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 《(刀劍亂舞)當你是一座本丸的第二任主人》作者：銀燈鎖【完結】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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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亂舞)當你是一座本丸的第二任主人》作者：銀燈鎖【完結】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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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你，因為時之政府給出的高昂薪酬，開始擔任一座失去主人的本丸的審神者。
刀劍乙女向

我流刀劍，十分ooc。

私設成山，蘇爽文，含【金手指】。

一個自帶外掛的嬸，一個實力高強的本丸。

總體輕松向，無虐，放心使用。

一個非酋嬸因為鍛不出刀劍怒而提筆的流水文。

主角第二人稱，暫時沒有設定姓名，在別的地方看到的也是我寫的。

內容標簽：強強靈異神怪陰差陽錯游戲網游
搜索關鍵字：主角：女審神者 ▏ 配角：髭切；三日月宗近；太郎太刀； ▏ 其它：刀劍亂舞；乙女向

一句話簡介：你接手了一個沒有主人的本丸

立意：與本丸的刀劍男子們的日常生活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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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①

　　你來到這個本丸，是在一個暴雨天的晚上。

　　陰郁的天氣，伴隨著電閃雷鳴，讓這座沒半點聲音的本丸看起來更加壓抑。

　　本丸門前有一塊寫著字的木牌，原本上邊是寫著本丸的所有者，不過因為有段時間的風吹日曬，已經看不太清楚上面的字。你從口袋裡拿出時之政府給你的照片，確認沒走錯之後，上前敲了敲門。

　　意料之中的沒有反應。

　　這是個失去了主人的本丸。

　　上個月，時之政府找到你，希望你接手一個沒有主人的本丸。因為時間溯行軍的關系，時之政府聘請了不少有靈力的人出任審神者，通過鍛造刀劍，召喚出曾經棲身於刀劍中的付喪神，追蹤企圖改變歷史的歷史修正主義者，殲滅溯行軍。這個本丸原來的主人是一位靈力比較強大的審神者，鍛造出了不少強大的刀劍，加之這位審神者又對付喪神們十分上心，使得這個本丸的力量十分強大。

　　不過，很可惜的是，和付喪神們不同，審神者們雖身負靈力，但終究也只是脆弱的人類，長時間與付喪神們穿梭在各個時代，令她的身體很快衰弱下去，不得不卸任，回歸現實世界。

　　於是便遺留下這麼一個本丸。

　　時之政府的意思是想讓你立即接手的，還開出了非常誘人的薪酬，你當然心動了，只不過當時手上還有未完成的工作，便推遲到了這個月。但失去了主人的本丸，沒有靈力支撐後，很容易就潰散，沒有約束的付喪神們也會消散或是暗墮，為了防止這些情況的發生，雖然你還未親臨本丸，但已經開始為這座本丸提供靈力。

　　這也是這麼久，這座本丸還沒消失的原因。

　　等了許久，還沒有人來開門，你耐心地又敲了一次，仍然沒有任何反應，你一邊自己給自己解釋裡面的人可能因為雨聲太大沒聽到聲音，一邊毫不客氣地一腳踹開這道關的並不是特別嚴實的大門。

　　門後理所當然的沒有人。

　　不過，令你驚訝的是，本丸內並不是荒廢的景像，裡面的園景都有被好好修整，走廊上也都打掃得很干淨，路上的花瓶也換上了新的花。

　　「你是誰？」

　　你正准備把傘放好，身邊便傳來了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看過去，只見一個身上趴著幾只小老虎的金發男孩站在你身邊，眼神有些怯怯的。

　　五虎退，這座本丸少有的短刀之一，你在資料上看到過。

　　不過資料上的五虎退看起來比現在好多了，面前的五虎退身形瘦弱，原本柔軟的金發也失去了光澤。

　　看來光提供維持本丸不消失的靈力，是不足夠的。

　　「你好，五虎退。」

　　「誒？」

　　你轉過身，拿出時之政府給你的委任書。「我是這座本丸新的審神者，今日開始這裡由我接手。」

　　②

　　即便沒有審神者，這座本丸內部依舊在正常運轉，只不過因為缺少審神者，無法進行遠征和出戰。平日裡付喪神們各司其職，按照前審神者的習慣輪流進行內番，沉默地等待著，希望審神者有朝一日能回來。

　　如他們所期待的，審神者的確回來了，但不是他們所期待的那一位。

　　由五虎退接引，你在這個本丸見到的第二個位付喪神是一期一振，他正在房間裡替起床後的弟弟們收拾被褥，見到五虎退身後的你，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

　　你身上穿著時之政府配備的那一套審神者工作服，一期很快就反應過來你來到這座本丸代表了什麼。

　　一座失去主人的本丸，一個突然到來的審神者。

　　「您是新來的審神者吧。」

　　一期到走廊下搖了搖很久沒用過的鈴鐺，在本丸各處的付喪神們陸陸續續聚集到了一起，幾乎將走廊擠得滿滿當當。

　　「怎麼了？現在沒有需要集合的事情吧。」

　　說話的是加州清光，他的指甲正做到一半，大和守安定今天難得在他旁邊安分坐著，正好准備試試新的樣式，才開始塗就聽到了鈴聲。

　　但來到這裡卻只看到一期一個人。

　　「難道是聚集在一起喝茶嗎？」三日月宗近喝了口有點涼的茶。

　　鶯丸附和：「那也不錯呢。」

　　「不，我們的本丸迎來了一位新的主人。」說著，一期拉開身後的門。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位被小老虎環繞的少女，脫掉審神者制服的你穿著超市減價賣的量產T恤和短褲，衣服上面還印著可笑的貓頭，幾只小老虎因為感知到你身上的靈力而對你十分親昵，五虎退則十分緊張地跪坐在一邊，生怕小老虎們做出什麼不當的事。

　　「這可真是，嚇了我一跳呢。」

　　鶴丸國永微微睜大了眼睛，雖然他的探索能力並不出色，但距離這麼近還發現不了，說明這位審神者十分優秀，亦或是——

　　前段時間，支撐這座本丸的靈力發生的些許變化，是來自眼前這一位。

　　你在雨裡走了挺長一段時間，身上有些涼涼的，小老虎們十分溫暖，你抱上了也舍不得放下，所以門被拉開的時候，你干脆就保持著這麼不太優雅姿勢，面對這一群強大的付喪神。

　　「初次見面，我是接手這座本丸的審神者。」

　　果然。

　　你是個不太喜歡繁文縟節的人，所以把一些沒用的話都省掉了。「你們的前任主人因為各種原因無法繼續就任，時之政府不願意失去你們這一大戰力，出資由我繼任。」

　　「那我們的主人呢？」大和守很擔心。

　　召喚出他們的主人是個溫柔細致的人，安排每天的內番與出戰，綜合每一振刀劍的情況，仔細分配最適合他們的任務。有條件的情況下，她還會盡量陪著刀劍們一起出戰，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保刀劍們的安全。即便是沒有出戰的日子，她也會陪著刀劍們一起做家務，把刀劍們當自己的家人一般對待。所以，這座本丸的付喪神們都十分喜歡她。

