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柳井朝雪：「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和這個陰陽臉談戀愛。」
遇到十年後的轟焦凍之後
柳井朝雪：「真香。」
轟焦凍：我酸我自己。

小白文筆，ooc屬於作者，鴛鴦鍋屬於大家。
已完結，逢年過節會不定期掉落番外。

【新坑艱難發電中】[綜]死後我成了公務員，綜陰陽師等，無敵中二，男主不明，修羅場預定

內容標簽： 綜漫 家教 情有獨鍾
搜索關鍵字：主角：柳井朝雪 ┃ 配角：鴛鴦鍋 ┃ 其它：水產家族，無敵的白金之星，室長

一句話簡介：從轟黑到轟吹的故事

原創網

第1章 火焰

　　在某個時代，大部分的人都擁有名為「個性」的力量，但是有力量的人並不都屬於正義的一方。將自己的「個性」用於犯罪的人被稱為「敵人」。

　　只要有邪惡出現的地方，就必定會有人挺身而出。因此，「英雄」這個職業應運而生，有此志向的人以事務所為核心接受委托，完成任務。

　　而各個英雄事務所則會和支援裝備制造商合作，為英雄們設計和制造屬於他們自己的、具有強烈個人特色的戰鬥服。

　　柳井朝雪，日本第一英雄支援裝備制造商，柳井機械董事長的獨女。

　　早在十九世紀二十年代，柳井機械已經是日本知名的重型設備生產商，此後，更是涉足於電子、自動化、通訊、化工、生物醫藥等領域。

　　進入「個性」時代之後，柳井機械以巨大的財力和技術積累，創立了柳井綜合技術研究院，並積極與日本各個知名大學合作，主要進行英雄裝備的設計、研究以及個性化定制。

　　朝雪的父親——柳井相馬，是柳井前任社長的獨子。他在朝雪很小的時候，便英年早逝。

　　朝雪的母親在丈夫去世之後，繼承了丈夫的股份，並在短短一年成為了董事長，迅速將柳井機械這個龐然大物掌握在手中。

　　傳聞，柳井雅美與丈夫的感情極好，丈夫離世多年，她也從未有過改嫁的想法，並將唯一的女兒柳井朝雪視為掌上明珠。

　　個性世代已經發展到了第五代，濫用個性為非作歹的「敵人」人數爆炸式增長，幼小的朝雪自然而然成為了他們的目標。

　　從柳井朝雪記事起，她被誘拐、綁架的次數已經不下十次，還有數次遭遇過生命危險。

　　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淡淡的粉紅色傷疤，那是綁匪將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而留下的。

　　…………

　　當時，年僅六歲的朝雪，在放學途中被偽裝成司機的歹徒綁架。她被兩名歹徒帶到了一個偏僻而又破舊的倉庫之中。

　　「埋伏了一個多月，終於把你逮到了，」歹徒手持利器，對著幼小的朝雪，「給柳井雅美打電話，讓她准備錢吧。」

　　經驗豐富的朝雪，鎮定地報出了母親的私人手機號。

　　但母親一遇到她的事情，就會迅速失去判斷力。電話裡的母親已經語無倫次：

　　「朝雪，你在哪裡？沒受傷吧？不要怕，職業英雄馬上就來救你了……」

　　「職業英雄？」綁匪怒道，「我要兩個小時內，看到兩億現金放在地鐵D口的第一個垃圾桶裡。不然的話……」

　　綁匪扯了一下朝雪的頭發，她發出一聲輕呼，摔倒在水泥地上。

　　「求求你，不要傷她！」綁匪已經關了免提，柳井隱約聽見電話中傳來女人的哭喊，又逐漸平息下來，應該是換了人。

　　柳井只能裝出哭鬧的樣子，「媽媽，這個倉庫又髒又破……還有魚腥味……惡心死了！」

　　她不確定自己的聲音是否能被聽見，只能提高音量大喊，「他們還推我！我膝蓋都破皮了！」

　　「別說了，這丫頭精得很，小心別把我們位置暴露了。」

　　綁匪迅速掛斷了電話。

　　…………

　　此時，安德瓦英雄事務所內。

　　「剛剛的通話已經全部錄音了，」烈焰女助手Burning，對No.2的英雄安德瓦說道，「根據人質提供的信息，他們可能的藏身位置有四個以上。」

　　她對柳井雅美說道，「您冷靜一點，先把現金准備好。」

　　「萬一，萬一我們把錢給了他們，他們會不會對朝雪下手……」柳井雅美無助地哭泣著，「怎麼還會被鑽了空子……」

　　辦公桌前的安德瓦盯著地圖看了許久。

　　「吵死了，手機給我。」

　　柳井雅美停止了哭泣，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了他。

　　不一會，他站了起來，對Burning吩咐道，「把准備好的錢放到他們指定的位置，有人來取的話，記得跟上。」

　　「出發吧。」他大步邁出了辦公室。

　　…………

　　一個小時後，一名戴口罩的男子鬼鬼祟祟地出現在地鐵D口，在垃圾桶附近徘徊許久後，取走了裝有勒索金地包裹。

　　他走到一個小巷裡，仔細檢查著包裹，從縫隙裡摸出了定位器，丟到地上用腳踩碎。然後，拎著包裹，與小巷的牆壁融為了一體。

　　「哈哈哈，這群職業英雄真是飯桶。」一名綁匪笑道，「等那家伙把錢藏好，我們就把這丫頭剁碎了丟去喂魚。」

　　柳井朝雪手心冒出冷汗，只能想方設法拖延時間。她使勁擠出眼淚，顫抖著聲音：

　　「能不能不要殺我……我媽媽多少都拿得出來……求你們了！」她想著，再和母親聯絡一次，說不定職業英雄就能找到自己了。

　　一個綁匪有些動搖，另一個卻冷酷地拒絕了，「再打一次電話就會暴露了。」

　　他把刀子抵在她的脖子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老實點。」

　　朝雪的心髒狂跳，她嗚嗚地哭起來，「我讓我媽媽別叫職業英雄……五億、十億她都拿得出來……」

　　「兩億不夠三個人分啊！」沒等同伴同意，他已經撥通了電話，卻沒有人接聽。

　　「糟了！」那個冷靜的綁匪連忙讓同伴將電話掛，「你看好這個丫頭，我有不好的預感。」

　　…………

　　職業英雄已經在港口蓄勢待發。

　　柳井雅美手機接通的數秒內，助手已經定位到了通話手機的准確位置。

　　倉庫外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她感覺空氣中的溫度在持續升高，自己的心髒快要跳出喉嚨。

　　留下的那名綁匪用刀頂住朝雪的脖子，「起來，跟我走。」他的呼吸急促，刀尖在女孩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血印。但是沒等他走出倉庫，職業英雄們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為首的是一個高大冷峻的男人，他身上燃燒著熊熊烈焰，是No.2英雄安德瓦。

　　綁匪已經是強弩之末，他握著刀的手顫抖著，柳井的脖子上已經有了三四道傷口。

　　英雄們不敢輕舉妄動，生怕綁匪傷害女孩。

　　「只能賭一把了，希望不要記錯成分。」她對手腕上綁著的尼龍繩發動了個性「解構與分析」，尼龍繩瞬間化成了粉末。

　　安德瓦突然注意到，女孩竟然自己給自己松了綁，她試圖將手伸向自己頸間的凶器。

　　「聽我指示。」他向助手下達了准備攻擊的指令。

　　綁匪看到英雄有所動作，愈發激動。他咆哮著，揮舞著手中的凶器，更加用力地比在女孩的脖子上。

　　柳井已經顧不上疼痛，她用手緊緊握住刀尖，鮮血順著手掌流到了手臂，滴在地下。

　　不鏽鋼的主要成分有鐵、碳、鎳……鉻……她思索著所有她記得的化學元素。

　　「解構」

　　抵著她脖子的凶器終於化成了粉末。

　　「就是現在。」安德瓦的地獄烈焰擊中了綁匪，她以為自己要倒在地上，卻被一個滾燙的懷抱接住了。

　　「勇敢的孩子。」高大的男人面無表情地將朝雪放在了安全的地方，只留下這樣一句話。

　　「好強。」安全脫險的柳井朝雪看著安德瓦偉岸的背影，心中燃起了小小的火焰。


第2章 初次訓練

　　綁架事件已經過去了兩天，柳井朝雪身上的擦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但是脖子和雙手的傷還未痊愈，被繃帶包裹得嚴嚴實實。

　　「媽媽，我們要去安德瓦叔叔家嗎？」朝雪的臉上罕見地出現了興奮的表情。

　　「當然了，多虧了安德瓦，你才能平安回來。」 母親微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我們要登門道謝才行呀。」

　　朝雪漂亮的大眼睛裡似乎閃著光，對母親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您好，我們是昨天說要來拜訪的柳井，」柳井雅美按響了轟家的門鈴。

　　開門的是一位白發的女性，「柳井夫人，請進。我丈夫已經在客廳等您了。」

　　柳井朝雪站在母親的身後，悄悄地觀察著她。她身材纖細，一頭白發披在身後，聲音輕柔。這就是安德瓦叔叔的妻子嗎？真是個溫柔的人，像雪一樣軟綿綿的，朝雪想道。

　　「還不知道您怎麼稱呼？」

　　「我叫轟冷，您不介意的話叫我冷就行了。」

　　「沒想到我們家竟然那麼近呢。」

　　「是呀，我丈夫一直承蒙您照顧了。」

　　「哪裡哪裡，我們才是，這回多虧了安德瓦先生，朝雪才能平安回來。」

　　柳井朝雪乖乖走在母親身旁，不停地打量著轟冷，聽著兩位大人的寒暄。

　　「您的女兒真漂亮！」轟冷為柳井母女倆帶路，她注意到了朝雪脖子和手上的繃帶，面露不忍，「一定很疼吧？這麼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柳井卻搖了搖頭，「安德瓦叔叔很強，一下就把敵人打倒了！」

　　「朝雪好像和您的小兒子同年？」

　　想到自己的小兒子，轟冷眼神溫柔，「嗯，焦凍今年也是六歲。」

　　「聽說您家有四個孩子，」母親隨口問道，「夫人和安德瓦先生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轟冷露出了復雜的笑容，柳井雅美有些詫異，非常識趣地停止了這個話題。朝雪不知道為什麼二人不再說話，卻也安安靜靜地跟在她們身後。

　　…………

　　安德瓦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胸，靜候著柳井母女的到來。

　　「這次真的非常感謝您。」柳井雅美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如果是別的英雄，說不定雪雪就回不來了。」

　　她一邊說道，一邊將裝了大筆現金的紅包推向安德瓦，「這是一點心意。」

　　「您不必這樣。」安德瓦皺起眉頭，「依賴的費用事務所已經收過了。」

　　他的目光與朝雪接觸了。

　　朝雪覺得安德瓦似乎在以審視的目光打量著自己，她不甘示弱地盯著安德瓦。

　　「我只是把敵人打倒而已，令嬡是自己逃生的。」安德瓦收回了目光。

　　「不管怎麼說，您都是朝雪的救命恩人，」母親似乎有些為難，「我們公司可以為您的事務所提供優先定制。」

　　「您不用給我們特殊優惠。」

　　母親看到安德瓦態度強硬，嘆了口氣，只能作罷。她站了起來，拉著朝雪，准備再次向安德瓦道謝。

　　「安德瓦叔叔。」朝雪突然開口。

　　母親和安德瓦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我想和你一樣強。」她仰頭看著安德瓦，眼裡燃著熊熊鬥志。

　　柳井雅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朝雪把她剛剛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安德瓦突然大笑了起來。

　　「想要變強？可以，」他低下頭，直視著朝雪的眼睛，「只要你堅持得下來。」

　　柳井雅美試圖勸女兒打消這個念頭，但是看到女兒一臉鬥志，最終還是放棄了。

　　………………

　　「我工作比較忙，這孩子就拜托您照顧了。「柳井雅美對轟冷再三鞠躬。

　　「您要讓我丈夫訓練她嗎？」轟冷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她抱緊了手臂。「朝雪還那麼小……」

　　「她自己跟安德瓦提的。」柳井雅美嘆了口氣，無奈道，「小孩子是應該鍛煉一下。如果她受不了，很快就會放棄的。」

　　「是，是啊。」轟冷強顏歡笑，「不要受傷就好了……」

　　朝雪覺得轟冷阿姨的表情和語氣有些奇怪，她扯了扯母親和轟冷的衣角，「今天開始訓練嗎？要干些什麼呢？」

　　母親摸了摸她的頭，對轟冷說，「女兒就麻煩你們了。」

　　轟冷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

　　轟家的道場裡，安德瓦和一個男孩已經開始了訓練。那個男孩的右半邊頭發和轟冷是一個顏色，而另外半邊則與安德瓦同色。

　　「冷阿姨，那個男孩，」朝雪看向轟冷，「是您和安德瓦的孩子嗎？」

　　轟冷對朝雪擠出一個微笑，輕輕點頭，「他是我的小兒子，轟焦凍。」

　　「欸……好像和我一樣大。」柳井朝雪歪了歪腦袋，「好像很弱的樣子。」

　　「你來了。」安德瓦並沒有將注意力多分給朝雪多少，「先做基礎訓練，熱身，繞著道場跑二十圈。」

　　「二十圈，朝雪是個女孩子啊……而且她才六歲，以前也從來沒有鍛煉過……」轟冷試圖勸說安德瓦。

　　「輪不到你指手畫腳。」安德瓦無情地打斷，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要是不想跑就和阿姨說……」她一臉擔憂的看向朝雪，女孩卻搖了搖頭，堅定地邁開了步伐。

　　「你也休息夠了，對我釋放個性。」安德瓦對焦凍下達了命令。

　　他的左半邊掌心出現了小小的火苗。

　　「太慢了，再來。」

　　焦凍的衣服被汗水浸透，臉頰通紅，一副中暑的樣子，他痛苦地喘息著，就連站立都非常艱難了。

　　「自己調節體溫。」安德瓦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柳井朝雪已經跑了十圈，就連空氣進出她的鼻腔，都是一陣火辣辣地疼。她覺得自己的肺要爆炸了。

　　「不准走，跑起來。」安德瓦雙臂抱胸，俯視著她，「要是跑不動了你就回家，再也不要過來了。」

　　這句話激起了朝雪的鬥志，她深吸了一口氣，重新調整了跑步的姿勢。

　　轟焦凍試圖用右半邊的冰凍來給自己降溫，卻體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

　　安德瓦嘆了一口氣。

　　此時朝雪已經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圈，她的腳只是憑著本能在動。

　　「可以了。」

　　她隱隱約約聽到安德瓦的聲音，松了一口氣，倒在了地上。

　　………………

　　再次醒來已經是傍晚，柳井朝雪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個陌生的房間，一個戴著眼鏡的女孩為她倒了一杯水。

　　「你醒啦。」

　　那個女孩的頭發底色是白色，卻夾雜著幾根紅色。她看著並不比自己大多少，朝雪掙扎著坐起來，想開口說聲謝謝，卻發現喉嚨火辣辣地疼。

　　「哎呀，水都涼了，我幫你熱一下。」說完，那個女孩使用了個性，「我叫轟冬美。」

　　朝雪接過了水，准備一飲而盡，卻被燙了一下，只能小口小口地抿著。

　　「和焦凍一樣，都是貓舌頭呢。」轟冬美似乎對她異常地熱情，「我能叫你的名字嗎？」

　　朝雪歪著腦袋思考了一下，乖巧地點了點頭，將手上的杯子遞給了冬美。有水潤喉，朝雪終於能開口說話。

　　「現在幾點了？」她問。

　　「下午六點半，聽說柳井阿姨七點過來？」

　　朝雪瞪大了眼睛，她努力清嗓子，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沙啞。

　　「訓練很辛苦吧？」冬美同情地看著朝雪，「焦凍也是從下午睡到現在，至今沒醒。」

　　朝雪這才發現，房間裡睡著另一個人。轟焦凍的額頭上還貼著退熱貼，他皺著眉頭，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是不是吵到他了？」朝雪壓低了聲音，冬美才反應過來，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在我們家吃過晚飯再走吧？」冬美向朝雪建議道，「我也沒有什麼同齡的朋友，媽媽也會非常開心的。」

　　朝雪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轟冷准備了豐盛的晚飯，朝雪卻因為喉嚨和肌肉的疼痛，沒有什麼食欲，轟焦凍甚至睡過了晚飯。

　　轟冷看著朝雪欲言又止，朝雪對轟冷回了一個安撫的笑。臨走之前，她還悄悄地拉了一下轟冷的袖子，「不要告訴我媽媽，拜托了。」

　　轟冷愈發地擔心起來。

　　「這樣真的好麼……」


第3章 突變

　　「基礎鍛煉，個性鍛煉的基本方法已經交給你們了。」安德瓦站在道場中央，俯視著兩個剛滿六歲的孩子。

　　「今天開始實戰。」他毫不留情地說道，「用盡全力讓對方倒下吧。」

　　轟焦凍看著面前瘦弱的朝雪，露出了猶豫的表情。朝雪卻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她嘴角揚起了笑容。

　　「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她全力向轟焦凍衝去。

　　焦凍連忙舉起雙手，擺出防御的架勢，抵擋住了朝雪的攻擊。

　　「焦凍，使用你的個性。」

　　「她會受傷的……」

　　朝雪的力量並不強，攻擊都被焦凍防御住了。她拉開距離，調整姿勢再次衝了上去。

　　「多余的動作太多了。」安德瓦說。

　　「是！」她喘了口氣，再次發起對焦凍的攻擊。

　　「你就只會防御嗎，焦凍！」安德瓦怒喝道。

　　轟焦凍聽到安德瓦的話，瑟縮了一下，露出了破綻。朝雪的拳頭砸到了他的身上，男孩只能退後兩步。

　　淚水在他眼裡打轉，他咬緊牙，吸了吸鼻子，擦干了眼淚，重整旗鼓。轟焦凍終於使用了個性。他的右手抓住了女孩的拳頭，凝出了冰霜。

　　但朝雪並沒有露出慌張的表情。個性發動，凍住她拳頭的冰塊瞬間消失。

　　她的個性名為「分析與解構」，可以將她身體觸碰到的無機物分解成分子狀態，條件是知道其構成，而且構成越簡單，分解得越快。

　　「用火。」安德瓦冷酷地下達命令，焦凍左手手心綻放了火苗，朝雪只能拉開距離，避開焦凍的左手，陷入了劣勢。

　　她雖然努力保持距離，尋找焦凍的破綻，卻因為燒傷無法保持平衡，倒在了地上。

　　「做得很好，焦凍。」安德瓦對兒子肆意贊賞，男孩走到了女孩的面前，對她伸出了手，「沒事吧？」

　　朝雪瞪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拍開了。

　　…………

　　這樣的訓練持續了兩年。

　　焦凍和朝雪的格鬥技巧和個性運用也逐漸純熟。焦凍身體能力和個性強度遠勝於朝雪，雖然冰凍被朝雪的解構所克制，但是只要他使用了左半邊的個性，便能輕松戰勝她。

　　「朝雪，今天在我們家吃飯嗎？媽媽做了蕎麥面哦。」冬美幫朝雪處理著手臂上的燙傷，巨大的水泡在白皙的皮膚上清晰可見。

　　焦凍不免有些愧疚，「抱歉，我明明已經手下留情了。」

　　女孩聽到他的話，怒從心起。她站了起來，冷冷地丟下一句，「不吃了。」便跑出了房間。

　　男孩手足無措地看著姐姐，被冬美狠狠地敲了一下腦袋。

　　………………

　　好景不長。

　　「朝雪，別再去轟家訓練了。」母親嚴肅地看著女兒。

　　「為什麼？」朝雪將袖子往下拉，生怕手臂上的傷被母親看見，「雖然安德瓦叔叔有點嚴格，但是我能堅持的……轟冷阿姨做的飯也很好吃，還有冬美姐姐陪我玩……」

　　「他們家出了點事情，說了你也不明白。」聽女兒提到了轟冷，雅美嘆了口氣，「媽媽是為你好。」

　　朝雪對母親的性格了如指掌，她不會允許自己拒絕她的要求。一旦自己稍微流露反抗的情緒，母親便會竭斯底裡地質問自己理由。

　　「偷偷問冬美吧。」朝雪對母親點了點頭，卻暗地裡跑到了轟家。

　　「你怎麼來了？」轟冬美的眼眶似乎有些紅腫。

　　「我媽媽不讓我過來了，發生了什麼事？轟冷阿姨呢？」朝雪問道。

　　冬美緊緊抿住嘴唇。

　　「媽媽……住院了。焦凍也受傷了。」她似乎不想多說，勸說朝雪離開。

　　朝雪發現站在暗處的焦凍，他的左半邊臉上包著厚厚的紗布，一言不發地盯著自己。

　　「都是那個男人的錯。」他握緊拳頭，對朝雪說道，「我一定會打敗他的。」

　　她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手足無措地站在玄關，看著轟冬美將焦凍拉走，關上了大門。

　　朝雪死纏爛打地從母親那裡打聽到了事情的經過，以及轟冷所在的醫院。她猶豫了很久，還是背著母親給冬美發了郵件。

　　「要不要去看一下阿姨？我和你一起。」

　　………………

　　在朝雪的強烈要求下，母親還是為她安排了訓練的老師，而柳井最終選擇了拳拳到肉的武鬥派——槍豪的事務所繼續她的修行。

　　「拜托您了。」朝雪乖巧地對槍豪舉了個躬。

　　安德瓦始終以提高個性的強度為目標進行訓練，但柳井的個性並不適用於戰鬥，她只能從格鬥術和技巧上彌補自己個性和身體素質的短板。

　　「雪雪醬已經很強啦。」槍豪輕松避過了柳井的攻擊，一個閃身將她絆倒在地。柳井一個翻滾，迅速起身進行反擊。

　　不得不說，比起槍豪，安德瓦確實不是一個好老師。柳井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喝掉了槍豪遞過來的礦泉水。

　　「想當英雄嗎？」槍豪笑眯眯地問道，「雪雪醬的能力非常適合救援哦，要是進了英雄科，務必要來我們事務所實習！」

　　他並沒有擺出長輩的架子，朝雪也並不客氣，平淡地回復道，「我只想變強，對救援並沒有什麼興趣。」

　　槍豪有些受打擊。

　　………………

　　但是母親卻不知道她的真正想法，她誤以為女兒的願望是成為英雄。在朝雪十二歲那年，她被母親強行送入了私立莉莉安學園——為貴族千金小姐而設的天主教女子學園。

　　這所學校貫徹著培養優雅淑女的理念，追求把女子教育成有「古典氣質的人」。

　　茶道、花道、料理、禮儀，在學習這些的同時，柳井還需要擠出時間進行身體和個性的鍛煉，她第一次產生了這麼強烈的，「想要違背母親」的願望。

　　「這是什麼？反抗期？」母親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幾上的雄英高中入學志望書。

　　朝雪點了點頭。她端正地坐著，雙腿整整齊齊地並攏，平行擺向一側，直視著母親的眼睛。

　　柳井雅美將茶幾上的志望書撕成了兩半，朝雪又從包裡掏出了一份，遞到了母親面前。

　　…………

　　「什麼？阿姨同意你到雄英上學了？」電話裡的冬美顯然十分開心，她對著一旁吃著早飯的焦凍擠眉弄眼，「說不定能和焦凍同班？」

　　「我吃飽了。」焦凍放下了筷子，面無表情地走了出去。

　　「怎麼可能，我報的支援科，」柳井朝雪無奈道，「不過這是我第一次抗爭成功，是該慶祝一下。」

　　「要不然周末來我們家吃飯吧？」

　　這七年來，朝雪和冬美一直保持著聯系。她們每個月都會一起去病院看望轟冷，隨著時間的推移，轟冷的病情已經逐漸穩定了下來。

　　柳井雅美最初非常反對女兒繼續和轟家的人來往，但是女兒這麼多年，就只有冬美一個女性朋友，也只能隨她。

　　………………

　　安德瓦雖然對焦凍非常嚴厲，卻從來沒有要求冬美他們進行訓練。冬美和夏雄都已經上了大學，二人就像是普通家庭裡長大的孩子。

　　朝雪和冬美在客廳聊著天，轟焦凍回來了，他路過了客廳，看到了二人，輕輕點了點頭當作打招呼。

　　「啊，真懷念他小時候軟萌軟萌的樣子，」冬美趴在茶幾上，對柳井說道，「現在都不可愛了。」

　　朝雪她想到了以前的事情，她似乎最後也沒有贏過用火的焦凍。她站起身，叫住了轟：

　　「要不要跟我打一場？」

　　轟焦凍有些詫異，還是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應該贏不了我吧。」

　　冬美聽到他說的話，生氣地站起來，「你會不會說話啊？」柳井拉了一下她，沒有正面回應焦凍的挑釁。

　　………………

　　她和焦凍久違地面對面站著。

　　腳下的木制地板還是熟悉的觸感，用力一點還會發出「嘎吱」的聲響。

　　焦凍率先發動了攻擊，巨大的冰川拔地而起，柳井靈活地避開，直接沿著冰川的方向貼近焦凍的身體。

　　焦凍並沒有防御，直接用右手繼續著冰凍的攻擊，柳井已經近身，貼近了他的左半邊。

　　在她看來，拒絕使用左半邊力量的焦凍滿是破綻，她利用格鬥技巧將他絆倒，制伏在地。

　　「就這樣還想超越安德瓦叔叔嗎？」

　　轟焦凍聽到她的話，臉色鐵青，「就算不使用那家伙的力量，我也要贏過你。」

　　「那我等著。」柳井聳肩。


第4章 雄英

　　雄英高中，一所以培養對抗犯罪份子的英雄為目的而創設的名門高校，學生平均偏差值高達79。在此的教師全都是職業級的英雄。每個學年的學生分成英雄科A、B班、普通科C、D、E班、支援科F、G、H班、經營科I、J、K班，總計11班。人氣最高的英雄科每年的錄取比例低於1/300，因為入學名額通常只有36名外加推薦入學者4名，總計40名學生。

　　許多知名英雄都是從雄英英雄科畢業的，No.1英雄.歐爾邁特和No.2英雄.安德瓦皆是這學校的校友，想成為偉大的英雄的話，從雄英畢業是公認的必需條件。

　　………………

　　開學當日，轟焦凍和柳井同時從家裡走了出來，同時坐進了自家的車，往同一個方向開去。

　　之前輸給柳井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焦凍的表情有些僵硬，好在他們很快駛入了主干道，柳井家的車也消失在了車流之中。

　　雄英高中沒有入學典禮，轟焦凍來到座位上，卻沒有發現柳井的身影。

　　「應該在B班吧。」他想。

　　柳井朝雪走進了支援科H班的教室，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直到她坐下很久，教室才開始恢復嘈雜。

　　「那個女生好漂亮啊。」

　　「氣質真好，一看就是大小姐。」

　　從小到大都在私立的貴族學校，柳井第一次這樣被人評頭論足，不由得有些僵硬。

　　「喲，我是發目明，你叫什麼？」

　　朝雪發現有人在和她打招呼，她一轉頭，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顆長著粉色自然卷的腦袋。

　　她愣了幾秒，露出了自己認為最友善的微笑。「貴安，我是柳井朝雪。」

　　「貴安？這個時代還有人這麼打招呼的嗎？真是個奇怪的人。」發目明歪著腦袋，摸了摸下巴。

　　她突然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柳井？是那個柳井嗎？支援裝備那個？」

　　她激動地握緊了柳井朝雪的手，仿佛面試一般自報家門：

　　「我的個性是准星，視力可以看到5公裡以外的物體。我的理想是成為No.1支援道具開發專家，讓所有英雄都用上我開發的裝備……」

　　教室裡的同學也開始竊竊私語。

　　「哇，真正的大小姐。」

　　「聽說是入學理論測試第一名來著。」

　　「快去打好關系，以後就職就不愁了。」

　　「入學支援科，是要繼承母親的衣缽嗎？」

　　「不愧是大公司的繼承人，現在就開始考慮以後的事情了……」

　　真是抱歉了，我只是不想聽母親的安排而已。柳井面色不顯，心裡已經決定要遠離這個奇怪的人，她不著痕跡地松開了發目明的手。

　　「請多關照。」

　　………………

　　雄英開學已經過了一周。

　　面對纏著自己的發目明，柳井朝雪的忍耐已經接近極限。

　　「發目明同學，我和你好像沒有熟到上廁所都形影不離的程度吧，能不能不要老跟著我，你到底想干什麼？」

　　「我只是對柳井同學的個性非常感興趣而已。」她將一件裝備零件塞到柳井手裡，「你幫我看看這是什麼做的……」

　　「我的個性非常極其無比之普通，」她的憤怒值已經到達了臨界點，握住那件裝備發動了個性。

　　「啊！！！我的baby！！」發目明的手中已經是空空如也，「我好不容易才從老師那裡弄來的！」

　　轟焦凍突然出現在她們二人面前。

　　「柳井。」他開口叫住了朝雪，「你在支援科？」

　　柳井無視了他，卻被他一把拉住手臂。

　　少女本來已經要爆發，還突然被人攔住，怒從心起，打開了轟焦凍的手。

　　「你在耍我嗎？」轟焦凍直視著柳井，「你為什麼在支援科？」

　　「不關你……」柳井正要開口，發目明已經迎了上去，「你好，你是No.2英雄安德瓦的兒子轟焦凍嗎？你的個性是不是「半燃半凍」？請問你平時是怎麼調節體溫的？」

　　趁著發目明纏住焦凍，柳井迅速走掉了。轟焦凍心裡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挫敗感。

　　………………

　　支援科的學生在完成基礎課之後，還需要學習工程力學、金屬材料及熱處理、機械設計等專業課程。

　　柳井朝雪從小在鍛煉個性的過程中，已經熟悉了常見材料的組成元素，而她的個性更讓她在分析裝備的材料構成的時候事半功倍。

　　「這盾牌好輕啊，真的能防彈嗎？」實操課上，發目明舉著教學道具胡亂揮舞著。

　　柳井面無表情地開口道。

　　「這是新型輪式盾牌，復合材料構成的。除了鋼之外還有鎳鉻硅釩，按照特定方式排列，小口徑的子彈毫無壓力。」

　　「這都是你的個性分析出來的嗎？」發目明兩眼放光，「要是能把配比都分析出來……」

　　「這是我們家生產的。」柳井白了她一眼，趴在桌上嘆了口氣。雄英入學之後不到一周，她所有耐心都被這個，極度以自我為中心的人消耗殆盡，連多說一句廢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原本以為柳井同學是個很溫柔的人，沒想到那麼冷酷……」

