一收一縮，一縮一放。在他的手背是海莉斯溫熱柔軟的小手，她也許在緊張，手裡潮乎乎的微微汗濕，同時抓他抓的很用力，手指幾乎要陷進他的指縫裡了，似乎很想把掛墜盒奪走。只是她的力量太小，在西裡斯面前完全不夠看。

　　「這個東西我們該交給鄧布利多教授，已經不是我們能處理的了的魔法物品了。」海莉斯說，「也許在發現它的時候就應該交出去……」

　　對此西裡斯有些小小的異議，「我們也能處理它——」

　　西裡斯收回了手臂，海莉斯不得不站起來縮短和西裡斯之間的距離，「這東西太危險了，而且它還會……」

　　海莉斯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被西裡斯空著的另一隻手抓住了另一邊的手臂。

　　「哎？」海莉斯一刹那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接下來只覺一股大力拉扯著她，眼前的景色猛地劃了個半弧，再一抬頭臉的正上方就變成了四柱床的頂棚了。

　　「會什麼？控制我嗎？」西裡斯單手把海莉斯按倒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兩人的另一隻手還緊緊地握著斯萊特林的掛墜盒。


第75章 EP72

　　肩膀被男人的大手握住，海莉斯覺得自己掙脫的幾率幾乎為零，心一下子懸到了嗓子眼，但內心更多的卻不是害怕，而是擔心。

　　海莉斯的一隻手完全不敢鬆開，依舊保持著握住西裡斯拿著掛墜盒的那只手的狀態，另一隻手則去抓他摁住自己的手。

　　「……西裡斯。」海莉斯看著他的眼睛，那雙深灰色的眼睛看起來深邃而毫無波瀾，完全看不出他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狀態。

　　「……害怕嗎？」西裡斯眨了眨眼睛，輕聲問道。

　　海莉斯搖搖頭，可以說自己在魔法界的生命完全是西裡斯給的，兩人認識了這麼長時間，也一起生活了很久，西裡斯不可能對她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就算真的做了什麼，海莉斯不知道為什麼，這種念頭在內心出現反而會讓她有點隱隱的興奮。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西裡斯很快地放開了手，同時輕輕掙脫了海莉斯的兩隻手。

　　他把掛墜盒重新放回了桌面，收回前傾的身體，坐回了剛剛的椅子上。

　　西裡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被掛墜盒影響，剛剛那種念頭一閃而過，他甚至沒有多想就那麼做了。也許潛意識中只是一個惡作劇，但當他真的做了，反應過來時才意識到這樣並不妥當。尤其是對海莉斯這樣做。

　　還好她是個非常具有包容性的孩子，會毫無條件地接受他的一切。否則換成其他人不知道會不會哭出來呢？

　　「抱歉，也許你說的對。」西裡斯輕咳了一聲，他錯開了和海莉斯對視的目光，看向掛墜盒，「這個東西應該交給鄧布利多保存。」

　　海莉斯不知道為什麼西裡斯突然改變了主意，也許他剛剛真的被掛墜盒影響了，因此才意識到危險？

　　這麼一想海莉斯又有點緊張了，畢竟那是伏地魔的靈魂。海莉斯原本還沒有切實地感覺到這個黑魔頭的可怕，但自從研究了魂器之後，她覺得這個人一定是個實力強大的瘋子。

　　「……你沒事吧？」海莉斯趕緊爬起來，也沒去探究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反而仔細地端詳起西裡斯來，生怕魂器的碎片還會對他產生什麼影響。「現在還有什麼奇怪的不屬於自己的想法嗎？」

　　海莉斯如此認真如此關切反而讓西裡斯有點不好意思，她太認真了，看起來還沒適應他的玩笑。不過話說回來，在被誣陷的牢獄之災後，他好像已經有點忘記開玩笑的感覺了。

　　面對著海莉斯如此真誠的目光，西裡斯那一句「我沒被影響」也實在說不出口，他只好安慰道，「不接觸就沒事了，等鄧布利多再來這裡的時候，我就把這個交給他。」

　　西裡斯的說法在海莉斯的眼中等於間接承認他剛剛確實被影響了，不由得擔心起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來。

　　「我再去看看書上是怎麼說的……」海莉斯說著就站了起來，有點懊惱地說道，「我以前一直在研究魂器的製作，還沒有仔細看過接觸魂器後的影響。」

　　海莉斯說做就做，真的打算回房間去取書來翻了，西裡斯不得不制止她，拉住了她的手。

　　「我真的沒事。」西裡斯第一次覺得兩人獨自相處時他也會有「弱勢」的時候，「你要我怎麼證明你才能相信呢？」

　　「……怎麼證明？」海莉斯被問倒了，如果被魂器影響，大概也只是性格上會有一些改變吧？這要如何驗證呢？

　　海莉斯有點困惑地看向西裡斯，突然想起了剛剛的意外。沒錯，海莉斯堅定地覺得那是個意外，一定是魂器影響下的產物。

　　想到這裡海莉斯又在床邊坐了下來，她微微歪頭看向西裡斯，「你覺得現在有什麼不對勁嗎？」

　　海莉斯一本正經的嚴肅樣子讓西裡斯想笑也不敢笑，他故作認真態想了想，卻也想不出什麼好的介面，只好說道，「我是不是異常，你還看不出來嗎？」

　　海莉斯愣了一下，她沒想到西裡斯會如此相信自己。再仔細想想，這句話其中的親密感不言而喻，海莉斯很難想像西裡斯會對別人說出這句話。

　　有重任在身，可海莉斯看來看去也沒看出西裡斯有什麼異常，只好作罷。

　　「如果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哦！」海莉斯對西裡斯千叮嚀萬囑咐，這才不放心的離開他的房間，弄的西裡斯哭笑不得。

　　海莉斯走了之後西裡斯才松了口氣，現在的海莉斯雖然還是個在上學的孩子，但從某種方面來說……也挺難搞的。

　　*

　　格裡莫廣場12號因為耶誕節又熱鬧了起來，海莉斯、哈利、韋斯萊一家，還有許多沒有成家的鳳凰社成員們，甚至赫敏都沒有跟父母去滑雪，而是回到了這裡。西裡斯的情緒也隨著人們的歸來而高漲，就連去喂巴克比克的時候，嘴上都哼著聖誕歌。

　　不過在心情愉快的同時，西裡斯也沒有忽略那一道總是時不時尾隨著自己的目光。不用說那人除了海莉斯沒別人了，她真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待在自己的身邊，時刻觀察著西裡斯的各種不自然動向。生怕他還在被魂器影響，西裡斯毫不懷疑如果他有一點點不自然就會馬上被她發現，然後火速報告給鄧布利多。

　　對西裡斯來說這也不算什麼壞事，有的時候把在暗中偷偷觀察自己的海莉斯叫出來一起聊聊天也沒什麼不好。至少比隔著雙面鏡要方便多了，也直接多了。

　　其他人最先發現些許不對勁的是赫敏，女孩子在八卦這方面總是比男孩子要敏銳得多。更何況格裡莫廣場一共就那麼大，住了這麼多人，大家走兩步就要遇到，想要發現什麼異常真的太簡單了。

　　赫敏知道對於海莉斯來說西裡斯很不同，但現在她對西裡斯著實有些關注地過了頭。

　　不只是用餐的時候要坐在他的身邊，哪怕他站起來去拿一瓶黃油啤酒，或者去取點什麼，她也一定會抬起頭，目光追隨著西裡斯而去。

　　眼看著耶誕節假期一天天過去，赫敏終於忍不住了，悄悄地叫住海莉斯，把她拉到沒人的食品間，神秘兮兮地問她：「海莉斯……你是喜歡西裡斯嗎？」

　　「哎？！」海莉斯嘴上發出了驚訝的聲音，但臉頰肉眼可見的變紅了，一副好像被赫敏說中了的樣子。

　　「不不不，我沒有……」海莉斯難得語無倫次地否認，「那個……你怎麼這麼說？」

　　赫敏非常懷疑海莉斯的回答，不過她還是告訴了海莉斯她的觀察結果。

　　「啊……」海莉斯恍然大悟，但這其中的緣由可不能對赫敏說。而且說實話，她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她都不知道。

　　要說不喜歡是不可能的，西裡斯對她的關懷與幫助，足以讓任何一個人沉淪。但兩人年齡畢竟差得太多，海莉斯知道西裡斯對她多半就是對待晚輩的照顧，她對他的感情也是對一個比自己強大很多的人的憧憬——

　　應該是吧？

　　海莉斯突然的沉默讓赫敏有點不知所措，以為自己心直口快說錯了話。畢竟兩人的「養父女」關係是鳳凰社人盡皆知，她何必要多此一問，多嘴管這個八卦呢？

　　「那個……」赫敏努力地想找補一下，「我只是……」

　　赫敏的話還沒說完，海莉斯卻在這短暫的時間內想通了某些事情。準確的說不是在這個片刻，而是很早之前就開始想了。

　　大概是從在學校的時候被馬法爾達拼命套八卦的時候開始變化的吧。

　　海莉斯在內心做了一個假設，如果西裡斯以後有了女朋友、會結婚生子，那她的內心一定非常抵觸。這種對他的依賴甚至已經蔓延到了對他的獨佔，不容許另一個人來跟她分享。至少她絕對做不到笑著祝福西裡斯跟另一個人幸福。

　　「不，你問的沒錯。」海莉斯很快整理好了心情。她的思路開始變得清晰起來，因為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我的確是喜歡西裡斯。」海莉斯輕聲說道，她的臉上帶著微笑，那是發自內心的喜悅。一直籠罩在內心的薄霧終於散去，迎接而來的就是暢快了。就算是沒有辦法得到回應，那也沒有關係。

　　赫敏聽到了一個重磅炸彈。她的嘴巴都快驚訝地閉不上了。

　　恰巧這個時候，西裡斯來廚房拿一瓶黃油啤酒，他發現食品間的門沒關嚴。食品間的門通常都是關好的，防止裡面的味道飄出來。他正要去隨手拉上儲物間的門，卻突然聽到了裡面傳來了女孩子們的對話。

　　前面她們說了什麼西裡斯不知道，他只聽到了最後一句，當然也是最關鍵的一句。

　　那句話是誰說的西裡斯非常清楚。生活在格裡莫廣場的女孩子一共就三個，他也不可能聽不出海莉斯的聲音。

　　「不過赫敏，你要為我保密。」西裡斯聽海莉斯這麼說道，「因為我現在不想改變什麼。」


第76章 EP73

　　海莉斯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話對於赫敏和門外無意間偷聽的某人是怎樣的重磅炸彈。

　　西裡斯實在是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可事情關乎自己，他又沒辦法直接沖進去一探究竟，為了避免被發現，只好帶著滿腹疑惑悄悄離開了。

　　話說……海莉斯的喜歡，會是哪種喜歡？西裡斯覺得事情不應該是他第一反應的那樣，海莉斯對他的喜歡應該是對家人、朋友、崇敬的長輩的喜歡才對。兩人的年紀差的太多了，海莉斯如果真的喜歡上了某個男生——西裡斯腦補了下她身邊適齡的孩子們，首先斯萊特林全部排除，海莉斯和韋斯萊家的幾個兄弟互動較少也排除，那剩下的似乎就只有哈利了。

　　別說，這樣的假設讓西裡斯的心裡覺得有點莫名的不舒服。可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他又說不好。但西裡斯畢竟不再是毛頭小子的年紀，不會因為一句偷聽到的告白而內心小鹿亂撞，他更在意的是海莉斯的想法和心情。只要她不受到傷害就好了。

　　赫敏驚奇地發現很快西裡斯和海莉斯之間的關注與被關注的關係似乎掉了個個。耶誕節假期當開始的那會兒是海莉斯拼命地盯著西裡斯，而現在好像反過來了。

　　在親耳聽海莉斯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後，赫敏很難不把兩人之間的互動往「那方面」想。她能理解海莉斯喜歡上西裡斯，她甚至也能理解西裡斯喜歡海莉斯。

　　聰明漂亮的女孩子人人都喜歡，更何況這是西裡斯親手培養起來的呢？

　　海莉斯把自己的心意當做動力，她從沒有期望得到西裡斯的回應。而知曉了秘密的西裡斯就沒辦法做到像她那麼灑脫了。

　　五六年紀正是談戀愛的年紀，西裡斯上學的那會兒沒少出好主意或餿主意幫詹姆去追莉莉，可當海莉斯來到了這麼一個情竇初開的階段，西裡斯卻覺得她現在就琢磨這個是不是太早了？

　　直到耶誕節假期鄰近結束，西裡斯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想到大家又要離開這裡回到學校和各自的工作崗位上，西裡斯的情緒也不免開始低落下來。

　　這樣的週期海莉斯早就料到了，所以在假期結束前，她找到了他，想要兩個人一起出去散散步。就像是開學前那樣。

　　西裡斯欣然同意，兩人換上了厚實的外套準備出發。

　　上一次散步還是在夏末秋初，公園裡的植物還很繁茂，滿眼都是鬱鬱蔥蔥的綠色，而現在到處都覆蓋了厚厚的一層純淨的白。耶誕節那幾天雪下的很大，是個名副其實的白色耶誕節。

　　要說海莉斯平時還可以不去想不去在意西裡斯的事，但當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就沒辦法假裝了。更何況這次是她先提出的邀請。

　　其實這個時候西裡斯的禁足令還沒有解除，外出依舊很危險。不過冬天自有冬天的好處，只要把臉擋的嚴實一點，現在又是耶誕節假期，在麻瓜世界相對安全很多。

　　兩人又是偷偷溜出去的，因此最多兩三個小時就得回來了，他們不能走的太遠，只好在格裡莫廣場的附近轉轉。

　　海莉斯有點怕冷，她帶上了毛線帽子，又拉高了圍巾擋住臉，幾乎只剩下了一雙湖藍色的眼睛在外面。

　　西裡斯看到海莉斯的樣子就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再看到海莉斯脖子上圍著的銀綠色圍巾又很不爽，叫她摘下圍巾後把自己的給了她。

　　「外面很冷的！」海莉斯接過西裡斯的圍巾有點不知所措，上面似乎還帶著絲絲他的體溫。

　　「沒事，這種程度而已。」西裡斯左右看了看門廳沒人，幫她打開了門，「走吧。」

　　說不過西裡斯的海莉斯只好穿過那道沉重的黑門，來到戶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明明只是假期期間的幾天沒有出門，再次呼吸到新鮮空氣就感覺十分的愜意，可想而知西裡斯每天會有多煩悶。

　　海莉斯回頭看了看關上門走過來的西裡斯，猶豫了片刻鼓起勇氣拉住了他的手。果然如海莉斯預想的那樣西裡斯並沒有掙脫，他回握住女孩的小手，就像以前那樣，領著她沿著馬路往街道的另一頭走去。

　　這次兩人的目的地依舊是上次的公園。雖然去別的地方逛逛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但現在還是遠離人群比較安全。耶誕節期間來公園的人格外的少，就好像這個世界裡只剩下了他們兩人似的。

　　一路上兩人沒怎麼說話，給了西裡斯一個思考的時間。自從去德國出了趟差，他越來越懷疑海莉斯就是布拉德家的孩子了，只是沒有直接證據。說實話西裡斯也不希望有什麼證據出現。預言裡說那個孩子會找到最強的武器，而海莉斯能獨自一人對魂器展開研究和調查，這足以證明她的推理能力，也許真的能被她發現什麼也說不定。而對於巫師來說，通常情況下武器就意味著魔杖，最強武器大概指的就是老魔杖，也許海莉斯真的能找到這個傳說中的魔杖？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海莉斯的處境也許將會比他更危險。這麼一來，西裡斯到反而不想再探究下去了，甚至最好這件事誰都不要知道。

　　公園裡的小路覆蓋著一層新雪，他們大概是雪後第一個來這裡的人，地上還一個腳印都沒有。

　　伴隨著咯吱咯吱的聲音，海莉斯也許覺得兩人沉默了太久，她終於摘下一點圍巾問道，「西裡斯，你有什麼心事嗎？」

　　西裡斯有點意外地低頭看她：「為什麼這麼問？」

　　「……直覺。」海莉斯以為自己可以足夠坦蕩，但自從想通了某些事後，再看他的時候似乎能感覺到有些東西在悄悄地發生改變。她很快地別過頭去，假裝對雪地上蹦蹦跳跳尋找食物的一對麻雀產生了興趣。

　　「是嗎？但只有我說感覺有點不公平，我們做個交換吧？」西裡斯提議道。

　　「什麼交換？」海莉斯又忍不住抬頭去看他，看他深灰色的眸子中自己的倒影。

　　「嗯……我們每人說一個內心的秘密。」西裡斯想了想說道，但他還沒說完，突然打了個噴嚏。

　　「果然還是著涼了吧。」海莉斯說著就要把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摘下來，那本來就是西裡斯的，而且是金紅相間的格蘭芬多款。

　　「你別摘，我著涼不要緊，你著涼就不好了。」西裡斯制止了海莉斯，他剛想把手揣進口袋，卻意外地摸到了毛線質感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是海莉斯那條銀綠的圍巾。可西裡斯很清楚地記得他好像隨手把它放在了門廳的那個置物架上，怎麼跑到他的口袋裡來了？

　　不過既然來帶出來了，就勉為其難地帶上。雖然是討厭的銀綠色，但第一這是海莉斯的圍巾，第二……西裡斯因為雷古勒斯的事情，已經沒有那麼反感斯萊特林了。這大概也是他很快能釋然海莉斯去了斯萊特林的原因吧。

　　就像鄧布利多一直說的那樣，學院不應該成為學生們之間的隔閡，斯萊特林會出現英雄，而格蘭芬多也可能出現叛徒。

　　海莉斯看到西裡斯胡亂地圍上了自己的圍巾，不知道為什麼有點不好意思。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大概又在泛紅了，趕緊拉高圍巾擋住。

　　兩人又前行了幾十米，海莉斯有點按捺不住地問道，「我們還要交換秘密嗎？」她已經想到了自己要用什麼來交換，其次她真的很好奇西裡斯會有什麼秘密。他的過去對她來說像是無法觸及到的遙遠存在，她很想瞭解，只有瞭解了，才會真正明白他的心境。

　　「當然要了。」西裡斯說，「我的秘密比較沉重，所以我先說。」

　　「嗯。」海莉斯點點頭，她感覺到西裡斯的手重新抓住了自己的，有點用力，讓她感覺到了微微的疼。

　　「我要說的是我以前做的一件錯事。」西裡斯指的是他錯誤的相信了彼得，說服詹姆改變了保密人，從而讓詹姆和莉莉都死於非命。西裡斯對梅林發誓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一個朋友死于伏地魔及其黨羽之手，這其中也當然包括了海莉斯。此時此刻他真的希望海莉斯只是個被普通巫師家庭拋棄的孩子，沒有那麼多複雜的身份，他保護起她來也容易得多，她也會安全的多。現在西裡斯最重要的兩個人一個哈利，一個海莉斯，兩個孩子絕對都不能出事。

　　海莉斯第一次聽西裡斯說起他被捕入獄的具體原因。雖然知道他一定是冤屈的，但海莉斯無論如何也猜不到這其中的複雜緣由。

　　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西裡斯才好，其實西裡斯也不需要什麼安慰，他故作輕鬆地說道，「我的故事講完了，現在輪到你了。」

　　海莉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知道她要說什麼，只是說出這件事需要一點勇氣，尤其當著西裡斯的面。

　　「我有喜歡的人了。」海莉斯深吸一口氣說道。


第77章 EP74

　　西裡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他的內心有些混亂，海莉斯此時肯定不知道他已經知道了她想要說什麼。雖然隱隱地覺得這樣做不太對，但西裡斯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內心會有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不過海莉斯沒停下來，她繼續往前走了幾步，感覺到西裡斯沒跟上來，這才回頭看他。海莉斯不知道西裡斯已經知道了她「即將說的話」，其實這對於西裡斯來說已經不算是秘密了。

　　海莉斯奇怪地問他，「怎麼了？」

　　「……接下來呢？」海莉斯的自然讓西裡斯更加困惑，他的反應怎麼會比她更強烈？這不管怎麼說都不對勁啊？

　　「沒有了呀，我的秘密就是我有喜歡的人了。」海莉斯其實完全沒打算這個時候告白，因為她知道自己還不夠完美，她還不足以站在他的身邊。更關鍵的是海莉斯知道西裡斯把她當成孩子看，她暫時也不想打破這樣的關係。

　　「那……是誰？」西裡斯明明剛剛意外聽到海莉斯親口說喜歡他，可這時卻要他自己來問，西裡斯覺得自己有了一種被公開處刑的窘迫感。明明被追問秘密的人是海莉斯。

　　海莉斯此時並不知道西裡斯知道了她的秘密，所以自然也不知道西裡斯內心的「期待」，她微微搖了搖頭，狡黠地一笑，「那是第二個秘密了。」

　　西裡斯一口氣憋在心裡，即使什麼都知道，卻還要做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對於他來說真的太難受了。

　　海莉斯見西裡斯的表情古怪，難道是她用來交換的秘密太不像秘密了嗎？只是她的人生才這麼短，也確實沒有西裡斯那樣沉重的過去。不過西裡斯願意主動告訴她海莉斯還是很開心的，畢竟以前她曾經那麼努力地旁敲側擊想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但西裡斯都不肯對她說。那現在是不是能說明他已經漸漸意識到她已經長大了呢？

　　「在時間合適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海莉斯說。

　　西裡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他摸了摸她的頭，「……我會等你。」

　　于情於理，不管海莉斯以後有沒有男朋友，不管男朋友是誰，跟西裡斯說一聲都無可厚非。而當那個特定的人成為了自己，這句話就顯得……嗯，非常的耐自己尋味了。

　　「我們出來也好久了，該準備回去了。如果被其他人發現就不好解釋了。」海莉斯聽到了整點的鐘聲，眺望了下遠處的鐘樓，對西裡斯說道。

　　「嗯，」西裡斯第一次決定放棄思考，他的大腦似乎真的不太適合考慮這方面的事情，「我們回去吧。」

　　*

　　耶誕節的假期過去的飛快，轉眼間又要開學了。期間鄧布利多某日的深夜來過鳳凰社一次，西裡斯把掛墜盒轉交給了他，並也告知了校長海莉斯的研究結果，這樣的程度就連鄧布利多都有些吃驚，畢竟她還是個沒有經歷過系統學習的小巫師，能做到這一點證明她真的很有天賦，還要慶倖西裡斯把她帶回了屬於她的巫師世界。

　　西裡斯還要報告的是去布拉德家訪問的事情，在從德國回來的路上西裡斯想了很多，有的事情他暫時決定對所有人都保密。其中就包括海莉斯和布拉德家的「獨子」長相有幾分相像的事實。

　　返校的那天天空中又下起了紛紛揚揚的大雪，大家都捂得嚴嚴實實，全副武裝準備出發。在門口的時候哈利驚訝地發現海莉斯帶上了一條和他們一樣的金紅色圍巾，他剛想要出聲詢問，卻被赫敏撞了一下胳膊。

　　「？」哈利困惑地摸了摸後腦勺，他不明白赫敏為什麼要撞他。

　　「西裡斯說跟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斯萊特林的圍巾會比較顯眼。」海莉斯說，雖然還不清楚西裡斯的用意，反正海莉斯向來低調慣了，也不喜歡被人矚目的感覺。的確一個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走在一起容易被人多看幾眼，畢竟全英國的巫師幾乎都在霍格華茲上學，自然也知道這兩個學院之間的「愛恨情仇」。

　　雖說鳳凰社裡的大部分成員都出自格蘭芬多，但這條圍巾原來的主人不言而喻。赫敏答應了海莉斯為她保密，就算內心有多好奇多忍耐不住都得忍住了，而且她以為海莉斯的進展很順利，至少告白成功了。

　　赫敏不知道這樣的感情算不算正確和合適，她作為旁人沒什麼權力去置喙，可作為海莉斯的朋友，赫敏當然希望海莉斯能過得開心。

　　西裡斯沒能出來送他們，畢竟一大隊人馬已經夠引人注目了，為了安全起見西裡斯只好待在房子裡，透過五樓的窗戶往樓下看。他看到海莉斯轉過身對他擺了擺手，然後在別人的催促中拎著自己的箱子上了騎士公共汽車。

　　回到學校後的日子過的飛快。五年級的學生要準備O.W.Ls考試，哈利他們還要進行DA集會，平時還不能忘記防著點烏姆裡奇，免得又被她抓到什麼把柄。

　　海莉斯有點害怕烏姆裡奇，這自然是上次被禁閉後留下的後遺症。對比哈利身體上造成的傷害，那老女人似乎更懂如何恐嚇小姑娘，在她的心裡造成陰影。雖然烏姆裡奇篤定海莉斯姓布萊克不是巧合，但她並沒能從海莉斯這裡套出任何有關西裡斯的事情，甚至海莉斯都沒有承認她認識西裡斯。

　　烏姆裡奇的任務還要繼續，她一心想做成些別人做不成的事情來不斷晉升，比如抓到一大批學生非法集會，還給自己起名字叫鄧布利多軍就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烏姆裡奇帶著好幾個斯萊特林學生——現在的名字叫特別行動組，沖進了有求必應屋。瑪律福看到海莉斯在這裡一點都不驚訝，因為平時她就和這些人廝混在一起，一點都不像驕傲的斯萊特林。

　　能跑的學生基本都跑掉了，哈利幾個人留在後面斷後，最終都被抓了個正著帶到了校長室。

　　今晚烏姆裡奇覺得自己收穫頗豐，不僅趕走了鄧布利多，而且又一次抓到了海莉斯的把柄。她一直都在想辦法關她的禁閉，只是海莉斯平時表現的太守規矩了，在課堂上也不怎麼說話，非常沉得住氣，就算是想故意找她的茬都很難。

　　斯內普似乎意識到事情發展的有些不對勁，更也許是鄧布利多對他指示了什麼，他嘗試著取回身為學院院長對本院學生關禁閉的權力，可惜被烏姆裡奇甜膩膩地笑著拒絕。

　　「我學院的學生理應由我來處罰。」斯內普面無表情地說，雖然他這半年來都在儘量地無視那個姓布萊克，而且在開學前就頂撞他的小姑娘，但無視歸無視，被烏姆裡奇這樣越過他更讓他覺得不爽。

　　「這次就不勞煩你了，斯內普教授。」烏姆裡奇的笑容讓海莉斯想起了在圖書館裡某本書上的插圖，一隻會微笑的癩=蛤=蟆，只是看一眼就能讓人滿身起雞皮疙瘩。不知道斯內普會不會這麼想，海莉斯偷偷地觀察斯內普，此時此刻她很希望斯內普能把她帶走，哪怕讓她在陰暗潮濕的地下教室裡，一邊面對著斯內普的黑臉一邊去徒手去剝一桶長焦蟾蜍的眼珠，也比在這裡強。

　　當然最終斯內普還是失敗了。烏姆裡奇發誓一定要挖出海莉斯身上的秘密，誰也擋不住。更何況有魔法部撐腰，她現在是規則的制定者，說什麼就是什麼。

　　「好了，現在終於安靜下來了，讓我們再好好聊聊吧。」烏姆裡奇趕走斯內普，啪的一聲關上門。再一揮魔杖，一杯茶出現在了海莉斯的面前。「喝點茶吧，我們的談話也許會很長。」

　　另一邊哈利雖然暫時被放過了，但他知道自己被放過的原因是烏姆裡奇有了另一個目標，營救行動勢在必行，他還清楚的記得上一次海莉斯從烏姆裡奇辦公室裡走出來時蒼白的臉。也許烏姆裡奇沒有傷害海莉斯的身體，但精神上的折磨更可怕。

　　哈利本打算和羅恩赫敏合計下接下來怎麼做，被韋斯萊雙子聽到了，他們也一定要加入進來，並且提出了一個好主意。

　　這次DA集會的時間選在了週五的晚上，在經歷了長長的波折後，已經接近了門禁的時間。這時大部分學生已經在走廊上準備回各自的公共休息室去了。

　　「嘿，難得的週末，為什麼不多歡樂一下呢？」弗雷德突然在走廊裡大喊了一聲，惹得所有的學生都扭頭看他。

　　躲在走廊兩側的哈利四人紛紛用魔杖敲了敲韋斯萊兄弟倆研究出來的嗖嗖焰火，霎時間走廊裡炸開了各種五顏六色的焰火，魔法的焰火組成各種形狀在人們的頭頂上甚至身邊盤旋。

　　這裡鬧出的動靜太大了，焰火還到處亂竄，很快幾乎就遍佈了小半個城堡，引得學生們紛紛駐足看熱鬧。費爾奇有心想管，卻苦於自己不會魔法。各學院院長辦公室的大門緊閉，似乎對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無奈之下費爾奇只好敲響了烏姆裡奇的門。


第78章 EP75

　　聽到敲門聲，烏姆裡奇不情願地去開了門。聽了費爾奇的求助，烏姆裡奇不想管也得管。她現在已經把自己推到了「學校負責人」的位置，校內出了什麼情況她都必須及時應對。

　　「今天的禁閉先到這裡，」烏姆裡奇對海莉斯說道，「現在馬上回到你的床上去。」

　　海莉斯不知道她的禁閉到底算不算結束，到底還要不要來，不過介於烏姆裡奇著急的樣子，她覺得自己也不用問，以後她不提起自然是最好，提起的話……那就到時候再隨機應變吧。

　　海莉斯離開了烏姆裡奇的辦公室，這裡的走廊裡也充滿著嗖嗖的聲音和淡淡的□□味，她沒聽話地下樓回湖底的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而是有些好奇現在的狀況。

　　事情發生的實在是有些巧，海莉斯以前曾經從哈利他們那裡聽了一耳朵，說弗雷德和喬治在研究各種各樣的新奇小玩意，從焰火到蹺課糖什麼的。雖然這樣想有點自戀，但不會是為了把她「救出來」才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吧？

　　想到這裡，海莉斯加快了腳步，她知道應該去哪裡找「組織」。有求必應屋自然是不能再用了，但是他們另外還有一個約定碰頭的位置。

　　一路上海莉斯遇到了不少看熱鬧的學生，他們紛紛駐足停留，對著走廊上空各種顏色、各種形狀、炸開的焰火指指點點、說說笑笑，沒有一個人打算回公共休息室去。她穿過長長的走廊，看到費爾奇努力地舉著一把掃帚去拍打半空中的一顆火箭焰火，不禁掃帚被點燃了，腳下還差點被洛麗絲夫人絆倒，差點摔倒。

　　最終海莉斯在天文塔樓找到了哈利幾人，雖然天文課都是晚上上的課，但因為今天是週末，這裡沒有人會過來，就連天文學教授也不在學校，似乎要星期一才能回來。

　　「烏姆裡奇沒對你怎麼樣吧？」哈利一聽到推門聲就知道海莉斯過來了，其他人這個時候根本不會來這裡。他們也沒有把魔法氣泡點的太亮，只是剛剛好能看清周圍的程度。

　　「準確的說她還沒來得及對我怎麼樣。」海莉斯一路小跑，有點氣喘吁吁，剛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才感覺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衣服都有點濕了。想起上一次烏姆裡奇的威逼利誘，恐嚇威脅，海莉斯真的很擔心她遲遲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接下來就會使用吐真劑或者攝神取念之類的方法直接來窺視她的大腦。如果真的是她這裡洩露了西裡斯的事，那海莉斯絕對不會原諒自己。「謝謝你們救了我，我剛才真的有點絕望了。」

　　「我們正愁沒有機會試試我們的研究成果呢。」弗雷德和喬治笑嘻嘻地說，「剛好有這個機會，給其他學生展示一下商品的效果，沒准一會兒回去就會有好多訂單呢！」

　　「那以後怎麼辦？」赫敏擔憂地說，「不可能每次都用這種手段，如果下次烏姆裡奇又找茬關你的禁閉……」

　　這也是海莉斯和哈利擔憂的。烏姆裡奇發現從他這裡套不出什麼話來後，目標就轉向了海莉斯。

　　「我想我需要請個病假。」海莉斯蹙眉說道，「我不能……再在學校裡待下去了。」

　　比上學更重要的是保守秘密，西裡斯的秘密、鳳凰社的秘密，尤其在這個特殊時間。魔法部本來已經對鄧布利多極為不信任，被發現了個學生組織的「軍隊」倒還好，如果鳳凰社重組再被發現，這可是魔法部絕對難以忍受的。

　　只是本來海莉斯就剛才上學半年都不到，突然請病假先不說斯內普會不會同意，烏姆裡奇很大可能也會干預進來。

　　「還是先和西裡斯商量一下吧。」赫敏提議，「看看他的意見。」

　　「但是霍格華茲的所有通訊手段不是都被監控了嗎？」哈利不解地問。可他剛問完，赫敏就又撞了他胳膊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哈利總覺得自從耶誕節回來之後，赫敏就隔三差五地撞他的胳膊，他好像也沒說錯什麼呀？

　　「這件事就交給海莉斯了。」赫敏趕緊說道，「我們不必擔心這個，她是最在意西裡斯安全的人。」

　　這話說的沒毛病，不過哈利聽了總覺得有點彆扭。因為他也很擔心西裡斯的安全好嗎！

　　這場焰火風波直到很晚才停下來。烏姆裡奇和費爾奇最開始完全沒有時間去管其他的學生，只是追逐焰火和清理它們留下來的燒灼痕跡就夠他們清理一陣的了，等到回過頭來趕學生們回寢室時，早過了門禁時間一兩個小時。

　　結果就是前一天晚上太嗨了，第二早上大多學生都沒起來，早上不僅禮堂沒什麼人去吃早飯，還有不少人乾脆翹掉了第一堂課。不過其他科目的教授們似乎也沒說什麼。

　　海莉斯今天只有上午有課，所以下午她便背著書包來到了訓練場，打算和西裡斯聯繫。

　　這個時候訓練場只有一年級的學生在上飛行課，因此不用擔心會被別人打擾或偷聽。海莉斯爬上了觀眾席的高塔，坐在中部靠後的長凳上。不過在爬上高塔之前，她也沒有忘記在下面施一個咒語，防止有人進來而她沒有聽到。

　　她把書包放在一邊，從內側的口袋裡取出雙面鏡。鏡子被她的體溫捂得熱乎乎的，拿在手裡非常暖和。

　　海莉斯用魔杖敲了敲鏡面，舉起來輕聲地叫了西裡斯的名字。出乎她意料的是，鏡子那邊很快就有了回應，好像西裡斯一直在等著她似的。

　　「下午好，海莉斯。昨晚似乎很熱鬧啊。」西裡斯笑眯眯地說，「沒能在現場真是太遺憾了。」

　　「哎，你怎麼……」海莉斯的話剛出口就覺得自己問了個傻問題，這裡是霍格華茲，大多數的教授都是鳳凰社的人，互相告知下發生了什麼也很正常。「昨天多虧了弗雷德和喬治他們。」

　　海莉斯之前一直都沒對西裡斯說過烏姆裡奇的事情，這次她不能再隱瞞下去了。她需要他的説明。

　　果然西裡斯聽完了海莉斯的話後頓時火冒三丈，恨不得馬上沖到霍格華茲去教訓那個粉紅蛤=蟆。西裡斯突然那想起了海莉斯上次在雙面鏡中的「訴苦」，他當時就覺得很奇怪，海莉斯怎麼會覺得上學很「累」，現在想來真正的原因在這裡。他當時是有多遲鈍竟然沒有想到？海莉斯根本不是那麼脆弱的孩子，如果她真的脆弱，也就不會有機會和他相遇了。

　　「我真的有點害怕，會不會在無意間或不可控的洩露什麼重要的事。」海莉斯皺著眉頭說道，「現在鄧布利多教授不在，這個學校處於魔法部也就是烏姆裡奇的控制下，我感覺太壓抑了。」

　　「到底是誰控制還不一定呢。」西裡斯不屑地說道，「霍格華茲有古老的魔法，它只認可它認可的校長。」

　　「但是……」海莉斯擔心的並不是這個，她知道就算鄧布利多不在，其他的教授還在，學校還是會很好的進行下去，可她真的不能留在這裡了。

　　西裡斯很心疼海莉斯的遭遇，雖然上學的機會難得，但她的心情更重要。西裡斯需要承認自己有私心，因為上一次海莉斯說不想上學了，他有那麼一瞬間想同意，最終還是忍住了。他不能單單為了自己的無聊，放棄海莉斯重要的學習機會。

　　「這段時間……」西裡斯沉吟了片刻，內心糾結半天，終於選擇了個折中的方法：「那就先休息幾天吧。」

　　「嗯！」海莉斯很高興西裡斯能同意，「那我能回家了嗎？」

　　這又是個問題了，如果海莉斯還待在霍格華茲，那休息和上學沒什麼區別，仍然在烏姆裡奇的掌控之下。

　　可西裡斯糾結的關鍵不在這，他現在還沒弄明白偶然偷聽到的海莉斯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因為海莉斯的表現太正常了，跟他接觸的時候也沒有什麼扭捏羞澀，而是一如往常。以前西裡斯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是也沒少看過，按理說像海莉斯這種內斂性格的人不應該是這種狀態吧？或者西裡斯覺得自己就是想多了，海莉斯口中的喜歡並不是他理解的那樣，而是家人的那種喜歡。

　　西裡斯第一次被一句偷聽來的話搞得頭腦混亂，其實明明只要向當事人詢問就能立馬解決問題，但西裡斯就是不問。他不想問，也不能問。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對問出的結果沒底，乾脆就不要試探了。

　　「……那就回來吧。」西裡斯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其實在耶誕節期間因為大家都在，所以兩人也沒有太多時間好好聊。畢竟不能一天總是兩個人獨自待在某個房間裡，這樣不管怎麼說都不太好。

　　「那我……下周跟斯內普教授試著請假。」海莉斯自然很高興，對於西裡斯的心事一點都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就坐騎士公共汽車回倫敦。」

　　「好，我會讓萊姆斯去接你的。」西裡斯點點頭，心想他也確實該跟萊姆斯聊聊了。


第79章 EP76

　　海莉斯得到了西裡斯的許可，但還是要向自己學院的院長斯內普教授那裡去請假。說實話她並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因為從還沒上學的時候她就把斯內普給得罪了。斯內普討厭她就像討厭哈利一樣，只是兩個孩子都不知道這其中是為什麼，還以為只是西裡斯他們在校期間的矛盾被延續了下來。

　　現在馬上離開學校會顯得有些不自然，正好再有一兩周就到了復活節，正好趁著這個時間離開學校。

　　海莉斯硬著頭皮敲響了斯內普辦公室的門，很快門就被打開了，但開門的人並不是斯內普，而是哈利。

　　哈利到這裡來做什麼？海莉斯被嚇了一跳，斯內普看起來並不是那種會給別人補課的人，更不用說補課對象還是哈利了。

　　哈利臉色異常地沖了出來，跌跌撞撞地差點撞到了海莉斯。海莉斯伸手及時地把哈利拉住，他這才沒有摔倒。

　　「怎麼了？」海莉斯不解地問。直覺告訴她裡面一定發生了什麼，她今天似乎不太適合去找斯內普。

　　可哈利現在完全不想說，他只想馬上離開這裡，離暴怒的斯內普越遠越好。來不及解釋，哈利反手抓住海莉斯的手，拉著她一起在走廊上跑了起來。

　　海莉斯並非運動型，她向來缺乏鍛煉，而哈利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一口氣連跑過三層樓梯，這才鬆開海莉斯，靠在牆上大口地喘起了氣。

　　等兩人的氣稍微喘勻了些，海莉斯才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了？剛剛就好像有個山地巨怪在追你。」

　　哈利痛苦地搖搖頭，如果真的是山地巨怪就好了，他剛剛看到的事情在他腦中久久不能散去。更可怕的是，哈利直到剛剛才知道他的父親其實是個怎樣的人，和他一直以來聽到的完全不同。

　　哈利不想把他剛剛看到的事情告訴羅恩和赫敏，但是——他扭頭看了看身邊一臉迷惑的海莉斯，也許她的話，應該能理解他的心情吧？詹姆對於哈利，和西裡斯對於海莉斯，也許只有她才能明白。

　　「我們聊聊吧？」海莉斯覺得自己現在一定要聽哈利把話說出來，便帶他來到最近的空教室。

　　海莉斯推開門，揮動魔杖讓教室亮起來，再按著哈利的肩膀讓他坐下。

　　「也許有杯熱茶會很好……」海莉斯說，因為不知道這裡具體廚房的構造，因此她沒辦法揮動魔杖就移動過來一杯茶。

　　「沒事……我不渴。」哈利明明覺得自己的喉嚨非常乾澀，但他卻什麼都喝不下去。

　　海莉斯沒急著追問，她在等哈利的心情平復下來，他一定會說的。

　　又過了好一會兒，哈利才把他剛剛從斯內普的記憶中看到的事情一點點的說了出來。明明很想忘記，可那些畫面、聲音卻像深深地刻印在了大腦中一般無法被輕易磨滅。

　　海莉斯曾經的處境和哈利並不完全相同，因為一直相信著自己的歸屬不在這裡，因此被孤立或者被嘲諷她都不太在意。但她同時也能理解哈利，好不容易到了屬於自己的世界，卻發現這裡並沒想像中的那麼完美。

　　對於海莉斯來說是世界的不同，對於哈利來說是父親這個「標杆」的轟然倒塌。

　　敘述過後，教室裡一下子沉默了下來。哈利不知道海莉斯會不會和他有一樣的感受，說出來的確就好受一些了。

　　海莉斯有點為難，這件事情上不能說詹姆和西裡斯正確，但想要讓哈利解開這個心結，還是有些難度。

　　「事出皆有因，哈利。」海莉斯說，「我相信他們有他們的理由，而你只是看過一個片段，並不能完全篤定這一切都是詹姆的錯。」

　　海莉斯沒問哈利為什麼會出現在斯內普的辦公室，又為什麼會看到他的記憶。這些也許她不該知道，她知道的東西已經足夠多了。

　　哈利顯然還是有點沒轉過來，他一直在沉思。

　　「而且哈利，人們都有不同的性格和脾氣。」海莉斯見哈利沒說話，便又繼續說了下去，「西裡斯以前跟我說過，他們之間的關係真的很差，甚至比你和瑪律福的關係還差。還有你要知道斯內普可不是瑪律福那樣的小少爺，他比他要厲害多了。你覺得有多少人能做到真的等別人來招惹自己才還手呢？」

　　海莉斯的話聽起來像是在為詹姆開脫，可聽上去又有那麼一點道理，但哈利還是不能原諒他們以多對一的欺辱。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海莉斯繼續絞盡腦汁地想著能讓哈利接受覺得合理的說辭，「就那我們幾個人來說，不管是我還是你，或者羅恩、赫敏，不管誰遇到了麻煩，大家都會挺身而出幫忙的，不是嗎？我們要慶倖的是我們身邊有好朋友。」

　　哈利想起了曾經多次和瑪律福針鋒相對，不管他針對的是誰，另外兩個都會不遺餘力地站在前面。這麼一想，就勉強感覺好受了一點。

　　「快到門禁的時間了。」海莉斯看了看時間，「今天就早些回去休息吧，如果以後還是想不通，就再來找我聊聊？等我回去之後……也會問下西裡斯這件事。」

　　哈利點點頭，「謝謝你，海莉斯。」

　　「我們是朋友啊，哈利。」海莉斯說，「朋友之間就是要相互支持，對吧？」

　　海莉斯錯過了和斯內普請假的機會，時間距離復活節越來越近，她必須趕緊得到準確的消息給西裡斯回復，否則後面的事情都不太好安排。

　　也許是受到記憶被哈利偷窺的影響，斯內普最近的心情一直都差的要死。課堂上的嚴厲不分學院，就連好幾次瑪律福都碰了一鼻子灰。下課後臉黑的簡直能嚇死人。

　　等海莉斯又重新醞釀了好久，再鼓起勇氣去找斯內普請假的時候，剛好麥格教授也在。也許剛好托麥格教授的福，斯內普就沒說什麼的同意了。不過也可能是斯內普清楚海莉斯在霍格華茲的處境，畢竟上一次被烏姆裡奇關禁閉的時候，斯內普還想爭取把海莉斯撈出來呢。

　　對於斯內普來說，不管有多不願意，但這個時候不管是布萊克還是鳳凰社，都不能有一絲情報洩露出去。

　　海莉斯迫不及待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西裡斯，在復活節假期的前一天晚上，她就在霍格莫德見到了萊姆斯。

　　來接海莉斯對於萊姆斯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但在來之前，西裡斯跟他聊過一些萊姆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話題。

　　萊姆斯一頭問號，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出西裡斯竟然會跟他聊情感話題？？？他上一次聊情感話題的時候大概還是和詹姆吧？

　　西裡斯第一次如此拐彎抹角地說話，在多次「委婉」的表達後，萊姆斯終於忍不住了：「你的意思是，海莉斯喜歡你？」

　　「啊？」雖然西裡斯一直想表達的確實是這個意思，但被這麼直白的說出來還真是不習慣。不僅如此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還有點不好意思？明明都三十多歲了，怎麼還會被小姑娘的一句話弄的如此被動？

　　太不像他了。

　　「是這個意思吧？」萊姆斯有點想笑，因為這樣的西裡斯太難得太好玩了。

　　「……咳。」西裡斯清了清嗓子，「算是吧。」

　　「那你糾結的點在哪呢？」萊姆斯問。「是她喜歡你會給你帶來困擾，還是說你也喜歡她？」

　　萊姆斯問的太一針見血，西裡斯被一下子問住了。他現在介於兩者之間，確實有困擾，但那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回應，至於後者……西裡斯也能肯定他是喜歡海莉斯的，可這個「喜歡」和海莉斯口中的那個「喜歡」到底一不一樣呢？

　　說到底，西裡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腦子裡亂成一團，思考這種事情簡直比臥底還麻煩。

　　「她還沒有跟我直接說過，這是我偶然聽來的。」西裡斯說，「我只是覺得……這樣有點奇怪。」

　　萊姆斯明白西裡斯的意思，海莉斯跟他的年紀差的太多，在眾人眼中還是他的養女。但不管西裡斯如何應對，首先應該從確認海莉斯的感情開始，否則全部假設全都建立在虛無之上，也就沒有意義了。

　　「那你為什麼不去直接問她？」萊姆斯說，「剛好她不是復活節要回來了嗎？」

　　「我怎麼問她？」西裡斯頓覺在感情這方面，萊姆斯跟他一樣是個門外漢，兩個都沒有過女朋友的人一起瞎討論什麼，還不如去問亞瑟靠譜呢。「難道我要問她：『海莉斯，你是不是喜歡我』？」

　　這也太傻了。

　　「其實我覺得那樣比較是你的風格。」萊姆斯一本正經地點點頭，「但如果你覺得害羞的話……或許也可以等海莉斯跟你表白？」

　　這話怎麼聽怎麼彆扭。就好像西裡斯沒擔當，需要女孩先開口的似的。

　　「那你先跟她表白？」萊姆斯見西裡斯皺起了眉頭，馬上改口道。

　　「誰說我要表白了？！」西裡斯簡直不知道萊姆斯是友軍還是來搗亂的了，怎麼亂說一通之後把他給弄的更亂了。

　　「其實這事挺簡單的，你把它弄複雜了。」萊姆斯見西裡斯要發火了，趕緊正經起來，「如果你對她沒有『那種』感情，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煩惱了，對嗎？」

　　這一句話徹底讓西裡斯無話可說了。

　　萊姆斯說的對。

　　*

　　萊姆斯帶海莉斯依舊是坐騎士公共汽車返程，飛路網被魔法部監視了，他們現在不知道鄧布利多的下落，正在拼命地找他。

　　萊姆斯幫海莉斯把行李拎上車，車上的人不多，兩人找了個靠後的位置坐下。

　　海莉斯的心情好得很，她第一次覺得學校會是個讓人感到壓抑的地方，只有回家才能讓她覺得安心。

　　車外的景色一閃而過，海莉斯興致勃勃地看著窗外。從蘇格蘭到英格蘭，騎士公共汽車的速度很快，她看到田園、林間快速地從眼前略過，偶爾又穿過一個又一個的城市，看不到的東西突然出現，把路上開車的麻瓜還嚇了一跳。