　　直到數月前，審神者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從無法與他們一起跳躍時空，到不再出現在本丸。

　　付喪神們之前不知曉，普通人的身體如此脆弱，更不知曉那樣的事情會給他們的主人帶來如此大的傷害。

　　「她沒事。」

　　刀劍男子們的眼神都亮了一些。

　　「不過，很可惜，她已經無法再來到這裡。」

　　來之前你抽空去探望這座本丸原來的主人，長期跳躍時空帶來的影響在現世經過好好調理後，她的身體已經逐漸恢復，但原本屬於她的靈力已經漸漸消散，不再適合就任審神者。這座本丸她付諸了極大心血，每一振刀劍她都愛如珍寶，即便自己無力再支撐也不希望本丸消失，因此才希望時之政府重新尋找一位合適的審神者接任。

　　於是你來了。

　　
02

　　③

　　付喪神們對你的到來雖然不抵觸，但不難看出，他們還是有點失望。

　　作為前主人近侍的壓切長谷部領著你去了前主人的房間，裡面的陳設似乎還是主人在時的樣子。前主人對本丸很上心，房間裡也放了很多付喪神們的照片，書桌上也都放著原先制定好的各種計劃，還有新刀劍們的培養方案，有點亂，但沒有落灰，可以看出一直有人在打掃。

　　「我住別的房間好了。」

　　你能感受到他們有多期待原主人的回歸，這個房間也充滿了他們對她的念想，反正你對睡哪兒不是很有要求，只要不冷就行。

　　「這個……」長谷部托著下巴，一副猶豫的樣子。

　　你疑惑：「怎麼了？」

　　這麼大個本丸，總不能除了這個房間連個讓你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吧。

　　「因為主人，之前的主人為了更好地培養刀劍男子們，大部分資金都投入在培養中，本丸也勉強住得下，就沒有進行擴建，不知不覺已經住滿了。」

　　你：「……」

　　當然，之前是有擴建計劃的，但還沒能夠執行，她就已經出事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本丸的擴建計劃也就擱置了。

　　時之政府當然不可能閑到來管這個。

　　「沒關系，給我在客廳鋪個床就行，等雨停了再說。」

　　以前做別的工作風餐露宿是經常的事，在火堆邊待上一夜也不是沒經歷過，現在好歹還在屋裡，不用經受風吹雨打。

　　「啊，對了，這個給你。」你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交給長谷部。「之前本丸的內務好像都是由你負責，我還不太清楚本丸的情況，這張卡裡還稍微有點錢，就交給你管了。」

　　「交給我？這樣好嗎？」長谷部很驚訝，直接把銀行卡交給他保管，怎麼說也太……

　　「維持這麼多刀劍的生活需要不小的花費，時之政府付的工資不少，應該足夠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歪歪頭：「那叫交給你了，長谷部。」

　　④

　　你很有錢。

　　這當然不是你自己自誇，而是長谷部說的。

　　本丸裡沒有多少儲備的東西，平時的食物絕大部分都是刀劍們自己種的，因為你來了要給你買一些生活用具，長谷部和燭台切也准備做些好吃的，簡單辦一個歡迎會。之前主人留下的錢早就花的差不多了，長谷部便准備去取一些錢，當他看到那張銀行卡上的余額，因為長期貧窮而導致雙手幾乎在顫抖。

　　一邊的燭台切湊過來看了一下，因為那上面的數字而大吃一驚。

　　竟然，有這麼富有的審神者。

　　於是當晚的晚餐十分豐盛。

　　出門前，燭台切看到你在跟五虎退聊天，偶然聽到你並非日本國人，而是來自日本的鄰國中國，便單獨為你准備了一份中式的。

　　當然是新學的。

　　「謝謝。」

　　你倒是有點受寵若驚，下午抱著小老虎跟五虎退聊天的時候偶然提了一句，就被他注意到了。

　　「你能來這個本丸，我們才要感謝你。」

　　即便你不說，這些付喪神們大概也能猜到，前任主人離開之後久久未歸，甚至一度不再提供支撐本丸的靈力，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們意識到，這個本丸大概是失去了主人。

　　沒有主人的本丸，最終的命運只有消失。

　　前任主人的溫柔讓他們十分眷戀，在獲得肉身重現於世之後，遇到一位溫柔的主人是他們的幸運。而在再次失去主人後，能有一位新的主人肯接手，倒也不錯。

　　你放下筷子：「真是溫柔的一群付喪神。」

　　⑤

　　吃完晚飯後，長谷部去倉庫給你找干淨的被褥，五虎退也去幫忙。你原本想幫著燭台切和歌仙一起收拾碗筷，但在打破第三個盤子以後被客客氣氣地請出了廚房。

　　「有錢也不能太敗家。」

　　燭台切是這麼說的，因為前任審神者對持家比較看重，加之長谷部對主人命令的貫徹執行，燭台切也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被殘忍趕出後廚的你只好在走廊上晃悠，雨已經停了，但天空還是陰沉沉的，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偶爾還吹點風，穿著T恤大褲衩的你覺得有點冷，瑟縮了一會兒後，你決定回到屋子裡。

　　然後你看到了抱著茶杯坐在走廊下的三日月和鸞丸。

　　「呀，主人過來了。」

　　三日月注意到了被風吹的瑟瑟發抖的你。「天氣很冷，主人要注意保暖。」

　　你看著三日月身上的保暖毛衣，發出了羨慕的聲音。

　　現實世界還是夏天，所以你就在裡面穿著夏裝套上審神者外套就來了，卻沒料到本丸這裡已經入秋，雨後更是涼涼的。

　　失策了。

　　「要來一杯熱茶嗎？」鸞丸微微舉起手裡的茶杯。

　　「熱茶可以讓身體暖起來哦。」

　　兩振十分好看的刀劍一齊看著你，你著實沒忍住這誘惑，坐下來跟他們一起喝茶。

　　倒也不冷了。

　　三日月是第二振來到這個本丸的刀劍，除去最早的山姥切，他是在這座本丸待的最久的，喝茶時你跟他聊了不少，但並不提及這座本丸之前的事。

　　「主人，並不好奇之前的事情呢。」

　　「啊，我稍微聽說過一些。」

　　「聽說？」

　　你吹了吹剛剛倒的熱茶。「我去見過你們之前的主人，她跟我說了不少你們的事，畢竟我第一次出任審神者就要接手這麼強大的本丸。」

　　「這樣，主人是第一次做審神者……」

　　第一次？

　　雖然你做過很多工作，但從未做過審神者的工作，在接到時之政府的委任書之前，你還在深山老林裡替人驅鬼。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就拜托你們多多照顧了。」

