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家長裏短
坐在汴河邊上看著碼頭川流不息的貨船, 我嘆了口氣。汴京在我眼裏到處都是錢，隨便賺都能賺出金山來。
「兄弟為什麽嘆息？」一個衣衫華貴但十分憔悴的男子走過來問。
「賺錢的法子太多了不知道先做哪個買賣好。總得有個順序是不是，沒順序我的強迫癥受不了啊。」
男子被噎住了，「兄弟……是個有趣的人。不知是哪裏人士。」
「山東清河縣人士。」
男子琢磨山東是哪，一個十歲左右的娃子慌忙地跑了過來，「大少爺不好了您趕緊回家夫人出事了！」
至於出什麽事娃子沒說不過這位少爺似乎心裏有數，「兄弟我先告辭了。」
「慢著, 我想跟兄弟回去看看。」
看看？看啥？咱不是剛說了兩句話名字都還沒換過咋就要跟著上門呢。
「這個, 不方便吧？」
我板著臉道：「你我兄弟一見如故我聽見兄弟家裏出事哪裏還坐得住當然得跟著回去看看, 若是兄弟一人被欺我還能搭把手，我們山東人就是實在。」
雖然心急火燎的這位還不知道姓名的大兄弟卻好奇地問了句，「山東，是哪？」
我哪知道山東為什麽叫山東，「就山的東面。」
這個解釋十分清新脫俗, 如果他問我是那座山我肯定是說是泰山，當年背下來的江山社稷圖早就沖進下水道了。
路上我們互相通報了姓名, 「貴姓？」
「姓道。」
「哦哦哦。」
到了新結實的高兄弟家，他家亂作一團, 規矩都跑哪去了？
看了幾眼我就知道了, 居然是俗套的寵妾滅妻。
高老弟的爹愛著白月光小妾要休妻，據我所知古代婦女只有犯了七出才能被休，身為一個女權主義者我當然要給高兄弟的娘說句話，「高大哥你這麽說就不對了，你媳婦哪裏不好你都不能休了她。你要是想休她, 不承認是為了姨娘，話說把姨娘殺了賣了都是你媳婦一句話的事對不？那高夫人，你先別嚎了，先把姨娘處理了再說。」
氣焰囂張的姨娘嚇得躲在高老爺懷裏瑟瑟發抖。
高夫人茅塞頓開爬起來說：「對！老爺你要是問心無愧就讓我勒死這個賤人。」
高老爺：「胡鬧！天子腳下豈可草菅人命。」
我：「天子腳下還能寵妾滅妻呢。高大哥，你得表態啊。」
四十開外的高老爺被擠兌地說不出話來，不知道咋反應過來沒見過我，「你是什麽人？杼兒？」
高杼連忙說，「是我朋友。」
兒子的朋友管他叫哥，什麽事啊。
「小孩子少說話。」
我就不樂意了，「老哥你不厚道啊，你看你媳婦貌美如花心地善良賢良淑德還家財萬貫你居然想休了她？你是不是傻你知道外頭有多少男人嫉妒你嫉妒的要死嗎？」
高老爺都想掏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他媳婦的確家財萬貫可前幾個……壓根沾不上邊啊看看那水缸粗的腰就知道了。
一邊的柳姨娘也點頭，她想方設法把夫人趕出門，最好用的法子就是讓她與野男人有染，可高夫人，誰能信高夫人與人有染？
我指著高老弟，「你也不是個東西，你娘被欺負了就知道看著！像什麽東西！早該趁天黑一碗毒藥灌你爹肚子裏，這樣一來不僅繼承了家業你娘也再不用受氣，明明弄死你爹就能解決的事非要這麽麻煩。」
高老爺氣的都快中風了。
高杼則若有所思。
對啊，死了爹就能解決的事非得這麽麻煩。
反正他爹向著姨娘和庶出的弟弟，也沒什麽感情。
「不要這麽說，那可是我爹。」
我：「為了家宅安寧，宗族穩定，家業不敗，犧牲你爹一個人又有何妨？」
我簡直太會講道理了。
「所以今日，要不高老爺死要不姨娘死，選吧。」
高夫人腰板特別直，站到我身邊，「對！選吧！」
我踹了高老弟一腳，「楞著幹什麽把你爹按那，高夫人，她就交給你處置！」
高杼就和著了魔似的抓著他爹不放，看著他娘把姨娘揍的鼻青臉腫嘴歪眼斜，想到多年來受的氣他就覺得心中郁悶一掃而空人也精神了很多，高老爺大吼著毒婦逆子又叫仆人拉開高夫人，可下人們都楞著呢也不敢摻和就看著高夫人胖揍仇人，高夫人起碼有兩個柳姨娘重，騎在柳姨娘身上左右開弓打得不亦樂乎，「賤人！讓你嘗嘗老娘的厲害。」
我：「高夫人，聽高杼說你家的錢都是你的嫁妝？」
高夫人惡狠狠地說：「可不是，都是我的嫁妝銀子鋪子經營起來的我嫁給老高時他是個窮秀才要不是看他會讀書說不定能讓我當上官太太人長得也俊俏我能嫁給他窮的都揭不開鍋了，一家子九個人擠在兩間房裏！呸！」
「高夫人，你知道，男人有錢就變壞了，你每個月給高大哥多少零用錢，就是月例。」
「月例？他想用錢就到賬房支錢……」
我嗔怪道：「這怎麽行，花媳婦的錢是個男人都幹不出來這事，要我說，高老爺配不上你啊。」
高夫人成婚二十幾年，從來人們都說她配不上舉人相公可從沒說高老爺配不上她，一時懵了，「真、真是如此？」
「真真的，高老爺除了臉和會讀書之外就是廢物啊，你把他扔出去不給一毛錢沒幾天他就得哭著回來求你。到時候你說一他不敢說二。」
高夫人從昏了的柳姨娘身上趴下來擦了擦手上的血，「真像你說的？」
「聽我的準沒錯。」
高夫人這些年受了不少氣，家裏頭她管著，所有下人的錢都是她發，她一聲令下高老爺就被扒光了身上的綾羅綢緞玉佩香囊，又扯了身仆役衣裳套上，這麽被踹出了門。
這些事幹完了後高夫人楞了會，困擾她這麽多年的事就這麽完事了？
「特別是你，高杼。」我按著他肩膀把這小子嚇得不行，「你可得站在你娘這邊，你們倆才是一夥的，別同情你那偏心的爹。」
高杼呆呆地點頭。
老夫人拉著我進屋說話，「你可是伯母的貴客，你要是不嫌棄伯母有個小女兒年方二八還未訂婚不如親上加親可好？」
「不用了伯母，我喜歡男人。」
高夫人一楞，「這樣啊，我還有個小兒子在書院讀書未歸，他可比那死鬼俊俏了不知道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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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縣出了大事，縣太爺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張貼了尋人啟事要找多年前被拐賣的上官家的女兒，還是個京官。
東京高官家的女兒也能被拐賣這不是開玩笑呢嗎。
「告示都貼出來了，說是根據那小姐母親年輕時的樣子畫的，據說人就被賣到了我們這，也許是附近幾個縣。」
「畫上的女子長得真漂亮啊。我怎麽瞧著有點眼熟。」
王婆素來不錯過湊熱鬧的機會，這些日子潘金蓮衣不解帶地照料她，王婆感動非常，兩人就認了幹親。
「女兒女兒，我怎麽瞧著畫象上的人像你，歲數大概對的上，就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標記，要真的是你你可就走運了。」
潘金蓮從小就落到了人伢子手裏被賣了好幾次差點就進了青樓後又在大戶人家當丫鬟，命很苦的。
「娘，哪能是我呢。」
王婆：「你看你如此標志，哪裏像普通人家生養的出來的沒準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告示上也沒說丟失的丫頭有什麽特征，說不定人家是怕人冒充才沒說，走，咱們一起到縣衙看看。」
現在的人都怕官，去縣衙潘金蓮不敢，可架不住王婆生拉硬拽。
縣衙的衙役有幾個是王婆給做的媒，她在縣衙很有幾分面子，「齊三，你來。」
「幹娘何事來縣衙？要給哪個兄弟做媒？」
「我看了張貼的告示，縣爺要找京官家丟失的小姐，我看年紀和我苦命的幹女兒差不多，就來問一句。」
潘金蓮站在王婆身後不語。
告示才貼出去不久就有人來，衙役看了眼潘金蓮果真和畫象上極為相似，人長得又貌美如花，清河縣還有這麽美的娘子，怎麽沒聽說過。
「容我去稟告老爺。稍等。」
很快就來人告訴她們可以進去了。
王婆和潘金蓮第一次進縣衙，哪怕王婆再沈得住氣也有些呼吸不暢，潘金蓮更是畏畏縮縮地不像話。