　　「這麼想想還有點帶感……」

　　「這就是專家的氣質嗎？」

　　同班同學的竊竊私語再次傳到她耳中，柳井覺得有些頭疼。

　　「幫我看一下這個材料的延展性。」發目明又遞給她一個金屬片，柳井順手就將測試結果紀錄下來，遞給了她。

　　「你的個性果然好厲害啊。」她由衷地贊嘆道，「簡直就是天才！」

　　柳井這輩子第一次被人這麼直率地誇獎，突然覺得有些感動。但是沒等她感動幾秒鐘，發目明已經摟上了她的肩膀：

　　「跟我組隊吧！你的研究能力和我的天才構想，一定能讓全世界的支援公司都折服！」

　　「煩死了。」柳井甩開了她的手，「不需要你，我們家的研究所已經做到了。」

　　發目明仿佛沒聽到她的話一般，繼續訴說著她的經營計劃和發明構想。

　　柳井盯著自己的掌心，「原來我的個性還蠻有用的，」她的嘴角微微上翹，「那就稍微努把力吧。」


第5章 體育祭一

　　從柳井雅美拒絕在女兒的英雄科的報名表上簽字開始，母女二人就陷入了冷戰。

　　「朝雪，你還在晨練嗎？」

　　早上7點半，柳井雅美站在玄關，抱著手臂，看著從門外回來的女兒。

　　柳井朝雪神色如常地走進了家門，無視了母親。

　　「我問你呢。」柳井雅美攔住了朝雪。

　　朝雪仿佛這時才發現母親一般，開口打招呼。

　　「我最近在減肥。」

　　「你腳上的是什麼？減肥有必要戴負重嗎？」母親似乎非常不滿女兒的態度，大聲地質問朝雪。

　　「因為我的脂肪比較難減吧。」柳井敷衍道，直接上樓換了衣服，早餐都沒吃就出門了。

　　………………

　　在動力裝載機老師的許可下，發目明和柳井得到了在支援科開發工房實習的資格。

　　發目明雖然非常以自我為中心，但她的構想常常給柳井啟發。而柳井不僅掌握著極其豐富的技術知識，還有多個設計事務所的物資資源。

　　兩人實操課上配合得天衣無縫，第一個學期過了不到兩個月，已經取得了戰鬥服改造的資格證書。只要有空閑時間，她們便會到開發工房進行裝備的研發。

　　「扳手。」

　　「喏，M5的。」

　　「對了，你每天都在晨練嗎？」發目明裝作不經意地試探道。

　　「嗯。」柳井朝雪手中的動作有條不紊。

　　「馬上就是雄英體育祭了……」

　　柳井朝雪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她抬起護目鏡，「雄英體育祭？所有科都可以參加嗎？」

　　發目明猛地靠近柳井。

　　「那當然了！」她瞳孔中的准星不斷變化，情緒十分激動，「雄英體育祭可是受到全國矚目的大型活動，如果能在體育祭上把我們創造的baby展示給各大支援公司……」

　　柳井摘下了護目鏡，站起身，「但是，能讓所有人都看到的話……」

　　「報名吧報名吧！」

　　「吵死了，走了。」

　　………………

　　一年級A班的門口聚集了很多人。

　　從工房回教室的柳井和發目明，遠遠就能聽到爭吵的聲音。

　　「英雄科的學生都是這種貨色嗎？」

　　一個紫色頭發的瘦弱男生，毫不留情地留下宣戰布告。

　　「要是太過得意忘形，小心被我們掀翻哦。」

　　「只要贏過你們就沒問題了。」

　　一個凶神惡煞的淡金色刺蝟頭反駁道。

　　「真是熱血啊，英雄科。」發目明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轟焦凍從教室的後門出來，與她們二人擦肩而過。他余光掃了一眼柳井朝雪，並沒有打招呼，卻暗暗握緊了拳頭。

　　雄英體育祭當天，所有電視台都會進行轉播。不到比賽當天，沒有人知道會進行什麼項目。

　　柳井也沒有從英雄科打探到什麼情報，只能默默地自己准備著。

　　……………………

　　轟焦凍一次又一次重復著出拳。

　　「就這樣還想超越安德瓦叔叔嗎？」

　　「你要成為凌駕於歐爾邁特之上的英雄，我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把你制造出來的。」

　　父親和柳井朝雪的話不停在轟焦凍的耳邊回響著。

　　「煩死了。」

　　他將全身的力量集中在拳頭之上。

　　「就算不使用混賬老爸的個性，我也要贏過你。」

　　……………………

　　「雄英高中體育祭，一年級賽區預選賽，項目——障礙賽跑！」

　　廣播傳來了英雄布雷森特·麥克的聲音，柳井朝雪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不管多少次都受不了啊。」

　　發目明替柳井朝雪整理著事先准備好的支援裝備，朝雪在一旁做著熱身運動。

　　「我們的baby，你可要好好展示啊！」

　　柳井朝雪再次確認噴氣裝置的噴氣口，以及手腕的鋼索彈射開關。發目明抱著她的手臂，還戀戀不舍地撫摸著那件裝備。

　　「第一個項目，開始！」

　　出現在雄英一年生們面前的是，數十架巨大機器人。

　　轟焦凍第一時間使用了冰凍的能力，一瞬間，所有機器人都無法動彈。

　　「不愧是保送生轟焦凍。」

　　「我們可以從機器人的腳下空隙鑽過去！」有學生這麼說。

　　「那家伙才不會這麼好心。」柳井想。

　　沒等那個雄英學生的話說完，巨大的機器人已經搖搖欲墜。柳井徑直衝向即將倒下的巨大機器人，使用了能力。

　　機器人的一條腿連同轟焦凍的冰牆一同化成了粉末，柳井朝雪從制造的空隙中迅速穿過，機器人轟然倒地，激起滿地煙塵。

　　「怎麼能讓你們搶先啊！」

　　身後傳來一陣激烈的爆炸聲。

　　一年A班的爆豪勝己手中燃放著火花，利用爆炸產生的衝擊力，迅速騰空，越過了巨大的機器人。

　　他在空中利用爆炸的個性飛速移動，輕松超過了柳井朝雪，到達了第二位。

　　「真是方便的個性啊。」

　　柳井暗中觀察著爆豪，她摸了摸身後的噴氣系統，「現在的功率用四五次就會過熱報廢，先保持現在的名次吧。」

　　先頭部隊已經到達了第二階段，出現在朝雪眼前的是，一座座高聳的石台和望不見底的深淵。

　　柳井不禁露出了成竹在胸的笑容，「支援科真是方便。」她抬起左手手臂，對准遠處的石台，手臂搭載的彈射器發射出鐵爪鋼索緊緊抓住了石台。

　　她迅速回收鋼索，在鋼筋上飛速滑行，到達了第三階段——地雷區。

　　「第一梯隊的同學已經到達了地雷區！不用擔心，地雷是雄英支援科特別改造過的，踩到雖然會有很大動靜但是並不會受重傷……」

　　位居第一的轟焦凍的速度也慢了下來，他小心翼翼地通過這塊區域，避免觸發地雷。

　　「嘭嘭嘭」的爆炸聲從朝雪頭頂傳來。

　　朝雪靈機一動，趁著爆豪釋放爆炸的空隙，對爆豪發射了鋼索。

　　「讓我搭個便車吧。」

　　爆豪的爆炸和柳井鋼索的收回幾乎是同時發生，一個瞬間，柳井就與爆豪到達了同一高度。

　　出現在爆豪眼前的是柳井的背影，他很快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可惡的女人！！！！！」

　　朝雪沒有回頭，她調整了姿勢，啟動了噴氣裝置，徑直向前飛去。

　　噴氣裝置只能向前推進十幾米，她在最高點向前發射了鋼索，想借此來控制下落的方向。

　　「1年H班的柳井朝雪同學竟然以爆豪同學作為跳板，讓我們看看爆豪同學現在的表情。哎呀好可怕，我們還是為柳井同學加油吧。」

　　英雄麥克的解說提醒了轟焦凍，他第一時間對地上的鐵爪鋼索發動了冰凍的能力。

　　「嘖，不好。」柳井連忙收回鋼索，但是前端已經凍住，她只好降落在距離焦凍不遠的後方。

　　她一邊奔跑，一邊分解鋼索上的冰塊，爆豪緊隨其後。

　　「死吧，你這個可惡的長毛女！！」

　　爆豪一邊追著柳井，還不斷地試圖對她進行攻擊。她差點被爆炸擊中，手臂發麻，還有灼熱的觸感。

　　「殺傷力太大了吧。」柳井不得不閃身躲避，讓爆豪超過了自己。

　　「算你識相，待會再找你算賬。」

　　爆豪開始了與轟焦凍的拉鋸戰。

　　朝雪迅速遠離他們二人的攻擊範圍，默默考慮著如何超過他們。

　　「如果使用噴氣設備衝到前面，一定會被他們群起而攻之，如果有個機會……」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巨響，轟焦凍和爆豪都愣住了。

　　「就是現在！」

　　柳井啟動了噴氣裝置向前飛去。

　　而綠谷出久也從煙霧中駕著鋼板飛躍而出，出現在柳井的正前方。

　　「臭久和那個女人！！！」

　　「你們不要礙事。」

　　爆豪的轟焦凍停止了互相攻擊，焦凍發動了冰凍的個性，不管會不會為後面的人鋪路。

　　而爆豪重新飛起，爆炸聲不絕於耳。

　　他沒有考慮落點。」柳井觀察到綠谷的拋物線般的運動軌跡，決定故計重施。

　　她想拿我當跳板。」聽到了麥克的解說，綠谷心中思考著對策，「不能讓她如願。」

　　柳井的鋼索已經抓住了綠谷的鋼板，等到綠谷准備落地的那刻，她做好了收回鋼索的准備。

　　「第一名是我的。」柳井胸有成竹，嘴角隱約上翹「媽媽肯定已經惱羞成怒了。」

　　綠谷即將落地。

　　柳井收回了鋼索，向前飛去。

　　綠谷突然放棄了鋼板，將鋼板對准地上的地雷。「嘭」地一聲巨響，地雷被鋼板砸到地上的衝擊力給引爆了。

　　「都到了這一步了！」她大驚。

　　柳井被粉塵嗆得不停咳嗽，但她還是追著綠谷衝了出去。

　　田徑場上，萬人矚目，柳井雙手撐在膝蓋上，慢慢平復了心跳。

　　「朝雪！！太帥了！第二名！！我們的baby在屏幕上看得一清二楚啊！！」看台上的她緊握著欄杆，大聲地呼喊著柳井的名字，還有「baby」，「baby」。

　　剛想和她打招呼的柳井瞬間尷尬地放下了手。


第6章 體育祭二

　　「下面公布雄英體育祭第二個項目——由通過預選賽的42名同學展開的……」

　　「——騎馬戰！」

　　英雄午夜說明規則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第一個項目取得了第一名的綠谷出久身上。

　　「噗。」柳井朝雪忍不住笑出聲，1000萬分的騎手，這就是第一名的代價嗎？真是太有意思了。

　　「活該。」她還記著綠谷把她炸了一臉灰。

　　「接下來的15分鐘，大家自由組隊交涉！」

　　轟焦凍瞬間就組好了隊伍。

　　A班的飯田天哉構成機動力超強的馬頭，八百萬百的「創造」個性負責制造防御道具以及輔助，上鳴電氣的「放電」負責阻擋敵人靠近。

　　「大家都傾向於找同班同學吧。現在還沒有組好隊伍的只有………」

　　——仿佛靈魂出竅的綠谷出久。

　　「組隊嗎？」

　　一個清亮的女聲同時響起，A班的麗日御茶子也在邀請綠谷出久。她還一臉驚訝地看著柳井朝雪。

　　「出久君的熟人嗎？」柳井朝雪隱隱約約感到了她對自己有一點敵意。

　　「你，你是第二名的那個女生……我記得你是支援科H班的，叫柳井……」綠谷出久意外地有些靦腆。

　　「第二名有2000分，和我一組太浪費了。肯定會被所有人當作目標……」

　　「沒有關系啦！只要撐到最後我們肯定是第一啊！」麗日御茶子一臉樂觀地安慰道，余光還在偷偷打量柳井朝雪。

　　「和誰組隊都一樣，反正都不認識。」柳井朝雪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她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裝滿支援裝備的收納箱。

　　「跑就行了吧？這些東西應該對你有用。」

　　「這，這是噴氣英雄air jet的噴氣背包？！！」綠谷的雙眼放光。

　　「這麼一來，機動性已經足夠，隊伍就只差一個人……」常暗踏陰，個性「黑影」，加入了綠谷的隊伍。

　　………………

　　第二項目開始只剩不到一分鐘，柳井和麗日分別負責左右兩側，常暗作為馬頭負責攻擊和防御。

　　所有隊伍都蓄勢以待，柳井朝雪仿佛感受到了轟焦凍充滿戰意的視線。

　　「第二項目——騎馬戰，開始！」

　　一瞬間，所有隊伍都向著綠谷小隊衝去。

　　「綠谷，小心腳下。」隊伍全員陷入一片淤泥之中。

　　「柳井，麗日同學，起飛了！」綠谷按動了噴氣裝置的開關，借著麗日的能力讓全員失重，騰空而起，脫離了淤泥。常暗的「暗影」防御住了包括爆豪在內的數次攻擊。

　　綠谷小隊憑借著噴氣裝置和麗日的能力，一次又一次脫離人群。此時，第二個項目只過了不到五分鐘。

　　「劈啪」一聲，噴氣裝置迸出火花。柳井皺眉，短時間內多次使用，裝備的冷卻系統已經報廢，她還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

　　「綠谷，最後一次了！」

　　「知道了！」他們降落在了場地邊緣，沒等綠谷喘口氣，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最可怕的敵人。

　　——轟焦凍小隊。

　　「終於碰到你們了。」他的手上凝結了寒霜，「是時候全力以赴了。」

　　上鳴電氣的無差別放電讓場上的多數隊伍失去了行動能力，轟焦凍的冰凍更是讓所有人都動彈不得。

　　「快跑。」柳井急忙將他們周圍的冰霜分解。

　　「要被追上了……」麗日身體後仰，幾乎要摔倒在地上。

　　「我的暗影攻擊力下降了。」常暗皺眉，「上鳴的電光真的非常棘手啊。」

　　轟焦凍再次釋放出大面積的冰凍。

　　「糟了！」麗日腳上的緩衝裝備被冰封。

　　「麗日，保持平衡。」柳井手臂處的彈射器對著緩衝設備發射鋼索，柳井緊握鋼索，又一次分解了冰凍。麗日腳上的裝備零件被扯掉了一塊。

　　「柳井，不要礙事。」但這並沒有阻擋轟小隊追逐他們的腳步，綠谷小隊已經退無可退。巨大的冰牆將他們和其他隊伍隔絕在外，兩支隊伍就這樣對峙著。

　　綠谷和常暗時刻警惕著轟焦凍的範圍攻擊，柳井也在想方設法靠近冰牆，想方設法為他們尋找逃生的路徑。

　　「綠谷，靠右。那是他的死角。」柳井默默提示道。

　　轟拒絕使用的左半邊火焰個性，成為了他們唯一的突破點，「直接放出個性會誤傷隊友，這樣轟就沒辦法隨心所欲地使用冰凍了。」

　　「馬上就能碰到了。」柳井的手心開始冒汗。

　　「不能讓她得逞。」轟焦凍握緊了拳頭。

　　只剩一分鐘了。一瞬間，飯田天哉發動了爆裂衝刺，綠谷頭上的分數條被轟搶走。

　　「什、什麼？」

　　飯田爆發性的加速讓全場觀眾震驚不已，但是他也因為腿部的引擎過熱而無法再使用加速。

　　「就到這了嗎？」柳井的心中燃起不甘的情緒。

　　「保險起見還是去搶其他組的分數條……」常暗建議道，但是時間已經不剩一分鐘，他們也不知道分數條分別握在誰手中。

　　「那就快去搶回來啊！」麗日的呼喊喚醒了愣住的綠谷和柳井。

　　「沒錯，不能認輸。」柳井回過神來，重新調整了心態。

　　「他們機動力減弱了，我們還有機會。」柳井向正前方發射了鋼索，「麗日，走了！」

　　綠谷小隊向不遠處的轟焦凍小隊衝去。

　　「one for all」綠谷的攻擊讓轟下意識地使用左手的火焰個性進行防御。

　　綠谷扯下了最上面的一條頭巾，而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出久君，這條……不對。」麗日突然開口。

　　綠谷低頭一看，分數條上赫然寫著「70」。

　　時間結束。

　　「大家……抱歉……」綠谷心情十分低落，「明明努力了那麼久，都是我的錯……」

　　柳井用一根布條勒住了綠谷的脖子，綠谷一口氣喘不上來，劇烈的咳嗽著。

　　「你干什麼啊！」麗日趕緊松開那根布條，卻發現上面赫然印著「500」的分數。

　　綠谷喜極而泣。

　　「看來我這條好像不需要了？」常暗看著自己手中的「200」分數條，想道。

　　柳井把他手上的分數條也搶了過來，想要再次勒住綠谷的脖子，卻被氣鼓鼓的麗日攔住了。

　　「你為什麼只搶一根啊！」她惡狠狠地對綠谷說道，嘴角卻帶著笑容，「那個轟居然被你動搖了。」

　　綠谷激動地抱住了柳井、麗日、常暗，他們小隊以第四位晉級第三個項目。


第7章 體育祭三

　　第三個項目公布之前，是一小時的午休時間。

　　「綠谷，我有話想和你說。」轟焦凍找上了綠谷，他的目光又和不遠處的柳井接觸了，但兩人心照不宣地移開了目光。

　　「竟然讓那個轟抬起左手，」柳井摸著下巴想道，「綠谷……」

　　麗日還在尋找著綠谷的身影，柳井提醒道，「綠谷有點事，讓我們先去食堂。」

　　運動場的一角，轟焦凍和綠谷對面而立。

　　「我竟然在氣勢上被你壓倒了。甚至違背自己的誓言，使用了左手的能力。」轟焦凍自說自話，「最後一刻，我被你震懾住了。」

　　「什麼意思……」綠谷雙手不知道放在那裡，擔心轟發現自己的秘密，額頭上不禁冒出冷汗。

　　「說不定她也發現了。綠谷，你身上有著和歐爾麥特類似的力量。你和他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系對吧。」

　　他沒有給綠谷解釋的機會，自說自話道，「我的父親是No.2的英雄安德瓦。如果你和No.1的歐爾麥特有什麼關系的話，我就更加不得不戰勝你了。」

　　綠谷還在試圖解釋，轟的話卻讓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父親他為了超越歐爾麥特，通過個性婚姻把我制造出來，想把我培養成比歐爾麥特更強的英雄。我的母親就是他的受害者，已經精神崩潰住院了。」

　　「我臉上的傷就是她用開水燙的。」他捂著自己左臉的燙傷痕跡，「我絕對不要成為那種人渣的道具。就算不使用左半邊的力量，我也要戰勝你們。」

　　轟焦凍留下對綠谷的宣戰布告，離開了田徑場。

　　………………

　　「你們完美地發揮了baby們的力量∼！」發目明兩眼放光地迎上從賽場走出來的麗日和柳井。

　　「baby是指……」麗日有些不明所以，「你是支援科的……」

　　「我是發目明！那些支援道具都是我和柳井做出來的哦！要不要再看看我的天才構想？這是baby第66號，柳井剛剛沒帶她上場，但是你看這個流線型……」

　　「……哈？」麗日露出了尷尬不失禮貌的笑容。

　　「別理她。」柳井對麗日解釋道，「不過多虧你了，要不是你的能力，這些裝備能不能用還不知道。」她隨口跟麗日道謝。

　　麗日有些驚訝，臉頰微紅，「謝、謝謝，我以為你是哪種很不好相處的家伙……」

　　柳井竟然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竟然還點頭……」麗日頓時表情有些復雜，「這個性格真的很不好相處。」

　　「抱歉，大家久等了。」綠谷姍姍來遲。

　　「出久君好慢！」麗日好不容易擺脫發目明的糾纏，「你去哪裡了，食堂都快沒飯了。」

　　「呃……有點私事……」他撓了撓腦袋，對麗日解釋道。他注意到了一旁的柳井和發目明，露出了靦腆的微笑。

　　「吶，你叫綠谷是吧，我這裡有很多適合你的baby……」發目明衝上去想要向綠谷推銷自己的支援道具，被一臉和善的麗日給攔住了。

　　趁著綠谷的注意力都擊中在她倆身上時，柳井偷偷地瞄了一眼綠谷，並沒有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Plus Ultra ———地獄烈焰———！」

　　突然，不知道哪裡傳來了一聲怒吼，綠谷和麗日嚇了一跳。

　　「……這、這是，英雄安德瓦的招式？」綠谷瑟瑟發抖，只見柳井掏出了手機。

　　「竟然是英雄安德瓦的粉絲嗎……真的看不出來……」麗日默默地吐槽，「這和柳井同學給人的印像差別太大了吧……」

　　綠谷突然想到，先前騎馬戰的時候，柳井偷偷地告訴自己轟同學的破綻所在，還有對轟同學的稱呼……

　　「柳井同學對轟同學的能力好像很了解的樣子……」麗日也有同樣的感覺，綠谷不由得沉思起來，「那她對轟同學家裡的情況應該……」

　　電話是母親打來的。柳井似乎已經預料到母親會說些什麼，正准備掛掉。

　　一名過路的同學卻撞到了柳井的肩膀，她手一抖，按到了免提。

　　「玩夠了沒有？！！！！」電話裡傳來柳井雅美尖銳的叫喊聲，「你怎麼會去參加那麼危險的項……」

　　綠谷和麗日又被嚇了一跳。

　　「抱歉，吵到你們了。」柳井面無表情地掛斷了電話。

　　綠谷和麗日面面相覷，麗日尷尬地問，「那個電話，掛掉沒關系嗎？」

　　「沒關系。」柳井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我媽一直都是這樣的，正常。」

　　「這樣啊……」麗日和綠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一臉習以為常的發目明。

　　發目明摸著下巴，解釋道，「畢竟是大戶人家嘛。」

　　「她估計要氣死了，」柳井點了點頭，「不說了，吃飯吧。」

　　綠谷想到了對父親心懷怨恨的轟焦凍，又看了看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柳井，不由得嘆了口氣。

　　「別人的家庭真的好復雜啊……」


第8章 體育祭四

　　最終決賽，是由第二項目晉級的四支隊伍，總計16名選手進行的1對1淘汰賽。

　　抽簽的結果公布了，柳井朝雪第一輪的對手是——

　　——轟焦凍。

　　「竟然是那家伙。」柳井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這麼早就對上了。」

　　「吶，你真的不帶支援裝備嗎？」發目明問，「這是絕無僅有的展示baby們的機會啊。」

　　「不帶。」

　　「再考慮一下嘛。」她不死心地纏著柳井。

　　「不帶，影響行動。」柳井一把推開發目明，「我去趟洗手間。」

　　柳井推開休息室的門，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站在走廊。

　　No.2英雄，轟焦凍的父親，安德瓦。

　　「安德瓦叔叔，好久不見。」柳井有些驚訝。

　　「焦凍同學不在這個休息室。」面對自己從小到大的偶像，她的心跳得飛快，露出局促不安的笑容，「您是來給他加油的嗎？」

　　「之前的兩場比賽，表現得很活躍啊。」安德瓦突然開口。

　　柳井沒想到這位英雄會說出稱贊自己的話，受到了鼓勵一般，她眼睛一亮，嘴角忍不住上揚起來，「就算您誇我，我也不會給焦凍放水的哦。」

　　「那再好不過了。」安德瓦點了點頭。

　　她低下頭，嘴角翹起，「現在轟可打不過我，您等著看吧。」

　　「你會成為他的墊腳石。」安德瓦俯視著她。

　　柳井的笑容僵在臉上，她沒想到自己的偶像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畢竟，焦凍肩負著超越歐爾麥特的義務啊。」

　　她仿佛被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鼻腔一陣酸意，心髒像是被一雙大手揪緊。

　　「我的偶像真是一個混蛋，」柳井終於認清了這個事實，自己那麼多年的努力，和轟焦凍暗地裡較勁，都仿佛是一個笑話，「他眼裡就只有超越歐爾邁特，自己只是焦凍的陪練而已。」

　　突然聽見「啪」地一聲，好像是有人打開了罐裝汽水，這一聲讓柳井從自己的思緒裡走了出來。

　　「嗯。」她收斂了笑容。

　　「我盡力吧。」她沒有再和安德瓦道別，走回了休息室。

　　「柳井，你的臉色不是很好啊。」休息室裡的綠谷看到從外面走回來的柳井，有些擔憂地問道。

　　她面無表情地坐到了座位，趴在了休息室的桌上，一動不動。柳井反常的樣子，讓綠谷等人感到不妙。

　　「柳井，下場比賽，加油啊。」綠谷對她打氣。

　　柳井抬起頭，吸了一下鼻子。

　　「嗯，馬上就會結束了。」畢竟我要當一塊合格的墊腳石啊。

　　柳井走出了休息室。

　　「出久君，柳井的眼睛好像有點紅啊……」麗日敏銳地發現了柳井的異常，她扯了一下綠谷的袖子。

　　綠谷點了點頭，「不要出事就好了。」

　　………………

　　「下面進行對戰的兩位選手——」

　　「來自一年A班，實力強勁的英雄科保送生轟焦凍！」

　　「VS……來自一年H班，支援科的柳井朝雪，咦？柳井同學竟然沒有帶任何支援裝備！是對自己的實力非常自信嗎？」

　　站在賽場上的兩人，都沒有直視對方。

　　比賽一觸即發。

　　「START！」

　　柳井第一時間就向轟焦凍衝了過去，認識了那麼多年，兩人對對方接下來要采取的行動心知肚明。

　　「柳井，不要阻礙我！」

　　轟焦凍的腳下瞬間出現大面積的冰塊，浪一般向柳井襲來，形成了巨大的冰川。

　　柳井毫不畏懼地迎著冰川的尖端伸出了手。所有人都以為她要被冰凍得動彈不得的時候，只聽見「劈啪」的聲音，冰川從前端開始裂開。柳井朝雪以極快的速度從中間竄出，她踏過的地方，冰面紛紛龜裂破碎。

　　「支援科的柳井同學，竟然破解了轟同學的冰凍！！」

　　不等解說麥克反應過來，一瞬間，她已經出現在轟焦凍的面前，拳頭像雨點一樣砸向焦凍。

　　轟焦凍倉促防御，面前出現了一堵巨大的冰牆。

　　柳井仿佛沒看到一般，連拳頭都沒有收回。「嘭」地一聲，冰牆仿佛被她擊碎似的轟然倒地。

　　她的拳頭終於落到了轟焦凍的臉頰，焦凍被迫退了兩步。

　　「還沒完吶。」柳井抬膝直擊轟焦凍的腹部。

　　「柳井同學連續擊中了轟焦凍同學！」

　　轟焦凍被她擊退，只能調整距離，再次對柳井釋放出巨大的冰川。

　　「這招對我沒有用的！」她迎著冰川衝了上去，完全沒有減速，像是要把厚重的冰層擊碎一般，把冰塊分解。轟焦凍的冰層一次又一次地被柳井擊碎，他不斷後退，幾乎到達賽場邊緣。

　　「轟同學竟然毫無還手之力！但是柳井同學的手上竟然受傷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吵死了。」柳井感受到了手背傳來陣陣刺痛。

　　她的個性雖然能夠分解冰凍，但是身體接觸到冰塊的衝擊也是實打實的。如果在接觸冰塊的時候減速，她的攻擊勢必會被轟焦凍躲過，毫無威脅可言。

　　柳井的手背，膝蓋已經滿是凍傷和挫傷。

　　「為什麼你老是喜歡擋在我面前呢？」

　　轟焦凍口中吐出白霧，他再一次對柳井放出能力，冰霜從他腳下開始，迅速蔓延到柳井面前。

　　柳井一躍而起，冰柱又一次出現在她面前。

　　「都跟你說沒有用了！」柳井的拳頭砸破了冰面，在轟焦凍的臉上留下了一道血跡。

　　「柳井同學的母親竟然站起來了，是想為女兒加油嗎？咦……她的臉色不太好。」

　　柳井喘著粗氣，她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了。轟焦凍也因為過度使用冰凍的能力，身體上附上了一層寒霜。

　　她重整態勢，又一次發起攻擊。

　　轟已經無法釋放巨大的冰牆，趁著柳井向他攻擊的瞬間，他抓住了柳井的手臂。

　　手臂被凍得幾乎失去知覺。柳井踉蹌兩步，捂住手臂，上面的冰霜慢慢消失。

　　她再次衝了上去，這回焦凍並沒有使用冰凍，只能雙臂交叉，用身體抵擋住了柳井的攻擊。

　　「到極限了吧！」焦凍沒有理會她，只是一個勁地向她攻擊。

　　她閃身躲過了焦凍的拳頭，「在打哪裡啊！」

　　二人的肉搏已經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柳井的體力已經消失殆盡，她雙手撐著膝蓋，嘴唇凍得發紫。轟焦凍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口中吐出白霧。

　　「左邊的能力，為什麼不用啊！」柳井質問道，「用了不就能輕輕松松贏我了嗎？就跟以前一樣。」

　　「他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

　　她再次躲過了轟焦凍的右拳，看到了轟的左半身出現的破綻。

　　「別瞧不起人了！」她的左手抓住了轟的右手腕，一個閃身，將轟按倒在地，「你們這對混蛋父子！」

　　轟焦凍動彈不得，柳井死死地壓住轟焦凍，右拳高舉。

　　「柳井同學要給轟同學最後一擊了嗎？！英雄安德瓦竟然站了起來，現在給兒子加油是不是有點晚了……」

　　轟焦凍的緊握住柳井的左臂，冰霜從他的手心蔓延開來。

　　他突然感覺有冰涼的水滴落在自己臉上。柳井也發現，自己好像哭了出來，淚水滴在了轟焦凍的臉上。

　　「……抱歉。」

　　柳井收起了拳頭，站起身，擦掉了眼角的淚水。

　　「咦？？？」解說員和全場觀眾都震驚了，「柳井同學竟然主動走出了場外，勝者是轟焦凍選手！」

　　轟焦凍伸手觸摸了自己的臉頰，確實是濕潤的觸感，他不由得有些迷茫，看向了柳井離開的方向。


第9章 和解

　　柳井在醫務室裡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白皙的皮膚被凍得發紅，上面還有很多細小的擦傷。

　　「沒關系，幾天就可以好了。」她拒絕了治愈女郎的好意，回到了看台。

　　支援科和英雄科的座位並不挨在一起，但她卻在英雄科的座位旁邊看到了一個粉紅色的腦袋。

　　綠谷和麗日注意到了她，向她揮了揮手。

　　「柳井這裡，給你占了位置。」

　　柳井徑直走了下去。

　　你為什麼……」一旁的飯田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緊盯著柳井，他忍不住開口。

　　麗日注意到了柳井的眼眶有些泛紅，她扯了扯飯田和綠谷的袖子。

　　「嘛，柳井肯定有自己的理由。」綠谷主動打圓場道。

　　柳井沉默以對。

　　「切。」身後傳來爆豪不屑的聲音， 「你就甘心被人當成墊腳石嗎？沒骨氣的女人。」

　　柳井回過頭，死死地盯著爆豪，足足有半分鐘。

　　「爆豪你就少說兩句……」一旁的切島試圖勸解。

　　「看什麼看！老子說的不對嗎？」爆豪被她盯得火大，「活該輸給那個半邊混蛋。」

　　所有人都以為他倆要打起來的時候，柳井卻收回了目光。

　　只聽見她對一旁的發目明說道，「以後不要接受他改造裝備的依賴。」

　　發目明點了點頭，還掏出了筆記本，仿佛要記下他的名字。

　　爆豪「哼」了一聲，離開了看台。

　　………………

　　柳井對接下來的比賽失去了興致。

　　「我准備請假回去了。」柳井站了起來，對發目明說道。

　　「馬上就是綠谷和轟的比賽了，」飯田問道，「你不想……」

　　「之後告訴我結果就好，我有點累了。」

　　飯田點了點頭，「畢竟比賽了一天，體力也吃不消。」

　　發目明還專注於研究賽場上同學的個性，並沒有發現她的離開。

　　柳井和老師提交了早退申請，一個人回到了家，簡單地衝了個澡，連頭發都沒有吹干，倒在了床上。

　　……………

　　「那不也是你的力量嗎？」

　　被綠谷的話動搖的他雖然使用了火焰的力量，但最後還是因為猶豫而輸給了爆豪。

　　「我的力量嗎……」

　　他盯著自己的左手。

　　這晚，轟焦凍夢到了小時候。那是他和朝雪相識不久。

　　他一出生就被父親給予厚望。

　　「你和他們不一樣！你要成為超越歐爾邁特的英雄！」

　　轟五歲起就被迫開始了嚴酷的訓練。他沒有同齡的朋友，也被父親限制和哥哥姐姐們接觸。

　　柳井朝雪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顯得格外開心。

　　「朝雪……她的名字和媽媽的個性一樣呢！」他牽著轟冷的手，「我能和她一起玩嗎？」

　　但是，柳井朝雪卻無情地粉碎了他這個小小的願望。

　　與其說是「雪」，朝雪更像是「冰」。

　　當柳井朝雪站在他對面，面無表情地向他攻擊，雙手無情地粉碎了他制造出的冰塊的時候。轟焦凍的心裡產生了一個疑問，「我做錯什麼了嗎？為什麼她對我那麼冷漠……」

　　直到他長大一些，他才知道，那個小女孩看著自己的父親的眼神裡，有著尊敬和孺慕。

　　再後來，母親哭著將滾燙的熱水澆到自己的臉上，被父親強行送到了醫院。

　　轟焦凍驚醒過來。

　　他再一次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濕潤的痕跡已經不復存在。

　　「都是那個混賬的錯。」他握緊拳頭，「媽媽和朝雪都是被他弄哭的。」

　　………………

　　柳井朝雪再一睜眼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8點。

　　她簡單地洗漱完，走下了樓梯，母親坐在餐桌旁，一手拿著報紙，另一手托著一杯咖啡。

　　管家給她端上了一份早餐。

　　「今天不晨練嗎？」母親並沒有抬頭看她。

　　柳井已經很久沒和母親一起吃過早餐了，她「嗯」了一聲，吃掉了一個小番茄。

　　「有點累。」

　　母親沒想到她竟然會和自己多說這句話，她放下了手中的報紙，皺起眉頭。

　　「都叫你不要參加，弄得一身的傷。女孩子安安靜靜，漂漂亮亮地多好……」

　　又來了。柳井朝雪嘆了口氣，將手中的餐具「啪」地扣在了餐盤上。

　　母親不再說話。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尷尬的沉默。難得和女兒一起吃早餐，母親猶豫了一會，主動挑起話題。