　　
03

　　⑥

　　長谷部給你准備了最厚的被褥，並且用上了藥研藤四郎前些日子做的藥枕。

　　他之前是打算把自己房間讓給你，自己睡外面的，畢竟你是主人，怎麼著也不該委屈了你。不過你表示無所謂，加之本丸裡房間很多你怕晚上起來一趟找不到睡覺的地方，就回絕了。

　　洗漱完之後你迫不及待地鑽到被窩裡，並按照怎麼睡怎麼舒服的原則把被子卷成了歌仙口中不風雅的樣子。長谷部沉默地看了你數秒，頗有種無奈的感覺。

　　「主人如果有什麼事，請隨時呼喚我長谷部。」

　　「嗯嗯。」

　　你滿口答應著，十分滿足地窩在被子裡，覺得很是幸福。

　　今天趕了一大段路的你很累，長谷部走之後沒多久你的眼皮子就開始打架，合上後就跟黏上了膠水一樣睜不開。本來你是該一覺睡到天亮，但你剛剛在夢裡喝上想念許久的珍珠奶茶，就一腳踩到了沒蓋上蓋子的下水道口，醒了。

　　哦，真過分。

　　醒了之後你發現自己的衣服好像被什麼拉著，被子裡還有某種不屬於你的熱源，迷迷糊糊地掀開亂成一團的被子，你看到五虎退的兩只小老虎正一左一右地咬著你的T恤下擺。

　　你一邊心疼自己廉價的衣服三秒一邊撈起兩只暖呼呼的老虎，頭有點疼，太陽穴突突跳。

　　「咋回事？」

　　還沒等你當機的腦袋緩和過來，一期就已經到了你面前，表情慌亂而又急切。

　　「主人，退他……」

　　⑦

　　和一期一振不同，五虎退並不是前任審神者鍛出來的。

　　他原本是流落在時空中，沒有主人的付喪神前，任審神者派出的出陣隊伍在殲滅溯行軍時遇到了他，這座本丸還未迎來五虎退，出陣隊長在取得主人同意之後，把這一振五虎退帶回了本丸。

　　但還未來得及見過這一振五虎退，那位審神者便離開了本丸，再也沒有回來。

　　五虎退沒有被人召喚過，他是被他的哥哥帶回來的，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正屬於這個本丸。在等待主人歸來的這段日子裡，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即便藥研每天都為他診治，也沒能改變多少。

　　於是你就頂著一頭雞窩到了粟田口兄弟房裡。

　　藥研和鳴狐正在照顧五虎退，幾只小老虎也十分擔憂地圍在他身邊。五虎退的臉色比你下午來的時候更差，蒼白又冒著冷汗。不知道是否是因為你還不夠清醒，五虎退的手已經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狀態，仿佛隨時就要消失。

　　藥研不停地為他擦著臉上的汗。「晚飯的時候就開始有點征兆了，但我以為自己看錯了。」

　　如果他早點注意到，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你跪坐在五虎退身邊，微微釋放身上的靈力。如今這座本丸的支撐是靠著你的靈力，但這些靈力似乎並沒有到五虎退身上，如今支撐他保持這副身形的，不過是他自己本來的力量。

　　如果你早點來可能情況會好一點。

　　但現在很顯然不是讓你抒發感情的時候，五虎退的本體就在他枕邊，你試圖將自己的靈力小心地注入進去，但並沒有成功，反倒是原本閉著眼睛的五虎退緩緩睜開了眼。

　　「主，主人，手好冷。」

　　你：「……」

　　你對自己那十分偏冷的體質很有自知之明，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五虎退。

　　你把刀放回原處，很認真地看著五虎退：「我是這座本丸新任的審神者，五虎退，你願意成為屬於我的刀劍嗎？」

　　⑧

　　時之政府把這座本丸的資料交給你的時候，你並沒有留意本丸裡這些付喪神的詳細資料，初次出任審神者的你也不太知曉付喪神與審神者之間的關系，就收拾收拾來上任了。五虎退還未與這座本丸的審神者結契，也在你意料之外。

　　聽到你的話，五虎退微微睜大了眼睛：「我？我可以嗎？」

　　來到本丸那一天就失去了主人的自己，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

　　「你好不容易才跟你的兄弟團聚，就舍得這麼離開嗎？院子裡有棵超大的櫻花樹吧，春天櫻花盛開的樣子一定很漂亮，你不想跟你的兄弟一起看看嗎？」

　　「你還有很多兄弟沒有來，但未來他們也會來這裡，你不想在這個本丸裡迎接他們嗎？」

　　五虎退的眼眶微微紅了。

　　想，他當然想。

　　成為付喪神後在時空裡漫無目的地游走，獨自一人，他無時不可不想念自己的兄弟們，而在黑暗中遇到斬殺溯行軍的一期一振，可能已經用盡了所有的氣運。

　　沒有主人的付喪神無法在本丸裡久留，時間越長只會讓他慢慢消失。

　　但他舍不得自己的兄弟，舍不得那個在黑夜裡朝他伸出手的一期一振。

　　你朝五虎退伸出手：「你願意成為我的刀劍嗎？」

　　五虎退顫抖著把自己已經半透明的手放上去，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我，是五虎退。那個……沒有擊退。對不起。因為，老虎們很可憐啊。」

　　霎時，你的靈力通過相交的手流入五虎退的身體，冰涼的靈力充盈了他的身體……那半透明的身體逐漸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因為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你那一身龐大的靈力控制的不算特別好，整個本丸都能感受到你的靈力波動，察覺到不對的刀劍們都逐漸找了過來，便看到了頂著一頭雞窩的你正因為沒有防備而被幾只小老虎撲倒在地、已經恢復了的五虎退驚慌失措地阻止小老虎們的混亂場面。

　　長谷部先是驚呼了一聲「主人」便衝上去把小老虎從你身上撕下來，其余人則驚訝於你什麼時候跟粟田口兄弟關系這麼好，然後發現原本虛弱的五虎退現在變得很精神。

　　「喂，你看那個。」加州用手肘撞了下身邊的大和守。

　　「？」大和守不明所以，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只見黑夜中，院子裡那棵已經只剩枝干的巨大櫻花樹如同受到什麼召喚一般，正自下而上散發著如星辰般的耀目光芒。

　　
04

　　⑨

　　熬夜的後果就是第二天起不來。

　　你也不能例外。

　　前一日晚上解決五虎退的問題之後，你的瞌睡蟲也被趕跑了大半，當付喪神們打著哈欠回自己房間的時候，只能裹著被子坐在塌上，對著燈泡干瞪眼。

　　你最後還是睡著了，什麼時候你也不太清楚。第二天你醒的時候大多數付喪神們早已起床，吃過早餐後他們已經按照之前的排班表進行內番。今天已經放晴，沒有安排的付喪神們要麼在院子裡玩耍，如五虎退等短刀，要麼在走廊下坐著喝茶，如三日月和小狐丸等。

　　長谷部安排好本丸裡的事情之後就守在門外等你起床，等你一臉迷茫地拉開門後便送上換洗的衣服，並自覺替你收拾好凌亂的被褥。

　　「燭台切為您准備好了早飯，需要我給您送過來嗎？」

　　你用長谷部送來的溫水洗了洗臉，然後用毛巾擦干。「不用了，我等會兒過去吃好了。」

　　早飯燭台切試著給你做了小籠包，因為你起得比較晚讓他有時間去查了一下中國那邊的早餐，被那豐富多樣的種類震驚了。原本以為日本的食物已經足夠豐富了，比起這個隔壁的國家還是小巫見大巫了，僅僅是早餐就有諸多不同流派，更別說還有那麼多節日才做的食物，越往下看越感覺打開了新世界。