　　萊姆斯知道海莉斯回來的理由，但為了套話，他還是得絞盡腦汁想個話題和海莉斯聊聊。對他來說還真是有點難。

　　「海莉斯，復活節假期結束就回學校嗎？」萊姆斯覺得自己問的好傻，但是也實在是沒別的問了。

　　「……這個我還沒想好。」海莉斯終於把視線從窗戶外拉回來，「雖然我跟斯內普教授只請了復活節的假期，但是我想等快開學的時候，再申請延長一點。」

　　海莉斯的回應讓萊姆斯覺得有戲，也許她留下除了烏姆裡奇外還有別的原因？

　　「你不能一直逃避，總要回去上學的。」萊姆斯說，「本來現在就是五年級，還有幾個月就要O.W.Ls考試了。」

　　海莉斯很感激萊姆斯對自己的關心，「考試的確很重要，但我認為鳳凰社的秘密和西裡斯的秘密絕對比一場考試更重要。」

　　海莉斯自己把話題引到了西裡斯身上，萊姆斯順水推舟地問道，「西裡斯肯定也不會希望你輟學，當初他為了讓你能去霍格華茲讀書，不顧自己的行蹤暴露聯繫了鄧布利多教授。那個時候他還不能確認鄧布利多教授是否信任他。」

　　「這一點……」海莉斯沉吟了片刻，「我也曾經跟西裡斯說過，我不需要去上學，我想留在他的身邊，直到他不需要我的那天。」

　　這樣的話在萊姆斯聽來無異於告白，甚至話語中的認真程度比告白還要高。她已經做好了把一生都陪在西裡斯的身邊的準備嗎？

　　「你明白這句話的意義嗎？這可不是幾年時間，你現在還小……」萊姆斯著實被下了一跳，他沒想到海莉斯竟然會這麼說。就算已經從西裡斯那裡聽說了海莉斯的心思，但當萊姆斯真的聽到之後還是要吃一驚。

　　「我是認真的。」海莉斯又把頭轉向了窗外，她輕聲說道，「我很早之前就想通了……大概就從西裡斯把我帶入魔法世界的那天起吧。」

　　西裡斯就坐在一樓的餐廳等他們。當聽到門口傳來動靜後，他便起身走了過來。

　　「西裡斯！」海莉斯一見到他臉上就止不住地露出笑容。耶誕節明確了自己的心意後，假期沒過多久就結束了，接下來分隔了三個多月，海莉斯真的非常想念西裡斯。

　　「我的護衛行動圓滿完成了。」萊姆斯知道該給他們留下二人世界的時間，非常知趣地退場了，「我剛好還有別的工作要做，接下來就交給你了，西裡斯。」

　　西裡斯甚至都沒有聽出萊姆斯口中的弦外之意，單是看到海莉斯好像又瘦了點，心裡就開始心疼了。

　　西裡斯把海莉斯送回她的房間，兩人均是有很多話想對對方說，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西裡斯把箱子放在書桌邊，然後問她有沒有吃晚飯。

　　晚餐時間海莉斯都在收拾行李，覺得自己會離開很久，所以把大部分能想到的東西都裝上了，沒趕上學校的晚飯時段。

　　兩人又折回餐廳，克利切非常願意幫海莉斯重新做一頓晚餐，時間有些晚，這個時候鳳凰社值班的人只剩下萊姆斯和西裡斯，莫麗也剛好在今晚回了陋居。萊姆斯也躲到客廳去了，是如假包換的二人時間。

　　克利切端過來了兩杯熱茶，西裡斯正覺得幹坐著有點尷尬，端起來就喝了一口，差點燙到舌頭。


第80章 EP77

　　西裡斯被燙了一下，誰知反應最強烈的竟然是克利切。

　　「都怪克利切準備的茶太燙了！」克利切緊緊地抓著身上穿著的枕套就要把頭往牆上撞，還好西裡斯眼疾手快地揪住它的後脖領拎了起來。

　　「沒事，你去做飯吧。」如果是以前的西裡斯，他肯定不會理會家養小精靈的各種瘋狂舉動，他的確是改變了許多。

　　海莉斯起身幫西裡斯倒了杯涼水，又對克利切擺擺手，家養小精靈這才放心地繼續它剛才的工作了。

　　等冷水充分地給西裡斯的口腔降了溫後，西裡斯這才感覺好多了。

　　「有沒有燙傷？」海莉斯關心地問，「幹嘛這麼著急？」

　　「沒事，只是有點渴。」西裡斯內心無比挫敗地回答。

　　海莉斯感覺到西裡斯的情緒莫名地低落了下來，可她不理解其中的原因。明明剛剛在門廳的時候，西裡斯看起來還挺開心的？

　　「發生什麼事了嗎？」海莉斯試探性地問道，「我能幫你做點什麼？」

　　「不、沒事。」西裡斯馬上否定，他實在後悔的怎麼跟萊姆斯聊的時候沒具體商量下到底要怎麼開口跟海莉斯確認，他總不可能上來就問她「你是不是喜歡我」吧？

　　餐廳裡又安靜了下來。西裡斯實則閃避的否認在海莉斯眼中看來無異於拒絕，這讓她的情緒也開始低落起來了。

　　「呃，學校裡怎麼樣？」這下輪到西裡斯開始努力救場，他沒話找話地問道。

　　「學校……不太好。」海莉斯非常直接地回答，「我不知道學校到底應不應該是這個樣子，但現在我覺得很不好。」

　　她在努力轉變西裡斯的觀點，營造一種這個學校已經不值得去上了的感覺。

　　西裡斯當然知道霍格華茲是世界上最好的魔法學校，只能說海莉斯這個學上的很不逢時，偏偏趕上了魔法部的高壓統治和烏姆裡奇掌控的時代。

　　海莉斯不是可以輕易地被忽悠的孩子，她的經歷讓她比同齡人早熟許多，西裡斯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她改變心意，他總覺得她這次回來似乎就不想再回學校去了。

　　「學校不只有烏姆裡奇，還有其他的同學和教授，你在那裡得到的東西遠比你失去的東西要多。」這個話題一提起來，西裡斯就不免開始說教了——說真的，他以前絕對想不到有一天他也會苦口婆心地說教別人。一直以來他都是被說教的角色才對。

　　「我失去的東西？」海莉斯微微睜大了眼睛，她有點不敢置信地抬頭，盯著西裡斯看，「的確現在還沒有發生什麼，但我不敢冒這個險，一旦失去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西裡斯不知道事情在海莉斯眼中如此嚴重，他也被嚇了一跳。「任何事情都會有挽回的餘地的。」

　　「與其需要去被挽回，還不如一開始就不再冒險。」海莉斯說，「我已經沒什麼好失去的了，西裡斯。」

　　西裡斯更是一頭霧水，海莉斯開始跟他打起了太極，可她不直說到底失去了什麼，他想來想去也沒頭緒。

　　當然，這並不能怪海莉斯，要怪就怪西裡斯的遲鈍。

　　西裡斯心裡急得不行，猶豫了再三，他正要問海莉斯到底在珍視什麼連學都不打算去上了，克利切就端著剛做好的晚飯走進了餐廳。

　　西裡斯憋著的一口氣又松了下來，他不想把她追的太緊，「先吃飯吧。」

　　「嗯。」海莉斯拿起了叉子，她也覺得剛剛的西裡斯有些奇怪，他到底在急什麼呢？

　　海莉斯低下頭安安靜靜地吃晚飯，兩人誰都沒再說話。西裡斯就這樣抱著手臂靠在椅背上，默默地盯著她，把海莉斯都有點看毛了。

　　……他是在生氣吧？海莉斯心裡沒底地想，是因為自己的任性生氣了嗎？她明明非常瞭解西裡斯的脾氣，可還是忍不住這樣做。

　　海莉斯的晚餐吃得磨磨蹭蹭，她想多和西裡斯待一會兒。本來萬分期待的回家，誰知還沒多一會兒就和他鬧起了矛盾。

　　「吃完就早些回去休息吧。」西裡斯好不容易看到海莉斯放下餐叉，便催促道。

　　「……你不回去嗎？」海莉斯忍不住問。

　　「我要留在這裡值班。」西裡斯說，「鳳凰社二十四小時都要留人以防萬一。」

　　「那我也留下。」海莉斯毫不猶豫地說，「我陪你一起。」

　　「現在是你該回到床上的時間了。」西裡斯想都沒想地說道，「你不能跟我一樣熬夜。」

　　「可是明天也不上課……」以前只有他們兩個人一起生活的時候，西裡斯都沒有這樣約束過她，有的時候還會跟她一起聊聊天，為什麼到了這裡以後他就突然變得有原則起來了呢？

　　海莉斯知道和西裡斯硬碰硬肯定不行，所以她緩和了語氣改口道，「我再待一小會兒也不行嗎？」

　　「……就一小會兒。」西裡斯這才松了口，主要是看到海莉斯一臉委屈的樣子總是不忍心。

　　兩個人明明有很多話想對對方說，但在牆上掛鐘的滴答聲一分一秒地過去，誰都沒再打破沉默。

　　西裡斯抓起了桌子上的一本雜誌百無聊賴地翻看起來，那本雜誌是唐克斯帶來的《女巫週刊》，對於西裡斯來說實在不是什麼有趣的書，裡面全都是各種八卦和無聊的文章，他快速地翻過一遍，實在沒有能看下去的篇章，只好放棄，轉而拿起另一份《預言家晚報》。

　　海莉斯順手拿起了西裡斯翻過的那本《女巫週刊》，雖然這不是海莉斯第一次看到巫師界的報紙雜誌，但這種八卦雜誌倒是第一次看。原來不管是麻瓜還是巫師，女性們的喜好看起來都差不多。

　　海莉斯一邊用眼睛掃雜誌上的字，一遍用餘光偷看西裡斯的狀態。

　　巧了，西裡斯也在看她，兩人的目光對上了。

　　這可就尷尬了。海莉斯條件反射地舉高了雜誌想擋住自己的臉，但手裡的書突然被人抽走了。

　　西裡斯把報紙和雜誌丟在一邊，頭版福吉的那篇報導他把開頭看了三遍，把每個詞都讀了一遍，但愣是不知道這些句子到底是什麼意思。西裡斯終於忍受不了了，他又不是沒畢業的小男孩，怎麼會為了感情這種事情把自己憋到這種程度。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把西裡斯自己都嚇了一跳，馬上就問，他實在等不下去了。

　　「海莉斯，我有個問題要問你。」西裡斯大聲說道。

　　「哎？」海莉斯的心猛烈地跳動了一下，但伴隨著她回應的同時，餐廳的門被人推開了。

　　「還有什麼吃的嗎？我要餓死了。」是唐克斯。

　　這裡有西裡斯值班倒是沒什麼奇怪，不過海莉斯也在讓唐克斯有點好奇，「你怎麼回來啦？學校放假了？」

　　「明天是復活節。」西裡斯替海莉斯回答了。

　　「哦，對對。這兩天的班倒的我都不知道日期了。」唐克斯打了個呵欠坐在了餐桌的另一邊，「真是又餓又困，太辛苦了。這裡還有吃的東西嗎？」

　　「克利切。」隨著西裡斯的話音落地，克利切也突然出現在餐廳。雖然不情願給外人服務，但主人的命令它違背不了。西裡斯告訴它不許咒駡出現在這棟房子裡的任何一個人，因此克利切心中不管有什麼不滿都不能說出來，只能擺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走進了廚房。

　　西裡斯的話被人打斷，他真的想把剛才的自己打一頓。就那麼一句話有那麼難說嗎？他都要把自己急死了。

　　「……接下來替你的人是誰？」西裡斯現在只希望唐克斯吃完夜宵之後趕緊去睡覺。

　　「是金斯萊。」唐克斯又打了個呵欠，「我說我不要值後半夜的班，白天我連著上班受不了，正好金斯萊這兩天休假，他可以跟我倒換下。」

　　海莉斯對鳳凰社的事情幾乎一無所知，因此她也就沒插嘴，靜靜地聽西裡斯和唐克斯之間的對話。只是內容實在是枯燥無趣，沒聽多一會兒海莉斯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見海莉斯睡著了，西裡斯對唐克斯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聲說道，「我先送她回房間。」

　　唐克斯的嘴正忙著，對西裡斯比了個「瞭解」的手勢。

　　西裡斯彎腰抱起海莉斯，克利切幫他打開了虛掩著的門，就這樣向樓上走去。

　　突然的震動讓海莉斯朦朦朧朧地醒了過來，可抬頭發現自己所處的位置、感受到他的有力的懷抱而溫度後，無比的安心感湧上心頭，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西裡斯不想吵醒海莉斯，他走的很慢，可一步又一步邁過去，從一樓到四樓也不過是幾十級臺階、幾分鐘的路程而已。

　　海莉斯的頭靠在他的懷裡，半迷糊半清醒間耳邊是西裡斯沉穩有力的心跳聲，這樣好似夢境的沉浸的感覺讓她真的不想從他的懷中離開。

　　是啊，她喜歡他，哪怕能多待一秒也好。

　　而他呢？會跟她有一樣的想法嗎？海莉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第81章 EP78

　　西裡斯輕輕地把海莉斯放到床上，這個時候其實海莉斯已經醒了，即使非常想讓西裡斯留下來多陪陪自己，但這句話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樓下還有人在，如果他好久不回去的話，唐克斯一定會覺得奇怪。

　　地板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海莉斯閉著眼睛聽不到西裡斯的腳步聲。在她聽到了窗簾拉動的聲音和門關上時發出的輕微碰撞聲後，馬上就把眼睛睜開了一條小縫。

　　房間裡只剩下她自己，早已看慣學校寢室中斯萊特林的裝飾風格後，回到這裡海莉斯才發現，原來她如此喜歡這種熱烈的顏色。

　　布萊克老宅因為年代久遠再加上沒人維護，整體顯得陰沉沉灰濛濛，看上去就像只有黑白的色調。海莉斯在這裡唯二去過的兩個帶顏色的房間，一個是西裡斯的臥室，另一個是雷古勒斯的。

　　兩兄弟的房間佈置截然相反，西裡斯的房間充滿著格蘭芬多的顏色，暖色調讓整個房間看起來都非常的明亮。只是單單地看上去就會覺得房間的主人是個非常有活力的人。受到西裡斯的影響，海莉斯的房間裡雖然並不像他的房間那樣誇張，但也包含了不少格蘭芬多特色的小飾物。

　　那都是在剛剛搬進來的時候西裡斯不知道都從那裡找到的：窗簾扣上帶著一個小獅子頭，每次扣上的時候獅子都會嗷嗚的吼叫，唯一要注意的是小心別被咬了手。

　　壁爐上方因為有些破損了，上面的污漬無論如何都去不掉，西裡斯便乾脆貼了一面格蘭芬多的旗幟在上面擋住。

　　西裡斯還給過海莉斯一個自己長腿的杯子，那其實是他第一次變形課後的產物。課後同級的學生們都還在研究怎麼把火柴變成針，而西裡斯和詹姆很快就做到了，無所事事地拿著魔杖亂捅，讓兩個杯子都長出了腿。兩個長腿的杯子到處移動，又因為看不到周圍的情況，總是磕磕絆絆地被撞到，把周圍圍觀的人都逗得哈哈大笑。

　　海莉斯收到這個杯子之後卻一次都沒用它喝過水，因為每次她要往裡面倒水的時候杯子就抖的厲害，兩隻小腿不停地亂蹬，似乎想把裡面的水都撒出去似的。只要一眼沒看住杯子，杯子肯定就會摔倒，水灑的到處都是。

　　西裡斯走了以後，海莉斯反而有點清醒了，她習慣性地去摸枕頭下面的魔杖，卻摸了個空。因為她是被西裡斯抱過來的，一定剛剛把她放在床上的時候，西裡斯抽出了她的魔杖，順手放在了床頭櫃上。

　　窗簾的遮光性非常好。海莉斯在黑暗中摸索著她的魔杖，怎麼夠都夠不著，一不小心從床上掉了下來。

　　還好地上的地毯非常厚實，摔上去也不算很疼。海莉斯終於找到了她的魔杖，揮動著點亮房間天花板上的魔法氣泡。在光線亮起的時候，海莉斯正跪坐在地毯上，她眯了眯眼睛，視線剛好落在她的書桌上。

　　桌子上的杯子似乎感覺到了海莉斯的視線，打了個寒顫。

　　海莉斯再次揮動魔杖，念了個「杯子飛來」，杯子很快就在她的手中蹬著小腿掙扎了。海莉斯重新坐回到床上，把杯子也放在了柔軟的床鋪上。

　　杯子恢復了自由，兩條小細腿一觸到能落腳的地方就努力地開始逃跑，只是床上太柔軟了，杯子走幾步就要摔倒一次，偏偏自己還站不起來，逗得海莉斯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樣的有趣場景真的只可能出現在魔法世界，海莉斯不由得感歎道。她一直以為有趣的事情只會出現在書本上，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想法了。

　　海莉斯調戲了幾次杯子，把它扶起來看它逃跑又看它摔倒，反復幾次才把它放回床頭櫃，去洗漱準備睡覺。

　　等重新躺回柔軟的床鋪時，海莉斯發現自己有點睡不著了。也許是剛剛洗過臉的緣故，哪怕是溫水也把困意都打消了不少。不過她還是乖乖地消除了光源，閉上眼睛準備入睡。

　　黑暗中讓人除了視覺以外的感官都靈敏不少，哪怕隔著門，海莉斯也能聽到門外傳來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原本隔著一道門，就算聽到門外有動靜也應該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這次也許是因為夜深人靜，沒有其他的噪音干擾，又或者是門外的人說話聲音太大了，海莉斯的房間又靠樓梯，她只要努力地聽就能聽到一些斷斷續續的句子。

　　「……絕對不可能是她……她一直是英國長大的！」這是西裡斯的聲音。

　　「如果不是……萬一……就非常危險了……」這個人也許離房間的位置有點遠，海莉斯聽不太清他到底在說什麼，而且那個人的語氣也沒有西裡斯那麼激動，辨認起來十分困難。

　　海莉斯雖然知道偷聽不好，但內心還是很好奇。她悄悄下床，貼近了門邊，終於能聽得更清晰一些了。

　　西裡斯似乎再極力地否定一些事情，至於在否定什麼，海莉斯不知道前因無法分析出來，不過似乎跟某個人，或者說跟某個女性有關。因為西裡斯用的代稱是女她。

　　而另一個聲音似乎在勸說西裡斯同意讓這位女性去做某些事情，海莉斯聽了半天終於反應過來這好像是鄧布利多教授的聲音。海莉斯和鄧布利多教授接觸的機會極少，在這裡開學前有一次，開學前分院時去過他的辦公室一次，再就是開學宴會上的一次了。

　　雖然不知道要辦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可西裡斯如此維護她竟讓讓海莉斯產生了些許妒忌之情。西裡斯的女人緣好得很，在西班牙的時候海莉斯就領教過了，可西裡斯從沒對哪個雇姑娘表現出有什麼意思。海莉斯也知道自己這樣想非常的自私，但西裡斯也的確告訴過她他沒結過婚也沒有女朋友，那能讓他反應這麼強烈的人一定是他的非常重要的朋友吧。

　　聽到這裡海莉斯突然失去了繼續偷聽下去的欲=望，她有點喪氣地回到床上，掀起被子鑽進去。因為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海莉斯從沒想過去改變什麼。爭取並不是她的性格，只要能默默守候就好了。

　　好在門外的聲音很快就消失了，只是西裡斯的聲音還縈繞在海莉斯的腦海裡，好像一直在提醒她一樣。

　　翌日雖然是假期，但海莉斯還是很早就醒了，也沒在床上多待，洗漱完畢後來到樓下餐廳吃早餐。

　　唐克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此時在餐廳裡值班的人是萊姆斯。

　　「早上好，萊姆斯。」海莉斯道了早安後在桌邊坐下。

　　「早上好，海莉斯，沒有課也起來的這麼早嗎？」萊姆斯友好地問道。因為知道了西裡斯那檔子事，他也很難再把海莉斯當成孩子來看。雖然海莉斯本來看起來也不像個孩子，有的時候她比某些大人都表現的更加成熟冷靜。

　　「……已經習慣了。」海莉斯沒說是有心事的緣故，她一點都不知道萊姆斯早就知道了他的秘密。

　　看到海莉斯這個樣子明顯是昨晚發生了什麼，總不會是西裡斯說了什麼吧？萊姆斯覺得以他對西裡斯的瞭解，西裡斯肯定不會忍心傷害海莉斯，而且他應該也對她有意思才對啊？

　　萊姆斯突然來了興致，他放下了手裡的報紙，看向有點悶悶不樂沒精神的海莉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我聽說是你主動提出要回來的。」

　　面對萊姆斯的關心，海莉斯卻一句話都不想說，她也說不出來。西裡斯雖不是她的養父，但所有人都這麼看待他們兩個。想要改變這樣的關係真的好難。

　　「是我自己提的沒錯……」海莉斯有點苦惱地說，「就是沒想到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內好像發生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這麼一說萊姆斯倒是很好奇，「你的意思是西裡斯有事情瞞著你嗎？」

　　「我哪有！」門口突然傳來一個大呼委屈的聲音，海莉斯和萊姆斯不約而同地往門口看去。

　　「西、西裡斯！」海莉斯馬上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早上好。」

　　「早上好，海莉斯。」西裡斯大步流星地走到海莉斯的身邊坐下，他緊緊地盯著萊姆斯，好像要從他這裡討點說法似的：「萊姆斯，我瞞著什麼了？」

　　萊姆斯非常講義氣地沒把海莉斯供出來，他只是摸了摸下巴，故作高深的樣子說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其實萊姆斯也不知道海莉斯口中不知道的事情到底是什麼，總而言之先讓西裡斯想想，沒准就說出來了呢。也算是幫了海莉斯一個忙。

　　海莉斯知道萊姆斯在幫他，在投出一個感謝的眼神後，海莉斯也眼睛都不敢眨地盯上了西裡斯。

　　西裡斯簡直要被兩個人盯毛了，他捫心自問沒什麼瞞著別人的事，而且到底海莉斯為什麼會這麼關心？西裡斯下意識地以為大概是鳳凰社相關的事物，不能讓還是學生的海莉斯聽到，便對海莉斯說道，「你先回避下，我要跟萊姆斯好好算算帳。」


第82章 EP79

　　海莉斯自然不想離開，她有點著急地說道，「我已經不是孩子了，我也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西裡斯不由得想起了昨晚和鄧布利多的爭吵，他堅決反對讓海莉斯也參與進來。真的不知道事情怎麼會這麼巧，他最關心的兩個孩子，哈利難以斬斷和伏地魔的某種微妙關係，現在怎麼能讓海莉斯也參與進來？

　　可看到海莉斯那期待的目光，西裡斯的話又有點說不出口。她向來克制自己，知道有些事情不該觸碰就不去觸碰，這次也許是學校裡發生的事情讓她下定了決心吧。

　　不再只是單方面的被保護，她也想要保護別人。西裡斯其實很能理解她的這種心理。

　　「鳳凰社不招收未成年人，這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考慮。」不過這次拒絕的人是萊姆斯，在這一點上他和西裡斯的觀點是一致的。不管怎麼說海莉斯也是未成年人，她還有很多的東西需要學習，還不能成為獨當一面的戰士。

　　海莉斯不再說話了，因為萊姆斯說的對，她不應該知道鳳凰社的任何事情。烏姆裡奇已經盯上她了，她會給大家添麻煩的。

　　海莉斯情緒低落可不是西裡斯想看到的，他決定暫時先不和萊姆斯計較他到底有沒有隱瞞什麼的話題，首先要先哄好海莉斯。

　　在知道了海莉斯對自己的情意之後，西裡斯就很難再把她當成一個孩子看了。本來她也十五歲了，正是少女懷春的年紀，喜歡上誰真的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只是西裡斯沒想到那個物件會是自己。

　　但是換個角度想想，這樣似乎也挺好的，海莉斯就不會被其他的壞小子欺騙了不是？

　　可這樣還是有點奇怪——西裡斯又看了看身邊坐著的海莉斯，她也剛好扭頭看了他一眼，兩人目光對視後似乎把她嚇了一跳，趕緊低下頭去，開始盯著桌面上的木制紋路發呆。

　　餐桌對面的萊姆斯看到兩人之間的互動，覺得自己快忍不住要笑出來了。他決定要對自己好一點，不如出去笑個痛快。

　　「我剛剛吃過早飯了，現在要去趕一份報告。餐廳就讓給你們了。」萊姆斯走之前還語重心長地拍了拍西裡斯的肩膀，「讓女孩子哭可不是個紳士該做的事，雖然這樣的事之前也沒少發生……」

　　「萊姆斯！」西裡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萊姆斯也這麼喜歡挖別人的舊事了，尤其還在海莉斯的面前。

　　在「怒視」目送萊姆斯離開餐廳後，西裡斯覺得他不能再拖下去了，便清了清嗓子，對海莉斯正色道，「趁著現在沒人，我有句話要跟你說。」

　　海莉斯無論如何也猜不到西裡斯已經知道了她的心思，只是見西裡斯一臉認真，還以為是要說什麼正經事。

　　「耶誕節的時候，你跟我說你有了喜歡的人。」西裡斯決定速戰速決，因為這種事情從他口中說出來真的是太奇怪了。「現在有什麼變化嗎？」

　　「你的意思是……我還喜歡他嗎？」海莉斯的臉有點紅了，當著正主的面來回答這個問題實在是讓人感到不好意思。還好海莉斯不知道西裡斯已經知道了她喜歡的人是他，否則一定很想找個縫鑽進去。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西裡斯也覺得自己的心跳有點微微加速，萊姆斯說的太對了，他一定也是喜歡她的，否則怎麼會僅僅等待一句話就有這麼強烈的反應？

　　「這份感情……不會變的，永遠都不會。」海莉斯輕聲說道。說完她自然不敢看西裡斯的臉，只好假裝繼續研究餐桌上的花紋。

　　西裡斯突然想起了在回到格裡莫廣場之前的那段日子。兩人為了要不要去上學而爭論個不停，海莉斯從最開始對魔法學校的好奇，再到堅決不去學校。她那時候還說過要陪著他一輩子。

　　那個時候西裡斯以為這是一句孩子氣的話，也許過了一段時間海莉斯自己都不會記得，誰知到現在她的想法都沒有改變……而且從某種角度來說更深化了一些？

　　西裡斯不知道該怎麼說，作為一個少女喜歡上一個年長成熟、還日日夜夜一起生活的人真是再簡單不過了，可他總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海莉斯是個好孩子。

　　他最終還是決定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也許等海莉斯遇到了更好的人，配得上她的人，西裡斯就可以放心地把他的「女兒」交給那個不知道現在在哪的討厭小鬼了。

　　西裡斯歎了口氣，微微向前探身，張開手臂抱住了海莉斯。暫時她還是「屬於」他的，對吧？

　　海莉斯不明所以，不過還是乖乖地抱住了他的背。

　　「西裡斯？」她微微偏頭，在他的懷中小聲問道。在這至近的距離裡她似乎都能聽到他的強有力的心跳聲。

　　「……別說話。」西裡斯把海莉斯的頭重新壓進懷中，用力地抱住她。

　　在西裡斯眼中這個略帶憂傷的擁抱在海莉斯這裡卻是另一種感覺，能和自己喜歡的人有肢體接觸自然是覺得非常幸福的事情，海莉斯還有點納悶怎麼幸福來的如此突然？總不會是西裡斯察覺到了什麼吧？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被海莉斯微微搖頭從腦海中甩了出去，怎麼可能呢？赫敏答應她幫她保密了，不可能有別人知道這件事。

　　兩人短暫的擁抱還沒持續多久，廚房裡突然傳來了動靜。緊接著克利切突然出現在門口，手上還端著一個託盤，上面是紅茶、果醬和麵包。

　　海莉斯被克利切弄出來的動靜嚇到了，剛心虛地想要掙脫，卻被西裡斯按住了肩膀。

　　「沒關係，克利切不會說出去的。」西裡斯緩緩放開海莉斯，重新坐正身體，一點都不在意被克利切看到。

　　海莉斯一想也是，西裡斯是克利切的主人，身為家養小精靈，他肯定不會出賣西裡斯。

　　果然克利切好像什麼都沒看見一樣，用小精靈的魔法把早餐送上餐桌，並且對深深鞠了一躬後才消失。

　　這樣反而更讓海莉斯覺得有點尷尬了，就好像真的被抓到了什麼似的。

　　「你要覆盆子果醬還是黃油糖漿？」西裡斯倒是沒在意，已經動手拿起了一片麵包，準備開始吃早飯了。

　　「……黃油糖漿吧，謝謝。」海莉斯接過西裡斯遞過來的小罐子，也拿起一片麵包。

　　這樣的早餐時光讓兩人不約而同地想起了以前只有兩個人的生活，當然那個時候他們身邊還有巴克比克。自從搬回這裡後，因為鳳凰社的成員都在這裡出出入入，就再也沒有過這樣平靜的早餐時間了。

　　「我有點想念你做的飯了。」西裡斯突然說道。

　　「那我晚上做一次吧。」海莉斯很高興西裡斯能對她提出些要求之類的，「下午去超市買點食材。」

　　「我跟你一起去。」有外出的機會西裡斯絕對不會錯過，而且他現在需要很多很多和海莉斯獨處的時間。這樣他才能慢慢地去印證海莉斯到底跟布拉德家有沒有關係。

　　*

　　下午西裡斯「全副捂裝」準備出門，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圍巾是不能再用了，只好改用麻瓜的口罩來擋住臉。

　　到超市距離有點遠，不過兩人還是決定步行過去。以前去超市的時候，西裡斯都是化成黑狗的姿態陪在海莉斯身邊，只是麻瓜的超市大多都不允許寵物進入，西裡斯只好在門口等著海莉斯出來。每次看到海莉斯那小身板提著大包小裹搖搖晃晃地從超市里走出來，西裡斯都想著下次一定要全程跟在海莉斯的身邊，現在願望終於能實現了。

　　海莉斯覺得西裡斯實在是「殷勤」地過了頭，她拿起什麼，西裡斯就馬上接過來放進購物車裡，好幾次海莉斯都哭笑不得地說，「我就看看價格，沒打算買呢。」

　　不過這樣的西裡斯也蠻有趣的，海莉斯甚至覺得她好像看到了西裡斯頭上有兩隻耳朵耷拉了下來。

　　一不小心逛超市的時間有點長了，出來的時候天都有些擦黑了。兩人拎著購物袋走到一條小巷子，趁著沒人注意用消失咒暫時把買的東西都收起來。

　　「我們是不是得快點回去了？如果被人發現你又離開了老宅……」海莉斯有點擔憂地說。

　　「什麼叫『又』？」西裡斯非常不滿，「除了去德國那次算是出公差，剩下離開房子都沒有被別人發現。就算我們不在家，還有克利切在，不用太擔心。」

　　「德國有什麼？」海莉斯好奇地問。原本只是無意的詢問，卻讓西裡斯提起了精神。

　　「沒什麼，就是擺放一個遠親。」西裡斯努力把事情說得枯燥無味，「一個崇尚黑魔法的遠親，去看看他們過得怎麼樣了。」

　　海莉斯才不會輕易上當：「他們和伏地魔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沒有了。」西裡斯說，「我只是去確定一下他們的立場。」

　　「那家人……」海莉斯腦中突然閃過一道光，她好像想起了什麼，「姓布拉德對不對？」


第83章 EP80

　　西裡斯不記得他對海莉斯說過任何有關預言的事情，就算去德國出差，他也只是尋了個聽起來很普通的藉口。關鍵是海莉斯到底是在哪裡得知這個姓氏呢？

　　「這個很好推斷呀，是畫像。」海莉斯說，「我看到房子裡有個畫像的背景是書架，書架上的書名除了古代魔文就是德語，還有少量的英語和法語，所以我猜那位夫人在德國生活，而且她的姓氏改為了布拉德。」

　　說到這裡海莉斯頓了頓，「而且我在學校圖書館裡讀到過很多布拉德家族的人寫的書，書上有他們的簡介，雖然看起來是英國的姓氏，其實卻是生活在德國。」

　　西裡斯不知道海莉斯的細緻觀察和推理能力在這時算好事還是壞事。他潛意識裡覺得關於這個家族，海莉斯知道的越少越好。

　　海莉斯見西裡斯沉默不語，有點奇怪：「我說錯什麼了嗎？」

　　「不，你沒……」西裡斯正要回答，卻突然聽到了某些異樣的響動。

　　自從西裡斯從阿茲卡班逃出來，他就一直生活在草木皆兵的狀態。及時一直嚮往自由的生活，可他也知道自由的代價。

　　「嗯……？！」海莉斯隨著西裡斯的頭部轉動也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她還什麼都沒看到，視線就突然被西裡斯的胳膊阻攔住了。

　　西裡斯的手臂撐在海莉斯的臉側，微微俯身拉進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海莉斯的眼前是西裡斯那兩三個扣子都沒系的敞開的領口，她甚至能感覺到西裡斯鼻間呼出的熱乎乎的氣體吹拂過她的頭頂。

　　而且更讓海莉斯驚訝的是，西裡斯的另一隻手突然攬住了她的腰肢，接下來的事情幾乎是順理成章的，她也不由自主地抱住西裡斯的腰，然後被他帶著幻影移形。

　　海莉斯被西裡斯帶著隨從顯形過很多次，可那都是在意識到自己喜歡西裡斯之前。當兩人的身體被看不見的管道緊緊地壓迫在一起時，她就可以毫無顧忌地貼近他的懷中，盡情地感受著他的溫度。

　　當然幻影移形只是一瞬間就結束了，太遺憾。

　　「這裡是？」海莉斯左右看了看，天色有點暗了，西裡斯還沒有鬆開她，海莉斯看不清周圍，不知道西裡斯顯形在了哪，這裡顯然不是格裡莫廣場附近，是個非常陌生的地方。

　　「下意識嗎……」西裡斯也沒想到會來這裡，剛剛情況太緊急了，他根本來不及想太多。因為他聽到了食死徒的聲音。如果只有自己他倒是很樂意出去跟他們鬥一鬥，但還帶著海莉斯，西裡斯知道他不能冒險。

　　如果海莉斯落入食死徒的手中，那他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不知道這裡是哪嗎？」西裡斯終於放開了海莉斯，讓她看清周圍的景象。

　　「這裡是……木蘭花新月街？」海莉斯說出街道的名字時已經有點陌生了，這是格雷夫婦居住的街道，西裡斯怎麼會帶她來這裡？

　　「我當時想的是去一個食死徒絕對想不到的地方，跟魔法沒有關係的地方，第一個想到的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這裡。」西裡斯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但這個地點選擇非常正確，沒有食死徒會追到這裡，因為他們根本想不到。

　　不知不覺間海莉斯離開這裡已經近兩年了，兩年前，她絕對想不到她後來的命運會變化如此之大。

　　「抱歉，我是不是不應該帶你來這裡？」西裡斯想起海莉斯對她的養父母其實沒什麼感情，否則當時也不會義無反顧地跟他離開了。

　　「沒關係。」海莉斯搖搖頭，「正好到這裡了，我們過去看一眼吧？」

　　「好。」海莉斯帶路，西裡斯就跟在她的身邊。

　　這條路海莉斯曾經走過很多次，但大多數都是獨行。現在終於有人陪在她的身邊，讓她顯得不是那麼孤獨了。

　　顯形的位置距離格雷家並不遠，海莉斯原計劃是站在路上隔著院子往房子裡面眺望一眼，可還沒等走到地方，她就突然發現街道對面走過來的人……不正是格雷夫人嗎？

　　說時遲那時快，西裡斯也瞧見了。格雷夫人似乎也對馬路對面的兩人有些好奇，她突然起了強烈的好奇心，他們倆看起來好像不是居住在附近的人，是剛搬來的嗎？如果是的話，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眼看著格雷夫人不知為什麼穿過了馬路，似乎直奔兩人而來，這個時候又不能幻影移形離開，會被麻瓜看到，當下似乎已經沒有了第二個選擇——

　　就在海莉斯緊張到茫然無措的時候，西裡斯突然抓住她的肩膀，微微俯身。他的臉在急速地向她的靠近，然後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她的唇角。

　　當眾接吻會讓別人感到不適，本能地避開。這樣的規律適用於任何情況。果然遠遠地看到兩人在「接吻」後，便改變了主意，還是決定直接回家了。

　　海莉斯簡直被嚇傻了，這個動作讓她的嘴唇也接觸到了他的臉頰，即使這不是接吻，也足夠讓人怦然心動的了。

　　注意到格雷夫人離開後，西裡斯很快就放開了她。

　　「剛才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西裡斯又向海莉斯道了歉，今天突發情況實在是太多了。不過說真的，也許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只是他沒能想到或者懶得去想而已。

　　海莉斯閉緊了嘴巴，用力地搖了搖頭。她抓住西裡斯的手，一句話都沒說。但濕漉漉的手心已經出賣了她。

　　在西裡斯眼中海莉斯大概是緊張？害怕？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感覺？他不應該這麼做的，在知道她喜歡他的情況下做出這種近乎於調=戲的動作。

　　「現在真得回去了，我們今天出來的時間有點太長了。」西裡斯說，「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發現。」

　　「如果被人發現了怎麼辦？」海莉斯小聲地問。她挽住西裡斯的手臂，等著他帶他幻影移形。

　　西裡斯聳聳肩膀，儘量把事情說得沒那麼嚴重：「那就只能老老實實地聽別人的說教了，別擔心，他們不會說你的。」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海莉斯又搖了搖頭，「我只是擔心……以後你沒機會出來了。這樣的生活還要持續多久呢？你的罪名不能洗清嗎？」她多麼希望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的和西裡斯外出，不用擔心魔法部的人，不用擔心麻瓜世界的通緝令，也不用擔心被食死徒偷襲。

　　「我想……快了。」西裡斯摸了摸海莉斯的頭，他沒解釋太多，海莉斯雖然已經知道了他的那段歷史，但彼得的事情西裡斯並沒有跟海莉斯說過。

　　有時站在布萊克老宅的門廳就能聽到走廊盡頭餐廳裡的說話聲。可今天的卻是出奇的安靜。

　　海莉斯總覺得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會不會已經被人發現了？

　　「我先去看看情況吧？」她自告奮勇地對西裡斯說。

　　還沒等西裡斯回應，菲尼亞斯就突然擠進了門廳的畫像裡：「鄧布利多剛才來了，我跟他們說我親愛的玄孫生病了。小海莉斯正在照顧他。」

　　西裡斯覺得這個理由真是太扯淡了：「平白無故我怎麼會生病？」

　　「那誰知道？」菲尼亞斯一臉你真是沒良心的表情，虧他還幫他們找藉口：「也許你洗了個涼水澡，然後就感冒了呢？」

　　「我沒事洗涼水澡做什麼？」西裡斯簡直覺得菲尼亞斯在幫倒忙，還不如他回來自己找個藉口。

　　「那就要問你了，誰知道你洗涼水澡做什麼？」菲尼亞斯非常不爽，二話不說就從畫像裡走開了。

　　西裡斯覺得頭有點疼，不過既然菲尼亞斯都這麼說了，他就必須把戲做下去。

　　兩人輕手輕腳地準備上樓，今天鳳凰社的會議似乎一時半會兒都不會結束，隔著一道門只能隱隱地聽到有人在說話。

　　海莉斯先回房間換回家居服，然後來西裡斯的房間，看到他正穿著睡衣坐在床邊，一臉不情願的樣子。本來憋在家裡就夠難為他的了，現在還要被「囚禁」在床上，也難怪西裡斯心裡抵觸的要命。

　　「至少今天先忍耐下，魔法世界裡一天就病好了也不是什麼奇怪事。」海莉斯忍俊不禁地說道，「菲尼亞斯也是好心。」

　　西裡斯可不這麼認為。「好心」可不是菲尼亞斯的性格，他多半是在密謀什麼。這些都是為了達到他的目的罷了。

　　要說為什麼西裡斯對菲尼亞斯意見這麼大，都是因為菲尼亞斯死活不肯給他提供布拉德家族的資訊，還神秘兮兮地告訴他布拉德家族是神秘主義。

　　西裡斯睡衣的扣子就系了三顆，海莉斯看不過去伸手幫他又扣上了幾個，「好了你先躺下吧，我去給你倒杯水。」

　　「這種事情交給克利切就好了。」西裡斯慢吞吞地掀開被子，「不知道菲尼亞斯有沒有統一克利切的口徑？」

　　「別人問話克利切不會回答的，你忘了嗎？」海莉斯端了一杯紅茶過來，「他好像只肯跟你和我說話。」


第84章 EP81

　　海莉斯無意間的話又提醒了西裡斯：克利切在母親的教唆下對外部人充滿了深深的厭惡，不管任何出身，就連韋斯萊一家子他都沒給過好臉色。可唯獨只有海莉斯，在發現雷古勒斯的秘密之前，克利切就一直對她非常客氣。

　　多個巧合相互印證，那就不太可能是巧合了。這就是海莉斯的命運。西裡斯想，也許這也是梅林的意思，需要他來幫她度過這些難關。

　　海莉斯端著紅茶見西裡斯沒有接過的意思，便先放在了床頭櫃上，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西裡斯，你在想什麼？」

　　西裡斯走的神終於被叫了回來，他注視著坐在身前的姑娘，她是多麼聰明惹人喜愛的一個孩子，偏偏一定是她要遇到這些事情。

　　「我只是想起了某些過去的事情。」西裡斯沒說實話，不過他終於意識到了現在情況下微妙的曖昧。

　　其實這樣的場景不能算少，兩人穿著家居服或者睡衣出現在對方的房間裡。以前畢竟一起生活過很長時間，在一個房間甚至一張床上睡覺都是經常會有的事，怎麼反而現在突然有了意識了呢？

　　也許是她長大了吧。不管怎麼說，這兩年也算是他看著她長大的。

　　「讓我自己待一會兒吧，他們一直看不到你也會覺得奇怪的。」西裡斯想出了個藉口把海莉斯支開，可他忘記了海莉斯平時就很少出現在其他人的面前，她的大多數時間都是在自己的房間裡待著，和其他的孩子們一樣。與成年人待在一起會讓他們覺得不自在。

　　「那我先去做晚飯？」海莉斯說完之後又有點煩惱地搖搖頭，「不知道他們開完會沒有，一直占著餐廳的話，我也沒辦法用廚房。」

　　「那你先去看看吧。」西裡斯打定主意要把海莉斯支開，他需要點時間好好思考下今後的對策。

　　「好，我一會兒再來。」反正西裡斯也不是真的生病，海莉斯也沒多想就離開了。

　　因為其他的孩子們都沒回來，因此布萊克老宅的樓上都很安靜。鳳凰社的成員最多使用的只有一樓的餐廳，因為大家都有自己的家，沒必要一直住在這裡。

　　海莉斯來到樓下，看到餐廳的門還禁閉著，看樣子是沒有開完會。沒辦法海莉斯只能把克利切叫出來，打算先把買回來的食材交給他。

　　可找了一圈也沒看到克利切的影子。海莉斯不算是布萊克家族的人，叫他的名字也不會有絕對的反應。她只能沿著走廊慢慢地尋找，回憶著克利切可能去的地方。

　　「你在找什麼？」牆上突然傳出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海莉斯抬頭一看，是菲尼亞斯。

　　「我在找克利切，菲尼亞斯。」海莉斯說，因為以前菲尼亞斯幫了她不少的忙，所以她對他很有好感，也很信任。畢竟是西裡斯的祖先，又曾經當過霍格華茲的校長，肯定也是很可靠的人。

　　「它好像在沃爾布加的畫像那裡。」菲尼亞斯對這件事沒什麼興趣，不過還是告訴了她，「你們都不在的時候，它都會去那裡待著。」

　　沃爾布加的畫像是讓海莉斯有點打怵的地方。畢竟最開始搬進來的時候，這位老夫人驚天動地地尖叫咒駡總是時不時的響起，總是會嚇人一跳。後來大家都知道進門的時候要保持安靜，西裡斯又想到了一些咒語施加在畫像上，沃爾布加醒來的時間才會變少很多。

　　西裡斯的房間在五樓，而且他現在在裝病，肯定不會出來。海莉斯只好硬著頭皮走到掛著帷幔的畫像前，果然看到克利切在那裡站著。帷幔被拉開了一半，露出一半畫像，但謝天謝地，沃爾布加似乎沒醒。

　　「克利切？」海莉斯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聲音，生怕把布萊克夫人吵醒，她沒敢走到畫像的正前方，只是站在一邊叫克利切的名字。

　　「小姐。」克利切似乎在發呆，他轉過頭來，畢恭畢敬地對她鞠躬：「您需要克利切為您做點什麼？」

　　「我有一些東西，需要你幫我拿到廚房去，現在那裡面在開會。」海莉斯一邊說一邊注意著帷幔後面的情況，「一會兒我會過去的。」

　　「好的。」克利切毫無疑義地接過東西消失在了走廊裡。

　　海莉斯這才走近了沃爾布加的畫像，想把那半敞開的帷幔拉上。誰知她一走近，卻發現沃爾布加其實是醒著的狀態。

　　「呃……您好？」海莉斯頓時就緊張了起來，她從沒有獨自面對過沃爾布加，西裡斯口中的沃爾布加太嚇人了，海莉斯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沃爾布加高傲地看了她一眼，非常罕見的沒有說話。往好了想，也許是克利切跟她說了什麼？海莉斯不明白為什麼沃爾布加沒有像對其他人一樣排斥自己，當然這個理由不去尋找也罷。

　　「那就不好意思了。」海莉斯匆匆地對沃爾布加行了一個屈膝禮，就趕緊把帷幔重新拉好。這一切動作都完成後，也沒有爆出什麼驚叫的動靜，她這才松了口氣。

　　海莉斯正打算返回樓上，突然安靜的走廊裡傳來了門被打開和眾多嘈雜的說話聲，聽起來鳳凰社終於開完會了。

　　和哈利他們一樣，海莉斯對鳳凰社還是充滿了好奇，因此她沒有急著上樓，而是在走廊裡等著大家走出來。反正菲尼亞斯對他們說西裡斯生病了，她在照顧他，現在露個臉也好。

　　鳳凰社好多成員海莉斯都不認識，她只認識其中幾個經常來布萊克老宅的人：韋斯萊夫婦，萊姆斯，唐克斯，穆迪，金斯萊等等。等一大波陌生人過去後，海莉斯才見到幾個熟面孔。和往常一樣，他們留下來繼續開小會和準備吃晚飯。

　　「哎呀，西裡斯的病不要緊吧？」唐克斯也看到了海莉斯，順嘴問道。今天她的頭髮依舊是鮮豔的泡泡糖粉色。

　　「只是有點著涼了，不要緊的。」海莉斯按照計畫好的那樣回答，「今天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我看剛剛來了好多人。」

　　「是呀，我們得到線報，也準備要動起來了。」唐克斯說完這句後才反應過來這些不該對海莉斯說，便改了話題道，「剛剛鄧布利多教授還在問你去哪了，要不你也進去看看？」

　　「鄧布利多教授找我嗎？」海莉斯有點意外，不過想著也許自己也能幫上忙了，她快步走進了餐廳。

　　另一邊西裡斯覺得莫名的熱，乾脆去沖了個澡。可沖完澡也沒見海莉斯回來，雖說剛剛是他把人支開的，現在又有點後悔了。西裡斯胡亂套了個晨夾衣就下了樓。

　　海莉斯的房間沒人，那就只剩下餐廳和廚房了。她剛剛說要做晚飯的。

　　現在的餐廳雖然不比開會的時候人多，但也還算是熱鬧。西裡斯一眼就在房間中捕捉了海莉斯的身影。

　　「咦，西裡斯你沒事了嗎？」坐在門口的萊姆斯「一臉驚訝」地問道。

　　「嘖，我怎麼會有事。」西裡斯顧不上這些，讓他煩躁的是他發現海莉斯正在和鄧布利多教授說話。她的表情非常認真。

　　西裡斯非常擔心鄧布利多會把那個預言的事情告訴海莉斯，便忍不住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鄧布利多教授，有關海莉斯的任何事情我都需要旁聽，因為我是她的監護人。」