　　「結果你已經知道了吧。那個綠色頭發的孩子，好像是叫綠谷出久……他竟然逼著焦凍使出了全力。」

　　「那個叫爆豪的孩子也很強呢，爆炸的威力已經不輸給職業英雄了。」

　　她語氣中有些許無奈，「你和焦凍打成那個樣子……安德瓦在我旁邊坐著，氣得臉都青了。」

　　母親想到了什麼，突然笑了起來，「那家伙真是個混蛋啊，怪不得幾個孩子都不願理他。」

　　柳井點了點頭，「嗯。」

　　柳井雅美詫異地看著她，畢竟這是朝雪第一次贊同她說的話。

　　「你能想通那是最好了。」她吃完了早飯，也沒有離開桌前，看著女兒將最後一片生菜咽下。

　　「我想去看看轟冷阿姨。」

　　母親點了點頭。

　　……………

　　「阿姨，給您帶了竹村的大福。」

　　轟冷坐在窗前，回頭看向柳井朝雪。她入院已經七年了，歲月並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什麼痕跡，她接過了朝雪手中的慰問品。

　　「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不用帶什麼東西的。」

　　大福用精致的包裝紙包裹著，上面還裝飾著幾朵白色的法國雛菊。

　　「冬美姐說他們家推出了新口味，還挺好吃的。我也沒吃過，路過就順便買了。」朝雪她不在意地笑了一下。

　　轟冷以前常常在那家店買甜品，新產品的禮盒大概率是限量的。朝雪肯定是早早就去排隊了。但她還是默默地接受了朝雪的心意。

　　「裡面好像有冰淇淋草莓餡的，不知道化沒有。」她笑著催促著轟冷打開盒子。

　　「冬美姐極力推薦的口味，您嘗一下。我去泡個茶，綠茶怎麼樣？」朝雪輕車熟路地蹲下，在儲物櫃裡尋找茶杯。

　　轟冷點了點頭，打開了大福的包裝，塑料包裝已經有了液化形成的細小水滴。她不動聲色地使用了個性。

　　朝雪泡好了茶，在轟冷身邊坐下，「您不吃嗎？」

　　「你先挑吧，我也不知道選哪個。」

　　柳井拿了一個冰淇淋餡的放入口中。軟軟的糯米皮包裹著口感細膩的香草冰淇淋，草莓酸酸甜甜，並不讓人覺得很膩。

　　「太好了，還沒化。」她笑著跟轟冷說。

　　柳井朝雪其實經常會來看望轟冷，不過基本上都是和轟冬美一起，單獨來看轟冷這是第一次。

　　轟冷溫柔地注視著朝雪，默默地聽著她說著學校裡的事情。

　　「阿姨想聽焦凍的事情吧。」提到轟焦凍，柳井的表情有些尷尬。

　　「怎麼了？他欺負你了嗎？」轟冷關切地問，眉頭皺了起來，「回頭我讓冬美教訓他……」

　　柳井搖了搖頭。

　　「是我自顧自地在鬧別扭而已。」她吸了吸鼻子，「不是他的問題，我卻把氣都撒在他身上，不僅打了他……」還在他面前哭了。

　　「做的不對的明明是安德瓦叔叔……」

　　聽到安德瓦的名字，轟冷的身體微微顫抖，柳井馬上停止了這個話題。

　　「抱歉……我不該……」轟冷微笑地搖了搖頭，「沒事的……」

　　忽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是護士嗎？「請進。」

　　出現在她們面前的竟然是轟焦凍。

　　「你怎麼來了？」兩人異口同聲。

　　轟焦凍看到柳井朝雪穿了一條白色的無袖連衣裙，烏黑的秀發簡單地別在耳後，臉頰白皙，顯得眼眶和鼻頭的淡紅愈發明顯。

　　「怎麼又哭了……」轟焦凍心中一顫。

　　「你們慢慢聊吧，我還有點事。」她有些尷尬，拎起了一旁的手提包，匆匆向轟冷道別。轟焦凍看到她手背上還有細小的擦傷，在雪白的皮膚上對比強烈。

　　柳井奪門而出。

　　轟冷看著手足無措的焦凍，露出了安撫的微笑。

　　「焦凍，先去找她吧。媽媽一直都在這。」


第10章 坦白

　　柳井並沒有走遠，轟焦凍在病院的門口叫住了她。

　　「你不是來看阿姨的嗎？」她皺起秀氣的眉。

　　「媽媽讓我來送一下你。」

　　地鐵口就在病院的附近，柳井有些不明白焦凍的意思，只能默默點了點頭。

　　兩人一路沉默，不過路程短暫。柳井走到了入站口，對轟焦凍說，「送到了，你快回去吧，阿姨還等著。」

　　轟焦凍猶豫了一下，仿佛下了什麼決心似的，對柳井說，「我想和你聊聊。」

　　柳井有些詫異，但她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了附近的小公園，公園沒有長椅，只有兩個秋千一前一後輕輕擺動。

　　柳井自顧自地坐在了秋千上，將包放在一旁，輕輕搖晃起來。轟焦凍也坐了下來。

　　「你想聊些什麼？」柳井打破了沉默，她歪著頭看向焦凍，「阿姨的事情嗎？」

　　焦凍搖了搖頭，好像在組織語言，「柳井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柳井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愣了一下，半晌，她點了點頭。

　　「以前是。」柳井低下頭，將腿伸直，秋千輕輕蕩了起來。

　　焦凍沒有說話。

　　「你怎麼不問問為什麼？」柳井對他的反應有些失望。

　　「為什麼？」焦凍只能配合地問道，「我以為你不會想說。」

　　朝雪第一次直視轟焦凍的眼睛。她好像也是突然發現，他的左右眼的顏色不一樣，左邊是繼承了安德瓦的綠色，而右邊是隨了轟冷的黑色。

　　「安德瓦叔叔的眼睛也是綠色的吧？」她突然問了不相關的事情。

　　轟焦凍聽到安德瓦的名字，面色一沉，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畢竟是父子嘛。」柳井漫不經心地說道。

　　「之前體育祭的時候你……」他再次開口，但是最終還是沒說完。

　　「啊，抱歉。」柳井搖了搖頭，「是不是嚇到你了？」

　　轟焦凍皺眉。

　　「不是你的問題。」柳井朝雪向他笑了一下，表示安撫。

　　「安德瓦叔叔說我會輸給你。」她低下頭，「比賽之前說的，我還以為他是來鼓勵我的。」柳井深吸了一口氣來平復情緒。

　　「我還以為贏過你他就會認可我，」她自嘲地笑了，「結果他都沒正眼看過我，太混蛋了。」

　　「一直以來，」柳井停下了秋千，看著轟焦凍說道，「抱歉了。」

　　轟焦凍看著她強顏歡笑，感覺心髒抽了一下，她還在繼續說著。

　　「我以前被綁架過。」她撩起頭發，抬起頭指著頸部，上面有一條淡淡的粉色傷疤。

　　「那個時候是安德瓦叔叔救了我。一招就把綁匪干掉了。」

　　「媽媽只會哭著到處打電話，什麼都辦不到。」她放下了頭發，「我那時候就在想，如果我能和他一樣強的話，是不是就不會再有這種事情了呢？」

　　轟焦凍沉默地聽著，柳井卻不再繼續往下說了。

　　「不過，現在已經沒關系了。」柳井朝雪對他笑了笑，「救人的事情就交給英雄吧。」

　　她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手，「我的手要拿來干別的事情啊。」

　　轟看到了她的傷口，不由得說了句「抱歉」。

　　「不說這個了，那個時候，你不是沒盡全力嗎？」

　　話題突然扯到了轟身上，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只是不想用父親的力量。」

　　「那正好。」她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輸給我的事，你就記一輩子吧。」

　　「反正我已經決定再也不跟你打了。」她露出了惡作劇般的笑容。

　　轟焦凍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他第一次看到柳井對他露出這樣的笑容，臉上莫名其妙地熱了起來。

　　「柳井，你很強。」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和綠谷交手之後我才想通，自己的路是由自己決定的。」他直視著朝雪的眼睛，「如果是因為我父親的原因……」

　　柳井搖了搖頭，並沒有繼續解釋。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不說這個了，你開始用火焰的力量了嗎？」

　　轟焦凍看她強行轉換了話題，也不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柳井輕撫下巴，思考了一會，說：

　　「那下周一來支援科的工坊找一下我吧，有點事想請你幫忙。」

　　轟焦凍「嗯」了一聲。看到她並沒有露出難過的表情，終於松了一口氣。

　　無話可說的兩人在秋千上坐了一會。

　　「那個……」

　　兩人又同時開了口。

　　「你先。」柳井說。

　　轟焦凍猶豫了半天不知道怎麼開口，柳井輕輕笑了一下，從秋千上站了起來。

　　「要一起去吃飯嗎？」她歪著腦袋想了一下，「蕎麥面怎麼樣？我請客。」

　　焦凍的眼睛一亮，也站了起來，「我知道有一家新開的，據說味道還不錯。」

　　「那走吧。」柳井示意轟焦凍帶路。

　　「對了」，柳井瞥了他一眼，「你剛剛想說什麼來著？」

　　「想問你是不是還討厭我。」焦凍回答道，「我不想被你討厭。」

　　「那怎麼不問了？」

　　「誰會願意和討厭的人一起吃飯呢。」

　　柳井被他的話逗笑了，轟焦凍的臉上也帶了一絲笑意。


第11章 心跳

　　體育祭後的兩天的假期很快就結束了。

　　「下周是職場體驗，申請表兩天之內填好交到辦公室。」雄英A班瞬間沸騰起來。

　　上鳴電氣用手肘悄悄地戳了戳轟焦凍。

　　「焦凍，你上周末干什麼去了？」他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轟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回答說，「本來打算去探病的。」

　　「其實是和女孩子約會了吧。」上鳴和峰田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看背影應該能打九分。」

　　「約會，」轟焦凍一臉疑惑，「是指和柳井一起吃飯的事情嗎？」

　　綠谷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笑著加入了進來，「轟君和柳井同學和好了嗎？真是太好了。」

　　轟焦凍點了點頭。

　　「綠谷，你認識嗎？」

　　「柳井就是體育祭決賽轟同學第一輪的對戰對手，那個支援科的女生。」綠谷一臉燦爛地笑著，「之前好像鬧得很不愉快的樣子。」

　　「支援科嗎？」峰田摸了摸下巴，「聽說好像是有一個超級大美女叫柳井的。」

　　「我去！不會是那個柳井吧！！」峰田瞪大了眼睛，「轟焦凍你竟然背著我們……」

　　飯田聽到了他們的聲音，走了過來，「柳井當時不就坐在我們班看台上嗎？你們沒見到？」

　　「什麼？？我的美女雷達竟然失靈了！為什麼我沒看到！」

　　焦凍有些不明所以，「什麼意思？柳井她很有名嗎。」

　　「啊，真羨慕啊！」峰田和上鳴自顧自地抱頭痛哭起來，「明明才開學幾個月，為什麼會被你搶跑那麼多啊！」

　　「這家伙竟然交了個超級漂亮的女朋友啊！」全班都聽到了他們的聲音，所有人都燃起了八卦之魂。

　　「女朋友？」焦凍皺起眉頭，一臉正經地反駁道，「她不是我女朋友。從小就認識而已。」

　　峰田眼睛放光，「那快介紹給我認識啊！」

　　焦凍心中突然有一絲不快，他瞪了峰田一眼，「我拒絕。」

　　………………

　　按照柳井要求的時間，轟焦凍如約出現在教學樓一樓的開發工房。

　　「是這裡吧。」他正要推門走進去，門裡冒出黑煙。

　　「發目明，你這家伙又在干什麼啊！」應該是老師在說話，但是爆炸並沒有發生。

　　推門而出的是挖掘英雄，動力裝載機。「我出去一趟，這兒先交給你了柳井。」

　　他看到了站在門外的轟焦凍，指了指門內，「裝備改造的話找她也是一樣的。」

　　柳井也走了出來，她並沒有穿著校服，上身套著是黑色的緊身T恤，下半身則是滿是口袋的工裝褲。臉頰上還有黑色的痕跡。

　　「你來了，先進來吧。」她和焦凍打了個招呼，「抱歉，有點亂。」

　　轟焦凍這才能仔細觀察開發工房的樣子。

　　工廠不是很大，卻五髒俱全，工作台上除了電腦、繪圖板還有顯微鏡。空地上擺放著車床、磨床等設備，角落裡的廢棄裝備堆積如山。

　　埋頭不知道干什麼的發目明看到了轟，雙眼放光迎了上來。

　　「之前就想見識一下你的個性，柳井跟我簡單提了一下……」她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套帶噴射口的護手就要給焦凍帶上。

　　柳井送給發目明一個爆栗，「待會我就替老師把你趕出去。」

　　沒等她話說完，發目明的工作台上火光四濺。

　　「這家伙……又做了什麼啊！」柳井剛想衝上去，想要使用自己的能力將危險品分解掉。

　　轟焦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幾米高的冰牆從他腳下拔地而起，將他們三人與爆炸隔絕開來。

　　柳井朝雪被他牢牢護在胸前，只聽「嘭」地一聲巨響，地面都震了震。

　　「剛剛真是好險啊！」發目明舒了一口氣，但是她臉上並沒有出現害怕的表情。

　　轟焦凍還愣著，並沒有放開柳井。

　　柳井憤怒到了極點，她毫不留情地捶了轟兩下胸口，轟才反應過來把她放開。

　　「發目明！你不要什麼實驗都敢做啊！」她瞬間分解了冰牆，走向剛剛發生爆炸的工作台，分解了殘余的危險物品。

　　她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根繩子，「我現在可沒空幫你看著，你就老老實實在這呆二十分鐘吧。」

　　發目明被她綁了起來。

　　「太殘酷了！你分解了我第78個孩子，還限制我的自由……」她猛地搖頭，柳井只能捂著額頭嘆了口氣，還是替她松了綁。

　　「你就安心吧！」發目明對她比了一個ok的手勢，「我會注意的。」

　　「讓你見笑了。」她帶著焦凍走進一個工作隔間，「剛好，你剛剛用了能力，我先給你測一□□溫。」

　　轟焦凍第一次見到柳井有這麼豐富的表情，心情有些微妙。他任由她動作，往自己的身上裝上各式各樣的傳感器。

　　少女身體的柔軟觸感至今還停留在他的手上。曾經強勁的對手竟然那麼嬌小，自己已經比她高了大半個頭，輕輕松松就能把她抱起轉個圈。

　　他看著她熟練地操作儀器，在表格上記錄些什麼東西，目光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來。

　　「嗯，先前的戰鬥服主要是為了讓你保持體溫，但是現在你已經開始使用火焰，那還需要考慮耐高溫……」她翻閱著轟戰鬥服的使用說明，「安德瓦叔叔的衣服材質……熱脹冷縮應該會破裂吧。」

　　轟焦凍才發現，柳井白皙的臉上還有著黑色的痕跡，不知道是煙熏還是機油，黑色的T恤上也有一些污漬和金屬碎屑，卻有一陣淡淡的香味若隱若現。

　　「你要是無聊的話，那邊有書……」她突然抬頭看向轟，發現轟也在注視著她。

　　轟焦凍突然覺得耳朵有點熱，不自然地移開了目光。

　　柳井只當他是無聊了，解釋道，「待會還要麻煩你測幾組數據，還有身高體重三圍……」

　　他配合地點了點頭。

　　「怎麼突然想要給我改戰鬥服？」轟想到了什麼，問道。

　　少女並沒有給他分多少注意力，隨口答道，「你之前的戰鬥服不也是我媽媽工作室的成品嗎？我一直有參與設計。」

　　轟焦凍了然地點了點頭。

　　「怪不得你對我的弱點這麼了解。」

　　柳井突然停了下來，直視轟的眼睛，「不過這次不太一樣。」她說。

　　「畢竟是我拿到戰鬥服設計資格證的第一個獨立設計的作品。」

　　轟瞪大了眼睛。

　　「既然我都了解了，就不會讓那些成為你的弱點。」

　　柳井把碎發撩到而後，翻閱著之前的維護紀錄，認真記著筆記。

　　轟焦凍突然覺得心髒漏了一拍。


第12章 心動

　　朦朧之中，轟意識到自己站在自家的道場。木質的地板有燒焦的痕跡，門縫隱約有光透出。站在他對面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柳井朝雪。

　　他看不清少女的表情，只見她毫不留情地朝著自己攻擊，自己只能不停地閃躲。

　　不一會，轟焦凍就被少女壓制在地，她的拳頭高高揚起。

　　他這才看到她紅透的眼圈。他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少女拉到自己懷中。少女的柔軟緊緊貼在他的胸膛，黑色的長發自然垂落，掃到了他的脖子。轟焦凍一只手就可以環住她的腰肢。

　　少女並沒有反抗，任由著轟抱緊。

　　「別哭了。」轟捧起少女的臉，對著她的眼淚吻了下去。

　　轟焦凍猛地睜開眼睛，是熟悉的天花板。他左手撫上自己的胸口，心髒「突突突突」跳個不停。

　　「這都是些什麼啊。」他挫敗地捂著臉。

　　常識告訴他，這是這個年齡的少年身上正常發生的事情。峰田和上鳴他們也是三句話不離女性。

　　但是他做的這個夢，內容和觸感都過於真實了。還有柳井朝雪紅腫的眼眶、頭發的觸感……這一切都讓他心中湧起一種奇妙的罪惡感。

　　——————

　　「轟同學！」飯田在焦凍的耳邊叫道，他這才回過神來。

　　「抱歉，」他說，「剛剛在想事情。」

　　飯田指了指班級的門外。

　　「好像是支援科的人在找你。」他跟綠谷確認了一下，「好像是叫柳井朝雪的？」

　　轟沒想到會從別人嘴裡聽到這個名字，猛地站了起來，朝門外走去。

　　「轟同學這兩天很奇怪啊。」綠谷有些擔心，「雖然上課和訓練的時候都很正常，但是吃飯明顯心不在焉……」

　　「難道是家裡出了什麼事……」綠谷被自己的腦洞嚇到了，他連忙搖了搖頭。

　　「支援科……柳井……」峰田和上鳴眼睛似乎放出了實質性的電波，「轟他不會是……」

　　「戀愛了吧？！」兩人異口同聲。

　　柳井剛剛從開發工房出來，雖然她想穿著工作服直接來找轟，卻被老師制止了。

　　「教學樓裡要換回校服！」動力裝載機老師捂額，「你不要學發目明！」

　　柳井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只是隨意地將校服外套和裙子套上，裡面穿的還是工作時的T恤，長筒襪也沒穿，露出了白皙纖細的腿。

　　她將裝著戰鬥服的手提箱提起，來到了一年A班的教室門口。

　　「喏，你的戰鬥服。」她將箱子遞給了焦凍，「不是說昨天就可以來拿了嗎？」

　　「抱歉。」前天晚上，轟剛好做了和柳井相關的夢，以至於他沒好意思去工房找柳井，「昨天有點事。」

　　他甚至沒敢直視柳井的眼睛。

　　「我倒沒什麼關系。」柳井慫了聳肩，「原本我想直接送到你家的，但是冬美說你們都不在……」

　　「下周就是職場體驗了吧？」她輕搓下巴，「雖然想讓你給我提一點改進意見的，現在也來不及了。」

　　「說明書裡寫得很詳細了。」柳井對他笑了一下，「好好使用吧。」

　　沒等轟焦凍開口道謝，她已經走了。

　　——————

　　轟拎著手提箱走回了教室，箱子很沉，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

　　自己的別扭給柳井添了麻煩，這不禁讓焦凍原本已經非常復雜的心情又增添了一絲愧疚。

　　在門口偷偷觀察的A班同學迅速將腦袋縮了回去。

　　「轟同學，是新的戰鬥服嗎？」綠谷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轟點了點頭。「她說，如果我使用火焰的能力，原本的設計就不能用了。」

　　「重新給我做了一套。」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了起來。

　　「真好啊……」綠谷露出羨慕的眼神，「雖然我的戰鬥服也是媽媽給我做的，但是完全沒有考慮過實用性……」

　　「真好啊……」峰田和上鳴一臉揶揄，「我也想要一個能給我做戰鬥服的黑長直長腿美女女朋友啊。」

　　他們的手已經摸上了箱子。

　　「讓我們看一下嘛……」峰田一臉陰笑，「不知道說明書上寫了什麼——愛ソ說明書……」

　　轟聽到他的話，身體一僵，迅速將箱子抽走。

　　「反正你總要穿的，讓我們看一眼嘛！」他們不死心地問。

　　「我拒接。」轟露出了冷酷的表情。

　　——————

　　回到自己的房間，他才打開手提箱。

　　新設計的戰鬥服是藏藍色的連體裝，不知道使用的什麼材質，摸上去冰冰涼涼，延展性也很好。

　　他注意到頸部的領子下面埋有幾根金屬絲，一直延伸到胸前的位置。

　　轟焦凍按照說明書穿上了戰鬥服，之前冰涼的觸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與身體融為一體的溫暖感覺。

　　他嘗試著釋放冰凍，那種溫暖的感覺也並沒有消失。使用火焰之後，也不覺得熱，反而從衣服處感覺到清涼感。

　　靴子也非常輕便，似乎和衣服是同一種材質做成的。鞋底竟然是橡膠制的，並沒有以前的防滑釘。他眼尖地發現橡膠內部有著細小的纖維。

　　還有戰鬥背心、應急腰帶等裝備。除此之外，還有可以隱藏在戰鬥服手腕、腳腕的超壓縮負重，以及裝備於小腿上、用於提升機動力的微型噴氣裝置。

　　他看著厚厚的說明書，心中激蕩著一股莫名的情緒。

　　—————

　　「焦凍，吃飯了！」冬美叫道，轟焦凍放下了手中的東西。

　　飯桌上只有轟焦凍、冬美、夏雄三個人。姐弟三人的關系不錯。

　　「焦凍最近怎麼樣？」冬美給焦凍盛了一碗飯。

　　轟話並不多，點了點頭，回答道：「還可以。」

　　姐姐並不是很滿意他的回答，跟夏雄聊了起來，「之前媽媽和我打電話，說之前焦凍和朝雪同一天去醫院看她。」

　　「媽媽還問焦凍是不是把朝雪欺負了。」冬美雙手稱在桌上，「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嘛！」

　　夏雄在旁邊，咽下了口中的飯菜還補充道，「昨天柳井好像要給你送東西來著，我和冬美姐剛好都不在家……」

　　轟焦凍放下了筷子，撇了一眼夏雄哥。

　　夏雄被他嚇了一跳，只聽見轟焦凍問道，「冬美姐也就算了，夏雄哥你怎麼聯系她的？」

　　夏雄愣住了，「不就普通的用line和郵件……或者電話嗎？」

　　「告訴我。」焦凍別開目光，「她的聯系方式。」

　　轟冬美一臉詫異，「都認識了那麼久了，你都沒有嗎？」

　　焦凍點了點頭。

　　「那現在怎麼突然就想要了……」冬美嘟囔著，又給夏雄添了半碗飯。

　　焦凍半天沒吐出一個字，他的耳尖逐漸變成淡淡的粉色，冬美和夏雄才了然。他倆對視了一下，露出了無奈的表情。最後，冬美拍了拍焦凍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不知道現在還來不來得及。」她掏出了手機，「想要柳井聯絡方式的，光是我們學校就有十幾個。」

　　「你要加油啊。」


第13章 秘密

　　從自家姐姐那裡要來了柳井的聯系方式，焦凍卻完全沒有想過要和她說些什麼。

　　晚飯過後，轟焦凍便在line添加了柳井的好友，一直等到十一點都沒有被通過。

　　可能她並不想加自己吧。

　　轟焦凍放下了手機，沉沉睡去。

　　「叮咚。」他突然被驚醒，一看時間，已經是半夜兩點。

　　「柳井朝雪已經通過了您的好友申請。」

　　「這麼晚了還不睡嗎？」他調整了睡姿，思索著如何和柳井朝雪說第一句話。

　　「^_^」他發送了一個微笑的emoji。

　　可能一個表情有些不明所以，他又輸入了一句話。

　　「謝謝你的戰鬥服。」

　　等了很久，沒有收到她的回復。

　　「可能已經睡了吧。」他放下了手機，手滑到了胸口的位置，心裡莫名地有些失落。

　　——————

　　柳井在自家的工作室裡翻閱父親生前留下的資料。她很小的時候父親已經不在了，只記得父親整日坐在工作室裡，戴著一副眼鏡。

　　無論她什麼時候闖入父親的工作室，父親都從未生氣。他會用溫柔的大手撫摸著她的頭，還教她各種物質的元素構成。

　　不到35歲已經是東京大學的教授，柳井機械的技術總顧問，卻死於一場事故。

　　「爸爸真厲害啊。」柳井並沒有什麼難過的情緒。

　　「可取代傳統能源的新型動力源……」她看著手中父親留下的論文，伸了個懶腰。

　　發目明開發的動力裝置已經盡可能地提高了轉化效率，但是還是存在發熱、耗能過大等問題。先前使用的噴氣背包、腳步緩衝的體積已經是壓縮之後的成果了。

　　「像爆豪那樣將個性的產生物存儲，必要的時候再釋放，也是一種解決方案……」

　　「但是有沒有更好的辦法呢？」她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聽說當年爸爸好像參與了什麼武器的設計，使用的動力源……」

　　突然，她在抽屜的最底層發現了一沓沒有標題的資料。

　　「這是……生物兵器設計圖？」柳井震驚地看著這份資料，「一共343份……現在的技術不可能實現吧？」

　　她思索著，「不對，只要有動力源，其他的技術難點很快就能攻克了。

　　柳井看了看手機，已經兩點了。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條信息。

　　「轟焦凍請求將您加為好友。」

　　她伸了個懶腰，並沒有多想，點了通過。

　　「應該是有什麼要改動的地方吧。」她將父親的資料放回原處。

　　突然，她在抽屜裡摸到了一張照片，還有一個冰涼的觸感。

　　「這是……指環？」她把摸到的東西拿了出來，捏在手裡，細細摩挲著。

　　指環上鑲嵌著一顆巨大的藍色寶珠，寶珠旁裝飾著一對翅膀。

　　「這是裝飾品嗎……」她將置換套在了左手的中指上，「品味太差了吧。」

　　「這張照片上面的是爸爸嗎？」

　　照片上是一張三人的合影，一個白裙白帽的女子站在正中間，左邊是父親，右邊是一個身穿西裝頭戴黑帽的青年男子。

　　「外國人啊……」柳井撐著下巴，反復查看著照片。她翻到照片背後，上面有一個英文單詞——

　　——「reborn」

　　「重生，和這張照片有什麼關系嗎？」她百思不解，「爸爸竟然有外國人的朋友……但是上面的兩個人並不像研究人員的樣子啊。」

　　「明天問問媽媽吧。」她將照片和指環收了起來，並沒有注意到手機的未讀信息。

　　——————

　　柳井和母親面對面地坐在飯桌上。

　　「媽媽，你知道父親以前有什麼朋友嗎？」她一邊吃著生菜沙拉，裝作不經意地開口，偷偷觀察著母親的表情。

　　柳井雅美將報紙翻了一頁，回答道，「他關系比較好的，基本上都是公司裡的研究人員，你應該都見過。」

　　「有沒有外國人呢？」

　　母親放下了報紙，表情有些不自然。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柳井朝雪從口袋裡拿出了照片，對母親笑了一下，「我昨天在工作室裡找到的。左邊的男人是爸爸對吧？」

　　她指了指父親，「右邊的兩個人我沒見過，所以比較好奇。」

　　母親接過了照片，有些好像有些驚訝。她看了一下照片上的人，臉色一變，「裡包恩……」

　　「Reborn？」柳井有些詫異。

　　柳井雅美調整了表情抬起頭，將照片遞給了朝雪。「我都不認識，可能是去哪個國家做訪問學者的時候拍的吧。」

　　柳井朝雪裝作遺憾地收起了照片。

　　「裡包恩應該是一個人名，有照片和名字的話，應該很快就能知道是誰了。」

　　她摸了一下口袋裡的指環，嘴角微微揚起。


第14章 指環

　　「裡包恩，國籍意大利，原世界最強殺手……」柳井朝雪翻閱著手中的資料，捂住了半邊臉。

　　「媽媽的反應也很奇怪，或許爸爸的死因沒那麼簡單。」

　　柳井朝雪坐在開往東京的電車上，看著收集來的照片想道：

　　「近年來都沒有裡包恩的照片，聽說他受彭格列九代目之托，來到日本培養繼承人……」

　　「現在就在並盛。」

　　她合上了筆記本，放進背包，走下了電車。

　　——————

　　「真是和平的地方啊。」

　　柳井走在並盛町的街頭，並沒有發現穿著戰鬥服巡邏的職業英雄，取而代之的是身著黑色立領學生裝的飛機頭學生。

　　「並中的風紀委員還需要在校外巡邏嗎？真是辛苦啊。」

　　草壁哲矢發現柳井在看他們，警覺地瞪向柳井。柳井回了一個微笑，迎了上去。

　　「您好，我剛剛從靜岡來並盛，對這一帶不是很熟悉，想請問……」

　　「……您知道這附近有一戶人家叫澤田嗎？」

　　草壁的表情並沒有因為她的和善而放松，反而更加警惕。

　　「你找他們家干什麼？」

　　柳井掏出了父親的合照，指著一旁的黑衣男人說道：

　　「我在找父親當年的朋友，就是這個人。聽說他現在好像住在並盛……」

　　草壁從她的表情裡並沒有發現敵意，照片也不像是假的，他對一旁的同伴打了個招呼。

　　「我帶你去，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到你要找的人。」

　　——————

　　柳井朝雪站在澤田家門口。澤田家是一幢兩層的一戶建小樓，與周圍的房子並不能看出什麼區別。

　　「大隱隱於市嗎？」她若有所思地盯著門牌看了許久，「我好像沒有帶什麼見面禮，先去買一點吧。」

　　她來到了附近的並盛商店街。

　　「點評上說，這一家的鯛魚燒好像不錯……」

　　柳井挑選了一盒禮盒裝，拎在手裡，正准備往回走。

　　突然，前方不遠處傳來了爆炸聲。

　　周圍的居民已經四散而逃，柳井剛想逃跑，她的面前已經出現了一堵透明的玻璃牆壁。

　　「你們已經被困在這裡出不去了！就算是子彈也打不破我的屏障！」敵人好像擁有憑空生成高強度玻璃屏障的能力，他手握打火機，一臉猙獰地對人質吼道，「就跟著老子一起下地獄吧！」