　　雖然和你之前吃的味道稍微有點不同，但燭台切的廚藝沒得說，也十分好吃。

　　「因為之前的主人會親自下廚招待客人，所以我也會一些。」

　　你放下筷子，發出滿足的聲音。「真好啊，不像我，是個廚房殺手。」

　　聯想到你昨晚打破的那幾個碟子，燭台切覺得你可能比廚房殺手還恐怖一些。「廚房交給我們就好了，主人還要處理很多別的事情。」

　　於是你收回了原本想要自己洗碗的手。

　　⑩

　　你本來要去訓練場裡看看的，但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察覺到有股不詳的氣息，不知道從那裡竄出來的一只狐狸擋住了你的去路。

　　「初次見面，我是時之政府新派過來的狐之助，今日起由我協助您進行工作。」

　　你眨巴了兩下眼睛。「剛剛我有種十分不好的感覺。」

　　在別的時空。

　　狐狸正對著你：「那是時空溯行軍出現了，與本丸結契後的審神者可以探知到那一個時空會出現企圖擾亂歷史的溯行軍，審神者就要根據溯行軍的數量以及等級派出出陣隊伍。」

　　這樣。

　　「長谷部。」

　　你喊了一聲，原本正在整理天守閣內務的長谷部立即趕到你面前。

　　「主人，怎麼了？」

　　「時間溯行軍出現在1560年的日本尾張國桶狹間，數量有八體。」

　　「那出陣人選呢？」

　　你讓狐之助打開了本丸的資料，把所有付喪神的資料調出來，快速瀏覽一遍之後，選出了幾個人。

　　太刀，江雪左文字，打刀，宗三左文字，短刀，小夜左文字，短刀，五虎退，太刀，一期一振，打刀，鳴狐，隊長是江雪。

　　其實你不是很確定這個組合是否合適，只是正好今天這幾個人沒有安排內番，又是兄弟，出陣時能互相照顧。

　　不過長谷部看了之後並沒有提出不妥，你也就沒有想太多。狐之助說出戰的時候如果實力差距太大，付喪神有可能會在戰鬥中因為不敵溯行軍而毀壞，因此出陣前審神者們會給可能出現這種情況的刀劍男子一枚御守，在危急情況時可以保人一命。

　　但事實上，你還不知到御守要怎麼做出來。

　　你是個不合格的審神者。

　　因為你探知到的那幾體溯行軍並不是很強，所以你才決定讓資料上顯示沒出陣過幾次的小夜和沒出過陣的五虎退一同出陣，但考慮到無法預知到的任何意外狀況，你還是多做了一重准備。

　　傳送裝置前，身著戎裝的六人正准備出發，卻被長谷部叫住了。

　　「等等。」

　　宗三不解地看著他：「怎麼了，長谷部？」

　　長谷部跑到眾人面前，從口袋裡拿出兩個小香囊，分別交給小夜和五虎退。「這是主人給你們的護身符，因為主人還不太清楚御守的制作，所以用這個代替。」

　　兩人小心地接過香囊，很輕，摸不出裡面是什麼東西。五虎退把香囊放到胸口，仿佛在感知裡面的力量，然後把香囊收到口袋裡。

　　「那，那個，長谷部先生，替我謝謝主人。」

　　宗三也對長谷部道：「也替我謝謝主人對小夜的照顧。」

　　小夜點點頭：「謝謝主人。」

　　這次出現的溯行軍的確不是很強。

　　即便是首次出戰的五虎退，在一期和鳴狐的掩護下也能斬殺溯行軍，更遑論和二位兄長有過數次配合經歷的小夜，那八體溯行軍很快就被消滅。

　　狐之助記錄下了需要的資料，原本正要通知眾人可以傳送回本丸，卻收到了你的聯絡，及時叫住了他們。

　　「主人說要你們多留一會兒，這個時代有點奇怪。」

　　一期露出了有些擔憂的神色：「這是什麼意思？我們按照計劃殲滅了溯行軍，也沒有引發可能別的事件，應該沒有改變歷史。」

　　狐之助停頓了一會兒，才回答：「主人察覺到這個時代似乎還有其他的溯行軍，並且跟那八體並不屬於同一部隊，不知是否屬於那八體的增援部隊，因此需要你們多留一會兒。」

　　話音未落，幾根□□伴著弓箭便自林中射了過來，五虎退一個不慎被射傷了肩膀，一期還未來得及查看他的傷勢，六體溯行軍便從林中竄出，其中一體直衝受傷的五虎退而去。眾人想去救他，卻被另外的纏住，無法抽身，在他們斬殺那溯行軍的同時，卻也看到那一體溯行軍的長刀對著五虎退落下。

　　「退！」

　　伴隨著一期的叫聲，那把刀終究是沒有落下。

　　一個泛著藍光的人影擋在五虎退面前，溯行軍落刀的手被擋住，未等他做出下一個動作，便被藍色人影一腳踹出去，直撞在樹上。溯行軍才起身，又被已經近身的藍色人影一手扼喉，一手拿刀戳入心髒。

　　一刀斃命。

　　這人手上拿的刀，正是五虎退的本體。

　　一期和鳴狐趕緊去查看五虎退的情況，左文字三兄弟則是頂著那個藍色人影，隨著光芒散去，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有點眼熟的背影。

　　「主人？」

　　狐之助從旁邊的樹上跳下來，一不小心踩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正是之前你讓長谷部交給五虎退的香囊，因為不小心被溯行軍砍到而掉落在地，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不是符咒，更不是御守。

　　那是一縷頭發。

　　你的頭發。

　　
05

　　12

　　回來之後五虎退就被送到了手入室，由藥研為他治療。你本來想去看看的，不過狐之助說因為這是你第首次上任所以要先完成報告書，送到時之政府那裡。

　　「在哪裡寫都一樣吧。」

　　反正你的房間也還沒收拾出來，也不太想用前任的天守閣，就干脆把江雪叫到手入室，直接在那裡進行彙報。

　　五虎退傷的不算重，肩膀上和腹部都被有傷口，肩上的箭傷稍微深一些，腹部傷口比較淺，好在那些武器上無毒，在藥研的治療和你的靈力加持下，只要好好休息幾天就好了。

　　「這次出現了意料之外的溯行軍，以前會這樣嗎？」

　　作為隊長的江雪把當時的情況復述了一遍，為了方便狐之助調了一份別的報告書過來給你做示例，你一邊看著狐之助記錄下來的畫面一邊寫報告書。

　　江雪看了一眼旁邊的一期，搖頭。「不，從未遇到過。」

　　此前也有作為增援部隊被派遣過來的溯行軍，但都和這一次的感覺不太一樣。之前大都是戰況膠著，兩方僵持不下，而這一次幾乎是碾壓的狀態，溯行軍甚至還未來得及接觸重要人物就被殲滅。