　　「哦，別擔心，西裡斯。」鄧布利多微微抬頭，視線從半月形眼鏡上方落到西裡斯的身上。「我明白你的顧慮。我只是提議給海莉斯增加一門特別的選修課，多學點總是沒有壞處的。」

　　「古代魔文嗎？」西裡斯明白鄧布利多的打算，他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海莉斯也不意外西裡斯知道，因為他知道她的天賦。在研究魂器的那段時間裡他就知道了。

　　「西裡斯，我……」海莉斯聽出了西裡斯的反對之意，讓她有些失望。

　　海莉斯倒是瞭解他，因為她平時很少爭取什麼，偶爾表現出些許渴望期待就會讓西裡斯心軟。

　　「我記得海莉斯已經選了古代魔文的選修課。」西裡斯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海莉斯不知道是他在生氣還是怎麼回事，總感覺他的臉有些泛紅。

　　「學校課程的進度對於海莉斯來說有些慢。」鄧布利多說，「我決定在徵求海莉斯的意見以後，給她加些額外的課程。」

　　「你確定在烏姆裡奇統治下的霍格華茲還能給學生加課嗎？」西裡斯知道霍格華茲裡發生的任何事，他有些不信任地問道。「你應該知道海莉斯在學校被烏姆裡奇針對，這樣的行為是在為烏姆裡奇找到更多的藉口針對她！這樣不管是她本人還是鳳凰社，都是不利的！」

　　「這次不是學校裡的老師，西裡斯。我已經想好了一個合適的人選，不會有任何疏漏。」鄧布利多說。「就算是烏姆裡奇也沒有任何辦法。」

　　西裡斯似乎還想和鄧布利多爭論，但海莉斯卻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她握住西裡斯的手，發現他的手很燙，再仔細一看他的發梢似乎還在滴水。

　　「西裡斯，你發燒了！」海莉斯驚呼一聲，跟校長匆匆解釋了幾句後，不由分說地拖著西裡斯回到他的房間。

　　「洗完澡要擦乾再出來，這個還用我教你嗎？」海莉斯哭笑不得。誰知菲尼亞斯的一個藉口竟然成了真。「明明不用受這種罪的。」

　　西裡斯這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身體的不適，不過這才不能怨他呢！如果不是為了海莉斯，他怎麼會這麼著急的下樓來？但這樣的理由自然不能跟海莉斯說，否則她又要自責了。

　　結果就是照顧病人不再是藉口，平時西裡斯的身體也好得很，沒見他生過什麼病，海莉斯這次自然要盡心照顧。

　　原本計畫吃頓好的也不得不中途更改，海莉斯做了病號餐給西裡斯，又看著他一口口吃完。可海莉斯喜歡這種照顧人的感覺，西裡斯就不樂意了。

　　「只是偶爾著涼而已，你不用這麼守著我。」西裡斯看海莉斯一點都沒有打算回去的意思，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

　　「在西班牙的時候，我生病了你也是這麼照顧我的呀。」海莉斯說。

　　「我們兩個可不一樣，你那時候是個柔弱的小姑娘，我當然要照顧你。當時也是我沒有考慮周全你才會生病。」西裡斯回憶起這件事覺得已經很遙遠了。

　　「但是你現在生病了是個需要我關心的『大男人』。」海莉斯笑著說，「你這麼著急下樓，我覺得我也有點責任，知道你待不住也沒有好好看住你。」

　　「我又不是你不在的時候不能自理。」及時知道海莉斯在開玩笑，但西裡斯還是不服氣，「這半年我不是好好的嗎？」

　　「我怎麼知道，你又不肯主動聯繫我。」海莉斯今天心情特別好，雖然這樣有點不厚道。可西裡斯的生病的確給二人創造了一個很輕鬆的空間。這樣的氣氛讓她說話時都不由自主地帶了幾分撒嬌的意味。「就算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不知道。而且……你還用壁爐和哈利聯繫，都不跟我聯繫。」

　　西裡斯啞口無言，因為海莉斯說的的確是事實。現在想來哈利和海莉斯在西裡斯的心中到底還是不一樣的，一個是當兒子來看，需要時時的關心，而另一個……也許曾經是女兒，但漸漸的已經不同了。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不像以前那麼簡單了。

　　可信賴、可依靠、需要付出關心、需要得到回應，這份感情是雙向的。

　　「好，我錯了。」西裡斯乾脆大大方方的道歉，就算沒處過女朋友，他也知道和女人相處不能一直堅持著自己「傻乎乎」的觀點，這還是從詹姆那裡學到的。

　　西裡斯這麼痛快倒是讓海莉斯始料未及，不過這也確實是他的風格。當初大黑狗的事情他也是直接就承認了，從沒打算隱瞞。

　　「我沒有怨你……」西裡斯以為推進讓海莉斯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反思了下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咄咄逼人了。「我只是希望你能……」

　　「沒關係。」西裡斯拍了拍床鋪，讓海莉斯坐的離自己近一些。「我很高興，你能跟我說這些。」

　　海莉斯總覺得今天的西裡斯好像特別溫柔，也許是生病的緣故？但在真正生病前，他好像也……

　　海莉斯突然回想起了在木蘭花新月街的那個吻，她的臉就不由自主地開始泛紅了。當時腦子完全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沒來得及想，現在再回想起來，即使那只是吻在唇角，可當著格雷夫人的面，也未免太羞恥了。

　　西裡斯奇怪地摸了摸海莉斯的臉，「你不會被我傳染了吧？」

　　「沒、沒有！」海莉斯趕緊搖頭否認，「我只是突然覺得有點……熱。」

　　「熱嗎？」西裡斯沒感覺屋子裡的溫度高，他又摸了摸海莉斯的手，手上的溫度是正常的，只是臉上有點燙。

　　「……你先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海莉斯覺得她確實不能在西裡斯的房間繼續待下去了，今天得到的已經夠多了。要做個知足的孩子。「晚安，西裡斯。」

　　「嗯，晚安。」西裡斯看著海莉斯逃一般地離開，有點猜到了她臉紅的原因。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西裡斯也開始反思自己，在不傷害到海莉斯的情況，他究竟想要發展到哪一步，究竟該怎麼做呢？


第85章 EP82

　　在海莉斯的照顧下，西裡斯的小感冒好的很快，不過再怎麼快一轉眼復活節假期也已經接近了尾聲。海莉斯到底是回學校還是繼續留在鳳凰社，成為了目前最關鍵的問題。

　　西裡斯很煩惱，海莉斯也很忐忑。回家的這段日子過的真是太開心了，她有點捨不得離開。但是也該離開了。別人還不知道她想要留下的念頭，鄧布利多教授還給她週末額外增加了一門古代魔文的拔高課。

　　也許她應該早些告訴西裡斯，免得他再糾結下去——海莉斯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不是正確，西裡斯一直沒有定下來她的去留，其實就是在猶豫吧？

　　在復活節假期的最後一天，海莉斯在早餐後叫住了西裡斯。

　　經歷了那兩次談話被偷聽和偷聽的經歷，西裡斯就不再隨便地選一處沒人的地方談了，他還是帶她來到自己的房間。

　　海莉斯現在對西裡斯的房間非常熟悉，就和自己的房間差不多。他們的房間裝飾風格都是格蘭芬多，只是西裡斯不會在房間裡堆那麼多的書。

　　西裡斯剛好也在琢磨海莉斯的事情，他覺得她該回去了，只是不知道怎麼勸說比較靠譜。

　　等西裡斯鎖好了門，兩人幾乎同時開口：「西裡斯/海莉斯，我……」

　　「女士優先。」西裡斯聳聳肩膀，幫海莉斯拉開椅子，自己坐在床上。

　　「我想如果我開學了還沒回去，烏姆裡奇大概會更加懷疑我。」海莉斯覺得自己的嗓子有點幹，只是想想要回到那個地方，她的頭就開始隱隱作痛了。「除非我永遠都不回去，否則我逃不過去的。」

　　西裡斯同意地點頭，不過看到海莉斯真的是一臉排斥的樣子，也讓他很心疼。霍格華茲明明是那麼棒的一個地方，保存了他那麼多的美好回憶，怎麼到現在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呢？他的學生時代都不想回家，而海莉斯的學生時代卻不想去上學。

　　「你能明白就好了，我也會幫你想一些應對的措施。」西裡斯說，他想到哈利需要學習大腦封閉術來保護自己的思維和情緒不受伏地魔的影響，但海莉斯面對的人是烏姆裡奇，應該不至於學到這一步。但是為了避免那個老女人不擇手段地用什麼下三濫的方法，也許找一些應對吐真劑的藥物還是有必要的。

　　「但願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海莉斯靠著西裡斯的身邊坐了下來，精神不振的樣子像是只受了委屈的小動物。

　　西裡斯說不出什麼「肯定不會」之類的純安慰的話，他只能伸手摟住海莉斯的肩膀，拍拍她以動作代替語言。

　　兩人靜靜地坐了一會兒，西裡斯問道，「……下午就得準備走了吧？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已經收拾好了。」海莉斯說，「不過下午萊姆斯不在，可能我得自己返校了。」

　　「這怎麼能行？」西裡斯想都沒想就否定了，「你不能一個人走，如果實在沒有人能送你，我就……」

　　「如果你再出門肯定會被發現的。」海莉斯也不假思索地制止道，「上次的事情那個藉口其實太假了，不是嗎？只是後來你很巧合的生了病，我想鄧布利多教授肯定知道我們都做了什麼。」

　　雖然這個時候開玩笑很不合時宜，但西裡斯還是忍不住吐槽道，「我們明明什麼都沒做，只是出去透透氣而已。」

　　「不管是透氣還是別的什麼，總而言之別再讓我擔心了，好嗎？」海莉斯想說就算她回到了學校可滿腦子想的還是他，這也是為什麼她很痛快地答應了鄧布利多提議的補課，因為只有研究古代魔文的時候才能讓她完全靜下心來。

　　按照和鄧布利多的約定，海莉斯在復活節假期結束後第一個去霍格莫德的週六來到了豬頭酒吧。

　　之前因為組織DA她曾經來過一次，但也僅那一次。這裡的巫師明顯比三把掃帚的要魚目混雜的多，只是旁觀路過就會覺得莫名的危險。真不知道為什麼鄧布利多會把她和那位教授的見面選在這裡。

　　現在鄧布利多是被魔法部通緝的狀態，自然不能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公眾面前。雖然這對鄧布利多來說並不難，不過明目張膽地挑戰魔法部僅有的威信就不好了。現在應該把他們的注意力轉移到那些食死徒身上，而不是正義的人們。

　　補課的事情海莉斯沒瞞著哈利他們，不過大家都很奇怪為什麼海莉斯要補習古代魔文。鄧布利多不可能去安排沒有意義的事情，如果說哈利不得不去斯內普那裡接受大腦封閉術的訓練是迫不得已，那海莉斯的這堂課看起來就頗有些讓人摸不到頭腦了。

　　只有西裡斯明白其中的緣故，可是他並不知道給海莉斯上課的人是誰。

　　海莉斯告別哈利三人組，約定了返校前在三把掃帚碰面，這才準時地走進了豬頭酒吧。

　　這個時間酒吧裡的人不多，酒保還在那裡擦著髒兮兮似乎永遠都擦不完的杯子。看到海莉斯走進來四處張望了一下，便抬手指了指左邊的一個角落，果然有一個年輕人坐在那裡。和鄧布利多描述的一樣，穿著深灰色的旅行斗篷，短髮，他的手邊還放著一本大部頭的書。

　　海莉斯走過去，正要出聲詢問，年輕人壓低了聲音，先聲問道，「海莉斯小姐，對嗎？」

　　「是的。」海莉斯點點頭，她聽出他的口音肯定不是英國人，「您就是……」

　　「我是阿克提勒斯·布拉德。」年輕男人伸出手來和海莉斯握了握，「請坐吧。」

　　「布拉德！？」海莉斯被他的姓氏驚訝到了，即使全英國的巫師都不知道這個家族，但海莉斯不可能不知道，因為她在□□區裡讀過太多本布拉德家人所著的書籍了。而且他的眼睛和她一樣是深邃的湖藍色，這是巧合嗎？

　　海莉斯的心中一下子冒出了無數個疑問，但現在唯一能確認的就是這個人肯定是鄧布利多教授給她安排的教古代魔文的教授。

　　海莉斯在布拉德的對面坐下，她有點語無倫次，因為她現在的心情實在是太激動了，「我……我讀過好多本布拉德家族的書，《古代黑魔法原理與防禦》《失落的魔咒》《不祥的咒語》還有《魂器》……」

　　「看來鄧布利多教授說的不錯，是個很好學的小姐。」布拉德是個脾氣相當好的年輕人，他耐心地聽完海莉斯表達出她想表達的。

　　「可是您怎麼會……？」海莉斯不知道為什麼要拜託這個世家的繼承人來教自己，「說實話，我到現在還有點不敢相信。」

　　「來教你嗎？」布拉德笑了，「我只是來幫忙的，而且也許不只是我教你，我們可以一起學習研究。」

　　海莉斯知道這只是他的謙虛之詞，因為布拉德是研究古代魔文的世家，她絕對有理由相信，一個布拉德家的小孩子對古代魔文的造詣就能輕鬆秒殺一個魔法學校的高年級學生。

　　「那寒暄也差不多了，我們直接進入正題吧。」

　　短短的幾個小時過去的飛快，等他們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了和哈利約好碰頭的時間。

　　「今天先到這裡吧，我們的進展很快，或者說你掌握的程度有些超出了我的預料。」布拉德把書合上推給海莉斯，「這本書借給你看，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問我。」

　　海莉斯小心翼翼地把書抱在懷裡，「但是現在通信的管道都被監視了，我該……」

　　「用古代魔文給我寫信。貓頭鷹知道我在哪裡。」布拉德說，「我們不是已經掌握了一種加密的方法嗎？而且只是學習也不會被人抓到什麼把柄。」

　　「嗯。」海莉斯用力地點點頭。

　　布拉德把海莉斯送到三把掃帚附近，海莉斯估計哈利他們已經在酒吧裡面等她了。

　　「那我就先走了，下次你定好時間告訴我。」布拉德正要離開，突然海莉斯又問了一個問題。

　　「眼睛……」海莉斯知道這樣問很奇怪，但她總覺得這個問題不問出來，胸腔裡就似乎有什麼東西高速地鼓動著要跳出來似的，可話說了半截她又咽了回去。

　　海莉斯早就知道自己的父母一定來自魔法世界，就算是已經放棄了尋找血親，但在遇到了這樣好的人後，她卻很希望找到一些答案。

　　兩人的眼睛都是湖藍色。目前為止，海莉斯還沒有見過誰的眼睛跟她的顏色一模一樣。

　　——這很可能只是一種巧合，海莉斯告訴自己。因為布拉德先生不可能看不出來，如果她真的和他有某種親緣關係，他都不願承認，她為何還要再去把自己置於一個尷尬的境地呢？

　　「眼睛怎麼了？」布拉德問道。他的內心其實也是很強烈的疑問，據他而知自己沒有妹妹。但父母的事情，誰知道呢？兩個人都是神秘主義，他這個做兒子的對父母的瞭解其實並不多。而且他還知道，如果父母想要隱瞞什麼，真是再簡單不過了。阿克提勒斯知道那個傳說，他相信自己的父母真的做得出來某些事情。

　　「沒什麼。」海莉斯很快搖搖頭，「……你的眼睛很漂亮。」

　　「……你的也是。」布拉德說。

　　*

　　海莉斯努力在學校裡做一個循規蹈矩就的好孩子——雖然她本來就是，可因為要防著烏姆裡奇雞蛋裡挑骨頭，她不得不做到最好，讓她抓不到一點紕漏。

　　在離開布萊克老宅前，海莉斯和西裡斯約定了每堂課下課都要報個平安，用一種特別的魔咒在鏡子上做留言。如果海莉斯留下一顆星星就是她沒有遭遇什麼，西裡斯看到後就會把星星擦掉。原本是打算每晚保平安，幾個小時甚至半天、一天的時間的誤差太長了，如果真的發生什麼就太晚了。

　　寢室的三個室友中，兩個七年級的學姐早就因為N.E.W.Ts考試而忙得不可開交了，一天到晚基本都看不到兩個人的影子。馬法爾達還是一如往常地想要挖海莉斯的八卦，但海莉斯此時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應對她，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認，每天晚上跟她通話的就是男朋友。

　　但願馬法爾達不會把這件事對別人說。海莉斯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唯一值得慶倖的就是馬法爾達並不知道鏡子另一邊的人到底是誰。不過如果這樣的八卦流入赫敏他們那裡，就算她事先不知道海莉斯喜歡西裡斯，估計也很容易猜到。和海莉斯有互動的男性太少了，排除法特別簡單就能得到答案。

　　馬法爾達的樂趣本在於海莉斯的躲閃和害羞，現在她這麼坦然承認了，反而叫她覺得沒意思。這麼一來也算是歪打正著，雖然她偶爾還是纏著海莉斯想要一睹她男朋友的真容，但頻率已經比原來要好很多了。

　　海莉斯每週會給布拉德寫信，如他所說，用古代魔文寫。即使這不是絕密的加密方法，但也足以瞞過一大幫人。烏姆裡奇多次拿著海莉斯的信件反復看，卻什麼都看不出來。她以前也選修過古代魔文，但手裡信件的難度已經不是一個學生能達到的高度了。

　　這太可疑了。是不是她在悄悄地向外傳遞著什麼訊息？或者她又在密謀什麼？

　　烏姆裡奇覺得海莉斯比哈利更讓她覺得難搞，哈利的暴脾氣讓他破綻百出，而海莉斯滴水不漏讓她很氣惱。只能說真不愧是個斯萊特林嗎？

　　很快時間一晃就到了6月，考試月開始了。

　　海莉斯的科目和哈利他們的差不多，只是選修課不一樣，考試的時間也有些差別。哈利的最後一場考試是魔法史，海莉斯另外還有一場古代魔文。

　　霍格華茲每個學年的學生不多，閉卷考試的時候一個考場就能坐下。哈利回頭看了看，發現海莉斯坐在他身後的第四排，這真是太巧了——哈利在斯內普的記憶中看到當年考試的時候西裡斯和詹姆也是這樣的座位。

　　不過海莉斯沒有抬頭，她一直在低頭飛快地寫，時不時撩一下滑下來的長髮。

　　哈利勉強寫完了全部的題目。他發現他很難靜下心來，也許是有只黃蜂一直貼著窗戶嗡嗡的飛，也可能是他今天上午明明才看過題目，現在卻又全都想不起來了，浮現在腦海中的只有赫敏的筆跡。他努力地回想具體的句子，卻只能想起一些破碎的人名和時間。

　　腦子麻木和遲鈍到不行，但哈利還是努力地撐住臉，讓羽毛筆尖動起來。儘管這樣，他還是忍不住睡著了。

　　——他夢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哈利在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時驚醒，剛剛喊了什麼他已經不記得了，只知道現在傷疤火辣辣的疼，在他周圍，禮堂裡的人都被驚動了。

　　哈利幾乎是下意識地回頭去找尋海莉斯的身影，雖然她不可能知道他看到了什麼，她和伏地魔之間又沒有聯結，可哈利還是下意識地想最先把這件事告訴她，也許她會有什麼辦法……

　　然而，出乎哈利意料的是，海莉斯已經不在座位上了。她的卷子閉合，方方正正地放在書桌上。似乎是提前答完先離開了考場。

　　監考的託福迪教授把哈利扶出了考場，因為哈利堅持不去校醫院，這位慈祥的老巫師也只好作罷。只當是考試的壓力讓這個年輕人不堪重負了。

　　哈利覺得呼吸困難，他現在需要馬上找到麥格教授，把他剛剛看到的事情告訴她。就像上次耶誕節一樣。

　　可不管在哪裡哈利都沒能找到麥格教授的身影，而且海莉斯也失蹤了。

　　哈利漫無目的地從麥格教授的辦公室大步走回擁擠的走廊，他站在那裡，被人群擠得東倒西歪，心中一片茫然。他該怎麼辦？怎麼印證？怎麼去救西裡斯？怎麼把這個消息傳出去？

　　對了，下一場考試是古代魔文，海莉斯就算提前交了考卷，她下一場也得回來考試吧！

　　想到這裡哈利努力撥開人群，逆流而上，回到禮堂門口。這裡學生已經離開的差不多了。兩場考試之間只有二十分鐘的空檔，現在已經至少過去一半的時間了。

　　門口的人越來越少——選修古代魔文課程的學生並不多。哈利焦急地站在那裡，等待著海莉斯出現。羅恩和赫敏剛剛考完試去公共休息室和校醫院都沒有找到哈利，此時也折返了回來。

　　「發生什麼了？」看到哈利的表情，赫敏和羅恩就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找一個空教室了，哈利三言兩語講完他逼真的夢境，古代魔文課考試的鈴聲也敲響了。

　　海莉斯依舊沒有出現。她去哪了？

　　哈利知道他現在必須和西裡斯取得聯繫，他必須馬上確認他的安全！

　　「恐怕你們現在不能用烏姆裡奇辦公室的壁爐了。」弗雷德和喬治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他們並非偶然路過，是來傳遞消息的。「我們剛剛看到那個粉紅蛤/蟆又把海莉斯叫了過去。」


第86章 EP83

　　「不過她們沒有去辦公室，這有點奇怪。」弗雷德補充道，「我們的考試結束的早，剛剛本想趁著最後的時間再給她假期前『送個禮物』，可是炸尾螺，你知道就是海格留下的那批，送進去後並沒什麼反應。我們懷疑她帶她去了禁林。」

　　「她們去禁林做什麼？」哈利不明所以，不過他突然想到，如果烏姆裡奇不在辦公室，那他就有辦法馬上聯絡到西裡斯了！現在整個學校裡只有烏姆裡奇的辦公室壁爐沒有被監視。

　　哈利說出他的想法後得到了雙子異口同聲的贊同，「如果烏姆裡奇真的去了禁林，那你就有充足的時間。而且就算她回來了，我們也可以幫你爭取拖住她。上次的煙火還剩下好多呢。」

　　「多謝了，兄弟！」哈利顧不上許多，想到做到，馬上拔腿就往二樓跑去。

　　另一邊西裡斯沒有得到海莉斯的保平安，他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對勁的事情。西裡斯知道海莉斯考試的時間，按理說她至少應該在古代魔文考試前在鏡子上標上一顆星星，她肯定不會忘記。

　　海莉斯被烏姆裡奇叫走的時候還一頭霧水，她不知道烏姆裡奇又找到了她的什麼把柄。直到烏姆裡奇開口，她才知道原來是馬法爾達說漏了嘴。

　　其實也不算是說漏了嘴，因為馬法爾達根本就沒想到這兩者之間有聯繫。所以在烏姆裡奇跟她打聽的時候，馬法爾達盡顯一副小報記者的樣子，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她了。

　　馬法爾達告訴烏姆裡奇，海莉斯在週末去豬頭酒吧和一個神秘的男人見了面。

　　烏姆裡奇本來就懷疑海莉斯和西裡斯·布萊克之間有聯繫，這下更是印證了她的想法。再繼續旁敲側擊下，馬法爾達雖然沒有看清那個男人的臉，但是從身形的描述上來看幾乎沒有太大差別。

　　聽到這裡海莉斯心中頓時就沒有那麼緊張了，還好不是真的被掌握了什麼證據。可她竟然不知道馬法爾達在跟蹤她？

　　面對烏姆裡奇得意的樣子，海莉斯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編出一個假話把她往禁林引，也許是因為她的辦公室太過危險，不管是那個可以割傷哈利手背的羽毛筆，還是被滴入了吐真劑的甜膩膩的茶，她都不能在辦公室裡堅持太久。

　　「……其實他一直藏在禁林裡面。」海莉斯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穩，禁林對於從沒有去過的她來說也是個很陌生的存在。學校曾經三令五申不允許私自進入，足以說明裡面有多危險。「在兩年前他就闖過一次霍格華茲不是嗎？他有方法進來，也就有方法藏起來。」

　　烏姆裡奇對此深信不疑，她收繳了海莉斯的魔杖，不用怕她耍什麼小花招。

　　想著自己在部裡的威信即將再度升高，自己即將解決福吉心頭的一個大難題，烏姆裡奇不禁得意了起來。

　　兩人一腳深一腳淺地在禁林裡走，裡面的樹木枝繁葉茂，密密地遮擋住光線，就算是白天禁林深處也是一副陰暗的樣子。

　　「布萊克小姐，你別想耍什麼花招。」烏姆裡奇覺得有點不對，他們好像在兜圈子，因為她又能看到那棵打人柳了。她的聲音尖細甜膩，極具穿透力，讓海莉斯聽到她的聲音就頭疼。

　　「……我在尋找記號。」海莉斯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她，「如果他那麼容易被找到豈不是早就被你們抓到了？之前魔法部的人不是也來搜查過禁林嗎？」

　　烏姆裡奇抿了抿嘴唇，她舉起了魔杖微微抖了抖，原意是示意海莉斯繼續，可海莉斯見她臉色瞬間變白，杖尖猛烈的一甩，一個昏迷咒就從海莉斯的身側略過。

　　海莉斯驚愕地回頭，後面的情形讓她幾乎要愣在當場。一個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出現在這裡的人，真真實實地出現在了她們的面前。

　　「……西裡斯！」海莉斯不敢置信地叫出他的名字，「你怎麼會……」

　　當然現在不是寒暄的時候，西裡斯的臉色非常難看，他輕鬆地一彈魔杖揚開了烏姆裡奇的昏迷咒，大步流星地向兩人走來。

　　「你們不是要找我嗎？為難一個女孩算什麼？魔法部已經墮落到這種程度了嗎？」西裡斯迅速縮短了距離，一手拉住海莉斯的手臂把她扯到身後。

　　「你竟然真的在這裡！」烏姆裡奇雖然同樣震驚，她卻並沒有忘記她最根本的目的，她幾乎用上了她生平知道的所有魔咒，可都被西裡斯輕鬆地一一化解。

　　「你的魔杖在顫抖。」西裡斯不屑地說道，「面對我這個殺人魔，你害怕嗎？傲羅都耐我無可奈何，你覺得你能打贏我嗎？」

　　「傲羅馬上就會來了。」他往前邁一步，烏姆裡奇就不得不往後退一步。他的氣場太強大了，讓她覺得可怕。

　　「好啊，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對。」

　　海莉斯知道西裡斯只是為了恐嚇烏姆裡奇才那麼說的，但這樣的西裡斯真的有點嚇人。她的伸手扯住了他袖子，被他直接地握住了手。

　　西裡斯知道禁林裡有什麼，他想把烏姆裡奇逼進他們的地盤。不管是八眼蜘蛛也好，馬人也罷，任何一個物種都能把這個陰狠的老女人輕鬆解決。西裡斯努力地壓抑著自己的火氣，他不想在海莉斯面前施咒，他不知道自己會用怎樣的咒語。在復活節期間海莉斯曾經就哈利看到的斯內普的記憶試探性地詢問過他，西裡斯自然不覺得詹姆的行為有什麼不對，但顯然這不是海莉斯和哈利這樣的孩子能接受的。

　　最後西裡斯成功了，烏姆裡奇落荒而逃，但城堡方向的路有西裡斯攔在中間，她唯一的方向只有更深處的禁林。

　　「我們不要追上去嗎？」海莉斯的手在顫抖，她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會不會給霍格華茲引來更多的麻煩。畢竟烏姆裡奇是魔法部派來的，在海莉斯的意識中，政府機關是個很權威的存在，他們也許不應該那麼對待魔法部派來的特別調查官。

　　「這是她自找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西裡斯的大手包裹住海莉斯的小手，「別害怕。有我在，沒什麼可怕的。」

　　*

　　另一邊，哈利潛入烏姆裡奇的辦公室，他首先就看到了剛剛雙子送進辦公室的炸尾螺，那玩意兒在地上黏糊糊的蠕動，看起來噁心極了。不過此時哈利並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在意它，他抓了一把飛路粉投入壁爐中，清晰快速地念出了格裡莫廣場12號。

　　這是餐廳的壁爐，映入哈利眼簾的是長長的木頭餐桌，有個男人坐在那裡正在看一張長長的羊皮紙。

　　「盧平教授！」哈利一眼就認出來了，他的聲音把萊姆斯嚇了一跳。

　　「哈利？」萊姆斯看上去非常吃驚，「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西裡斯，西裡斯在嗎？」哈利急切地問道。

　　「他應該在他的房間裡。」萊姆斯看起來有點困惑，他不明白哈利為什麼要這麼問，「你要我把他叫下來嗎？」

　　「是的，拜託了！」哈利猛點頭，「我有話要對他說！」

　　萊姆斯的身影消失在哈利的視線中後，克利切出現了。他看起來有點不安，這讓哈利更加心裡沒底。

　　「克利切，西裡斯在嗎？」哈利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主人他……」克利切不能違抗主人的命令，他想要說話、嘴巴一張一合卻沒辦法發出任何聲音。

　　這讓哈利更加急躁了，他此時已經顧不上要控制音量，大聲地吼道，「克利切，西裡斯到底去哪了！？」

　　「克利切不能說。」克利切的身體在發抖，「克利切答應了主人不告訴任何人。」

　　就在這時萊姆斯回來了，他似乎是跑下來的，跪在壁爐前的時候胸口還在一起一伏，「西裡斯……我沒有找到他，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離開了？」

　　哈利的大腦一片空白。

　　*

　　禁林。

　　「你得快點回去。你不能出現在這裡！」海莉斯不知道西裡斯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也許禁林真的有什麼密道可以通往外界。就像霍格華茲三樓獨眼女巫背後的雕像一樣。

　　「這麼急著趕我走嗎？」西裡斯實在是有點不服氣，明明他這麼英雄地出現保護了她，她還這麼說。他彎腰撿起海莉斯的魔杖遞給她。

　　「你不是答應了我，不會再偷偷離開那裡了嗎？」海莉斯不知道為什麼，直覺覺得這一次莫名地讓她不安。「如果……」

　　「沒什麼如果，我再回去不就行了嗎？」西裡斯頓時覺得海莉斯很掃興，可她的樣子太認真了，他不得不慎重對待一些。明明難得回到霍格華茲一次，他還沒好好地轉轉呢。「不過好不容易來一次，在我離開前，你把哈利帶過來，我有幾句話要跟他說。現在應該已經考完試了吧？」

　　海莉斯拗不過西裡斯，只好返回城堡去找哈利。但奇怪的是，平時和哈利關係好的格蘭芬多的小夥伴們她一個都沒有遇到。海莉斯心中愈發焦躁，她在走廊裡跑了好幾圈，這對於不運動派的她來說真的太累了，不過萬幸她找到了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五年級格蘭芬多學生。

　　「……他們剛剛說要去魔法部什麼的。」那個學生也是一頭霧水，「我覺得我可能是聽錯了。」

　　海莉斯丟下一句謝謝扭頭就跑，她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也許西裡斯真的來對了。因為她記得她偷聽到哈利描述他的夢境，而去韋斯萊先生又是在魔法部受傷的，她非常懷疑魔法部裡藏著什麼東西。伏地魔在覬覦、鳳凰社在保護。而現在哈利正奔著那個目標而去，也許正是一個圈套。

　　西裡斯正在無聊地揪草葉，他的視力很好，遠遠地看到海莉斯跑過來，便丟掉手裡的草葉站了起來。

　　「哈、哈利他……」海莉斯盡她最快的速度跑過來，上氣不接下地說道，「……他們去了魔法部！」

　　「他去魔法部做什麼？」西裡斯的精神一下子來了，「等等……魔法部？」兩人對上視線，就知道對方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我們得馬上告訴鄧布利多教授！」海莉斯急道。

　　「好，你用壁爐聯繫下萊姆斯叫他去找鄧布利多。」西裡斯往打人柳的方向邁出了步子，「我去魔法部。」

　　「你不可以！」海莉斯追上西裡斯的步伐，攔住他，「魔法部想要抓你，你怎麼能去？」不過海莉斯說完也覺得這句話根本攔不住西裡斯，只好又補了一句：「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話……我也去。」

　　西裡斯停下腳步，看了海莉斯幾秒鐘，似乎在斟酌，不過最終還是說道，「走。」

　　西裡斯用守護神發了訊息給萊姆斯，帶著海莉斯穿過打人柳，來到尖叫棚屋。到這裡就能幻影移形了，他帶著她幻影顯形到倫敦，魔法部職員上班的入口。

　　這些細節的事情西裡斯早就知道了，畢竟鳳凰社裡有好多人都在魔法部上班。

　　可誰知兩人剛剛來到魔法部，甚至連腳都沒站穩，四面八方就突然射來好多咒語，海莉斯還沒反應過來，西裡斯就按住了她的頭把她的身體壓低，同時舉起魔杖反擊。兩人迅速找到一個空隙逃離。

　　「這是什麼情況？魔法部的警備也……」海莉斯驚魂未定地問。剛剛事情發生的太快，她都沒太看清這個掌管整個英國魔法界的政府部門到底是什麼樣子。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突然發現，西裡斯的袖子上滲出了深色的洇痕。

　　「西裡斯，你受傷了！」海莉斯擔心地輕輕抓住西裡斯的手臂，「讓我看看！」

　　「沒關係，擦傷而已。而且安歇可不是魔法部的警備。」西裡斯輕描淡寫地說著，抽出了胳膊，改為抓緊了海莉斯的手，「這個時間魔法部的職員也該下班了。」

　　「那是……？」海莉斯睜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會是另一種可能。

　　「我們要抓緊找到哈利。」西裡斯的表情嚴肅了起來，事情突然變得嚴重了。

　　在魔法部已經被控制的情況下電梯自然不可能在用了，樓梯是唯一的通道。

　　「他們不怕暴露嗎？」海莉斯小聲地問道，「這麼堂而皇之的出現，這一年他們不是都很低調行事麼？」

　　「誰知道，也許這裡有很重要的東西。」西裡斯小心地舉著魔杖，眼觀四面耳聽八方，注意著周圍任何可疑的動靜。「噓，來人了，把那扇門打開。」

　　海莉斯依言而行，兩人閃身躲進那個房間，門輕輕合上的瞬間，剛好樓梯上走下來了兩個人。

　　魔法部職員已經下班了，辦公室裡的魔法氣泡散發著微弱的光，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周圍的情況。這似乎是個用來存放收繳上來的物品的辦公室，西裡斯拉著海莉斯躲到了辦公桌後，他們的對面剛好是一堆瓶瓶罐罐，疊起來幾乎搖搖晃晃地逼近了天花板。每個瓶子上面都貼有標籤，但光線太暗，看不清標籤上面的字跡。

　　不過比起這些，最關鍵的還是西裡斯的傷。海莉斯還從沒遇到過被魔咒傷害是什麼樣子，現在看來跟麻瓜的銳器造成的傷口也差不多。

　　西裡斯沒時間處理傷口，他拉著海莉斯躲好，希望門外那兩個人只是路過。也許要多在這裡待一會兒再出去會比較安全。可惜事與願違，還沒過十分鐘，辦公室的門被人拉開了。有兩個人走了過來。

　　西里斯本想沖出去，可海莉斯拉住了他搖了搖頭。在找到哈利之前，他們不能這麼快暴露。好不容易進來了，應該發揮更大的價值，至少跟其他人匯合。現在不是魯莽和逞一時爽快的時候。

　　腳步聲越來越近，房間又確實太小實在不利於打鬥，無奈之下只好躲進了辦公桌的下麵。這裡光線更暗了，如果不是刻意蹲下身來，就肯定不會被發現。只是空間過於逼仄，對於海莉斯來說還算好，對於西裡斯這樣身材高大的就很難受了。他佔據了大部分的空間，只能跟海莉斯緊緊地貼在一起。他手傷的手臂環著的海莉斯的肩膀，有些血跡蹭到了她的肩頭。

　　這個時候不能發出任何聲音，海莉斯蜷縮在西裡斯的懷裡，也沒有心情去想別的，緊張地盯著她面前的兩隻腳看。

　　「這裡沒人。」有個聲音從他們頭上的方向傳來，「說真的你看清了嗎？那個人是西裡斯·布萊克？」

　　「我不會看錯的。」稍遠的聲音說道，那聲音西裡斯一下子就辨認了出來：「我親愛的堂弟，怎麼可能認錯呢？」

　　海莉斯感覺到西裡斯用力地抓了她的胳膊一下，她擔憂地轉頭，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大概能感覺到他呼吸的氣流，他的臉離她很近很近，也許就只有幾公分的距離。兩人緊緊貼著的距離讓她能感覺到西裡斯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

　　「走吧，別在這裡耽誤時間。」貝拉特裡克斯說道，「我們去別的地方找。」

　　「好吧。」距離西海最近的那人說，可是在他轉身的同時，袍角帶倒了一個玻璃瓶子，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裡面的液體極快地汽化，很快就消失不見了。男巫下意識地揮動魔杖，把瓶子復原，但是裡面的液體卻回不來了。

　　「別管那些了，打碎又能怎麼樣？」貝拉催促道。緊接著門聲又是一響，兩人終於離開了。

　　海莉斯一直懸到嗓子眼的心終於松了下來，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也許是兩人挨得太近了，躲在辦公桌下面的時間太長，海莉斯覺得有點熱。她想要從桌子下面爬出來，但西裡斯抓著她的肩膀不肯鬆手。

　　「西裡斯？」海莉斯有點疑惑地問道，她自己都沒注意她現在的聲音的異樣，柔軟的像根羽毛，拂過在場另一個男人的心頭。

　　糟糕了，那瓶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鬼東西？西裡斯很快發現了異樣，可是現在已經有點晚了。

　　他現在只能聞到海莉斯身上傳來的她的味道，就像是小時候吃過的棉花糖，柔軟中帶著甜。極好的味道。

　　西裡斯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他的聲音變得低啞：「……快出去。」

　　海莉斯其實很想動，可是身體在阻攔她。她再次轉頭，對著黑暗中的西裡斯說道，「我……」

　　「快出去，否則我要親你了。」西裡斯直白地說。這本來是用來「威脅」海莉斯的話，可這麼說反而帶起了他的某股衝動，真想下一秒就這麼做。

　　海莉斯果然被嚇了一跳，這個時候她應該聽話地趕緊出去，但也許不出去也沒什麼——腦子有個聲音這麼說道。也許是因為在下面藏的太久，手腳都有些麻木，沒那麼靈活，哪能說出去就馬上出得去呢？

　　她有點困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西裡斯怎麼了，但下一秒，幾乎沒有更多的猶豫，他粗重的呼吸就壓了過來，在黑暗中準確地吻上她的唇。

　　感覺到唇上一軟，海莉斯的大腦一片空白。

　　和上一次的唇角不一樣。這一次是確確實實、能撩動人內心的一個吻。不知道是因為海莉斯是第一次的緣故，還是他的吻技太好了。

　　他用力地吻她、舔她、吸吮她的唇舌，力量大的讓她感覺到窒息和麻木。好像大腦裡的氧氣一下子都被抽走了，她只能接受他的動作。

　　可——如果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他們還有正事要做。海莉斯暈暈乎乎的過程中突然閃過一絲清明，她狠了狠心，用力地咬了下西裡斯的舌尖。

　　果然這樣很有效，西裡斯不再亂動了，痛感似乎讓他恢復了些意識。他終於把環在海莉斯肩膀的手收了回去，改為推她的後背。

　　「快出去。」他喘著氣，把這句話說了第三遍。


第87章 EP84

　　西裡斯離她太近了，再加上剛剛才接過吻，海莉斯還能感覺到唇上的濡濕。桌下的空間太小，周圍又安靜的要命，他低沉的喘息聲直往海莉斯的耳朵裡鑽。還能感覺到他的臉近在咫尺，灼熱的呼吸不斷地撲到她的臉上，就感覺……好像隨時還會再親上來似的。

　　這下海莉斯沒敢再耽擱，趕緊鑽了出去，回頭看到西裡斯還在裡面，便把手伸給了他。西裡斯沒有遲疑，抓著她的手從這狹小的空間裡也鑽了出來。

　　對於海莉斯來說剛剛的事情比起害怕，更多的是驚訝。這不是正常狀態下的西裡斯能做出來的事情，雖然他現在看起來……真的好性感。

　　他頎長的身體靠在桌邊，用手捂住了額頭。海莉斯的視線讓西裡斯覺得有點不自在，尤其是意識到自己剛剛都做了什麼之後。他的大腦現在還有點遲鈍，也許是藥物作用吧。

　　——他竟然吻了她！那可不是一個充滿著親情與關懷的長輩對晚輩的吻，而是男人對女人的一種充滿佔有和侵略的吻。他到底在做什麼啊？

　　西裡斯也不知道。在得知海莉斯的心意後他還沒想好要怎麼回應她，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以後，他就沒有辦法再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了。這樣糾結其實很不像他，不知道如果詹姆還在的話會怎麼說。

　　西裡斯覺得頭有點疼。可是用餘光悄悄地觀察下海莉斯，她似乎沒什麼太強烈的反應。真不知道她是神經太大條，還是沒意識到？她只是站在他的身邊，沉默地低頭不語，似乎也在思考什麼。

　　「……抱歉。」除了道歉，西裡斯也不知道他現在能說些什麼。這件事顯然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清楚的，至少不是在這裡解釋。

　　他們現在必須馬上離開這裡。空氣不流通再待下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那該死的藥劑肯定是迷情劑之類的愛情藥，起效這麼快，難怪被魔法部收繳了。

　　「沒關係。」海莉斯搖搖頭，她有點慶倖這裡的光線很暗，否則他一定會注意到她的臉紅了。她就算不用摸就知道，自己的臉頰在發燙。

　　「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吧。」西裡斯輕咳了一聲，率先向門口走去，「他們剛剛來過一次，也許還會折回來。」

　　海莉斯趕緊追了上去。走廊裡微涼的空氣讓兩人都精神了不少，愛情藥帶來的那些許迷糊的感覺也隨之煙消雲散。但猛烈的心跳沒那麼簡單平復下來，海莉斯甚至擔心在如此寂靜的走廊裡，西裡斯是不是能聽到她咚咚咚的心跳聲。她甚至回想不起剛剛他是怎麼吻他的了，主動權完全掌握在男人手裡，她只記得最開始他把舌頭強硬的頂了進來，她也就只能照貓畫虎地也把舌頭伸過去，胡亂地蹭了蹭他的牙關。

　　海莉斯滿腦子亂七八糟的，她甚至沒注意到西裡斯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她沒反應過來，直接撞到了他的後背。

　　西裡斯沒有責怪她的分心，只是拉住她的胳膊躲進了一條黑暗狹窄的通路。

　　兩人的身體一緊貼，就不免讓海莉斯又想起了剛剛的在桌下發生的事，還好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走廊裡的說話聲吸引走了。

　　「現在讓我們都去神秘事物司，目標似乎到了。」聽聲音不是剛剛的兩個食死徒了。

　　「所以黑魔王一直想要找的東西就藏在神秘事物司？」另一個食死徒問道，「到底在找什麼？」

　　「我聽說是要找一個預言球。這次算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找到，否則也不會這麼大動干戈了。」

　　海莉斯緊緊地抓住了西裡斯的襯衣，還好那兩個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並沒有過來的意思。

　　「我們要去神秘事物司嗎？」直到聽不到一點動靜了，海莉斯才小聲地問。

　　「嗯。」西裡斯簡短地應了一聲，他回頭看看躲在他身後的海莉斯，「要不你留在這裡等我？聽他們的意思，那裡應該會去很多食死徒。」

　　「我要跟你一起！」海莉斯毫不猶豫地說。「我在來這裡之前，就已經想好了。不管遇到什麼危險，我都不會退縮。」

　　「你還是個學生。」西裡斯說。「不應該冒這種險。」

　　「可是哈利他們都來了，」海莉斯有點不服氣地說，「他們能做到的事情，我肯定也能做到。」

　　看到海莉斯眼中的堅定，西裡斯知道他肯定說不動她了。他非常瞭解她，海莉斯看起來是個內向、很好說話的人，但是她一旦打定主意，誰都改變不了。

　　「好吧，那你要跟緊我，一路上小心點。拿出你的魔杖。」

　　魔法部十餘年來結構幾乎沒有發生任何變化，西裡斯很快地找到了通往深層的樓梯，推開了神秘事物司那扇沉重的大門。

　　門後的房間非常昏暗，海莉斯的眼睛稍微適應了一會兒才看清裡面的情況。這是一間方形的屋子，中間是個凹陷下去的巨大石坑，石頭臺階環繞著整個房間，看上去就像是階梯教室。牆壁上雖然有火把之類照明的裝置，但是都沒有點亮。石坑的中心是一個高臺，上面立著一個拱門，看上去很古老，破爛不堪，拱門四周沒有牆壁支撐，孤零零地立在那裡，上面還掛著一幅破破爛爛的黑色帷幔。

　　帷幔在微微的擺動，但海莉斯並沒有感覺到有風吹過。

　　「有人剛剛通過這裡嗎？」海莉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心懸到了嗓子眼，她覺得那個拱門給她帶來了很強烈的絕望感。

　　「我們走這邊。」西裡斯瞥了一眼拱門，摟住海莉斯單薄的肩膀，帶著她往房間另一頭走。那邊有一扇打開了一條縫的黑門，也許哈利他們剛剛就穿過了那裡。

　　兩人剛剛穿過那扇黑門，西裡斯就耳尖地聽到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這不是幻覺，因為海莉斯也聽到了。

　　「……是哈利的聲音吧？」海莉斯不確定地說，她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陷阱引誘他們過去，亦或者哈利他們遇到了麻煩，需要他們的説明。

　　「應該是，過去看看。」西裡斯沒有停下腳步，他帶著海莉斯一口氣穿過了好幾個房間，最終來到了一個像是教堂一樣的地方。

　　海莉斯沒有時間去仔細看路過的每個房間裡都存放了什麼，她的注意力都被這個房間吸引去了。

　　「這些就是預言球了吧？」海莉斯看著排滿整個房間的高聳架子上的小玻璃球，它們似乎很久沒有被人動過了，上面覆蓋了厚厚的一層灰塵。

　　可是不對呀？海莉斯知道很多種防塵的咒語，如果這些東西那麼重要，魔法部怎麼可能不加以悉心保管，而是只是單純的存放在這裡呢？

　　「哈利，你在嗎？」不知道昏暗中到底有沒有人潛伏，西裡斯試探性地喚道。

　　他的聲音在極為安靜的房間裡顯得非常突兀，不過漆黑的遠處很快就有了回音：「西裡斯？我在這！」

　　聽到哈利的回應讓西裡斯心中總算松了口氣，接下來只需要親眼確認下他有沒有受傷就好了。西裡斯大步流星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想著海莉斯會乖乖地跟上來，也就沒有多在意。

　　當然本來海莉斯也是打算跟上去，可走到途中突然被架子上的東西吸引去了注意力。

　　預言球是一種透明的玻璃球，裡面有著一團團霧氣在翻滾。每個玻璃球下面的架子上都貼著一個泛黃的小標籤。小標籤的格式差不多都是一致的，三個名字，A to B，X。海莉斯不清楚這其中的含義，於是點亮的魔杖想在仔細看看。這麼一看，讓她找到了一件很不可思議的東西。

　　她的名字在上面。海莉斯覺得不太可能是重名，因為她的名字並不是一個既有的英文或者其他語言的單詞，而像是遵循某種規則特別拼出來的名字。

　　海莉斯湊近了看那個標籤，標籤上寫著Selwyn Family to Blood Family，Heillithkeit Blood。標籤的字跡很清晰，只是她名字那裡顏色顯得有些淡，好像褪色了。