縣太爺和夫人都在，縣太爺不方便說話就由縣太爺的夫人開口，「想必你就是王幹娘了，這位娘子姓什麽」
「奴家姓潘。」
縣太爺夫人點了點頭，「那位小姐的身上有胎記，潘娘子跟我去房間看看吧。」
潘金蓮無助地看向了王幹娘，「娘，我……」
「去吧，這可是縣衙沒人能欺負你。」
潘金蓮跟著縣太爺夫人下去了。
不一會夫人出來了，縣太爺神色一動，「確認了。」
夫人點了點頭。
王幹娘大喜。
潘金蓮心裏一團亂麻，活了二十年怎麽就成了京官家的小姐，還是嫡女。
縣太爺夫人利索地把稱呼換成了潘姑娘，「我知道你已成親，可這門婚事你父母不知，乃是逼婚騙婚，不作數的，你和那武大再無瓜葛。」
潘金蓮瞬間就哭了出來，一千多個日夜她日思夜想不如死了才好沒想到居然成真了，「多謝夫人……」
縣太爺夫人趕緊扶起她，「姑娘可別如此，你坐下我和你說說你父母。」
潘金蓮的父親在汴京做五品官，清閑衙門，日子過的並不如何好。
可也比潘金蓮如今的日子好了萬倍。
潘金蓮還有點不放心武大郎，「大郎他不會願意的。」
「給些銀子便是了。他要是不依不饒有他的苦頭吃。」
整個一猴樣
第97章 西遊來了
【俠士改變潘金蓮命運, 獲得雷鋒稱號】
就這麽完事了？我還沒成為天下首富呢！
從世界抽離後照例要眩暈一陣子，迷迷糊糊我聽見耳邊有人說話，「二大王!二大王！東邊山頭的白老虎又來打秋風了，還咬了紅毛一口。」
嗯？誰在亂嚷擾我清夢？
我翻了個身捂住了耳朵那個聲音又繞到了另一邊，還是那句「二大王二大王！」
我道樂宴從出生開始就沒當過第二！
我不耐煩地睜開眼睛，只見一只人性化的猴子兩腳站立對我異常恭敬。
臥槽猴子！
我嚇了一大跳！
「你離我這麽近幹什麽！」誰知道它會不會咬我！
我趕緊後退了此猴保持距離，可擡頭一看四面八方或坐或趴百十只猴子, 長得各種模樣全盯著我看, 老夫忽然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了, 臥槽這裏什麽地方。
驀地一只老猴跳出來道：「大王，白虎精之事要怎麽處理還請二大王拿個章程出來。」
這猴子叫我二大王？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擡起手一看差點嚇得我肝膽俱裂，為什麽我嬌嫩的小手/厚實的大掌會變得毛茸茸的！
我趕緊跑到池子邊一照，照出來的赫然是一只貌美如花的……母猴！
我居然連人都不是了。
「這裏是什麽地方？」
「東海傲來國花果山水簾洞啊, 二大王？」
「我又是什麽人？」
「您是花果山的二當家，不是人。」
花果山這個名詞如雷貫耳。可是老夫就從沒聽說過花果山有二當家, 絕對選項又給我加了神馬劇情？
此事先暫且放在一邊說，「那只老虎, 是怎麽回事？」
老猴說：「就在花果山百裏外有一山洞叫白虎洞, 住著一窩老虎，平日裏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數日前白虎洞天塌地陷，白虎一家死光了只剩下一只小的，就是它跑到了花果山。」
「這麽說它還挺可憐的？」
「二大王！它可是咬了紅毛！」
一只紅色長毛小猴跳了出來, 手臂上結著血痂，淒慘地說：「二大王，紅毛好疼啊……」
我立刻說：「真是只壞老虎，咱們想個法子教訓它！給它點顏色看看!大家有什麽主意？」
猴子們七嘴八舌地說了，總之就一句話，「俺們打不過老虎啊，要是大王在就好了。」
「大王離開幾年了？」
「已經有七年了。」
算算時間大王還在學藝呢，遠水救不了近火啊。
「我有個主意，咱們這麽辦。」
我倒是想召喚武松，可沒有卡牌啊，無法對虎類生物造成80%的暴擊。
花果山乃是福地洞天，山上遍布奇花異草，靈氣濃度肉眼可見，好處就是成精很容易，花果山一山猴子都是猴精，
白老虎正在水邊喝水，我看了眼，媽的光說是白老虎怎麽就沒告訴我這老虎有重卡那麽大？
一群瘦皮猴還不夠它一口悶的。
一群猴子兩股戰戰手裏抓著石頭還在發抖，我算是明白它們為什麽不敢打也不跑不掉了，不管爬到哪棵樹上都不夠白老虎撞的，我決定先禮後兵先和它談談，「你們退後如果它動手立刻全力逃跑聽見了沒有？」
眾猴表示沒問題。
腳後跟蹭地面磨了磨死皮，抓著藤條從山上滑了下去，「老虎！白老虎，我有事和你說！」
白老虎左看右看才註意到地上有個蹦跶的猴子，「母猴，你叫我？」
「是，我有事和你說，這片山頭是花果山的地盤，是我們猴子的，你是老虎不能呆在這。」
老虎甩了甩鋼鞭似的尾巴，一下抽倒一棵老歪脖子樹，虎糟糟地說：「我厲害這裏就得歸我。」
「是不是得分個先來後到？」
老虎銅鈴似的大眼睛瞪著我不說話。
我看他就是欠揍了。
於是我上去暴揍白老虎一頓，反被它打趴下了。
什麽情況，我的實力沒被消減啊！
【老虎是洪荒異種，血統高貴，你不是它對手。】絕對選項解釋說。
這只老虎居然是四神獸之一白虎的親戚。
媽的它們一家不都被石頭砸死了嗎？別告訴我神獸血脈也能被砸死。反正它就是比我厲害，在洪荒流體系中我不是白老虎的對手。
白老虎被我抓出了幾條血痕，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你倒是爪子鋒利。」
山坡上群猴見我被放倒吱哇亂叫起來，「二大王輸了二大王輸了！」
白老虎：「按照規矩，你輸給我就要認我處置。」
別啊，爸爸這麽瘦還不夠你塞牙縫的呢。
「我父母兄弟都死了只剩我一個，正是要給白虎一族開枝散葉的時候，你又是個母猴，正好，跟我回去。」
白虎特別誠懇地說，差點沒嚇死我，你知道咱們存在生殖隔離嗎？我是猴子你是老虎都不是一個科的。
「你是老虎我是猴子我怎麽能生出老虎來。」
白老虎甕聲甕氣地說：「我不嫌棄你生出來的是什麽，都是我白虎一族的子孫。」
你不嫌棄我嫌棄啊，哪裏跑來的老虎腦洞這麽大。
於是我就被白老虎抓走了。
到了白老虎用爪子刨出來的巨型山洞，我發現擔憂的問題有些多余，白老虎和我雖然都是精怪，但修為淺薄，化不成人形，也就沒法繁殖。
我想不明白了，「既然無法化形你抓我回來幹什麽，當儲備糧嗎？」
白老虎：「快了。」
一年過去了，我趴在山洞裏抓腋窩，「你咋還沒化形。」
白老虎還是那句快了，我信你個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真是應了那句話洪荒裏的時間都不算是時間，終於有一天白老虎要化形了，天雷劈的那叫一個猛，我蹲在洞口喊：「你千萬要化形化的好看點不然我可不搭理你！起碼得比二郎神好看知道嗎！」
白老虎哪知道二郎神是誰，它雪白的皮毛被劈地焦黑，耳邊除了悶雷聲就只有母猴聒噪的叫聲。
天雷劈完，白老虎也化形成功了，真別說人家白虎一族的血統就是好，長得真好看。
白老虎抖了抖頭發，大笑著朝我走來，然後他就被一拳揍飛了，一個英氣不凡的猴子抓著老虎尾巴猛地把它掄上了天。
忽地，漫山遍野鉆出來無數只猴子，「二大王！大王回來了來救你了！」
大王學藝回來了！
我頓時淚如雨下，大王揍完了老虎就過來給了我一個結結實實的猴抱，「小眼睛，這些年，辛苦你了，你還好嗎？是我回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我特麽原來叫小眼睛嗎？
老虎艱難地從石頭裏爬了出來，對著大王大吼：「你要把我夫人帶去哪裏。」
大王問我，「你跟他成親了嗎？」
我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大王男子氣概十足地說：「我給你做主。白老虎，你欺我花果山今日老孫要跟你算算總賬！呔！」
剛化形的白老虎被揍回了原型，骨頭不知道斷了多少根。
我興高采烈拔屌無情地跟大王回了花果山，然後就是不知白天黑夜的飲酒作樂，猴子釀的猴兒酒天下第一，沒人敢有意見。
宿醉一宿後我被哭聲吵醒了，花果山上年紀最大的老猴死了。
第一次意識到死是什麽意思的大王呆住了，「我們都會死嗎？」
「閻王爺有本生死簿，要讓人三更死不敢留人到五更，還有黑白無常專門把靈魂帶去陰間。」