　　之後過來的溯行軍數量並不多，實力也算不上特別強，無法理解此次增派過來的目的。

　　但歷史修正主義者的目的，誰又能真正看清呢。

　　你咬著筆頭，皺了皺眉：「我感知到後面那幾只的時候，他們距離你們並不很遠，但移動跡像很奇怪。」

　　「在傳遞完主人的指令之後，溯行軍就襲擊了出陣隊伍。」狐之助補充道。

　　也就是說，這幾體溯行軍，有可能就是衝他們去的。

　　不過，如若真的要改變歷史，趁著他們在跟前一批溯行軍纏鬥的時候去斬殺任務目標，成功的概率都比直接跟刀劍男子們對上要高。

　　真是奇怪。

　　你這邊剛把報告書傳送到時之政府，另一邊的五虎退的治療也已經完成，他走到你面前，拿出了那個沾了血的小香囊。

　　「對不起，我把主人給我的護身符弄壞了。」

　　原本裡面的頭發已經掉出來的，回來之前五虎退又把它收了起來，一起帶回來。

　　「本來就是為了保護你才讓你帶著的，但還是讓你受傷了。」

　　手入室的其他人對這個也很好奇。「說起來，當時溯行軍要砍向退的時候，是主人你出現阻止了他，是通過這個香囊吧。」

　　「對。」你從五虎退手上接過香囊，上面的血跡已經干了，原本的藍色已經被染成暗紅色。「不過借由這一個現身也只能保持很短的時間，好在這次的溯行軍不多，不然情況可能會很糟糕。」

　　「主人，很厲害呢！」

　　你揉了揉五虎退的腦袋。「我要是很厲害你就不會受傷了。」

　　之後五虎退問你那個香囊能不能留在他那裡，你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它只能用一次，現在已經失去了效用，繼續帶著可能會給你帶來不幸。」說著你把香囊投到火堆裡，小小的香囊很快就被火舌吞噬。

　　五虎退看起來有些遺憾。

　　那是你給他的第一樣東西，而他沒能保護好，因為自己實力不足。

　　看著五虎退內疚自責的樣子，你於心不忍：「以後還會有新的，比起香囊更重要的是你。」

　　護身符沒了可以再做，這一振刀劍碎了可就沒了。

　　按照時之政府的說法，刀劍碎了還可以再鍛一把，那振刀劍也會叫五虎退，但曾經相處的記憶沒有了，卻也不再是曾經的五虎退了。

　　13

　　處理完此次出陣的後續事項後，已經是下午，五虎退被哥哥送回房間休息，藥研繼續研究新的藥物，左文字三兄弟則是去照顧本丸裡的花壇你在本丸裡晃了一會兒，最後鑽進了廚房裡。

　　因為有點餓了。

　　還沒到准備晚飯的點，負責今天晚飯的付喪神們也不在，為了照顧一大家子而建造得特別大的廚房就你一個人，你找了許久，也沒能找到能吃的。

　　說起來，燭台切和歌仙好像都不太喜歡留下上一餐的食物，每次做飯都盡量做的適合每個人的量，基本也都不會剩下。

　　找到了食材而不會烹飪的你流下了廚房殺手的淚水。

　　「主人？」

　　因為聽到廚房裡發出的奇怪聲音而過來的歌仙看到了面對著一堆食材滿臉絕望的你。

　　「啊，歌仙。」

　　你的肚子不合時宜地發出了不風雅的叫聲。

　　「……」歌仙沉默了兩秒。「您是餓了嗎？」

　　你點點頭。「消耗靈力的話我就會餓的比較快，但是我剛剛過來還沒有開始在這裡屯糧食。」

　　來到這裡之前，你雖然常常風餐露宿，但不論是在自己家裡還是外出都會帶足夠的食物，因為消耗的大量靈力需要食物來進行補充。

　　歌仙額頭流下一滴冷汗：「屯糧？主人您是倉鼠嗎。」

　　你一臉正經：「倉鼠沒有我這麼大只。」

　　「……」

　　歌仙最後給你這只飢餓的超大倉鼠開了小灶，做了份蛋包飯。

　　「您下次若是餓了，可以叫我或者燭台切，廚房裡是不會留剩下的飯菜的。」

　　再者，讓主人吃剩下的東西，著實不是雅士所為。

　　這樣的習慣其實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前任審神者的影響，那位主人認為剩下的飯菜再吃不健康，又會浪費不必要的食材，久而久之准備飯菜之前燭台切都會大概估算好量，不會多出來，但也不會餓著。

　　吃飽了的你靠在椅子上：「不過每次都這樣再開小灶也不太好，萬一哪天你們都不在，我豈不是要把廚房炸掉了。」

　　為了防止自己炸掉前任審神者耗巨資給他們建的廚房，你決定出去買點東西。

　　長谷部是想要陪你出去的，但他正在收拾要給你住的房間，抽不開身，正巧你跟歌仙在一起，就把帶你出門這個重任交給了歌仙。

　　「要把主人好好帶回來。」

　　他這麼交代著，雖然你也不知道出個門會出什麼事。

　　歌仙卻也是很認真地答應了，眉目間有幾分凝重，仿佛帶你出門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萬屋距離你這座本丸並不遠，出門只需要幾分鐘便到了，一路上你還遇到了好幾位其他本丸的審神者，有的和你一樣待著付喪神出來采購，有的則在一起聊天，說說最近自己本丸發生的事。

　　很日常。

　　沒察覺到有什麼威脅。

　　不過在萬屋門口，你迎面遇上了一位正采購完畢的審神者。

　　她看到你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後看向你身邊的歌仙，確定你們倆的一起來的之後，那個眼神就變得有些嘲諷起來。