　　這個預言球和她有關。海莉斯深信不疑。

　　她是布拉德家族的人？和那位布拉德先生是兄妹關係？

　　海莉斯小心翼翼地把預言球拿了起來，與印象中冰冷的玻璃不同，這個預言球是溫暖的，有些重量，甚至能感覺到裡面霧氣翻滾而帶來的些許重心偏移，她得把它抓的牢牢的才不會掉下去。

　　「這個預言球上有我的名字！」海莉斯抓住預言球，聽到遠處哈利的聲音也這麼說。

　　可緊接著，有個懶洋洋地聲音說道，「很好，波特，現在慢慢轉過身來，把它給我。」

　　儘管知道這句話並不是對自己說的，但海莉斯還是下意識地抓緊了預言球，它對於她的手來說有點大，不太好握住。

　　海莉斯迅速熄滅了魔杖，隔著架子之間的空隙去觀察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原本昏暗的房間裡突然多了點點光亮，那些都是魔杖杖尖發出的光芒。海莉斯隱蔽在這塊還算黑暗的空間裡，靜靜地等待一個時機。她知道哈利和西裡斯他們一定已經暴露在了食死徒的視線中，可只憑她一個人肯定沒有辦法對付那麼多人，她現在能做到的是出其不意，為西裡斯他們爭取一些逃脫的時間。

　　「……跟你一起來的那個女孩去哪了？」貝拉問道。

　　海莉斯瑟縮了一下，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團，免得被人發現。

　　西裡斯這才意識到海莉斯沒跟在自己的身邊，可他此時又有些慶倖，海莉斯是個聰明機靈的孩子，她一定知道該怎麼辦。

　　「你們的目標又不是她。」西裡斯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他不確定食死徒是否已經知道了海莉斯的身世，說實話這件事到現在雖然有諸多線索，卻沒有一條能確鑿的證明海莉斯就是布拉德家的人。但願他們也是一樣的結論。

　　「誰說的？」貝拉面頰深陷，顯得既憔悴又瘦骨嶙峋，但卻洋溢著一股興奮、狂熱的神色。她得意洋洋地說著，就好像一切都盡在他們的掌握中了似的，「預言球和武器，這兩樣東西我們今天都要帶回去。」

　　哈利抬頭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西裡斯。看到他的教父毫髮無傷讓哈利放下了心，但是現在怎麼逃出去又是個難題。而且看西裡斯的表情，他一定知道對面的女食死徒到底在說什麼。

　　——不知道其他鳳凰社的人什麼時候才會到。西裡斯在來之前對萊姆斯傳了訊，如果只有他一個人還好說，帶著這麼多學生，而且最關鍵的一個海莉斯還沒在他的身邊，西裡斯第一次覺得處境如此艱難。

　　海莉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她在謹慎地衡量到底是應該退還是近。如果一點點意外的動靜引來了食死徒，那西裡斯想要隱藏她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在她的不遠處，對話還在進行。也許西裡斯在拖時間等待救援，海莉斯覺得她差不多該出手了。

　　她把預言球放進口袋，舉起魔杖，對準一個食死徒的後背。這樣會暴露她的位置，但是也是唯一把那些壞人的注意力吸引開的方法。

　　海莉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選了一個還算溫和的咒語打過去。

　　食死徒應聲倒地，甚至一點多餘的動作都沒來及做出。周圍的人自然發現了異樣，瑪律福叫幾個離海莉斯最近的食死徒去檢查。這樣大家的注意力就沒辦法再集中在同一點，雖然他們很想得到預言球，可這個時候又擔心背後被人偷襲。

　　剛好在這時，西裡斯和其他的學生們也都動了起來，刹那間數條咒語同時飛往不同的方向，有的擊中了架子，有的擊中了食死徒。架子搖搖欲墜，在徹底倒下來前，最先掉下來的是預言球。破碎的玻璃在空中飛濺，裡面的煙霧流了出來，形成一個個珍珠白色的身影，在半空凝結，隆隆的說著什麼，只是因為周圍的環境太過嘈雜而什麼都聽不清。

　　刹那間安置預言球的房間裡亂成了一團，食死徒們不得不四處逃竄來躲避架子，免得被砸到。這樣就讓出了一條通路。

　　「往大廳跑！」西裡斯大聲吼道，一邊揮動魔杖在極短的時間裡發出兩個咒語，擊中了兩個舉起魔杖想要偷襲孩子們人。他自己沒急著離開，而是開始尋找起了海莉斯的下落。

　　西裡斯還記得剛剛咒語發出的位置，他大步走到那裡，在隔著原來位置的幾個架子外的地方找到了她。她繃緊了全身的神經，看到有人過來猛地舉起了魔杖。

　　「是我。」西裡斯不知道在這麼吵鬧的環境中海莉斯到底能不能聽到他的聲音，不過他借著門口傳來的微光看到她確實放下了魔杖，跑到他的身邊。

　　西裡斯抓住海莉斯的手帶著她往門口跑，兩個人剛剛跑出大廳，就聽到赫敏念了一道禁錮咒，大門又吱吱嘎嘎、顫顫巍巍地閉合了。

　　一幫孩子驚魂未定，當然也包括海莉斯。她這輩子從沒經歷過這麼刺激的事情，她以為應付過軍情五處的人就足夠她驚訝的了呢。

　　西裡斯快速地數了下人頭，確保孩子們每一個人都在後，催促著大家繼續撤退。

　　「現在不是喘息的時候。」西裡斯回頭看了一眼剛剛被關上的大門，門的另一邊是隱隱的雜亂的腳步聲和吵鬧聲，下一秒那聲音似乎就逼近了門口，他聽到有人——也許是瑪律福，在門的對面說道，都讓開，阿拉霍洞開！

　　在眾人前面的門砰地打開的瞬間，他們身後的門也猛地被打開了。

　　有那麼一瞬間，西裡斯覺得有點絕望。他帶著六個孩子根本沒有辦法從這裡全身而退，但在用餘光看到背後來的人後，他的鬥志又突然昂揚了起來，萊姆斯、唐克斯、金斯萊還有穆迪他們到了。

　　鳳凰社成員的出現及時地轉移了食死徒們的注意力，西裡斯也終於覺得他這個看護孩子的職責可以放下了。他一直嚮往的戰鬥終於到來了。

　　「你們現在快點離開這裡！」西裡斯對哈利大聲喊道，又打算鬆開拉著海莉斯的手。從那個集滿預言球的房間出來後，他的手一直都沒有鬆開過。「還有你，跟著哈利他們一起走。」

　　海莉斯放開了西裡斯手，可嘴上說的卻是和她的動作完全相反的事情：「我要留下來。他們知道我的事——」

　　她一定要知道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秘密，因為這並不是她想像中她的原生家庭養不起孩子，或者不喜歡女孩，在她被遺棄的背後，有著一個更為深層的緣由。鳳凰社的人顯然知道，或者知道一部分，可是他們從不打算跟她說。

　　西裡斯覺得海莉斯瘋了，他後悔鬆開了她，他想要再次抓住她的肩膀，可海莉斯已經離開他很遠了。數道魔咒隔開了兩人，讓他一時間沒辦法馬上追上去。

　　「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也可以告訴你！」西裡斯從不知道海莉斯也可以這麼叛逆，她明明是個特別聽他的話的孩子啊？「快點回來，你還是個孩子！」

　　海莉斯回過頭。她揮動魔杖在自己身側立起了一面盾牌，可以暫時幫她擋住食死徒的咒語。她知道這個時候她說的話西裡斯聽不到，所以她說道，「在年齡上我無法反駁你。但從我離開寄養家庭的那天起，我就不再是個孩子了。如果我一直是個孩子，就沒辦法配得上你了。」

　　西裡斯看著海莉斯的嘴一張一合，他拼命努力地去聽，卻實在聽不清她到底在說什麼。最後還是她用咒語擊倒了一個想要偷襲他的食死徒，然後轉身跑開。

　　這樣的行為無疑讓西裡斯差點氣炸，他對梅林發誓，等這場大戰結束後，他一定要好好地教訓下這個不知深淺的小丫頭。可這前提是——他們兩個人都能活下來。

　　嗯，一定能的。

　　海莉斯有個目標，因為那個稱呼西裡斯為堂弟的女食死徒提起過她的事，她也許知道什麼。只是海莉斯沒想到她遇到的是個多麼難纏的對手。

　　方形大廳裡亂作一團。再加上周圍的牆壁還在時不時的轉動，更是讓人眼花繚亂，渾然不知自己到底在哪。海莉斯覺得自己還是有一些戰鬥方面的直覺的，她在「槍林彈雨」中穿行而過，很快地在拱門附近找到了那個瘋女人。

　　貝拉正在和唐克斯交戰，她彎腰躲過了唐克斯發來的昏迷咒，揮手反擊後正打算換下一個攻擊目標，誰知一眼就看到了海莉斯。

　　她與這個戰場格格不入。白淨的小臉，澄澈的湖藍色眼睛，甚至連頭髮都沒怎麼亂。她的臉上毫無懼色，而且正在往她的方向走來。

　　貝拉沒想到海莉斯會自己送上門來，她舔了舔嘴唇，揮手甩出一道咒語。這條咒語貝拉沒下狠手，因為她突然對她產生了興趣。

　　果然海莉斯彈開了咒語，她得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否則根本聽不到對方的說話。海莉斯潤了潤有點乾涸的嗓子，她剛要開口，突然背後冒出來一個人，一把攬住她的腰給她狠狠地扣進了懷裡。

　　海莉斯的鼻子撞到了男人硬硬的胸膛，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眼眶裡突然有點濕潤。

　　貝拉已經意識到兩人之間的不尋常，不管是上學期間還是畢業後，她從沒聽說過她親愛的堂弟會如此緊張一個女人。儘管她的年紀看起來還有點小，不過不得不說他的眼光還是挺不錯的。

　　「下次來打架就不要帶著小情人了。」貝拉大聲地嘲笑道，同時不忘發射攻擊的咒語，「這樣你會輸的很慘！」

　　西裡斯緊緊地抓著海莉斯的肩膀，他不會再放手了。兩個人沒辦法很靈活地躲避魔咒，因此他只能用防禦的辦法把魔咒彈開。

　　「得了，會輸的很慘的人是你。」西裡斯沉聲說道，他不敢大意，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貝拉的動作上，完全沒有察覺到鄧布利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這裡。其他的食死徒們紛紛四散而逃。

　　海莉斯知道把頭埋在西裡斯的懷中是鴕鳥的行為，可是他又不肯放開她，五指用力地掐著她甚至都有點疼了。海莉斯扭過頭，剛好看到一道紅色的魔咒撲面而來，說時遲那時快，海莉斯和西裡斯同時揮動魔杖，兩道咒語雖然出發點不同但是在空中幾乎完全重疊，好像交匯成了一道金色魔咒直撲那道紅色魔咒而去。那道紅色咒語像是被什麼利器切開了似的，在空中被割裂成兩半，很快地消失了。而勢頭正勁的金色咒語沒有停歇的勢頭，而是繼續以極快地速度向前，最終擊中了貝拉的胸膛。

　　看到貝拉的身體慢動作似的漸漸倒下去，海莉斯才意識到周圍突然安靜了不少。

　　她環視了一圈，發現食死徒大多都被抓住了，用繩子結結實實地捆住，只剩下幾個人還在負隅頑抗。大廳正中間的那個奇怪的拱門上破爛的帷幔正在不停地搖晃飄動，好像剛剛吹過了一陣狂風似的。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成以前的樣子。

　　注意到海莉斯一直在盯著拱門看，西裡斯也奇怪地看了那道拱門一眼。不得不說，這玩意兒給他的感覺也挺不好的。

　　「那是做什麼的？」海莉斯靠在西裡斯的懷中，戰後的安寧讓她此時覺得無比安心。

　　「不知道。」西裡斯說，「大概是某種裝置……比起那個，你更應該考慮是想想怎麼跟我解釋下你剛剛的行為。我可不會輕易接受你的任何藉口。」

　　海莉斯這個時候一點都沒示弱，她說，「我也有問題要問你，哎呀……」

　　她本想從口袋裡拿出那個有她名字的預言球，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預言球已經破碎了。她的手在口袋裡摸索的時候被破碎的玻璃碎片割破了皮膚，鮮紅的血珠一下子湧了出來。

　　西裡斯看到海莉斯的手指出了血，抓著她的手舉到眼前，幫她舔掉了血珠。

　　海莉斯的臉瞬間又紅了。這樣的動作似乎顯得太親昵了，可是她又沒有什麼反對的理由。哪怕從麻瓜科學的角度來說，這裡沒有水，也沒有消毒液紗布什麼的，用唾液來清理下傷口也是唯一最恰當的方法。

　　「回去吧。」西裡斯拍拍海莉斯的肩膀，「抹點白鮮香精很快就好了。」

　　「嗯。」海莉斯點點頭，其他人已經開始打掃戰場，傲羅們也姍姍來遲，這場戰鬥也終於該結束了。

　　海莉斯被擁著往門口的方向走去，可是無意間的一回頭，她突然發現剛剛被打倒的貝拉，她又爬了起來。因為大廳裡橫七豎八躺倒了很多人，傲羅還沒來得及一一抬走，較遠處的貝拉就成了一個漏網之魚。

　　她不喜歡輸的感覺，就算要再次被投入阿茲卡班，也要拉上她的堂弟一起。

　　「不——！」海莉斯猛地掙脫了西裡斯的手臂，擋在他的背後。

　　西裡斯心中不好的預感一下子升到了嗓子眼，他回過頭時，只來得及看到紅色的咒語擊中了海莉斯的胸膛。她的身體軟軟地倒了下來，靠在他的身上，並且在向下滑落。


第88章 EP85

　　耳邊的聲音都在漸漸離海莉斯遠去，她沉入一片黑暗，可是卻能感覺到有人攬住了自己。海莉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醒過來，其實她有一點點後悔，如果在這之前，她告白過就好了——至少不留遺憾。

　　醒過來的時候，映入海莉斯眼簾的是一個陌生的地方。純白色與墨綠色相交織，考慮到自己的情況，也許這是魔法界的醫院。

　　西裡斯就坐在她床邊的椅子上，見她的手微微動了動，馬上湊了過來，改為坐在床邊。他向她探出身體，一臉關切地問道，「你醒了？」

　　「嗯……」海莉斯想要點點頭，卻發現頭部只是微微晃動就會帶來極大的眩暈感。「我怎麼了？」

　　「別動了，好好躺著。」西裡斯用手摸了摸海莉斯的臉頰，順便讓她不再亂動。「你真的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隨著海莉斯大腦的情形，記憶也一點點的復蘇。海莉斯想起了在她昏迷前發生的事情，對了，是她擋住了一道魔咒。

　　看到海莉斯的表情，西裡斯也估計她該想起來了。

　　「西裡斯……」海莉斯看到他的表情有點緊張，她好像從沒見過西裡斯對自己如此的嚴肅。

　　「不先解釋下當時為什麼要那麼做嗎？」西裡斯雖然知道海莉斯才剛剛醒過來，不應該問這麼尖銳的問題，可是他真的生氣又心疼。按照海莉斯在神秘事物司的身手，怎麼也不應該用自己的身體去擋吧？

　　「因為……」海莉斯開了個頭就繼續不下去了，當時事發確實緊急，而且西裡斯環著她的肩膀，右手剛好窩在他的懷雷根本來不及抽出來。她只好閃爍其詞，否則西裡斯會更加責怪他自己，「我只是擔心……」

　　海莉斯有點委屈的小表情讓西裡斯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本來他也沒打算責怪她，只是希望她以後不要在這麼冒險了。「以後不要再這麼做了，知道嗎？」

　　「可是，如果我不這麼做的話，咒語就會……」

　　「打到我的身上，也比你的身上好。」西裡斯說，「我可不擅長照顧別人，還是你來照顧我好了。」

　　海莉斯聞言忍不住笑了，「可是你一直把我照顧的很好。」

　　曾幾何時，西裡斯堅定地說不用她照顧，現在終於改口了嗎？

　　可是愉悅的念頭剛一閃而過，海莉斯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這裡是醫院嗎？你出現在這裡沒有事嗎？」

　　她猛地坐起來，抓住西裡斯的手。可隨之而來的便是強烈的頭暈目眩，還好西裡斯及時地扶住了她。海莉斯眯著眼睛忍耐住腦內的暈眩，示意她想要坐一會兒。西裡斯便拿過了一個靠枕墊在她的身後，扶著她坐好。

　　「這裡是聖芒戈，巫師的醫院。」西裡斯簡單地解釋道，「至於我，因為在神秘事物司的那場大戰，伏地魔的歸來已經顯而易見，我的冤罪也可以洗刷清了。有鄧布利多的擔保。」

　　這樣簡短的幾句話讓海莉斯濕潤了眼眶。她知道西裡斯等待自由等待了多久，誰能想到它就這麼突如其來的來了呢？

　　「你自由了。」海莉斯慢慢地說著，好像在咀嚼其中的含義。

　　「我自由了。」西裡斯重複了一遍，可是看海莉斯的表情，又有點奇怪。他摸了摸她的小臉，「你不高興嗎？」

　　「……不，我很高興。」海莉斯覺得自己有點自私，雖然這樣想有點奇怪，可獲得自由的西裡斯好像就不再屬於她了似的。他不需要她陪著一起偷偷溜出去散步，也不需要她陪著他打發無聊的時間了，他現在可以擁有更加豐富多彩的生活。

　　西裡斯沒讀出海莉斯的小女生心思，他繼續說道，「福吉辭職了，鄧布利多也回來了。名義上進入了伏地魔歸來的黑暗時代，其實也沒什麼好怕的。」

　　說到這裡，單人病房的門突然被敲響了。在得到西裡斯的許可後，有一位穿著墨綠色袍子的治療師走了進來。

　　「醒了就沒事了。說真的，那個昏迷咒非常強力，我真的有點擔心你會一直沉睡下去呢。」治療師說，她的手放在口袋裡，笑眯眯地看著病床上的兩人。

　　西裡斯剛剛為了和海莉斯說話方便，坐到了病床上，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有三十公分。

　　治療師拿起床尾掛著的病歷，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羽毛筆在上面寫了幾筆。病歷封面的名字是海莉斯凱特·布萊克。

　　「你的父親很愛你呢。」治療師說，不過她很快就發現了兩個人的臉色不太對勁，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當時是他抱著你過來的。既然沒事的話，辦完出院手續就可以離院了。」

　　治療師的話提醒了海莉斯她要跟西裡斯說的另一件更重要的事。等治療師一頭霧水的離開後，聽到門口傳來哢噠一聲，海莉斯才迫不及待地對西裡斯說，「那裡面有一個預言球上面有我的名字。」

　　「是嗎？」西裡斯並不意外，畢竟有那個預言在，有預言球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你聽到預言了？」

　　海莉斯不知道西裡斯為什麼沒有抓住重點，她根本不關心預言怎麼樣，她想要證明的是她的出身、她的血統，她能不能配得上他。雖然這樣的方法大錯特錯，可海莉斯覺得自己什麼都沒有，任何一點點有利的因素都讓她想要珍惜。

　　「不，我沒有聽到，當時太吵了。」海莉斯不明白西裡斯為什麼要松一口氣，「我只是看到了我的名字。」

　　西裡斯剛剛鬆懈的神經又繃緊了，預言和布拉德家族是捆綁的狀態，就算沒有親耳聽到預言，打聽下布拉德家族過去的故事也能把語言猜個八九不離十。

　　「你的名字？沒有看錯嗎？不是重名？」

　　西裡斯接連的發問讓海莉斯有點不開心，就好像他很不喜歡她跟那個預言球扯上什麼關係似的。

　　事實的確如此，西裡斯一點都不希望海莉斯跟那個家族有關。

　　「不，我想是不會錯的。」海莉斯說，「我的名字拼寫……應該不會有巧合重複，所以我覺得，我真正的姓氏可能是……布拉德。」

　　海莉斯沒接著說她猜想可能是從英國搬遷到德國去的那個布拉德，因為西裡斯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了。

　　「海莉斯……」西裡斯停頓了一下，他屏住了呼吸，好像在心裡默默地下了某個決定，「不管你過去姓什麼，現在不是跟我的姓了嗎？」

　　這樣的說法稍微有點歧義。是可以讓海莉斯有些小開心的歧義。但是她現在需要追尋真相，「嗯，這個不會變，我只是想知道……」

　　「不用知道了。」西裡斯突然探身上前，展開雙臂擁住了海莉斯。「別再想它了，好嗎？」

　　海莉斯有點不知所措，明顯西裡斯是在拒絕接受某種事實，她儘管很好奇，卻又不想太違逆他的意思。

　　打破這片寂靜的又是一陣急促敲門聲。

　　西裡斯連動都沒動，他就保持著那個動作，感受著懷中的實感。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還是海莉斯推了推他，紅著臉小聲地說了一句，「門口有人。」

　　男人這才放開她，懶洋洋地坐起身，說了一句，「請進。」

　　進來的男人兩人都認識。可兩人又都以為對方不認識。

　　「西裡斯/海莉斯，他是……」兩個聲音異口同聲地響起，又不約而同地戛然而止。

　　阿克提勒斯被他們的樣子逗笑了，「還好我趕上了，剛剛有個好心的看護師小姐告訴我海莉斯可以出院了，布萊克先生。」

　　他這一句話簡直把兩個人同時「出賣」，話音結束後，三對眼睛尷尬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阿克提勒斯意識到自己的說錯了話，他努力地想要補救一下，「呃，海莉斯我有跟你說過，我跟布萊克先生其實是遠親嗎？」

　　「沒、沒有……」海莉斯瑟縮了下，她感覺到了身邊男人的某種氣場在漸漸擴大。

　　「……能跟我介紹下嗎，海莉斯？」西裡斯從不知道海莉斯認識阿克提勒斯，這讓他產生了一種被「背叛」的感覺。他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鄧布利多口中給海莉斯找的補習古代魔文的教授是誰，如果這個人選是別人也就罷了，偏偏是阿克提勒斯。鄧布利多那老傢伙肯定是故意的。

　　「我只是教海莉斯一些簡單的古代魔文，放心，我們之間沒有別的關係。」阿克提勒斯還不知道這個他見過最有古代魔文天賦的姑娘其實是他的妹妹，兩個人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身上流淌著同樣的血。

　　而在海莉斯看來，當她知道阿克提勒斯可能是她的哥哥以後，那種親切感就甩不開了。和西裡斯不一樣，西裡斯是陪伴她的人，是她喜歡的人，可阿克提勒斯——是她的哥哥啊。

　　海莉斯完全沒意識到身邊的男人那有點嚇人的氣場其實只是一股醋味，自從兩人相識以來，海莉斯依賴的人只有西裡斯，現在突然又冒出來一個，男人那可笑的獨佔欲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謝謝你的探訪，布拉德先生。」西裡斯冷冷地說道，「我想我們要準備出院了。」

　　阿克提勒斯也不傻，西裡斯這股勁兒他也看出來是怎麼回事了。他突然想起西裡斯曾經去德國拜訪他詢問他布拉德家到底有沒有一個女孩。當時阿克提勒斯心中還沒有著落，對比下現在，他終於知道西裡斯問的人是誰了。

　　不就是海莉斯嗎？而且她在古代魔文的天賦十分驚人，難道說——

　　阿克提勒斯被自己的猜想嚇到了。他後來也有去調查，只是因為那段時間他剛好在德姆斯特朗上學，每年只有暑假才回家，對家裡發生的事情並不太知情。

　　「那我們以後再聯繫，祝你早日康復，海莉斯。」阿克提勒斯覺得自己再不走就要被西裡斯給瞪死了，所以還是先走為上。認妹妹的事情不著急。

　　等阿克提勒斯體貼地帶上了門，西裡斯就一臉不爽地對海莉斯說，「不許你跟他再聯繫。」

　　「可是……為什麼呀？」海莉斯完全不知道西裡斯阻攔他們的理由，「他只是教我……」

　　「因為我喜歡你。」西裡斯不容置疑地說道，「所以你必須聽我的。」

　　海莉斯沒顧得上糾正這兩者其實並不是因果關係，她的腦子因為一句「喜歡」而有點當機了。

　　她甚至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聽錯了，西裡斯說了什麼？

　　看到少女一臉疑惑地看向自己，西裡斯頓時覺得非常挫敗。這可是他一生中第一次不開玩笑的告白啊，怎麼就這麼不浪漫不感動呢？如果詹姆還在，他肯定會毫不留情地嘲笑自己。

　　「說你也喜歡我。」因為海莉斯的不給力，西裡斯覺得很沒「面子」。他必須得找回來點才行。

　　「哎？我、我那個……」儘管這個場景在海莉斯的心裡已經演練了許多次，但真要實戰還是有點困難。跟別人承認她喜歡西裡斯倒是很簡單。

　　「快說。」西裡斯催促道。

　　「嗯，嗯，我那個……我也喜歡你。」海莉斯一口氣說完，就害羞地不敢看他了。這個告白場景來的太突然了，她還沒有做好心裡準備。

　　西裡斯很滿意，他摸摸海莉斯的頭，「很乖。」然後把她擁入懷中，低頭親吻。

　　這和魔法部某個辦公桌下的情形又不同了，至少兩人此時都很清醒。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這樣也算是一個回答吧。

　　第二次親吻，海莉斯依舊不太熟練。她還不會換氣，等西裡斯把她的氧氣都抽幹之後就只能漲紅了臉頰，手無力地抓住他的肩膀。

　　「你還需要多加練習。」西裡斯挑了挑唇角，終於放開了她。

　　儘管曾經一度糾結年齡的問題，但西裡斯最終還是想開了。他向來是享樂主義，不會被旁人的眼光拘束，喜歡就是喜歡了，而且更關鍵的是，他知道她也喜歡他。

　　他們兩情相悅就足夠了，還需要考慮什麼別的嗎？


第89章 EP86

　　趁著西裡斯去辦理出院手續的功夫，海莉斯也收拾起了病房裡的私人物品。她在這裡住了有一周時間，因為一直昏迷著，她基本沒用上什麼，房間裡的不少東西都是西裡斯的。

　　幾件丟在沙發上換洗的襯衣、打開的行李箱裡是被翻的淩亂的生活用品和幾本書，海莉斯在病房裡住了一周的時間，西裡斯似乎也一直住在這裡沒有回去。他一直都在陪著她。

　　海莉斯把要帶走的東西統統裝好，再環顧一次房間，看看有沒有落下什麼。

　　沙發上還有一份報紙，疊的整整齊齊，看樣子還沒有被人翻過。

　　海莉斯隨手把報紙撿起來，頭版頭條馬上吸引了她的目光。

　　佔據了頭版整個版面的不是別人，正是西裡斯。這份報紙是幾天前的，大概剛好是福吉辭職的那幾天。報紙的中心是魔法部刊登為西裡斯的正名書。

　　上面除了說明西裡斯當時未審判便投入阿茲卡班云云，實屬當時執政政府的重大過失，魔法部對布萊克先生表達誠摯的歉意，並且賠償了一大筆金子。看樣子福吉是打算下臺前把鍋甩給十幾年前的魔法部部長，否則等新的執政者上臺，搞不好會把這件事算在他的頭上。

　　海莉斯不知道應該是高興還是難過，這麼多年以來西裡斯一直背負著這個汙名，直到耶誕節前她還什麼都不知道。西裡斯不肯對她提起他的過去那會兒，海莉斯猜想過各種可能。也許他過失殺了人，或者不得不服從於某個組織幹點什麼殺人越貨的勾當。誰知真相比她的猜想更令人心疼。

　　不過往好了想，以後他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走在陽光下巫師的街道上了。

　　海莉斯的目光落在報紙頭版的照片上。照片上的西裡斯是半打開門的狀態。他的臉上沒什麼笑意，似乎對到訪的記者非常不歡迎。透過他胳膊下的空隙，海莉斯還能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自己的手。

　　大概由於沒有採訪到西裡斯，頭版文章的內容大多都是在批判那一屆政府的□□統治，當然也不忘對西裡斯表示出深切的同情。什麼古老家族的最後一個繼承人蒙受了如此巨大的冤情之類的，形容詞堆砌的實在有些過分了。明明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口氣。

　　大概這份報紙沒有必要帶回去。海莉斯想著又把它放下了。西裡斯不會喜歡看這些的。

　　海莉斯放下報紙，確認沒有其他要帶的東西後，便用魔杖敲敲行李箱，讓它自動上鎖。其實以前兩人一起生活時海莉斯也沒有少幫助西裡斯收拾，可這一次卻讓她突然產生了一種……有點害羞的感覺。就好像是妻子給……？？？

　　海莉斯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趕緊搖搖頭及時地把這個念頭從大腦裡甩出去。剛好被推門而出的西裡斯看了個正著。

　　「頭還暈嗎？」西裡斯趕緊走過來，擔心地扶住海莉斯的肩膀，「手續已經辦完了，現在就可以回家了。」

　　貝拉那道咒語打在海莉斯的身上後勁還挺大，經過一周的治療和修養，現在海莉斯也不能說完全擺脫了咒語的影響。晃晃頭會加重她的症狀，她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靜養。

　　「……還有一點。」海莉斯誠實地回答，「不過，沒事的。」

　　「別逞強。」西裡斯說，「多依賴點我不好嗎？」說完他的手臂就伸到她的背後和膝蓋後面，把她抱了起來。

　　海莉斯趕緊摟住西裡斯的脖子，沒有拒絕。她喜歡他抱著她的感覺，讓她感到很安心。

　　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被羞恥感替代了，西裡斯抱著她下樓，海莉斯發現走廊上的人都在好奇地盯著他們看。她微微掙了一下，可卻讓西裡斯抱她抱的更緊了，她只好把頭埋在他的肩膀，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如果耳朵也能像眼睛一樣關閉就好了，這樣她就不會聽到路人的議論聲。

　　當兩人幻影顯形在布萊克老宅的時候，等待他們的是一場慶祝出院的小歡慶會。哈利和韋斯萊一家都在，還有海莉斯熟悉的幾個鳳凰社成員，甚至赫敏也特地從家裡趕了過來。

　　這幾天西裡斯的關切之情大家都有目共睹，不過當親眼看到他抱著海莉斯的時候，哈利還是有點傻眼了：「他們兩個什麼時候……？」

　　這讓赫敏忍不住在心中感歎直男的遲鈍。不過也是，哈利連秋·張的事情都擺不平，就別指望他去發現別人的感情變化了。

　　哈利還是很好奇。畢竟西裡斯是他的教父，而海莉斯又是他的朋友，他當然希望兩個人能幸福，可是他真的回想不起來任何端倪。

　　海莉斯看出哈利有話想要問她，便停下了腳步。確實也沒什麼奇怪的，畢竟她「拐走」了他的教父，不知道哈利會作何感想。

　　只是哈利還沒來得及問半句話，西裡斯就突然折返回來，按住海莉斯的肩膀對哈利說道，「不許為難她。」

　　說完就把海莉斯領走了，海莉斯只來得及給哈利留下一個滿是歉意的眼神。

　　哈利：……？？？

　　*

　　海莉斯出院的時候霍格華茲的學期已經結束，所以她直接回到了布萊克老宅。學校裡的行李等私人物品已經被打包帶了回來，也包括她的作業。遺憾的是海莉斯沒有參加古代魔文的O.W.Ls考試，理論上她不能再選修古代魔文的高級班了。

　　不過這已經無所謂了，她有了更好的老師。

　　西裡斯不太歡迎阿克提勒斯的到來，一個是他覺得阿克提勒斯企圖把海莉斯帶回德國，另一個他接受了魔法部的邀請，成為了一名傲羅，白天的時候都不在家，誰知道他白天會對海莉斯說什麼。

　　在魔法部的澄清前，西裡斯曾經迫切地想要一份工作，可工作來了，他卻不那麼想要了。雖然這個工作是當年畢業前西裡斯和詹姆約定好的職業。

　　魔法部現在亂成了一團，上次食死徒大舉侵入魔法部毫無疑問地證實了魔法部被食死徒滲透的很厲害。現在整個部裡在做徹底的「政治」檢查，要排除掉每一個可疑的人。這麼一來傲羅的人手嚴重不夠用，必須再招不少人才行。

　　阿克提勒斯抽空回了趟德國，想要跟父母求證一下海莉斯的身份。可不管是父親還是母親都不願意告訴他什麼，這反而等於跟阿克提勒斯確認了海莉斯的身份。如果不是他們的孩子，只要清楚的說不是就好了，何必閃爍其詞呢？

　　這就說明海莉斯凱特，就是他的親生妹妹。而且阿克提勒斯還知道，父母肯定有些內疚與後悔。只是他們不願承認罷了，也許是為了可笑的自尊？

　　阿克提勒斯想要代替父母做些事情彌補下海莉斯缺失的家庭，因此他再度返回了倫敦。誰知認妹妹這件事並不簡單，首先他要過的是西裡斯這一關。

　　西裡斯從魔法部回來，剛走進餐廳就讓他看到了讓他很不爽的一幕。

　　他早就知道海莉斯的興趣之一是學習古代魔文，現在有了阿克提勒斯的幫助，更是如虎添翼。但到底是誰允許他到他家來了？

　　「別生氣嘛，都是親戚。」門外一個打趣的聲音說道，「你都招待了那麼多外人，也不差這一個親戚。」

　　西裡斯感覺自己的臉部肌肉抽動了一下，他緩緩回頭，果然是菲尼亞斯又在指點江山了。他最近是不是太活躍了？平時不都是跟其他畫像一樣打瞌睡嗎？

　　「……現在我是這幢房子的主人吧？」西裡斯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事前也不跟我打個招呼嗎？」

　　「呃……」菲尼亞斯捋了捋山羊鬍子，腦筋一轉，機智地說道，「是海莉斯留他的嘛，要問你就去問親愛的海莉斯。」

　　西裡斯正有此意，之前海莉斯為他擋咒語受傷就馬上住院了，他還沒有來得及跟海莉斯算在戰場上亂跑的「賬」。

　　他站在餐廳門口，清了清嗓子。克利切馬上出現在了他的腳邊，不過沒敢吱聲。

　　海莉斯聽到熟悉的聲音抬頭，看到西裡斯回來了，有點驚喜：「今天你回來的很早呀。」

　　西裡斯「嗯」了一聲，故作高冷。他抬起胳膊，做了個意味不明的動作。

　　不過海莉斯看明白了，他想讓她幫他脫風衣。雖然西裡斯平時沒這個習慣，不過海莉斯還是過去幫了他一下。

　　這樣阿克提勒斯就不高興了：他以為西裡斯算是海莉斯的保護者，他很感謝他為海莉斯做的一切，可現在又算是什麼？這個傢伙拿他可愛的妹妹當女僕嗎？他家不是有家養小精靈嗎？

　　「我也可以幫你。」阿克提勒斯揮了下魔杖，把西裡斯的帽子摘了下來，懸浮在他的胸前。

　　「謝了。」西裡斯生硬地說。他抓過帽子，又接過海莉斯手中的長風衣，微微低頭看著一頭霧水的海莉斯：「你跟我來一下，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第90章 EP87

　　海莉斯跟著西裡斯到了他的房間，看到他把手裡的外套隨手往沙發上一丟，另一手按住門把手，順手哢噠一聲乾脆俐落地關上了門。

　　以前海莉斯來過這裡很多次，但那都和現在不一樣了。

　　兩人現在……姑且是在交往的狀態吧？至少海莉斯是這麼認為的。自從從醫院回來後，似乎所有人都默認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只不過西裡斯因為有了工作而忙了起來，他們沒什麼時間一起安靜地待一會兒。

　　前幾天海莉斯還看到了不知道是誰帶過來的《女巫週刊》，剛剛被魔法部澄清汙名的西裡斯儼然成為了這本雜誌上熱衷於討論的對象，把他從頭到腳都狠狠地扒了一遍，還找來了好幾個據說是他當年的同學採訪。因為英國的巫師都是霍格華茲的校友，互相都差不多認識，八卦起來格外帶勁也有代入感。

　　經過一番「包裝」的西裡斯登上了雜誌封面，還掛上了個黃金單身漢的頭銜，讓海莉斯哭笑不得。讀過雜誌的人只能看到西裡斯的家世身份、甚至包括他從阿茲卡班越獄時對法律熟視無睹的灑脫，卻沒人知道他那段最艱難的日子是怎麼度過的。

　　想到這裡海莉斯還有點吃醋，她對西裡斯的過去都是從萊姆斯口中聽來的。她知道他的學生時代很受歡迎，哪怕這都是過去式了，可還是會讓她有點小嫉妒。

　　另一邊西裡斯只知道自己在吃阿克提勒斯的醋，卻不知道海莉斯現在內心是怎麼想的。單單看到她站在他的面前，含情脈脈地看著他，他就把剛剛想出來想要說教她的話拋在了腦後。

　　他的手搭上她的肩膀，往懷裡一勾，下巴抵住她的頭頂，「……有沒有想我。」

　　海莉斯默默地點頭，剛開始她覺得西裡斯似乎有點不太高興，不過還好現在她感覺不到了。海莉斯鼓起勇氣伸手抱住西裡斯的腰，讓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一些。

　　這樣的動作很得西裡斯的滿意，兩人靜靜地抱了一會兒，可該要問的還是要問。

　　西裡斯打破了溫馨的安靜：「布拉德是什麼時候來的？他怎麼會找到這裡？」

　　在西裡斯決定把布萊克老宅交給鄧布利多當做鳳凰社的指揮部時，這裡就被鄧布利多施加了赤膽忠心咒，按理說只有得到鄧布利多告知，他才能進的來。

　　西裡斯這麼一說海莉斯就知道了他生氣的點，她在他懷裡仰頭看他，解釋道：「之前布拉德先生有教過我古代魔文，鄧布利多教授的意思是這個學習可以繼續下去，暑假的時候他過來這裡比較方便，就給他地址了。」

　　「這麼輕鬆就把這裡的位址給一個鳳凰社以外的人了？」西裡斯忍不住哼一聲，「那這個咒語還能起到什麼保護作用？」

　　「布拉德先生很可靠的……」海莉斯不知道為什麼西裡斯對阿克提勒斯的敵意那麼大，「而且他以前也沒來過英國，跟伏地魔更沒有什麼來往。能把他爭取過來不是也很好嗎？」

　　海莉斯還想繼續說說她收集到的資訊，她從書上讀到過布拉德家族喜歡研究黑魔法，雖然歷史上沒有出現過興風作浪的黑巫師，但卻是很多黑巫師的「良師益友」。現在趁著阿克提勒斯還沒有跟伏地魔有什麼接觸，先讓他站到他們這邊是非常明智的做法。不過看到西裡斯的臉色，她還是決定不要再多說了。

　　海莉斯稱呼阿克提勒斯為布拉德先生讓西裡斯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但他知道秘密可能瞞不了多久了。

　　「除了古代魔文，他還說過什麼嗎？」西裡斯斟酌了片刻問道。

　　海莉斯微微歪頭回想了一下：「他說過歡迎我去他家看看，他們家有很多珍貴的藏書，可能霍格華茲的圖書館裡都沒有呢。」

　　「是嗎？」西裡斯不動聲色地說，「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海莉斯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得徵求你的意見才能決定。」

　　聽了這句話，西裡斯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表現的太過於敏感了。大概是因為一直以來海莉斯都是以他為中心，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人可能會分走她的注意力，他就開始不爽了。

　　他還真是幼稚，明明他才應該是更成熟的那個人才對。

　　「沒關係。」西裡斯揉了揉海莉斯的頭髮，「趁著暑假有時間，想去就去吧。」

　　「真的嗎？」海莉斯沒想到西裡斯會這麼痛快的答應，「那你會一起去嗎？」

　　「你需要我陪著你嗎？」西裡斯看著她的眼睛問。

　　這雙和樓下某人一樣顏色的眼睛。他應該可以放心把她暫時交給他，但畢竟那也是個男人，兩人到底是不是兄妹關係也還沒有確定，也許他陪著她一起才是正確的選擇。

　　「如果你有時間……」海莉斯想到西裡斯才剛剛恢復正常的生活，也許魔法部不是那麼好請假呢？

　　說起來當年她能義無反顧、沒什麼顧忌地離開寄養家庭跟西裡斯走，可現在她沒有那麼大的勇氣了。那年她還非常不成熟，還好遇上的是西裡斯，而不是什麼壞人。換到今天，就算都是同樣的條件海莉斯也做不出來同樣的事情。

　　「好，我會安排一下。」西裡斯說，「給我一點準備的時間。」

　　*

　　阿克提勒斯幾乎認定了海莉斯就是他的妹妹，只要他帶她回一次阿爾卑斯山腳的房子，他就能得到最終的準確結果。

　　不過，西裡斯多半也會一起吧？阿克提勒斯無意識地用手指敲了敲木頭桌面，他現在都沒搞清楚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讓他有點心煩意亂。

　　阿克提勒斯還沒有被吸收進鳳凰社，他通常只會在指導海莉斯古代魔文的時候才來到餐廳。現在沒什麼會議，餐廳裡只有他和另一個負責值班的鳳凰社成員。那個人似乎有點怕他，在看一本雜誌，可是他把雜誌拿倒了。

　　阿克提勒斯收回了目光，他跟這裡的人大多都不熟，也沒什麼興趣跟每一個人都搞好關係。如果不是因為海莉斯，他也不會在倫敦停留。如果父母知道了不知道會怎麼說他。

　　念頭轉回，阿克提勒斯忍不住看了看餐廳門口。西裡斯說有話要和海莉斯說，說的太久了吧？

　　等西裡斯推門進來的時候，德達洛猛地站了起來，其實他在剛才西裡斯第一次露面的時候就想這麼做了：「你能跟我換下班麼？」

　　「當然可以，到明天早上我都會在。」西裡斯說，「你可以放心回家了。」

　　德達洛如獲大赦，抓起手邊的帽子，極為迅速地離開了格裡莫廣場12號。

　　「他怎麼了？」海莉斯好奇地問。她記得德達洛是個挺活潑、挺好相處的人呢？

　　「大概是聽說了我們家的某些事。」阿克提勒斯頗為無奈地說道，「你應該讀到過吧。」

　　關於布拉德家的名聲問題海莉斯確實讀到過。大多都是什麼幫助黑巫師作惡，在世人的罵聲中不斷翻出更多的古代黑魔法之類的說辭。不過那些事件都離她太遠，沒什麼實感。而她實際接觸到的阿克提勒斯又是個頗為紳士的人，更是讓她沒辦法把那些事情跟阿克提勒斯聯繫起來。

　　「讀是讀到過，只是那些事情是真的嗎？」海莉斯有點不相信。過於一邊倒的輿論反而讓她覺得奇怪。

　　「……怎麼說呢。」阿克提勒斯看了一眼西裡斯，他也在等待他的下文。「不能說是假的。只是我的先人只以研究為樂趣，並不在意研究出來的結果會被誰利用、被怎麼利用。」

　　「魔咒只是工具。」西裡斯也插了進來，「善惡在於使用的人。」

　　海莉斯覺得兩人話中有話，還好這次終於不用她再胡亂猜了，因為阿克提勒斯問道，「這樣的家族，你願意回來嗎？」

　　「回來？」海莉斯看看阿克提勒斯，又看了看西裡斯，「布拉德家族嗎？」

　　剛問完，她就意識到了阿克提勒斯的意思，即使這個想法曾經在腦海中出現過，可現在被別人提了出來，也足夠讓海莉斯驚訝的了。她真的猜對了嗎？

　　「你是指……我也是……？那就意味著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哥哥。」阿克提勒斯說。他其實早就想跟海莉斯說明，但在等西裡斯回來。因為西裡斯作為海莉斯現在的監護人，他必須也在場才行。

　　西裡斯輕咳了一聲。

　　海莉斯微微睜大了眼睛，她突然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第一反應是向西裡斯求助。

　　「你太心急了。還沒有絕對的證據。」西裡斯說，他在桌下握住了海莉斯有點顫抖的手。「我去德國拜訪的時候，你還很堅定地說你們家都是獨生子。我不知道是什麼讓你的想法有了這麼大的轉變？」

　　「布萊克先生，我想你一定聽說過我們家的那個傳說吧？」阿克提勒斯說，「我一直以為那只是個傳說，但其實那是個詛咒一樣的預言。」


第91章 EP88

　　海莉斯驀地想起了她拿到的預言球。

　　這件事和阿克提勒斯的話印證在一起，如果說還沒有關聯的話的就太巧了。只可惜預言球被打破了，她沒有聽到預言的內容是什麼。

　　西裡斯知道這件事瞞不下去了，他沒有阻止阿克提勒斯繼續。不過他也沒有放開海莉斯的手。

　　「這件事要從三百年前說起。」阿克提勒斯將事情的因果娓娓道來，無視了兩人桌下的小動作，「你應該會覺得奇怪，我雖然來自德國，但是我的姓氏是個英文姓氏。」

　　海莉斯點點頭，確實她發現過這個問題，這個姓氏一看就不是德國本土的家族。

　　「布拉德家族本來也出自英國，後來遷移到德國。家族的歷史上是這麼形容的，但是實際是因為當時布拉德家族在英國待不下去了。」阿克提勒斯一點都沒打算隱瞞，他把他知道的，甚至包括偷偷調查出來的結果都告訴了海莉斯。

　　她應有知情權，先被家族放棄的她，當然也有權利選擇不回來。

　　海莉斯安靜地聽著，說實話她可沒想到事情有這麼複雜。

　　「我要說的事情涉及了一些麻瓜的歷史，我聽說你在麻瓜世界待過很久，應該對這方面的事情比我還瞭解。」阿克提勒斯說。

　　「三百年前，那就是十九世紀六十年代……」海莉斯的成績一向很好，在小學的時候雖然歷史課還沒有涉及到這一節，不過她在學校的圖書室裡讀過相關的課外讀物。「……不會是英國內戰吧？」

　　「這個我沒有特地去瞭解過不太清楚。巫師們並沒有特別去記錄這件歷史，大概是覺得巫師和麻瓜攪在一起並不值得稱道。如果你能瞭解就太好了，我只要告訴你當時大部分純血巫師的家族分裂成了兩派，你就應該知道其中的緣由了。」

　　的確只有這些就足夠了。海莉斯知道英國內戰當時麻瓜同樣分成了兩個陣營，議會派和保皇派。最後議會派大勝利，如果布拉德家族從那個時候離開了英國，那毫無疑問他們是輸的一方。他們原來選擇了幫助保皇派。

　　「可是這根預言有什麼關係嗎？」海莉斯還是不明白。

　　「歷史背景是大前提。本來家族基業在這裡，沒有人願意背井離鄉去重新開拓家園。當時有一個跟布拉德家族算是敵對關係的家族，挑頭逼迫我們共用家族的收藏。布拉德家族在那個時候已經在古代魔文方面頗有造詣了，到處搜集了打量的古代文獻做研究。」

　　就連西裡斯都沒聽說過這些事，以前他也一點都不關心家族怎麼怎麼樣。現在想來還有點擔心，布萊克家族當年沒有參與迫害布拉德家族吧？

　　「先人們自然不願，但在大環境的趨勢下，他們留也留不下，只能決定離開這裡。不過在離開前他們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說到這裡海莉斯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了什麼。

　　「他們找到那個家族——賽爾溫家族，把他們整個家族幾乎都屠殺殆盡。最後只有一個小男孩活了下來。」阿克提勒斯緩緩地說完這句話，海莉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詛咒或者預言是那個小男孩下的。他詛咒布拉德家族會延續下去，以方便他或者他的後人來報仇。但布拉德家族會血脈單薄，並且永遠遭受人們的唾棄與鄙夷，永遠無法融入群體。當家族中誕生出女孩的時候，就是這個家族滅亡的時候到來了。」

　　西裡斯猛地扭頭去看海莉斯，她震驚地怔住了。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父母不肯要自己了，原來她的出生就是一個凶兆。