我：「關閻王爺什麽事他不過是個打工的，真正管事的是六道輪回。」
「什麽是六道輪回？」大王問。
「就是天道。」
大王又問：「怎麽才能阻止。」
我陰森一笑，「殺了天道。」
話音剛落，天空傳來巨響，震得花果山都顫了顫，水簾洞掉下無數碎石。
「老天爺發怒了！」猴兒們抱成一團。
天道居然敢跟爸爸叫板？我……我打不過他。
敲了敲絕對選項，意思很明確：爸爸該升級了。
絕對選項裝死。
我是不是太猛了，一開始就要幹死天道？是不是得先立個小目標，先從幹死如來開始？
我喊道：「錯了錯了先別弄死天道先弄死鴻鈞！」
鴻鈞老祖是大王的師公，遠在萬裏之遙的菩提師祖正收拾東西遮掩天機準備跑路，猛地打了個噴嚏，飛快掐指一算，「壞了，花果山又生異數！洪荒太危險了天地大劫隨時要來得趕緊撤。」
大王又問我鴻鈞是誰，當我說是菩提祖師的師傅時大王臉一白，記得師傅告誡的不許告訴其他人他們的師徒關系。
「傳說鴻鈞老祖才是老大，如來不過是他徒弟，可鴻鈞老祖也得受天道管制，只要生在這片天地間就難以解脫。」我唏噓道。
也不知道大王是不是天道的對手，
「小眼睛……這名兒不好聽。」
這話我是很讚同的。
「不如改個名字，你們都隨我姓孫如何？」
眾猴都高興的不行，和大王一個姓氏很光榮。
我舉起手，「大王，我想自己起名！」
孫悟空道：「是什麽名字。」
我：「我想叫孫悟飯！」
「孫悟飯……」大王眼睛一轉，樂的不行，「從前就你最會尋摸吃的，好名好名！」
於是我在花果山落草的號子就定了，叫孫悟飯。
起了名字後大王就死了，大鬧了地府又活了，還把天下猴子的名字從生死簿上劃掉了。什麽叫背靠大樹好乘涼，這就是。
「大王威武！」
很快閻王爺告狀成功，天庭決定招安大王。
大王很心動的樣子。
我穿著綾羅綢緞建言獻策：「不知道天庭給大王封了個什麽官？」
「弼馬溫。」
「喲，是個放馬的。」
大王不清楚：「很大的官嗎？」
我搖了搖頭，「可能沒比這更小的官了。」
大王氣的臉都紅了，和屁股一樣紅，「氣煞我！」
「大王，我有一條妙計。大王不妨接下官職，上了天庭，將它從內部擊破，抓了玉帝打下凡間，自己坐玉帝！」
「悟飯，你怎麽如此奸詐。」
「花果山水土好。」
於是大王就懷著別樣心思上了天庭，
大王剛走一天，也就剛到天庭幾分鐘就回來了，「悟飯，你跟我一起上去。」
「為什麽啊，大王。」
「你不在我身邊，我總覺得缺點什麽。」
我臉一紅，「大王你真直接。」
雖然大王一副毛臉雷公嘴的長相，可我閱盡天下猴兒眼中自然無毛，看大王可英俊哩。
「大王去哪我就去哪。」
到了天宮見了太白金星，太白金星急了，「大聖去哪了？」
大王指著我，「我去接她了。」
太白金星仔細一瞧是個土鱉一樣的母猴遂道：「天庭只讓大王來，這恐怕不合規矩。」
大王不樂意了，「我當了這麽大的官連家人都不能帶來？這弼馬溫不當了！不當了！」
猴子不能刺激，一刺激就要撓人。
太白金星沒辦法只能答應了。
「大聖隨我去見玉帝，這位……不能一同前往。」
我對玉帝一點興趣也沒有，聽說以前他就是給鴻鈞老祖倒馬桶洗腳水的，我把大王拉到一邊說：「這個玉帝是走後門上位的，他從前是鴻鈞老祖身邊的童子，因為夜壺刷的幹凈才當上了玉帝……」
大王若有所思，「我知道了，你在這等我。」
大王和太白金星走了後我在霧氣蒙蒙的亭子裏轉了轉，想出去又怕被天宮的侍衛看見，萬一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弄死我怎麽辦？
早知道先跟大王學幾招好了。
天宮最吸引我的是兩個地方，一是蟠桃園二是廣寒宮，桃子兔子嫦娥都是我的白月光。我一想蟠桃園還是給大王留著我我去廣寒宮耍耍，聽說當初西王母就給了後羿一粒不死藥被他老婆嫦娥偷了，不得不說這個決定真是明智。甩了糙漢前夫奔向完美人生，嫦娥有豐富的感情經歷，吳剛、天蓬元帥、玉帝，玉兔……
兔子要是母的就留著，公的就烤了。
我一路聞著月餅味到了廣寒宮，身為月餅的創造者，嫦娥一定有幾把刷子。
到了廣寒宮外，果然有個背肌漂亮地男人在砍樹。除非他砍樹的速度比月桂樹愈合的速度快否則這輩子都別想砍斷月桂樹。
「嘿，那個人，你砍樹做什麽？」
吳剛一驚，聲音是從樹上傳下來的，擡頭一看茂盛的樹葉裏倒掛著一只長得賊眉鼠眼的猴子，還是個母猴，「你是哪來的猴子？」天庭有猴子嗎？他怎麽不知道？
「聽說你和嫦娥感情好玉帝嫉妒你和嫦娥的關系找個由頭罰你砍樹，是不是這樣？」玉帝那個老不修怕老婆不敢追求嫦娥也不許別人追求，實在是個下三濫。
「你從哪聽見的？」吳剛一臉緊張，他可不敢讓人知道玉帝對嫦娥的心思，否則惹怒了王母娘娘，玉帝倒是沒事，他和嫦娥可得遭殃。
「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了這事是真的，你就這麽忍了，你又沒有錯！」
吳剛被玉帝罰砍月桂樹從沒有一個人來問過一句，反倒是素昧平生的猴兒為他鳴不平，他苦笑，「那可是玉帝啊。」
「玉帝怎麽了，玉帝也得講理！」
我把尾巴纏在樹枝上，像只軟體貓似的淌了下來，「他要是不講理你就弄死他。」
吳剛大驚，再看這猴子覺得它異常可怖，「你是妖怪！」
天庭的妖怪都是妖仙，這只身上一點仙氣沒有就是個妖怪。
「我是妖怪怎麽了？你該不是想抓了我向玉帝邀功吧？他高興了你就能不砍樹和嫦娥在一起了？做夢吧。」
吳剛還真有將功贖罪的想法。
我分析著：「你和玉帝什麽過節，玉帝看上的女人對他棄如敝履卻看上了你，他那麽小心眼能原諒你，愁沒理由教訓你呢，說不定你前腳送我進斬妖台，後腳玉帝就讓你下界除妖，說不定想再回天庭都沒有機會了。」
吳剛低著頭沈思。
「你要是想和嫦娥雙宿雙飛我告訴你個絕招。」
吳剛：「什麽絕招。」
「附耳過來，我細細說給你聽。」吳剛一臉狐疑地湊了過來，「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我家大王升任弼馬溫沒幾天天庭就瘋傳一個留言，說玉帝有個私生子在凡間！
「赤腳大仙你聽說了沒？玉帝的兒子……」
「聽說了。」
「你這是去哪啊。」
「去千裏眼和順風耳那……」
「我也是，一起啊。」
一時間，千裏眼和順風耳變成了天庭最受歡迎的人，大家旁敲側擊地讓他們看看聽聽玉帝的兒子究竟藏在哪。
順風耳千裏眼自己也好奇的不行，可哪敢把玉帝的醜聞傳出去，「不行不行，你們這是犯天條的。」
玉帝有私生子這件事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神仙嘛活了萬八千年哪有不犯錯的。
「就是不知道孩子的母親是誰。」
「你是想問是凡人還是妖怪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本座相信你也有如此疑問。」
不管是和人生的還是妖生的，要是真的，玉帝可丟了大人。別忘了玉帝是怎麽對待他妹妹瑤姬和女兒七公主的。
妹妹女兒和凡人在一起時玉帝表現的那麽剛正不阿，絕不留情，讓眾仙見識了什麽叫仙凡殊途、仙妖殊途、人妖殊途、人鬼殊途。
玉帝都快氣瘋了， 「誰傳的留言！是誰誰！叫千裏眼和順風耳過來，查出傳播謠言者，嚴懲不貸。」
「是！」
大王把天馬餵的膘肥體壯都快飛不動了，「大王大王去蟠桃園耍耍啊。」
「蟠桃園？」
「對，整個園子都是桃子。」
「天庭還有這等寶地，為什麽我不知道？」
我神神秘秘地搖著手指說：「蟠桃園是王母的地方，每個樹上的桃子都是有數的，都是仙桃，非常珍貴，平時沒人能享用，我都打聽清楚了，只有開蟠桃會的時候才能吃上一個，都是莫大的福緣。」
「蟠桃會？」
「大王不知道吧，蟠桃會馬上就要召開了。各路能參加的神仙全收到了請帖。」
大王眼珠子一轉，「為什麽我沒收到？」
「都說了大王是養馬的末流小吏，哪有資格參加蟠桃會。」
大王氣的不行，從教養良好的猴王變成了潑猴，「氣死我了！」