　　他將高濃度的酒精灑在地上，點燃的火機一脫手，火勢瞬間蔓延起來。

　　柳井已經感受到了身後的熱浪，不禁讓她感嘆起來。

　　「我是人質體質嗎……」她對著面前的玻璃發動了個性。

　　突然，她的面前，一個和她差不多高的瘦弱少年，被一顆子彈擊中而倒下。

　　「敵人不止一個嗎？」她心中一驚。

　　意外的是，那個少年卻重新站了起來，額頭燃起了橙色的火焰，身上的衣服瞬間爆開，只留下一條……

　　她被眼前發生的事情震驚了，愣在玻璃屏障面前，只見那個少年衝了上來，對著玻璃屏障發動了猛烈的攻擊。

　　「拼死也要救出人質！」柳井聽到他怒吼著，才反應過來，將玻璃分解，走了出來。

　　那個少年注意到玻璃屏障已經消失，卻並沒有停手，只見他喊著：「拼死也要抓住犯人！」向著火焰中心的始作俑者衝去。

　　少年制服了自焚的男子之後，職業英雄和警察才姍姍來遲。

　　那個棕發的瘦弱少年恢復了正常的樣子，他發現柳井好像一直在盯著他看，不由得滿臉通紅地別開臉。

　　「我、我不是變態……」他弱弱地辯解道。

　　柳井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問道：

　　「剛剛的火焰和……爆衣是你的個性嗎？」

　　「不是啦，那是……」

　　一個身穿西裝的小嬰兒跳到了他的肩膀上，一腳踢上少年的腦袋，打斷道，「你還想赤身裸體地在這站多久，真的想被當成變態嗎？」

　　「裡包恩！」

　　聽到這個名字的柳井臉上頓時換了一副表情，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小嬰兒，「意大利的著名殺手，那個裡包恩？」

　　她重新看向那個半裸的少年，「你是澤田？」

　　澤田的表情也沉了下來，他皺起眉，「黑手黨嗎？」

　　柳井剛想開口，裡包恩從澤田的肩膀上跳了下來，走在前面說道：

　　「有什麼事情回家再說吧。」

　　——————

　　「咦？綱君救下了朝雪，想要登門道謝？」澤田奈奈笑著接下了柳井准備的鯛魚燒，「這家好像很貴的樣子，媽媽去泡茶，你和朝雪好好聊！」

　　沒等澤田開口解釋，柳井已經准備好了一個完美無缺的理由，給澤田綱吉的母親送上了上門禮，走進了澤田家門。

　　她正坐在澤田家客廳的榻榻米上，向裡包恩遞上了名片。

　　澤田瞄了一眼，「柳井機械第一研究所——高級機械設計師，柳井朝雪」

　　「這不是那個……超有名的……我們家的電視、空調、都是他們家造的……」

　　「冷靜點，阿綱。」裡包恩喝了一口茶。

　　柳井開門見山，將父親的合照擺在了桌上，她指著照片上的黑帽男人問道，「這個男人，是你嗎？」

　　裡包恩並沒有說話。

　　柳井指向最左側的男人，「這是我的父親，柳井相馬。您應該認識吧？」

　　裡包恩豆大的眼睛看向柳井，「讓我回答你的問題可以，有一個條件。」

　　柳井點了點頭。

　　「和彭格列合作。」

　　「哎？？？」澤田綱吉一臉驚詫地大叫，「才見一次面……」

　　「柳井你別聽他的話……」

　　「可以。」她將包裡的資料和戒指擺在了桌子上，「你先告訴我，這個戒指，和動力源有什麼關系？」

　　她看了一眼澤田綱吉，「剛剛的火焰，不是個性的話……」

　　澤田綱吉看到了桌上翅膀形狀的戒指，掏出了掛在頸間的彭格列指環，他猶豫地看向裡包恩，「這個戒指，和彭格列指環有什麼關系嗎？」

　　「這是瑪雷指環。」裡包恩跳到了桌上，「這個女人，是基裡奧內羅家族的首領，露切。」

　　裡包恩的話讓柳井有些無措，「我父親他是黑手黨？」

　　裡包恩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更詳細的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他直視著柳井，「你父親當初在研究的，是黑手黨代代相傳的神秘力量——死氣之炎。」

　　柳井看了一眼一旁的澤田綱吉，「死氣之炎，就是讓他爆發出巨大潛能，提升身體素質的那個火焰？」

　　「理解的很快嘛。」他將桌上的戒指往柳井的方向推了一下，「這個瑪雷指環，與彭格列指環有著相似的力量。」

　　「點燃死氣之火，需要指環作為媒介。」

　　「覺悟也是不可或缺的，能做到哪一步，只能看你自己了。」

　　——————

　　「覺悟嗎？」

　　柳井躺在床上，看著戴在左手中指的指環，才想起來自己一天沒有看過手機。

　　「^_^」

　　「謝謝你的戰鬥服」

　　是昨晚兩點，轟焦凍發來的信息。

　　「不知道戰鬥服有沒有什麼問題，什麼都沒說。」柳井關上了手機屏幕，思考了一下，又重新打開。

　　「不用謝。」她點擊了發送。

　　「戰鬥服相關的事情，隨時找我。」

　　畢竟是自己第一個獨立設計的作品，雖然各種測試指標都通過了，但她還是有點不放心。

　　「他們應該在職場體驗了吧。」柳井翻了個身，放下了手機。

　　「今天發生的事情有點多。」她嘆了口氣。

　　母親的微妙反應，父親的事故，指環和黑手黨，還有那份不可能實現的資料……這一切都壓在柳井的心頭。

　　「明天再說吧。」她關上了燈。


第15章 英雄殺手

　　轟焦凍的職場體驗地點，是自家父親，No.2英雄——安德瓦的事務所。

　　安德瓦事務所是日本最大的事務所，成員高達30多名，一天處理的事務多達100件以上。

　　焦凍換上了全新的戰鬥服。

　　安德瓦瞥了一眼他的戰鬥服，並沒有做評價，而是直接站起身：

　　「走吧，讓你看看真正的英雄是怎麼工作的。」

　　——————

　　柳井朝雪一下課便帶著資料，來到學校的開發工房。

　　那枚形狀奇特的指環，被她放在高倍鏡下，中間的藍色寶珠反射著日光燈，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你在看什麼？」發目明抱著一袋面包，湊到柳井跟前，「你的個性不是馬上可以分析出來嗎？」

　　柳井嘆了口氣，「問題是，我發動個性之後，並不能知道它是什麼物質構成的。」

　　裡包恩並沒有透露指環的由來，只知道它是屬於黑手黨基裡奧內裡家族。裡包恩收到詛咒變成嬰兒，以自身的靈魂為代價守護奶嘴的事情，也讓柳井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不過她很快就釋然了。

　　「畢竟，「個性」的產生也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放棄了研究，將指環戴在了手上。

　　「覺悟能點燃死氣之炎。」柳井在心中默念道，「無法理解。」

　　她搖了搖頭，站起身。

　　「我去跑個步。」柳井和發目明打了個招呼，走出了開發工房。

　　——————

　　「英雄殺手斯坦因迄今為止已經殺害了17名英雄，並讓23名英雄陷入癱瘓……」

　　「英雄英格尼姆上周在保須市遇害，目前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是可能無法繼續英雄活動……」

　　柳井聽到這條新聞，奔跑的腳步停了下來。

　　「英格尼姆……好像是，飯田天哉的哥哥？」她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自己的右頸，仿佛還感受得到當初刀尖貼在脖子上的冰冷觸感。

　　她不禁抱緊了手臂。

　　「英雄的覺悟，就是要賭上性命嗎？」

　　「我怎麼可能有啊……」

　　柳井把手指上的戒指摘了下來，放回口袋裡。

　　——————

　　英雄科的職場體驗已經是第三天。

　　柳井的研究始終沒有什麼進展，她在工作台邊伸了個懶腰，百無聊賴地刷起手機。

　　「保須市內的各個地方都出現了火光和滾滾濃煙，這到底是事故造成的，還是敵人所為呢？」

　　「保須市，是英格尼姆的遇害地點？」她打了個激靈，一下就坐直起來。

　　「安德瓦和轟焦凍這回的出差地點不就是保須市嗎……」她嘆了口氣，「不愧是No.2英雄，太敏銳了。」

　　柳井打開了line，點開了轟焦凍的頭像，敲了兩個字，又刪掉了。

　　「說不定在工作，晚點再發吧。」

　　她將英雄殺手的事情甩到了腦後，重新翻開了匣兵器的研究資料。

　　「啊，都快兩點了。」她再次看手機，已經是半夜三更。

　　「不知道安德瓦叔叔和焦凍他們怎麼樣了……」柳井打開了手機，向轟焦凍發送了信息。

　　「我看到保須市的新聞了，情況怎麼樣？注意安全。」

　　柳井又刷了一下熱點新聞，並沒有看到別的消息，便睡下了。

　　——————

　　「3名學生以及6名英雄目擊了英雄殺手斯坦因，最終斯坦因被安德瓦捕獲……」

　　「造成本次保須市動亂的犯人是四個職業不明，身分不明的普通男子，不知道敵聯盟在此次事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第二天的清晨，柳井在電視上看到了相關的報道。

　　「我在保須市病院，不用擔心，斯坦因已經入獄了。」她收到了轟焦凍的信息。

　　——————

　　轟焦凍盯著柳井的信息盯了很久，半晌，他拿著手機走出了房門。

　　「啊！轟同學，嚇死我了。」門外剛好站著綠谷出久，他剛剛和麗日御茶子通完電話。

　　「剛剛是麗日的電話？」

　　綠谷的臉瞬間變得通紅，他點了點頭。

　　轟焦凍低頭看了看柳井的短信，終於把電話撥了出去。

　　「是我。」

　　柳井接到了轟的電話，猶豫了一下，點開了接聽鍵。

　　「嗯，怎麼在醫院，沒事吧？」她停下了手中的活，和動力裝載老師打了聲招呼，離開了開發工房。

　　「受了點小傷。」

　　柳井不知道為什麼轟焦凍會打電話給自己，只能勉強將話題進行下去。

　　「聽說3名雄英學生目擊了英雄殺手斯坦因……是你們嗎？」

　　電話裡柳井的聲音又小又輕，焦凍感覺自己的心髒被小動物撓了一下，有些癢。

　　「嗯。」他猶豫了一下，回答道「當時挺危險的。他的能力是「凝血」，能夠剝奪人的行動能力，要是單打獨鬥的話肯定凶多吉少。」

　　從他的話中，柳井不難想像，當時的情況有多危險。

　　「只受了點小傷，太好了。」她由衷地對焦凍說道。

　　轟焦凍心裡湧上一股暖流。

　　「最後是安德瓦叔叔……」

　　「雖然警察不讓我們說出去。」焦凍猶豫了一下，「斯坦因是被我們捕獲的。」

　　「欸？」柳井被他的話嚇到了，「那安德瓦叔叔……」

　　「那家伙，現在肯定因為被莫名其妙地安上了功績而惱羞成怒吧。」轟焦凍的話裡帶著一絲笑意。

　　「噗。」柳井不由得笑了出來。

　　聽到柳井的笑聲，焦凍緊繃的神經也放松起來。

　　「真的傷得不嚴重吧？」

　　「明天就可以出院了，還要繼續職場體驗。」

　　「那就好，別太得意了。」她還開起玩笑，「安德瓦叔叔會記仇的。」

　　「嗯。」焦凍的表情也變得柔和了。

　　「那個，我還有點事情……」通話的時間已經快半個小時，柳井聽到老師呼喚自己的聲音。

　　「嗯，你去忙吧。」

　　「注意安全。」她掛斷了電話。

　　「嗯。」轟焦凍聽著手機裡的忙音，有些遺憾地掛斷了電話。

　　——————

　　「剛剛打電話的是男朋友？」動力裝載老師調侃道，「是那個半凍半燃的小子嗎？」

　　柳井無奈地搖了搖頭。

　　「普通同學而已。」

　　「哈哈哈，別害羞嘛。」老師笑道，「這就是青春啊！」

　　「有空開玩笑，不如想想這周有多少裝備要納品吧。」

　　為期一周的職場體驗圓滿地結束了。英雄科的同學們或多或少都得到了一些收獲。

　　「吶，上周不是把柳井的聯系方式給你了嗎？」轟冬美趴在桌上問道，「進展怎麼樣了？」

　　焦凍想了一下。

　　「發了兩條信息，打了一個電話。」

　　轟冬美捂臉嘆息。

　　「真的不爭氣啊，只能讓姐姐我親自出馬了。」

　　「出久君，你有沒有發現轟君最近老是愛往支援科跑……」課間，麗日悄悄地用胳膊肘頂了頂綠谷。

　　「啊？」綠谷撓了撓頭。

　　梅雨蛙吹湊了過來，「麗日，男生一般都不會關注這種事情的。」

　　「那你對男生肯定有誤解。」峰田和上鳴也湊了過來。

　　「雖然轟一直沒有承認，但是我們還是一致認為……」峰田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他和那位支援科的柳井同學有著超乎同學的特殊關系！」

　　然而女生們卻無視他的話，聊起了別的事情。

　　午飯時間，轟焦凍站在支援科班門口。

　　「柳井，我姐讓我帶給你的。」他將一袋女士護膚品遞給柳井，「好像是想讓你幫她看一下成分。」

　　她點了點頭，接過了袋子。

　　轟焦凍想到了姐姐說的話，耳尖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你聽好了焦凍，我給你制造機會。但是不管是吃飯、約會，還是要靠你自己啊！」

　　「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柳井好像是有些困了，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食堂嗎？」柳井提了提手中的塑料袋，裡面是面包和咖啡，「我下午要去工房。」

　　一周不見，焦凍注意到她眼下的青黑，忍不住脫口而出：

　　「上次回消息也是兩點吧？要好好休息啊。」

　　柳井對他笑了笑。

　　「嗯，我待會休息一下。」

　　「不要太拼命了。」他心裡又湧上了一股特殊的情緒，不由多囑咐了一句。

　　「我也不能輸給你呀。」她慫了聳肩。


第16章 約會

　　轟焦凍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七點，迎接他的是姐姐的一臉怒容。

　　「朝雪剛剛把袋子送上門，裡面還有幾十頁的化驗報告。」轟冬美叉著腰，對轟焦凍質問道：「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麼啊？」

　　轟焦凍歪了歪腦袋，一臉迷茫地回答，「就是按你的話說的啊。」

　　他脫下了鞋子，走上玄關，轟冬美一臉痛苦地捂住額頭。

　　她不死心地問了一句，「那你和她說上話、吃過飯了嗎？」

　　「她說她中午吃面包。」焦凍並沒有理會姐姐，「柳井最近好像很忙的樣子，小事情沒必要麻煩她。」

　　轟冬美嘆了口氣，她拍了拍焦凍的肩膀，說道：

　　「算了，你什麼都別做。我最後幫你一次。」

　　———————

　　「冬美姐？化驗報告有什麼問題嗎？」柳井夾著電話，抱著資料來到自家的工作室。

　　「周末有空嗎？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想問你要不要來我家……」

　　柳井翻了翻日歷，「抱歉，我周末有點事要去一趟並盛。」

　　「咦，並盛嗎？並盛動物園是不是有熊貓的那個？我想去！我們晚上一起在並盛吃飯吧！」

　　「嗯……那倒沒什麼問題。我認識一家很好吃的壽司店，我們在那見吧。」

　　柳井掛掉了電話，長嘆了一口氣。

　　「一點進展都沒有，怎麼有心情吃飯啊。」

　　——————

　　「姐，你不去嗎？」

　　「你在想什麼啊，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轟冬美將他推出門，「到時候你就說我突然想去逛街！」

　　轟焦凍只能點了點頭。

　　「朝雪，不要急躁。」裡包恩不慌不忙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在我看來，柳井小姐的進度已經是非常驚人了。」強尼二看著柳井帶來的進度報告，由衷地贊嘆道，「在這343個匣兵器為原型的基礎上，開發儲物匣、武器匣，真是驚人的構想。」

　　柳井的表情並沒有因為強尼二的恭維而放松，她握緊了手上的戒指，直視裡包恩。

　　「你對澤田發射的死氣彈，能不能對我也發射一枚？」

　　澤田瞪大了眼睛。

　　「你在想什麼啊！女孩子如果爆衫的話……」他的臉變得通紅。

　　裡包恩一腳把他踢飛，跳到了茶幾上，直視柳井朝雪的眼睛。

　　「死氣彈雖然說可以讓人死氣化，但是那也是真的子彈。如果沒有後悔的事情的話，會真的死掉的哦。」

　　他說著，將子彈上了膛，對准朝雪。

　　「你應該沒有那種覺悟吧。」

　　柳井張了張嘴，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裡包恩毫不客氣地踢上了柳井的腦門，「慢慢想吧。」

　　她迫於裡包恩的淫威，只能乖乖收起戒指，打消了這個念頭。

　　澤田奈奈突然開門問道，「今晚想吃什麼？我要去買菜了哦！」

　　柳井突然想起今晚還有和冬美的約會，她看了看手表，暗道一聲「不好」。

　　「怎麼了？朝雪有約會嗎？」裡包恩問道。

　　「嗯，我約了朋友在竹壽司見面的。」她匆匆站起來。

　　「媽媽，不用做飯了。今晚我們吃壽司吧。」

　　「耶！」「好耶！」藍波和一平歡呼起來。

　　「好久沒有一家人一起去吃壽司了呢。」澤田奈奈露出了懷念的表情。

　　「打擾柳井的約會……不太好吧？」綱吉一臉猶豫，他預感這次聚餐肯定會出事。

　　「只是和女性朋友一起吃個飯而已。」柳井毫不在意地說。

　　「那就再叫上獄寺他們吧。」裡包恩做出了決定。

　　澤田綱吉捂著腦袋，心中不好的預感愈演愈烈。

　　——————

　　轟焦凍按照地圖找到了竹壽司，因為是周末，店裡還是比較熱鬧。

　　山本武在店裡幫忙，見到了轟，他熱情地迎了上來。

　　「請問幾位？有預約嗎？」

　　「兩位，預約的名字應該是柳井朝雪。」

　　山本武聽到了這個名字，有些驚訝地看了轟焦凍一眼，沒有一時間把他領到座位上。

　　「怎麼了？」

　　「沒什麼，這個名字和我認識的一個人一模一樣啊。」他露出了爽朗的微笑。

　　雖然說柳井不是佐藤這種大姓，倒也不是特別少見。轟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柳井朝雪和澤田一家人朝著竹壽司走了過來，剛好撞見門口的轟焦凍和山本武。

　　「轟……冬美呢？」柳井看到門口的轟焦凍，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轟焦凍覺得臉上有點熱，他有些結巴地解釋道，「姐姐她…說想去逛街，讓我們先吃。」

　　柳井了然地點了點頭。

　　一旁的山本武笑道，「我還以為是誰定的，原來真的是柳井啊。阿綱也來了嗎？真熱鬧啊。」

　　轟焦凍今天並沒有穿方便運動的衣服。他被自家姐姐拉著，換上了平時根本不會穿的皮鞋和休閑西服。

　　「裡包恩……我們會不會打擾別人的約會了……」澤田綱吉看著無比般配的兩個人，弱弱地問道。

　　「閉嘴蠢綱。」裡包恩領著一大群人走進了竹壽司。

　　壽司店只剩下一張大桌。

　　「只能一起坐了。」柳井看了一眼焦凍，他點了點頭。

　　雖然是大桌，5個大人和3個嬰兒坐在一起還是比較擠。更不要說藍波還在吵吵鬧鬧地到處亂跑。

　　「總覺得……有點抱歉。」柳井悄悄對轟焦凍說道。

　　「嗯？」轟咽下一個金槍魚中腹壽司，「不，這種體驗還是挺新鮮的……和那麼一大家子吃飯。」

　　「是嗎？那就好。」柳井點了點頭。

　　她想要伸手取遠處的醬油，但是夠了幾次都夠不到。轟焦凍覺得她的長發在自己的手臂上摩擦，把他弄得有些癢。

　　「給你，醬油。」

　　他把醬油取過來，遞給了柳井。

　　澤田奈奈看到他們倆的互動，甜蜜地笑了起來，「這就是青春呀。」

　　藍波趁機掙脫出來，他對著獄寺面前的鮭魚子叫道：「藍波大人要吃這個！」

　　「你這個蠢牛！不准搶我的壽司！」

　　他一拳打到了藍波頭上。

　　藍波眼角帶淚，他從頭發裡摸出了兩個手榴彈，想要向獄寺扔去，卻被桌子絆倒，跌了一跤。

　　轟焦凍臉色一變，「那是真的手榴彈嗎？」

　　柳井淡定地咽下口中的壽司，攔下了轟，「別擔心，習慣就好。」

　　端著壽司進來的山本武看到了前方飛來的手榴彈，揮舞著一旁的棒球棍。一瞬間，手榴彈被切成兩半。

　　沒等壽司碟子落地，他把棒球棍插回了原處，把手中的壽司碟子接的穩穩當當。

　　柳井已經吃的半飽，她單手撐在桌子上，對轟焦凍說道：「你看，這不是解決了嗎？」

　　轟焦凍長舒了一口氣。

　　「並盛真的是藏龍臥虎。」

　　「噗。」柳井看到轟焦凍的表情，忍俊不禁。

　　轟焦凍的眼角也帶了一絲笑意。

　　「要……忍……耐………！」突然，他們聽到了藍波帶著哭腔的聲音。

　　澤田綱吉臉色一變。

　　只見藍波從異次元空間般的頭發中掏出了一個巨大的火箭炮，對准的方向正是轟焦凍。

　　藍波哭著按下發射按鈕。

　　「小心！」轟焦凍正想放出冰牆，卻被柳井一把推開。

　　十年火箭炮擊中了柳井朝雪。


第17章 十年後

　　「糟、糟了……」澤田綱吉看著壽司店中彌漫的紫色煙霧，心裡默默流下眼淚。

　　轟焦凍親眼看到柳井被火箭炮擊中。他面色一沉，左手燃起火焰，右手滿布冰爽。

　　「柳井呢？」他嗓音低沉，仿佛讓周圍的空氣都降低了幾度。

　　「你這家伙怎麼跟十代目說話的！」忠犬獄寺從腰間掏出炸彈，站在了澤田綱吉面前，與轟焦凍對峙。

　　「獄寺、轟，你們冷靜一點……」澤田綱吉努力地安撫兩人，「柳井她被十年火箭炮擊中了……這個火箭炮對人體沒有傷害的，它會將十年前和十年後的本人身體對換五分鐘……」

　　綱吉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有……有點期待呢，十年後柳井的樣子。」

　　轟焦凍觀察者周圍人的表情，發現澤田的話並不像是作假。

　　他收起了個性，稍微冷靜了下來。

　　煙霧漸漸散去。

　　但是，轟焦凍身邊的座位，空無一人。

　　澤田綱吉慌了起來，他和獄寺、裡包恩確認道：

　　「十、十年火箭炮不會故障了吧？」

　　裡包恩一言不發。

　　轟焦凍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他再次站了起來，並沒有使用個性。但是澤田綱吉卻覺得周圍的空氣已經降到了零度以下，讓他的雙腿禁不住顫抖了起來。

　　「十年火箭炮幾乎不可能故障。」裡包恩開口了。

　　轟焦凍和澤田綱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裡包恩拉了拉帽檐，吐出了一個可能性：

　　「十年後的柳井朝雪，已經不存在了。」

　　——————

　　柳井朝雪回過神來，發現她站在一個熟悉的地方——轟家。

　　好像和記憶中的轟家又不太一樣。

　　她摸了一下寫著「轟」字的門牌，還是熟悉的形狀，卻多了幾分歲月的痕跡。

　　「這是十年後嗎？」

　　她推開了轟家的門。

　　木質的地板因為年久失修，發出「咯吱」的聲音。

　　「好像什麼都沒有變的樣子。」她按照記憶走過了玄關、客廳、道場，然而空無一人。

　　「十年後的今天……應該不是周末……大家應該還沒下班……」柳井朝雪心中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她還是在安慰自己。

　　「太安靜了。」她走到了走廊深處的一個房間，裡面好像亮著燈。

　　柳井輕輕地拉開門，門裡面空無一人。角落裡有一個供奉著的神龕。

　　「抱歉了。」

　　她顫抖著手，打開神龕的門，正中間的兩個牌位讓她震驚不已，跌倒在地。

　　「轟炎司」

　　「轟冷」

　　她急忙換上神龕，卻不經意將供奉的香爐帶倒在地。

　　「誰？！」門外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

　　柳井朝雪突然感覺到空氣中的溫度都降到了零下。冰霜從房間外蔓延開來，刺骨的冰冷扎上了她的腳，無論她怎麼分解，冰霜都無法消失，仿佛要將人凍死一般。

　　一個人走了進來。

　　他穿著深藍色的戰鬥服，右半邊的發色雪白，左半邊鮮紅。左臉上有一塊燙傷的痕跡。與記憶中不同的是，這個人的棱角更加分明，比柳井高了整整一個頭還多。

　　「轟焦凍。」

　　柳井松了一口氣，跌坐在地。

　　她甚至忘記分解腳下的冰霜，手和腳已經被凍得沒有知覺。

　　「我不是在做夢吧。」十年後的焦凍愣住了。

　　柳井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沒在做夢，我被十年火箭炮擊中了……你應該知道那是什麼吧……」

　　沒等她把話說完，轟焦凍已經跪在她面前，將她緊緊抱住。

　　「抱歉。」

　　焦凍身上傳來的熱度融化了她身下的冰霜，水不斷蒸發，蒸汽貼在她的臉頰、衣服上，大量的水蒸氣讓她喘不過氣。

　　「轟，放手……」

　　轟焦凍的反應讓她不知所措。

　　「轟焦凍！」她在他耳邊大喊。

　　他才把她放開。

　　柳井朝雪看到了轟焦凍泛紅的眼眶，她心中不禁產生了一種罪惡感。

　　——應該讓他多抱一會兒的。

　　她擠出了一個笑容，想要安慰轟焦凍。

　　「明明該哭的是我吧？為什麼……」

　　「嘭」的一聲，十年前的柳井朝雪變成了紫色的煙霧，消失在十年後的轟焦凍面前。

　　「……為什麼是你在哭啊？」柳井朝雪回過神來，已經回到了十年前。

　　紫色的煙霧散去，柳井發現她的手，撫上了十年前的焦凍的左臉。

　　「我在哭嗎？」他問道。

　　柳井以最快速度收回了手，對轟焦凍說了一聲，「抱歉。」

　　她站了起來，卻發現自己的鞋脫在了十年後的轟家的玄關。

　　柳井的樣子非常狼狽。

　　她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T恤和鬢角已經被完全打濕。雙手和雙腳還有凍傷的青紫。

　　「去我們家先換一套衣服吧。」澤田奈奈建議道。

　　柳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轟焦凍的心髒被緊緊地揪了一下，他半蹲在柳井面前。

　　柳井輕輕環上了轟焦凍的肩膀，他還感覺得到少女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發生了什麼？

　　這個問題縈繞在所有人的心底，卻沒人敢問出口。


第18章 覺悟

　　「不用去醫院嗎？」澤田綱吉一臉擔憂地看著柳井朝雪腳上的凍傷。

　　之前在壽司店沒有仔細觀察，回到家之後他才發現，柳井的腳已經布滿了斑駁的紫紅色，與白皙的小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定很疼吧……」他臉上帶著愧疚，「要不是我沒看好藍波……」

　　「沒關系的。」柳井安撫地對著綱吉說，她甚至還開了個玩笑，「要是不疼就糟了。」

　　焦凍從剛剛開始就一言不發，他聽到了柳井這句話，臉色又白了一分。

　　柳井執意不去醫院，裡包恩聯系了夏馬爾，為她的凍傷做了緊急處理。

　　轟焦凍從剛剛開始，一直一言不發。

　　「轟。」

　　柳井在他耳邊叫道，一連叫了三聲他才回過神來。

　　「……」轟焦凍對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柳井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移開了目光。

　　「澤田君，麻煩搭把手……」她對一旁的澤田綱吉說道，「我有點起不來。」

　　澤田綱吉看了看轟焦凍，又看了看柳井朝雪，什麼也沒說，將柳井從榻榻米上扶了起來。

　　「能走嗎？」他問。

　　柳井點了點頭，試圖松開澤田的手。

　　她的雙腳一落地，便感到一陣鑽心的刺痛，疼得她一個踉蹌。

　　「小心！」澤田沒扶住她。

　　柳井倒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她在心裡嘆了口氣，並沒有推開。

　　「抱歉，轟。」她輕輕地拽了一下轟焦凍的衣領，「能不能……」

　　沒等她話說完，轟焦凍已經半蹲在地上。

　　「我背你到家。」

　　裡包恩和澤田在門口，目送二人遠去。

　　半晌，澤田綱吉問道：

　　「十年後，柳井她……」

　　裡包恩跳上了他的肩膀，「不知道。但是肯定和彭格列脫不了干系。」

　　綱吉抿緊了嘴唇，握緊了掛在頸間的大空指環。

　　——————

　　「就到這吧。」在距離家門一百多米的路口，柳井示意轟焦凍把她放下。

　　「真的沒事嗎？」

　　「嗯，應該能忍住。」柳井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將腳落在地面上。

　　鑽心的痛讓她不由得皺緊眉頭。

　　「要不然我背你進去吧。」

　　柳井搖了搖頭，「不能讓媽媽知道。」

　　「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他只能吐出這樣一句話，目送著柳井蹣跚地進了家門，才轉身回家。

　　轟冬美還一臉期待地看著焦凍，但是焦凍的表情讓她不免有些擔心。

　　「……進展怎麼樣了？」她有些猶豫地問道。

　　「別問了。」轟焦凍面無表情地合上了房門。

　　十年火箭炮，是將十年前的人的身體和十年後的對換。雖然澤田綱吉的說明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但是柳井朝雪確確實實在自己的面前消失了五分鐘，又重新出現。

　　「十年後她……已經不在了。」轟焦凍躺在榻榻米上，手臂遮住雙眼。

　　從那個小嬰兒的表情中，焦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說的是事實。

　　他還記得柳井重新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雙腳的凍傷和濕透的發梢，還有他從未在她臉上見過的表情。這無一不在證明，十年火箭炮的真實性。

　　「十年後的我，到底干了些什麼啊……」他側身蜷起。

　　——————

　　柳井強忍著劇痛回到了寢室，母親還沒有回來，她長舒一口氣，躺到了床上。

　　十年後的轟焦凍，他的表情，比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更加嚇人。想到這，她竟然捂著臉，低聲笑了起來。

　　「該哭的人應該是我吧？連25歲都沒活到……」

　　她翻了個身，從頸間的鏈條上取下了那枚帶著翅膀的指環，套在了左手的中指上。

　　指環中間的寶石，燃起了冰冷透明的幽藍色火焰。

　　「我絕對不會死……這也可以被稱為覺悟嗎？」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步履蹣跚地來到了工作室，取出了厚一沓的匣兵器的研究資料翻撿起來。