　　「我就是那個女孩……」海莉斯覺得自己的嗓子幹的要命，她要說的每一個詞語幾乎都是費力從喉嚨口擠出來的。

　　「也許不是。」西裡斯突然覺得自己的選擇是個錯誤，不管怎麼樣，海莉斯只要知道了這個預言，她一定會為此沮喪的。「現在布拉德家族不是好好的嗎？都已經——十六年過去了。」

　　阿克提勒斯明白西裡斯的用意，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意味不明地微微搖了搖頭。

　　海莉斯沒想到自己一直追尋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難道她的出生就是個錯誤嗎？眨眼間她就紅了眼眶，心中莫名地委屈。

　　西裡斯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把海莉斯往自己身邊一帶，大手抓住她的肩膀，「我想結果已經很明顯了，既然有人從一開始就不歡迎她，何必現在又要讓她傷心呢？」

　　海莉斯的腦子還有些亂，但西裡斯的動作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她本來早就想清楚了，而且現在她也有了可以依靠的地方，過去不管怎麼樣就都無所謂了吧。

　　「這是我個人的獨斷行為。」面對著兩人毫不掩飾動作，阿克提勒斯終於可以確認西裡斯對海莉斯來說絕對不是保護者那麼簡單的關係了。不管海莉斯認不認他都沒有關係，他只是想盡一盡身為兄長的責任。「我曾經旁敲側擊過父母的意思，母親那裡雖然很難撼動。但是我們的父親，他還是很想見見你的。」

　　海莉斯沒說話，西裡斯帶她回答道：「現在這個情況，她不可能去德國。」

　　西裡斯三番五次地插話，終於讓阿克提勒斯忍耐不下去了，「我想知道你到底算是海莉斯的什麼人？本來這些事情是我們的家事，我只是看在你保護了海莉斯、把她帶回魔法世界的份上才讓你旁聽，可你不能左右她的想法。」

　　眼看著□□味莫名其妙地出現，海莉斯正想要解釋幾句，西裡斯趕在她前面回答：「她現在還沒有成年，有些事情我幫她做判斷不是很正常嗎？」

　　「現在替她做判斷的人應該是我，布萊克先生。」阿克提勒斯說，「我才是她擁有血緣關係的哥哥。」

　　「沒人跟你搶她哥哥的位置。」西裡斯冷笑一聲，「我是她男朋友。」

　　還好阿克提勒斯之前已經想到了這個可能，他才沒有太失態。反而是海莉斯有點被驚訝到了。

　　兩個人的確互相說過「喜歡」，也在頭腦清楚的狀態下接過吻，雖然她覺得他們應該是交往的狀態了，但這樣的話從西裡斯口中說出來好像還是第一次。

　　阿克提勒斯看得出海莉斯確實很喜歡西裡斯，也跟他的關係很好。也許是兄長天然自帶的這種妹控情節作祟，現在他怎麼看西裡斯怎麼不順眼。

　　對面的男人年紀比他還要大上差不多一旬，阿克提勒斯覺得自己絕對不能失了氣勢。

　　「希望你能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阿克提勒斯坐直了身體，微微頷首，「借著保護者的便利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更覺得我應該把海莉斯帶走了。」

　　「你有這個立場嗎？在我去德國拜訪之前，你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存在。」西裡斯沒把這個球踢給海莉斯做抉擇，而是霸道的自己接了下來，「是我帶她回到魔法世界，以後也會陪她一直走下去。」

　　這大概已經不只是告白了，話語雖然不是直接對海莉斯說的，但也足夠令她感動了。

　　「西裡斯。」海莉斯的注意力終於被移開，她扭頭去看他：「我……」

　　現在並不是二人世界，可西裡斯一點都不在乎這個。他甚至覺得在阿克提勒斯面前宣示主權更好。

　　「以前你不是說過要永遠陪著我嗎？」西裡斯說，「當時我確實覺得很麻煩，不過現在只要你還願意，我就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海莉斯還記得當時西裡斯說過：你隨時可以改變你的主意，我從沒打算把你綁在我的身邊。

　　才近兩年的時間過去，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我的想法……永遠都不會變。」海莉斯其實不知道這種感覺到底是一種感激的報答，還是親人般的相互扶持，亦或是男女之間的愛情，但結果都是一樣的。

　　「很好。」西裡斯低頭在海莉斯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像是得勝般地對阿克提勒斯說道，「我如你所見，我們兩個已經決定完了。她以後的事情需要我的參與。」

　　阿克提勒斯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不過他還沒有放棄：「就算需要你的參與，她也不是個孩子了，有自主的判斷能力，我要聽聽她的想法。這不是她回不回家族那麼簡單的事，還涉及到布拉德家族的繼承問題。」

　　「我不需要繼承什麼。」海莉斯對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沒有什麼侵佔的欲/望，「那些都是你的，理應是你的。」

　　「我們家族的繼承沒有那麼簡單，也不是錢財的問題。」阿克提勒斯說，「所以你一定要跟我回去一趟。」

　　話說到這個地步，海莉斯也早就想好了。雖然很想跟西裡斯事先商量一下，但現在沒有這個時間了：「我同意跟你回去，至少見見父親。但是我不會停留在那裡，我還有學校要去，我還有……」

　　她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西裡斯，後者自然地接著她的話說了下去，「她還有我，你們就當她已經嫁出來了吧。」


第92章 EP89

　　「很好。」阿克提勒斯不太高興地說道，「如果海莉斯也沒有異議的話，我沒有什麼話好說。」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尷尬，不過在即將離開餐廳的時候，阿克提勒斯還是對西裡斯說了一聲謝謝。

　　「他其實是個好哥哥。」西裡斯看著阿克提勒斯在走廊裡的背影說道，「如果你也生活在那個家庭裡，跟他的關係一定會很好吧。」

　　「過去不能假設。」海莉斯沒有兄弟姐妹的經驗，所以她也不知道如果她在布拉德家長大，她會不會和阿克提勒斯的關係很好，「不過我想如果我生活在那個家庭，我們就沒有機會遇到了。」

　　「我們能遇到本來是一個奇跡。」西裡斯微微笑了笑，「在薩里郡遇到了那麼多人，我偏偏一眼就記住了你。」

　　*

　　趁著現在是暑假，海莉斯決定馬上動身前往德國。過兩天阿克提勒斯就要回去了，正好跟他一起。

　　海莉斯本想著西裡斯剛剛去魔法部工作，現在又是急著用人的時候，馬上請假會不會不太好。沒想到對於西裡斯來說這完全不是問題。工作什麼的只是他的消遣，現在手頭有更重要的事情，他自然是以海莉斯為重了。

　　而且和伏地魔及其手下的黨羽鬥爭，是不是傲羅並不是關鍵。西裡斯也覺得自己不太適應魔法部這種有各種規矩限制的工作，估計在伏地魔倒臺後他就會義無反顧地辭去魔法部的職位，找點刺激的工作做做。

　　英德之間隔著一條英吉利海峽，幻影移形距離太遠不安全，而現在門鑰匙經過魔法部的嚴格管理，兩國之間壁爐也不互通，這種情況下搭乘麻瓜的交通工具最方便。

　　渡輪讓西海二人想起了逃亡的日子。當時他們同住一個房間一張床，現在也不需要改變——當然這只是西裡斯的一廂情願，阿克提勒斯才不會允許呢。

　　三人定了個套間，一個房間是一張大床，連接的另一個房間是兩張床，套房還帶一個客廳，有個小的餐廳角落，可以煮煮咖啡泡泡茶之類的。兩個男人毫無懸念地住在同一間房，阿克提勒斯甚至在他們入住後就把連接兩個房間的門直接鎖上了。

　　海莉斯哭笑不得，她還有點擔心她目前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會不會一會兒打起來。

　　不過這樣的擔心並沒有持續多久，並不是因為她沒聽到一點動靜，而是她的床上突然鑽進來一個人。

　　「西裡斯？！」海莉斯剛叫了他的名字就被捂住了嘴。

　　「噓——如果你不想把你的好哥哥吵醒。」西裡斯小聲說著，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他這麼快就睡了嗎？」海莉斯也放低了聲音，她抓住西裡斯的手問道。

　　「我給他悄悄喝了點安眠藥水。」西裡斯說，「安安靜靜地到明天早上，你我都省心。」

　　「如果他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海莉斯無奈地說。

　　西裡斯不以為然：「自從那天起，他每次看到我都保持著生氣的狀態。」

　　「他還對你說了謝謝呢。」海莉斯聽到過這句話。

　　「他的謝謝是感謝我收養你，卻又生氣我對你出了手。」西裡斯心情看起來還挺愉快，「我還挺喜歡看他那副明明一臉不爽但還不能把我趕走的表情。」

　　海莉斯把頭靠近西裡斯的懷中不再說話，她現在有點討厭起收養這個詞了。

　　距離上一次相擁在床上已經隔了很久很久。在互相表明心跡後兩人還是第一次這麼做。也許真的是生活在一起的時間太長，海莉斯並沒有什麼「危機意識」，當然西裡斯也沒想要做什麼。他只是特別不想和一個對自己充滿敵意的人在同一個房間裡過夜。

　　西裡斯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海莉斯閉上眼睛，困意一會兒就來了。

　　「晚安，西裡斯。」海莉斯小聲地含含糊糊地嘀咕了一句。

　　「……晚安。」西裡斯動了動手臂，讓海莉斯枕著更舒服一些。雖然這樣說有點可恥，西裡斯發現他只是這樣抱著她就好像有了點某方面的感覺。

　　……還是睡覺吧。西裡斯也閉上了眼睛，完全不去考慮第二天被阿克提勒斯發現他的床上沒人會怎麼樣。

　　*

　　翌日。

　　阿克提勒斯早上起了個大早，可誰知一睜眼就看到旁邊的床鋪上是空的。

　　——可惡。阿克提勒斯就知道西裡斯肯定不會這麼老老實實的。他匆匆抓起床尾凳上的晨夾衣套上，來到客廳。

　　西裡斯已經起了正在泡茶。他鬆鬆垮垮地穿著浴袍，有點長的頭髮發梢還在往下滴水。

　　「早上好。」西裡斯一看阿克提勒斯的臉色就心情愉快，「要來一杯紅茶嗎？」

　　「不用了，我下去吃早餐就好。」阿克提勒斯稍微放下了心，把晨夾衣的袍帶系好，「用我給你帶一份上來嗎？」

　　「沒關係，一會兒我會叫海莉斯一起。」西裡斯說，「看時間，她也該快起了。」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西裡斯都是必阿克提勒斯更熟悉海莉斯的人。他知道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知道她的興趣愛好，知道她的生活習慣，知道她早上通常幾點起床，知道她睡前喜歡看上十幾頁的歷史書。

　　「好吧。」阿克提勒斯明明知道這些，可還是很不甘心。這麼有天賦的妹妹被西裡斯得到了，只能說他運氣太好了。

　　海莉斯早上起來剛走出房間就看到了兩個年紀加起來快半個世紀的人在無聲地對峙。阿克提勒斯已經穿戴好了，看到海莉斯早上起來沒什麼異樣，這才放心地去吃早餐。

　　「你們在說什麼？」海莉斯好奇地問。她對她這個哥哥還是很有好感的，畢竟在阿克提勒斯碰到西裡斯之前可以稱得上是個絕對溫柔的紳士，不管是作為教授還是一個朋友，他都是個很好的人。只是西裡斯偏偏喜歡跟他杠，並且以此為樂趣，每次故意挑點事情，或者故意在他面前宣示她的「主權」，把阿克提勒斯氣的直皺眉，就差跳腳了。

　　「沒事，早上正常的交鋒。」西裡斯聳聳肩，「你的哥哥一定還沒適應我的存在。或者說他以前一直大概覺得我是你的養父，只要把話說開了我就會放手。要喝紅茶嗎？」

　　海莉斯走到西裡斯的身邊，接過一杯溫熱的紅茶。

　　她盯著茶杯裡的茶葉梗在紅色的液體中打了個旋飄起來，猶豫了下還是說道，「我們收養的關係，現在應該終止了吧？」

　　西裡斯停頓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海莉斯的意思，「當然，本來我們也不是收養關係。我們是朋友，只不過現在更近了一步，對嗎？」

　　「嗯。」海莉斯很高興西裡斯能明白，她把手裡的茶杯放在檯子上，抱住他：「沒有人會比我們之間的感情更親近了。」

　　西裡斯知道海莉斯這是缺少安全感的表現，他也攬住她的肩膀，「我可不是隨便跟誰就約定未來的類型。」

　　聽到這句話海莉斯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兩人之間的身高差讓她每次想要看到她的臉都必須完全仰起頭，在西裡斯的眼中看來，這就是個標準的索吻動作了。他最近一直在克制自己，本來這一系列的親密動作都等她再長大一些，至少到成年再做的，每次親吻也都是吻她的額頭。不過這次既然她都送上來了，那也就不再忍耐。

　　第一次接吻太突然，海莉斯事後回想發現她完全忘記了當時的感覺。只記得黑暗中大腦一片空白和西裡斯唇上柔軟的觸感。

　　第二次接吻在醫院，那一次她總算是清醒了點。兩人之間至近的距離讓她能看到西裡斯眼睛中虹膜的花紋，結果一不小心就被那雙充滿魅力的深灰色眼睛吸引了進去，好像後來……又忘記了到底是怎麼親吻的。主導權全都由西裡斯掌握，她只要乖乖張嘴就好了。

　　所以這第三次海莉斯暗暗下了決心，一定要學習下到底是怎麼親吻的！否則西裡斯會不會因為覺得她太不主動了，才不經常吻她的？

　　想到這裡，海莉斯踮起腳，大膽地伸出手臂摟住西裡斯的脖子。

　　西裡斯的口中是紅茶的醇厚，而海莉斯的口中則是剛剛洗漱完畢後薄荷味的清香。兩種味道交纏在一起，也許並不賴。

　　西裡斯的浴衣本來就是鬆鬆垮垮地只系了一扣，在海莉斯貼上來一蹭就輕輕鬆松地給蹭開了。

　　另一邊，阿克提勒斯一邊吃早飯一邊覺得不對勁。他這麼做是不是等於給了兩人獨處的空間？他其實也沒有交往過的經驗，迫於布拉德家族的名聲，就算有姑娘對他有好感，在聽說了他背後的家族時就很快終止。

　　阿克提勒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歷代布拉德都是這麼過來的。反正他們是純血統，不愁沒有結婚對象。即使布拉德家族名聲不好，但作為一個頗有積澱的純血統家族，與其聯姻好處非常多，多到會讓人忽略名聲的因素。菲尼亞斯的姑姑多瑞婭就是其中一員。

　　阿克提勒斯覺得自己胡亂想的時間太長了，他該回去了。誰知一回去就看到了那樣的一幕。


第93章 EP90

　　西裡斯才不在意自己有沒有被男人看光。唯一值得慶倖的是他沒伸手去脫海莉斯的衣服。

　　她還太小了，會把她嚇到的。西裡斯總是這樣告誡自己，要忍住、忍住。

　　阿克提勒斯開門的聲音把海莉斯嚇得顫抖了一下，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把手放在西裡斯的肩膀上想要把他推開。可西裡斯沒有鬆開他放在她腰間的手，故意拖長了些時間，在她被吸吮的有些紅潤的唇上又親了一口。

　　海莉斯心虛地擦嘴，阿克提勒斯是她名義上的哥哥，雖然他們才剛剛相認沒多久，但海莉斯也沒有在別人面前毫無顧忌地直播親吻的習慣。

　　西裡斯就不一樣了，笑意盈盈地攏了攏浴袍，再慢騰騰地系好，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剛剛做了點什麼。

　　「呃，布拉德先生……」海莉斯覺得室內安靜地有點尷尬，她想試著打破一下。「我……」

　　「提利，」阿克提勒斯努力壓抑著自己的聲音別爆發出來，「叫我提利就好。」

　　「……提利，」海莉斯小心翼翼地瞄瞄他，再瞄瞄西裡斯，「你知道我們是交往的關係。」

　　「我知道。」阿克提勒斯板著臉說，「但是其實我並沒有同意，當然我們的父親估計也不太會同意。」

　　海莉斯還從沒想過這一茬，因為他們的感情發生在認哥哥這件事之前，總不能為了哥哥而不要西裡斯吧？

　　「你還真當自己是她的好哥哥嗎？」西裡斯終於系好了浴袍，不過看上去還是隨時會散開的樣子，「鳳凰社裡常住在格裡莫廣場的任何一個人對她的關心都不比你少。何必要在這裡彰顯你的存在感呢？」

　　這句話提利沒辦法反駁，不過他還有別的話說，「不是這個問題，布萊克先生。你自己也應該知道你的年齡比她大多少，你覺得這樣的感情真的能長久嗎？」

　　「說起年齡，你知道其實你們跟我是同一輩嗎？」西裡斯一點都不氣惱，在出發前他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當然好多資訊都是菲尼亞斯告訴他的。以前一直覺得奇怪，現在回頭看看，菲尼亞斯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他一開始就從克利切對海莉斯的態度推斷出了她的身份，一直在以各種形式偷偷地推波助瀾。他雖然沒有明說過，但菲尼亞斯對於布萊克家族能順利繼承下去非常在意。

　　「什麼？」這個提利倒是沒想到，他雖然知道布拉德家和布萊克家有姻親關係，卻沒仔細算過。

　　「我的曾曾祖父的姑姑是你們的曾曾曾祖母。」西裡斯說，「這麼一算我們可是平輩。估計歷史上布拉德家族家主夫婦的年齡差也不一定如你所願的控制在多少以內吧。」

　　海莉斯知道西裡斯向來伶牙俐齒，口才好的不得了，早上這場算是他大獲全勝了。

　　但願布拉德先生不會比提利更加難搞。

　　*

　　渡輪在德國口岸靠岸後的路程就方便多了。通過壁爐來到阿爾卑斯山腳的一個酒館，之後步行一段時間就能趕到布拉德家的老宅。

　　西裡斯第二次來這裡。每次來到這裡他都會感歎一次這鬼屋一般的氣氛，也真的難為提利在這裡生活那麼酒。如果海莉斯也要在這裡生活……那她真的太可憐了。

　　不管被不被原生家庭拋棄，她的生活環境都無法選擇，而且都一樣的不是那麼好。西裡斯真的很遺憾沒能早些遇到她。

　　海莉斯看到這座英國都鐸風格的建築矗立在阿爾卑斯山腳，凸起的骨架山牆上爬滿了茂盛的藤本植物，密密麻麻地覆蓋到三樓，看起來一直都沒有人修剪過，難免給人留下一種這裡根本沒人居住的印象。

　　「這附近本來住著不少麻瓜，但據說這棟房子在建立後不久他們就都搬走了。也許是咒語驅逐的原因，也可能只是麻瓜口傳的謠言，說這棟房子會給人帶來不幸什麼的。」提利簡單地對西裡斯和海莉斯介紹了下，就用魔杖敲開莊園的雕花鐵門。

　　「現在布拉德夫婦……他們現在在嗎？」海莉斯有點緊張。

　　「他們最近都不在德國。」提利說，「但因為你要過來，我給父親寫了信，他今天晚上會回來。」

　　提利帶著西裡斯和海莉斯來到三層。布拉德夫婦的房間和提利的房間在房子的東側，客房在西側。在走廊裡打算分配房間的時候提利突然覺得這種感覺有點奇怪，明明海莉斯也是他們家的人，卻要住到西側去。

　　他突然想起來東側有一個一直空著的房間空著。那個房間一直都緊緊地鎖著，提利小的時候很好奇那裡面有什麼，但他從沒有成功地打開過那扇上了鎖的門。

　　安排好西裡斯和海莉斯後，提利來到那扇門前。他拿出魔咒，對著門鎖嘗試著念了幾個咒語。從最初級的阿拉霍洞開開始，在多次試探後，他終於打開了這個房間。

　　提利握住門把手緩緩地向內推開。

　　雖然天色已經不早了，但窗外投射進來的光亮還足夠讓他看清。這個房間其實就是一個普通的臥室，和他的臥室沒有太多區別。四柱床、衣櫃、書櫃、寫字臺。

　　過於齊全的傢俱表明這不是客房的設置，也許是在海莉斯來到他們的身邊前，父母曾經考慮把她留下來的證據。

　　*

　　海莉斯陷入了一種特別的焦慮之中。

　　提利跟她的年紀差不太多，而且最開始是以教授和朋友的身份相識，她對他沒有什麼特別緊張的感情。可一會兒可能會見到自己的生父，海莉斯有點擔心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也許布拉德先生會說她不是他的孩子，也許他會問她很多很難的問題，或者他會覺得……

　　海莉斯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就連西裡斯來了都沒察覺到。

　　「海莉斯？」西裡斯叫著她的名字，「怎麼了？」

　　「西裡斯……」海莉斯很自然地向他求助，「我不知道一會兒該怎麼面對布拉德先生。我不知道巫師家庭是什麼樣的，雖然在格裡莫廣場的時候與韋斯萊一家接觸的很多，但我覺得布拉德家和韋斯萊家家庭氣氛非常不一樣。」

　　可以說布拉德家根本就沒有什麼家的氣氛。

　　「我覺得你想太多了。」西裡斯拍拍身邊的位置讓海莉斯坐下，「我想布拉德家的模式沒有那個家族跟他一樣，不過套在我們家的情況，我倒是能給你一點建議。」

　　海莉斯認真地等待下文。

　　「那就是做自己就好了。」西裡斯捏了捏海莉斯的鼻尖，「我不明白你在擔心什麼，見到布拉德先生也就兩個結果吧？第一他認你，第二他不認你。不管他認不認你，我認你不就行了麼？」

　　「……是呢。」西裡斯一句話就解開了海莉斯的心結，她不曾擁有，也就不會失去。「也許……我只是擔心布拉德先生覺得我沒有他心中想像的好。」

　　「你已經很棒了。」西裡斯說，「如果他說你不好，你就不要認他了。拋棄你的人怎麼有資格這麼說？他明明已經損失一次了，再損失一次就是真的沒有眼光。」

　　雖然知道西裡斯是在安慰自己，但海莉斯還是被他說笑了，「我哪有你說的這麼好。」

　　「當然有了，你就算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的選擇吧。」西裡斯笑道。

　　*

　　晚餐時分，海莉斯終於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生父。

　　他看起來有五十多歲了，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的確是研究學者的樣子。唯一讓海莉斯松了一口氣的是，布拉德先生看起來相當溫和，沒有給她太多的壓迫感。

　　「父親，這就是……」提利還沒來得及念完海莉斯的名字，布拉德先生就點了點頭。

　　「海莉斯凱特，對吧？不容易重名的名字比較好辨認。」布拉德先生說，「這個名字是我起的。」

　　他看起來很慈祥，就像在某一次家庭聚會上親屬之間的聊天一般。

　　「布拉德先生……」儘管做了好多心理準備，海莉斯還是有點不知所措。

　　「雖然我沒有盡到為父的責任，但是你能叫我一聲嗎？」布拉德先生期待地問道。

　　「……父親。」海莉斯喚道。

　　說真的這個詞從海莉斯口中出來的次數屈指可數。就算寄養在格雷家中時，她也盡可能的不去叫格雷夫婦為父親母親。

　　「謝謝你。」布拉德先生說，「我……其實一直都在後悔把你送走，可是現在說這些已經沒什麼用了。」

　　「不，」海莉斯馬上否定道，「有這句話，我覺得……好多了。」

　　「你是個非常溫柔的孩子。」布拉德先生滿是慈愛地看著她，「你有什麼問題要問我嗎？只要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海莉斯現在已經知道了她被拋棄的原因，再問也沒有什麼意思了。她現在想知道為什麼她會被丟棄在倫敦。

　　「這個……是我的失誤。」布拉德先生取下眼鏡擦了擦，「當時葛琳娜說會把你送到其他的巫師家庭寄養。但是那個家庭我記得是出了什麼問題，可能不太適合接收你了。我記得那個家族……應該是布萊克吧？」

　　說到這裡終於輪到西裡斯震驚了。當然布拉德先生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剛剛才跟西裡斯打過招呼，西裡斯自報家門他就是一個布萊克。


第94章 EP91

　　西裡斯努力回想當時他是否聽說過這一擋事，可時間推回16年前海莉斯出生，他那個時候二十歲，已經離家出走了。

　　那一年布萊克家族開始走起了下坡路。家主奧賴恩病故，長子出走，次子又不知所蹤。家裡只剩下了沃爾布加一個人，這種條件下沃爾布加自然沒有辦法再收養一個孩子。西裡斯還覺得他的母親會同意收養一個其他家族的孩子本來就很匪夷所思。

　　「……我沒有聽說過這件事。」西裡斯說，「而且我不明白，她怎麼可能會同意。」

　　巫師界的人口不多，姓氏重複的幾率很小，就算重複也多半是有什麼親緣關係。布拉德夫婦原本打算把養海莉斯送到布萊克家，這個布萊克家不太可能是別人。純血統家族又多於純血統家族之間來往，選擇布萊克家似乎也很合情合理。可沃爾布加的性格，真的無法讓西裡斯想明白她會願意接受一個外人。

　　「葛琳娜和布萊克夫人是同學，她們之間的關係有點微妙。有的時候很好，有的時候很差。」布拉德先生有點內疚地說，「這個提議是葛琳娜提出來的，我覺得如果能有個差不多的家庭收養海莉斯也很好，只是沒想到……」

　　布拉德先生們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他的意思在座的三人都已然瞭解。

　　說來確實有些奇怪，布拉德夫人似乎比身為布拉德家繼承人的布拉德先生更為在意那個詛咒。當初提出要把海莉斯送走的人是她，結果沒找好接收海莉斯的家庭的人也是她。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什麼用了。」布拉德先生的目光又投向了海莉斯，「你的經歷我已經聽提利說了，身為一個父親，我真的很抱歉。」

　　海莉斯曾經以為自己不會原諒自己的父母。可這其中的緣由如此複雜，而布拉德先生又遠不是她想像中的不負責任的父親的樣子。看到一把年紀的他真誠向自己道歉，海莉斯就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再繼續恨他們了。

　　只能說這一切都是命運，如果她沒有被拋棄，她就不會遇到西裡斯了。她也許會像提利一樣，在德國成長，去德姆斯特朗上學，然後因為布拉德的形式在學校或者社會遭受排擠，然後開始憎恨自己的出身，開始逃避這一切。

　　「我還要謝謝你，布萊克先生。」布拉德先生對西裡斯說道，「謝謝你為海莉斯做的一切。」

　　誰能想到當初沒能去成布萊克家的海莉斯，最後還是被布萊克家的人幫助了呢？這不能不稱為是緣分了。說是梅林保佑也不為過。

　　「你不用感謝我。」西裡斯看了看海莉斯，他們倆人之間的關係已經不是幫助與否那麼簡單了。「我還應該感謝她。」

　　到這裡提利終於有話說了，他並非愛打小報告之人，但有關妹妹的終身大事，他還是覺得有必要和父親說一聲。

　　「父親，關於他們兩個……」提利的話剛說了個開頭，就被布拉德先生抬手制止。

　　「我想我現在沒有資格對海莉斯說教什麼。」布拉德先生的開明程度出乎海莉斯的意料，「本來我就是個不合格的父親，我現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要求你了。」布拉德先生後半句話是對西裡斯說的，「幫我照顧好她。」

　　「我會的。」西裡斯鄭重回答。他原本還沒有「見家長」的意識，因為有的時候他的確認為自己就是海莉斯的家長。可在遇到布拉德先生後，他才重新有了一種被當成孩子來看待的感覺。這樣他突然有點懷念起了自己的父母。

　　海莉斯本以為這次的認親尋緣到這裡就差不多結束了，雖然提利說過一定要她回來是因為涉及到了繼承問題，但海莉斯一點都不想繼承什麼，她對這個家族沒有感情，也沒有必要來分一杯羹。

　　晚餐後，布拉德先生帶著提利、海莉斯和西裡斯來到了地下書庫。這裡存放了便利店家族幾百年來積累下來的財務。並非是金銀珠寶，而是大量從全世界各地搜羅的古籍。這本來是一個家族最高的機密，但布拉德先生並不介意西裡斯知道一些。

　　「布拉德家族原本是有一個繼承制度的，傳承的一代中，繼承了最高天賦的後代有繼承權。」布拉德先生站在書庫前拿出魔杖敲了敲，書庫的大門卻紋絲未動。「可是你知道最近我們家族一直都是單脈相傳，所以沒有多個後輩可以選擇最優。歷史上有好幾代布拉德家族的繼承人打不開這扇門，就連我也是。老實說我對古代魔文沒什麼興趣，我比較擅長魔藥方面。提利知道，我出版過一些有關魔藥的專著，只是為了避免麻煩刊登的是化名。」

　　「那提利……」海莉斯覺得提利在古代魔文方面的造詣比自己強的不知道哪裡去了，就算是繼承也應該是他才對。根本輪不到自己。

　　「我的年紀還比你大呢，時間的積累可以彌補很大，但是天賦無法掩蓋。」提利的臉上沒有什麼羡慕或者嫉妒之類的神色，他只是很平靜地在陳述，在補完布拉德先生的話。「這一代有你我二人，如果我不行的話，就要由你來試試了。」

　　海莉斯還是覺得自己不太可能打開這扇門，「那我也打不開該怎麼辦？」

　　「……那就只能等待下一個繼承人出現了。」布拉德先生說，「提利或者你的孩子，都有可能出現這種天賦。」

　　「不管怎麼說先試試吧。」提利說。他很期待書庫這扇門後面的樣子，據說上一個打開書庫的人是布拉德先生的祖父，是上個世紀的一個很知名的巫師，不過最後死於自殺。

　　海莉斯有點為難，她習慣性地向西裡斯投去目光求助，可西裡斯微微把她往前帶了帶，「試試也沒什麼的。」

　　「好吧。」海莉斯終於抽出魔杖，「我應該念……哪個咒語？」

　　「任何你覺得可以打開這扇門的咒語都可以。」布拉德先生說著退開了一點，「它自己會判斷接不接受你的咒語。」

　　這樣的說法簡直像是書庫是個有思想的活物似的，海莉斯甚至覺得他們現在面對的是一條沉睡的巨龍，而他們都寄希望於她的身上，覺得她是那個能喚醒龍的人。

　　海莉斯又看了一眼西裡斯，得到一個肯定的眼神後，才舉起魔杖，她想不出什麼更好的開門的咒語，現在只能想到那句「阿拉霍洞開」。

　　沉重的大門上有一個鎖孔。在海莉斯的咒語念出後，鎖孔似乎發出了輕微的哢噠聲。緊接著在鎖孔的位置，一個金色的鑰匙漸漸顯現了出來。

　　「……要去擰動它嗎？」海莉斯遲疑地問道。因為她覺得這樣似乎太簡單了，一點都不符合這個書庫和布拉德家族的神秘風格。

　　「不，不用擰動。但是它需要一點你的血，來證明你的血統純正。」布拉德先生回憶了一下說道，「我記得我的父親就是這麼告訴我的。」

　　「還要血嗎？」海莉斯有點猶豫，不過已經到了這一步也不能再退縮了。而且在巫師社會沒有DNA驗證的情況下，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絕對無誤地認定她到底是不是布拉德家族的人。

　　海莉斯讓魔杖杖尖變得尖銳，刺破了手指尖。深紅色的血珠一下子湧出，她把它們一滴滴地滴在金色的鑰匙上。

　　金色的鑰匙融合了紅色的血液後一瞬間融合成了橙紅色，但很快就恢復了原來的樣子。緊接著它果然開始自動地轉了起來。眾人都在心裡默默地數著，順時針轉了五圈後，門鎖再次發出了哢噠的聲音，只是這次的聲音顯得更加沉重深厚，而且大門也被緩緩彈開了。

　　布拉德先生似乎松了口氣，他攔住幾個孩子讓他們後退一些。

　　「這個書庫裡已經快一百年沒進去人了，裡面應該有一種抽幹空氣的咒語，稍等下再進去。」

　　十五分鐘後，這個封閉了近一個世紀的地下書庫終於再次迎來了光亮。

　　布拉德先生揮動魔杖，裡面的光源一個個亮了起來。可光源並不是懸浮在天花板或者四周牆壁的魔法氣泡或火把，而是來自書架上包裹著每一本書的魔法氣泡。

　　光亮在一點點變強，接著這些光源才能看清裡面的情況。裡面一排排都是高大的落地書架，一直滿滿地堆到天花板。每一本書都由一個透明的魔法氣泡包裹著，有的書能看出來年代非常久遠了，書脊破破爛爛的，零碎的書頁只能靠魔法固定在一起。靠近門口的書架上的書還都是用現代文字寫的，英文德文各種語言都有，不過越往裡面走，書上的文字或者符號越生僻奇怪，從如尼文到北歐文字，再到鬼畫符一般不知道還能不能被稱之為文字的記號。

　　海莉斯真的是有點被裡面的陣勢驚到了，就連霍格華茲的圖書館都不會給她這種震撼的感覺。

　　「現在已經足夠證明了。」布拉德先生有點欣慰地說，「你是布拉德家族這一代的繼承人。」


第95章 EP92

　　海莉斯對書庫充滿了好奇心，她漸漸地往書庫內部走去，直到發現最深處的書架上有一層是空的。上面只有一個深紅色的長方形天鵝絨軟墊，軟墊的中央有一個淺淺的長條凹槽，凹槽是空的什麼都沒放。從形狀上來推斷，那似乎是盛放魔杖的地方。

　　剛剛布拉德先生說這個書庫已經有近一百年沒有打開了，那就是說原本放在這上面的魔杖早就不在了嗎？

　　海莉斯把這個疑問告訴了布拉德先生，後者的表情突然僵了一下。

　　「按理說應該是這樣……」布拉德先生用手背擦了擦額頭冒出來的冷汗，「也許……凡事都有些例外。」

　　提利的表情也很微妙，他好像明白了布拉德先生的意思，只是海莉斯還不明白。

　　見不管是布拉德先生還是提利都沒有打算給自己解釋的意思，海莉斯也就不再問了。雖然布拉德先生說自己是家族的繼承人，但自己畢竟一直都不在這裡，對這裡有不瞭解的事情太正常了。他們也許有什麼難言之隱。海莉斯想，那她就不要再追問下去了。

　　自從見到空著的軟墊後，布拉德先生就似乎有點心神不寧。他充滿歉意地對海莉斯道歉，不能繼續在這裡陪他們了，他需要上去休息一會兒。

　　提利送布拉德先生回房間，海莉斯打算再在書庫裡轉轉。

　　到書庫後她才覺得自己真的好像有什麼所謂的布拉德家族的天賦，再看這些數目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眼睛上似乎裝了一個翻譯機，只是一掃就能大概明白那些複雜文字或符號的意思。

　　海莉斯把這個疑問對西裡斯說了，她覺得這樣真的很不「科學」。

　　「也許是這些書上都被施了魔法。」西裡斯分析道，「只有你們家族的人會受到這些魔法的影響，產生了一種類似于翻譯的現象。這大概也是為什麼要強調血統的原因吧。」

　　海莉斯又轉了轉，她發現這些古書上包含的內容真是森羅萬象，剛好在準備離開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個有關「強力恢復」的咒語。

　　海莉斯馬上想到了那個被打破的預言球。碎片她還留著沒有丟掉，如果能恢復球體，那裡面的預言不知道會不會恢復。海莉斯還是很想親耳聽聽這個預言是什麼，畢竟與她密切相關。而且聽提利的說法，這似乎是兩個家族之間的仇恨，海莉斯不知道那個賽爾溫家族現在還在不在了，至少她在學校裡好像沒有發現這個姓氏的同學。也不知道這個家族還會不會找她來報仇什麼的。

　　在從書庫返回臥室的路上要經過一道長長的走廊。走廊上都是畫像，但畫像都被天鵝絨的布料遮住了，整個走廊裡十分寂靜，不會像格裡莫廣場那樣畫像裡的先人總是動不動就跟他們路過的人搭話。

　　西裡斯把海莉斯送回房間，他們此行的目的已經達成，按理說明天就該回去了。畢竟英國那邊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且西裡斯也很擔心哈利的安危，擔心他會不會像他一樣忍耐不了一直呆在房子裡偷偷溜出去。

　　「早些休息吧，晚安。」西裡斯說。

　　「西裡斯，我有件事情想耽誤你一點時間。」海莉斯沒有乖乖地回到床上，她對他提出了一個要求。

　　海莉斯拿出預言球的碎片，「我剛剛看到了一個咒語，也許可以恢復這個預言球。這樣我就能聽到原始的預言了。」

　　「聽到這個預言對你來說很重要嗎？」西裡斯問。

　　海莉斯認真地思考了片刻，「也許是太多的事情我不知道了，所以我想知道每一個與我有關的真相。」

　　西裡斯看著海莉斯，她跟他很久了，他對她非常瞭解。如果沒有辦法勸說她，那就只能幫幫她了。

　　「好吧，我們一起來研究下這玩意兒怎麼還原。」西裡斯關上門走了進來。

　　預言球並非一般的魔法器物，不是簡單的還原咒或者恢復咒就能起效。這些海莉斯早就試過了，因此她才會寄希望在這個剛剛發現的咒語上。

　　兩人坐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把預言球的每一個碎片都攤開放好。海莉斯按照記憶把咒語寫了下來，遞給西裡斯看。

　　「重音符號的位置不清晰的話有點麻煩，」西裡斯拿著羊皮紙摸摸下巴，沉思道，「這個咒語可不短，如果要每一個音節嘗試的話會有點費時間。而且可能會很危險。」

　　海莉斯深知重音對於念對魔咒的重要性。在剛剛開始學習咒語的時候，她曾經一個飛來咒不小心把她想要召喚過來的東西弄的裂開，也是因此她才需要西裡斯的説明。

　　「我比較傾向於在重音在這個音節。」海莉斯往西裡斯的身邊湊了湊，方便看他手上的東西。她指了指音節的後半段，「按照這種咒語的作用原理，由多合一一般都是這樣的。」

　　「好啊，我們來試試。」西裡斯說著就拿出了魔杖，他用胳膊把海莉斯往自己身後推了推，「小心碎片崩到你。」

　　海莉斯聽話地在西裡斯的身後等著看咒語的效果，同時手上也沒有放鬆。萬一真的這個咒語產生了什麼其他的效果，她也來得及補救。

　　可是西裡斯念過了咒語後，碎片們沒有任何反應。只有一塊稍小的碎片顫抖了一下。

　　「看來這個不太對，」西裡斯安慰道，「古代巫師的想法可能和現在的巫師不同。我們日常使用的大部分咒語都是近代發明出來的。」

　　「嗯，有道理。」海莉斯開動腦筋代入新的想法，「也許應該從更久遠一點的咒語開始歸納規律。」

　　這麼一研究就忘記了時間，一直到了天色魚肚白，海莉斯都打不過困意睡著了，西裡斯才眯了眯眼睛，隨便地揮動了下魔杖打算清理下現場回去休息時，預言球的碎片就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只是裡面的煙霧還沒有還原，只有一小縷稀薄的銀白色氣團在打轉。

　　西裡斯看著靠在自己腿上睡著的海莉斯，手裡掂了掂暖呼呼的預言球，決定還是等她睡醒再告訴她這個消息吧。

　　西裡斯把預言球放進了自己的口袋，一手攬住海莉斯的腰，把她抱了起來。

　　感受到震動的海莉斯被驚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我睡著了嗎？」

　　「沒事，睡吧。」西裡斯像是哄孩子一般地拍了拍海莉斯，「明天再繼續。」

　　「嗯。」白天的經歷太漫長太複雜，海莉斯是真的很疲憊了。靠在西裡斯的懷中讓她感覺非常舒適，重新閉上了眼睛。她感覺到額頭傳來柔軟的觸感，而頭頂西裡斯也有些困倦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格外溫柔：「晚安。」

　　一夜無夢。

　　翌日，布拉德先生跟他們一起吃了早飯。

　　早餐桌上也許是為了給海莉斯科普家族的事情，亦或者他在有意無意地暗示什麼，他對海莉斯說了很多先人的事情。

　　布拉德家族裡並不是每個人都擅長古代魔文，有的人更擅長魔藥，比如他，有的人喜歡研究做魔杖，有的人喜歡飼育神奇生物和飼弄藥草植物，莊園裡很大一塊荒地原來都是為了做這些事情擴建的。

　　每個人的興趣愛好、性格習慣都不相同，但是他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出生在這裡，被這裡束縛。

　　海莉斯似懂非懂地聽著，她覺得布拉德先生在暗示她好像她這個家族的種種不好，這真的是太奇怪了。別的家族都是以自己家族的歷史為榮耀啊。

　　在感覺有點奇怪的早餐後，大家一起出了門。布拉德先生有別的事情要忙，提利把他們送到德國的渡口口岸，等待登上返回英國的輪船。

　　「提利，我們以後還會再見嗎？」海莉斯問道。兩人認識的時間不長，提利又是和西裡斯完全不同的類型，但她很喜歡他這個哥哥。

　　「會的，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會出現在你的面前。」提利微微笑了笑，他微微彎腰抱了抱海莉斯，「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除了這個傢伙，你也有家有後盾了。有事情就給我寫信。」

　　西裡斯怎麼都覺得提利這話是在針對自己，他非常不爽地把海莉斯從提利的懷抱中拉了回來，「這一點你就不用費心了，她已經有我了，我不會讓別人欺負她。」

　　「其實我一點都不擔心別人，我擔心的是你。」提利找到了一點跟別人鬥嘴的樂趣，而且西裡斯的腦子轉的快，他每次的反擊都會讓提利覺得很意思。

　　海莉斯夾在兩個男人之間，想要勸阻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兩個人好像……都有點樂在其中？

　　兩個人都在為海莉斯多了一個可靠的親人而感到由衷的高興。

　　上了船，海莉斯還能看到提利的身影，她又對他揮了揮手。西裡斯一手按在海莉斯的肩膀上，正想著要不要和這位有點難搞定的大舅子道個別，卻突然感覺到了背後的一絲異樣。


第96章 EP93

　　西裡斯不動聲色地帶著海莉斯離開了甲板層，不過他知道還是有人跟蹤了過來。

　　海莉斯以為西裡斯還在和提利置氣，但他的表情有點嚴肅過頭了。

　　「怎麼了？」海莉斯剛想要回頭，就被西裡斯一把扣進了懷中。她視線所及的地方被他的胸膛佔據，根本沒有機會看到別處。

　　「我餓了，我們去吃午餐。」西裡斯說完也不等海莉斯回答，帶著她就往二樓的餐廳走去。

　　現在作為午餐時間來說還有點早。餐廳裡的客人零零散散，有很多座位都空著。西裡斯謹慎地掃視了一圈，確定裡面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後，找了個安靜靠窗的位置。

　　海莉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這樣的場景讓她想起了他們從西班牙返回英國的那趟旅行。那時還有個熱情的西班牙姑娘想要搭訕西裡斯來著，當時誰能想到他們現在會變成這樣的關係呢？

　　侍者走過來等待兩人點餐，西裡斯把菜單遞給了海莉斯。

　　「先來一杯紅茶好了。」西裡斯說。

　　「你不餓嗎？」海莉斯很奇怪，明明要來吃午餐的人是西裡斯，可他到了這裡後卻只要一杯紅茶。

　　「不著急。」西裡斯有點答非所問地說道，他的視線越過透明的玻璃落到窗外，在這裡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甲板上的情況，現在陽光漸漸強烈了起來，再加上渡輪已經起錨航行，甲板上的人沒有剛剛那麼多，更容易讓他捕捉到一些情況。

　　「那我也先要一杯紅茶吧。」海莉斯把菜單放了下來，歉意地對侍應生笑了笑，「我其實也還不餓。」

　　「布拉德家的早餐做的不錯。」西裡斯知道自己的行為讓海莉斯不安了，她跟自己有一點像，就是喜歡把事情掌握在自己手中後再做判斷。現在她有點不知所措了。西裡斯為了讓海莉斯放鬆下來，隨便選了個話題。

　　「布拉德家也有家養小精靈嗎？」海莉斯明白西裡斯的良苦用心，也順著他的話題說了下去，「可是這兩天完全沒有看到家養小精靈，早餐總不會是提利做的吧？」

　　這個假設有意思。西裡斯忍不住笑了出來，「我覺得他不像是會做飯的樣子。」

　　「這怎麼能看得出來？」海莉斯奇道，「他看起來什麼都會。」

　　這樣的誇讚沒落在自己身上就非常無趣了，西裡斯的手指在剛剛送過來的紅茶茶杯上摩挲了一下，「那我呢？」

　　「哎？」海莉斯一時間不知道西裡斯問的是他是不是全能還是他會不會做飯。

　　「西裡斯什麼都能幫我做到。」海莉斯說完之後微微抿了抿唇，卻沒能阻止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

　　這句話讓西裡斯的心情很好：「好吧，我得承認我確實想聽你這麼說。不過我也得承認，我大概看起來也太像是會做飯的樣子。」

　　說到這裡海莉斯就要為他正名了：「西裡斯是會做飯的呀。不管是在西班牙還是蘇格蘭，你不是都做過嗎。」

　　「我那只是把食材烹熟而已。」西裡斯搖搖頭，「你不知道在遇到你之前我吃的東西和遇到你之後我吃的東西有多大差別。」

　　西裡斯無意的一句話又讓海莉斯的同情心開始氾濫起來，她鼓起勇氣輕輕握住他放在桌面上的手，「以後我都會……」

　　海莉斯的話沒說完，西裡斯就反手扣住了她的手，「那就太好了。」

　　西裡斯成功地打消了海莉斯莫名的戒備，不過他一直都沒有放鬆下來。其實在去德國的路途中西裡斯就感覺到了，有人在跟蹤他們。只是那跟蹤他們的人可能不知道布拉德莊園的具體位置，在他們走了壁爐後跟丟了目標。估計他也沒敢就此返回，而是一直在渡口這裡徘徊，等待著他們再次出現。儘管巫師們有許多比麻瓜更加便利的交通方式，但是距離太遠甚至跨越了海峽的旅程，大多數巫師還是會選擇麻瓜的方法出行。畢竟幻影移形都無法抵達的距離下，乘坐渡輪、飛機或者火車要比騎掃帚舒服多了。

　　海莉斯高高興興地吃完了午餐，她還想再在船上散散步再回房間。正是因為有過一次差不多的經歷，才更容易拿出來做比較。上一次海莉斯還很沒有安全感，如果西裡斯說讓她在房間裡等他一下，她就會乖乖地在房間裡待上一整天，一步都不打算越界。

　　現在她終於不用那麼擔心了。

　　西裡斯沒有反對，他也不想太早回到房間去。他想要儘快搞清楚跟蹤他們的人到底是什麼目的，是海莉斯的身份暴露了嗎？可現在只有他們兩個，西裡斯的冤罪已經被官方澄清，如果目標不是海莉斯的話，跟蹤他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們去最高處吹吹海風。」西裡斯提議道。

　　兩人來到渡輪最高層的觀光台，這裡的風有點大，海莉斯的頭髮被海風吹拂起來，她不得不一直用手攏著，免得頭髮被吹的太亂。

　　「要我幫你嗎？」西裡斯看到海莉斯手忙腳亂的樣子，覺得真是太可愛了。「我們去那邊坐。」

　　遮陽棚下剛好沒人，海莉斯側坐著，西裡斯在她的身後坐下。他抬手代替她攏住她的長髮。

　　海莉斯覺得很神奇，西裡斯竟然會這種技能。不過想到他的頭髮經常留到很長才肯剪短一點，就好像能說得通了。而且海莉斯還記得在西裡斯的房間裡看到的他學生時代的照片，那個時候的頭髮似乎比現在還長？