我拉他下來坐好，「大王忘了咱們上來不是為了做官升官的，而是為了鬥倒天庭。你聽說玉帝的緋聞了嗎？」
「聽說了，你是……」
我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是我，這是我龐大覆滅天庭計劃的第一步，還需大王好生配合，天庭早就爛了，你看看那些神仙，哪個不是法力高強哪個不是香火旺盛，可他們全爛了，只是表面上看不出來，現在人間多少禍患都是他們這些神仙鬧出來的，他們可不在乎凡間凡人妖怪的死活，而那些看起來好的，又真的都幹凈嗎？要是仔細查查，沒一個幹凈的，就是西天極樂凈土……那些佛陀羅漢不過是念幾句經文裝作四大皆空可都是一路貨色，為了香火能大打出手。」
「遲早天庭要完，咱們不過是推一把。」
大王看著我笑了，「你不像猴子，更像是狐貍。」
第98章 爬樹母猴
天宮的日子是歡快的, 太白金星自是把我在天宮之事稟報給了玉帝，玉帝為了表示仁慈之心沒對我這個鄉下野猴下手，反而給了我一塊牌子，據說天兵天將都識得這塊牌子，有了它，我就不怕被天兵天將當妖孽打殺了。
只是，這牌子長得像狗牌。
「大王, 玉帝把我當成籠子裏耍樂的畜生了。」我抱著大王的胳膊假哭。
大王拎起牌子看了看, 氣的毫毛都豎起來了, 狠狠道：「早晚出了這口惡氣。」
我和大王就像是臥薪嘗膽的勾踐，一面兢兢業業給天庭做事一面暗地裏謀劃掀翻天庭的偉業，跟地下工作者似的。
掀翻天庭，大王一個猴就夠了，我要做的就是出謀劃策。要是二話不說拿著金箍棒亂打一氣, 那可不行，「大王, 咱打不過如來佛。」
「俺老孫有七十二般變化能上天入地，怎麽就打不過如來佛了？」大王皺著眉頭很是不滿我看輕他的本事。
我苦口婆心地勸說大王：「大王, 真打不過。如來佛乃是鴻鈞弟子所化, 成聖多年，您不是他的對手。」
鴻鈞弟子，那就是和師傅一輩的……孫悟空想到，真是麻煩。
「你有什麽章程？」
我嘆了口氣，「我也只是花果山一野猴哪裏有恁大的本事, 不過走一步看一步了。大王最近放馬放得可快活？」
「快活，那些馬都是好的，就是天上的神仙太壞！」
「大王有沒有想過，也許他們當了神仙前是好的，當了神仙後就變壞了？」
我是住在禦馬監的，平日裏就看大王放馬，漸漸地就和幾個仙女熟悉了起來，「你天天就看弼馬溫放馬，有這麽好看嗎？」紅衣仙女說著遞給我一個桃子，自然不是蟠桃園出產的桃子，不過滋味也比人間的桃子好吃極了。
「大王英武不凡，看多少次都不夠。」我十分誠實地說，雖然大王是個猴樣，但比那些人樣的好了不知多少。
紫心笑道：「你啊，膽子真大。你們下界的妖精都是這麽說話的嗎？」
我哪見過別的妖怪，不夠紫心真是個好仙女不叫我妖怪叫妖精，「妖可不講什麽規矩，規矩都是人定的要不是神仙，有了那麽多加鎖拴在身上自由都沒了。」
紫心低著頭，若有所思的模樣。
很快，蟠桃會就要開始了，天宮的宮娥都被調動了起來，場面大的比人間更壕奢。
大王仍然對沒收到請帖的事耿耿於懷。
「大王稍安勿躁，等咱們大業已成之時，就在淩霄寶殿大宴群妖，以後淩霄寶殿就改叫妖神殿！」
不得不說我很有忽悠的人的天賦，大王被我哄得熱血澎湃，恨不得立即扛著金箍棒去西天和佛祖拼了。
「須知打鐵還得自身硬，大王還未修煉到家。大王不過出去花果山修仙問道了幾年就學了一身頂尖的本事，要是再日夜不綴地修行……早晚能正面打贏佛祖。」
大王疑惑地看向我，「嗯？」
「不知道大王聽說過洪荒流沒有……」
「當今仙界、人界、冥界，不過是天地大劫後破碎而成，而當初的洪荒世界則隱沒於虛空當中，大王的機緣就在那裏，當年鴻鈞老祖創下道通，可他從前的敵人卻無人聽聞，但我想，這些大能的道統一定傳了下來，只等大王伸手去拿。不過過程想必是千難萬險。」
孫悟空自然不怕危險，「悟飯，你知道的好多。」
我謙虛道：「我在天庭沒有白呆，平日裏多聽多看少說少惹事，就知道了不少秘聞。很多事都是廣寒宮的老月桂樹告訴我的。」我沒事去廣寒宮和吳剛一起偷窺嫦娥就經常爬上月桂樹，月桂樹忽然開口說話那次差點沒把我嚇掉下去。月桂樹是個話癆，他不喜歡吳剛就沒和他說過一句話，月桂樹說嫦娥早看不上沒前途的吳剛了，哪怕他長得和二郎神一樣好看……嫦娥看上二郎神和天蓬元帥了，連送給各路神仙的月餅給這兩個人的都是特別做的。最近人間又到了萬物覆蘇的春天，玉兔都躁動了天天在樹根上蹭來蹭去，嫦娥也不例外。還有什麽當年嫦娥和吳剛在月桂樹底下河蟹都被他瞧了個一清二楚。他想搬家了，不知道玉帝能不能讓……
我說他想搬家就搬唄，天庭那麽多植物挪個位置有什麽大不了的，不過想想沙和尚不過打碎了一個燈盞就被罰下去當妖怪，玉帝和王母真是一家人心眼小還狠毒。
掛著玉帝的牌子身上自然帶了絲玉帝的仙氣，走在半路上有個少年郎攔住了我，「你就是下界來的猴妖。」
我頂著一張猴臉嬌滴滴地說：「正是小妖，不知公子是哪路神仙生的好生俊俏。」
其實我知道他是誰，打扮得太顯眼了。
辣眼睛的荷花粉裙子，十七八了還梳著兩個揪揪，你當你是七歲嗎？
哪咤本來是個好孩子可跟他那個智障爹一笑泯恩仇後就變得越來越像他爹，看著妖怪就不問青紅皂白要殺，見猴臉湊了過來，忙退了幾步，「玉帝仁善讓你在天宮住下，就要好生守規矩，別把下界那些歪風邪氣帶上來！」
我笑瞇瞇地：「聽說許多神仙曾經也都是凡人，有的得了機緣有的修煉有成才位列仙班，怎麽才多少年就把凡間許多事拋到腦後，變成天宮本地人了？」
哪咤臉色漲紅，「你這母猴真是牙尖嘴利。」
我好爽地掰開嘴，「看見沒牙不尖怎麽算是猴子？」我們猴子天賦異稟嘴巴能咧到耳朵根去。
「你！」
我擦了擦口水，果不其然又看到了哪咤嫌棄的目光，「你是來找我家大王的。」
哪咤沒好氣地說：「我找猴頭有事。」
我攔著他不讓進，「我家大王可是花果山之主，手下猴子猴孫千千萬萬，論手下兵馬比你多，論本事怕也是比你爹和你加起來都厲害，你怎麽能叫大王猴頭，這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三太子素來循規蹈矩，怎麽就瞧不起我們妖怪，你這是種族歧視我跟你說。」
神仙歧視妖怪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為什麽到母猴嘴裏就變成了他的錯。
「佛祖說了，眾生平等，妖怪就不算眾生了？你們一個個虧是神仙，依我看，修煉還遠遠不夠呢。不如再入輪回歷劫。好好把一身臭毛病改了才是正道。」
哪咤被繞的頭暈眼花，他本就不擅長爭辯，否則也不會割肉削骨了。
我訓斥了他一通解了氣才帶他進去，身為悟空吹的我是容不得大王被小看的。
大王正在看書，很是用過的模樣，嚇得三太子都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猴頭……」被我眼神一殺，他換了稱呼，「孫天官，你在看什麽書？」
「山海經。」
哪咤好奇道：「怎麽想看它？」
大王說：「這裏頭的神獸妖獸一個個本事忒大，可是我一個都沒見過。」
哪咤笑道：「那都是洪荒時候的異獸，過去不知道多少萬年早消聲滅跡了，據說現在的四海龍族就是洪荒龍族的遠親，連洪荒龍族萬一的本事都沒有，那時候的真龍，尾巴放在人間，頭能伸到天宮來。」
大王嚇了一跳，「那不和我的金箍棒一樣了？」
「傳說金箍棒是大禹治水時鍛造出的寶物，我算算大禹治水時正是龍鳳麒麟三族式微之時，到了我那時，天下也就兩只鳳凰後裔。鸞是鸞鳳是鳳，都沒資格稱為鳳凰。孫天官是女媧補天的五彩神石所化，也是天地靈種，比我這凡人身修行速度、日後的成就可高的太多了。」
孫悟空恍然，原來他的血統比天庭多數神仙都高的多。
哪咤這才說到來禦馬監的目的，「東海上有座島，原本是個福地，卻被妖魔所占，東海龍王上來求助，玉帝命我前去討伐。我想天官在天庭呆的久了，可能會想活動下筋骨，就要請你和我一同前王。」
孫悟空大喜，他早就骨頭癢癢想打一架了，翻了個跟頭從椅子上下來，看著三太子兩眼放光，「好說好說，老孫正愁沒人耍耍！」