　　「我以為是多厲害的角色，原來也不過如此。」

　　說完，也不等你有什麼反應，就徑直帶著自己的付喪神走了。

　　你被嘲諷了一通，覺得很莫名其妙。

　　你壓根沒見過這個人。

　　歌仙的臉色也說不上好看，感覺有點冷冰冰的。

　　「你認識她？」

　　「當時主人，之前的主人身體開始出現問題，這位審神者就一直想要從主人手裡接過我們這個本丸。」

　　當然她沒有成功，否則也不會有你在這裡了。

　　但看歌仙明顯有點生氣的樣子，你不得不合理懷疑，那位審神者之前做了什麼讓這個本丸不開心的事。

　　
06

　　說到屯糧，首先想到的必然就是——

　　泡面。

　　三分鐘就能享受到的、不必開火的、廚房殺手也能做出來的簡單美味。

　　你沒工作的時候待在屋裡基本都是靠外賣、泡面和各類餅干度過，其中你最喜歡的就是老壇酸菜牛肉面。

　　但很可惜這裡沒有。

　　不過萬屋裡有售賣其他的素食方便面，還有很多日式便當，零食也不少，你拿了個大籃子，還未走到盡頭便裝了個滿滿當當。

　　「主人，吃太多垃圾食品對身體不好。」

　　歌仙看到你的籃子裡都是些他平時絕不會碰的東西，其他勉強能看的東西只占了小小一個角落，不由得嘆了口氣。

　　你立即伸手護住了自己的糧食。「沒關系，我的胃很強大。」

　　答非所問。

　　看你選的差不多了，歌仙接過你的籃子准備去付錢，卻被你拉住了袖子。

　　「怎麼了，主人？」

　　你把之前挑好的湖筆和徽墨放到籃子上。「送你的。」

　　「誒？」你這一舉動倒是讓歌仙愣了一下，這段時間他並未提得起興致下筆，按道理你不應該知道他這一喜好。

　　之前你參觀天守閣的時候，發現前任在裡面掛了兩幅歌仙的字，還是比較顯眼的位置，想來是很喜歡。

　　歌仙的字很好看，如他本人一般講究風雅，十分賞心悅目。相比起來，你在寫報告書的時候那上面的字就慘不忍睹了，仿佛雞爪吃多了。

　　「怎麼？東西不好嗎？我聽說徽墨和湖筆是很好的，價格也很貴。」

　　你對這些沒什麼研究，只是隨手查了一下，正好這店裡也有，就挑了這兩樣。

　　「其實，您沒必要這般破費。」

　　歌仙平時用的並不是徽墨，但他能看出你選的這一塊是上乘的，十分對得起它的價格，擁有好的東西自然是高興，但他不希望你浪費太多錢。

　　你舉起了鼓鼓的錢包：「沒關系，我有錢。」

　　歌仙：「……」

　　他倒是忘了，這位主人不一樣，她很有錢。

　　作為收下你禮物的回禮，歌仙和長谷部一起為你布置房間。

　　房間的大部分長谷部自己已經收拾好，所以物件都已經擺放好，十分干淨整潔。歌仙則是讓你挑了些你喜歡的詞，寫好之後為你掛在房間裡。

　　一個房間，怎麼能缺少風雅的字畫呢。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主人為什麼選這個呢？喬遷新居可以選更好的吧。」

　　盡管歌仙的字寫得很好，長谷部覺得這兩句實在是不太吉利。

　　「是嗎，我覺得挺好的，畢竟這是我離開學校以後難得還記得下來的兩句詩。」

　　你不是個喜歡學習的人，加上自己條件受限，到可以工作的年紀你就沒有選擇繼續學習。還在學校的時候，教授語文的老師在講這一堂課的時候把唐明皇與楊貴妃的故事描述的十分精彩，你也就記下了最容易記的這兩句。

　　「嘛，等以後想起了別的再讓歌仙幫我寫就好了。」

　　歌仙笑笑：「那真是我的榮幸。」

　　「對了，主人。」長谷部忽然想起了什麼，「你有買你的換洗衣服嗎？還有枕頭和被子。」

　　出門之前他還特地交待了一次，就差給她列個清單了。

　　記得是不可能記得的，沉迷購買零食的你完全忘記了這回事。

　　「主人你啊……」

　　真是跟上一位一樣呢。

　　日常的這些小事，經常交待了很多次也沒能記住。

　　「嘛，明天就由我長谷部親自去給您買好了。」

　　15

　　不過第二天長谷部也沒去，因為輪到他帶隊遠征。

　　遠征的時間相對於出陣要長，起了大早在本丸跑完步的你很是大方地給出陣隊員每人帶了一份仙人團子。

　　「我一定會帶著主人的這份心意完美完成遠征的！」長谷部看著十分激動。

　　「其實出去遠征時間也只是兩個小時，不過既然是主人給的那就收下了。」

　　同樣被派遠征的加州收下了自己和大和守的兩份。

　　「一路順風。」

　　你坐在走廊下，朝他們揮了揮手。

　　「哈哈哈，主人已經適應了這裡的生活了啊，甚好甚好。」三日月坐在你身邊，一旁還放著你昨天買回來的點心。

　　「因為經常奔波，所以不同的環境都能很快適應。」離開學校以後你做的是很特殊的工作，什麼地方出現妖鬼傳言，就會被請過去工作，天南地北，讓你即便是從雪山到沙漠也能立即適應。「說起來，這個點心怎麼樣？」

　　你指了指那一碟金黃色的點心。

　　昨天去萬屋的時候，你發現裡面除了日式點心之外，還有不少來自中國的點心，估計是為了滿足像你這樣來自中國的審神者。看到家鄉的點心，你自然不能放過。

　　三日月微微一笑：「味道很不錯呢，很適合我這樣的老爺爺。」

　　「那就好。」你越過三日月，伸手拿了一個驢打滾，入口綿軟香甜，是你吃過的味道。「我也挺喜歡吃的。」

　　「哈哈哈，和老爺爺一樣的愛好嗎？」

　　「說起來，三日月你知道保溫杯泡枸杞嗎？」

　　「那是什麼？」三日月略顯好奇的看著你。

　　你舔干淨手指上粘著的黃豆粉：「中國有一句話，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溫杯裡泡枸杞，說的是那些上了年紀的人紛紛開始養生，每天拿著一個保溫杯，裡面泡著枸杞。」

　　說著，你還想像了一下三日月拿著保溫杯的樣子。

　　不行，有畫面了。

　　三日月喝了口茶。

　　雖然沒聽說過但看你那表情也不像是什麼好描述。

　　「老爺爺我，還是喝茶就好了。」

　　「說起來，你們好像並不太抗拒我呢。」

　　雖然一開始來的時候，表現得有點失望。

　　三日月把茶杯放下，看向本丸裡那棵會在春日盛開的櫻花樹。

　　「我們作為棲身刀劍中的付喪神，無法選擇自己的主人，前一位主人的確很好，讓我們這個本丸變成了一個家。」

　　「不過，現在我們的主人是你。」

　　
07

　　16

　　本丸擴充戰力最重要的來源就是鍛造。

　　雖然這個本丸已經有了不少力量強大的刀劍男士，在出陣中也會帶回那麼一兩位，比如粟田口兄弟中的骨喰藤四郎和亂藤四郎，就是出陣途中遇到的。但僅僅靠這樣擴充的戰力並不足以支撐越來越頻繁的工作，每天的內番，遠征，出陣，都需要安排很多付喪神。你剛開始來的時候還不太熟悉工作，除去你自己探知到的溯行軍，時之政府不會另外再派發工作過來，而隨著你對審神者工作的不斷適應，時之政府開始給你安排不少遠征工作。

　　在長谷部的協助下，這些工作的安排倒也勉強行得通，但某天把遠征出陣的隊伍編好之後，你發現內番的人數不太夠了。

　　「我是不是應該開始鍛造了？」

　　因為人數不夠，但時之政府指派的任務必須要完成，你只能減少些內番的人選，自己和付喪神們一起進行內番。

　　「我也覺得，最近本丸的人手有點緊張。」

　　和你一起喂馬的是加州，最近他出陣也很頻繁，幾乎每隔一天就會輪到他，好在都不是什麼凶險的任務，不至於讓他受傷，但好長一段時間不得閑讓他也覺得有點累，連指甲都已經好幾天沒做了。