　　「西裡斯……」海莉斯想到就問，她微微回頭看到西裡斯現在的頭髮的長度，似乎又該剪了。「要我幫你剪剪頭髮嗎？」

　　「嗯？」西裡斯沒注意聽海莉斯說什麼，他正在一手托著她的頭髮一手用魔杖想著弄一個髮型。要他親手做太難了，還是得借助魔法的力量才行。

　　海莉斯這麼一回頭視線往下一落剛好看到了西裡斯手中的魔杖，她被嚇了一跳，趕緊轉身抓住他的手往下藏，「西裡斯，這裡是麻瓜的遊輪！」

　　「我知道。」西裡斯不以為然地說，海莉斯的頭髮剛剛只辮到一半，她這麼一動又全散開了。

　　「《國際保密法》說我們不可以在這種地方使用魔法。」海莉斯小聲地說道，一邊把頭伸出去看看西裡斯的身後有沒有什麼人看到。可這麼一看不要緊，海莉斯突然和一個剛剛走到天臺的男人對上了視線。這不是單純的視線相對，男人的視線有如實質一般黏著在她的身上，讓海莉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不會有人看到的……」西裡斯正說著突然感覺到海莉斯的不對勁，他抱住她的身體，回頭的時候背後卻沒有人了。

　　「剛剛有個人……」海莉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害怕，就好像被一條毒蛇盯上了似的。可她並不認識那個男人，他們從來都沒見過。

　　西裡斯皺了皺眉，安撫地拍了拍海莉斯的後背，「有我在，不用怕。」

　　「那個人……」西裡斯甚至都沒問海莉斯看到了什麼，這讓海莉斯覺得有點不對了，「你剛剛見過他了，對嗎？」

　　「嗯。」到這裡西裡斯也沒有掩飾的必要了，「不僅見過，還認識。」

　　「他是誰？」海莉斯覺得自己內心似乎有點眉目了，可她不敢確定。

　　「一個食死徒而已。」西裡斯故作輕鬆地說，「沒什麼好怕的。」

　　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海莉斯繼續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撒母耳·賽爾溫。」西裡斯回答。不過他剛回答完就後悔了。他需要更多的話題來把海莉斯的注意力轉移走，「我上學時期的同學，也是個斯萊特林，他上學的時候還有個外號……」

　　「是詛咒布拉德家的那個家族吧？」海莉斯問道。

　　「你的記憶力太好了。」西裡斯真的不知道這算是長處還是短處，他甚至懷疑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她都記得。

　　海莉斯搖搖頭，她現在不想討論這個問題，「他要來報仇嗎？」

　　「聽著，他沒有必要找你報仇。」看到海莉斯如此認真的樣子，西裡斯也得更加認真，「布拉德家族不只有你一個人，也沒人知道你才是布拉德家族的繼承人。如果他真的是來復仇的，也應該去找你的父親或者哥哥才對。」

　　「如果是那樣他就不會上船了。」海莉斯沒這麼容易被打發，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分析道，「他的目標是我。」

　　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海莉斯知道害怕沒有任何用處，她既然已經回到了布拉德家族，那這個家族的人應該背負的東西她也要扛起來。更何況她才是那個不祥之兆，她的出生就是災禍的開始。她更得做點什麼才行了。

　　海莉斯的變化都被西裡斯看在眼中。他知道自己選擇了一個非常不得了的人生伴侶，而這個小傢伙也絕對不會讓他失望。

　　「接下來要怎麼做？」西裡斯改變了保護的策略，他想聽聽海莉斯下一步的計畫。


第97章 EP94

　　比起食死徒的身份，西裡斯更擔心的是那個詛咒。不管怎麼說，預言已經實現一半了，布拉德家族代代都只有一個獨生子，如果說是巧合那也不可能巧合個幾百年。

　　海莉斯沉吟了片刻，「我想跟他接觸一下。」

　　冒險的事情是西裡斯喜歡做的，但他卻不希望海莉斯跟他一樣。

　　「他不可能跟你坐下來好好談。」西裡斯說，「如果他想他早就那麼做了。剛剛這一路他有很多機會來跟我們搭話。」

　　「嗯，我知道。」海莉斯說，「就算他肯願意談也不能是這裡。畢竟這是麻瓜的渡輪，又在水面上遠離陸地，如果談判決裂了，大家都會很危險的。」海莉斯也覺得那個賽爾溫是因為兩家家族的恩怨來找自己的，食死徒怎麼可能找她有事情呢？

　　「一旦下了渡輪，如果再遇到就很可能是戰場了。」西裡斯摸摸海莉斯的頭，「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吧。」

　　「可這畢竟是……」海莉斯想說這畢竟是她的家族的事情，但那樣說就太見外了。

　　「現在也是我的事情了。」西裡斯說，「相信我，好嗎？」

　　海莉斯有點無奈地點點頭。自從上次魔法部一戰後，西裡斯似乎就不再希望她接觸到戰鬥了，當然這並不是不能理解，只是有點過保護的意思。這總會提醒海莉斯，西裡斯似乎還在一直把她當成個孩子來看待。

　　不過對於西裡斯來說，如果真的把海莉斯當成是孩子，那就不可能對她表白了。

　　「外面的風好大，我們回去吧。」被人跟蹤的感覺並不好，海莉斯提議道。她擔心那個家族的宿敵潛伏在不知名的地方偷偷地瞄他們，誰知道他會不會做出什麼特別的事情來。

　　這次急著回去，買票的時候渡輪的房間已經賣的差不多了。兩人只買到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標間，房間略顯狹小，和來的時候自然無法比。

　　不過這種情況難不倒巫師，西裡斯可以現場教學無痕伸展咒。

　　自從海莉斯去學校以後西裡斯就沒再教過海莉斯咒語了，這種感覺對於兩個人來說都有些懷念。西裡斯雖然一直自認不是個好老師，可對於海莉斯來說，她覺得她的考試成績足夠說明一切。雖然西裡斯的教學非常隨心所欲，想到哪裡說到哪裡，從實用性的角度來說卻是比書本要生動多了。

　　想到這裡海莉斯不免有點遺憾，沒能參加古代魔文的O.W.Ls考試。從學校的壓力到周圍學生們的緊張足以看出這次的考試有多重要。巫師世界沒有大學，所以O.W.Ls考試大概就像是麻瓜的GCSE考試吧。沒有了基礎，也就無從談何未來的發展方向。

　　按理說五年級的學生都要與自己學院院長進行一次就業諮詢，考慮到海莉斯的特殊情況，對魔法世界還是不夠瞭解，她的就業諮詢也就被推後了一年。斯內普雖然不喜歡她，但還是盡了院長的責任，至少瞭解過她的學習情況，也告訴了她有哪幾門課最好考試過關。

　　其中古代魔文就是這麼一門，她偏偏還沒有去考試。

　　「事發突然，我覺得可以跟鄧布利多求求情，先讓你去上高年級的課，然後直接參加終極考試。」西裡斯知道這件事煩惱海莉斯好久了，從聖芒戈回來的時候，海莉斯路上就問了這個問題。

　　「有這樣的先例嗎？」海莉斯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如果真的能這樣就太好了。在醫院的時候，我突然那想到了我以後想要從事的職業。」

　　「是什麼？」西裡斯問。「……是治療師嗎？」

　　「差不多。」海莉斯點點頭，西裡斯真的太瞭解她了，「我想做類似于解咒師的工作，專門解除患者身上黑魔法殘留的影響。」

　　——這個職業其實不錯。西裡斯想，至少很安全，不會沖在第一線。他剛剛還有點擔心，海莉斯會不會說要去傲羅之類的話，現在看來他想多了。正常一個小姑娘在經歷過魔法部那樣的大戰後，怎麼可能還會有興趣投入一個類似的工作呢。

　　「那很好啊，」西裡斯松了口氣，「我會幫你跟鄧布利多教授申請六年級的魔咒課。」

　　「謝謝你，西裡斯。」海莉斯對他笑了笑，又從床上拿起魔杖塞在他的手裡，「那現在開始我們的課程吧！」

　　無痕伸展咒是個高等咒語，不過似乎也沒有那麼難。

　　海莉斯學著西裡斯的動作和咒語，試圖讓房間裡的一堵牆漸漸靠後。可看著容易做起來難，海莉斯試了幾次沒有成功，咒語打在牆上發出了沉悶的「咚」的一聲。

　　擔心會影響到隔壁的住客，海莉斯有點不敢再試了，不過就在這停頓的時候，她突然想到布萊克老宅是不是就是被這個咒語藏起來的？

　　「只能說原理差不多，但並不是這個咒語。」聽了海莉斯的疑惑後，西裡斯解釋道。但他對布萊克家族的事情也不是很瞭解，少年時代的他只想著怎麼從那裡逃出去了。「那個地方被施加了很多的咒語，包括我們能想到和想不到的。我父親又在那裡補充了很多的防護措施……」

　　說到這裡西裡斯突然停了下來，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西裡斯？」

　　「我父親當時可能並不是那麼信任伏地魔。」西裡斯後知後覺地說，「否則他就不會那麼做了。也許他只是一時被純血言論所迷惑……」

　　「也許就是那樣。」海莉斯對伏地魔第一次崛起的事情都是從書上瞭解的，她也知道西裡斯的父母和他的弟弟當時也是伏地魔的信徒，只不過西裡斯第一次跟她提起這種事情。

　　她安慰道。海莉斯坐到西裡斯的身邊，她覺得西裡斯跟他的家人之間一定有很深的誤解。自從她見到了自己的父親之後，這種想法就更強烈了。

　　父母和子女之間本來就有代溝，如果不溝通只是一味地反抗，那其中的誤會就很難再解開了。她很幸運，父母都還健在，還有一個哥哥。可西裡斯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本來雷古勒斯的事情就已經讓他震驚，現在他更是有些迷茫。如果當時他沒有離家出走，會不會早些察覺到雷古勒斯的動作，而父親也不至於那麼早就去世了？

　　海莉斯握住西裡斯的手，「你想跟你的母親再聊聊嗎？」

　　「……其實不是很想。」西裡斯苦笑道，「我不想再聽到她的尖叫咒駡了。」

　　海莉斯頓了頓。西裡斯和布萊克夫人之間的關係差到有目共睹，她也該知道西裡斯不會願意和布萊克夫人說什麼。她本來想說她願意陪他一起，現在只好改口道，「那……我去跟她說說？」

　　「你去說什麼？」西裡斯有點意外海莉斯竟然敢獨自一人去找沃爾布加「單挑」了。明明剛來這裡的時候被嚇的很厲害，每次路過都是一溜小跑。

　　「……跟她聊聊你的小時候，聊聊以前？」海莉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來的膽子，她只是希望能為西裡斯做些事情。看到母子倆關係如此緊張，她也希望能緩和緩和，哪怕要她去跟一個畫像溝通。至少希望布萊克夫人下次被吵醒的時候，不要又破口大駡就好了。

　　西裡斯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既然海莉斯有這份心意，他也不想說她是多管閒事。她是在關心他啊。

　　「那就這麼說定了。」海莉斯知道自己給自己攬了個難題，但如果是為了西裡斯，她也願意試一試。

　　「好了，不說這個了。現在不是練習咒語的時間嗎？」西裡斯說著伸手圈住海莉斯的肩膀，把她攏在懷中。右手抓著她拿著魔杖的手，「專心練習。」

　　海莉斯微微在他懷裡掙了掙，內心很想說這個動作她專心不了，可又有點捨不得。有的時候她有點懷疑西裡斯是不是真的在男女意義上的喜歡自己。在聖芒戈互相告白之後，兩人之間似乎和以前也沒有什麼變化，就連吻也都一隻手能數的過來。就算兩人外出住同一間房間這件事，因為以前就是這樣做過，現在再做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讓人心小鹿亂撞。至於更親密的動作就更別提了。

　　海莉斯不知道西裡斯一直在忍耐，等著她長大。只是剛剛她的話讓他的思緒有點亂，動作也忘記了克制，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了。

　　即使是內斂性格，一直很能克制的海莉斯也有忍耐不住的一天。她很想知道西裡斯對自己到底是什麼感情。那天的告白來的太突然，後來再回想起來，總感覺他是因為提利來了才故意那麼說的。雖然這麼想就是吃醋的意思，可真的是這樣嗎？

　　這件事一定要的問清楚才行。海莉斯覺得她沒辦法再拖下去了，回到格裡莫廣場有好多外人在，現在就只有他們兩個，是個好機會。

　　海莉斯本來窩在西裡斯的懷中，突然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把西裡斯摁到在了床上。


第98章 EP95

　　海莉斯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衝勁，雖然覺得每次談話她都要抬頭看他很沒氣勢，想要佔據一些主動權，但這樣的動作她也是沒有想到。不過更奇怪的應該是西裡斯，以他的身體素質和塊頭，海莉斯這樣力量怎麼可能輕易把他推倒。

　　所以同時西裡斯也在懷疑自己，他到底是被海莉斯推倒了呢，還是說自己主動倒下去的呢？

　　海莉斯的手撐在西裡斯的頭部兩側，西裡斯的手很自然地扶著她的腰，免得她摔倒。然後他就看到她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了。

　　「我……那個……」剛剛想說的話在海莉斯腦中亂成了一團，她努力想要找到其中的頭緒，並不想在這裡退縮。

　　好在西裡斯沒有嘲笑她，而是耐心地等著她的下文。只是兩人的距離太近了，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對她反而是種妨礙。

　　以前兩人的關係有多麼正經，多麼偏向親情友情，現在的變化就有多麼難以說出口。

　　西裡斯到底喜歡自己哪裡呢？海莉斯想不出，她覺得自己的存在給西裡斯添了很多麻煩，他一直沒有放棄自己就已經是梅林在保佑她了。可自己又喜歡他哪裡呢？也許從他成為她的保護者那天起，她就沒辦法把自己的這一份獨有的目光落在其他人身上了。

　　海莉斯深深地吸了口氣，「西裡斯，謝謝你。」

　　她對他的千萬種感情都開始於一句感謝。只是西裡斯聽到這句話後，手上的力量不自覺地緊了緊。

　　「這種位置我覺得你不應該對我說這句話吧？」西裡斯說著輕鬆的話，表情看起來卻一點都不輕鬆，他想到另一邊去了。

　　海莉斯已經確認是布拉德家族的成員之一，甚至是唯一的繼承人。這樣的人布拉德家族自然想要把她留下，可海莉斯堅持要回英國，首先她還有學業要繼續，其次她已經有了歸屬的地方了。

　　西裡斯沒懷疑海莉斯想要跟他回來的真心，可在聽到了海莉斯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道謝後，就不免有些擔心起來了。

　　說來真的有些可笑，西裡斯不知道自己也會有這麼患得患失的一天，人還真的是會改變，尤其在環境和身邊的影響下變得非常徹底。

　　兩人心裡想的事情差了十萬八千里，對於海莉斯來說，留在德國這個選項她想都沒想過，她只是想好好地跟西裡斯表一次白，然後聽聽他的想法。

　　海莉斯被西裡斯這一問又有點亂了陣腳，不過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一些，沒什麼好怕的，畢竟西裡斯不是已經聽過一次她的告白了嗎？她再說一次他也不會感到驚訝或是拒絕的。

　　「嗯，我想說的是……我真的……很喜歡你。」海莉斯說完感覺自己的眼睛莫名有些濕潤，只是的單單包含感情地來說這句話，就讓她沒來由的有點的想哭。這是一份她不曾期望得到回應的感情，誰能想到竟然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一天。

　　聽到這句話西裡斯懸起來的心又落了下去，看到海莉斯既羞澀又努力的樣子，他都忍不住想要親親她了。

　　「這句話就說的沒問題了。」這次西裡斯的語氣真的輕快了起來，他把她又往上舉了舉，「今天怎麼了？」

　　「也許回到格裡莫廣場就沒有機會了……」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海莉斯也決定把心事都說出來，不再憋著。「我想知道……」

　　「在格裡莫廣場不方便嗎？」西裡斯沒注意海莉斯沒說完的後半句，就忍不住接過了話茬。他倒是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當初決定把布萊克老宅交給鄧布利多當成鳳凰社的總部時是因為他還是逃犯身份，能做的事情有限，那大概是他唯一能幫上鳳凰社的事情了。可現在他已經恢復了名譽和自由，也不用再局限于那個老房子之中，如果海莉斯覺得家裡有很多外人不方便的話，也許他們兩個可以搬出去？

　　「你想要搬出去嗎？」西裡斯問道。

　　「哎？」海莉斯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個選項，這雖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不過姑且也和這件事有點關聯。「要搬出去嗎？」

　　「你想搬出去的話當然可以了。」西裡斯想了想，「我叔叔還留給我了一個房子，我們可以去那邊住。」

　　西裡斯說的太隨意了，讓海莉斯以為這不過是他隨口說說，「可是如果我們搬走，其他人會覺得很奇怪的。」

　　「這有什麼奇怪的？」西裡斯奇道，「而且他們管我們做什麼？」

　　「可是你跟我……」海莉斯不知道西裡斯是真糊塗還是在裝傻逗她玩，「還有哈利怎麼辦呢？他可一直都很期望能跟你一起生活。」

　　看到海莉斯著急的樣子，西裡斯更是覺得有趣：「現在是有點早，等你畢業了，我們再搬出去。那個時候哈利也成年了，也就不再需要我了。但是你不一樣，是不是？」

　　西裡斯七拐八拐最終神奇地把話題拐了回來，海莉斯只好點頭。

　　「你這個性格以後肯定要吃虧的，所以我得幫你多做做參考，出出主意。」西裡斯說，「尤其是不能被那些壞小子給騙了，所以——我就先把你接手了。」

　　這大概也算是告白嗎？這次終於不等海莉斯糾結，西裡斯就坦誠說道，「我當然喜歡你了。你應該瞭解我的性格，如果不喜歡，你看到的我就不可能是現在的樣子了。」

　　海莉斯完全相信西裡斯的話，只是她有一點覺得很不可思議：「萊姆斯說你以前沒有交過女朋友，這是真的嗎？」

　　「嘖，萊姆斯跟你說這個做什麼？」西裡斯不爽了一下，「因為我沒興趣。」

　　西裡斯不想談論這件事，海莉斯也就沒再追問。其實萊姆斯已經對海莉斯說的差不多了，在上學時期雖然有很多人追西裡斯，可西裡斯的全部時間都和詹姆在一起，想著怎麼違反新的校規或者惡作劇，而在畢業後就投身了鳳凰社的工作，在那樣的環境下不僅要事實緊繃著神經，交際更是非常有限，因為你不知道哪個陌生人可以信任。在之後就是在阿茲卡班待的十多年，西裡斯出來之後沒多久就遇到了海莉斯。

　　說起來，海莉斯應該是除了詹姆以外，陪伴在西裡斯身邊最長的人。

　　「可能是我在這方面沒怎麼教過你。」西裡斯突然厭倦了這樣的姿勢，他抓著海莉斯的腰在床上滾了一圈，兩個人的位置立轉，改為了他壓在她身上的位置。「在推倒我之後，你就不應該說這麼多的話，直接來吻我就行了。」

　　說完他就低下頭，不過沒有馬上吻她，而是抓著她的手勾住自己的脖子。

　　「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等我慢慢教你。」西裡斯一本正經地說，「你說的確實有道理，如果有外人在的話確實不太方便。」

　　海莉斯可不是個書呆子，她明白西裡斯在說什麼，充滿暗示性的話語讓她更加不好意思了，可偏偏內心還有點小期待。巫師界十七歲就成年了，她還有半年就到了十七歲的生日。

　　感受著男人的灼熱呼吸撲在自己臉上，海莉斯乾脆一狠心一閉眼，摟住他脖子把他拉向自己，主動地吻了他。

　　*

　　在船上的時間過的飛快，馬上就到了英國的渡口。

　　在下船前兩人不免又要多注意些。畢竟有個食死徒在船上，而且很可能對他們不利。前幾天海莉斯按照西裡斯的囑咐，每天盡可能的不出去閒逛，這樣就避免和那個賽爾溫的相遇，可下船的時候大批量的遊客一起動起來，勢必會人龍混雜，如果他想要搞偷襲很容易得手。

　　海莉斯留在房間裡收拾行李，西裡斯則出去詢問下一會而船舶靠岸的具體時間，順便看看能不能遇到那個食死徒。

　　在收拾整理方面，海莉斯已經能熟練地應用這方面的咒語了，她很快就收拾好，坐在床上等著西裡斯回來。

　　不一會兒，門口突然傳來了「砰砰砰」的敲門聲。

　　海莉斯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嚇了一跳。按理說西裡斯有鑰匙，而且他的話絕對不可能這麼用力的敲門。

　　海莉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突然加了速，她抽出魔杖慢慢地向門口靠近，儘量不讓對面聽到她的腳步聲。

　　敲門聲還在繼續，海莉斯走到門口，撥開貓眼的遮擋向門外看。就在她往外看的瞬間，敲門聲戛然而止，同時她聽到了門外傳來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緊接著就是門鎖轉動的聲音，海莉斯退後一步，站在門口舉起魔杖。

　　好在推門進來的人是西裡斯，他似乎料到了海莉斯的站位，伸手抓住了她的魔杖尖，「別怕，是我。」

　　「剛剛是……？」海莉斯這才垂下魔杖，看到門外走廊上倒著的正是前幾天跟蹤他們的男人。

　　「大概是等不及了。」西裡斯說，「東西都收拾好了吧？把他拉進房間，我們去甲板上。他中了我的昏迷咒，如果不用咒語至少要十個小時才能蘇醒。」

　　「好不容易把他抓到了，我們不問他一些問題嗎？」海莉斯覺得不能錯過這次機會，「不管是關於兩個家族的仇恨也好，或者是伏地魔的接下來的計畫？」


第99章 EP96

　　其實西裡斯並非沒有想到這些，只是海莉斯在身邊，一切都以她的安全為主。可如果連她都這麼說了，錯過這次情報確實有些可惜。雖然身邊沒有帶吐真劑，不過用攝神取念咒也能得到差不多的效果，只是在記憶裡翻找需要耗費些時間。

　　「好吧，那我們就先稍微審問審問他。」西裡斯說著拿走了賽爾溫的魔杖遞給海莉斯，「幫我注意點門的動靜，免得有他的同夥找過來。」

　　「好的。」海莉斯接過賽爾溫魔杖，把自己的魔杖舉起對著門口。她不知道西裡斯會怎麼做，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姑且是警備吧。

　　賽爾溫還處於昏迷的狀態，不過這並不影響施咒。相反因為昏迷而毫無抵抗力的大腦更容易讓人翻看。

　　西裡斯對賽爾溫使用了攝神取念，在施咒的區間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賽爾溫，時間耗費的有些長，每次門外的走廊傳來腳步聲都會讓海莉斯緊張一次，可又不能打擾西裡斯，船就即將靠岸，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終於在靠岸廣播響起前，西裡斯中斷二樓咒語，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氣，讓海莉斯誤以為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重大的計畫。

　　「他只是個伏地魔手下的小嘍囉，對兩個家族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來找你只是聽說了那個預言後一時衝動。」西裡斯故作輕鬆地說，「所以沒必要擔心了。」

　　海莉斯有點懷疑，「……真的嗎？」眼神的可以出賣一切，她總覺得他並不是那麼簡單。

　　「你還不相信我嗎？」西裡斯一手拎起行李，一手攬住海莉斯的肩膀帶著她往外走。「等下，魔杖就不用還給他了，反正也是他自己找上門來的。」

　　海莉斯總覺得西裡斯有事情瞞著她，可如果他不肯說，她肯定問不出來。只好懷揣著滿腹的疑惑回到了格裡莫廣場，在那裡鳳凰社的成員來了一大半，似乎為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在開會。

　　哈利他們已經順利完成了五年級的學業，可還是不被允許加入鳳凰社，看到西裡斯和海莉斯回來後，也沒打算掩飾偷聽的動作。畢竟最開始西裡斯是打算把事情告訴哈利的，反而是別人不允許。

　　哈利有一周時間沒有見到西裡斯，雖然不想表現的太明顯，可西裡斯最近的注意力全都傾斜到海莉斯身上，還是讓他有點小嫉妒。當然也不能說是西裡斯最近才這麼做的，也許是最近和別人才得知兩人的關係後，哈利總有一種被蒙在鼓裡的不爽感。明明赫敏早都知道了！

　　「最近沒有出去亂跑吧？」誰知西裡斯見到哈利後上來竟是這麼一句話，更是讓哈利不服氣了。

　　「這一周我都沒有出門。」哈利氣鼓鼓地說，「沒有人帶我出門。」

　　說者無心聽著有意，海莉斯覺得哈利似乎在暗指她之前偷偷帶著西裡斯出門那幾次。

　　「現在你回來了不能帶哈利出去嗎？」海莉斯問道。

　　「最近都不行。」不知道為什麼西裡斯斬釘截鐵地說道，「你不要管這個了，先去上樓放東西。我去開會了。」

　　海莉斯看著西裡斯走向餐廳，而哈利不死心地跟在他的身後似乎還想問點什麼。海莉斯覺得這件事自己還是不要介入的好，只好提著箱子往樓梯的方向走。

　　走廊裡會路過布萊克夫人的畫像。她被一道天鵝絨帷幔嚴嚴實實地遮蓋著，最近一直都很安靜。

　　海莉斯想到跟西裡斯說過的話，她想要壯起膽子去跟布萊克夫人談談，可真的走到了這裡之後還是不敢拉開那個簾子。如果她像以前一樣歇斯底里地叫喊起來該怎麼辦？西裡斯一定會埋怨她了。

　　回想一下海莉斯確實沒有正面和布萊克夫人「交鋒」過，只是平時聽到的那些就足以讓她退縮。可如果是為了西裡斯的話，海莉斯還是想要嘗試一下。

　　正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旁邊的畫像又說話了。不出意料的正是菲尼亞斯。

　　「我都聽說了，你被布拉德家族承認了。」菲尼亞斯滿意地捋著山羊鬍子說道，「怎麼沒有留在那邊？」

　　「這裡才是我生活的地方。」海莉斯放下了行李，有點奇怪地問道，「你想讓我回去嗎？」

　　「當然不是了。」菲尼亞斯狡黠地眨眨眼睛，站在布萊克家族的立場當然不希望海莉斯留在德國，當然菲尼亞斯也有信心就算海莉斯想要留在那邊，他的曾孫也肯定有能力把她拉回來。「我只是好奇你和你的家人沒有多聚聚。」

　　「他們都很忙。」雖是這麼說，海莉斯也不清楚他們到底在忙什麼，「那邊也非常冷清。我留下也沒什麼意義，只是一個人守著一個大房子而已。」

　　菲尼亞斯點點頭，「一個人確實很無趣，可憐的沃爾布加，在雷古勒斯和布萊恩都離開後，精神都變得有些不正常了。」

　　海莉斯沒想到菲尼亞斯會把話題扯到布萊克夫人身上，她正好順著話題問道，「布萊克夫人在去世後畫像一直都是這樣嗎？」

　　這件事問菲尼亞斯算是問對人了。畢竟在沃爾布加去世後，布萊克老宅好幾年都沒人居住，只有畫像們才知道當時的情況。

　　不過在說之前，菲尼亞斯瞥了一眼布萊克夫人畫像的方向，似乎他也對這個後輩的歇斯底里很沒轍。

　　「最開始她還是只是沉默，在西裡斯回來之後就爆發了。」菲尼亞斯回憶道，「不過這應該也算是一種發洩吧？畢竟長子好不容易回來卻把家族的老宅給外人使用，以她的性格無論如何都不會贊同。」

　　這麼一說海莉斯就大概明白其中的緣由，她又想起了西裡斯跟她說過搬出去的話，可西裡斯是布萊克家族的長子，他能搬出去嗎？她向菲尼亞斯詢問了這個疑問，只是這個問題問出來的時候，海莉斯就知道她的內心很嚮往跟西裡斯搬出去的二人世界了。

　　「你們搬出去倒是沒有太大的問題。」菲尼亞斯說，「但你們早晚要回收這裡的房子。畢竟布萊克家族在這裡生活了上百年了。」

　　言語間菲尼亞斯已經把海莉斯當成了自己人，可海莉斯還什麼意識，繼承什麼的太沉重了，她現在只是單純地想讓布萊克夫人和西裡斯的關係好一點，等到以後有機會了再和西裡斯一起搬出去住而已。

　　「如果我想和布萊克夫人聊聊，她會理我嗎？」海莉斯問道。

　　「這個我真說不好。」菲尼亞斯似乎有點驚訝海莉斯願意做到這一步，畢竟所有人都對沃爾布加的畫像避而遠之，她竟然還想跟她聊聊。不用說肯定是西裡斯的緣故，她還真的是豁的出去。「但如果你願意試試的話，我也會幫助你。」

　　「謝謝你，菲尼亞斯。」海莉斯說，「我想我需要做點準備，等我準備好的時候我會向你求助的。」

　　「那我就等著你了。」菲尼亞斯說。

　　等海莉斯回房間放好行李，又把西裡斯的行李送回他房間後下樓，鳳凰社的會議還是沒有開完。只是這次餐廳門口沒有了伸縮耳，這次暑假韋斯萊一家子和赫敏都沒有過來，住在這裡的學生只有哈利和海莉斯兩個人。

　　海莉斯感覺到哈利對自己的一點小敵意，她覺得自己該跟他聊聊。找了一圈，最終在陽臺上找到了哈利的身影。

　　如果沒有鄧布利多的告知，就算有巫師站在樓下抬頭往上看也絕對看不到這裡有個陽臺，更看不到陽臺上面還有兩個人。

　　「哈利？」海莉斯走了過來，「我能跟你說幾句話嗎？」

　　「當然可以。」哈利轉過身。其實他倒是對海莉斯沒什麼意見。在學校期間兩人相處的很好，他只是怪西裡斯瞞著他。

　　「我跟西裡斯之間……」海莉斯也不知道怎麼說，如果沒有那次魔法部的大戰，他們可能也不會是現在的狀態。

　　「沒關係。」哈利說，「我應該高興才對，有你在他身邊，他能生活的好一點。」

　　「我會的。」海莉斯很感謝哈利能這麼想，沒有說什麼讓她難堪的話，當然哈利一直是非常溫柔的男孩子。

　　「只是我有一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哈利覺得自己說這樣的話很沒氣勢，但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在海莉斯面前的話，就算示弱也沒有關係。而在西裡斯面前就絕對不行。西裡斯有時會把哈利和詹姆混淆，兩人雖是父子但不可能完全一樣，有的時候西裡斯會流露出非常失望的樣子。而海莉斯就不同了，她不會把哈利跟任何人比較。

　　「這件事不是把你排除在外。」海莉斯開導道，「而且這件事的發展速度也確實超出了我的預料，就算是我們兩個也才剛剛理清楚彼此的感情呢。」

　　兩人在還沒說上幾句話，突然聽到樓下傳來一陣腳步聲。往陽臺下面一看，似乎是鳳凰社散會了，大量的鳳凰社成員湧出格裡莫廣場12號，並且迅速幻影移形。


第100章 EP97

　　海莉斯和哈利對視一眼，來不及說什麼，不約而同地轉身往樓下跑。

　　要說以往這麼大規模的活動也不是沒有，但還在開會途中就急急忙忙地出動倒是第一次。而且這一次西裡斯也可以在這個隊伍之列了，這才讓海莉斯莫名的懸起了心。

　　雖然西裡斯平時是傲羅的身份活動，可海莉斯總是沒來由的覺得鳳凰社的行動更危險。魔法部一貫的不作為談海莉斯對其信任度頗低，目前來看反而一直真正抓住要點活動的鳳凰社才是關鍵力量。偏偏是這樣讓海莉斯有點不好的預感。

　　哈利也算是個運動員出身，動作比海莉斯靈敏迅速的多，三步並作兩步就下了樓梯，等海莉斯來到一樓的時候，餐廳已經沒人了。

　　「他們讓我們等在這裡不要動。」哈利失望地說，「也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他們去哪了。」

　　要是按照以往，海莉斯一定會勸說哈利安心在這裡等著大家歸來。可現在她也沒來由的有了一股衝動，想和西裡斯並肩作戰的衝動。

　　鳳凰社的其他人一直以未成年為藉口禁止他們進入鳳凰社，可年齡又有什麼所謂呢？也許哈利確實還有一年時間才成年，而她只剩下半年了。

　　「我先看看這裡有沒有什麼東西。」海莉斯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教唆哈利出門，否則會造成非常大的不可挽回的麻煩。她說著走進了餐廳，裡面差不多都收拾乾淨了，只是剛剛大家走的太匆忙，一定會留下一些線索。

　　海莉斯揮動魔杖把餐廳裡所有紙片類的東西都收集起來，果然在一張羊皮紙片上發現了端倪。

　　上面是糊成一團的墨水漬，似乎是在書寫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墨水瓶，濃重的墨水掩蓋住了一切，完全看不出原本寫的是什麼了。海莉斯和哈利輪番嘗試還原一類的咒語，可都沒有見效。這大概也是這張羊皮紙的主人沒有把這張紙銷毀的原因。

　　「這個什麼都看不出來了。」哈利改為翻找其他的紙片，希望能有地點之類的提示，但翻了一圈還是徒勞。

　　海莉斯雖然看出了些，但是她也不好直接說出來。否則憑著哈利現在的一腔熱血，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沖出去。上次魔法部大戰的事情已經夠危險了，後來西裡斯告訴海莉斯，哈利的夢境都是伏地魔為了把他引到神秘事物司去。

　　「那我們還是耐心等等吧。」海莉斯此時很慶倖沒有其他的孩子們在，如果是赫敏倒還好，可以跟她一起勸說哈利，如果是韋斯萊家的孩子們在沒准他們就直接出門了。

　　「也只能這樣了。」哈利正想要放棄，但突然想起了另一個「證人」。

　　克利切剛好從廚房門口一閃而過，哈利似乎抓到了什麼關鍵一樣，他趕緊叫住他：「你剛剛有聽到什麼嗎？」

　　最近克利切的行為正常了許多，就算是咒駡也不當著大家的面了，所以哈利才覺得能跟他說上幾句話。

　　海莉斯也走了過來，看到克利切蒼老渾濁的大眼睛剛好在看她，她趕緊搖了搖頭。

　　「克利切什麼都沒聽到。」克利切不知道是聽了她的話還是真的不知道，「開會的時候不允許克利切偷聽。」

　　誰也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話，不過海莉斯也總算放了心。

　　「還是回房間去吧，」她對哈利說道，「也許他們一會兒就回來了。或者我們一起在這裡寫會兒作業？」

　　「好吧。」哈利很明顯不在狀態，不過要他回房間他也不知道該做點什麼，不如在海莉斯的監督下寫點暑假作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餐廳裡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海莉斯很快地寫完了一篇論文，忍不住拿過那張被墨水污染的羊皮紙又看了起來。

　　她的手指在羊皮紙上摩挲而過，要知道巫師們習慣使用的紙張和麻瓜不太一樣。如果是麻瓜平時記事的紙，再用圓珠筆書寫一定會留下印痕，而羊皮紙比較厚，羽毛筆又是不需要用力書寫的類型，根本沒辦法從痕跡上推斷出來。

　　這樣也是個挺好的結果。免得她也坐不住了。

　　時間又過去了很久，海莉斯又寫完了兩篇論文，哈利都困的伏在桌子上睡了一覺之後，還是沒人回來。

　　「現在幾點了？」哈利揉揉眼睛問道。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海莉斯說，「要不你先回去睡覺吧。我在這裡等著。鳳凰社以往都需要一個人在這裡值班，雖然我也不值班，雖然我不太清楚他們值班到底都做什麼。」

　　「我留在這裡，你先回去吧。」哈利馬上說道，「我已經睡了一覺了，你又是剛剛旅行回來，應該早些休息。」

　　海莉斯想堅持留下來，奈何哈利的意志比她還堅定。況且也確實是有點累了，海莉斯只好先行回房。

　　回到房間後，海莉斯再次整理了下旅行回來的行李。剛剛太匆忙只是草草地把西裡斯的行李拿了出來，還沒來得及仔細放好。

　　海莉斯重新整理起行李，突然在裡面發現了一個令她驚訝的東西。

　　預言球被還原好了。在布拉德家的時候跟西裡斯研究過，可她困倦的睡著了，第二天就馬上要返程，她甚至都忘記了詢問這件事。她以為這種東西肯定沒有辦法復原了呢。

　　海莉斯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起預言球。和她第一次拿到它的時候一樣，沉重、溫暖、裡面是一團團翻滾的銀白色霧氣。

　　在神秘事物司大戰的時候，海莉斯知道只要打破這個預言球，就能聽到預言。她不知道還有什麼其他不打破預言球的辦法，可既然西裡斯能把它復原一次，那就一定能復原第二次吧？

　　海莉斯慎重地考慮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打破預言球聽一遍預言。這是她家族的預言，又跟她相關，她你那個藥停一下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

　　一下定決心後，海莉斯突然間睡意全無。她一手托著預言球，一手拿出魔杖，希望她的咒語不會讓預言球破碎的太厲害，這樣復原也好恢復。

　　海莉斯把預言球放在地毯上，她跪坐在地上念道：「四分五裂！」

　　預言球應聲裂開，像是一朵花開放了一般。那團霧氣從束縛中沖出，來到房間裡，模模糊糊的形成了一個孩子的樣子。

　　「……我詛咒你們，詛咒布拉德家族。你們能讓賽爾溫家族家破人亡，你們就也會輪到這一天。布拉德家族在賽爾溫家族能報仇之前會一直延續下去，只是每一代都只會有一個男孩。這些男孩會因為家族的名聲感到恥辱，又會因為家族的名聲遭受其他巫師的排擠，永遠融入不了他人。等到某一代出生的是女孩的時候，就是你們家族的滅亡的時候到了。賽爾溫家的後代會從她那裡得到最強的武器，借助它的力量報仇雪恨，你們絕對逃不掉……」

　　孩子的聲音也許是年代久遠而顯得有些模糊。海莉斯非常後悔沒有用什麼咒語把這段話記錄下來，因為她的腦子有點亂，有的事情她不是很清楚。

　　預言的前面她是知道的，可後面是什麼？最強的武器是什麼？從她這裡得到？這個她指的是她嗎？

　　海莉斯一時間愣住了，她甚至沒有聽到門外有點嘈雜的腳步聲，那腳步聲直到她的門口停了下來。

　　緊接著就是砰砰砰的敲門聲，哈利在外面的問道，「海莉斯你睡了嗎？」

　　「沒、還沒有。」海莉斯收好預言球的碎片，完全是條件反射般地機械應答，「怎麼了嗎？」

　　「他們回來了，」哈利說，「西裡斯受傷了，你要下來看看嗎？」

　　聽到西裡斯的名字讓海莉斯終於有點回過神來，她迅速調整好心情，抓起魔杖打開門，「西裡斯受傷了嗎？」

　　兩人一邊下樓，哈利一邊跟海莉斯轉述他剛剛看到的事情，「只有幾個人回來了，似乎戰鬥的很激烈。有好幾個人被直接送到了聖芒戈，我看西裡斯的情況也挺嚴重……」

　　預言的事情暫時被拋到了腦後，海莉斯憂心忡忡地來到餐廳，就看到幾乎滿身都是的血西裡斯坐在那裡。

　　「還沒睡？」西裡斯對海莉斯扯了扯嘴角，不過馬上就牽動了傷口，改為發出了「嘶」的一聲。

　　「怎麼這麼多血？」海莉斯有點被嚇到了，「克利切，藥箱呢？！」

　　「沒事，不都是我的血。」西裡斯想要降低事情的嚴重程度，可這實在是說不過去。

　　哈利想幫忙包紮，可是西裡斯說想把一身的血先洗洗。

　　「沒關係，」西裡斯對哈利擺擺手，「你去幫幫別人吧，或者早點回去睡覺。我這有海莉斯就夠了。」

　　海莉斯架著西裡斯回到他的房間，然後就動手開始脫他的衣服。

　　「我還沒脫過你的衣服，沒想到先被你搶先了。」西裡斯還在說玩笑話，「沒想到你這麼大膽。」

　　海莉斯看到西裡斯被鮮血浸透的襯衣，眼眶都有點忍不住地濕潤了，沒想到他還這麼一副不正經的樣子，真是讓她又心疼又生氣。

　　她瞪了他一眼，繼續解他的襯衣。

　　有些地方的鮮血已經凝固，把皮膚和布料黏在了一起，想要脫下來相當麻煩，而且還會很疼。

　　「我們去浴室吧，用溫水浸濕會好一些。」海莉斯現在真的是很氣，不由分說地又架著西裡斯去了浴室。


第101章 EP98

　　西裡斯不想小題大做，可生氣起來的海莉斯一點都不好對付，他就只好乖乖地被她帶到了浴室。

　　哪怕身上真的很疼，西裡斯也不想在別人尤其是海莉斯面前露怯。即使海莉斯已經下手很小心翼翼了，偶爾牽扯到的傷口還是會讓西裡斯渾身一緊，

　　「我弄疼你了嗎？」海莉斯趕緊停手，充滿歉意地問道，「這個你要忍一下，一會兒塗上白鮮香精就好了。」

　　「沒事，你繼續吧。」西裡斯坐在浴缸邊，花灑的噴頭小流量的開著溫水。海莉斯拿了毛巾把凝固的地方重新打濕，等待溫水把它軟化後再把袖子的部分脫下來。

　　「是什麼任務這麼危險？」海莉斯忍不住抱怨道，「怎麼會傷的這麼重？我聽說還有人被送到聖芒戈去了。」

　　「他們中了黑魔法，沒有辦法回來自己治療。」西裡斯不想多說，只是簡單地解釋道，「食死徒的人數有點多，不太好對付罷了。」

　　海莉斯想起剛剛在陽臺上看到鳳凰社的成員走的很匆忙，一定是為了什麼非常關鍵的事情。可西裡斯一定不會對自己說，也許真得等她畢業之後才能知道了。不過往好了想，她還要上兩年的學，也許在這期間伏地魔就被打敗了呢。

　　「如果伏地魔能早點被打倒就好了。」海莉斯歎了口氣，「這樣大家就都不用受傷了。」

　　「一定會的。」西裡斯反過來安慰她道，「你沒看到那場面，其實大部分食死徒都是湊人頭的，根本算不上對手。」

　　「那他們為什麼要追隨伏地魔呢？」海莉斯很奇怪，她之前也有讀過一些關於記載十多年前的歷史書，但大部分書無一例外都寫的很膚淺。如果只是為了純血論，又好像有許多混血的巫師加入了其中。

　　「可以獲得某些好處吧。」西裡斯嗤笑一聲，「如果真的這麼想就太天真了。他們不過是伏地魔的工具而已。」

　　「那伏地魔的目的又是什麼呢？」海莉斯繼續問道，「他敢公然與魔法部對抗，不管怎麼說都失去了正當的藉口吧。」

　　西裡斯不想就這麼問題繼續討論下去了，海莉斯太聰明，她繼續問下去就會聽到一些她不該知道的事情。

　　「寶貝，」西裡斯第一次這麼稱呼她，讓海莉斯驚愕了一秒鐘，然後臉刷的變紅。他抓起她的另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剛剛因為想要把髒掉的襯衣脫下來，把扣子都解開了，他現在是袒露胸膛的狀態。現在又坐在浴缸邊，雖然花灑的水流開的不大，但難免會有一些水珠濺到他的身上。薄薄的襯衫被浸濕後變得透明，隱隱地透出些許肌肉的形狀。也許是這樣的樣子平時難得一見，海莉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臉紅，總而言之都是西裡斯的錯。

　　「我現在需要安慰，你不要再提別人了。」西裡斯臉上帶著笑意說著，一點都不像是個傷者的樣子，「否則我就要傷心的疼死了。」

　　明明知道他在開玩笑，可海莉斯還是聽了西裡斯的話。她好不容易把西裡斯的襯衣給脫下來丟進洗衣筐，拿了藥箱過來，找出白鮮香精，也坐在浴缸邊拖著他的胳膊準備給他上藥。

　　上藥期間西裡斯沒再捉弄她，而且白鮮香精的藥效起的很快，很快傷口就癒合了，留下一道淺淺的粉色新肉的痕跡。

　　「還疼嗎？」海莉斯沒親身用過，不過看起來這種藥比麻瓜的藥要方便多了。

　　回到臥室的時候已經淩晨兩點多，海莉斯又不由分說地給西裡斯套上睡衣又塞進被子裡，告訴他今天要好好休息，不許再亂跑了。

　　「你也回去睡吧，我今天想跑也跑不動了。」西裡斯難得老實一會兒，雖說有點捨不得海莉斯，但是還是讓她早些休息。

　　「我等你睡著了再走。」海莉斯還是有點擔心。生怕一會兒樓下又傳來什麼動靜，西裡斯一個猛子就紮樓下去跟其他人匯合。

　　她在床邊坐了下來，握住西裡斯的手，「睡吧。剛剛不是還要我安慰你嗎？」說完這句話她就忍不住笑了。

　　同樣動作似乎西裡斯也對海莉斯做過，只是當年海莉斯還是個孩子，而她現在真的長大了。

　　「好吧。」西裡斯說完閉上眼睛，今天確實是太累了。

　　海莉斯看著西裡斯的睡顏自己沒一會兒也犯了困。本來只是想待一小會兒的，可是擔心自己鬆手會吵醒西裡斯，想著再等等，等他睡熟了再回房間，可是這麼一呆她就也真的睡著了。

　　西裡斯睡到一半突然感覺身上的重量，眯起眼睛一看是海莉斯伏在自己的身上睡著了，乾脆把她也拉進被窩，抱著她一起睡。

　　一夜無夢。

　　海莉斯已經養成了生物鐘，早上七點多的時候就醒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映入眼簾的房間並非自己的房間，而且自己的腰間還搭著一條手臂，把她嚇了一跳。

　　但回過頭看到的是西裡斯睡眼惺忪的樣子，頓時內心又從驚訝變成了柔情。

　　「這麼早，不再睡一會兒嗎？」還沒睡醒的西裡斯收緊手臂，貼著海莉斯的頸後嘟囔道。

　　「嗯，再睡一會兒吧。」海莉斯難得賴了會兒床，西裡斯的懷中太過溫暖舒服，讓她捨不得離開。

　　等兩人起床來到餐廳吃早餐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哈利早就等在他們了，正在旁敲側擊地向其他人詢問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到海莉斯來了，哈利滿心期待希望能從她這裡得知點消息。因為在鳳凰社的成員中，西裡斯的口風算是最不嚴的了，他其實不贊同對哈利什麼都不說，畢竟哈利和伏地魔有著某種異常的關係。

　　可海莉斯要讓哈利失望了，她對他搖搖頭，意思是自己也無能為力。

　　餐廳長桌的另一頭，萊姆斯正在和唐克斯爭論某些事情。

　　「那東西如果不是藏在那裡，為什麼會派那麼多食死徒去支援呢？」

　　「我持保留意見，那裡有可能是一個圈套。」

　　「但是我們連裡面都還沒去過——」

　　「——到底是什麼東西被伏地魔藏起來了？」哈利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他剛剛已經問過一次了，可沒人願意告訴他。他的耐心已經快被消耗光了。他猜測了很多種可能，武器、某個神秘的器物，或者是類似于麻瓜核彈的東西，但任憑他怎麼猜，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哈利，」這次出聲制止他的人是海莉斯，「我們去客廳寫作業吧？」

　　「不，我一定要得到答案。我不想每次事情發生的讓我一頭霧水了。」哈利這次是下定了決心不聽到事情真相不離開，「所有的事情都要我去猜，這樣不是更危險嗎？」

　　偌大的餐廳裡沉默了片刻，西裡斯和萊姆斯交換了個眼神，面對哈利不穩定的情緒，他們覺得也許告訴他也沒什麼事。只要有人把他看好，不要出去亂跑就行了。

　　「好吧，我們可以稍微聊一下那個東西的事情。不過——」西裡斯看了一眼他身邊的人，「海莉斯，你能回避下嗎？」

　　這次輪到海莉斯抗議了，「我的年紀比哈利還大。」

　　「沒錯。」西裡斯點頭。

　　「我不會亂跑的。」海莉斯繼續爭取道。

　　「我相信。」西裡斯又點頭。

　　「但是為什麼……」海莉斯不理解了，她有點委屈。不過她還是乖乖地跟著西裡斯來到了餐廳外。

　　「聽著，海莉斯。」西裡斯說，「請你回避下不是鳳凰社成員的要求，而是我個人的要求，所以聽從一下，好嗎？」

　　海莉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管是作為你的監護人，還是你的男人，我都覺得這件事你不要聽會比較好。雖然這是我個人的判斷，不過相信我。」西裡斯摸摸海莉斯的臉說道，「我不想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話說到這份上，海莉斯也沒辦法再堅持下去了。她只好不開心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可一回到這裡就看到了桌面上那攤破碎的預言球碎片。那個有關布拉德家族、有關她的預言就一下子浮現在了腦海。