我像阻攔愛玩的主子出宮的太監似的操心地說：「大王忘了您還有禦馬監的差事，您要是走了可算是瀆職，天馬也沒人放牧了。」
其實禦馬監是個挺大的部門，除了頭頭弼馬溫外還有幾十個雜役，這些人算不上神仙，多半是天庭精怪所化，或者是飛升的神仙帶來雞犬升天的家仆，沾染了仙氣，能活數百年。
「玉帝那自有我去說。」
我鄙夷哪咤，他在玉帝那的面子能有多大？
可是大王已經答應了，「好好，我隨你去。」
定都定下了，我還能說什麽？身為下屬就算我一心為上司考慮有時候也要被誤認為別有居心，特別我還是大王身邊唯一的母猴，許多仙娥都認為我是存著爬床的心死皮賴臉跟上天庭的。
不過大王身為猴子，我的行為應該算……爬樹？
真他媽可憐，連張床都沒有。
要是以後我和大王真的發展出了感情，算不算革命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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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廣寒宮美的不可方物，出於某種不可言說的目的我沒事就去廣寒宮轉轉，期待能偶遇個嫦娥什麽的。要是嫦娥對我施展胸器我就承認她還是個愛護動物的善良女主，要是她拿我當野獸驅趕……說句不客氣的，造反那天就拿嫦娥的人頭祭旗。
到了廣寒宮後花園，嫦娥種了一院子百合、牡丹，聽說天庭的花都歸百花仙子管束，花長在哪裏百花仙子的耳目就在哪裏。可惜我沒有一張林黛玉卡牌可以對花朵造成死亡打擊。
牡丹園裏有朵魏紫長得極美，我下意識地就想聞一聞，可我鼻子剛湊過去魏紫忽然花頭一歪，躲開了我的鼻子，我蒙了，啥情況？瞧不起猴是不是？嫦娥能聞你們，母猴不行？
顏值滑落歷史最低的我本就極為敏感，當下憤怒地抓住了魏紫的細腰，就要把他從土裏拔出來。
「你幹什麽！」一個處在變聲期的公鴨嗓憤怒地尖叫起來，媽的真難聽！
手裏頓時一空，魏紫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個穿墨紫色寬袍的少年，他正憤怒又嫌惡地看著我，「不知廉恥的母猴！人間凡花聞聞就就罷了，天庭花草有靈，你居然還敢把鼻子湊過來，不知羞恥。」
花沒聞到還被罵了，我氣的不行，指著他說：「誰不知羞恥了！你就穿了條袍子裏頭光著腿露著胸露著，還敢說我不知羞恥！」
「你！」他大怒，「臭猴子！」
「我早上剛洗的澡香著呢！」
我們倆吵吵嚷嚷引起了另一個偷窺者的註意，魏紫踮著腳往亭子那看，只見一個特別雄壯的臀部拱著，正小心翼翼地往前爬，魏紫一臉嫌惡，「又是他，他又來了。」
我也跟著瞧個熱鬧，「誰啊。」
魏紫一甩袖子，背著我變換出了裏衣，沒回話就跑了，我當然得跟上去。
他堵在了偷窺者前面，譏諷道：「天蓬元帥不好好練兵，跑我廣寒宮來幹什麽？萬一讓玉帝知道元帥可是有口難辯。」
草叢裏的男人正是天蓬元帥，「嘿嘿，魏紫小哥，有禮了。」
天蓬元帥站起來，這個天蓬長得異常壯碩，濃眉大眼，肥而不膩，努力看看還是能看出幾分姿色。可惜，嫦娥不好這口，她喜歡二郎神那樣的。作為一起窺視漂亮姐姐好幾天的狼友我對天蓬元帥升起了一絲同情心。
天蓬見我看他，沖我擠了擠眼睛，魏紫看見了，冷笑一聲說：「這麽多年來窺視我家仙子的不知道有多少，可是猴妖還是頭一個，更別說還是下界上來的母猴妖。」
我斜著眼瞪他，咋，不允許母猴妖有審美觀喜歡漂亮仙女啊。
我撣了撣剛才不小心沾到的魏紫身上的露水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天蓬元帥心悅嫦娥仙子守在廣寒宮外隨時等候仙子吩咐這般情誼真的讓我感動。」
這番話把天蓬元帥感動的淚眼汪汪的，要是換個仙女說沒準他就琵琶別抱了。可說這話的是只母猴就很尷尬了，天蓬元帥只好拱手表示過獎了。魏紫雖然是個公花，可也心思細膩，挑撥道：「你倒是向著他說話，可是有些人嫌你是只母猴多看你一眼都不樂意。」
同樣是猴子，大王英俊逼人，我則長得乏善可陳，眼睛小，鼻子塌，嘴巴闊，還是個國字臉，特麽還有些黑。你說能找誰說理去？這番模樣，在花果山呆了幾十年還是單身，更別說得到大王的好感。猴子都看不上更別說人了，我就希望化形的時候能交個好運，變得美點。
聽說妲己有變美的秘方，找個機會討教一番，又想妲己早被哪咤等幹掉了，哪咤都封神好些年了，妲己早就死透了。
天蓬元帥好說歹說，魏紫終於同意放他一馬，他畫了個邊界，「以後界內你不能進去。」
天蓬元帥現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滿口答應了，「應該的應該的。」魏紫看天蓬元帥這麽厲害的神仙對他一個小花仙這麽畢恭畢敬，尾巴翹的老高，哼了聲就回牡丹園了。
就剩下我和天蓬元帥。
天蓬元帥日後是大王的師弟，我氏大王的手下，那麽他豈不是——二少爺？
不過大王註定要造反，估計沒機會西天取經了，自然不會和天蓬成為師兄弟。
氣氛有點尷尬，天蓬元帥雖然會討女人歡心，但對母猴沒有經驗，「你是……」
我撓了撓毛茸茸的手背，奇怪，明明是我自己的毛居然還這麽癢，「俺叫孫悟飯……」咦，忽然想到魏紫不應該叫魏紫，魏紫是花名啊，「元帥，俺有急事先走了。」
天蓬自然不會留我，我又跑到了沒多遠，魏紫變成花紮在土裏，我四處瞧瞧就看見他一株紫色牡丹，肯定沒找錯，「你變成人啊。」
魏紫不理我。
喲呵。
膽肥了。
「你不變成人我就聞你了。」我才想起來花朵是植物的那啥，果然，被這麽一威脅魏紫又變成了人形。
對我橫眉立目的，「好個不知羞恥的母猴！」
又是這句話我都聽膩了，就不能換個說法。
「魏紫，我忽然想起來魏紫是花名，不是你的名字啊。你叫啥。」
魏紫兇狠地瞪著我不說話，我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沒面子啊，我給你取一個啊。」
魏紫眼睛亮了下，嫌惡道：「你一個母猴會取什麽名字，你居然叫孫悟飯。」
咋，兩個字和大王一樣呢。
「你就姓魏，叫魏淑芬咋樣？」
魏紫追著我要打我，我當然跑了，他一個花當然跑不過我們逃命技術高超的猴子。
大王跟哪咤跑去東海降妖伏魔去了，我請求佛祖保佑他千萬別跟龍女有什麽首尾。
大王不在的日子寂寞如雪，大王走了三天，人間就過了三年，三年能發生多少事呢，速度快的小和尚和小猴子都能打醬油了。幸好我們大王是個不僅母色的，當年在花果山他對任何母猴都不會另眼相看，有的猴兒說大王眼光高，都能戰士春天萬物繁衍生息的自然規律。我覺得真正的原因是，大王是石頭化成的靈物，本事高，可未必能有心。
第四天大王回來了，眼神堅毅了許多。
我瞅了瞅，見大王沒帶龍女回來才放心，不過我記得和龍女有貓膩的是天蓬元帥啊，這家夥碗裏的吃不著就鉆鍋裏去了，還瞧上過鐵扇公主。
我走上前去，道：「賀喜大王，凱旋而歸。」
第99章 第 99 章
「大王, 講講你在東海降妖伏魔的故事唄。」雖然我和大王都是妖，但我們是好妖，什麽是好妖，不吃人的是好妖，別的山的猴子不說，我們花果山的猴子都是吃素的。水果配堅果多美滋滋的日子，幹嘛要吃肉。吃肉不好, 容易拉肚子。
「大王, 你這麽厲害, 肯定有大志向，比如要天遮不住你的眼之類的？」
「大王，作為一只站在猴子顏值巔峰的美猴王，你會不會有壓力啊。」
「大王，你喜歡母猴子麽？」
孫悟空掐指一算, 凡間也到了春天，悟飯即使成了妖也難改獸類的習慣, 他見我睡了，拿條毯子給我蓋上, 「悟飯, 大王，不喜歡母猴子。」夢中我聽他拒絕了表白，憤怒地撓了大王一爪子。
第二天，孫悟空是帶著臉上的血痕去放馬的，被禦馬監的小吏們嘲笑了一天。
有幾個膽大的上來打趣, 「老爺，被家裏的女眷給撓了。」
「女眷？」孫悟空眼珠子轉了又轉，「哪來的女眷，悟飯睡覺不老實，剛給蓋了被子忽地伸手抓我。就不記得剪指甲！」
下午，禦馬監一個小吏跟我說大王嫌棄我指甲留的長不幹凈。