　　——————

　　柳井雙腳的凍傷，是第二天在學校麻煩治愈女郎治好的。

　　「你這是怎麼弄的啊？」

　　「做實驗弄的。」她面不改色的撒了謊。

　　治愈女郎嘆了口氣，「現在的學生真是不讓人省心……」

　　治愈女郎的個性是通過提高細胞活性來完成自愈，對體力的消耗很大。昨天的忽冷忽熱再加上治愈的消耗，讓柳井的身體不堪重負，發起了高燒。

　　「老師，我回去上課了。」柳井試圖逃離醫務室。

　　綠谷出久從門外走了進來。

　　「怎麼，又是你啊？」

　　他靦腆地撓了撓頭，「一點擦傷。」

　　綠谷注意到了柳井朝雪，剛想打招呼，就看見治愈女郎一把把柳井拉住。

　　「不行，你給我躺下好好休息。」治愈女郎把她抓了回來，摁到了病床上，柳井只好乖乖地躺下。

　　「怎麼了？」綠谷關切地問道。

　　柳井剛想說沒什麼事，治愈女郎已經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

　　「她做實驗把自己凍傷了，現在燒到39度，還想繼續回去做……」

　　「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綠谷想到了發目明做實驗時的瘋狂的樣子，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柳井，「那你好好休息……」

　　柳井崩潰地捂住額頭。

　　——————

　　「轟同學。」

　　綠谷、飯田和轟與往常一樣，一起在食堂吃著午飯。

　　「轟同學？」

　　他們發現今天的轟焦凍非常反常，叫了很多次都沒有反應。

　　「我剛剛在醫務室看到柳井了。」綠谷仿佛在和飯田閑聊，余光卻瞥向轟焦凍。

　　果不其然，聽到柳井的名字，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柳井在醫務室嗎？」

　　綠谷和飯田對視一眼，「柳井她好像是做實驗的時候凍傷了，現在在發燒。」

　　「擔心的話，要不要去看一下？」

　　轟焦凍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

　　綠谷還想再勸一下焦凍，飯田撞了撞綠谷的胳膊，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問。

　　——————

　　柳井睡得很不好，身上忽冷忽熱，醫務室時不時有人進出，窗外的陽光也非常刺眼。

　　她甚至夢見了她的100種死法。

　　在第101次，她夢到自己的雙腿被厚厚的冰層凍住，而上半身被浸在熱水中幾近窒息的時候，她驚醒過來。

　　「真的留下心理陰影了……」

　　柳井坐了起來，燒已經退了，而窗外已經是一片燦爛的晚霞。

　　「浪費了一整天……」她摸了摸掛在頸間的指環，長嘆了一口氣。

　　治愈女郎不在，柳井很快整理好了床，洗了一把臉，走出了醫務室。

　　過了好一會兒，轟焦凍從隔壁床的掛簾後走了出來。

　　「我在躲什麼啊……」


第19章 消失

　　雄英的第一個學期很快就結束了，他們迎來了第一個暑假。

　　放假與否對柳井來說似乎並沒有什麼區別，她依舊埋頭研究父親留下來的資料。

　　她在工作室一待就是一整天，當她反應過來，已經是夜深人靜。

　　「咚咚」母親敲了敲門，走了進來。她給朝雪端來了一杯熱牛奶。

　　「雪雪，放假也不出去玩嗎？」

　　柳井雅美將牛奶放到了桌上。

　　「嗯。」柳井點了點頭，她注意到了牛奶，「沒有咖啡嗎？」

　　「女孩子，早點睡，別整太晚了。」她站在柳井的身邊，一臉笑意地看著柳井專注的樣子，「你爸爸當初也是，一工作就停不下來……」

　　聽到了父親的事，柳井抬起了頭。

　　「都沒聽你提過，爸爸當初……」

　　母親閉上了嘴，「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她突然注意到柳井朝雪的脖子上多了一條鏈子，她有些驚訝：

　　「從來沒有見你戴過首飾，是新買的嗎？」

　　「你說這個？」她從頸間掏出掛著的指環。

　　母親臉色一變。

　　「這個東西，你在哪找到的？」

　　柳井雅美一臉驚恐，她試圖從女兒的脖子上搶走那個指環。

　　朝雪站了起來，躲開了母親，將指環放回了領口。

　　她這才注意到，桌上的資料，絕大部分都是關於「死氣之炎」和「匣兵器」。

　　柳井朝雪直視著母親的眼睛。

　　「你認識這個指環，也知道爸爸當初在做什麼研究，對吧？」

　　母親聽到了柳井的質問，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搖搖欲墜。

　　「英雄也好，黑手黨也好……為什麼你老是喜歡往危險的地方跑啊？」柳井雅美雙眼噙著淚水，「我只是希望你能健康地長大……不要像你爸爸一樣……」

　　「那種打擊，我沒辦法承受第二次了……」

　　柳井朝雪終於知道，這麼多年來，為什麼母親對自己有那麼強烈的控制欲。

　　「爸爸的死，和這個有關系吧？」

　　她把指環從頸上摘下，戴在了手上。

　　「媽媽，已經晚了。」藍色的火焰從指環上冒出。

　　母親搖了搖頭，向柳井張開手掌。

　　「只要把指環交出去，你不會有事的。」

　　「你要把指環交給誰？」柳井面色一凜，「為什麼你知道我會出事？」

　　母親的臉色白了一分。

　　「那個人說……他看到的。」她最終還是開了口，「你爸爸，還有你……」

　　柳井想到了被十年火箭炮擊中的事情，她打了個寒戰。

　　「那個人是誰？」

　　柳井雅美搖了搖頭。

　　「他說他來自……十年後。」

　　「我去朋友家住幾天。」

　　朝雪將桌上的資料收進包裡，留下母親一個人在書房。

　　——————

　　「你這個女人！」獄寺對著突然出現在澤田家的柳井露出了憤怒的表情，「為什麼會在十代目的房間裡啊！」

　　柳井抬起頭，放下了手中的電烙鐵，伸了個懶腰。

　　「別的地方的桌子都太低了。」她把玩著手上的半成品匣子，將手上的指環點燃，送了進去。

　　一只烏鴉從匣子中飛了出來，對著獄寺「嘎」「嘎」叫著，獄寺好像從它眼裡看到了蔑視。

　　「回來，鴉」她收回了盒子。

　　裡包恩跳上了桌子，拿起匣子。

　　「不愧是柳井啊。」

　　柳井搖了搖頭，「威爾帝已經將匣子的原型實現了，父親留下的資料也說了火焰的傳輸和能量轉化……」

　　她看了看指環上的寶珠，「我只是按他們的方法做出來而已。」

　　「那個自稱來自十年後的人……」柳井皺著眉，直視裡包恩，「你有頭緒嗎？」

　　裡包恩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他是以什麼辦法和你母親聯系的。但是他的目的應該只有一個……」

　　柳井看了看手上的指環，點了點頭。

　　「我不會讓它離身的。」

　　——————

　　轟焦凍又一次打開手機，想要給柳井發送消息。

　　「最近在忙什麼？」

　　他想了想，又將消息刪除，重新輸入：

　　「暑假有什麼計劃？」

　　冬美看到他的樣子，湊了過去，偷看了一眼他的手機，轟焦凍已經把屏幕關掉了。

　　「切，小氣。」姐姐撇了撇嘴，「明明什麼都沒發。」

　　轟焦凍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

　　「朝雪好像說是去朋友家住幾天來著。」轟冬美收拾著桌上的餐具，「是男是女她也沒說，不知道什麼時候認識的……」

　　焦凍愣了一下，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

　　「柳井！」澤田綱吉慌慌張張地叫住朝雪，「裡包恩……裡包恩他被十年火箭炮擊中，已經一天了也沒回來……」

　　她放下了手中的論文。

　　「他消失多久了？」

　　「昨天下午……」

　　柳井沉迷研究，並沒有注意到裡包恩並沒有回家。

　　「裡包恩怎麼消失的？」

　　「十年火箭炮從天而降，裡包恩好像說了一句他動不了，就被擊中了。我們把周圍都找遍了……柳井你也來幫忙吧？」

　　柳井她感覺自己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動，「那個裡包恩竟然……」

　　她站起身，「藍波呢？十年火箭炮在他手上嗎？」

　　澤田綱吉點了點頭。

　　——————

　　直接告訴柳井，裡包恩已經在十年後的世界，並且由於某種不知名的原因，他沒有辦法回來。

　　「同一個時間點上不可能有同一個裡包恩。如果十年後的裡包恩和我一樣都不在了，那就另當別論了……」

　　但是澤田綱吉、獄寺、山本，甚至藍波一平在兩天之後也突然消失了。

　　「糟了，應該告訴他們不要單獨行動的。」

　　澤田奈奈還問起，柳井只能打了個馬虎眼。

　　突然，她的手機響起，是轟冬美。

　　「朝雪，你怎麼一個禮拜都沒回來啊？」冬美問道，「要不要一起出去逛街……」

　　「抱歉，最近有點事，晚點打給你。」她掛斷了電話。

　　——————

　　「奇怪，朝雪竟然把我的電話掛了……現在不是吃飯時間嗎？」

　　轟焦凍聽到姐姐的話，心中不好的預感愈演愈烈，他站了起來，對姐姐說：

　　「我出去一趟。」

　　他想到柳井被十年火箭炮擊中之後消失的樣子，英雄的嗅覺告訴他，柳井可能在做非常危險的事情。

　　「希望來得及。」他飛速地向車站跑去。

　　柳井朝雪清點著匣子，一個一個地裝進背包裡。

　　「鋼索、噴氣背包、槍……」

　　她從領口掏出了指環，摘了下來套在手上。

　　「藍波已經消失了，發射十年火箭炮的應該另有其人。問題是，他是怎麼得到十年火箭炮的……」

　　「大不了就是再去一次十年後。」柳井將背包背起，走下了樓。

　　「澤田阿姨，我去找綱君他們了。」

　　「露營嗎？注意安全！」

　　柳井走出了澤田家的大門，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一個令她意想不到的人。

　　「轟？」

　　轟焦凍雙手撐在膝蓋，氣喘吁吁地抬起頭。

　　「趕上了嗎？」

　　她走出了院子，「我正准備出門，你怎麼在這？」

　　轟焦凍看著她的背包，皺起了眉頭。

　　「你准備去哪？澤田他們呢？」

　　「露營。」柳井對他笑了笑，繞過了他，「他們已經先去了。」

　　「我和你一起。」焦凍退後了一步，攔住了她。

　　柳井朝雪嘆了口氣，直視轟焦凍的眼睛。

　　「不用擔心，我很快就回去了。」

　　他並沒有退讓，一言不發地與柳井對視。

　　柳井不由得有些心虛，撇開了眼睛。

　　「英雄都是這麼敏銳的嗎……」

　　「澤田他們呢？」

　　「他們被十年火箭炮擊中之後就消失了，」柳井只能對轟焦凍全盤托出，「沒有人出現，五分鐘之後也沒有人回來。」

　　「那你打算干什麼？」

　　「抓住犯人問清楚，或者……」她低下了頭，「再去一次十年後。」

　　轟焦凍的心髒仿佛被針扎了一下。

　　「謝謝你擔心我，」柳井對他笑了一下，「但是這件事情和轟沒有關系。」

　　「嘎吱」突然，拐角處傳來樹枝折斷的聲音。

　　柳井和焦凍同時注意到了牆角傳來的動靜，轟焦凍瞬間衝了出去，冰霜從他腳尖蔓延開。

　　「轟！」

　　轟焦凍追到牆的拐角處，並未發現有人。他猛地一回頭，只聽見「嘭」的一聲，柳井消失在一團紫色的煙霧之中。


第20章 再會

　　在被粉色的炮彈集中之前，柳井朝雪隱約看到了一個橙色的腦袋。

　　「要是轟能把犯人抓住就好了。」

　　她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破敗的街道上。

　　「這裡是十年後……？」

　　柳井將脖子上掛著的指環摘了下來戴在手上，從背包中掏出了匣子。

　　「拜托了，鴉。」

　　一只黑色的烏鴉從匣中飛出，在空中盤旋了兩圈，向北面飛去。

　　「一般人應該看不出來，」柳井沿著鴉的方向往前，「除非黑手黨……」

　　像是呼應她心中所想一般，不遠處傳來了劇烈的爆炸聲。

　　「鴉，回來！」

　　柳井將匣動物收了回來，躲進了路邊半掩的卷簾門之中。她從門縫中看到，兩個身著白色制服的男人走了過來。

　　「剛剛這一片似乎出現了強大的指環反應，說不定是彭格列。」

　　「糟了。」柳井摘下了指環，「現在竟然可以監測火焰能量了嗎？」

　　「這不是沒人嗎？」一個男人端起機關槍，往道路兩旁掃射。

　　「可能藏起來了。」

　　十年後的世界，黑手黨竟然這麼囂張，這已經超乎了柳井的意料。她的心髒幾乎要跳出胸口，她從匣子中取出了槍，深吸一口氣，將子彈上了膛。

　　「誰在那裡！」彈雨射向了柳井面前的卷簾門。

　　幾分鐘後，槍聲停止了。

　　「我剛剛聽見這邊有動靜，是錯覺嗎？」那兩個男子踹開卷簾門走了進來。

　　突然「嘭」「嘭」兩聲槍響，兩名男子已經倒在了地上。

　　柳井關閉了噴氣背包的開關，緩緩落地。被她擊中的兩個人還有呼吸，但是子彈的威力極強，兩人的傷口已經血肉模糊。

　　她沒站穩，跪倒在地，忍不住干嘔起來。

　　「剛剛又使用了指環，不能在這裡待了。」她強忍著惡心的感覺站了起來，走出了倉庫。

　　「吶，小姐姐，你有沒有見到我的兩名同伴呀？」

　　一個魔術師打扮的金發少年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嚇得退後兩步，握緊了背在身後的槍，搖了搖頭。

　　「這樣啊。」金發少年似乎正要轉身離去，卻突然回過頭來，「柳井前輩竟然不認識我了。」

　　他露出了令柳井毛骨悚然的燦爛笑容，「咦？柳井前輩的頭發長了好多，個子也變矮了。」

　　柳井一臉警惕地盯著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不要那麼嚴肅嘛！見到你我還是很開心的。」那個少年好像真的非常高興似的，還在原地轉了個圈，「畢竟柳井前輩是被白蘭大人親手殺死的啊。」

　　柳井已經從匣子中放出了鴉，黑色的烏鴉飛速向金發的魔術師衝了過去。柳井屋頂開了兩槍，啟動了噴氣背包的開關。

　　「轟」地一聲，街旁店鋪的看板墜落在地，瞬間塵土飛揚。

　　「別說活不到25歲，這不是連16歲都活不到嗎……」柳井將噴氣背包的功率加到最大，「這個世界沒有英雄的嗎？明明發生了這麼大的動靜……」

　　「不愧是前輩，十年前就已經做出匣兵器了。怪不得白蘭大人這麼看重你……」金發少年從煙塵中走出，他手裡捏著那只黑色的烏鴉，毫發無傷。

　　距離已經拉開了幾十米，柳井卻絲毫不敢放松。噴氣背包的動力源是死氣之炎，而她的火焰能量並不高，不足以長期維持高速的飛行。

　　她直接關閉了開關，以拋物線的軌跡落地。

　　「你覺得你逃得出我的射程嗎？」魔術師少年揚起手中的掃把，往她的方向發射了數把鋼刃。

　　直覺告訴柳井，要是被擊中就完了。她再次啟動了噴氣背包，向不遠處的房頂發射了一道鋼索，移動到房頂之上。

　　沒等她松一口氣，少年再次發起攻擊。

　　她直接從二層樓的屋頂跳到了地上，滾了一圈，勉勉強強躲過了這一波攻擊。

　　少年手中的烏鴉發出嘶啞的悲鳴。

　　「要是再來一次，真的沒有地方可以躲了。」柳井盯著漂浮在半空中的魔術師，不免有些絕望。

　　她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我只是突然出現在這裡，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說的白蘭大人是誰……」

　　魔術師將奄奄一息的烏鴉丟在了地上。

　　「我最喜歡和聰明的孩子說話了。只要你把你手裡的指環交給我……」

　　突然，鴉衝了上去，啄到了少年的眼睛。柳井拔出插在身後的死氣□□，擊中了少年的腿。

　　「回來，鴉！」她轉身逃跑。

　　但是，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一道散發著金色光芒的蜘蛛網。

　　那個魔術師裝扮的少年的左腿已經被完全擊碎，卻一滴血也沒有流。他騎在掃把上，慢慢悠悠地往柳井的方向飄來。

　　「竟然是人偶……」

　　「既然你不願意給我，我就只能殺掉你然後搶走了。」他准備給柳井最後一擊。

　　一道冰牆拔地而起，攔在他和柳井的面前。魔術師人偶的武器和另一只腿被順勢凍住，熾熱的火焰將他的身體吞噬殆盡。

　　攔在柳井面前的金色蜘蛛網消失了，出現在她面前的是十年後的轟焦凍。


第21章 焦凍

　　面前的這個男人，是柳井朝雪絕對不想在十年後見到的，排行榜第一位。

　　轟焦凍死死地盯著面前的少女，視線仿佛要將她射穿。這不禁讓柳井產生了「比敵人還可怕」的感覺。

　　她只能擠出一個笑臉，「……好久不見？」

　　她比了比手上的指環，「再愣著可能又要有敵人出現了。」

　　他一言不發地看著柳井。

　　「你不是也是來抓我的吧？」她說了一個自認為好笑的笑話，卻發現這個可能性好像不等於零。

　　男人只能默默地嘆了口氣，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根極細的鏈條，綁在了柳井的指環上。然後半蹲在柳井面前。

　　「走吧。」

　　柳井這才注意到，她剛剛從屋頂上跳下來的時候，小腿被鋼筋劃了長長一道口子，血已經滲出了褲子。但是她還是拒絕了轟，「我自己能走。」

　　轟站起身。

　　她正松了口氣，突然感覺身體失了重。轟焦凍把她打橫抱起，腳底發力，飛速奔跑了起來。

　　柳井感覺自己被轟焦凍的氣勢壓倒了，不敢反駁也不敢掙扎，只能乖乖地縮在男人的懷裡，悄悄觀察沿途的狀況。但他們這一路跑來，沒有碰到任何行人。

　　不一會，轟焦凍停在一幢破舊的二層公寓前。他走上了二樓，打開了最中間的一個門，走了進去，把柳井放了下來。

　　柳井這才發現，公寓的二層已經被全部打通，除了中間的大門之外，另外幾個門被厚厚的鋼板加固得嚴嚴實實。屋子裡除了生活必須的家具以外，別無他物。

　　「你平時就住在這裡嗎？」

　　「嗯。」他猶豫了一下，「這是我的事務所。」

　　她被他的話所震驚了，又聽到他補充了一句。

　　「並盛就只有我一個英雄了。」

　　柳井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是嘛？」她就像對好朋友抱怨一般，對焦凍笑了一下，「怪不得那麼慢。」

　　「抱歉。」他低下了頭。

　　————————

　　柳井處理好了傷口，雖然出血很多，但是並不是很深。她用保鮮膜將腿嚴嚴實實地包了起來，對轟說道：「我能不能洗個澡？」

　　轟焦凍愣了一下，點了點頭，指了指房間一側的一扇門。「浴室在這，洗漱用品都在裡面。」

　　說完，他又回到了沙發上。

　　柳井嘆了口氣。

　　她不再詢問轟，直接打開了他的衣櫃，裡面掛了四五套深藍色的戰鬥服，幾乎沒有日常的衣服。

　　「你不會睡覺也穿戰鬥服吧？」她問道，「能不能麻煩幫我找一套我能換的衣服？」

　　他這才反應過來。

　　「抱歉……」他從陽台收回了一件T恤和一條運動褲，遞給了柳井。

　　柳井以最快速度洗完了澡，換上了轟給她的新衣服。

　　短袖的T恤，袖子已經超過她的胳膊肘。運動褲的腰帶系到了最緊，還是松松垮垮地掛在她的腰上，就像是一個沒扎緊的口袋。她將褲腿挽了四五圈，終於露出了腳踝。

　　她走出了浴室。

　　出現在轟焦凍眼裡的少女，穿著遠遠大於她體型的衣服，寬大的領口下，漂亮的鎖骨若隱若現。及腰的長發還帶著水珠，白皙的臉頰泛著健康的紅暈。

　　他移開了目光。

　　「不好意思，我沒有找到吹風機……」她的頭發太長，濕答答地還在往地上滴水。

　　「……我這裡沒有吹風機。」他不忍心讓少女露出困擾的表情，「我幫你烘干吧。」

　　於是柳井坐在了他的面前，背對著他。轟焦凍的手握住了她的發梢。

　　「那個……」她顯得有些害怕，「轟……先生，別給我燒了……」

　　之前由於情況緊急，她一直都稱呼轟焦凍的姓。但是現在面對著十年後的轟，她不由自主地加上了稱呼長輩的敬稱。

　　轟愣了一下，柳井感覺身後傳來一股燒焦的味道，她一把抽回了自己的頭發。

　　「……不、不用麻煩您了。」

　　轟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溫度控制已經達到了非常精准的程度，這樣的失誤，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

　　「叫我焦凍。」他把少女摁回原位，嘆了一口氣，重新握住了她的頭發。

　　從男人的掌心傳來一陣陣溫熱，柳井終於放下心來。

　　兩個人一句話也沒有說。

　　「轟……呃，焦凍。」她打破了沉默，「這十年間，發生了什麼？」

　　焦凍並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她。

　　「我媽媽……還好嗎？」

　　他點了點頭，「她現在在意大利，被嚴密保護著，對方非常可靠，你不用擔心。」

　　柳井松了口氣，她摸了摸頭發，已經半干，便讓焦凍住了手。

　　「你見到澤田他們了嗎？」她補充了一句，「十年前的。」

　　他搖了搖頭，「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

　　「白蘭控制的米露菲奧雷家族，在和彭格列十代目澤田綱吉談判的時候把他擊斃，導致現在的彭格列瀕臨毀滅。這個時代的裡包恩，還有彩虹之子，也已經……」

　　「米露菲奧雷，是那群穿著白色制服的人嗎？」

　　「那只是一部分。米露菲奧雷是由白蘭率領的傑索家族，和基裡奧爾羅家族合並而成的。」

　　聽到一個熟悉的名詞，柳井抬起手，看了一下手上的指環。

　　「他們是為了這個嗎？」

　　他沉默了，似乎不想開口說和柳井相關的事情。

　　應該是米露菲奧雷家族為了奪取自己手上的瑪雷指環，將十年後的自己滅口了吧。

　　「但是為什麼，我們會穿越到十年後的世界還回不去呢？」

　　「十年後的澤田綱吉把指環破壞了。」

　　柳井恍然，十年後的自己可能也通過某種辦法把這枚瑪雷指環破壞了。因此，白蘭想方設法把十年前的他們傳送過來，目的就是奪取他們手上的，現在已經不存在的指環。

　　「這樣就簡單了。」她似乎松了一口氣，「只要找到把我們傳送過來的人，把指環帶走破壞掉，白蘭的野心自然就會破滅。」

　　「焦凍，你和這個時代的彭格列很熟吧。」

　　他點了點頭，「但是，我不能帶你去找他們。我不知道彭格列他們現在在哪裡。」

　　柳井有些失落。

　　「米露菲奧雷的那群人暫時找不到你。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

　　他從櫃子裡拿出一套嶄新的被褥，把舊的取下放在地上。

　　她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也可以睡地上的……」

　　焦凍並沒有理會她，徑直走向冰箱，拿出一袋速食的炒飯，分別倒進了兩個碗裡，放進微波爐。

　　「抱歉，只有這個。」

　　柳井坐在沙發上，看著這個二十五歲的高大男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怎麼了？」轟焦凍並沒有坐在她身旁的沙發上，而是面對著她，坐在了地板上。他將熱好的兩份炒飯放到茶幾，把小的那碗推給柳井。

　　兩個碗並不是成套的。焦凍已經先動了筷子，柳井也只能乖乖地將炒飯咽下。

　　夜晚的並盛出奇的安靜，再加上兩人一直沒有說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尷尬的沉默。

　　柳井百無聊賴地從背包裡掏出匣子，在手上把玩著，突然轟焦凍開了口。

　　「原來你這麼早就在研究這個了。」

　　「哐」地一聲，匣子從她手上掉了下來，她把匣子撿了起來，收回了包裡。

　　「睡了。」她縮進被子裡。轟焦凍替她關上了燈。

　　現在的時間應該還不到晚上十點，柳井從來沒有在一點之前上過床。被褥的陌生的觸感和味道、運動褲堆疊在腰間的不適，更讓她無法入睡。

　　不遠處傳來轟焦凍均勻的呼吸聲。

　　「他的作息好像一直都很健康。」

　　柳井輕輕翻了個身，她前思後想，還是決定脫掉運動褲。

　　「我的睡相……應該很老實吧。」

　　「還沒睡著嗎。」

　　她嚇了一跳，「吵到你了嗎？」

　　「沒有。」他回答道，「你一直都睡得很晚吧。」

　　「嗯。」她迅速脫掉了褲子，折好放在床頭，「有點不適應。」

　　轟焦凍沒有說話，他也翻了個身，背對柳井的方向。

　　柳井平復了心情，她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嘆了口氣。她心底還有一個問題，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影響到你了嗎？」轟焦凍突然坐了起來，「上次……真的很抱歉。」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哦，你說的是，之前我穿越過來那次……」

　　「沒事啦，突然有個陌生人出現在自己家，任誰也會……」

　　「不是陌生人。」

　　「啊？」

　　「我們已經訂婚了。」黑暗中，柳井看不到他的表情。


第22章 前夕

　　「……不……是吧。」柳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驚訝過度，聲音都有些顫抖。

　　轟焦凍的語氣平緩，仿佛在陳述事實一般。「你從雄英畢業之後，去了美國深造。從美國回來之後我們就訂了婚。」

　　「那我是怎麼……」死的，她忍不住問道，卻最終沒有說出口。

　　「你兩年前去了意大利，我們就再也沒有聯系過。」

　　「抱歉……」柳井現在非常後悔開口問他，「不用說了。」

　　面前的男人卻沒有停下。

　　「我最後是從澤田那裡得到消息的。那之後不久，澤田也被殺了。」

　　「不要說了。」

　　「十年火箭炮是把十年前和十年後的人的身體對換，對吧？」他的語氣始終很平靜，「為什麼你會憑空出現在那裡？」

　　「明明你出現之前，我已經把你家和我家都翻了個遍了。」

　　「可能十年後的你真的不在了吧。」

　　柳井覺得自己要被焦凍悲傷的情緒淹沒了。心髒一抽一抽地疼得她說不出話來。她忍不住吸了一下鼻子。

　　「你在哭嗎？」

　　柳井沒有回答，她蒙上被子，翻了個身，背對焦凍。焦凍沒有再說話。

　　她松了口氣，用手背胡亂擦了一下臉。

　　焦凍那邊也不再有動靜，仿佛剛剛他在說夢話一般。柳井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生怕轟焦凍再說出一個字。直到身後傳來他均勻的呼吸聲，她終於松了一口氣。

　　柳井捂著自己的胸口，裡面盤踞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神差鬼使地坐了起來，走到轟焦凍的身邊。

　　「我在做什麼啊……」

　　她的手指輕輕地觸上轟焦凍的臉，上面還隱約有一點濕潤。她收回了手。

　　突然，轟焦凍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成年男子的力量不是她所能抗衡的，她被焦凍拉進了懷裡。

　　焦凍身體的溫度高得嚇人，柳井覺得自己好像被一團火包裹住了。她還聽得見焦凍的心跳聲，比自己跳得還快。

　　她嘗試著掙扎了一下，轟焦凍的雙手就跟鋼筋一般把她緊箍。

　　柳井嘆了口氣。

　　「起碼讓我換個舒服點的姿勢吧。」

　　轟焦凍放開了她，但一只手還是死死的握住她的手腕。

　　「我又不會跑。」

　　「你跑過很多次了。」轟焦凍的聲音有些沙啞，「最後人都不見了。」

　　柳井只能乖乖地讓他抱住自己。

　　「我會把你送回去的。但是在這之前，先陪我一下吧。」他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嗯。」柳井閉上了眼睛。

　　——————

　　柳井覺得自己被一團火爐烤了一晚上，直到後半夜才睡著。

　　轟焦凍倒是睡得極好，就是睡著的時候也死死地抱著柳井不肯松手。

　　等到柳井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下午，房間裡只剩下她一個人。她睡眼惺忪地爬出被子，看到茶幾上轟焦凍給她留的字條。

　　「我去巡邏了，冰箱裡有吃的，不要出門。」

　　柳井把字條揉成一團，丟到了垃圾桶裡。

　　「如果米露菲奧雷家族成員的戰鬥力都和那個魔術師一樣的話，不出門確實是個明智的決定。」她自暴自棄地想道。

　　冰箱裡面除了速食的炒飯之外，就只剩下一根白蘿蔔，和兩包快過期的蕎麥面。

　　柳井此時非常感謝母親把她送去女校的決定，否則，她可能會餓死在轟焦凍的家裡。

　　所幸，蕎麥面的醬汁所需的材料，他的家裡都有。

　　「真是便宜他了。」柳井認命地刨起蘿蔔泥。

　　轟焦凍回到家的時候，柳井已經調好了醬汁。她把蕎麥面從冰水中撈出，放到兩個瓷盤裡，鋪上了蘿蔔泥和紫菜碎。

　　「這麼早？」她把圍裙脫了下來掛到原處，端著面放到了茶幾上。

　　「吃飯了。」

　　焦凍才發現，她煮的是蕎麥面。他心裡湧上了一股，夾雜著感動和愧疚的復雜情緒。他把手上提著的塑料袋放了下來。

　　「咦，你買吃的了？」她發現轟焦凍已經買了兩盒便當。

　　「明天再吃。」轟焦凍將便當放到了冰箱裡。

　　雖然調味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冷藏了很久的蕎麥面，煮出來的口感並不好。柳井勉勉強強吃完了自己的份，手撐在桌上，盯著轟焦凍狼吞虎咽。

　　「焦凍，不用勉強自己吃。」她說，「都快過期了。」

　　轟焦凍咽下了口中的面條。

　　「不，很好吃。我已經很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了。」

　　他的語氣真誠得不禁讓柳井覺得，自己應該去當一個廚師。

　　「是嗎。」她把自己的餐具收拾起來。

　　「我來洗吧。」

　　「嗯。」

　　這種老夫老妻的即視感，讓柳井感到有些絕望。她忍不住開口打破了這種氛圍。

　　「焦凍，彭格列他們……」

　　轟焦凍擦了擦手。

　　她想到焦凍昨晚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殘忍。

　　「我剛想和你說，」他坐到了柳井面前，「彭格列的基地在並盛地下。」

　　「那我們……」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說，「彭格列要對米露菲奧雷的基地發起總攻，就在這兩天。」

　　「後天，我帶你去和他們彙合。」


第23章 真實

　　「明天嗎？」柳井有些不敢相信，「發動總攻是怎麼回事？」

　　「總攻不准確，應該是突襲。我得到消息說，你們穿越時空的秘密掌握米露菲奧雷的一個干部手中。」

　　「……那個人，就在並盛嗎？」

　　轟焦凍點了點頭。

　　「只要找到那個人，就可以回去了？」柳井皺著眉頭，直覺告訴她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不知道。但是我會帶你去。」他看著柳井手上的指環，「你不會有事的。」