　　如果西裡斯不肯讓她知道那個秘密的話，那她是不是可以稍微詢問下這個秘密呢？如果說鳳凰社的秘密與她無關，她不需要知道，那這個秘密可是跟她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

　　海莉斯坐在桌前，拿過一張羊皮紙把昨天聽到的預言默寫了下來。她拿著羊皮紙專心地思考著其中的深意和可能發生的情況，她不明白為什麼復仇需要最強的武器。「她」又從哪裡去得到這件武器呢？

　　海莉斯想去書房查查資料，卻又沒什麼頭緒，無從查起。不過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好的人選，他也許會給她一些建議。

　　菲尼亞斯的畫像裡空空如也，海莉斯在周圍的畫像找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他。她只好走過走廊上的每一個畫像，也許他又去別人那裡串門了。

　　最終海莉斯在多瑞婭的畫像裡找到了菲尼亞斯，兩人似乎在說什麼秘密的話，在聽到海莉斯腳步聲就突然停了下來。


第102章 EP99

　　「早上好，或者說應該是中午好了，小姑娘。」菲尼亞斯說，「現在天氣不錯，是不是？」

　　海莉斯強烈懷疑菲尼亞斯在跟她轉移注意力，她才不會上當呢。

　　「確實。」海莉斯雖然這麼想，卻沒在口頭上否定，而是轉而問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了。」菲尼亞斯聳聳肩膀，「我一向喜歡求知欲強的孩子。」

　　海莉斯看了一眼畫像裡的多瑞婭，她不知道她會不會聽出來她話中的言外之意，但現在剛好趕到這裡了，她實在等不到下一次再遇到菲尼亞斯的機會。

　　「巫師們除了魔杖以外，還有什麼別的武器嗎？」海莉斯問。巫師和麻瓜非常不同，巫師人手一把魔杖，這就是他們的武器。而麻瓜的武器並不唯一，任何拿在手裡的東西都可以當成攻擊的工具。海莉斯曾經在書上讀到過巫師們把槍支描述成金屬魔杖，也許這樣對於巫師來說比較好理解。

　　「嗯——」菲尼亞斯猜不到海莉斯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她看起來並不是好鬥的人啊。「廣義的說確實沒有了，因為就算是巫師借助了其他的器物，也一定是用咒語驅動，那樣比手直接拿要快速許多。」

　　「但是無杖魔法的話就不需要魔杖了。」海莉斯繼續問道，「在這種情況下，要怎麼算呢？」

　　「同一個人除非他的魔力非常強大，否則他用魔杖施的魔法一定比無杖魔法更強。」菲尼亞斯捋了捋鬍子解釋道，「想要追求穩定的話，魔杖才是最佳選擇。古代的巫師其實不用魔杖。」

　　「那麼魔杖之間有差異嗎？」海莉斯繼續一步步地問下去，假裝她只是一時好奇。

　　「魔杖有杖芯和材質的區別，至於差異，其實每一根魔杖都不一樣，沒有明顯的強弱之分。不過有一根傳說中的接骨木魔杖，大概是最強的魔杖了吧。」菲尼亞斯真的就什麼都告訴了她。

　　「接骨木魔杖？」海莉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她還是不能確定這根魔杖和預言中最強的武器有沒有什麼關聯。就算真的兩者指的是同一件物體，那她又怎麼可能找到它呢？

　　「夠了，不要再說下去了。」在海莉斯思考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嚇了她一跳。

　　她猛地一回頭，看到西裡斯正臉色不佳地站在她身後。

　　「菲尼亞斯，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對孩子這麼有耐心。」西裡斯不知道兩人為什麼突然談起了這個，那他故意把海莉斯支開還有什麼意義？

　　「不管怎麼說，也有學生能得我的歡心。」菲尼亞斯一點都不在意西裡斯有點冒犯的語氣，「好歹我也曾經是霍格華茲的校長。」

　　「……是最不受歡迎的校長。」西裡斯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後，轉身拉著海莉斯就走。

　　「西裡斯，我還沒問完呢……」海莉斯甚至都沒抗議的機會，就被帶走了。

　　「你有問題過來問我，不用問他。」西裡斯像是生氣一般說道。

　　「……可是你才不會告訴我。」海莉斯說，現在她就有個現成的例子，有的事情哈利都可以知道，她卻不行，這是什麼道理？

　　西裡斯猛地停下腳步轉過身，海莉斯沒刹住車，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胸前。

　　「海莉斯，你不相信我的判斷嗎？」西裡斯抓住她的肩膀問道。力量大的讓她有點痛了。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喜歡有太多事情被瞞著。」海莉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氣勢會低一截，難道真的是身高的緣故？「我說過我不是孩子了，我也可以幫你分攤事情。哈利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西裡斯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兩個孩子在他的心中已經慢慢開始產生了分化，也許哈利在他眼中是第二個詹姆，是可以並肩作戰的朋友，而她則是需要他好好保護起來的女人。朋友可以一起受傷互舔傷口，而女朋友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我當然相信你的實力。」他說，「只是……」

　　「只是什麼？」海莉斯追問道，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跳有點開始加速了。

　　「我不想讓你參與這些事。」眼看著海莉斯又要張嘴，西裡斯趕緊又補充了下去，否則兩人之間的爭吵就陷入了一個閉環，「跟你的年齡、實力等等任何條件都無關，只有你會讓我這麼擔心。別再問下去了。」

　　海莉斯大概猜到了西裡斯會說類似的話，但沒想到他的這番話格外打動她的心。再爭執下去毫無意義，她也只好改口道，「謝謝你，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我在這裡很安全，你更應該注意的是自己。明明你身上的傷口都還沒痊癒。」

　　西裡斯把海莉斯送回了她的房間門口。他一點都不懷疑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海莉斯和哈利遇到了，哈利會毫不隱瞞地把他剛剛聽到的事情告訴海莉斯。至少先讓他把這個資訊消化消化。

　　海莉斯推開房門，第一眼就落在了書桌上，那上面是她打碎的預言球碎片，昨天哈利急急忙忙把她叫下去了沒來得及收拾，晚上也沒回來住。

　　海莉斯下意識地不想西裡斯看到碎掉的預言球，便趕緊開口道，「我……我還沒有吃早飯呢！」

　　「讓克利切隨便給你做點什麼——」西裡斯說漫不經心地說著，無意間目光轉動，順著海莉斯視線的方向看去，剛好看到了她不想讓他看到的東西。

　　「預言球？」那樣的碎片讓西裡斯想不到會是什麼別的，更主要是最近剛剛接觸過這個東西，很難不想到這裡。這丫頭拉著他一起想辦給預言球復原，結果又把它打破了？

　　當然西裡斯知道打破預言球不是關鍵，重要的是裡面的預言。

　　西裡斯的沉默讓海莉斯知道露餡了，在受到質問前，她決定先承認錯誤：「我真的很好奇這個預言，因為是預言在自己身上，我總覺得有點害怕。所以我想聽聽看到底說了什麼。」

　　現在再責怪她也無濟於事，西裡斯只好轉而問那個預言到底說了什麼。他自己也沒有聽過確切的預言，都是從別人那裡聽說的。道聼塗説畢竟不如第一手消息可靠。而且很可能目前只有海莉斯一個人知道真正的預言內容。

　　海莉斯把自己默寫好的羊皮紙拿給西裡斯看，看到西裡斯一目十行的速度飛快掃過，很快就皺起了眉頭。

　　海莉斯的記憶力他領略過，她不可能寫錯。如果預言真的是這麼說的話，那鄧布利多的推測也就八/九不離十了。伏地魔極有可能從賽爾溫的後人那裡聽說了這個預言，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海莉斯也就會陷入和哈利不相上下的危險之中。

　　「西裡斯？」海莉斯看到西裡斯的再次沉默，下來心裡突然有些沒底。按理說他也知道這個預言，不應該是這付反應吧？好像第一次看到似的。

　　「這張紙不要再讓別人看到，知道嗎？」西裡斯把羊皮紙又還給了海莉斯。

　　「嗯。」海莉斯本來也沒這個打算，「我會把這張紙銷毀。」

　　「然後……」西裡斯沉吟了一下，如果海莉斯已經知道了預言內容，而預言內容又跟實際有了偏差，他的內心在糾結到底要不要跟海莉斯說起這件事。也許鄧布利多說過的一句話非常正確，該來的總會來，逃避不是解決辦法。只要早做準備才能避免以後的危險。只憑他來保護海莉斯還不夠，還需要海莉斯自己提高防範意識。

　　「我跟你說說……剛剛開會的事情。」西裡斯說。

　　海莉斯不知道為什麼西裡斯突然改了口，想到他之前還極為堅定的不肯告訴她，話風轉變的拐點就是西裡斯知道了她打破了預言球，或者說他知道了預言內容。

　　所以說鳳凰社一直保持秘密的事情難道還和布拉德家族的預言有關嗎？

　　西裡斯關上房間門，走到沙發邊坐下，拍拍身邊的位置。海莉斯也走了過來。

　　「預言球裡的預言內容是最準確的。」西裡斯說，「這應該就是三百年前那個預言的原貌，可是你知道這種預言流傳的時間太長了，難免會出現一些偏差。我不知道是不是那個賽爾溫理解錯了預言內容，或者說伏地魔從別的什麼地方打聽到了什麼，現在食死徒們有一個任務就是找到布拉德家第一個女孩的孩子，那個孩子會引導他們找到最強的武器。」

　　說到這裡西裡斯突然想到了海莉斯再問菲尼亞斯武器的事情，她其實已經快猜到真相了。

　　「第一個女孩的……孩子？」海莉斯想了想，「可預言說的是賽爾溫家的後代會從『第一個女孩』那裡得到最強的武器。這就是說……」

　　「不管怎麼說，你的處境都很危險。」西裡斯嚴肅地說，「現在你是布拉德家唯一的女孩無疑，而且賽爾溫現在還知道了你就是那個女孩，他一定會報告給伏地魔，很快你就會成為所有食死徒的目標。」


第103章 EP100

　　要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食死徒的手段海莉斯早就知道了，從鳳凰社成員每次的戰鬥中她就能看的出來。但也許是沒有真正面對過，缺少一份實感，這份危機放在自己身上的害怕其實還不如對西裡斯的擔心。

　　魔法部需要人，而鳳凰社也需要人。西裡斯並不是第一個共擔兩方面任務的人，可海莉斯是在西裡斯成為傲羅之後才知道這份工作的兇險。

　　最終西裡斯也沒有告訴海莉斯那個武器到底是什麼，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現在他們都不確定那個武器到底是不是指的老魔杖，也許是某些更深層的不為人知的秘密。

　　海莉斯明白西裡斯的用心良苦，被關在布萊克老宅的日子卻開始變得不好過了起來。雖然以前海莉斯也不經常出門，可那時心裡是自由的。現在雖然和以前沒有太多區別，總歸還是被束縛住了。

　　抱有同樣感覺的人還有哈利。兩個人年紀相當，身世相仿，就連現在的境遇都差不多了，不免共同話題突然多了起來。偶爾在一起互相吐槽抱怨也是常事，有的時候海莉斯還會借魔法史的作業給哈利抄。

　　西裡斯白天都外出還沒有察覺，偶爾閑下來在家休息的時候突然發現海莉斯和哈利的關係……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了？其實之前他已經察覺過一次兩人關係的拉進，現在好像更拉進了一步。當然這也可能是西裡斯的錯覺，畢竟現在格裡莫廣場12號裡只有哈利和海莉斯兩個學生，羅恩和赫敏都不在，哈利也只能和海莉斯交流。

　　儘管有充足的理由來說服自己，可西裡斯還是莫名的不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吃教子的醋，總而言之他覺得海莉斯和哈利待在一起的時間有點太多了。

　　這麼一想，等開學之後，學校裡發生的事情他就更不知道了。

　　如果海莉斯真的悶的話，她完全可以央求自己帶她出去啊？西裡斯非常不解，就像曾經她「帶」他一樣。就算是現在特殊情況，西裡斯覺得自己還是會心軟，偶爾同意帶海莉斯一起出門透透氣。

　　只是他沒想到兩人是有正經事的。海莉斯之前向哈利討教守護神咒，現在還一直都沒有練習好。五年級的時候在D.A的集會上，好幾個同級的同學都召喚出了自己的守護神，可海莉斯每次揮動完魔杖依舊是一團濃重的銀白色煙霧。

　　反正這個暑假哪裡都不能去，正好利用這個時間。海莉斯邀請了哈利，兩人找到一間暫時沒有人居住的空房間練習。

　　「……你有找到足夠強烈的快樂回憶嗎？」哈利問。他已經可以很熟練地使用守護神咒了，甚至在極為危機的關頭也能用的出來，所以他深知這個咒語的關鍵。

　　「我想……是的。」海莉斯的語氣聽起來還是不能確定，她不知道為什麼很沒信心。這有點不像她。

　　哈利跟海莉斯認識也算有一段時間了，她這個人乍一看上去有點生人勿進的冷漠，但熟悉了之後還算好相處，也沒那麼複雜，有時哈利會想到底為什麼分院帽會把海莉斯分到斯萊特林去呢？

　　「要不再試試吧。」哈利不知道海莉斯到底在擔心什麼，畢竟快樂的回憶肯定是過去的事情，回憶快樂的過去難道會有什麼隱患嗎？

　　「好。」海莉斯抽出魔杖，念動咒語。

　　她自己也有嘗試過。海莉斯的記憶相當驚人，她能記得過去的很多很多細節。任何大大小小的記憶她都試過了，唯獨有那麼一個還不曾嘗試。

　　——魔法部大戰後的病房。西裡斯的突如其來的告白一直讓海莉斯既驚喜又驚訝，後來再回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頗有一種如夢似幻地不真實感。

　　可現在她應該試試這個了，如果這個都不行，那就說明她的記憶長河中沒有適合的支流。她也就得徹底放棄掌握這個咒語了。

　　銀白色的流體從杖尖傾瀉而出，海莉斯看到那如氣似霧的半實體似乎在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揉捏，最先出現是四肢，然後是驅趕，然後是一條毛絨絨的尾巴，最後腦袋出現了——

　　海莉斯和哈利的注意力全都在守護神上，他們誰都沒有聽到門外走廊傳來的腳步聲。緊接著砰地一聲門被推開，海莉斯的手抖了一下，差點就組合好的守護神一下子散開了，如同舞臺上使用的乾冰來製造煙霧效果一般撲散了一地。

　　「西裡斯……？」海莉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緊張，有一種輕微的秘密被撞破的尷尬。練習守護神咒的事情和進度只有哈利知道，就連羅恩和赫敏都不清楚。哈利答應她要保密，海莉斯也相信哈利不會告訴別人。

　　西裡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剛剛連門都沒敲，這可不是他的教養。

　　「我以為……」他頓了頓說道，「以為你們……」

　　「我們不會溜出去的。」海莉斯垂下魔杖，看起來有點不太開心，「不會讓你擔心。」

　　「我知道。」西裡斯不想表現的像是在懷疑海莉斯，「……我只是想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

　　哈利覺得氣氛有點奇怪。雖然已經知道了兩人之間的關係，但西裡斯和海莉斯之間的相處模式和哈利以為的情況不太相同。也許這就是成年人和學生之間的區別吧。

　　「你們先聊，我先走了。」哈利知趣地提前離場，他快要被這奇怪的空氣給凍結了。

　　西裡斯往前走了一步，讓開了門口。哈利離開的時候還的貼心地關上了門，突如其來的二人獨處讓海莉斯也有點不知所措，因為西裡斯看起來是有那麼一點點生氣的。

　　「陪我出去走走。」西裡斯決定還是不等海莉斯主動提起了，如果她認為外出是給他添麻煩，那以她的性格大概永遠都不會說出口。

　　「可是……」海莉斯不解地看著他，「不是說……」

　　「我們去傲羅嚴密布控的地方，那裡很安全。」西裡斯不由分說地帶著海莉斯出了門，不過與其說是帶海莉斯散心，還不如誠實地說是獨佔欲在作祟。

　　兩人來到了對角巷。為了保證普通巫師們的安全，魔法部在人群密集的公共區域都佈置了傲羅巡邏。

　　西裡斯目前作為傲羅，很清楚這裡的布點，因此說這裡目前是最安全的地方為不為過。

　　雖然來到了商業街，可不管是西裡斯還是海莉斯都沒有購物的欲望，兩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一句話都沒說。剛好迎面走過來一個女人，有點意外地和西裡斯打了招呼。

　　「下午好，布萊克先生。」女巫說，「難得見你出來逛街。」

　　海莉斯下意識地靠近了西裡斯一步，也許是女人的直覺帶來的莫名的危機感，她的內心對面前的女人充滿了敵意。

　　「只是隨便出來走走，卡羅小姐。」西裡斯並不喜歡這時被人打擾，不過既然是魔法部裡的同事，他也不能顯得太不耐煩了。

　　「這是……？」卡羅很快就問到了重點，畢竟現在輿論宣傳的都是西裡斯·布萊克是單身，沒聽說過他有孩子呀？

　　西裡斯低頭看了一眼海莉斯，連猶豫都沒有就回答道，「這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卡羅有點驚訝，「可是……」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們就先告辭了。」西裡斯抓起海莉斯的手腕，也不等卡羅小姐回答，就大步的離開了。

　　海莉斯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不過她現在心情要好多了。

　　西裡斯很想找個不被打擾的地方，但街道上到處都是巡邏的傲羅，每個人還都認識西裡斯，都要跟他打個招呼，順便再問下跟在他身邊的這個姑娘是誰。

　　就算原本西裡斯沒有把海莉斯介紹給大家的意思，現在大家也都認識她了。

　　無奈之下西裡斯只好帶海莉斯走進一家酒吧，目前外面環境不安全，願意出來走動的人也不是很多。店裡有點空，也很安靜。

　　不過落座後經歷過這麼一折騰，西裡斯已經失去了想和海莉斯說點什麼的念頭。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他竟然在吃教子的醋，這也是太可笑了。

　　「要喝點什麼嗎？」海莉斯問。她也有點想和西裡斯說說話，畢竟最近交流的時間太少了，好不容易她放了假，西裡斯卻又忙碌了起來。再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就又要開學了。

　　「火焰威士卡。」西裡斯說。

　　「下午就要喝酒了嗎？」海莉斯向西裡斯確認道。看得出他真的有點心煩意亂，西裡斯並沒有酗酒的問題，偶爾喝喝也多半在晚上。

　　「只是一杯，沒事的。」西裡斯說，「難得出來一次。」

　　「好。」海莉斯去了吧台。

　　西裡斯看著海莉斯的背影，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十六歲。那個時候他已經離家出走了，儘管還未成年，偶爾也確實會和詹姆來酒吧喝上一杯。時間過的太快了，記憶中的事情已經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現在他已過而立之年，她也快成年了。

　　不過這樣的念頭很快就被西裡斯自嘲著打消了，患得患失的這種感覺，真的不該屬於他。


第104章 EP101

　　說起來海莉斯給他的「安全感」夠多了，她看別人的時候，與看他的眼神完全不一樣。西裡斯能感覺到。這也是為什麼他在魔法部大戰後，在已知她的心意後會毫不猶豫地對她表白。

　　該是自己的東西就要去得到，推推讓讓可不是西裡斯的風格。同時他也不想辜負海莉斯的感情。儘管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除了愛情之外還有其他的部分存在，可正是這部分更讓他們對於彼此成為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人。他們之間的關係牢固可靠到無需起誓，因為事實就是這樣。

　　海莉斯很快就回來了，西裡斯拍拍身邊的位置讓她坐過來。

　　她聽話地依言而行，即使內心有些疑問，卻也什麼都沒問。她太擅長等待了，她會等著西裡斯把事情告訴她。

　　誰知西裡斯只是勾住她的肩膀往自己懷裡帶。他抱住了她。

　　海莉斯也抱住他的腰，臉埋在他的肩膀。她感覺到他的溫度和他的呼吸拂過自己頭頂。對於海莉斯來說這樣的擁抱能給她安心，對於西裡斯來說也是一樣。抱住她會有一種實在與踏實。尤其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每次回到家裡見到海莉斯和哈利，他就會覺得這一切的危險與辛苦都是值得的。哪怕現在的情況再黑暗，也總會有過去的一天。

　　「我只是跟哈利在練習咒語。」海莉斯因為太過靠近西裡斯，她的聲音都變得悶悶的，「在家裡……確實有點無聊。我想我終於能體會到之前你在家裡的感受了。」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也讓你遭受這些。」西裡斯說。他突然想起了剛剛認識海莉斯的時候，她在養父母的家中，是不是也是過著類似這樣的生活呢？如果離開了那裡卻沒有變化，那他的所作所為還有意義嗎？

　　「沒關係。」海莉斯趕緊搖搖頭，「現在是特殊時期。我明白。」

　　西裡斯沒再說話。海莉斯太乖了，跟他是完全不同的性格，他偶爾會想她這麼聽話，是不是會經常勉強自己來配合他的節奏。

　　在西裡斯的印象中，跟他打過交道的女孩其實真不多，大多數都是像莉莉那樣的外向型。和那種女孩針鋒相對的確很有趣，但回過頭來果然能讓他舒服的還是現在懷裡抱著的姑娘。

　　「如果可以，我現在就想帶著你搬出去住了。」西裡斯說是這麼說，可他不能不負責任。海莉斯的真實身份太特殊，一旦暴露後果不堪設想。這還不只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就連鳳凰社都會格外注意，畢竟鄧布利多早就知道了海莉斯的身份。西裡斯甚至懷疑，在他第一次聯繫鄧布利多請求讓海莉斯入學的時候，校長就知道了她到底是誰。可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等現在的麻煩過去，他倒是很想去問一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再等一等就可以了。」海莉斯知道西裡斯也是一時口快。儘管她已經從各種過去的事蹟中得知西裡斯曾經是個有點冒失的人，但她感覺現在他也應該算是思考周全、穩重了些吧？

　　這樣安靜的時間格外的珍貴，西裡斯的心情也終於變得好了起來。心情一好就忍不住多喝了幾杯，有點微醺的醉意。

　　「現在就算跟你的同學說你姓的布萊克和我其實是一家也沒有關係了吧？」西裡斯不知道為什麼提起了這個。

　　「我花了好多時間跟他們解釋，我才不要再變來變去的呢。」海莉斯笑著說，「而且承認的話，豈不是會有很多麻煩？」

　　「什麼麻煩？」西裡斯眯了眯眼睛。

　　「年齡問題啊，我又得跟他們解釋我們不是父女關係了吧？」海莉斯歪歪頭想了想，「否則豈不是很奇怪？」

　　「一點都不奇怪。」西裡斯看起來是真的醉了，而且在海莉斯的面前也可以沒有任何負擔，說話也開始不走大腦了，「就說我們已經結婚不就好了。」

　　海莉斯的臉上又有點泛紅，「你肯定是喝多了。我們該回去了。」

　　「好吧。」西裡斯大笑。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後來西裡斯經常帶海莉斯偷偷溜出布萊克老宅，來酒吧坐坐，都快成了這裡的常客。在西裡斯的格外關照下，海莉斯也終於不覺得無聊了，雖然守護神咒還是沒有什麼進展，但她已經不急了。

　　只是開學日期漸漸鄰近，海莉斯還一直沒有機會去和布萊克夫人聊聊。其實時間有不少，可每次海莉斯都會打退堂鼓。畢竟布萊克夫人最開始留給她的印象太可怕了，海莉斯覺得自己肯定不是她的對手。

　　然而既然已經決定要和布萊克夫人聊聊，解開她和西裡斯之間的心結，海莉斯還是硬著頭皮來到了帷幔前。再拖下去就真的開學了，今天剛好老宅裡沒什麼人，西裡斯也不在，是個絕好的機會。哈利沒事也不會來這裡，他對布萊克夫人的印象和海莉斯差不多，能不接觸就不接觸。

　　海莉斯用魔杖掀開了帷幔。畫像裡布萊克夫人正閉著眼睛，似乎在睡覺。

　　「呃……」海莉斯又有點心虛了，她還記得布萊克夫人被吵醒的樣子，但願她一會兒的尖叫怒駡不會把哈利引下來。

　　誰知海莉斯還沒有開口，布萊克夫人就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也許是光線的變化吵醒她了吧。

　　「您、您好……」海莉斯結巴了一下，她趕緊深吸一口氣穩定住自己，「很不好意思吵醒您，我是海莉斯凱特·布拉德。」

　　布萊克夫人非常罕見地沒有張嘴就罵，她定定地看了看海莉斯，上下打量了一番，「布拉德？你就是那個孩子吧？」

　　「我是……？」海莉斯很快反應過來，她記得布拉德先生說過他們曾經打算把她送到布萊克家族收養。看起來布萊克夫人確實知曉此事，而那個布萊克家族也不是別的家族。「這件事是真的嗎？」

　　「確實。」布萊克夫人是一種海莉斯從沒有見過的冷靜狀態，因為畫像裡的人物裝扮外貌都不會再改變，這樣的她看上去才有些像大家族的貴婦人。「當年葛琳娜跟我說她有個小孩子想要寄養在我這裡。看看你的年紀也差不多，應該就是你了。」

　　「……當年發生了什麼？」海莉斯忍不住問道。儘管西裡斯的事情很重要，可這件事她也非常好奇。如果布萊克夫人說不知道也就罷了，偏偏她是唯二知道具體情況的人。而另一個人，海莉斯直覺覺得布拉德夫人都沒有把這件事的原因告訴布拉德先生，更不會告訴她或者提利了。

　　「那一年……」布萊克夫人似乎並不想回想，她的臉上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所有人都不在了。」

　　海莉斯這才發現這兩者是有關聯的——那一年雷古勒斯失蹤、布萊克先生去世，再加上西裡斯早就離開了家族，對於布萊克夫人來說，一定是非常痛苦的一年。這樣她不能再幫忙收養她也實屬正常。

　　「對不起……我不知道……」海莉斯只好真誠的道歉，除了道歉她也想不出什麼能安慰布萊克夫人的語句，「我沒有想到……」

　　「……現在又有什麼關係呢？」說起這件事布萊克夫人又有點海莉斯熟悉的瘋癲感了，大概就是家人的紛紛離去才逼瘋了她。「反正我也死了。你有什麼想說的就直說吧。」

　　海莉斯覺得布萊克夫人明顯有點不開心了，她又不想半途而廢，只能繼續硬著頭皮問道，「我想說的是有關西裡斯的事情……」

　　布萊克夫人冷笑了一聲，「那個孽子有什麼好說的。」

　　「他只是……」海莉斯把她能想到的好話都倒了出來，可這並不會輕易打動布萊克夫人。兩人的隔閡畢竟存在了太久，並非是他人三言兩語就能化解。

　　「如果你只是想說這些的話，就請回吧。」布萊克夫人說，「看在葛琳娜的份上我不想對你太粗暴。」

　　「好吧，打擾您了。」海莉斯有點想問問布拉德夫人的事，可見布萊克夫人漸漸失去了耐心，也只好就此打住。儘管布萊克夫人嘴上沒說什麼，可海莉斯還是覺得她今天的努力有些收穫。畢竟以後還有很多機會，慢慢來跟她聊吧。

　　了卻了最大的心事，海莉斯終於可以安心地去上學了。

　　新學期開學前，羅恩和赫敏都來到了格裡莫廣場，鳳凰社派了好多人來護送四個孩子上學，可儘管如此，在路上的時候他們還是被盯上了。

　　西裡斯不曾掩飾地抓著海莉斯的手，戰鬥的直覺讓他感受到背後的視線，腳步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是跟隨大部隊還是他們兩個人單獨行動呢？西裡斯飛快地考慮著。

　　海莉斯不明所以，她剛想要回頭，就被西裡斯喝住了：「別回頭。」

　　「嗯……嗯。」西裡斯的態度一下子讓海莉斯緊張了起來，「那我們快點跟上其他人吧？」

　　「不，我們換條別的路走。免得在這裡打起來。」西裡斯很快想好了對策。


第105章 EP102

　　前面的哈利身邊跟著一大幫人，其中好幾個還是現任傲羅，西裡斯並不用太擔心。就算食死徒想要來硬的，他們也能來得及把哈利送上列車。

　　至於海莉斯……西裡斯不得不承認他想要冒冒險，看看食死徒們到底知不知道她的事情。如果不知道倒還好，一旦被他們知道的話，他需要另做準備。對於海莉斯來說霍格華茲也不是那麼安全。畢竟有很多食死徒的子女也在那裡上學，尤其海莉斯還在斯萊特林學院，她的處境比哈利更讓西裡斯提心吊膽。

　　海莉斯沒猜到西裡斯的想法，不過她知道只要乖乖地聽西裡斯的話就好了。

　　這裡距離國王十字車站已經不遠了，兩人和前面的大部隊稍微拉開了些距離。身後被人跟蹤的感覺始終沒有消失，西裡斯正在猶豫到底要不要進入車站，後面的人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車站裡面空間遠不如外面街道寬闊，再加上這個車站很繁忙，來來往往的旅客非常多，目標一旦進入那裡會非常不方便。來跟蹤的食死徒再沒有耐心等下去了，他不明白為什麼他得到的指令只是監視，這樣不是等於把兩個孩子眼睜睜的從面前放走嗎？等他們回到了霍格華茲，回到鄧布利多的眼皮底下，那就更不好辦了。

　　他手中的魔杖已經迫不及待了，西裡斯的也是。如果不是要保護海莉斯，他絕對會像平時那樣毫不猶豫地先發制人。然而這裡是麻瓜的街道，西裡斯深知如果他使用魔法會是怎樣的後果。違反了《國際保密法》後各種文書的說明是少不了的，也沒准會有暫時停職之類的處分。

　　可如果是對方先動手，那就不是他的過錯了。之後只要交給逆轉偶發事件小組就好了。

　　西裡斯把一切都想的很妥當，以致於身後的咒語真的發來時他還有些興奮。食死徒的目標非常簡單，打倒西裡斯，帶走海莉斯。至於海莉斯能做些什麼，他並不清楚。這也不是他該知道的事情。

　　對於大部分麻瓜來說，他們並不知道魔法的存在，以為那只是人們的幻想。就算他們親眼見到了咒語在一條街道上紛飛，也第一反應也不是躲避，而是好奇地圍觀。也許是當成什麼電影的拍攝了吧。

　　西裡斯投身戰鬥就必須鬆開海莉斯的手了，不過他依舊很小心地把海莉斯擋在他的身後。魔法部大戰時發生的事情絕對不能再一次重演。而海莉斯也沒有僅僅躲在西裡斯的庇護裡，當她注意到那個食死徒的咒語被西裡斯彈飛後直逼一對母子而去時，她趕緊也抽出魔杖念動咒語，這才讓兩人倖免被咒語打到。

　　「……沒事吧？」海莉斯找准空隙跑過去，因為那對母子倆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愣住了。準確的說是那個母親愣住了，她帶著的大概兩三歲的孩子正好奇地看著自己的媽媽。「這裡現在很危險，應該去找……」海莉斯的話還沒說完，她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不由得停了下來：「……格雷夫人？」

　　「凱特？」格雷夫人看起非常震驚，因為她以為海莉斯已經死了。當年格雷先生就這麼告訴她的。「你沒死？」

　　海莉斯有點後悔了，她覺得有點尷尬，回頭看看背後的情況。西裡斯已經把食死徒制服了，而且傲羅也趕了過來。

　　「嗯……是的。」海莉斯完全沒有想過會再次面對格雷夫人，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說她進入了魔法世界嗎？剛剛目睹了那場戰鬥後，格雷夫人不會不相信的。可把魔法世界洩露給麻瓜，真的沒有問題嗎？海莉斯頓了頓，又看了看西裡斯，他正在往她們這裡走來，「我當時被……他救了。」

　　西裡斯很奇怪海莉斯會跟路人搭上話，可走到近處時突然覺得面前的女人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西裡斯，這是……格雷夫人。」海莉斯說。

　　「格雷？啊，我想起來了。」西裡斯馬上反應了過來。「你沒事吧，海莉斯？」

　　「你……改名字了嗎？」格雷夫人問道。她不知道現在應該用怎樣的感情去面對海莉斯。當時消息傳來的太突然，剛好那個時候她在懷孕，格雷先生不肯讓她操勞，一切事情都是他去辦的。現在想想，她當時的反應有點太冷漠了，完全投入在擁有自己親生骨肉的喜悅中，甚至覺得海莉斯不在了少了一個很大的負擔。因為那個時候他們的家庭並不算很富裕。

　　「……嗯。」海莉斯看了看西裡斯，「我找到了親生的父母。我用回了我原來的名字。」

　　「……那太好了。」格雷夫人看了看海莉斯又看了看西裡斯，「所以這位是……」

　　「我是她的男朋友。」眼看著格雷夫人要錯把自己當成海莉斯的父親，西裡斯便先開口說道，「她的父親已經把她託付給我了。」

　　「是嗎，那太好了。」格雷夫人不知道除了太好了還能說什麼，畢竟現在的海莉斯看起來生活的非常不錯。甚至她能從她的眼角眉梢看出她那種發自內心的愉快，尤其是在看面前這個高大的男人的時候。

　　說來真的太奇怪了，格雷夫人想。明明已經分別了好幾年，可是她卻對海莉斯的事情記得非常清楚。其實每個人都是這樣，海莉斯本來是個挺招人喜愛的孩子，只是她平時看起來實在太奇怪了，和普通的孩子一點都不像，大家這才對她總是頗有微詞。但現在她終於知道這是為什麼了。

　　她剛剛目睹了魔法、巫師這種本來出現在童話故事裡的事物，而海莉斯，也是那其中的一員。

　　格雷夫人的目光落在了海莉斯手中還沒來得及收起的魔杖上、又看了看西裡斯的手裡的魔杖。還有遠處的幾個穿著奇怪的工作人員。他們正在挨個對目擊者說著什麼，然後對他們揮動魔杖，目擊者就像沒事人一樣走開了。

　　「我們是不是不能在這裡待太久？」海莉斯問。這裡的氣氛太尷尬了，她覺得臉色蒼白的格雷夫人的目光快把她看穿了。

　　「是的。」西裡斯說著舉起了魔杖，準備給格雷夫人和小男孩修改記憶。

　　「等等，你要做什麼？」格雷夫人剛剛目睹了一場戰鬥，她理所當然地認為魔杖是武器。

　　「只是修改下記憶，不會對你有什麼影響的。忘掉不該知道的，對你有好處。」西裡斯說著就要念咒，卻被格雷夫人躲開了。

　　「我……我不會說出去的。」格雷夫人趕緊搖頭說道，「不要清掉我的記憶。」

　　「這……」西裡斯回頭看了看逆轉偶發事件小組的成員，他們已經很迅速地搞定了其他的目擊者，只剩下格雷夫人和小男孩了。他只好去徵求海莉斯的意見，畢竟格雷夫人跟她有點關係。

　　海莉斯不知道格雷夫人為什麼一定要保留記憶，不過她直覺覺得她應該可以相信。「……相信她吧。」

　　「好吧。」西裡斯其實對保密法之類的律法並不是很在意，既然海莉斯這麼說了，他也沒必要堅持。「可為了以防萬一，這個孩子的記憶還是修改一下吧？你覺得呢？也是減少他的麻煩。」

　　格雷夫人緩緩地點了點頭。面前的男人說的不錯，這種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可是她不能忘記。儘管海莉斯已經離開了格雷家，但她也應該算是曾經格雷家的一員。現在她沒有死，她需要知道她後來到底怎麼樣了。

　　原本還算開心的上學路經歷過這麼一個小插曲後突然讓海莉斯的心情變得低落了下來。

　　反正左右也趕不上霍格華茲特快了，西裡斯乾脆帶著海莉斯通過走壁爐的方式來到霍格莫德，這樣比乘坐火車快了不少。他們有一個下午的閒置時間。

　　原本西裡斯下午還有別的安排，可海莉斯看起來心情不太好，他也不能就這麼放手不管地先把她送回霍格華茲。

　　「下午沒有事情嗎？」海莉斯很意外西裡斯能陪自己這麼久，最近明明他一直都很忙的。

　　「什麼事都沒有你重要。」西裡斯摸摸海莉斯的頭，「不想跟我聊聊嗎？」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不會是想跟哈利他們聊不跟我說吧？」

　　「……當然不是。」海莉斯腦子裡有點亂，她甚至都沒聽出西裡斯開玩笑也帶著一股醋味。她還在想剛剛沒有清除掉格雷夫人的記憶到底對不對。「關於格雷夫人這件事……本來也只有你知道。」

　　這麼一說倒是讓西裡斯的心情好了不少，因為海莉斯的過去是他獨享的。其他人誰都不知道，包括她的那個遠在德國時不時來倫敦晃一圈的親哥。

　　「既然那時已經做了決定，就要相信自己。」西裡斯說，「不用再花費時間和精力回頭去想過去不能更改的事情了。」

　　「可是我還是……」海莉斯還是很糾結。

　　「那只能我來幫你忘記上午的事了。」西裡斯說著勾起海莉斯的下顎，俯身低頭吻了上去。


第106章 EP103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海莉斯養成了給西裡斯寫信的習慣。以前因為西裡斯的身份問題，再加上烏姆裡奇把持學校，處處都要小心提防。可現在情況完全不同了，她終於沒有那麼多的顧慮。雖然雙面鏡也是個很好的途徑，可必須要選擇兩人都方便的時間，還是不如寫信來的方便。

　　海莉斯同寢室的兩個七年級學姐已經畢業了，今年又搬進來了兩個一年級的新生。在開學宴會的長桌上海莉斯沒有跟馬法爾達坐在一起，回寢室之後她見到海莉斯一臉毫不掩飾的失望。

　　「我好像在火車上沒有見到你呢？」馬法爾達說。

　　「有點事情，我不是坐火車來的。」海莉斯突然想起馬法爾達一直對她的男朋友好奇的不得了，能見到的唯一的機會就只有返校和離校的車站了。如果是上一學期，海莉斯一定一點都不想談論這件事，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她的心情也好得很，便跟她說，「很遺憾啦，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也許耶誕節能見到也說不定。」

　　馬法爾達對海莉斯的轉變有點好奇，以前一直遮遮掩掩的海莉斯竟然這麼痛快的放話，便一臉壞笑地乘勝追擊道，「你們又有什麼進展了嗎？難道是他跟你求婚了？」

　　海莉斯被問的一愣。她還從沒有想過這件事，西裡斯也的確沒有直接跟她說過。但平時的很多很多話大概都已經代表了這個意思吧，比如一起出去住什麼的。她回答道，「還沒有，只是最近關係很好而已。」

　　馬法爾達已經知道了不能把海莉斯逼迫的太緊，儘管心裡特別好奇，她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等見到了海莉斯那個神秘的男朋友，她一定要問個清楚才能滿足自己過於旺盛的好奇心。

　　寢室裡新搬來的兩個一年級新生自然都是斯萊特林學院，一個是來自混血家庭叫馬斯，而另一個是純血統姓卡羅。

　　來自混血家庭的孩子雖然不是第一次接觸魔法世界，不過也饒有興趣地在默默地聽著馬法爾達套海莉斯的八卦，而卡羅聽了馬法爾達和海莉斯的對話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

　　等馬法爾達去盥洗室洗漱了，卡羅才對海莉斯說道，「我的姑姑跟我說那個布萊克有了一個女朋友，不會就是你吧？」

　　海莉斯突然想起那天在對角巷遇到的西裡斯的職場同事，看樣子西裡斯跟她不是很熟，她應該不是傲羅。當時西裡斯似乎稱她為卡羅小姐，那這兩個人就是親戚了？

　　「……你怎麼覺得是我？」海莉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戒備，也許是認識馬法爾達很久了，她這個人除了喜歡打聽別人的八卦以外倒不是什麼壞人。可面前的這個新學妹，看起來就有點精明過頭，不太好對付。

　　「我姑姑調查了一下你，因為她很好奇布萊克先生的女朋友會是一個怎樣的人。」卡羅小姐倒是也沒隱瞞，「她查出你是斯萊特林的學生。然後她今天來送我的時候，還特意地在月臺上找了一下布萊克先生，可是沒看到他。然後你也沒有坐火車來，這個有點太巧了吧？」

　　海莉斯竟然沒法反駁。只能說新來的學妹還真的有點厲害。

　　「可能只是個巧合呢？」不知道為什麼，海莉斯並不想在這個剛剛認識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秘密，雖然這已經稱不上是什麼秘密了。

　　「是嗎？」卡羅小姐聳了聳肩膀，「那就是我推斷錯了，抱歉。」

　　「沒關係。」海莉斯松了口氣，還好卡羅小姐不像馬法爾達喜歡追根究底。

　　在給西裡斯寫信的時候，海莉斯自然沒有忘記把卡羅小姐的事情也寫進去，雖然每天的信都有點像是流水帳了，可西裡斯每次的回信也都很認真，讓海莉斯可以把這樣的「每天記錄」給進行下去。

　　不過和海莉斯的主動告知自己的情況不同，西裡斯不想讓海莉斯擔心自己，對自己這邊的事情總是說的輕描淡寫。這讓海莉斯有點苦惱。每次閱讀西裡斯的來信時都像是在做閱讀題，想著能從字裡行間讀出些他的心情。

　　漸漸時間久了，海莉斯還真就練就了這種能力。她對西裡斯的文字風格瞭若指掌，如果他肯跟你聊聊日常或者工作上的事，那就是真的沒事。當他的信裡不提及自己，改為像是岔開話題般的說起了其他人，比如說某某受傷了，或者最近克利切的飯真的難吃之類的話，那多半就是他那邊真的發生了一切事情，他並不想告訴她。

　　時間鄰近耶誕節，西裡斯寄來的信越來越讓海莉斯擔心了。就在學校開始徵集留校名單的時候，海莉斯收到西裡斯的信上叫她不要回家。

　　這封信很短很短，慣例地說了說工作上的事後就是那一句，「這個假期留校吧。」

　　海莉斯坐在禮堂裡盯著信看了半天，直到斯萊特林的級長走過來問他們這一片的人有沒有人要留校。

　　沒人舉手，也包括海莉斯。

　　第一次沒有乖乖聽西裡斯的話，海莉斯不知道他會怎麼想。可是她真的很想見見他，他們已經分別四個月了。

　　趁著貓頭鷹還沒走，海莉斯拿起羽毛筆，拉過一張羊皮紙寫了一長串話，可想了想，又揮動魔杖全都清除掉了，只改成這麼一句話：「可是我想你了。」

　　西裡斯對海莉斯這樣的撒嬌毫無反抗能力，原本計畫好的事情也只好改一改。

　　返校的時候傲羅上了火車隨行護送。本來是萬無一失的準備，誰知道突然火車開到一半左右的路程時突然停了下來。

　　學生們都非常奇怪，有的從車窗探出頭向車外看，有的來到車廂過道上詢問發生了什麼。傲羅和學生會男女主席以及級長們都在極力維持秩序，讓大家待在自己的包廂裡。羅恩和赫敏都不在，海莉斯此時跟哈利在同一個包廂裡。

　　「發生什麼了？」海莉斯心中有些不祥的預感，她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等在這裡還是離開包廂。

　　「再等一等吧。」哈利說，「等下羅恩和赫敏就該回來了，他們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

　　「好。」海莉斯的話音剛落，突然聽到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從車頭方向傳來。

　　緊接著就是學生們的尖叫聲，海莉斯和哈利的位置靠近車尾，卻能很清楚地聽到前方的騷亂了。

　　「快撤離！快點！」嘈雜中有人大聲喊道。學生們在傲羅的指揮下倉皇從車廂裡逃出，有的人乾脆從車窗跳了出去。

　　剛好這時有個拉文克勞的級長擠了過來，告訴尾部車廂的學生們趕緊離開這裡。

　　「發生什麼了？你看到羅恩，羅恩·韋斯萊和赫敏·格蘭傑了嗎？」哈利急著問道。

　　「他們在幫忙疏散。你們也趕緊走吧，食死徒來了。」那個級長飛快地跟他們說完就去了下一個車廂。

　　「食死徒？！」海莉斯非常驚訝，可是他們襲擊學生的目的是什麼？

　　「……肯定是我。食死徒沒有必要去襲擊其他學生。」哈利的表情一下子凝重了下來，「這麼說羅恩和赫敏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了，我得去把食死徒引開，否則大家都有危險。」

　　「這樣太危險了。車上本來就有傲羅隨行，增援部隊肯定很快就會來的。鳳凰社的人也會知道。」海莉斯知道單是這樣說肯定勸不住哈利，「而且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海莉斯這麼一提醒哈利也反應了過來，食死徒不可能不知道這輛列車有傲羅隨行，而他們仍然要這麼安排，看來他們此行是志在必得了。

　　「現在我們的處境非常危險。」海莉斯說，「車上還有傲羅可以拖一拖他們，如果我們下了車，就沒有人能幫我們了。這附近是沒什麼人的森林田野，我們還不會幻影移形，想逃都沒有辦法。」

　　哈利覺得海莉斯說的有道理，他也很佩服在這種情況下海莉斯還能做到冷靜分析，可他還是做不到就這麼乾等著：「難道我們就這麼什麼都不做嗎？」

　　「不，當然不是。」海莉斯的腦子在飛快地轉動，「除了等待，我們還有一件能做的事情。」

　　只可惜海莉斯算錯了一件事，西裡斯從沒對她說過，食死徒的目標不只哈利一人，還有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兩人的重要性不相上下。食死徒此行的目標是兩個人。

　　當西裡斯知道食死徒膽子大到趕去劫霍格華茲特快的時候心一下子就懸到了嗓子眼，他最重視的兩個人都在車上，而且他們還不一定有自保的手段，根本不用多想，他必須馬上趕赴現場。

　　借由現場傲羅做的座標標記，西裡斯很快同第一批傲羅來到了已經停下的列車。

　　火車上看來已經沒有學生了，西裡斯無心跟食死徒纏鬥，一心想要尋找到海莉斯和哈利的下落。可是他一節節車廂找過去，卻始終不見兩個孩子的蹤影。


第107章 EP104

　　西裡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來的太晚了，列車上別說學生們了，就連傲羅和食死徒也都一個都沒看到。車上到處都能看到被魔咒擊中燒灼的痕跡，可以聯想到當時戰況一定非常激烈。

　　西裡斯一個車廂一個車廂找過去，終於他看到了海莉斯的行李箱。周圍沒有留下太多的線索，不知道是刻意的還是說真的事情發生的太快根本來不及留下什麼。

　　除此之外西裡斯還找到了很多可能是被當做門鑰匙的物體，如果短時間在這種地方要轉移那麼多的學生，門鑰匙可以說是唯一的方法。

　　可是那些學生又能被轉移到哪裡呢？現在還有什麼地方是安全的？西裡斯腦海中只能浮現出一個地方那就是霍格華茲。

　　希望海莉斯和哈利也返回了霍格華茲。如果她當時聽他的話現在就不用遭受這樣的危險了。如果不是他因為她的撒嬌心軟……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了，當務之急是找到海莉斯的下落。

　　陸陸續續其他的傲羅也的都幻影顯形在列車附近，也都撲了個空。穆迪的臉色非常不好，西裡斯看到他的時候他拄著拐杖大步地向他走來，一臉嚴肅地對他說道，「傲羅隊伍裡有人倒戈了。」

　　西裡斯對這個結果一點都不意外。這次列車返回倫敦有傲羅隨行，食死徒們明顯有備而來，不僅在人數上是壓倒性的，根據隨車傲羅發回來的短暫報告，他們甚至還準備了複方湯劑，想要和學生們混在一起，讓他們無從調查。