看著指甲我痛心疾首，大王比我還不像猴子，指甲，不，是爪子，可是打架的武器，我還有獠牙呢要不要一起拔了？
氣的我找了個地方打坐吸收靈氣，隔壁的七仙女正在織雲，真美啊。
我下意識地就說出來了。
七仙女看向我，笑了。因為我長得好笑。
「猴兒，你的臉為什麽是方的啊？還這麽黑。」
這個女人討厭死啦，我不要喜歡她！我把脖子扭到一邊，拒絕和七仙女交談。
七仙女還是第一次見到猴子，新奇地很，也不織雲了把飛梭放在一邊，坐在了我旁邊，「你在修煉嗎？」
「不是，我在等飛蓬將軍。」
七仙女皺著秀氣的鼻子，「是天蓬元帥？」她認為猴子不太記得神仙的名字。
「是飛蓬將軍。」
七仙女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哦。」
七仙女繞了一圈，非要看我的醜臉，「你剛才誇我好看，我聽見了。」
「我瞎說的。」
「可是我聽見了。」七仙女是個非常固執的仙女，「我是比你好看。」
可氣死我了，猴子生氣了是要撓人的，看我不撓花你的小三臉。
可惜七仙女的法力比我高，袖子一揮就把我扇到一邊了，我陰惻惻地詛咒她：其實牛郎養的老牛是頭妖怪，偶爾夜裏他會把牛郎變成牛，自己則變成牛郎回房……老牛為什麽要拼死幫牛郎？主仆情深？傻了吧，妖怪才不會看得起沒自己厲害的人，肯定是因為七仙女。
話說七仙女洗澡脫了衣服不會用法力變換其他衣服嗎？非得等著被牛郎威脅。
和那些給空虛寂寞冷的太太打電話的癡漢有什麽區別？
反正我是很不恥牛郎的行為的。
下作！
牛郎織女就不是個好故事，分明是披著神話外衣的□□絲意淫產物，窮□□+偷窺狂+囚禁犯，告訴牛郎偷織女衣服的老牛更是個老流氓，槍斃十分鐘都不夠。這種壓迫古代仙女的罪惡封建迷信故事就應該被封殺。陰謀啊，什麽邂逅不過是處心積慮的陰謀。
「七仙女？」
「嗯？」
「你近期有沒有下凡的計劃？」
「我叫織女……最近我要和姐妹們去凡間的仙女湖洗澡。」
我不明白了，「天庭什麽靈泉沒有，非得去凡間洗澡。」牛郎那麽窮，他老家的湖肯定是窮山惡水。
「這……」織女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之色，「對啊，為什麽呢。」仔細想想沒道理啊，天庭各種靈泉都有，她們姐妹去洗澡肯定要找靈氣濃度高的，要是想換個地方也應該往更高的級別去找，去凡間一點靈氣的湖裏洗什麽？洗多了說不定還臟呢。
「你也不知道？」
「大姐說要去的。」織女想了想，「可能是大姐喜歡吧？」
我摸著下巴，三太子說我尖嘴猴腮的簡直放p，我孫悟飯分明是一張器宇軒昂的正派國字臉。「聽起來，像是有陰謀。是不是有人迷惑了大仙女？」
聽我這麽說沒什麽主意性子還軟的七仙女急了，「那我怎麽辦？」
我一拍大腿，「你可以叫王母娘娘陪你們一起去啊，你們姐妹自己去遊玩，把老娘撇下像什麽樣子？」
織女疑惑道：「是這樣嗎？」
我：「你看我誠實的眼神。」
織女被我忽悠地去約王母娘娘一起洗澡了，王母一聽喜笑顏開，「我都是個老太婆了，你們小仙女的聚會我可不去。」
織女一聽哪還不知道王母心動了，抱著老娘胳膊說：「娘，咱們一起去嘛，你和我們一起下凡，凡人見到了肯定以為咱們是姐妹。」
在愛美啊，年輕上，王母也和其他仙女沒什麽兩樣。
「好啊，娘和你們一起去。」
七仙女約王母一起遊玩是自作主張，其他六個仙女不知情，等王母答應了她才告訴六個姐姐，和她想象的相反六個姐姐十分不滿，六仙女說：「小七，你怎麽能自作主張！娘去了我們還玩什麽，你想一路被管著，我可不想。」
大仙女說：「是啊，咱們姐妹就是厭了天庭的戒條才想下凡松口氣，你帶著母後，還不如帶上司法天神呢。」
「楊戩要一起去大姐準高興的不知道姓什麽了，還能反對。」三仙女奸笑著說。
不合群的七仙女被姐姐們排擠了，明明是一片好心。她郁悶極了離開了宮殿想去找新認識的母猴說說話，到了禦馬監外，問了天仆說弼馬溫和母猴去廣寒宮月桂樹那去了，「月桂樹是個話癆，老爺和孫姑娘喜歡聽他說話。」
七仙女好奇就去了廣寒宮。
月桂樹太大，一眼就能看見，茂盛的樹葉裏並肩坐著兩個猴，一個公猴一個母猴。
母猴對公猴說：「大王，我出個謎語你來猜，樹上騎個猴，樹下一個猴，幾個猴？」
大王：「兩個猴啊。」
我搖搖毛茸茸的中指，「是兩個猴。」
孫悟空不明白了，「怎麽是兩個？」
「你看，樹上騎個猴，騎著的騎。」
「哦~」
我特別有興致，「大王再來一個。」
孫悟空點了點頭，「好。」
「那我說了，樹上騎七個猴，地上一個猴幾個猴？」
「這不和剛才那個一樣嗎？」
我搖搖頭，「不一樣。」
「還是兩個。」
我一陣狂笑，「上當了大王，樹上騎七個猴了！」
「騎七個？」孫悟空看看月桂樹，「一般的樹可扛不住。」
月桂樹說：「我扛的住，以後你們要是生了小猴子，都可以上來，多少都沒問題。」
月桂樹不僅是敞亮樹還是個神助攻，我嬌羞地嚶嚶嚶就要往大王懷裏鉆，「月桂樹真討厭。」
月桂樹扯著破銅鑼嗓子「嘎嘎嘎」地笑了起來。
魏紫不滿了，幻化了身形走過來說：「這麽晚了你們吵吵嚷嚷吵到了廣寒仙子休息怎麽辦？還有，你們禦馬監沒有聊天的地方嗎非得跑我們廣寒宮來？」
我一撅嘴，「都是神仙還需要睡覺？我們是來找月桂樹聊天的，他知道可多好玩的事了！」
月桂樹：「是啊，我知道可多了，我還記得魏紫第一次化形衣服都不知道穿光著跑到了玉兔面前，幸虧玉兔性子好。」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玉兔是公兔還是母兔？」
月桂樹一下子頓住了，「母兔吧……？」
「你也不確定？」
「我們樹又不分公母。」
我招呼魏紫，「淑芬啊，不如你把玉兔叫來大家一起樂呵樂呵？」
「叫誰淑芬呢！土鱉！」魏紫呵斥了一聲，大王眼神倏地變得淩厲，跳下去抓起魏紫就把他塞土裏了，頭朝下。
「讓你對悟飯不客氣！」
魏紫好不容易把自己hao起來，看著大王的眼神滿是忌憚還有點害怕，「潑猴！」
大王眼神一凝伸手去抓他，魏紫尖叫著跑了，「你們給我等著！」
他跑了不要緊一下子就和閃躲不及時的七仙女撞了個滿懷，「哎呦！」
魏紫不沈，兩人都是神仙筋骨比鋼鐵還硬，撞一下壓根沒什麽，可兩人卻同時叫了出來，魏紫見是七仙女嚇壞了，「小仙見過七公主！公主沒傷著吧？」
看著魏紫對七仙女比對我大相徑庭的態度老夫就不爽了，什麽花神啊還看不起母猴，母猴吃你家桃子上你家樹了！
我看這回的經歷可以叫做《我在天庭備受歧視的日子》。
魏紫也不可能去找嫦娥告狀，嫦娥不食煙火的人設才不會管院子裏花仙和禦馬監猴子的閑事。
織女出了名的性子好，一點不像姐姐們刁鉆古怪，沒有公主架子，「我沒事，倒是你，沒事吧。」
魏紫臉蛋通紅，「小仙沒事。」
他一步三回頭的看著七仙女的背影，那眼神，欲語還休，不愧是花仙，那叫一個嫵媚多情。
我招呼著七仙女，「上樹啊公主？」
公主猶豫了下還是爬上來了，「有些高。」
我撲哧一聲笑了，「你可是神仙，害怕高。」
她氣呼呼地說：「神仙就不能怕高了？」
我指著大王介紹，「這是我家大王，齊天大聖美猴王孫悟空！」
七仙女皺著眉，「是弼馬溫嗎？」
怪不得她被牛郎忽悠的不僅留在了凡間還生了兩個沒名氣的醜孩子，情商感人。瑤姬生了二郎神和三聖母，三聖母生了沈香，七仙女生了個啥？既沒有劈山救母也沒養狗，還不如生個叉燒。說白了就是種不好。還有自己也蠢。
「要叫大聖！」我不滿地說。
「好，就叫大聖。」七仙女上了樹，她還是第一次從高處看廣寒宮，情不自禁地說，「真美啊。」
能不美嗎？玉帝特意裝修給夢中情人住的。
「玉皇大帝當年說了，若得廣寒仙子，當作月宮貯之。」
七仙女氣得柳眉倒豎，「胡說！父皇才不會那麽做。」
我嘖嘖嘖地搖頭晃腦，「你還年輕啊，不懂男人。這話原本也不是玉帝說的，而是凡間一個叫劉徹的皇帝說的……」
我把「若得阿嬌作婦，當作金屋貯之」的故事說了一遍，把七仙女氣得眼眶紅了，「那個劉徹真不是東西！他自己許下的諾言怎麽就……」