　　「我並不是在擔心這個……」

　　她來到這個時代只有不到兩天，並沒有和澤田他們取得聯絡。突然告訴她，明天就可以回家了，這讓她產生了一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

　　「那你……」怎麼辦。她沒有說出後面的幾個字。

　　「我能叫你的名字嗎？」焦凍突然問道。

　　「啊？嗯……」她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雪，不用擔心我。」他對柳井露出了一個微笑，「能夠再見到你，我已經很滿足了。」

　　太狡猾了。柳井覺得鼻頭一酸，她別開了視線，不再看焦凍的臉。

　　訂婚也好，失蹤也好，明明不關她的事，為什麼她會覺得那麼愧疚啊！柳井躺在床上，手按著心髒的位置，直勾勾地瞪著天花板。

　　不遠處的焦凍已經睡了。柳井還能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

　　「你倒睡得好了。」

　　她翻了個身，背對他的方向，用被子蒙住頭，強迫自己閉上了眼睛

　　——————

　　「你腿上的傷怎麼樣了？」

　　「好得差不多了。」柳井拆開了紗布，傷口已經結痂，邊緣長出了粉紅色的新肉，「不影響行動。」

　　轟焦凍點了點頭，「遇到敵人的時候我可能沒辦法兼顧你，你要小心。」

　　柳井揚了揚手中的指環，「嗯，不要太小看我啊。」

　　轟焦凍背著柳井，來到了並盛商業街附近。柳井已經聞到了空氣中有一股燒焦的味道。

　　「米露菲奧雷的基地就在這嗎？」

　　轟焦凍點了點頭，「澤田他們已經潛入了，但是有信號屏蔽，我們沒辦法聯絡他們。」

　　他在一堵牆面前將柳井放下，對著牆釋放了個性，牆上瞬間結滿冰霜。接著，他的用火焰融化了冰牆，牆面出現一道裂縫。

　　「雪，小心。」水泥的牆壁應聲倒地，塵土飛揚。

　　柳井捂住口鼻，跟著焦凍跑了進去。

　　「我背你。」

　　她搖了搖頭，從包裡翻出一個匣子。轟焦凍看到她的身體被奇異的光芒覆蓋，在他面前失去了蹤影。

　　「這是光學迷彩，只能欺騙敵人的肉眼。紅外相機拍得一清二楚。」焦凍突然感覺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角，柳井的聲音從他耳邊傳來。

　　他隱約看到了一個人的輪廓。柳井在他的左手系上了一根繩子。

　　「這樣你用火的時候我就會知道了。」她拽了一下繩子，「冰凍我可以分解，你不用在意我。」

　　轟猛地拉了一下繩子，柳井一個踉蹌，跌到了他的懷裡。

　　「你干什麼啊！」

　　「手拉著我。」他在她耳邊說道，「不然我不放心。」

　　——————

　　「英雄焦凍？怎麼會在這裡？」

　　巡邏的黑手黨話沒說完，已經被焦凍制服，失去了戰鬥能力。

　　不愧是十年後的轟焦凍，柳井在心中感嘆。即使是不停地使用右半邊身體的力量，他的左手始終保持著滾燙的熱度。

　　「我們運氣不錯，都沒有遇到隊長級別的人物。」柳井看著手上的終端，「但是這個地圖……」

　　突然一陣地動山搖。

　　「地震嗎？」

　　焦凍第一時間把她護在身下，過了好一陣子，劇烈的搖晃終於平息了。

　　柳井冷靜了下來，她拽了一下焦凍的領口，「我感覺到動靜是從那邊傳來的。」

　　「嗯，抓緊了。」他抱起柳井，腳下發力，往地震的源頭跑去。

　　——————

　　澤田綱吉打倒了幻騎士，將米露菲奧雷的基地炸出了一個巨大的空洞，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夢裡出現的一個巨大的圓形裝置。

　　「在那裡。」

　　轟焦凍點了點頭，單點蓄力，腳下瞬間爆發出了巨大的衝擊力，躍上了裝置所在的平台。

　　「十年後的……轟？」澤田綱吉看到焦凍，驚叫出聲，「你怎麼會在這裡？」

　　焦凍看到了入江正一，臉色一變。他直接向入江正一發起了攻擊。

　　「等一下！」三個人同時發聲。

　　柳井覺得這個橙色的腦袋有些熟悉，她突然想起，好像就是這個人把她送到了十年後。她解除了光學迷彩，出現在了澤田綱吉和入江正一面前。

　　入江正一看到了柳井，松了一口氣，跌坐在地。卻發現自己的下半身已經被牢牢地凍住，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焦凍，冷靜一點。」柳井扯了扯轟的衣角，「我有話要問他。」

　　轟焦凍深吸了一口氣。

　　「能不能把你的個性解除啊！我的腳已經沒有知覺了。」

　　轟焦凍瞪了入江一眼。入江正一被他眼中的殺氣嚇了一跳，不敢再說話。

　　「焦凍。」

　　轟沉默著給入江解了凍，入江跌坐在地。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澤田問道，「你說，這一切都是十年後的我計劃的？」

　　「如果你們破壞了這個裝置，就再也回不去了。」入江正一看了一眼澤田，「因為十年後的你們的身體，變成了分子狀態儲存在這裡面。」

　　轟焦凍的臉上出現了，近乎狂喜的神色。

　　「這個時代的彭格列指環已經被破壞掉了。但是，指環是讓你們回到過去的關鍵。現在我們手上已經有了彭格列的七枚，再加上之前已經打倒的米露菲奧雷干部……」

　　「只要打倒白蘭先生，拿到剩下的瑪雷指環和奶嘴，我們就可以將扭曲的時空復原……」

　　真的會這麼簡單嗎？雖然面前的青年所說的事情真實性很高，但是直覺告訴她，僅僅將指環集齊，並不能解決問題。

　　「那……柳井她也在這個裝置裡面嗎？」澤田綱吉問出了柳井和轟沒敢問的問題。

　　入江正一搖了搖頭。

　　「柳井一年前帶著瑪雷指環想要脫離了米露菲奧雷家族。當時白蘭大人非常生氣，據說他親手……當時我並不在場。」

　　「怎麼會……」澤田綱吉喃喃自語。

　　轟焦凍和柳井朝雪卻自始自終都保持著冷靜。像是要印證入江正一的話一般，他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立體投影。

　　一個白發的男人，坐在沙發上，一臉笑意地和他們打招呼。

　　「小正，辛苦了。讓我看了這樣一出好戲。」

　　柳井不好的預感成真，白蘭早就察覺了入江正一的背叛。

　　「小雪？沒想到會再次見到你，真讓人高興啊。」他的眼角還帶著笑意，就像是遇到了老朋友一般，與入江、柳井二人打招呼。

　　「你什麼時候才能乖乖帶著指環回來呢？」他嘴裡說的話卻讓所有人不寒而栗，「畢竟我也不想再傷你一次啊。」

　　一瞬間，整個地面都布滿了冰霜，所有人都感覺到氣溫明顯下降到了零度以下。轟焦凍的殺氣似乎都能肉眼可見，柳井眼看著投影裝置就要被他破壞。

　　「焦凍！」

　　冰霜堪堪停在投影裝置前面。他的口中呼出一道白霧。

　　「英雄大人不要那麼急躁嘛。小雪，我可以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考慮哦，你真的要站在彭格列那邊嗎？」

　　柳井沒有說話。

　　「我們玩一場游戲吧。七天之後，地點並盛，賭上所有的指環。」

　　「什麼意思？你到底想干什麼？」

　　「就當作迎接新世界到來的祭典吧。」

　　說完，他的身影連著整個米露菲奧雷基地一起消失了。


第24章 真實的真實

　　「我們真的要和這些人戰鬥嗎？」看到即將面對的強大敵人，澤田綱吉明顯地產生了動搖。

　　「不僅要戰鬥，還必須贏。」入江正一說道，「否則就沒有未來了。」

　　「沒錯！只要把敵人全部打倒就好了！」獄寺十分樂觀。

　　「但是，我們現在的戰鬥力……」

　　彭格列的成員們還在討論著接下來的對策。轟焦凍緊繃著臉，緊緊地拽住柳井的胳膊。

　　「雪，把指環留下，跟我走。」

　　「轟先生，冷靜一點。」入江正一一臉嚴肅地攔下他，「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柳井必須留在這裡。」

　　轟焦凍並沒有理會他的話，緊盯著柳井。

　　柳井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轟焦凍松開了手，轉身離開。

　　「轟，我建議你打消這個念頭。你以為你一個人能對付整個米露菲奧雷家族嗎？」裡包恩突然開口。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但他並沒有反駁裡包恩的話，也沒有停住腳步。

　　直到柳井攔在了他的面前。

　　——————

　　「柳井和轟先生不和我們一起回基地嗎？」

　　柳井點了點頭，「我還有些事情想和正一君確認。」她看了看轟，「焦凍，你快回去休息吧。」

　　轟焦凍不為所動，「我和你一起。」

　　澤田綱吉的視線在二人之間徘徊，正猶豫著是否還要再勸，裡包恩扯了扯帽檐。

　　「轟，太粘人的男人會被討厭的哦。」

　　柳井、澤田被他的話嗆了一下。轟焦凍的耳尖微微泛紅，移開了視線，對一旁的雲雀恭彌說道：「雲雀，能否去貴府叨擾？」

　　雲雀輕哼一聲，一行人就此解散。

　　看到轟的背影消失不見，柳井終於松了一口氣。入江正一的反應更大，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斯帕納有些不明所以，他盯著柳井看了很久，突然驚喜地問道：「你就是那個天才科學家柳井嗎？我還看過你的論文……」

　　「我現在只是個普通的中學生而已。」她敷衍道，「正一君，我……」

　　入江正一盤著腿直接坐在了地下，「剛好，我也有事想和你說。斯帕納，先麻煩你整理一下裝置的線路。」

　　斯帕納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十年後的我到底怎麼死的？我和白蘭到底是什麼關系？白蘭他到底在謀劃些什麼？」柳井的問題像放機關槍一樣，一個接一個地冒出。

　　「啊！真是的，你讓我怎麼說比較好嘛。我最不擅長這種事情了……」他緊緊捂著肚子，「轟先生太可怕了，我差點就……」

　　柳井捂了捂胸口，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

　　「你、我還有白蘭先生是在大學裡認識的，當時，你一直在進行死氣之炎和匣武器的研究。畢業之後，白蘭先生創立了傑索家族。」

　　「這枚指環是屬於基裡奧內羅家族的吧，為什麼會在我父親那裡？」

　　「我不知道你父親和當時的基裡奧內羅家族的首領達成了什麼協議。不久之後，白蘭的家族就把基裡奧內羅家族吞並了，成立了米露菲奧雷家族。而持有瑪雷指環的你，成為了米露菲奧雷的雨之守護者。」

　　「趕鴨子上架嗎？不像是我會做出來的事情啊。」

　　「你基本上不參與家族事務，埋頭於研究。」入江正一撓了撓頭，「白蘭先生一直很信任你。」

　　「一年前，你突然找到我，還問我是不是背叛了白蘭先生。我當時都嚇到不行……」入江正一緊緊捂住肚子，「啊，真的好可怕，我以為我的計劃被白蘭先生知道了。」

　　柳井捂住了額頭。

　　「你突然交給了我一個東西讓我保管。」他指了指身後的穿越裝置，「就是這個東西的原型。」

　　她點了點頭，「所以十年後的我並沒有死，對吧？」

　　入江正一嘆了口氣，「當時你說，你要破壞瑪雷指環，能不能從白蘭手下活下來就看這個裝置了。」

　　柳井站了起來，拍了拍褲子。

　　「你沒有別的想問的了嗎？」

　　她點了點頭，「嗯，剩下的是十年後的我的事情，和現在的我沒有關系。」

　　她毫不留情地准備轉身離去。

　　「你…你不留下來幫忙嗎？」入江正一指著巨大的穿越裝置，「我們要趕緊把這東西移到安全的地方……」

　　「現在的我只是個普通的中學生，太晚了，該睡了。」

　　「啊！！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冷酷啊！我待會就和轟先生把一切都說清楚……」

　　柳井停下了腳步。

　　她對入江正一妥協道，「十年後的我不一定還活著，不要讓他產生無謂的期待。」

　　「給我台電腦吧，我來幫你。」


第25章 將軍

　　「焦凍，你不用去巡邏嗎？」柳井放下手中的活，無奈地對著一旁正在做基礎鍛煉的轟焦凍說道，「正一君的效率都低了十倍不止了。」

　　「米露菲奧雷的人已經撤離了並盛，現在外面很安全。」他擦了一下頭上的汗，一本正經地對柳井說。

　　「對、對不起，這裡我們兩個人就夠了！」入江正一搓了搓胳膊，他非常後悔讓柳井留下來幫忙。

　　「柳井，這個噴嘴噴出的空氣密度不太夠啊，你看看哪裡有問題……」斯帕納正專注於移動裝備的改造，入江正一捂住了他的嘴。

　　柳井有些遺憾地點了點頭。

　　十年後的並盛的生活水平和十年前區別並不大，但武器制造的技術卻遠遠高於她生活的那個年代。短短兩天，只能讓她窺見冰山一角。但是比起這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做。

　　「正一、斯帕納，那這邊就辛苦你們了。」她放下了手中的工具，站了起來，走向轟焦凍。

　　「久等了，我們走吧。」

　　「嗯。」轟焦凍點了點頭。

　　白蘭提出的「選擇戰」，賭注是全部的7^3原石，即七枚彭格列指環，七枚瑪雷指環和彩虹之子的七個奶嘴。作為彭格列家族的成員，澤田綱吉和他的守護者們必然是要參戰的。但是，名義上不屬於彭格列，也脫離了米露非奧雷的她似乎並沒有參戰的義務。

　　選擇戰的規則，柳井已經熟記於心。白蘭說過，選擇戰需要「全員」參加，就意味著所有人都是棋子。

　　不知道自己扮演的是怎樣的角色呢？

　　「雪，別發呆。」突然，一根根冰柱拔地而起。轟已經對柳井發起了攻擊。

　　「柳井她……也要戰鬥嗎？」澤田綱吉看著訓練場裡的柳井，眉頭皺了起來。

　　「你還有心情擔心別人嗎，廢柴綱。」裡包恩敲了敲他的額頭。

　　「但是轟先生下手也太重了……」讓他想起了之前他和十年後雲雀的特訓。

　　裡報恩站在角落，默默地注視著柳井和轟的身影。

　　此時的柳井，雙手撐著膝蓋，不停地喘著粗氣。

　　十年後的轟無論是速度，技巧，還是個性的使用，都能輕松碾壓自己。她狼狽地躲過了轟放出的冰川，突如其來的火舌把她束起的長發被燒掉了一大節。

　　「開匣」

　　柳井釋放出了雨屬性的烏鴉，訓練場內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澆滅了轟焦凍的火焰。她摸了摸自己卷曲著的，還帶有焦味的辮子，緊緊抿著嘴，瞪了一眼對面的男人。

　　「抱歉，今天就到這吧。」

　　她越過了焦凍，走出了訓練室。

　　———————

　　彭格列基地裡彌漫著緊張的氣氛，澤田眉頭緊鎖，技術人員的入江正一和斯帕納已經徹夜工作了許多天。

　　柳井幾乎是一睜眼就被轟焦凍拉著特訓，偶爾給入江正一他們幫忙，都成了她為數不多的休息時間。

　　「選擇戰」近在眼前。

　　七日後，彭格列一行人被傳送到了「選擇戰」的舞台。

　　「像這樣面對面，還是第一次吧。綱吉君~」

　　站在他們面前的是，米露菲奧雷的首領白蘭和他的部下，真六吊花。

　　「小雪，考慮清楚了嗎？我的雨之守護者的位置還為你空著哦。」他的注意力轉到了站在最後的柳井身上。轟焦凍上前了一步，將她擋在身後。

　　「英雄好可怕。」白蘭笑吟吟地說道，突然，他的眼神一凜，「那只能用實力把你和指環搶過來了。」

　　第一輪戰鬥，正式開始。雙方的目標對像是雛菊和入江正一，對像胸口點燃的目標火焰先熄滅那一方為敗北。

　　「正一，」柳井將手輕輕搭在入江正一的肩膀上，「小心一點。」

　　入江正一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基地之中。「我會的。」

　　———————

　　雖然雛菊和入江同時被山本武和桔梗擊敗，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雛菊竟然是不死之身。選擇戰的第一輪，以彭格列的敗北結束了。

　　從入江正一口中，澤田綱吉他們才真正得知，白蘭的強大和可怕之處。

　　「明明對我這麼了解，小正。」白蘭從基地中走出，出現在他們面前，「但是在哪個世界你都贏不了我呀。」

　　「乖乖把彭格列指環交出來吧。」

　　他突然看到了面無表情站在最後的柳井，驚喜地瞪大眼睛。「哎呀，都忘了。我准備了一個驚喜給你，小雪。」

　　柳井將指環背在身後，默不作聲地盯著他，掏出了自己的匣武器。

　　「你對我准備的禮物沒有興趣嗎？」白蘭笑眯眯地問道，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個等身大小的圓形裝置。

　　入江正一大驚失色，本來就不好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他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

　　彭格列眾人都在米露非奧雷的基地見過這個裝置。柳井心中不好的預感成真了，她攥緊了拳頭，肩膀顫抖著，把嘴唇咬破而不自知。

　　「我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找到的，」白蘭收斂了笑容，「小雪可是藏寶游戲的高手啊。」

　　轟焦凍已經對白蘭和六吊花發起了攻擊。

　　「焦凍！」柳井死死地抱住他的腰，「不要動手……」她感覺到轟焦凍的身體在不停地顫抖。

　　澤田綱吉不可置信地問，「那裡面裝的是……十年後的……」

　　「小雪，你的未來掌握在我手中哦。」白蘭對柳井朝雪伸出了手，「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呢？」

　　「柳井！」「柳井，不要相信他，他不可能找到……」入江正一艱難地爬起，想要攔住她。

　　「信不信由你哦。」白蘭的話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轟焦凍像一座冰雕，死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真是被反將一軍了啊。」柳井松開了抱著焦凍的手。

　　她頭也不回地走向了白蘭。


第26章 毀滅

　　「嗯，小雪是個好孩子呢。」白蘭摸了摸柳井的頭，「但是小尤尼竟然帶著我寶貴的收藏品投奔了彭格列。」

　　「你們是不是約好的呀？」白蘭將棉花糖一把抓起，塞進嘴裡。「壞孩子要被懲罰哦。」

　　柳井面無表情地坐在白蘭身邊，手裡輕輕地摩挲著藍色的指環。

　　「白蘭大人！」雛菊指著柳井，「那個女人，把她的指環沒收吧！她肯定又會背叛……」

　　白蘭瞥了一眼柳井，發出一聲輕笑。

　　「怎麼會呢。」他把手裡的棉花糖遞到了柳井嘴邊，「是吧，小雪。」

　　柳井別開了臉。

　　「我真的很驚訝呢。小雪竟然是個這麼具有犧牲精神的人∼」

　　「一年前也是，現在也是。」他緊緊捏住柳井是下巴，「不過我也不會對你做什麼事情啦。」

　　柳井的下巴被捏得生疼，她抓住了白蘭的手腕，用力扯開。

　　「為什麼要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白蘭松開了手，冰冷的眼神直視著柳井， 「你覺得創造一個新世界很無聊嗎？」

　　「你很焦躁的樣子。是什麼原因？」她沒有回答白蘭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我在這裡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吧。」

　　白蘭笑眯眯地哼了一聲，「雖然我確實很喜歡小雪，不過，你的那位英雄確實麻煩。」

　　柳井揉了揉下巴，不再說話。

　　「好了，時間不早了。該去找尤尼公主了。」白蘭站了起來，對部下吩咐道。

　　——————

　　傷痕累累的彭格列一行人，在並盛的森林裡，等待著最後決戰的到來。

　　「轟先生，您也休息一下吧。」澤田綱吉給轟焦凍遞了一杯水。

　　轟焦凍接過了水杯，澤田感覺到他指尖傳來了冰冷的觸感。

　　水面上凝結了冰霜。

　　「轟先生……」他擔憂地看著焦凍。

　　「我沒能攔住她。」轟喃喃自語。

　　「轟，清醒一點。」裡包恩走了過來，  「把兩個人都搶回來不就好了。」

　　轟焦凍終於放松了下來，點了點頭。

　　——————

　　石榴、桔梗、狼毒三人兵分三路，襲擊彭格列家族的陣地。

　　白蘭一臉余裕地坐在椅子上，「我稍後就來。」柳井則站在他的身邊，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真是遺憾呢，沒辦法讓你見到。」他對柳井說道，「十年後的你制造出來的匣兵器。」

　　這時，森林的一角。

　　「修羅開匣」，石榴的匣兵器嵌在他的胸口，與他的身體結合在了一起。石榴化身成為巨大的怪物——霸王龍。

　　「真的要謝謝小雪呢，要是沒有你，我也不會有這麼強大的部下。」白蘭單手支在椅子上，「用DNA就能制造出對應的匣動物。」

　　她感受到了遠處巨大的爆炸聲，攥緊了拳頭，從背後摸出了匣子。

　　真六吊花都奔著尤尼去了，此刻的白蘭毫無防備。如果使用那個匣子的話……

　　「開匣」，柳井放出了，十年後留給自己的匣子。一條不到兩根手指粗的藍色水蛇，鑽入了地面。

　　「是時候讓他出場了。」白蘭突然站了起來。

　　「就是現在。」柳井先前放出的水蛇，突然從白蘭腳邊的地面裡竄出，攀上白蘭的腳踝。

　　柳井的雨屬性的火焰純度極高，而雨屬性的特性是鎮靜。被這只水蛇咬到的人，體內的分子活性會迅速降低，身體機能會逐漸停止。

　　「什…麼……」

　　柳井靜靜地看著他。

　　「沒想到呢，小雪。」白蘭說話似乎有些吃力，「明明有把柄握在我的手裡……」他感覺面前的少女變成了兩個。

　　在確認白蘭徹底倒下之後，柳井才慢慢地移動過去。儲存自己分子狀態的機器，被白蘭保存在米露菲奧雷的移動基地之中。而鑰匙，就在白蘭的口袋裡。

　　「找到了。」她啟動了開關，裝置從基地的一個凹槽中緩慢上升，出現在她的面前。

　　「……快一點。」柳井的心跳得飛快，她緊緊地攥著開關，「鎮靜的效果只能維持十分鐘……」

　　她將出現的裝置放平，安上了輔助輪。將鋼索的一頭掛在裝置上，另一頭緊緊攥在自己手裡。

　　「開匣」，她放出了烏鴉，「鴉，叫人來幫忙。」

　　「吶，小雪。」一個可怕的聲音出現在她身後，她手上的匣子掉在了地上。鴉第一時間飛了出去。

　　柳井顫抖著回過了頭，只看見白蘭手上攥著一條水藍色的小蛇。蛇緊緊地盤在他的手上，幾乎要被白蘭硬生生掐斷。

　　「差點被你擺了一道呢。」他將奄奄一息的水蛇甩在了地上，一把抓住了少女的頸部，緩緩地將她舉起。

　　「還好我提前把Ghost放了出來。」他冷酷地看著正在拼命掙扎的柳井，「你那只小蟲子的火焰，瞬間就被吸收掉了啊。」

　　「竟然背叛了我兩次呢。」白蘭將柳井手下的指環取下，「這回我不會原諒你了哦。」

　　「放開她。」

　　一陣刺骨的寒風從基地入口吹來，冰霜凍住了白蘭的腳踝。白蘭稍微移動了一下，冰塊應聲而裂。

　　「我拒絕，」白蘭並沒有松開柳井，「壞孩子要收到懲罰。」

　　熊熊的烈焰撲向了白蘭，熾熱的高溫就算是白蘭也無法輕松抵御，他甩開了柳井，擺出了防御的姿態。

　　「焦凍！小心裝置！」柳井倒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著，「就在他身後……」

　　轟焦凍愣了一下，白蘭趁他不注意，站到了裝置後面。

　　「真是遺憾啊，英雄先生。」白蘭輕輕地撫摸著裝置的外殼，「但是，這個東西對我已經沒有用了……」

　　他輕輕地將裝置往前一推。

　　柳井瞪大了眼睛，她衝上前去想要抱住那個裝置，白蘭說出了後半句話：

　　「也包括你……小雪。」

　　他的指尖凝聚的死氣之炎包含著巨大的能量，正正對著衝向裝置的柳井。

　　轟焦凍衝上前去，將柳井撲倒了地上。

　　她的面前閃過一道白光，而那個穿越裝置，被死氣之炎的能量，硬生生地劈成了兩半。

　　「……焦凍……」柳井緊緊地抓住轟的領口，她的眼眶通紅，「真的……」

　　「抱歉……」


第27章 歸來

　　白蘭和彭格列的決戰，已經超乎了所有人的想像。

　　吸收了所有人的死氣之炎的白蘭，將能量實體化成翅膀，漂浮在空中，宛若神明。澤田綱吉已經遍體鱗傷，卻一次又一次地爬起，向白蘭發起進攻。

　　大空奶嘴的持有人尤尼，為了復活所有的彩虹之子，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明明馬上就要成功了……」看著消失的尤尼，白蘭已經陷入了癲狂，「讓7^3原石覺醒，成為超越時空的神……」

　　「竟然敢讓我白忙一場啊！」

　　白蘭的身體爆發出了巨大的能量。

　　「你以為是誰把事情變成這樣的啊！」澤田綱吉的身周，大量的死氣之炎產生了風暴，「白蘭！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澤田綱吉化悲憤為力量，手掌噴射的X Burner，將白蘭徹底消滅。

　　——————

　　柳井輕輕地為醫務室裡的轟焦凍蓋上了被子。

　　「以後應該再也見不到了吧。」

　　白蘭已經被消滅，扭曲的時空也會恢復，十年後的自己應該也會……

　　「真是太好了。」柳井握住了轟的手，「謝謝你保護了我。」

　　「再見，焦凍。」

　　「其實，我們有一件禮物想送給你們……」可樂尼洛說道，「在未來一起並肩作戰的記憶，也會傳送給過去的大家。」

　　「抱歉，我來晚了。」柳井姍姍來遲。

　　「大家都到齊了，那就准備出發吧。」

　　就這樣，所有人都回到了十年前。

　　「這……到底……」

　　雄英的宿舍裡，十年前的轟焦凍緊緊地捂住自己的額頭。

　　「轟同學，怎、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轟焦凍的腦海裡，多了一段不屬於他的記憶。

　　柳井穿越到十年後，在未來已經過了幾個多月，而十年前，經過的時間只有短短一周。

　　她打開了手機，裡面是幾百條短信和未接來電。有母親、轟冬美、還有……轟焦凍。

　　柳井點開了最新的一條：

　　「回來了跟我說。」

　　她心情復雜地關上了手機屏幕。

　　「媽媽，我回來了。」她走進了家門。

　　母親愣在原地，柳井走上前去，輕輕地抱住了她。

　　「抱歉，讓你擔心了。已經沒事了。」

　　十年前的瑪雷指環已經被彩虹之子們封印，失去了原有的力量。這也是為了防止，再有像白蘭一樣的人出現。

　　「朝雪，沒事，是什麼意思……」母親握著柳井的肩膀，「你不會再做那些危險的事情了吧？」

　　「什麼事情啊，我要睡了。」柳井推開了母親的手，走回了房間。

　　一夜無夢。

　　她很久沒有睡得這麼舒服了，十年前的世界，雖然有敵人在暗中作祟，但是有歐爾邁特作為和平的像征，職業英雄保護著民眾的安全。

　　她又打開了手機，最終還是下定決心，給轟發了一條短信。

　　「我回來了。」她點了發送鍵。

　　「啊對了，之前接到學校的通知。」母親坐在桌旁，端起一杯咖啡，「說是希望學生住宿來著。」

　　「怎麼突然……」她也打開了手機，查看過去一周的新聞。

　　「雄英高中合宿地點被敵聯盟獲取？」

　　「雄英英雄科學生被抓？」

　　「和平的像征，歐爾邁特倒下？」

　　柳井手中的咖啡險些撒出。

　　「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朝雪。」母親嘆了口氣，「你要好好保護自己。」

　　這個時代也發生了這麼多事嗎？

　　她摸了摸放在口袋中的兩個匣子，心中已經有了計劃。

　　「轟同學，你從昨天開始就很不對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綠谷有些擔心。

　　「與其說是昨天開始，應該是合宿之前就很不對勁。尤其是小勝被敵聯盟抓走的時候，轟同學的情緒格外激動。今天早上，還盯著手機看了很久……」

　　「綠谷，你都說出來了。」轟看著綠谷，綠谷出久一臉尷尬地撓了撓腦袋。

　　轟焦凍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已經沒事了。」

　　——————

　　柳井已經收拾好了行李，距離暑假結束已經不剩幾天了。

　　「哎？？柳井你把匣子帶回來了嗎？」電話裡的澤田綱吉還是一副一驚一乍的樣子。

　　裡包恩接過了電話，「彭格列隨時歡迎你加入。」

　　「裡包恩，你怎麼又在隨意挖人……」

　　柳井笑著掛斷了電話，摸了摸口袋裡的兩個匣子。

　　「我很快就會把你們放出來的。」

　　「喲，好久不見！」發目明看到走進工房的柳井，罕見地停下了手中的活，和柳井打招呼。

　　柳井背著一個巨大的背包。

　　她輕哼一聲，把自己做的所有匣子從包裡倒出。

　　「這是什麼？土特產？」發目明撇了一眼，毫無興趣地轉過了身。

　　柳井把父親的研究資料，和自己做的筆記擺在了她的面前。發目明雖然沒什麼興趣，但還是勉強看完了。

　　她的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突然湊到柳井面前。

　　「請務必讓我幫忙！」

　　——————

　　轟焦凍得知柳井平安歸來，心裡松了一口氣。

　　「十年後的記憶嗎……」

　　雖然腦海裡多了一段記憶，但這段記憶並不屬於轟焦凍。在他眼裡，仿佛就像是在看第一人稱的電影一般。

　　「我還是不夠強，」他握緊拳頭，「竟然輸給了那個叫白蘭的男人。」

　　「還有……雪……」他的耳尖略微有些泛紅。


第28章 番外：計劃通

　　十年後的世界。

　　澤田綱吉和他的守護者已經從裝置中蘇醒。

　　「辛苦你了，正一君。」年輕的首領已經非常沉穩，他對入江正一點了點頭。

　　人群中並沒有她的身影。轟焦凍在一旁默默地站了很久，最終低下了頭，轉身離去。

　　「轟先生，抱歉……」十年後的澤田綱吉叫住了他，他脫口而出的就是道歉。

　　「不用說了。」轟焦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那個，我話還沒說完啊！」澤田綱吉雙手捂著腦袋，依舊是一副不長進的廢柴樣子，「啊，轟先生已經走了……」