　　儘管這是個要命的大事，現在的西裡斯卻無暇分心，他急需知道海莉斯和哈利的下落。

　　穆迪看出了西裡斯的焦急，他遞給西裡斯一個門鑰匙，「去霍格華茲看看吧，那裡現在也需要人。」

　　毫無疑問，西裡斯是穆迪可以相信的人之一，如果傲羅都漸漸淪陷，那戰鬥的隊伍就只剩下鳳凰社了。

　　西裡斯接過門鑰匙，又對穆迪道了謝，很快地來到了闊別已久的霍格華茲。

　　以前送海莉斯來上學倒是來過幾次，可走進學校確實是畢業以後，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吧。

　　西裡斯還沒來得及走進城堡，就看到遠處的海格在對他揮手。他知道這個時候被送過來的人肯定都是穆迪授意的。

　　西裡斯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海格的跟前，「孩子們都回來了嗎？」

　　「只能說大部分……」海格難得看起來很不安，他的眼睛裡有點濕潤，「太可怕了是不是？誰能想到他們倡狂到這種地步？」

　　海格的回答讓西裡斯的心再次懸到了嗓子眼，他沒有心情跟海格探討食死徒的可怕行徑，他問道，「孩子們現在在哪？」

　　「現在正在禮堂裡點名。」海格說，「我在這裡看著還有沒有其他的孩子回來。」

　　西裡斯匆匆跟海格道別，一口氣沖到禮堂。

　　禮堂裡的大部分學生都驚慌失措，還有部分學生覺得很刺激，有的在跟小夥伴們吹牛。

　　麥格教授已經點過了一遍名，九成的學生都回來了，只剩下十幾個孩子下落不明，其中好幾個都是斯萊特林學院的。

　　有好幾個傲羅正守在門口竊竊私語，見西裡斯來了，連忙問他現在的情況。

　　這反而是西裡斯要問的，因為他一路走來也沒有碰到食死徒，這真的太奇怪了。本來他以為他的反應已經夠快了呢。

　　「哎，你們知道食死徒的真正目的嗎？」有個傲羅突然說道，「我聽有個食死徒說是為什麼預言。」

　　「什麼預言？」西裡斯蹙眉問道，他現在知道兩個預言，不知道他們知道的是哪一個。

　　「有個家族……我以前是沒聽說過，叫布拉德的，他們家什麼第一個出生的女孩的孩子可以找到什麼武器，我覺得他們肯定是瘋了……」

　　這跟西裡斯知道的預言不太一樣。而他聽到的預言是海莉斯從預言球那裡得知並轉述的，海莉斯的記憶力驚人而且不會出錯，應該是最正確的版本，不知道食死徒們知道的這個是在口傳的時候出現了誤差，還是有人刻意為之。

　　西裡斯已經沒有耐心再繼續跟他們交換資訊，而是直接走進了禮堂。

　　麥格教授剛好在門口，她被表情可怕的西裡斯嚇了一跳。

　　「布萊克先生，你怎麼……」

　　「海莉斯在哪？」西裡斯大聲地問道，引得周圍的學生不住側目。

　　「布萊克小姐她……目前下落不明。」麥格教授也很著急，她身為副校長要對每個學生負責。她已經在聯絡那些暫時失蹤的學生家長了，沒想到西裡斯來的這麼快。

　　「什麼？」西裡斯不詳的預感成了真，他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學院長桌，多希望這只是海莉斯的玩笑，她能從哪張桌子下面突然鑽出來嚇他們一跳。「那哈利呢？」

　　「波特先生回來了。」麥格教授指了指格蘭芬多的長桌，哈利正在激動地對赫敏說些什麼。

　　西裡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可以跟他說幾句話嗎？」

　　「當然可以。」麥格教授去叫哈利了。

　　西裡斯從不知道自己的腦子能變得這麼亂，就算同事被四五個食死徒圍攻，他都不會有現在這樣的慌亂。

　　不安，太不安了。他不知道海莉斯是此時否落入了伏地魔的手中，他也不知道海莉斯會怎麼應對。她雖然很堅強，卻也很沒有安全感，她一定會害怕的。

　　很快哈利就走了出來，他跟著西裡斯來到禮堂外沒人的地方，還沒等西裡斯開口，哈利就一臉後悔與難過的說道，「對不起，我把海莉斯弄丟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西裡斯知道此時責怪哈利也無濟於事，這肯定也不是他想得到的結果。

　　其實本來哈利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直到跟赫敏碰頭後對了下時間線，他才發現有人假扮成赫敏的樣子騙走了海莉斯。

　　這跟西裡斯得到的情報相符，他聽說食死徒準備了複方湯劑，他們早就想到了這個辦法，因為他們知道海莉斯跟傲羅接觸很多，戒心一定很強。只有朋友的身份才能把她騙到。

　　「你們是在哪裡分開的？」西裡斯問。

　　「就在列車上，」哈利說，「我們本來有個計畫，但是有傲羅拿著門鑰匙過來了，我們就打算聽從傲羅的安排回來，可是突然假的赫敏出現把海莉斯叫走了。」

　　西裡斯來不及多說什麼，馬上返回列車停下的地方。剛剛太匆忙，他沒來得及注意車外的環境，現在看來他突然發現這裡有些眼熟。

　　他和海莉斯曾經在這片森林中生活過。

　　在海莉斯入學前，為了和哈利聯繫方便，他們曾經在蘇格蘭待過一段時間。而這次列車停靠的地方，剛好就是那片森林。

　　儘管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但西裡斯對這裡的情況還記憶猶新。相信海莉斯也是如此。這麼想來，她對這裡地形的熟悉一定會幫助她擺脫困境。

　　關心則亂。只要冷靜的想一想，有地形優勢，海莉斯不一定會落得下風。

　　這麼一來西裡斯終於沒有那麼焦慮了，也在列車邊紛亂的腳印裡找到了延伸到森林的幾串。

　　他們會去哪呢？或者說海莉斯會選擇去哪？

　　西裡斯抬頭望向幽深的樹林，卻無意間看到天空陰沉、烏雲密佈，轉眼間紛紛揚揚的雪花就飄了下來。

　　*

　　當海莉斯意識到身邊的赫敏是偽裝的時候其實還不算晚。至少有挽回的餘地。這裡其實跟禁林有些相似，卻沒有禁林裡那麼多的神奇生物，沒有那麼危險。借著對這裡地形的熟悉，海莉斯很快地甩掉了他們，躲在一棵樹上一動都不敢動。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冬季的樹林到處都光禿禿的，除了高處，沒有其他可以藏身的地方。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爬上這麼一棵高大的樹。她還以為平時爬個二層樓就已經是極限了，可危機時刻她的潛能永遠比自己想像的多。

　　海莉斯屏住呼吸，冬季樹木的葉子都差不掉光了，如果刻意往上看很容易發現她。海莉斯努力想著能用的上的咒語，勉勉強強的給自己施加了個幻身咒。

　　直到一直追著她不放的食死徒走開好久，她才松了口氣，手心裡是火辣辣的疼痛，剛剛爬上樹的時候根本沒有餘裕去在意，手心都已經被粗糙的樹皮磨破了。

　　又過去了好久，海莉斯覺得食死徒們應該不會再返回來了，可以離開的時候，她才發現她好像……下不去了。

　　就像是被困在樹上的小貓一般無助。海莉斯求助無門，也沒有任何通訊手段，不會有人知道她在這裡。

　　——當然，如果她這麼想就錯了。

　　海莉斯坐在一根較為粗壯的樹枝上，胳膊抱著樹幹，沒一會兒就覺得四肢快凍僵了。天空還不作美的飄起了雪花。

　　她感覺到雪花一個勁兒地往脖子裡鑽，不知道是不是大腦在低溫的環境下變得遲鈍出現幻覺了，她好像隱隱約約地聽到了西裡斯的聲音。


第108章 EP105

　　當西裡斯找到海莉斯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一隻被困在樹上的可憐兮兮的小貓。

　　海莉斯解了幻身咒以便讓西裡斯看到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看到他眼眶就濕潤了。心裡莫名的委屈在這一瞬間全部湧上心頭，明明剛剛獨自一人面對好幾個食死徒的時候都沒沒有這種感覺。

　　「下來吧，這裡安全了。」西裡斯抬頭對海莉斯說。他真的不知道海莉斯到底是怎麼上去的，她不是很不擅長運動嗎？

　　海莉斯微微探頭往下看了看，又趕緊把頭縮了回去。怎麼說距離地面也有好幾米，現在讓她跳她還真不太敢。

　　「我……我下不去。」海莉斯小聲說道。

　　「下不來？」西裡斯不禁啞然失笑，他走到樹下近距離地看了看海莉斯難得的無助，真是太可愛了。

　　海莉斯看到西裡斯臉上隱隱的笑意，不由得有點氣惱。不過現在可不是置氣的時候。

　　「……幫、幫幫我。」海莉斯只能求助道。

　　「往下跳，我接著你。」西裡斯覺得再這麼下去怕是要惹他的小姑娘不開心了，便收起笑容正色道。

　　海莉斯點點頭，這個時候除了相信西裡斯的話以外也沒有別的選擇了。乾脆心一橫閉上眼睛就往下跳。

　　西裡斯自然是穩穩地接住了她，雖說海莉斯本來也不沉，可接住從高處墜下的她還是有點費力。

　　「哈利沒事吧？」海莉斯第一句話竟然先是問哈利，這讓西裡斯有點意外。

　　「我還以為你會先問問我是怎麼找過來的呢。」他抱著她說。

　　「我只是覺得如果哈利真的出了事，你肯定會特別擔心的。」海莉斯摟住西裡斯的脖子，剛剛所有的不安都在這一抱中煙消雲散。有西裡斯在她身邊，她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你出了事我一樣特別擔心。」西裡斯雙手抱著她沒有多餘的手，只好低頭用額頭去抵她的額頭，「下次千萬別讓我這麼擔心了，遇到事情多個心眼。就算是身邊最熟悉的人也要小心。」

　　「嗯。」海莉斯點點頭，經歷過這一次，她也知道了食死徒的不擇手段。這件事確實讓她有些後怕，難道說現在伏地魔真的知道了她是布拉德家唯一的女孩，他知道了那個預言。

　　「我早就說了讓你這個假期先不要回來……」西裡斯說。他的話讓海莉斯有點惶恐。

　　「……不會是因為我乘坐了這趟列車，食死徒們才來襲擊的吧？」海莉斯睜大眼睛問道。

　　「現在還不知道。」西裡斯馬上意識到他讓海莉斯不安了，「別多想，怎麼可能呢？」

　　「可我聽他們提起了那個武器的事情……」海莉斯說，「這和我們知道的不太一樣。」

　　「經過多人傳話內容總會發生變化。」西裡斯安慰道，「不用太在意，他們應該很快就發現那是錯誤的。」

　　海莉斯正想說點什麼，可是剛剛張開嘴就聽到了遠處的一些細微動靜。

　　「……是不是他們找回來了？」她馬上緊張地小聲問道。

　　西裡斯的臉色也凝重起來，他回頭看了看，似乎能模模糊糊地看到遠處晃動的影子，即使不能確定是不說食死徒，現在他帶著海莉斯也不能冒險。

　　「抓緊我。」西裡斯抱緊海莉斯幻影移形了。

　　因為也確實沒什麼地方好去，西裡斯又不能幻影顯形在霍格華茲，因此只好先帶著海莉斯回了格裡莫廣場。鳳凰社的成員都出去跟傲羅一起追蹤食死徒了，現在布萊克老宅裡非常安靜，一個人都沒有。西裡斯一路把海莉斯抱回來，直到走進了家門才想起來把她放下。

　　「哈利他們怎麼辦呢？」海莉斯其實想問的是她是不是不用回學校了，可又怕提起這件事西裡斯反而會把她送回去。

　　「暫時等學校通知吧。」西裡斯說著抓起了海莉斯的手，雖然她極力地掩飾了，可還是沒能逃過西裡斯的眼睛。「先處理下傷口吧，其他的事情暫時先放一放，等得到消息再說。」

　　海莉斯先回自己的房間去取藥箱，西裡斯來到餐廳看看今天有沒有收到什麼信件。果然克利切遞上了今天的報紙，還有一封信。信是提利寄來的，西裡斯知道提利和海莉斯一直都有書信往來，也許週末的時候提利也會特意趕到霍格莫德跟海莉斯見見面，可提利還從未給他寫過信。

　　西裡斯看了又看，信封上明確地寫明是西裡斯·布萊克收，他才打開了羊皮紙卷。

　　信不算長，但其內容遠比今天發生的事件還要勁爆。顯然提利一直都在注意著英國的局勢，他也聽說了那個「被扭曲」的預言。除此之外，他還發現了一個更為令人難以置信的秘密。

　　純血統家族之間姻親結婚是很普遍的事情，這是為了保持血統純正。純血統家族的數量本就不多，如果再挑剔就沒得可選了。西裡斯的父母就是堂姐弟，而海莉斯和提利的父母——布拉德夫人雖然婚前的姓氏是沙菲克，可他竟然是老布拉德先生的私生女。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布拉德夫人才是布拉德家出生的第一個女孩。而且她現在似乎和伏地魔走的很近。

　　一直以來認為的事情突然被推翻，西裡斯有點震驚。就連海莉斯下樓來叫了他一聲都沒有注意。

　　「是出什麼事了嗎？」海莉斯拉開西裡斯的身邊的椅子，卻見西裡斯猛地收起了羊皮紙。

　　「抱歉。」海莉斯以為自己打擾到了他，身體往後靠了靠，「……我沒有看到什麼。」

　　「沒關係。其實看到也沒什麼。」西裡斯知道自己嚇到她了，便轉移話題道，「你手上的傷口處理好了嗎？我看看。」說完他就抓起了她的手。

　　海莉斯白淨的小手上多了幾道粉紅色，用白鮮香精處理過後，傷口雖然癒合了，卻留下了痕跡。

　　「六年級會安排已經成年的學生學習幻影移形，估計這次耶誕節假期結束就差不多了。」西裡斯的大手握著海莉斯的小手沒急著鬆開，他語氣凝重地說，「一定要儘快學會，這樣以後再遇到食死徒至少可以逃走了。」

　　「嗯。」海莉斯點點頭，「我會努力的。」

　　西裡斯也微微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只是他的目光一直沒有從海莉斯的身上移開，看得她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好奇。因為西裡斯的目光實在有些複雜，看上去有些疲憊，帶著深深的憂慮。最近他的眉頭似乎一直都在皺著，海莉斯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他開心的大笑了。或者仔細回憶一下——雖然這樣說也不太準確，就好像自從回到這個布萊克老宅後，他就不再像流浪時那樣開心了。

　　「西裡斯。」海莉斯輕輕地叫他的名字。其實她現在什麼都不想說，只是想叫叫他。

　　「嗯。」西裡斯抬手摸了摸海莉斯的臉，「我在。」

　　提利寄信給西裡斯的意思很明顯，這些事情他並不希望海莉斯知道。所以西裡斯自然會保守秘密，以後不管發生什麼，西裡斯都會替海莉斯提前想好，為她做好準備。

　　也許是他聲音有些太過溫柔，海莉斯心中柔軟的那一點被觸動，她忍不住又叫了他一次，這次聲音還帶點軟軟的哭腔。湖藍色的眸子裡突然多了一些水霧，眼中的他都變得有些模糊了起來。

　　「突然怎麼了？」西裡斯的拇指蹭過海莉斯的臉頰。「現在反應過來害怕了？」

　　「這樣的生活還有多久才能結束呢？」海莉斯輕輕抽泣著說，「只有在學校和家裡是安全的，其他任何地方都有被襲擊的危險，食死徒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冒出來……」

　　一直嚮往的魔法世界竟然是如此危險動亂，這可是海莉斯未曾想到的。只能說不管是巫師還是麻瓜，人類的本質還真是沒什麼區別。

　　西裡斯沒辦法欺騙海莉斯。他不知道伏地魔的第二次崛起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可他能保證一點：「不管什麼時候結束，我一定會保護你。這一次我來晚了，下一次絕對不會了。」

　　海莉斯靠近西裡斯的懷中，兩人靜靜相擁，還沒多一會兒，克利切突然又冒了出來：「少爺，有海莉斯小姐的信。」

　　西裡斯早就熟悉了克利切無時不刻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裡，可海莉斯還沒習慣。她微微掙扎著想要推出他的懷裡，卻被他給按住了。

　　西裡斯一手攏著海莉斯的背，一手接過信件。克利切非常識時務的退了下去。

　　信封是霍格華茲的火漆，裡面是學校對於列車襲擊事件和後續的說明。學校準備在次日再次安排列車送學生回家，同時家長也可以自行來學校接，不願意回家或不方便回家的學生可以留校。另外開學的時間暫緩，學校會安排更為安全穩固的警備，以避免此類事件再次發生。

　　「你暫時就先不用回學校了。」西裡斯說，「我還得給哈利寫封信，問問他那邊的情況。」


第109章 EP106

　　海莉斯真正的生日在耶誕節之後。不過她沒有什麼過生日的習慣，以前被格雷家收養的時候他們也都是按照收養的那天當做紀念日，後來跟西裡斯一起生活，西裡斯也想不到那麼多，直到去了布拉德家確認了身份，才從布拉德先生的口中得知她的出生日期。

　　最近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讓她有些心神不寧。剛好學校開學日期延後了半個月，海莉斯甚至可以在家裡過完生日。這既是她過的第一個真正的生日，又是她成年的第一個生日，海莉斯有個大計畫。

　　自從上次列車被襲擊後，整個英國魔法界的局勢就急轉直下。雖然大家早就知道神秘人回來了，可食死徒一直以來沒有什麼大動靜，唯一的一次大戰還在深夜的魔法部，就連魔法部內的部分職員都對此事不甚瞭解，更不用說普通民眾了。伏地魔陣營太過低調，甚至讓人們產生了一種錯覺，覺得他是不是沒有原來那麼厲害了。直到霍格華茲特快襲擊事件後，巫師們才如夢初醒，如臨大敵。

　　畢竟通往學校的路都不安全了，還有那裡是安全的呢？有幾個巫師能抵擋的了伏地魔或者大批食死徒的攻擊呢？

　　海莉斯又可以在家待上很久了，哈利和羅恩赫敏留在學校沒有回來。鳳凰社的成員們也都匆匆忙忙的進進出出，每個人都表情嚴肅，可沒人告訴海莉斯發生了什麼，現在又進展到了哪一步。

　　海莉斯只能幫幫大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包紮傷口或者跟克利切一起做做飯，現在人手極度不夠，只好把她留在布萊克老宅裡來傳遞訊息。她也因此學習了不少可以用來傳訊的咒語。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十多天。海莉斯從沒過過這麼沒有氣氛的耶誕節，當然現在過節已經不重要了。只要大家都平平安安的活下來，以後還有很多節日可以慶祝。

　　海莉斯看了看牆上的老式掛鐘，時針已經指向了十一和十二之間的位置，還有不到半個小時今天就結束了。

　　餐廳裡靜的讓海莉斯覺得她好像能聽清自己呼吸的聲音和手中羽毛筆在羊皮紙上移動時發出的刷刷聲。

　　海莉斯歎了口氣，攏了攏耳邊落下的長髮，寫下變形術課作業的最後一段，這才把羽毛筆重新放進墨水瓶中，挺直身體抻了個懶腰。

　　長時間坐在這裡其實並不舒服，可是現在她也肩負了鳳凰社的一部分責任，不能擅自離開餐廳。期間克利切多次出現，欲言又止地想讓她回去休息，但海莉斯堅持如此，他也沒有什麼辦法，只好來幫海莉斯續上她杯中的紅茶。

　　海莉斯把木制長桌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又看了看時間。

　　再有十分鐘就十二點，她的生日就過去了。如果說心裡沒有遺憾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畢竟如此有紀念意義的一天，還是能希望跟西裡斯一起度過。雖然海莉斯知道西裡斯這麼忙，應該不記得這些小事，但沒有關係，只要坐下來稍微陪陪她就好了。

　　剛剛專心寫作業的時候還沒有感覺，現在手中無事可做時，牆上掛鐘的滴答聲似乎格外響亮。一下一下地像是倒計時，又好像有人拿著小錘錘在她的心裡。

　　海莉斯只好又拿起一本書，隨手翻開一頁，強迫自己一個字一個字的讀進去。

　　可就在掛鐘當當當地敲響十二點的鐘聲時，海莉斯耳尖地聽到了門口傳來了幻影移形的聲音。這個時間多半是西裡斯回來了，最近他都是這個時間回來。

　　海莉斯猛地站起，就連披在肩上的披肩滑落也來不及拉，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過去。

　　跟西裡斯一起回來的還有萊姆斯，兩人的肩頭和兜帽上都是雪花。

　　「歡迎回來。」海莉斯松了口氣，幾乎每天都是如此，只要能他們能活著回來就比什麼都好。

　　「我回來了。」西裡斯一邊脫下有點濕漉漉的風衣，一邊伸手在海莉斯的頭上揉了揉，「你怎麼還沒睡？」

　　「我現在也有任務了，不是嗎？」海莉斯說。她很高興自己終於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這樣會讓她覺得自己跟西裡斯更近了一些。

　　「那現在我們回來了，你就不用熬夜了。」西裡斯說著打了個呵欠，「我也要困死了。」

　　「我還有兩份報告沒寫。」萊姆斯說，「你們都可以去休息了。」

　　「萊姆斯要不先然小睡一會兒吧？我還能撐住的。」海莉斯接過西裡斯的風衣，搭在手臂上抱住，「要不要喝點什麼熱飲？黃油啤酒？」

　　「沒關係，我的報告很急，明天白天就要交給鄧布利多。」萊姆斯說，「不從現在開始寫有點來不及了，謝謝你的關心，海莉斯。」

　　「那就不跟你客套了，我們就先去睡覺了，萊姆斯。有事情就上來叫我。」西裡斯也沒再推辭，胳膊搭在海莉斯的肩膀上就帶著她往樓梯的方向走。

　　「好。」萊姆斯看看海莉斯突然間漲紅的臉，溫和的笑了笑，「食死徒也得有休息的時間，總不可能連軸轉。不用太擔心。」

　　西裡斯的房間在五樓，海莉斯的房間在四樓。兩人沿著樓梯走到三樓的時候，左右這裡也沒有別人能聽到他們的對話，海莉斯忍不住說道，「西裡斯……其實昨天是我的生日。」

　　「是嗎？！」原本臉上還帶著些許困意的西裡斯一下子精神了。這麼一說他好像確實聽說過這件事，上周他還想著要準備些禮物什麼的，可一忙起來就完完全全的忘記了。「抱歉，我給……」

　　「沒事的！」海莉斯搶先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讓你陪我一會兒。」

　　「當然沒問題。」西裡斯為了彌補一下自己的失誤，自然是海莉斯說什麼都答應。「明天也有半天時間可以陪陪你。」

　　海莉斯對於成年和未成年之間的界限的認知並不是很清晰，就算成了年她也還是要去學校上學，這麼一看和未成年也沒什麼區別。所以她唯一能想到的做點與以前不同的事情就是喝酒。不是黃油啤酒那種軟飲料，而是真的喝起來會暈的那種。

　　西裡斯抱著些補償的心態，對海莉斯自然是有求必應。剛好最近也沒有時間坐下來好好的喝一杯酒，他接過空杯，任憑海莉斯給自己倒上。

　　「遲了一點的生日快樂。」西裡斯舉杯跟海莉斯的杯子輕輕碰了碰，「明年我絕對不會錯過了。」

　　海莉斯抿唇笑了笑，「明年一切都會變好的。」

　　平時西裡斯喝酒不多，如果生活在麻瓜那邊就喝些啤酒，如果回到了巫師這邊就喝烈火威士卡。海莉斯為了合他的口味這次準備的也是烈火威士卡。這種酒對西裡斯這樣喝慣了酒的人來說是種享受，可對於海莉斯就顯得有些辛辣澀口了。

　　海莉斯感覺到一道好似火焰的液體順著喉管流進了自己的胃，突如其來的灼燒感讓她忍不住咳了幾聲。

　　西裡斯也沒阻止海莉斯喝，他輕輕地拍拍她的後背幫她順氣，「剛好試試你的酒量。如果以後要跟別人喝，你就知道限度是多少了。」

　　這麼一說西裡斯倒是提醒了海莉斯，她本來想給他灌醉的，可現在看來有點難。這酒太烈，她才一杯下肚就有點暈暈乎乎的。

　　「酒好難喝。」海莉斯已經被辣的眼淚汪汪，她用力地吸了吸氣，抬頭看他：「為什麼你會喜歡？」

　　西裡斯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好笑地拿過她手中的杯子，又摟上她的肩膀，「不喜歡就別勉強自己，我去給你倒點紅茶？」

　　「不要。」海莉斯也摟住西裡斯的腰，「那我喝一杯你喝兩杯。」

　　「好。」西裡斯對海莉斯當然沒有戒心，而且總覺得今天有點喝醉的海莉斯像小貓一樣可愛，讓人忍不住再多逗逗她。

　　幾杯酒下肚後海莉斯已經快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西裡斯也終於有了醉意。在外面奔波了一天，現在喝了點酒真的很想好好睡上一覺。

　　西裡斯的手臂伸到海莉斯的膝蓋後面把她抱到床的中間，給她蓋好被子，又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烈火威士卡五杯，如果你跟別人喝只能喝三到四杯，記得嗎？」

　　「嗯……」也不知道海莉斯到底聽清沒有，只是看到她委委屈屈地哼唧了一聲，然後抬手摟住了西裡斯的脖子。

　　「我也要回房間去了，聽話鬆開。」西裡斯抓著海莉斯的手試圖讓她放開自己。不過這樣低頭俯視的角度讓他的被酒精充斥了的血液一下子湧進了大腦，感覺昏昏沉沉的。

　　「你……你不能留下來嗎？」海莉斯閉著眼睛說。她的酒有些清醒了，如果睜開眼睛說這句話也許西裡斯就會發現她的不自然。

　　以前也不是沒有同床共枕過，這一次西裡斯也就沒太多想，正好覺得回房間有點遠，乾脆留下來好了。


第110章 EP107

　　昨晚忘記拉窗簾了。

　　西裡斯被溫暖的冬日陽光晃醒。大腦還有點迷迷糊糊，卻在反應過來指尖觸碰的柔軟軀體後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目光往右，他看到海莉斯枕在他的胳膊上睡的很香，被子有點滑落下去了，沒能遮掩住他在她身上留下的點點紅痕。

　　他們昨晚終於跨越了這一步。西裡斯想起海莉斯昨晚的舉動現在才意識到些許不正常，不由得啞然失笑，這小丫頭是把自己當成她的生日禮物了嗎？還用灌醉的伎倆，結果先把自己撂倒了，就這樣還不老實，拉著他留下來還一直生澀地撩撥他。這種情況下他還怎麼把持的住。

　　西裡斯以前一直太過珍重她，除了接吻擁抱很少再有其他的親密接觸，一切在昨晚都被打破了。

　　就在西裡斯凝視著海莉斯安靜的睡顏時，海莉斯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翻了個身把臉埋進了他的懷裡。溫熱的呼吸撲在西裡斯的胸膛癢癢的，他沒有推開她反而將她抱緊。

　　再多躺一會兒吧。如果不是一會兒還有事情要做，西裡斯甚至會以為這就是在和平的年代，一個無比平凡美好的早上，擁著心愛的姑娘開始嶄新的一天。

　　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那麼緊張急促，他們可以慢慢悠悠地吃完早飯，看看報紙隨口評論幾句現在的政局，白天各去忙自己的工作，晚上他會去接她一起共進晚餐，再一起去泰晤士河邊牽著手散散步，最後再回家結束這平凡、甚至有些無聊的一天。可就是這樣的一天，卻讓人覺得無比嚮往和渴望。可就是這樣簡單的生活卻成了現在人們的最大的奢望。

　　似乎是注意到了西裡斯的視線，海莉斯微微動了動，然後睡眼朦朧地抬起了頭。

　　「幾點了？」海莉斯嘟囔的聲音有點聽不太清，她很快又閉上了眼睛，確實是太累了。

　　「七點半。再睡一會兒吧。」西裡斯拉高被子把海莉斯的肩膀遮住，免得她著涼。

　　「那你走的時候要叫我呀。」海莉斯含含糊糊地說。

　　「好。」西裡斯的嘴角微微揚起，「有我在，你放心睡。」

　　本來西裡斯想起來的，可是怕把手臂從海莉斯的頸下抽出時會驚動她，只好再保持這個姿勢多堅持一會兒了，等她睡熟了翻身。但沒想到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海莉斯就自己醒了，想來是平時起早成了習慣，再困倦想賴床也賴不住。

　　趁著海莉斯慢吞吞穿衣服的功夫，西裡斯回自己房間找了件晨夾衣穿上，回頭再來看她還坐在床上。散落在地毯上的衣服倒是都收了起來，應該是用咒語弄好的。

　　「要不要我把早餐給你端過來？」西裡斯靠在門邊問道，「困的話再睡一會兒。」

　　海莉斯搖搖頭，其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現在腿有點軟，再次見到西裡斯的時候臉有點發燒罷了。當然這些症狀在西裡斯身上絕對不會存在，這大概就是成年人的余裕吧？

　　「那我們就一起下樓。」西裡斯走過來把手伸給海莉斯，接過她的小手牢牢地握在手裡。

　　餐廳裡很意外沒有人，克利切及時地出現解釋了一下：萊姆斯做完報告熬不住就去客房睡覺了，說是有事去叫他。萬幸剛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克利切報告完就去給西裡斯和海莉斯準備早餐了。兩人在餐桌邊落座，桌上還有海莉斯昨天寫完的作業和課本。

　　「唉，我昨天忘記把我的作業拿走了？」海莉斯又有點臉紅，不知道萊姆斯會不會多想，不過還好他是個很好的人，就算發現了什麼也不會回頭來打趣她。

　　「我看看。」西裡斯突然間好奇心起，他平時從沒有管過海莉斯的課業，好像就連去年的O.W.Ls考試成績到底怎樣都沒問過，高年級後海莉斯選擇了選修哪些課他也完全都不知道。

　　他伸手拿過一卷羊皮紙，那是她的變形術課作業。她的字體工整美觀，是標準的義大利斜體，這次論文的內容是將有脊椎動物變消失的原理闡述。

　　西裡斯隨意看了幾行，完全挑不出什麼問題，便問道，「O.W.Ls考試成績怎麼樣？我記得你好像沒趕上古代魔文的考試。這個補救了嗎？」

　　難得見到西裡斯反射弧如此之長，海莉斯好像看到了一個一臉迷茫不會帶孩子的老父親，她笑了笑答道，「普巫考試是魔法部組織的，所以沒有補考。不過教授古代魔文的教授同意我去上高級班，等七年級考試的時候再想辦法直接參加N.E.W.Ts考試。」

　　「那就好。」西裡斯說，「看來我平時對你的注意太少了。以後我會多多注意。」

　　「沒關係，你們都在忙，學校裡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海莉斯說，「你們專心工作就好了。」

　　克利切很快就端來了早餐，西裡斯動手幫海莉斯盛了一碗麥片粥。她喜歡不加糖的口味。

　　「後天就要開學了。」西裡斯不太想在這個溫馨的二人世界時說這個，可最近也沒有太合適的機會了。「魔法部那邊有一個計畫。」

　　「什麼計畫？」海莉斯握著勺子順著問了下去。

　　「這次霍格華茲特快將從帕丁頓車站發車。」西裡斯端起紅茶優雅地喝了一口，「但是國王十字車站這邊也會準備一輛車。」

　　「但是……總會有人洩密的。」海莉斯有點懷疑這個計畫的周全性。

　　「沒錯，只要有食死徒有在霍格華茲上學的孩子，他們就會知道這個消息。」西裡斯點點頭，「所以我們需要有區別的把人篩選一下。我們有一份返校生的名單，只要篩選出食死徒的孩子就好辦了。帕丁頓車站大部分人都不熟悉，那裡會有傲羅指引普通的返校學生折回國王十字車站，這些食死徒的孩子則會被滯留在帕丁頓車站。」

　　「他們不會有危險嗎？」海莉斯總覺得以父母的情況來判斷孩子不太對，可現在似乎除了這麼做也沒有別的辦法。「萬一在那邊打起來……」

　　「食死徒只對兩個學生感興趣，其他人不管是普通學生還是食死徒的孩子，他們連一眼都不會多看。」西裡斯看著她說道，「你知道這兩個學生是是誰嗎？」

　　海莉斯當然知道了：「是……哈利和我。」

　　「沒錯。可是哈利現在就在學校，那食死徒唯一的目的就只有你了。」西裡斯說，「不過我不會讓你冒險，我們會放出假消息說你也會搭乘霍格華茲特快返校，但實際我會選擇其他的途徑送你回去。為了讓這個消息更有真實性，那天你需要在車站裡晃一圈。當然我會全程陪著你。在人多的地方他們也不願意輕舉妄動，麻瓜員警有槍，他們沒辦法對付。」

　　「嗯。」海莉斯努力地去理解西裡斯的意思，聽起來倒是很簡單。

　　「害怕嗎？」西裡斯握住海莉斯放在桌面上的手問道。

　　「有點。」海莉斯誠實地說，「不過我相信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我們都不會出事的。」

　　「對，」西裡斯不知道為什麼微微歎了口氣，「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否則我絕對不會同意讓你去當誘餌。我寧願自己去。」

　　「如果這樣可以保護更多的學生的安全，那這就是我該做的事情。」海莉斯說，「別多想西裡斯，我也想做。」

　　「好姑娘。」西裡斯說，可總又有點莫名的心神不寧。

　　但願不會出事。

　　*

　　兩日後。

　　海莉斯跟著西裡斯來到了帕丁頓車站。剛剛走進車站海莉斯就見到了不少熟面孔。有這麼多夥伴在，海莉斯懸起來的心也總算是稍微有了底。

　　西裡斯牽著海莉斯的手不敢鬆開，其實是做好了隨時帶她幻影移形的準備。也許是疑心太重太緊張，海莉斯的目光不停地在來往行人上逡巡，只要對上目光就覺得那個人好像是壞蛋。在魔法部大戰的時候，海莉斯見過不少食死徒，她清楚地記得他們的樣貌，現在只差找出來了。

　　海莉斯看到進站後不遠的地方幾個傲羅舉著「霍格華茲返校報到處」的牌子，時不時會有家長帶著學生過去問話，再穿過傲羅身後的柱子，可能是去了國王十字車站，也可能被悄悄地滯留了。

　　「我們去坐一會兒吧。」西裡斯指了指一邊空著的長椅。

　　不知道為什麼西裡斯的不安感愈加強烈，海莉斯也一樣。雙方都感覺自己全身的血管在突突狂跳，甚至這種震動可能通過兩人緊握的手傳遞給對方。

　　「我們該撤了。」西裡斯終於看到穆迪對他擺了擺手，意思的來的人差不多了。他現在一分一秒都不想在這裡多待，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現在的安靜中醞釀了一個巨大的動作。

　　兩人往車站內部走去，想要找一個合適的幻影移形的地方。卻迎面看到了一個熟人。這個人海莉斯也認識，是盧修斯·瑪律福，不過他是孤身一人，小瑪律福並沒有在他身邊。

　　「要走了嗎？」盧修斯意味不明地露出一個笑容，「現在終於能正大光明地出來了，難道不想多轉轉？」

　　「我們只是去餐廳，現在離發車的時間還有點時間呢。」西裡斯冷言道。

　　「很遺憾，可能要耽誤你們的用餐了。」盧修斯的手插在口袋裡，一定正在緊握著他的魔杖，「黑魔王想要借你身邊的小姐用一用。」

　　黑魔王這個詞一出，海莉斯就覺得周身一冷，她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但周圍旅客的驚叫證實了這不是她個人的感受。

　　西裡斯的反應比她還快，猛地轉身把海莉斯扯到他的身後，那個目前魔法界幾乎人人都畏懼的人就站在他們的面前。

　　蒼白的臉，猩紅色的眼睛，狹長的鼻孔。宛如一條蛇一樣的臉，帶來無比的陰寒。

　　誰能想到伏地魔親自動手了。

　　上次食死徒在神秘事物司的失誤讓他很是惱火，這次一定要成功，他甚至不惜親自出馬。反正他的崛起已經暴露了，至於本尊露不露面都已經無所謂了。

　　「你太礙事了。」伏地魔說著舉起魔杖，一道咒語激射而出，直撲西裡斯的胸膛。

　　西裡斯想要幻影移形，卻發現這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施了反幻影移形咒——是大瑪律福做的！

　　咒語途徑的距離不是很遠的，人的速度也根本不及光的速度，意外打亂了西裡斯的節奏，卻沒能阻擋海莉斯的動作。

　　同樣的事情不管發生多少次都是下意識的。因為潛意識裡需要這樣做。

　　海莉斯再次站出來，擋在西裡斯的面前，原本瞄著西裡斯胸膛的咒語結結實實地擊中了她的肩膀。

　　萬幸的是剛剛兩人站的近，伏地魔擔心咒語會穿透兩個人而沒有用死咒。但鑽心咒的疼痛也絕非一般，西裡斯只聽到海莉斯哭泣般的嗚咽了一聲，身體隨即就軟了下去。

　　周圍的人群尖叫著四散而逃，情況萬分危急。

　　西裡斯從沒有過這麼慌亂，好在埋伏的傲羅們一擁而上，分散了些許伏地魔的注意力。不過有埋伏的傲羅，就有埋伏的食死徒，雙方沒辦法再區分場合激鬥了起來。麻瓜員警問訊趕來，卻很快就發現了這不是自己能介入其中的戰鬥。就算鳴槍示警也沒有用，因為這些人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在他還沒來得及把槍對準任何一個人，就被一道不知道哪裡彈來的咒語擊倒了。

　　「暴/亂，這是暴/亂！快叫軍隊的人過來！」員警畏縮在遠處。

　　外部環境如何伏地魔都不在意，他此行的目的只有海莉斯一個人。得到她就能知道最強武器的下落，他不能再拖下去了。

　　伏地魔揮動魔杖製造了一個遮罩阻擋住向他襲來的咒語，專心致志大步流星地向西裡斯和海莉斯的方向走來。

　　身上的陣痛還沒有完全散去，海莉斯的眼眶中全是淚水，她看不清前面的事物，只能看到一道像是死神般的黑影。

　　如果逃跑就是把背影暴露，逃就是一個死。西裡斯用各種辦法防禦，但因為一手抱著海莉斯而沒辦法用盡全力。伏地魔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海莉斯朦朧地看到那個黑影舉起了魔杖。而她又聽到了嘈雜紛亂的周圍有人說——鄧布利多來了。

　　可是——太晚了。

　　海莉斯猛地掙脫了西裡斯的手臂。

　　同樣的事情不會發生第三次。

　　作者有話要說：

　　結局了！

　　一個BE，一個HE。


第111章 BAD END

　　清晨，西裡斯穿戴整齊，前往布萊克家的家族墓地。

　　提利早就等在那裡了，可是他並不是西裡斯最難以面對的人。

　　他最難以面對的人已經不在了。

　　那段記憶很痛苦，卻不能忘記。西裡斯閉上眼睛腦海中就能浮現出那天的場景——她的身體在他的懷中變冷變硬，她湖藍色的眼睛在一瞬間失去了光彩。臉上的淚水甚至都沒來得及流淨，她的時間就永遠定格在了那一天。

　　他從沒對她直白地說過一次「我愛你」。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提利轉過身來。垂下手不由自主地握了握拳，他真的很想狠狠地打他一頓，他也知道西裡斯不會回手。可如果她在的話，一定會來攔著他們，甚至提利還知道，她一定會護在這個討厭的男人身前。

　　意外發生的一天前，她還給提利寫了信。告訴他明天就要返校了，他們想了周全的計畫會讓她安全回到霍格華茲。

　　——所謂周全的計畫就是這個嗎？提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來抑制住自己有些顫抖的身體。他知道她甚至都沒有收到他的回信，她也沒有看到他的那一句武器已經找到了。他們找錯了人，知道這許多秘密的人並非是她，而是他們的母親。

　　為了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東西、為了那些人云亦云的詭異傳言，為了家族先人的錯誤而背負的詛咒，受到懲罰的人卻是她。可她是這麼好的一個孩子，她什麼錯都沒有啊。

　　西裡斯默默地緩步走到挖好的墓坑前。他的喉嚨很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也一句話都不想說。

　　提利是今天早上剛剛趕過來的，在出事後他們是第一次見面。

　　「……我把她交給了你。」提利的聲音低沉嘶啞，「你做了什麼？」

　　「都是我的錯。」西裡斯沉聲道，「都是……我的錯。」

　　他們沒有想到伏地魔會親自出馬，這是意外中的意外，也是他們的重大失誤。他們低估了她在伏地魔眼中的重要性。可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鳳凰社的活動這一次算是失敗的徹底，不過伏地魔也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東西。從大局上來看是不分勝負的平局，可對於光明這一面來說失去每一個同伴都讓人難以接受。

　　沉默很快蔓延開，被寒風裹挾著帶到更遠的地方。

　　提利沒有提把她帶回德國的事。因為他知道她肯定也想留下來，留在離他的身邊。

　　對於她來說，她短暫的一生中最美好快樂的時光大概就是跟這個男人在一起的時間。提利作為她的兄長，沒能陪她多久，也不能剝奪她最後的歸宿。他沒有這個權利。

　　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有權利去干涉她的事情的人只有面前的男人。很不甘心，但確實是這樣。

　　罷了，就這樣吧。

　　鬆軟的黑土漸漸覆蓋了棺木。棺木的另一邊還有一個墓坑，那是西裡斯為自己準備的位置。

　　在右邊的墓坑被徹底填平時，他的心也一同被埋葬。

　　*

　　西裡斯此後終生未娶，獨自過完了這一生。

　　布萊克家後繼無人，同樣的還有布拉德家族。

　　（FIN）


第112章 HAPPY END

　　這大概是個奇跡。

　　死咒向來沒有什麼破解辦法，最好的方式就是物理隔絕，用實體的東西來擋，不管是桌子還是身體都能阻絕光線。目前從死咒中倖存下來的人只有一個，海莉斯奇跡般的成為了第二人。

　　只是代價有點大。她深受重傷，在聖芒戈裡躺了一個多月。戰鬥還沒有結束，西裡斯有心陪她也騰不出太多的時間，一直是提利來照顧她。同時他也解答了一個海莉斯心中深深的疑惑。

　　如果說哈利能從伏地魔手下死裡逃生是因為莉莉的愛，那她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我們的母親跟黑魔王簽訂了一個契約。」提利告訴海莉斯，「遵循這個契約，他不能傷害布拉德家的人，否則……」

　　海莉斯覺得很不可思議，像是伏地魔那樣目空一切的人，怎麼可能願意和別人締結這樣的約定？不管是什麼條件都感覺不太可能。

　　「我們的家族不可替代。」提利解釋道，「如果他堅持那樣做，他什麼好處都不會得到。還會失去很多他能想到和想不到的。」

　　海莉斯讀過很多布拉德家族的著作，也曾經刻意去尋找過一切過去有關布拉德家族的報導。的確，一直以來社會在譴責布拉德家族，可布拉德家族卻好好的延續了下去。不管是哪一個厲害的黑巫師都不會選擇對布拉德家族動手，他們掌握著大量的文獻資料，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秘密。拉攏他們事半功倍，何必為自己樹立新的不好惹的敵人呢？

　　病房裡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靜，兩人都在思考。

　　「我該去買午餐了。」提利打破沉默站了起來，「你自己待一會兒，別亂跑。」

　　海莉斯乖巧地點頭。

　　可提利前腳剛出了門，西裡斯後腳就走了進來。他有一點不爽，他明明是海莉斯名正言順的男朋友、未婚夫，為什麼要這樣偷偷摸摸的呢？

　　「西裡斯。」海莉斯一見到他就露出了笑容，她想要坐起來，可肌肉的牽引帶起了全身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你還是躺著吧。」西裡斯趕緊上前又把她按了下去。

　　「你為什麼鬼鬼祟祟的？」海莉斯也覺得很奇怪。

　　「還不是你哥。」說起這件事西裡斯心裡確實有點虛，他也認為是自己沒有保護好海莉斯，在面對提利的怒火的時候才會沒氣勢。「他就差給我念一個詛咒了。」

　　「提利不會那樣做的。」海莉斯躺在床上抿唇笑了笑，「就算他真的那麼做了，不管多少次我都會幫你擋住。」

　　「下次可千萬不要那麼做了。」西裡斯抓住海莉斯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這比讓我去死還難受。」

　　雖然兩人性格不同，可本質很是相似。否則兩人也不會走到一起。他們都是為了對方自己毫無保留的付出的人。

　　「學校怎麼樣了？」海莉斯問。

　　「一切如常。」西裡斯說，「他們沒有必要去招惹學校，真的把鄧布利多惹怒了還是挺可怕的。不過我能像你保證這一切真的快結束了。」

　　「是嗎？」海莉斯輕輕地說，「那太好了。我還能趕上最後平平凡凡的一學年吧。」

　　「能。」西裡斯肯定地說，「而且你還會得到一個驚喜。」

　　「什麼驚喜？」海莉斯好奇地問道。

　　「現在知道就不是驚喜了。」西裡斯賣了個關子，他神秘地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一周後海莉斯出院，西裡斯幫她辦了休學手續，在伏地魔及其黨羽被徹底打倒前，他並不打算讓她回到學校去了。現在一提去上學西裡斯就頭疼，簡直比海莉斯還抵觸。

　　關於上學，真的是件很有趣的事。兩人的觀點一直在變，一直都是矛盾的。

　　最開始海莉斯嚮往學校，可想到要離開西裡斯又不想去上學。上了學後因為烏姆裡奇的刁難而再次退縮，現在住院住了太久，反而有些懷念霍格華茲。

　　而西裡斯則完全相反，他最開始有點捨不得讓海莉斯去上學，後來終於想通這是海莉斯應得的教育，在海莉斯想著回家的時候他堅持她應該回去學校，而在海莉斯想要去上學了，他又覺得除了布萊克老宅，哪裡都不安全。

　　還好，只剩一個學年就結束了。兩人在這方面的矛盾終於可以告一段落。

　　*

　　後來在六年級的暑假前，伏地魔終於被打敗了。學生們終於可以高高興興、安安全全地回家過暑假，只是有的學生不太開心，因為他們的父母以食死徒的身份被投入了阿茲卡班。

　　西裡斯帶著海莉斯從布萊克老宅裡搬了出去，他們有了自己的房子。雖然還沒有正式舉行婚禮，可生活上已經和夫妻沒什麼區別了。

　　七年級開學，海莉斯記得西裡斯說要給她一個大驚喜。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是什麼，直到她和哈利他們乘坐霍格華茲特快到了學校也沒能想明白。

　　開學典禮一如往常，除了蠟燭火焰比以前更亮了些。

　　比起其他三個學院的長桌，斯萊特林的長桌上似乎有小部分學生非常提不起精神，顯得有些死氣沉沉。

　　海莉斯越過赫奇帕奇的學生頭頂，在格蘭芬多的長桌上尋找哈利他們的身影。她現在真的有些後悔，如果當時去了格蘭芬多該有多好。本來就是轉學生，又偶爾會缺勤，導致海莉斯跟自己學院的學生並不是很熟悉。

　　不知道為什麼，哈利和羅恩赫敏正是一副震驚的樣子。剛好回頭對上海莉斯的視線，哈利趕緊用手指了指教工席。

　　海莉斯順著哈利手指的方向望去，她一下子愣住了。

　　黑魔法防禦術課教師向來一年一換，而教工席上今年新出現的教授不是別人，正是西裡斯·布萊克。

　　他對她微微笑了笑，成熟英俊的男人的動作引發了不少女學生的捧心驚呼。

　　她終於知道他所謂的驚喜是什麼，看來這最後一學年註定平凡不了。

　　不過——也還是很讓她期待。

　　海莉斯對西裡斯也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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