「你是想說就跟放p似的？」
七仙女點頭。
我：「皇帝嘛對自己有利的就是君無戲言，對自己沒好處的就閉口不提，皇帝不提誰敢提。你爹也是，他覬覦廣寒仙子，天庭哪個不知，也就你們這些小丫頭不知道，也沒人敢說。玉帝這麽做肯定是錯的，卻沒有一個神仙敢提出來……天庭這些神仙，早就爛了。」這話看起來是對七仙女說的實際上是對大王說的。
孫悟空聽出來了，若有所思地咬了口桃子。
七仙女舔了舔嘴唇，「給我一個。」
我麻利地剝好桃子遞給她。大王不滿地瞄了我一眼，聽說過猴子吃桃子剝皮的嗎？大王從前哪會有耐心剝皮，何況桃子剝皮太麻煩。大王現在都不吃沒剝皮的桃子了，嫌紮嘴，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我樂滋滋地又給大王一個剝皮的桃子。大王這才把不滿的眼神收回去。
你說，大王都吃慣了我剝的桃子了，以後沒人剝桃子給他他能習慣嗎？以後一吃桃子他就得想起我。這就叫簡在帝心呀。
大王吃相不好，桃子汁水戰了滿臉都是，打濕了金黃色的猴毛，我柔情蜜意地拿帕子給大王擦幹了。其實大王一開始不太適應，可被我的三寸不爛之舌說了後就漸漸接受了，畢竟凡間的帝王都是這麽被伺候的。
此情此景，我忍不住賦詩一首。
啊——
記得你最愛戴紫金冠
我最喜歡你的黃金甲
你愛看我撓癢的樣子
說我是你愛的母猴子
靜靜坐在果樹上
我第一次抱著公猴子
我們一起上樹摘桃子
還要一起生個小猴子
——《幸福的兩只猴》
第100章 有志青年孫悟空
大王說聞到了蟠桃的味道, 我看他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後天就是蟠桃會了，眼瞅著大王一日比一日的焦躁，我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大王睡一覺吧，睡著了就不會覺得餓了。」
大王苦著臉說, 「可是我會夢到。」有一大波無比美味的蟠桃擺在面前可是卻不能吃一口, 這對猴子來說是多麽大的折磨。
【選吧, ①為孫悟空去偷蟠桃。②和孫悟空一起去偷蟠桃。】
我眨了眨眼睛，我道樂宴做事向來是想要的東西就去搶，搶不到創造機會也要搶，什麽時候居然淪落成小偷了，難不成, 大王雖然嘴上答應我說不會去打蟠桃的主意，可實際上, 暗中策劃去偷蟠桃嗎沒想到大王英武不凡的外表下居然是一顆如此狡詐的心。
我問絕對選項：總之我去偷蟠桃給大王，大王自己就不回去了？
——是的。
我還能怎麽辦呢, 身為大王最信任的手下, 自然要想上司所想。
使用了技能，聞香食蟠桃，我一點冤枉路都沒走的就到了蟠桃園。蟠桃園門口有禁制，是王母娘娘不下的，沒有通行令牌壓根就過不去, 可是我是誰呢，雖然到了洪荒世界還成了法力低微的妖猴……母妖猴，但是我可是有金手指在身的，區區王母的禁制實在是太好破了。
毫無壓力的就穿了過去，一只手後來是整個身體。
後方不遠處一雙，暗金色的狗眼震驚的看著潘桃園門口發生的一切。
此人正是天下第一名犬，哮天犬，他用赤膽忠心為犬族博得了非口糧地位。
馬上就到潘桃會了，司法天神也就是他主子二郎神負責維持蟠桃會的秩序，楊戩向來是個盡職盡責的好神仙，作為左膀右臂哮天犬自然也是條負責任的好狗子，他剛下班，睡覺之前出來遛遛彎順便巡邏，卻不想在天河邊上忽然就嗅到了一些若有若無的母猴妖的味道，是母妖後正在發情期，渾身的味道大的嚇人，也不知道遮掩。差點沒把他千裏追蹤的狗鼻子熏了個嗅覺失靈。
循著氣味，哮天犬就來到了蟠桃園門口，遠遠的瞧見一只穿著綾羅綢緞的母猴妖在那徘徊，猴子是吃桃子的，他當然知道了，就像是凡間凡人所說的，狗改不了吃屎，猴子改不了吃桃子。第二句話，哮天犬認同，第一句話他就不那麽認同了，還沒有成仙前他也是條普通的狗子，但是和普通的狗子不一樣，他比較聰明，他是從來沒有吃過那啥，不光是自己的那啥也有其他狗子的那啥還有人類的那啥，他向來是條幹凈的狗子，和主人楊戩一樣，天生不凡。
他暗笑母妖猴，想吃吃不到可不得急成什麽樣子。可眼前一花母猴妖就不見了。
哮天犬，四腳著地的跑到潘桃園門口，母猴妖好的味道消失了，王母娘娘的禁制，可以隔絕蟠桃園裏的任何味道。母猴妖肯定是進去了，可她是怎麽進去的？哮天犬的狗腦子想不出所以然來，他試著用爪子尖兒碰了下禁制，一下子就被彈開了，劈裏啪啦地閃著紫色的雷電，前爪上一片黑色的毛被燒焦了一塊，心疼的他嗷嗷的對著月亮大叫。
「嗷嗷嗷嗷嗷嗷！」
順風耳哎喲一聲從床上爬起來，天上哪來的狗子大晚上不睡覺嗷什麽！仔細一聽，這不是哮天犬的動靜嗎？自打楊戩當上司法天神，哮天犬的地位就水漲船高，越來越鬧騰了……
嘯天去拿爪子刨了刨地面，又使勁的搖了搖尾巴，這麽多年，他懂得了一個道理，如果他有什麽問題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了直接去問主人楊戩。
哮天犬跑得飛快，過一會兒就回到了二郎神殿，楊建剛躺下沒一會兒，就聽見門嘎吱一下開了，他家那條黑色的油光水滑的大狗子，搖晃著尾巴跑到了床邊，前爪扒上了床，用濕漉漉的鼻子拱了下他的手，楊戩睜開了眼睛，額頭上的第三只眼還是閉著的，「出了什麽事嗎？」
「主人，我在蟠桃園門口看見……」哮天犬說了一遍母猴妖奇怪的反常的舉動。
楊戩說：「你沒有看錯，她真的進去了蟠桃園，禁制卻沒有任何反應？」
哮天犬恢覆了人形伸出手給楊戩看燒焦的地方，「我以為是禁制失靈了，所以試了試。」
楊錦看著他手上的傷口，從藥箱裏拿出一瓶藥膏給他，雖說能夠使用法術讓傷口愈合，可那樣做對身體並不好，「母猴妖是孫悟空帶上來的吧？
哮天犬點頭：「是，他們是一起來的，孫悟空非常信任她，我看她和其他下界來的妖怪不一樣，非常聰明，短短時間內，他就和廣寒宮的月桂樹、魏紫，連七公主都和她交情不錯。」
楊戩眉毛一挑：「她和七公主是怎麽認識的？」
哮天犬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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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我們花果山也是一方寶地，山上奇花異草不知道有多少，否則也不可能養出這麽大一群靈猴。雖然天上的神仙，還有外頭的凡人都叫我們是妖怪，但是我們自己是不承認的，我們明明是山間的精靈，應該被稱作靈猴。
可是，雖然本靈猴見過了花果山的奇山麗水、奇花異草，可是還是被潘桃園晃得眼花，從前看電視沒覺得，可是真到了院子裏，就知道自己從前就是個井裏的呱呱，還是呱呱裏的麻瓜，哪知道天有多大，這蟠桃園不知道哪裏是頭，也不知道哪裏是尾，不知道有多少棵樹，樹上又結了多少桃子。
王母娘娘那老婆子真是太小氣了，開個蟠桃會，能用多少個桃子？恐怕還不如蟠桃園裏的1‰，她一個人又能吃多少？她本來就是長生不死，吃蟠桃一點用處都沒有，一園子對她來說食之無味，棄之也不可惜的蟠桃，她居然還要限量供應。
神仙肯定活得比蟠桃長，飛升上天庭的神仙又是少數，有資格參加蟠桃會的神仙更是少數，真是應了那句話，越是有錢人越是摳門的很。
我還記得園子裏的蟠桃功效不一樣，既然要摘就要挑最好的給大王，我並不知道那棵桃樹是最珍貴的，但是一般來說，最好的蟠桃應該是靈氣最濃郁的樹上結出來的，所以我就滿園子轉悠找，靈氣最旺盛的樹，要是這樣的寶樹放在人間，肯定會有一個或一群強大的妖獸看著，旁人要是想去摘得冒著天大的風險。可是在蟠桃園裏卻沒有這樣的顧忌，破了禁制，無數蟠桃就像一個個嬌羞的小公子，等著我去采擷。
其實我本來就想摘一個給大王吃的，可是一個桃子哪裏夠大王吃，怎麽說應該讓大王吃的滿意，否則他吃了一個還想吃，趁我不註意自己跑來，豈不就糟了？
大王他哪裏都好，就是不懂得節儉，一個桃子就咬一口……