　　裡包恩推了推帽檐，嘴角露出了一絲淺笑。

　　並盛已經恢復了和平。

　　街道還是一如往常，轟焦凍在花店裡挑選了一大束百合。

　　「英雄焦凍？真稀奇啊。」店長細心地為他包好，「給女朋友的嗎？」

　　他沉默了一會，回答道，「給未婚妻的。」

　　「是嗎，那祝你們幸福啊。」店長將花束遞到了焦凍的手上，沒有看見焦凍苦澀的笑容。

　　和白蘭的這場戰鬥失去了太多人了。

　　轟焦凍穿過了樹林，來到了米露菲奧雷的基地殘骸。白蘭釋放的能量幾乎將整個基地燒毀，地上還殘留著戰鬥過的痕跡。

　　他突然感覺踩到了什麼東西。

　　是一塊圓形的碎片。

　　「沒保護好你。」他將碎片緊緊地握在手中，被尖銳的鋼片劃得鮮血直流。

　　花束被他放在了基地的殘骸旁邊，而他將裝置的碎片收在了上衣的口袋裡。

　　「是時候該離開了。」

　　轟焦凍回到了自己的二層小樓。除了戰鬥服和一些日用品，他並沒有什麼需要收拾的東西。

　　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是彭格列的十代目。

　　「那個，你還好吧，轟先生……」對方顯然有些吞吞吐吐，「其實我想跟你說……」

　　突然，門鈴響了起來。

　　「抱歉，我這邊有客人。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待會再說吧。」

　　他掛斷了電話。

　　「啊！」澤田綱吉聽著電話裡的忙音，欲哭無淚，「要是他知道柳井還活著，我們卻沒告訴他……」

　　入江正一坐在椅子上，一副靈魂升天的樣子。「我已經感覺到溫度在下降了……」

　　「竟然還有委托嗎？」轟焦凍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個穿著職業西裝的女性，及肩的黑發被她輕輕挽在耳後，精致的妝容還為她增添了成熟的魅力，眼裡還帶著一絲笑意。

　　她腳邊還有一個行李箱。

　　「英雄焦凍，我有一個委托。」她將行李箱往身邊拉了一下，「之前我就職的公司倒閉了，在我找到新工作之前，能不能收留我一陣子？」

　　轟焦凍緊緊地抱住了她。

　　——————

　　女人穿著寬大的T恤，穿著圍裙，站在灶台前。她將煮好的面條放在了竹簾上，撒上了紫菜碎和蔥花。

　　她用筷子沾了一下醬汁，正要放入口中，轟從身後環住了她的腰。

　　「焦凍，松手。」女人輕輕地拍了一下男人的手臂。

　　「真的像在做夢一樣，雪。」男人的頭靠在她的肩膀上，「不要再突然消失了。」

　　他握住柳井的肩膀，將她轉了過來。拉起了她的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枚戒指，套在了她的中指上。

　　「真是的，」柳井試圖將戒指摘下來，「怎麼這麼緊啊？」

　　轟焦凍握住了她的手，直視她的眼睛。

　　「別想著摘下來，雪。」

　　柳井有些心虛地移開了目光，耳垂泛起了淡淡的粉色，「訂婚儀式不是沒完成嗎，憑什麼要戴啊。」

　　轟焦凍嘆了口氣，仿佛妥協了似的，幫她將戒指取了下來。又趁柳井一個不注意，戴到了她的無名指上。

　　女人瞪大了眼睛，轟焦凍摟住了她的腰，將她緊緊地擁到自己懷裡。

　　「嗯，回頭再辦一次。」

　　——————

　　轟焦凍坐在入江正一的面前，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的眼睛。

　　入江正一抱著肚子，渾身都在顫抖。

　　「轟先生……您能不能不要再放冷氣了……？」

　　轟焦凍歪了歪腦袋，「我什麼都沒做啊。」

　　「我們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跟你說……」入江正一牙齒不停地打打顫，「真的不是故意不告訴你……」

　　轟焦凍點了點頭，但室內的溫度並沒有升高。

　　「都是柳井和澤田他們計劃的啊！」入江正一緊緊地捂著自己的肚子，「包括她在訂婚儀式上失蹤的事情……」

　　「這些都沒關系。」轟焦凍調整了一下坐姿，「想麻煩你一件事。」

　　入江正一感覺室溫恢復了正常，他終於松了一口氣。

　　「你有辦法和十年前通信吧。」

　　入江正一瞪大了眼睛，「這……」

　　他遞給了入江正一一張紙條，「把這個送到柳井家。」

　　入江正一還想打開，卻聽見轟焦凍制止了他。

　　「……不准看。」他背著身，音調有些奇怪。入江正一只能乖乖將紙條折好，他並沒有發現轟焦凍已經滿臉通紅。

　　——————

　　柳井雅美又一次收到了來自未來的信息。

　　她第一次收到是幾個月以前。最初她並沒有相信，但是和她通信的那個人，卻詳細地說出了，自己亡夫的研究內容和死因。

　　這是只有自己，還有黑手黨高層才知道的事情。

　　她也考慮過，可能是敵對的家族為了獲取情報而采取的手段。但那個人卻准確地預言了當時還未發生的事情。

　　正如信中所說，自己的女兒，進了雄英高中，在運動會取得十六強，繼續了父親的研究，神秘失蹤……

　　最後的結局是——與她的父親一樣，死於黑手黨。

　　她已經半個月沒有收到信了。女兒回來之後，似乎一如往常。但她心中始終覺得不安，直到她收到這封信。

　　「據我觀測，有幾個平行世界的柳井朝雪並沒有死亡。雖然有點不可思議，但是她們的共同點都是……」

　　「……在二十歲之前，結婚。」

　　柳井雅美攥緊了手中的紙條。

　　正如自己對女兒的期望，完成學業，嫁給優秀、可靠的丈夫，平凡地度過一生。柳井雅美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是該提上日程了。」


第29章 擇偶標准

　　原本在林間合宿期間取得的英雄「臨時執照」的計劃，因為敵聯盟的突襲而取消了。為了保證英雄科學生的安全，防止情報泄露，英雄科的所有學生都住進了學生宿舍，繼續著個性的鍛煉。

　　「綠谷，你也要改造戰鬥服嗎？」

　　「嗯……我想稍微減輕一下手臂的負擔。」

　　飯田，麗日和綠谷一道向支援科的開發工房走去。他們看見轟焦凍早就站在了工房門口。

　　「轟同學，你也是來……」飯田剛想跟他打招呼，轟焦凍已經推開了門。

　　綠谷等人跟在他身後，也走了進去。他們是第一次來開發工房，對裡面的情況震驚了。

　　工房裡只有三個人，但是形狀各異的機床和作用不明的裝置卻擺了滿地。一只烏鴉在工房盤旋，不一會，它叼起了一個零件，飛到了柳井的身邊。

　　「謝了。」她接過零件，順手給烏鴉喂了半塊餅干，把半塊塞進自己嘴裡。

　　突然，發目明的工作台冒出了黑煙。

　　轟焦凍面色一沉，手上已經凝結了冰霜。

　　「鴉。」那只烏鴉瞬間飛了出去，僅有發目明的工作台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柳井走了過去，對裝備發動了個性。裝備並沒有化為粉末，而是分解成一個個細小的零件。

　　「啊！！我的baby！我的資料！！」發目明驚叫道，她握住柳井的肩膀使勁搖晃，「太過分了柳井！」

　　動力老師一拳頭捶上了她的腦袋，「趕緊收拾去。」他嘆了口氣，對著呆在原地的綠谷他們說道，「對不起，見笑了。」

　　焦凍和他打了個招呼。柳井的烏鴉「嘎」「嘎」叫了兩聲，落在了焦凍的肩膀上。

　　「焦……轟，你來了。」柳井收回了鴉，領著轟進了自己的辦公間。

　　「轟同學為什麼那麼熟練啊？！他到底來過多少次啊？！」

　　動力老師輕咳一聲，他們回過了神，說了自己對戰鬥服的需求。

　　——————

　　柳井思考了很久，不知道如何跟轟解釋十年後發生的事情。

　　但是轟卻什麼都沒問，這讓她松了口氣。

　　「嗯？使用個性之後的體溫比之前穩定了。」柳井從轟焦凍手臂上摘下了傳感器，「合宿的成果嗎？」

　　轟焦凍點了點頭，他看著一旁的鴉，小動物乖巧地飛了過來，停在他的肩膀上，蹭了一下轟的手指。

　　「鴉是我的匣兵器，我通過十年後的技術給它做了改造……」

　　原來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得到了十年後的一部分記憶……轟低下了頭，就像是窺到了她的秘密一般，有些不好意思。

　　「轟？」柳井的手在他的面前晃了兩下。

　　記憶裡，她稱呼十年後的自己「焦凍」，這讓他心裡不由得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情緒。

　　「我的英雄名叫「焦凍」，你叫我焦凍吧。」

　　「嗯……」柳井有些不明所以，她點了點頭，「那你也叫我名字？也是，畢竟都認識那麼久了。」

　　轟焦凍沒想到她這麼爽快地答應了，猶豫著說出了柳井的名字。

　　「雪。」

　　少年已經度過了變聲期，他稱呼自己名字時的發音，和十年後幾乎一模一樣。柳井的臉有些發熱。

　　「轟！你測完了嗎？」隔間外傳來了飯田的聲音，兩人才回過神來。

　　「抱歉，焦凍。你在這裡簽一個字就行，改動不是很大，後天來取就行。」柳井將改造申請遞給了轟，「或者我幫你送過去。」

　　「嗯，麻煩你了……雪。」

　　發目明推開了門走了進來，「你們還要膩膩歪歪多久嘛，柳井，我有個新的設想……」

　　動力老師把她打暈拖了出去。

　　———————

　　柳井雅美坐在辦公室裡，秘書給她遞了厚厚一沓資料。她簡單地翻了翻，有些苦惱地揉了揉太陽穴。

　　「喂，媽媽？怎麼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柳井摘下了護目鏡，跟老師打了個招呼，走出了工房。

　　她才注意，此時已經是傍晚。

　　「嗯，我馬上就去吃飯。」她站在走廊上，不遠處的校舍裡燈已經亮起，田徑場上，社團活動已經基本結束，只剩下三三兩兩個學生還在清掃場地。

　　柳井雅美不知道如何跟女兒開口，只能問著一些不相關的事情。

　　「有什麼要緊事嗎？」柳井覺得母親的態度有些莫名其妙，「我還有點事……」

　　「朝雪，你有沒有交男朋友啊？」

　　母親突如其來的問題把柳井嚇了一跳，她沉默了一陣，「沒有啊，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

　　電話那頭的母親顯然有些高興，「那你喜歡什麼類型的男生？」

　　她打了個寒戰，「我，我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沒關系，考慮好了跟我說一聲。」柳井雅美愉快地掛斷了電話，「這周之內哦。」

　　她把之前秘書遞給她的資料重新打開。資料足足有百來頁，每一頁都印著不同男性的詳細信息。唯一相同的是，這些男性都風華正茂，出身顯赫。

　　「我真是個民主的母親呀。」柳井雅美一邊篩選著資料，嘴裡還哼著歌，「要給我們家小雪挑一個最好的。」

　　柳井朝雪第一次被母親掛斷電話，她聽著手機裡的忙音，大腦有些轉不過來。

　　「她是什麼意思……」她考慮了一百種可能的情況，最終得出的結論讓她哭笑不得，「難道要給我相親……」

　　她衝進了發明工房，「發目明！」

　　發目明手上還握著電烙鐵，她抬起了頭，嘴角還有面包的碎屑。

　　柳井捂住了臉，「算了……你忙吧。」

　　她拎起了自己的校服外套，跟老師打了聲招呼，回了寢室。

　　她將line的好友列表翻到底，才發現，她幾乎沒有可以商量的女性朋友。最終，她給轟冬美打了電話。

　　「冬美嗎？那個……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冬美的一邊肩膀夾著手機，正在熟練地為家人做晚飯。

　　「什麼？相親？！」手機從她的肩膀上掉了下來，她趕緊用手接住，給灶台關了火。

　　取碗筷的轟夏雄走了進來，「誰啊？」

　　冬美比了一個「噓」的手勢，「嗯嗯，雅美阿姨說的嗎？你不要著急，我給你想想辦法。」

　　夏雄聳了聳肩，正要走出廚房，轟冬美捏住他的肩膀，將鍋鏟遞到了他的手上。

　　安德瓦坐在主座上，餐桌上只有他和轟夏雄兩個人。

　　「今天的菜有點鹹啊。」他將一片卷心菜夾進嘴裡，「冬美呢？」

　　夏雄「哼」了一聲，放下了筷子。

　　———————

　　柳井朝雪一只手握著電話，另外一只手在筆記本上飛速地敲打著。

　　「嗯，我大概了解了。按照媽媽的性格，相親肯定是跑不了的。先提一個難以實現的要求，拖一陣子……」

　　「還有一個辦法，找一個人裝成你男朋友……」比如我們家焦凍。

　　「好主意，」柳井眼睛一亮，「我先考慮一下人選，我們改天再聊。」

　　「那個……」聽著手機裡的忙音，冬美只能為自家弟弟默默點蠟。

　　——————

　　理想型……柳井的腦海中竟然浮現了十年後的轟焦凍的臉。她搖了搖頭，使勁把這個想法從腦海中清除。

　　「不過……是個好主意……」

　　柳井將自己的要求列了整整一張紙，發給了母親，也抄送給了冬美。

　　「那個，朝雪……雖然我讓你稍微提一些困難的要求，但是這也太……」轟冬美揉了揉太陽穴，「成熟穩重我可以理解，冷酷知性雖然有點奇怪，但是勉強可以接受，但是後面這句「希望他具有強大的戰鬥能力與身體素質，並且比我年長十歲以上」……」冬美深吸一口氣，「難道你的理想型是我父親……」

　　柳井被一口水嗆得半死。

　　「我，我開個玩笑……」轟冬美尷尬地笑道，「不過這樣的話，阿姨應該會打消念頭吧。」

　　柳井終於緩了過來，「嗯，希望是這樣。」

　　但是，柳井在一周之後接到了母親的通知：

　　「後天下午，司機在學校門口等你，人家不遠萬裡從美國趕過來，不要遲到哦。」

　　柳井一臉僵硬地掛掉了電話。


第30章 那個男人

　　母親已經在車上等她。

　　她上了車才發現，母親穿了一件茶色的留袖和服，將頭發精致地盤在腦後。她很少見到母親這副打扮。

　　「太慢了。等會還要換衣服，可不能讓人家久等。」母親端正地坐在後座上，對她抱怨道。

　　她突然捂住了鼻子，發現柳井的校服上竟然還有機油的味道。

　　「之前在女校白待了三年，真是的，也不先收拾一下。」

　　柳井默默地上了車，坐得離母親遠遠的。她剛想打開手機，卻被母親制止了。

　　「聽著，對方是美國SPW財團的繼承人，手上有財團50%以上的股份。剛好對方最近在日本出差，不然連面都見不到。我可是完完全全按照你的要求找的……」

　　她心不在焉地聽著。

　　車駛進了一片竹林，是當地最有名的料理庭。她被迫換上了一件豪華的櫻色和服，寬大的袖子展開還能看到完整的圖案。

　　女將領著她們穿過了長長的走廊，庭院裡還傳來潺潺的流水聲。

　　對方早已在和式的隔間等著她們。

　　「對不起，讓您久等了。」母親微微欠身，柳井也跟著低下了頭。

　　對方站了起來，柳井這才注意到。對方竟然有一米九以上。

　　那個人穿著極其普通的黑色高領T恤，貼身的衣服下面是極為明顯的肌肉線條。白色的風衣和帽子掛在一旁的衣架上。他身上傳來極強的壓迫感。

　　「這個人，很強。」柳井的第一反應便是這個。

　　雙方都入了座，柳井這才抬起頭，仔細地觀察著面前的男人。他的輪廓硬朗，眼神堅毅，一次也沒有用余光觀察過柳井，而是盯著正在說話的母親。

　　柳井松了口氣。

　　「這是小女朝雪，現在就讀於雄英高中支援科。她一直對生化材料非常感興趣，上個月還在期刊上發過相關的論文。我只是個商人，您和她應該更有共同話題……」

　　母親對朝雪使了個眼色，找了借口離開。

　　她完全沒有想到母親竟然這般操作。之前在車上，她連這位先生的名字都沒記下來。她嘴角扯出了一個標准的微信，跟母親點了點頭。

　　直接問這位先生的名字過於失禮，柳井的大腦瘋狂地運轉。突然，她從手袋裡拿出了一張名片。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柳井機械第一支援裝備研究所，高級設計師柳井朝雪。」

　　她微微起身，將名片用雙手遞給了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有些驚訝，隨即從懷裡掏出了自己的名片。

　　柳井再次松了一口氣。還好他帶了名片，否則這波操作就非常尷尬了。

　　「SPW財團，空條承太郎，海洋生物研究學家……」這個名字她曾今在頂級生物學期刊上見到。

　　「空條先生，我有幸拜讀過您的論文，關於牛鯊的激素分泌周期與攻擊性的相關研究……」

　　空條承太郎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是這個意思，先前令堂跟我說，她的女兒非常仰慕我。在下不才，對這些生物確實有一些了解。你也不必那麼拘謹，我們應該是同輩。」

　　柳井才想起，自己給母親提的擇偶標准，明明確確地寫著：成熟穩重，冷酷知性，具有強大的戰鬥能力和身體素質。

　　除此之外，這個人還掌握著SPW財團的巨額股份，容貌俊秀，還頗有男子氣概。

　　她不禁感嘆母親的戰鬥力。如果不是因為此次會面的目的是相親，她還是很樂意與這位空條先生深交的。

　　「我的朋友都稱呼我的名字，你也叫我承太郎就行。」

　　聊到了研究相關的事情，他的話匣子馬上就打開了，「柳井小姐很優秀，這麼年輕就通過了設計資格證的考試，還在頂刊上發表論文。我記得之前雄英體育祭還進了十六強吧？」

　　「哪裡哪裡。承太郎先生才是，十七歲的時候就去過那麼多個國家，從日本出發，走陸路去了埃及。」

　　他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沉重，柳井知趣地停止了這個話題。

　　「時候不早了，如果柳井小姐對我的研究感興趣的話，直接打我電話就可以。」

　　兩人這頓晚飯吃得頗為愉快。

　　——————

　　「什麼？你已經去過了？」轟冬美捂著胸口，搖搖欲墜。

　　「承太郎先生確實非常的優秀，他的論文給我帶來了很大的啟發。他答應把上次捕獲的虎鯊身體組織寄一部分給我……真的幫大忙了。」

　　「……已經互相稱呼名字了嗎……」轟冬美掛掉了電話，「不行，要趕緊通知焦凍。」

　　轟焦凍剛剛結束了臨時英雄執照的補習，他正要走進浴室，突然看到了姐姐的信息。

　　「朝雪和一個快三十的老男人相親去了，你還在干什麼啊！」

　　他激動得險些捏斷了手機。

　　「轟！冷死了，能不能別放冷氣了！」上鳴抱著手臂叫道。

　　「怎麼回事？」

　　「朝雪被她媽媽拉去相親了。看她的語氣，對對方的印像還不錯的樣子。」姐姐握緊了手機，「

　　「是嗎？如果柳井她覺得沒問題的話就好。」他的語氣聽不出一絲動搖，但是周圍的溫度已經降低了至少十度。

　　「啊！不管你了！」轟冬美恨鐵不成鋼地掛斷了電話。

　　「那個，轟同學……洗完澡有點熱我可以理解……」綠谷吸了吸鼻涕，拍了一下轟焦凍的肩膀。

　　「抱歉。」轟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心情。

　　他看了一下時間，飛速衝出了宿舍。

　　「轟同學，馬上就是晚飯時間了！」

　　———————

　　轟焦凍來到了校舍一樓的開發工房，裡面傳來了巨大的爆炸響聲。

　　「又來了。」他第一時間衝了進去，卻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爆豪？」

　　「西內！！！！」

　　爆豪的鼻梁上戴著一副的試片架，背後緊貼著牆壁，雙手分別被兩個奇形怪狀的圓形裝置拘束著。

　　「砰！」地一聲，爆豪的掌心發出巨響。

　　發目明和柳井都戴著降噪耳機。

　　「三，二，一，放！」發目明對著爆豪比著手勢，柳井盯著一旁的儀器，不斷地記錄著數值。

　　「夠了沒有！」爆豪怒道，「到底要弄到什麼時候？！」

　　柳井摘下了耳機，按了按鼻梁上的穴道，嘆了口氣：「爆豪同學，不是我們不想幫你。你的情緒不太穩定，爆炸的強度沒有辦法控制，我們沒辦法幫你將能量穩定地聚到一點上。」

　　發目明舉著一個奇形怪狀的裝備走了過來，「要不要嘗試一下我的第89號baby……」

　　柳井抱著雙臂，「我的建議是使用AR眼鏡作為定位輔助，這項技術雖然還不是特別成熟……」

　　「不行就直說！」他將手上的圓形裝置扯了下來，「老子才不會戴這傻逼眼鏡……」他將手掌對著柳井。

　　轟焦凍正要衝過去，一只巨大的虎鯊憑空出現，將爆豪吞了進去。

　　「鯊，可以了。」那只虎鯊把渾身濕透的爆豪勝己吐了出來。

　　「可惡的女人，」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這是什麼鬼東西。」

　　「幫你冷靜一下。」柳井收回了虎鯊，她看到了轟焦凍，跟他點了點頭當作打招呼，「後天看完樣品再簽字也行，我們可是專業的。」

　　「切。」瞪了一眼一旁的轟焦凍，走出了工房。

　　「你怎麼來了？」柳井清理著地上的水跡，「現在不是該吃飯了嗎？」

　　轟焦凍有些糾結，要不要開口提相親的事情，他垂下目光，猶豫地開了口。

　　「那個……」

　　「這個？」柳井以為他對掛在自己腰間的匣兵器感興趣，「這是虎鯊，前段時間承太郎先生把標本寄給我之後我做的。」

　　「承太郎先生？」轟焦凍握緊了拳頭。

　　「之前媽媽介紹我認識的。是個很厲害的研究員，」柳井的眼睛放光，「他好像有一種叫「替身使者」的特殊能力……」

　　「是嗎……」

　　「嗯，我們研究所和他們財團的研究部門已經達成了長期合作的協議。以後的生物標本都可以從他們那裡獲取……怎麼了？焦凍，你臉色不是很好。」

　　焦凍的嘴角扯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之前聽冬美說……」

　　柳井聳了聳肩，「嗯，承太郎先生下個月就要回美國，媽媽估計要開始物色下一個了。」

　　「下一個，是什麼意思？」 轟突然覺得，事情的復雜程度超乎了自己的想像。

　　「你不是在問相親的事情嗎？」少女瞪大了眼睛。


第31章 咕咕的代價

　　「空條先生，您這就回美國了嗎？是嗎，那真是太遺憾了。我們家朝雪這段時間承蒙您的照顧……嗯，嗯，謝謝您。」

　　柳井雅美掛斷了電話。

　　她眉頭緊皺，看著SPW財團剛剛傳真過來合同，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從抽屜中翻出了那沓適齡青年的資料，重新翻閱了起來。

　　——————

　　第二次相親地點是在天空樹展望台的一家法國餐廳。

　　落地的玻璃窗上倒映著桌上的燭光，將城市的繁華和車水馬龍隔絕在外。不遠處的噴泉舞台上，鋼琴演奏者彈奏著輕快的樂曲。

　　天色漸暗。柳井看了看手表，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演奏者開始演奏一首抒情的敘事曲，整個餐廳彌漫著一種旖旎的氛圍。在座的大多是情侶，孤身一人僅有柳井一桌。

　　她叫來了服務員，示意她可以開始上菜了。服務員猶豫了一下，問道：

　　「另外一副餐具需要幫您收走嗎？」

　　柳井思考了一下，如果對方待會就來了，再重新上一份餐具會很麻煩。於是，她對服務員笑了一下。

　　「謝謝，不必了。」

　　服務員小姑娘似乎誤解了她的意思，她的眼眶微微泛紅。她小跑到經理身邊，和經理說了幾句悄悄話。不一會，她捧來了一朵百合，放在了柳井的對面。

　　「這是我們餐廳送給您的，祝您幸福。」

　　柳井盯著對面的那朵百合，心裡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感覺。

　　她一個人默默地吃著。

　　前菜、湯、副菜、主菜，母親甚至准備了一瓶高級的無酒精紅酒。她將甜品吃完，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

　　「我乖乖在餐廳裡待了三個小時，但是對方並沒有出現。」柳井優雅地擦了擦嘴，「嗯，有理由拒絕下一次相親了。」

　　餐廳的費用，母親在預約的時候已經支付過了。

　　柳井將椅子推回了原位，和服務員點頭微笑，走進了電梯，沒有聽到服務員們的竊竊私語。

　　「那個女孩好可憐……」

　　「一定是和男友一起預約的餐廳，結果男友出了意外，沒能來成……」

　　「她到最後都沒有哭出來……我都想替她哭了。」

　　——————

　　餐廳在天空樹的600層，當電梯運行到300層的時候，忽然電梯外傳來一陣巨響。

　　電梯燈忽明忽暗，柳井突然感覺到一陣失重，她迅速將所有樓層全部按亮，蹲在了電梯角落，擺出了防止衝擊的姿勢。

　　下墜停止了，應該是電梯的安全繩好像起了效果。

　　柳井捂著自己砰砰跳的心髒，掏出了手機。如她所料，右上角寫著「圈外」。她撥打了電梯內的緊急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她絕望地揉了揉太陽穴，對電梯門發動了個性。

　　「希望不要停在牆中間。「解構」」

　　她的運氣很好，電梯僅僅比樓層高出了二十幾釐米，空間足夠她輕松邁出電梯。

　　突然，不遠處又傳來爆炸聲，一群身著藏藍色制服的人衝了過來，包圍了她。

　　一名淡金色頭發的女性走了過來。她似乎是這群人的首領，她微微抬頭，將刀尖高舉，正對著柳井。

　　「權外者？」

　　柳井嘆了口氣，那個女性緊緊地盯著她，仿佛下一秒就要攻擊過來。

　　她乖乖地將雙手舉到腦後。

　　「我是柳井朝雪。挎包裡有我的名片，您可以打電話確認一下。」柳井直視著那名女性的眼睛。

　　「淡島副室長。剛剛打電話確認過了，確實是柳井機械的大小姐……」

　　聽到了這個名字，那個姓淡島的女性眉頭緊皺，將刀收了回去。

　　「非常抱歉，您怎麼會在這裡？Scepter 4執法的時候都會提前進行清場。」

　　柳井拍拍占了灰塵的手提包。

　　「我乘著電梯從餐廳下來，中途遇到爆炸，電梯失靈。」她指了指不遠處的電梯，「我使用個性逃了出來。」

　　「讓您受驚了，我們這就送您下去。」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從包裡掏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同樣身穿著藏青色的制服，面容白皙，身材纖細，臉上的細框眼鏡顯出知性的氣質。

　　「宗像禮司，今年25歲，目前擔任Scepter 4、即東京法務局戶籍科第四分室室長。」她指著照片問道，「這個人，是你們的領導吧。」

　　淡島點了點頭。

　　柳井盯著宗像禮司的照片，若有所思。

　　「淡島副室長，宗像室長應該還在茶室……」一名職員在她的耳邊說道，柳井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將目光放在了二人身上。

　　淡島有些不好意思，「柳井小姐，給您造成困擾了，還好您沒受傷。如果您要投訴的話……」

　　柳井卻搖了搖頭，對淡島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副室長，不用擔心。我不會投訴你們部門的。」

　　淡島表情中微微露出欣喜。

　　「這是我的私人電話。」柳井扯了一張便簽紙，遞給了淡島，「希望宗像室長能聯系我。」

　　淡島睜大了眼睛，她猶豫道，「這……這不太好吧？」

　　柳井將紙條塞進了她的手中。

　　「不聯系我也沒關系。您讓宗像室長直接聯系我母親吧。」她笑容燦爛，「誠懇一點，說，他對柳井朝雪很有好感，想深入交往一段時間。」

　　「您直接轉達給宗像室長就行。」

　　「他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她握住了淡島的手，「拜托您了。」


第32章 番外：有一種冷叫

　　12月24日，街上的每個角落都彌漫著過節的氣氛。幾乎所有商場門口擺放著聖誕樹和聖誕老人，到處都裝點著五彩斑斕的小彩燈。

　　大街小巷都回響著山下達郎的《平安夜》，街上的行人幾乎都是成雙成對，硬生生把聖誕節過成了情人節。

　　雖然是節假日，轟焦凍依然在街道上巡邏。

　　此時的轟焦凍已經從雄英畢業，正式成為了一名英雄。雖然他對父親頗有不滿，但是不得不承認，父親作為No.2，現在已經是No.1英雄，確實是名副其實。

　　因此，他畢業後來到了父親的事務所工作。

　　「焦凍，今晚替我值班吧！」烈焰女助手burning雙手合十，對焦凍拜托道。

　　「嗯。」他答應下來之後，才猛然想起，今天是平安夜。

　　入冬之後，氣溫逐漸降低，卻始終沒有下雪。轟焦凍因為「半冷半燃」的個性，並不覺得寒冷。

　　「好冷呀，怎麼還不下雪？」

　　一對情侶與他擦肩而過。女孩一邊抱怨，對著雙手使勁呵氣。男生將女孩摟進了懷裡，「這樣就不冷了吧？」

　　焦凍覺得自己被虐到了，他搖了搖頭，將這個想法甩出腦袋。

　　「不過……」他對著天空哈了口氣，氣□□化成了白霧。

　　「是該下雪了。」

　　「英雄焦凍！」

　　他突然聽到有人在叫他，回過頭一看，竟然是幾個五六歲的小男孩。

　　「吶，今天是平安夜哦，你在巡邏嗎？？」男孩一臉天真無邪地問道。

　　轟焦凍不太擅長應付小孩，他木著臉點了點頭。

　　「欸∼∼∼」男孩們拖著長音，其中一個突然看到了轟焦凍腰上掛著的小瓶子。

　　「那裡面是什麼？」他指著瓶子問道，「有糖嗎？」

　　其他的男孩聽到了「糖」字，都激動起來，「我也要，我也要！」

　　焦凍無奈地護著腰間的急救藥品，「抱歉，這個東西不能給你們。」

　　「切！小氣。」男孩們對他做了個鬼臉，「我們才不稀罕！五丁丁！」

　　「今天還在巡邏，肯定是個沒有女朋友的處男！」

　　男孩們一邊叫著「五丁丁」和「處男」，一邊笑著跑開了。

　　焦凍覺得臉有點熱，但是行人們並沒有理會孩子的玩笑，而是向他報以善意和感激的目光。

　　「焦∼凍」他突然感覺有人在他耳邊說話，溫熱的氣息在他耳尖拂過。

　　他猛然一回頭，少女就站在他的面前。

　　她穿著雪白的毛絨外套和米色的過膝長靴，雙手縮在袖子裡，白皙的臉頰被凍得微微發紅，就像一只小兔子。

　　「雪？你怎麼在這裡？」焦凍眼裡露出驚喜，但他看了一眼柳井的穿著，卻又皺起眉頭， 「穿得太少了。」

　　「還好吧。」柳井聳了聳肩，「Burning 說你在這附近巡邏，我就過來看看能不能碰到你。」

　　「我隔著很遠就聽到了。」她帶著一絲笑意，「你脾氣真好。」

　　焦凍有些不明所以。

　　柳井再次湊到了他的耳邊，「今天還在巡邏，確實不像是有女朋友的樣子。」

　　他的臉上出現了一道可疑的紅暈。

　　「走吧，我陪你一陣，」柳井雙手插進外套的口袋，走到了他前面，「馬上就換班了吧？」

　　他「嗯」了一聲，突然想起了剛剛碰到的那對情侶。

　　焦凍快步走到了柳井身邊，左手猛地環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摟進懷裡。

　　「這樣就不冷了。」他壓著嗓子，滿臉通紅地解釋道。

　　「我沒說我冷啊……」柳井默默地嘟囔道，但是身體卻很誠實地往焦凍的左半邊懷裡縮。

　　「好像下雪了。」

　　少女向前探出手，一片晶瑩剔透的六邊形雪花融化消失在了少女手上。

　　「嗯。」焦凍握住了她的手。

　　再一抬頭，大雪已經紛紛揚揚，像羽毛一樣落了下來。

　　「對了……聖誕快樂，焦凍。」

　　「嗯，聖誕快樂，雪。」


第33章 PLAN B

　　柳井輕松愉快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第二次相親的半個月後，Scepter 4的淡島副室長與宗像室長，親自來到柳井家登門致歉。