　　你把馬草倒在最後一匹馬的食槽裡，然後把工具放好。

　　「那加州陪我去鍛刀吧，聽說你很早就來本丸了，應該知道怎麼操作吧？」

　　加州愣了一下：「啊，我知道的。」

　　「那麼，走吧。」

　　去鍛冶所。

　　鍛冶所就設置在天守閣旁邊的一間屋子，加州在作為近侍的時候去過無數次，因為鍛造需要比較長的時間，所以一般都是付喪神代為。

　　鍛冶所另一間屋子裡放著兩個刀架，上面墊著白布，兩個架子上分別擺著兩把刀。

　　「之前的主人在鍛造時，會往刀裡注入自己的靈力，而當主人不在或者不方便的時候，就會給我們提前制作好的含有自己靈力的式神或者符紙，由我們代為鍛造。」

　　加州帶你走了進去，並詳細地教你鍛造的步驟。現在的你很顯然是沒有符紙的，而加州自己也無法如主人那般進行鍛造，只能告訴你是怎麼做。

　　你了然地點點頭，然後把自己的手分別放在兩把刀上。你的確沒有鍛造的經驗，但如果只是注入靈力的話，你姑且還是做過的。

　　冰冷強大的靈力自你手上注入兩把刀中，接觸之處發出刺目的藍光，逼得你身後的加州不得不提起手來遮擋，以免被這強光刺傷。

　　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停下來，只好不斷的輸入，直到兩把刀消失，化為人形出現在鍛冶所裡。

　　「源氏的重寶，髭切。你就是這一代的主人嗎？」

　　「源氏的重寶，膝丸。兄長也來這裡了嗎？」

　　光芒散去之後，兩位面容有些相似但穿衣色系卻幾乎相反的兩位付喪神出現在屋子裡，一位擁有著一頭漂亮的金發，另一位則是一頭淺綠色的頭發。

　　你正准備站起來，金發的那位，髭切卻仿佛突然察覺到了什麼，拔出刀，警覺地看著你。

　　「你，是妖怪嗎？不論是鬼還是刀，我都會砍了哦。」

　　「真的妖怪嗎阿尼甲！小心點！」

　　加州連忙擋在你面前：「這可不是妖怪，是你們的主人。」

　　「原來是主人，因為感覺到一股強大又有點奇怪的靈力，以為是妖怪呢。」髭切笑著收了刀。「失禮了，新的主人。」

　　你借著加州伸出來的手站了起來。「沒事，畢竟我們是第一次見面。」

　　「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們。」

　　「嗯？是什麼？」

　　你指了指兩個人的頭發：「你們不是兩兄弟嗎？為什麼頭發是不一樣的？莫非以前就有這麼好的染發技術？」

　　說起來，粟田口兄弟和左文字兄弟彼此的頭發顏色也都不一樣呢，在這擁有五顏六色頭發的本丸裡，黑發而且矮小的你顯得十分平平無奇，畫風都有點不太一樣。

　　「啊，這個。」髭切捻了下自己的頭發，「是因為什麼呢？其實我也記不太清楚了，因為經歷了太漫長的歲月，這種不重要的事情也無所謂了，你說對吧，肘丸？」

　　「是膝丸！hi-za-ma-ru啦阿尼甲！」

　　17

　　粟田口兄弟來的時候，還能讓他們勉強擠一個房間，畢竟大家都是兄弟，擠一擠勉強過得去。

　　但髭切和膝丸兩個來之後，你和加州討論了一下要把兩兄弟安排住哪兒，發現你那個房間已經是把所有人擠了又擠之後，才勉強騰出來的，本丸已經沒有一個能空出來的房間了。

　　「失策了。」

　　你看著人滿為患的餐廳，覺得這個本丸不僅是房間不夠睡，連吃飯的空間也不是很夠了。

　　「長谷部，時之政府的工資發過來了嗎？」你抓住路過的長谷部，語氣很是擔憂。再不擴充本丸，你覺得這個房子遲早會因為人太多而爆炸。

　　「按照計劃應該是前天就發過來了，因為上一次領的錢還有剩余，所以我還沒有去查，不過卡裡還剩下不少錢。」

　　雖然這一位主人看起來十分富裕，但一直為主人著想的長谷部依舊恪守著自己的原則，不多浪費主人交給他的一分錢。不過，本丸裡的其他人則不一定了，自從習慣了這一位主人之後，也逐漸開始放縱自己花錢的手了。

　　也幸虧他們的新主人有錢，能讓他們這麼揮霍。

　　「主人，在說什麼。」鶴丸從你身側探出臉，「愁眉苦臉的，容易變老哦。」

　　「因為是付喪神所以不會變老所這樣刺激一個會被歲月侵蝕成老婆婆的少女真的好嗎？」

　　你露出一個很受傷的表情。

　　鶴丸拍了拍你的肩：「所以主人要從現在開始保養，我記得亂藤四郎前幾天不是在研究面膜嗎，主人可以一起試試。」

　　敷著面膜出去，一定可以把他們嚇一大跳。

　　你拍掉了他的爪子。

　　少女是不需要保養的。

　　
08

　　18

　　你花了一大筆錢擴建了這個本丸。

　　因為原來本丸裡還有一大片空地，你也就沒再弄一個新的，直接在空地上新建了些屋子，和原來的屋子相接。再說了，真把這本丸空置在這，那些付喪神們也不見得會答應。

　　時之政府那邊派來的人還是有效率的，連續幾天加班加點給你建好了。付喪神們說，那幾天晚上都吵得不得了，各種施工聲音混雜在一起，完全沒法入睡。

　　畢竟這些屋子的隔音效果真的不咋地。

　　當然你是不知道的。

　　因為房間不夠的關系，髭切兄弟倆來的那天晚上你就把自己的小房間貢獻了出去，自己那幾天則是回現世，正好現世有人聯系你回去辦點事，就跟時之政府告了幾天假，讓他們這幾天別派任務過來，本丸的內番則根據提前排好的班進行。至於新建房子的設計，你則全權交給了那些付喪神，由歌仙負責。等你解決了現世的麻煩事回到本丸，付喪神們已經分配好房間，各自入住，你的房間也由長谷部等人收拾好。

　　「主人，你這是？」

　　回到本丸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歌仙，他正在院子裡收洗好的被子，而你則拉著個大行李箱，裡三層外三層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歌仙看了看今天大好的太陽，又看了看裹得跟粽子似的你，眼神有些復雜。

　　怎麼說呢，不太風雅。

　　你摘下了脖子上的圍巾，嘆了口氣。「之前工作的地方比較暖，我沒太注意家裡的天氣，回去之後才發現刮風又下雨，冷風魔法攻擊很嚴重，這才穿成這樣。」

　　況且，本丸這邊也快入冬了，天氣也有點冷，你不像付喪神們有那麼好的體格，加上本身又十分怕冷，這一次就帶了超多冬衣過來。

　　更何況，這個本丸還沒有空調。

　　歌仙收好了被子後就帶你去了新房間，裡面只簡單放了衣櫃、床和桌子，之前他為你寫的那幅字畫也被挪了過來，掛在房裡，不過新房間比較大，他又另外給你找來了幅畫，自己填了首小詞寫上去。