找到了園子裏靈氣最濃郁的蟠桃樹，摘了一個想摘第二個時忽然放下了手，經驗豐富的前輩教育我們，薅羊毛的時候可不能可著一只羊薅 ，把羊薅禿了就太顯眼，薅個羊毛還不是金羊毛都要被批鬥，要是可著一棵桃樹摘桃子，把樹摘禿了，就惹大麻煩了。
我遺憾的放下了手，戀戀不舍地望了眼蟠桃園中最好的一棵桃樹，猴子的天性讓我對這棵能結出最好的桃子的貌美如花的桃樹依依不舍，要是把桃核帶回花果山種上，會不會也長出品質一樣的蟠桃逃呢？我們花果山的靈氣濃度雖然不如天庭，但也是洞天福地啊。我飛快地摘了30個桃子。比起蟠桃園不知凡幾的桃子可以說是滄海一粟……看守不會那麽勤快地每天數一次吧，就算他知道了只要不報上去，王母又不能親自來數。
把麻袋往肩膀上一扛我就溜出了蟠桃園，興許是沒人想過居然有人敢在天庭偷東西，當上神仙了還手腳不幹凈，所以壓根就沒有天兵天將巡邏。我一路上沒遇見一個神仙，平安地回到了禦馬監。
到底是，留著明天給大王吃還是現在給大王呢，我犯了難，洗了洗蟠桃我忍住先咬一口的本能端著托盤敲了敲大王的房門，終有一日我進大王的房間就像進自己的房間一樣。
大王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時不時撓一下毛絨絨的臉。這個動作在我眼裏英俊極了，大王換了條腿翹著，「悟飯你怎麽來了？」
我走到八仙桌旁，把托盤放下來，得意洋洋地說，「大王你看這是什麽？」
大王不經意地瞥過來，眼睛一下子就直了，鼻子抽了抽，「哪來的桃子，和我以前吃過的怎麽不一樣？」
我賣著關子說：「自然不一樣，大王仔細瞧瞧這是什麽桃子。」
大王繞著八仙桌轉了一圈，又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個桃子放在鼻端，眼珠子轉了轉，看著我說：「莫非是蟠桃？」
我點了點頭。
大王跳上凳子，盯著我的臉說：「哪兒來的？」
我把手背到身後，故作大方：「自然是從樹上摘下來的。」
大王搖頭，「我打聽了，尋常神仙沒資格去摘，你莫非是偷的？」
為什麽要把話說得這麽難聽呢，什麽叫做偷？我拿起桃子說：「這個個桃子放在大王家裏，我悄悄的溜進來拿走了，這便是偷，可是好端端的長在樹上去摘著來怎麽算偷呢？又不是從蟠桃宴上的盤子裏拿的……大王你究竟吃還是不吃啊？」
「吃吃為什麽不吃，天上的神仙舉行蟠桃宴，竟然不請我去吃，我悄悄地吃幾個又怎麽了？」
還真能怎麽，沙和尚打破一盞燈都能被貶下凡間當妖怪，吃了這麽大堆桃子，還是從王母娘娘的園子裏偷的，換成一般的妖怪說不定立即就被拖出去砍了。
我跟大王一人一個桃子，啃得正香。一邊吃桃子，一邊眉目傳情，真是好不快活。
「你摘了多少個桃子？」
我掰著手指頭數了數，「30個，大王，你是不知道，蟠桃園裏有成千上萬棵蟠桃樹，桃子更是如星星一般多。王母真是摳門的很，討蟠桃會有幾個神仙參加，一個神仙又能分到幾個桃子，她留那麽多桃子在樹上，也不知道幹什麽。
我想很多人這時候就會對我有意見了，人家的園子，人家的桃子，人家愛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拿出來給你吃那是人家心情好。不拿給你吃那是應該的，怎麽能有意見呢？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我區區一個凡間的妖猴，可不講那些道理，我只知道我想要的，別人不給我，那我去偷去搶，要是我懂規矩講道理，那我就不是妖怪了，妖怪嘛就是要，無所顧忌的胡作非為。
「大王，當神仙一點都不好，有那麽多規矩要講，一不小心得罪了上頭的神仙，就要吃吃苦遭殃。還是當妖怪好。」
大王點頭，「是這個道理。」轉頭又疑惑了，「既然是當妖怪好，為什麽天上做主的卻是神仙妖怪，卻是人人喊打。」這個問題他學本事的路上就在想了，有的妖怪只是沒人的模樣就要被抓起來不問青紅皂白的殺掉。
我抹了把臉上的汁水說，「這也是有原因的，大王就聽我慢慢道來。『洪荒共有三次大劫龍鳳麟三族大戰，此戰之後三族傷亡慘重，就沒落了，第二次天地大劫是巫妖大戰，即巫族和妖族，巫族有十二祖巫、第十三祖巫和後羿、誇父等幾位大巫，妖族有妖皇帝俊、東皇太一、妖師鯤鵬、十大妖帥、金烏十太子，女媧聖人也是出身妖族，此次大劫過後人族應運而起，巫妖兩族逐漸沒落……第三次大劫是封神之戰，天上的神仙好多都是這個時候得到的像是二郎神、哪咤……此劫之後西方教興起，道祖門下開始隱居幕後。』我們妖精地位為什麽如此之低？當然是因為第二次天地大劫之時，妖族和巫族沒落了，人類則趁勢而起，他們好不容易，占據了上風，自然要千方百計的打壓我們妖族，現在那些小妖壓根不知道從前發生過什麽，只當自己是下等種族，躲著人類、躲著神仙，完全忘了祖宗的威風。現在，那些神仙從前都是人族，自然護著人族，我們妖怪就可憐了，沒有大樹可靠。妖皇帝俊，妖師鯤鵬十大妖帥，都不知道去哪裏了，女媧娘娘也是妖族，金烏也是妖族，可是卻都投了人族。打架打輸了，後世子孫就要任人魚肉，現在福地都被人族占了，妖怪只能躲在窮山惡水裏去，不像是妖怪，更像是野獸。」
大王若有所思：「這麽說，這兩個神仙都是妖族的叛徒？」
「可以這麽說。」我點頭。
這些事就連師傅須菩提也沒說過，他遊歷東勝神洲時也從未聽聞。
「這些事過去了太久，又沒記錄下來，人類活的時間太短，不過幾十年，而洪荒不知過去了多少萬年。」
大王：「那鴻鈞老祖是最厲害的？」
「還有盤古大神開天辟地呢。」
孫悟空有些發愁，他現在可不是花果山沒見過市面的野猴，不知道天有多高，雖說跟師傅學了一身本事，天庭也不懼怕，可是想起須菩提深不可測的智慧和法力，再想他居然是鴻鈞老祖坐下弟子，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他才能真的成為「齊天大聖」。
孫悟空想的明白，只要那些人不惹他，他就安分地守著花果山當他的齊天大聖。
可是，天不遂猴願。孫猴子出生的驚天動地，乃是天道有意為之，自然不允許他碌碌無聞，總是要引著他做一番大事業。
「大王莫要高興的太早，可不是咱們想安分守己就能安分守己的。天庭可不想要大王站著，他們想要大王跪著受他們的管制。」
這孫悟空哪裏管得了，「悟飯，你主意多，我們該怎麽辦？」
我：「路只有一條，想來鴻鈞老祖和他的弟子是不會親自出面的，出面的肯定是玉帝這些神仙，大王，你得盡快強大起來，不說吊打如來，和他打個五五開是必須的。」
孫悟空抓耳撓腮，他去尋仙問道只是不想死想得長生，有了長生又不想受神仙拘束，想活的逍遙自在，聽了悟飯一席話才恍然大悟沒有大本事可不能在神仙管轄的世界裏逍遙快活。
「大王，不管人、神仙、還是妖，都遵循一個道理，拳頭大的人才說話算數。」
「可是，師傅已經不教我了。」
我搖搖頭，「大王聽說過這麽一句話嗎？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尊師既然把大王領進了修煉之徒，剩下的就要靠大王自己了。」
大王若有所思看起來是聽了進去，「我知道了，悟飯，你可真是貼心又聰明，要是沒了你老孫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孫悟空想起從他剛出生見到花果山的族人，那時候他還沒有名字，大家夥都叫他石猴，對他有所防備，也是悟飯第一個出來給他香蕉吃把窩分給他一半，讓他不用受暴曬雨淋之苦。想著往事，悟飯黝黑的方臉看著也格外順眼，他情不自禁地抱住了悟飯。朗聲說：「沒了妖皇帝俊，俺老孫就成為新的妖皇！」
像是聽見了他的誓言，九十九重天驀地劈下一刀金色神雷，一下子擊中了淩霄寶殿，嚇得玉皇大帝連褲子都沒穿就跌下了床，如寒風中哆嗦的母雞顫抖地仰天問道：「聖人何故發怒？」
只可惜沒人回答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