　　淡島世理端正地坐在沙發上，她微微俯下身。

　　「非常抱歉，之前執行任務的時候，讓令嬡受到危險了。」

　　「什麼時候的事？朝雪並沒有和我說過呀。」她略微有些驚訝，「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吧，還麻煩你們跑一趟。」

　　她看著一旁的宗像禮司，露出了頗為滿意的笑容。

　　宗像禮司捧起了茶杯，在嘴邊輕輕地抿了一口，紅茶的水蒸氣在他的眼鏡上液化成了白霧。

　　柳井朝雪乖巧地坐在一旁，抱著茶杯聽著母親和淡島一來一回，心髒卻在狂跳。

　　「朝雪。」柳井雅美對朝雪使了個眼色，她注意到了宗像的杯子已經見了底。她端起了茶壺，走到了他的身邊。

　　「啊！抱歉……」溫熱的茶水撒到了男人的制服褲子上，「對不起，我有點緊張……」

　　朝雪趕緊掏出了手帕。

　　「真是的，怎麼這麼不小心！」母親站了起來，吩咐管家說，「快帶宗像室長去換一套衣服。」

　　「我來吧。」柳井阻止了母親，對宗像禮司露出了一個靦腆的微笑。

　　宗像點了點頭，表情看不出任何異常。

　　——————

　　客人用的更衣室裡，柳井為他翻出了一條深色系的長褲，遞到了男人手中。

　　「柳井小姐想和我說些什麼？」

　　柳井背對著更衣室的門，雙手懷抱著手臂，沒有說話。

　　男人很快換好走了出來。

　　「室長先生不是來告發我的吧？」

　　宗像禮司露出了如沐春風的微笑，「怎麼會？畢竟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柳井微微點了點頭，稍稍松了口氣。

　　淡島世理和母親相談甚歡，柳井坐回了母親身邊。

　　「要不要留下來用晚飯？我讓廚師准備……」母親熱情地看著對面的兩人，但注意力始終集中在未曾說話的宗像身上。

　　「抱歉，柳井社長，我們還有工作……」淡島世理正想婉拒，宗像禮司突然開了口，「多謝您的美意。」

　　柳井雅美有些驚訝，「不用這麼客氣……」

　　男人推了一下眼鏡，「不，」他看了一眼柳井朝雪，「給您和朝雪小姐帶來困擾，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他跟淡島使了個眼色，女人也站了起來。

　　「怎麼會感到困擾呢……」母親皺著眉頭，發現了男人的余光掃向自家女兒。

　　她心下了然，默默嘆了口氣，「既然這樣，那我改日再請二位吃飯吧。」

　　她一臉遺憾地，拉著朝雪站了起來，「朝雪，送一下二位吧。」

　　柳井朝雪剛坐下沒多久，正想喝一口茶，就聽到了宗像禮司說的話。

　　她差點沒把茶杯柄給捏斷，只能順從母親的意思站了起來，咬牙切齒道，「好的，二位這邊走。」

　　柳井朝雪領著二人來到了玄關。

　　「今天真的沒想到，」她笑著說道，「沒想到室長先生竟然這麼干脆。」

　　淡島世理的視線在二人身上徘徊了一會，便事不關己地走到了一旁，等著二人把話說完。

　　「其實我的副室長早就想登門拜訪的，我已經拖了兩周了。」男人的神色不變，「逃避也解決不了問題，柳井小姐。」

　　柳井頗為無奈地按了一下太陽穴。

　　——————

　　「朝雪。」管家已經將茶幾收拾得干干淨淨，而母親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媽，我要回學校了。明天還有課。」柳井試圖避免和母親面對面的談話。

　　「坐下。」

　　她只能乖乖地坐到母親的對面。

　　柳井雅美掏出了三張照片，一字鋪開，擺在茶幾上。

　　「這位是铦之塚崇，出身劍道武道名門，雖然年紀不大但是非常沉穩，現在在波士頓留學。」

　　「這位是韋伯·維爾維特，雖然出身平凡，但是獨自一人撐起了一整個埃爾梅羅家族，現在是英國著名大學的教授。」

　　「還有這位……」

　　「媽！」柳井忍無可忍地站起來，「你到底想干什麼？」

　　柳井雅美收起了照片，正色道：

　　「朝雪，你馬上就要16歲，快到法定婚齡了。現在開始相親，談幾年戀愛，高中畢業之後結婚不好嗎？」

　　她被母親的這番話震驚了。

　　「你，你是認真的嗎？」

　　母親理所當然的表情，讓柳井感到深深的絕望。

　　「我並不反對自由戀愛，但是朝雪你也得自己努力一點才行啊。我看新聞上說，小學六年級的女生都已經談過四個男朋友了……」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到嘴邊，「不然怎麼能在20歲之前結婚呢？」

　　「為什麼我一定要在20歲之前結婚啊？」朝雪覺得一陣頭痛。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母親收起了笑容，重重地將茶杯放到桌上，「媽媽是為你好。」

　　「我要回學校了。」朝雪沒有再頂撞母親的話，她站了起來，「我不會再去相親了，你要男朋友是吧？我找一個就是了。」

　　「別隨便找個人來應付我。」柳井雅美一臉嚴肅地盯著朝雪，「過不了我這關，乖乖去相親。」

　　只聽見柳井朝雪摔門而出的聲音。

　　——————

　　「冬美姐說的有道理。」柳井對著電腦默默思考著，「一勞永逸的辦法是找個人裝成我的男朋友，最好是長期合作，這樣就再也不用去相親了。」

　　柳井將所有認識的男性列在了一張紙上，一個個地排除。

　　「轟……焦凍……」當筆劃到這個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腦海中浮現了一張更為成熟的臉。

　　她搖了搖頭，「總感覺有點尷尬。」

　　「焦凍，pass。」她輕輕將轟的名字從紙上劃去。

　　考慮了一個晚上，直到最後，名單上就只剩下了一個人。

　　「就決定是你了。」她將劃滿橫線的名單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

　　——————

　　上次掛掉焦凍電話之後，轟冬美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而且，在那之後，她也沒有收到柳井的任何消息，這更讓她忐忑不安。

　　「朝雪該不會真的被那個奔三的老男人給迷住了吧？」想到這，她急忙給柳井打了電話。

　　「冬美姐，怎麼了？」柳井已經將冒牌男友的事情安排妥當，「相親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啦……」

　　「你說服阿姨了？」轟冬美為自家弟弟松了口氣，「怎麼解決的？」

　　「我答應下周帶男朋友給她看看。」

　　轟冬美突然被果汁嗆到了，瘋狂地咳嗽起來，柳井靜靜地等她緩過來。

　　「你……你什麼時候交的男朋友？」

　　「找人裝一下唄，反正就是和我媽媽一起吃個飯而已。」

　　轟冬美覺得自己的心情如同坐過山車，不由得為自己弟弟掬了一把同情的淚水。

　　「既然要裝，直接找焦凍不就好了？」她忍不住問道，「畢竟都那麼熟了，也不容易露餡。」

　　「嗯……就是太熟了，所以有點不好意思。」柳井有些猶豫。

　　轟冬美眼睛一亮，覺得有戲，旁敲側擊地打聽出了約定的地點。

　　「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柳井嘆了口氣，「真的不用他幫忙……」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嗯嗯嗯。」轟冬美敷衍著柳井，飛速地掛斷了電話，拿出筆記本在上面計劃著什麼，喉嚨裡還發出「嘿嘿嘿」的詭異笑聲。

　　「你就對你姐我感恩戴德吧，焦凍。」


第34章 合格的演員

　　澤田綱吉扯了扯頸間的領結，看著身旁比自己還高了小半個頭的柳井朝雪，心裡流下了寬面條淚。

　　一周前，柳井來到了澤田家。

　　她正坐在榻榻米上，一旁的茶幾上擺著一套高定西服和一個信封。

　　「澤田，當我男朋友吧。」她低下頭，將茶幾上的東西推到了澤田綱吉的面前。

　　「柳井！你，你在說什麼啊！！」澤田綱吉滿臉通紅，「我們才認識了多久，而且你已經有了轟君……」

　　「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獄寺已經掏出了□□，「你以為十代目會看得上你嗎？」

　　「要∼忍∼耐∼！！」藍波哭著掏出了十年火箭炮。

　　澤田家還是一如既往的雞飛狗跳。

　　「冷靜點，蠢綱。」裡包恩跳上了桌子。

　　柳井對裡包恩解釋道，「一天就好，讓我媽媽看一眼我的男朋友。否則她會逼著我去相親——直到我結婚。」

　　她直視著澤田綱吉，將信封遞到了他的手裡，「我會按照東京平均時薪的十倍付給你工資，這裡面是五萬日元。」

　　「這……這已經是我們家半個月的生活費了啊！」澤田綱吉捂著腦袋，喊道，「我不可能假扮你男朋友的，肯定會被拆穿的啊！」

　　裡包恩將信封推了回去，毫不留情地踹上了澤田綱吉的腦門。

　　「盟友有困難，首領有義務幫忙。」

　　柳井對裡包恩露出了感激的微笑。

　　「明明去的人是我，為什麼沒人征求我意見啊！！」澤田綱吉崩潰地捂著臉。

　　——————

　　「待會兒你什麼都不用說，」柳井領著澤田走進了餐館，「只用點頭就好了。」

　　澤田綱吉戰戰兢兢地跟在柳井身後。

　　柳井的母親已經坐在了座位上，冷眼看著他們二人，尤其是以審視的目光盯著澤田綱吉。

　　「這就是社長的威嚴嗎……好可怕！」澤田在心裡默默後悔，早知道就不要答應柳井了。

　　「媽媽，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意大利黑手黨，彭格列的十代目首領——澤田綱吉。」柳井面不改色地對母親的說出了澤田黑手黨的身份。

　　柳井雅美看到了澤田手上的指環，皺起了眉頭。

　　「一般人會介紹自己的男朋友（雖然是假的）是黑手黨首領嗎？！」澤田在心裡默默吐槽，而柳井的話還沒說完。

　　「他制伏了數名逃獄的重罪犯。」

　　「戰勝了彭格列特殊暗殺部隊瓦利安，奪取了彭格列的繼承權。」

　　「求求你，別說了！」澤田在心裡無聲地吶喊。

　　母親的目光從一開始的審視和懷疑變成了警惕，她打斷了朝雪。

　　「先吃飯吧。」

　　澤田綱吉松了口氣。

　　服務員端上來的是煎成半熟的A5和牛，切開之後，還看得到肥瘦相間的紋路和隱約流出的肉汁。

　　「我第一次吃這麼貴的肉……」澤田的心中流下了感動的眼淚。

　　裡包恩已經提前一周對澤田進行了禮儀的特訓，看樣子效果還不錯。柳井默默地觀察著澤田，滿意地點了點頭。

　　「澤田君，你和朝雪是怎麼認識的？」柳井雅美突然發問。

　　澤田綱吉嚇了一跳，刀叉磕到盤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之前去並盛……」

　　「沒在問你。」柳井雅美打斷了女兒。

　　在出發之前，柳井已經將母親可能提的問題列了整整十頁交給了裡包恩，這個問題的標准答案已經列在了上面。

　　「柳井在並盛被敵人挾持被我救了下來。」澤田不帶喘氣地說了出來。

　　「你的父母呢？是做什麼的？」

　　「我的父親是彭格列的門外顧問母親是普通的家庭主婦。」

　　柳井揉了揉太陽穴。這應該是裡包恩先生的特訓成果吧，聽到問題已經能夠條件反射的背誦了。

　　「媽媽，澤田的菜都沒有動過幾口。」朝雪出聲打斷了母親。

　　母親的注意力轉移到了柳井的身上，她嘆了口氣。

　　「最後一個問題。」

　　澤田綱吉的靈魂快要升天了，聽到柳井雅美的這句話，他重新打起了精神。

　　「你接近我女兒究竟是什麼目的？」柳井雅美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射向澤田，咄咄逼人地問道。

　　「這個問題答案裡面沒有啊！」澤田綱吉無助地看向柳井朝雪，而她卻裝作沒注意似的移開了目光。

　　「完蛋了！」澤田綱吉腦內的小人已經跪在地上捂著腦袋，「暴露了！裡包恩會殺了我！」

　　「澤田？你怎麼在這裡？」

　　澤田綱吉仿佛遇到救星似的，他猛地轉過了頭，叫住他的人是轟焦凍。

　　轟焦凍穿著淺灰色的西服套裝，裡面並沒有穿襯衫，而是穿著一件黑色的高領T恤。

　　澤田激動地站了起來，「轟君，你來了！」

　　轟焦凍看到了一旁的柳井母女，又看了看澤田綱吉，眉頭緊皺。

　　澤田綱吉松了一口氣，「既然轟君來了，那我就先……」

　　柳井雅美對他的出現顯然有些驚訝，而柳井朝雪的臉上就是明顯的震驚了。

　　她馬上聯想到了之前和冬美通的電話，揉了揉太陽穴，問道，「是冬美叫你過來的嗎？」

　　轟焦凍沒有說話。

　　他直接站到了朝雪的身邊，對柳井的母親鞠了個躬。

　　「伯母，非常抱歉。」

　　柳井雅美對他點了點頭，將注意力集中到了他身上。

　　「澤田，你可以回去了。」他說出了第二句話。

　　「你在干什麼啊焦凍！」柳井朝雪也站了起來，她皺起眉頭，「該回去的人是你吧，不要多管閑事。」

　　澤田綱吉坐在一旁瑟瑟發抖。

　　「不是多管閑事。」轟焦凍直視著朝雪的眼睛，柳井感到一陣眩暈，她覺得這個場景有些似曾相識，大腦已經提前進入了驚恐的狀態。

　　果不其然，轟焦凍的下一句話是：

　　「不管伯母是否支持，雪都在和我交往。」

　　「原來是這樣啊，」澤田綱吉已經將實話說了出來，他還毫不知情地送上助攻，「怪不得柳井還找我幫忙……」

　　母親看著轟焦凍的表情，心下了然地點了點頭，只有朝雪還在苦苦掙扎。

　　「媽媽，不是你想的那樣……」

　　轟焦凍拽住了她的手。

　　柳井放棄治療地嘆了口氣，坐回了座位上。她返拉了一把焦凍，示意他也坐下。

　　母親看著二人的互動，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沉默了一會，突然對澤田綱吉露出了和藹的表情。

　　「澤田君，陪我任性的女兒演了這樣一出鬧劇，真的辛苦你了。我為我之前的態度像你道歉。」

　　「不不不……」澤田連忙搖頭，柳井朝雪瞪了他一眼，嚇得他不敢說一句話。

　　母親轉向朝雪和焦凍二人，一臉無奈道，「為什麼你們會認為媽媽會反對呢？」

　　她欣慰地看著焦凍，「轟君是畢竟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呀，你們在一起，再好不過了。」

　　轟焦凍心虛地別開了視線，柳井更是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母親。但是他們的表情被母親自動理解成了害羞和感動。

　　「時候也不早了，我讓司機送你們回學校吧。」母親心情極好，甚至哼起了歌。

　　柳井直到上了車還是一臉懵比。

　　「雪。」

　　「雪。」焦凍叫了她兩聲。

　　「啊，哦，抱歉，剛剛走神了。」柳井看向他，「不管怎麼說，今天還是謝謝你了。」

　　轟焦凍搖了搖頭，車內的空氣又沉默了下來。

　　柳井嘆了口氣，「雖然出乎意料，但是還是解決了。」

　　「嗯。」轟焦凍點了點頭。

　　他打開手機，點開了姐姐發給自己的郵件，上面赫然寫道：

　　「聽好焦凍，晚上八點去我說的地方，晚一點也沒關系，不要穿的太正式。到了之後只用說兩句話，「非常抱歉」「不管伯母是否支持，朝雪都在和你交往」，然後保持沉默就好。成不成功就看你自己表現了。」

　　「今天應該是超常發揮了。」他對自家姐姐回了一句，「成功了。」

　　然後永久刪除了這條記錄。

　　柳井突然想起來，十年後的世界，轟焦凍對她說過，他們已經訂婚了。

　　她一臉復雜地看著面無表情的轟焦凍，沒想到他竟然陪自己演了那麼多年。

　　「怎麼了？」他問。

　　「……總覺得很抱歉。」她說。

　　轟焦凍搖了搖頭，「沒關系。」


第35章 完結：月色真美

　　和焦凍成為男女朋友關系（？）已經過了好幾個月，但這對柳井的生活似乎並沒有產生影響。

　　「雪，中午一起吃飯嗎？」

　　上午的課程剛剛結束，柳井在樓梯口碰到了焦凍。

　　「我打算買面包。」她隨口答道。

　　「就吃面包，怪不得那麼瘦。」轟焦凍忍不住皺起眉，「你也一起來吧。」

　　柳井思考了一下，最近並沒有特別緊急的訂單，而且自己也很久沒去食堂了。

　　「也行，走吧。」

　　——————

　　「最近都見不到轟同學和你們一起吃飯啊？」麗日和梅雨端著餐盤，坐到了綠谷和飯田的對面。

　　「轟同學他和柳……」飯田正要回答，被綠谷一把捂住嘴。綠谷比著「噓」的手勢，指了一下窗邊的兩個人。

　　「挺行啊，轟同學。」梅雨歪了歪腦袋。

　　飯田掙扎著推開了綠谷的手，「不愧是轟同學，吃飯的時候還在考慮戰鬥服的事情。」

　　其他人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飯田，太天真了。」

　　——————

　　柳井的手撐在桌上，頗有興致地看著焦凍吃飯，「你吃蕎麥面都不會膩的嗎？」

　　轟焦凍抬起頭，咽下了口中的食物。

　　「你吃的太少了，我分你一點吧。」

　　柳井噗嗤笑出聲，輕輕地搖了搖頭，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從校服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信封。

　　「話說回來，焦凍你放假應該沒有安排吧？」她將信封推到了焦凍面前，「裡包恩給我的。」

　　信封的封口處是印有彭格列標志的火漆。他拆開之後，裡面是一封請柬：

　　「柳井朝雪女士，轟焦凍先生：

　　謹定二零壹九年十二月三十日晚七點，於意大利蒙特城堡舉辦彭格列新年晚宴，誠邀各位盟友蒞臨，屆時彭格列必盡地主之誼，盛宴以待。

　　——彭格列九代目」

　　「這是？」

　　「新年晚宴的請柬吧。」柳井聳肩，「還有模有樣的。」

　　「不知道為什麼一張請柬上同時邀請了我們兩個人，」她看著焦凍，「我覺得告訴你比較好。」

　　轟焦凍盯著請柬若有所思。

　　「你想去嗎？」他問。

　　「嗯，在國內也是參加媽媽公司的晚宴。」柳井有些困了，她打了個呵欠，側著頭趴在了桌上，「參加這邊的應該更輕松一點。」

　　「我知道了。」轟焦凍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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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古堡燈光璀璨，熱鬧非凡。

　　在場的都是彭格列的盟友黑手黨家族，他們大多穿著純黑的正裝，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人群最中間的是澤田綱吉和他的守護者們。

　　「柳井，轟君，你們來了！」澤田綱吉看到了他們二人，迎了上來。

　　「你應該還沒見過，這是西蒙家族的古裡炎真，還有他的家族成員……」澤田的身邊站著一個紅發的少年，他略微靦腆地對柳井點了點頭。

　　彭格列的守護者，精銳殺手集團巴利安，西蒙家族的守護者們聚在一起，簡直就是吵鬧的三次方。

　　柳井和焦凍剛到沒多久，現場已經是一片雞飛狗跳。

　　生怕他們的戰鬥波及到柳井，焦凍把她嚴嚴實實地護在了身後。

　　「嘛，大家冷靜一點……」澤田綱吉試圖平息現場的騷亂，但是好像並沒有什麼人聽他的。

　　「彭格列越來越熱鬧了，」柳井給焦凍遞了一杯果汁，「你看起來還蠻習慣的。」

　　焦凍愣了一下。自己在十年後的記憶裡，經常見到這樣的場景，卻不知道如何和柳井解釋。

　　好在她並沒有多問。

　　「要∼∼忍∼∼耐∼∼∼」突然，不遠處響起了藍波的哭鬧聲，他從頭發裡掏出了十年火箭炮。

　　「啊！怎麼又來了！！」澤田綱吉崩潰地撓頭，眼看著十年火箭炮向柳井飛去。

　　轟焦凍面色一沉，他一個閃身，擋在了柳井面前，被十年火箭炮擊中。

　　紫色的煙霧散去，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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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被十年火箭炮擊中之後，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仿佛自己在一個七彩的隧道中穿梭了，再一回過神來，自己已經站在了一個陌生的房間裡面。

　　腳下的榻榻米觸感柔軟，面前的壁櫥裡掛得滿滿當當，只有一小半是男性的衣服，另外一大半全是女性的。

　　雖然自己家裡的房間也是和式的，但是榻榻米要比腳下的硬的多，也沒有現在這個房間寬敞。

　　「這是……十年後？」他迷茫地環顧四周。

　　「需要幫忙嗎，焦凍。」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

　　轟焦凍不知道是否該出聲，而門外的人沒得到回應，直接拉開門走了進來。

　　「再不快一點，人就更多了。」

　　面前的女人穿著月牙色的訪問著，下擺是梅花的圖案。她將烏黑的長發完全盤起，鬢角落下的一縷被她挽在耳後。

　　「雪？」焦凍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怎麼穿著西裝，」她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焦凍已經和十年前的他對換，「不是要去初詣的嗎。」

　　直到她走到極近的位置，才突然反應過來。

　　「我發現你變矮了。」十年後的柳井露出了興奮的表情，「好懷念啊，竟然是十年前的焦凍。」

　　十年後的柳井也長高了一些，就比轟焦凍矮了小半個頭。他覺得他一低頭就能親到她的鼻子，耳朵忍不住紅了起來。

　　柳井忍不住逗他，「你剛剛在看什麼？」

　　轟焦凍稍微退了一步，移開了視線，臉臉頰都出現了一絲紅暈。

　　「這，是哪裡？」他生硬地轉變了話題。

　　「我們家呀，沒想到吧？」柳井回答說，「你當初堅持要和式房間，我們差點吵了一架。榻榻米還是你托大師定制的高級品，燈具是我們一起挑的。」

　　女人的臉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焦凍的神色也柔和了起來。

　　他注意到了柳井無名指上的戒指，還有袖口熟悉的家紋。

　　「那，我……」是不是已經成為一個獨當一面的英雄了呢？

　　柳井仿佛猜到了他的問題，眼裡帶著一絲溫柔的笑意，「你已經成立了自己的事務所了，而且……」

　　「……算了，告訴你就沒意思了。」她突然停了下來。

　　轟焦凍還想張口說些什麼，五分鐘的時間已經到了。他消失在了一團紫色煙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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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五分鐘，藍波已經破涕為笑，他指著重新出現的轟焦凍喊道：

　　「不害臊，親……」澤田綱吉捂住了他的嘴，「藍波不要亂說。」

　　轟焦凍臉色微變，緊盯著面前的柳井。她白皙的臉上還有著未褪去的紅暈，眼睛濕漉漉的，睫毛上隱隱約約還有一絲水跡。

　　「你回來了，焦凍。」她對少年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發生什麼事了？」他皺眉，少女卻搖了搖頭，「沒什……」

　　沒等柳井說完，轟焦凍已經抓住了少女纖細的手腕，將她拉到了露台。

　　「我做了什麼嗎？」他緊緊地盯著少女的眼睛，生怕十年後的自己作出傷害她的事情。

　　「不是，我只是很高興。」柳井想到了什麼，眼裡又泛起水光，「十年後的我還在。」

　　轟的心髒好像被針尖扎了一下，細細密密地疼。他直視著少女的眼睛說道：

　　「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的，不管是十年，還是五十年。」

　　少女瞪大了眼睛。

　　少年深吸了一口氣，握住了少女的雙臂，緩慢靠近了她。一個溫熱又輕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額頭上，又很快地離開了。

　　她回過神來，臉上泛起一絲紅暈。但是月光下的少年，他的全身，包括耳尖，都變成了左半邊頭發的顏色。

　　柳井輕輕地笑了出聲。

　　「你在笑什麼。」少年低著嗓子，發出了有些不自然的聲音。

　　少女搖了搖頭，輕輕地握著了他的手。

　　「你看，今天的月亮真漂亮。」

　　轟焦凍奇跡般地領會了她的意思，回握著少女的手。

　　「嗯，是啊。」


番外：初詣

　　一月一日早晨，天還沒亮，柳井已經被敲門聲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下了床，打開了門鎖，母親抱著胸站在門外。

　　「大清早的，」柳井揉了揉眼睛，「我昨晚兩點才睡啊。」

　　她正想關門，母親已經死死地將門抵住，「別睡了，人家已經等著了。」

　　柳井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母親推進了浴室。她只能認命地打開了噴頭，冰冷的水花濺到了她的手上，她才清醒過來。

　　吳服店的女將已經在外面等候，母親從備選的振袖中挑選了一件艷麗的紅色，上面印著白色的山茶花。

　　柳井已經將頭發吹了半干，她看著女將手上的小振袖，嘆了口氣。

　　「外面在下雪吧？」

　　母親似乎早做了准備，她對著女兒舉起了手上的兔毛披肩。

　　女將熟練地將和服穿在了她的身上，化妝師幫她將長發盤在腦後，用卷發棒將她鬢角的發絲卷出一個漂亮的弧度，還為她化了個淡妝。

　　母親就站在一旁，指指點點，讓化妝師給她換了不下十個發飾。

　　這讓柳井開始懷疑，今天並不是普通的初詣，而是她的成人禮。但是她明確地記得，今年她才剛滿十六歲。

　　母親抬手看了一下表，還有五分鐘便是八點了。

　　「叮咚」，門鈴響了起來。

　　柳井也已經穿上了披肩和厚厚的足袋。

　　「是不是來得有些早了？」玄關站著的竟然是轟冷和轟冬美。她們和母親一樣，穿著日常的服裝，這讓柳井不禁覺得有些尷尬。

　　「所以為什麼我要穿……」

　　她看見了站在門外的轟焦凍，他甚至穿著一件帶著家紋的藏藍色和服。少年看到了她，眼中有一絲驚艷，又迅速將目光移開了，只有臉上留下一絲可疑的紅暈。

　　轟冷也看到了盛裝打扮的柳井，她笑著誇贊了母親的眼光，轟冬美則對柳井眨了眨眼睛，手上比出了大拇指。

　　她心下了然，再次嘆了口氣。

　　……………………

　　外面下著小雪，所幸神社距離柳井家並不是很遠，地上的積雪已經化了，只剩下路邊的花壇裡還有一些。

　　臨走之前，冬美給焦凍遞了一把大紅色的油紙傘，還使勁眨著一邊眼睛。

　　焦凍還有些不解，「我的在那。」他指著玄關插著的那把黑傘。

　　冬美白了他一眼，將玄關裡的三把傘抽出，死死地抱在懷裡。

　　「這是我們的。」

　　於是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柳井和焦凍撐著同一把傘走在最前面，中間的是轟冬美，而母親和轟冷阿姨在最後，有說有笑的。

　　冬美還帶著單反相機，在柳井和焦凍的前前後後移動，還不停地在拍些什麼。

　　「你們兩個人，笑一下嘛。」她看著拍下來的照片，皺起眉，「焦凍就算了，朝雪怎麼也是一副死人臉。」

　　柳井有些生無可戀，「我有點困。」

　　轟焦凍關切地問道，「你昨天睡得很晚嗎？」

　　柳井吸了一下鼻子，點了點頭。

　　轟冬美已經放棄了給二人拍照，她和轟冷、母親走到了一排，三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似乎非常開心。

　　「抱歉，是我姐姐執意要一起去參拜……」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打扮花了很久吧？」

　　「還好。」她搖了搖頭，「畢竟我媽媽也同意了，對了，叔叔和夏雄哥呢？」

　　「父親他去巡邏了，說是不能放松警惕。」

　　不愧是No.1英雄安德瓦，確實是他的作風，柳井了然地點了點頭。

　　「夏雄哥說和朋友一起。」他似乎想到了些什麼，耳朵突然紅了起來。柳井也沒有再問，她突然覺得鼻子有些癢。

　　「阿嚏」一聲，她小小地打了個噴嚏。

　　「冷嗎？」

　　柳井攏了一下身上的披肩，搖了搖頭，雖然她確實覺得有些冷，但是說了也無濟於事。

　　此時的焦凍已經比柳井高了半個頭還多，他低下頭，看見少女的頭發被精致地盤起，和服的領口被微微下拉，露出了白皙而漂亮的後頸。

　　他不禁咽了一下口水，趁著少女沒注意，迅速移開了目光。

　　他換了一遍手撐傘，示意柳井走到他的左側，「這邊會暖一點。」

　　柳井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她小步地走到了焦凍的左側，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距離近了，她確實感覺暖了許多。

　　走在最後的轟冷看到了這一幕，想到了什麼，露出了一個柔和的笑容。

　　………………

　　神社很快就到了，他們來的已經算是比較早的，但是參拜的人已經排成了長隊。

　　「不要走散了！」冬美向他們揮手喊道，卻一轉眼就消失在了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人群之中。

　　轟焦凍皺眉，他看著身旁嬌小的美麗少女，正猶豫著要不要牽住她，人群已經把少女擠到了他的面前。

　　「啊，抱歉。」柳井覺得自己好像踩到了誰的腳，抬頭一看，焦凍正盯著她的臉。

　　「踩到你了？」她有些懊惱，「人怎麼這麼多……」

　　焦凍的腳並不痛，柳井的木屐只是輕輕撞到了他。少年不再猶豫，他抓住了少女的手，「走吧，別走散了。」

　　柳井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任由焦凍牽著她，來到了神殿前。

　　他們將事先准備好的「五円」硬幣投入了賽錢箱，搖響了鈴鐺，鞠躬行了兩次禮，在胸前拍手兩次，雙手合十。

　　焦凍偷偷地看了一眼柳井，少女卻並沒有注意到他。

　　希望雪的願望能夠實現。

　　「希望焦凍能成為最強的英雄。」

　　焦凍瞪大了眼睛，看著柳井。少女已經完成了最後一次鞠躬。

　　「不許和自己有關的願望嗎？」

　　「嗯？」柳井發現焦凍緊緊地盯著她，笑著對他眨了眨眼，「我的願望……我自己就能實現啊。」

　　轟聽到她的話，有些不甘心地別過了腦袋，面向賽錢箱，重新丟入了硬幣。

　　「希望雪能見證我成為最強的英雄。」

　　他深深地彎下了腰，對神明鞠了一躬。

　　柳井噗嗤一聲，忍俊不禁，「還能反悔嗎？哪有這樣的……」

　　轟焦凍卻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我也能靠自己的力量實現，成為最強的英雄。」

　　「嗯。」柳井微笑著點了點頭，「我們該回去了。」她主動地拉起了轟焦凍的手。

　　轟也笑著回握著她的手。

　　「哢嚓」一聲，兩人突然被閃光燈閃了一下，兩人迅速松開了手。

　　「啊！真是的，我就拍了一張……」轟冬美早就在參道的一旁等著他們。

　　兩人的臉都有點熱。

　　「算了，剛剛的表情還挺不錯的。」冬美盯著相機的屏幕，對站在一旁的兩位母親比出了一個「ok」的手勢。

　　柳井偷偷地看了一眼焦凍的表情，卻發現少年也在用余光觀察著她，兩人相視一笑。

　　「不看你們了，愛牽就牽嘛。」冬美合上了相機蓋子，催促著轟冷和柳井雅美走到了前面。

　　「雪。」「嗯？」

　　少年和少女的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