　　道自虛無生一炁，便從一炁產陰陽。

　　陰陽再合生三體，三體重生萬物昌。（注①）

　　不是文化人的你只能誇一句真厲害。

　　這次你帶了不少東西，歌仙因為完成了內番就幫你一起整理。看著你從箱子裡拿出一樣又一樣東西，把床和桌子都占了大半，不由得懷疑你那個箱子是不是前審神者說過的多XX夢的四次元口袋。雖然他還難以理解那是什麼東西，但那位審神者說是可以容納無限東西的口袋，他也就隨便記了下來。

　　「啊，對了，我有給你們帶點東西。」

　　你把自己的東西都翻出來後，從箱子底拿了幾個差不多大的盒子出來，堆在桌上。

　　歌仙有點好奇：「這是什麼？」

　　你拆開一個盒子，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這是吹風機，洗頭以後可以用來吹頭發。」

　　你買的吹風機有兩種，充電式的和插電的都有，你手上拿的這一個是之前充好電的。「你看這裡有兩個按鈕，一個是調節風速的，一個是調節溫度，上面都有標注，吹熱風的話會干的比較快，冷風頭發比較容易定型。」

　　說著，你打開吹風機，給歌仙演示了一次怎麼使用。

　　「還有這樣神奇的東西。」歌仙有些驚訝，雖然上任主人也給他們介紹了很多新興起來的東西，但在他們沉眠的這麼長一段時間裡，聰明的人類發明了太多方便省事的東西。

　　「我看你們不少人是長發，加上五虎退他們還養有不少長毛的動物，冬天洗完澡應該挺難受的。」

　　盡管他們都是付喪神，但重現於世後擁有了凡胎肉身，也會疼，也會感覺到熱和冷，冬天洗完澡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的確挺難受的。

　　19

　　幾天沒回本丸，你積累了不少文件沒有處理。

　　長谷部把文件都搬到了你的新房間裡，吃完飯還沒能跟三日月嘮兩句順便喝喝鶯丸的新茶蹭蹭三日月的新點心，你就被狐之助嘮叨著回房處理文件。

　　「雖然這幾天本丸沒有出陣和遠征，但時之政府一直十分關注這裡的情況，加上本丸擴建，主人你落下了很多事情，要趕緊做完啊！」

　　「是，是。」

　　回到房間裡，狐之助仍然停不下嘮叨的嘴，你一邊坐下翻閱著那攢積得稍微有點厚度的文件一邊敷衍地回答，不經意間看到桌邊多了一個花瓶，上面插著的是本丸裡種的花。

　　「這花是誰送的？」

　　你記得剛剛回來的時候還是沒有的，莫非是歌仙？

　　狐之助回答道：「剛才遠遠看到小夜殿捧著一個花瓶，跟這個很像。」

　　小夜左文字？

　　你的腦海裡浮現出那個總是有點沉默的小男孩，你跟他相處不太多，不算特別了解，但大概知道是個懂事成熟的孩子。之前內番的時候，你因為一身怪力，不僅弄斷了鋤頭還傷了手，臉上也破了口，他去藥研那裡拿了些可以祛疤的藥，送到了你房裡。

　　托他的福你的傷很快就好了。

　　「主人趕緊把這些處理完吧，要是熬夜處理的話長谷部殿肯定要追著我一頓嘮叨。」狐之助看著你就那麼出神了好久，忽然醒悟過來。

　　「知道了知道了，反正這些只是審核簽字，很快的。」

　　看你開始認真工作狐之助也就沒那麼嘮叨，也就在你審批文件的時候給你出示點相關資料，比如新屋子的設計圖啊什麼的，偶爾提兩句本丸裡那些付喪神的事，那些文件也就很快處理完了。

　　努力工作的人很容易餓，這是你的理論。

　　加班工作的最佳伴侶自然是泡面，不過你的房間裡沒有配備飲水機，只好把從現世帶的老x酸菜牛肉面到廚房去弄點開水。結果，還沒走到一半，就被浴室那個方向傳來的尖叫聲吸引住了。

　　眾所周知，好奇心害死貓，但是貓有九條命。

　　你抱著泡面小心翼翼地挪到浴室那邊，湊過腦袋一看，只見加州頂著個爆炸頭一臉崩潰，而他身邊站著拿著吹風機的鶴丸，面前是拿著鏡子的大和守，旁邊還有和泉守兼定和堀川國廣，幾個人看著加州的腦袋笑得幾乎抽搐。

　　吹風機的提供者，你，默默地轉過身，離開，不留下一片雲彩。

　　Tbc

　　注①：來自宋代張博瑞的《絕句六十四首·道自虛無生一炁》

　　
09

　　20

　　你是這個本丸唯一的女性，當然前任審神者也是，所以在她的天守閣設置有單獨的浴室，歌仙在設計你的新房間的時候也考慮到了這一點，給你設置了單獨的衛浴。

　　但你沒有想到，這個本丸，連熱水器都沒有！

　　之前你都是在其他人都洗完之後，自己再單獨去洗澡的，搬過來以後，也都是長谷部把熱水給你送過來，雖然不用你自己勞累，但總是讓人這麼做你覺得很不方便。

　　雖然長谷部做的還挺開心的。

　　昨天長谷部在田地裡勞作完後出了一身汗，沒有及時添衣服，還吹了風，當晚就覺得頭暈難受，今天就發了高燒，整個人跟剛煮好的白煮蛋一樣燙手。

　　「身為主人的近侍我竟然這麼不堪一擊，只是吹了點風而已竟然就生病了。」

　　病榻上的長谷部也閑不下來，恨不得對你說主人這點小小病痛算什麼根本不礙事。

　　你把體溫計插他嘴裡，然後讓藥研過來給他看看，開點藥。本來今天安排了長谷部和藥研出陣，但他這樣肯定是不能再去的，為了以防萬一藥研也要在本丸裡。你想起剛來這個本丸不久的髭切兩兄弟，於是大手一揮讓這兄弟倆替上長谷部和藥研的位置。

　　出陣前，你給了這倆兄弟一人一個御守，在長谷部和加州的幫忙下，你終於知道這玩意兒怎麼弄出來，過程很麻煩，但既然是審神者為了保護這些付喪神要做的工作之一，你也就給他們准備了。

　　再說，這個總比你的護身符要好，每次都拔點頭發，可能沒幾天就禿頭了。

　　安排好工作之後，你就把文件搬到長谷部床邊，一邊處理文件一邊看著他。藥研給他開了點藥，但是本丸裡儲備的只有自己種的草藥，於是你從長谷部床頭的櫃子裡翻出錢包給他，讓他出去買藥。

　　床上的長谷部發出吶喊：「你們幾個，不許浪費主人的錢！」

　　你：「……」

　　燒糊塗了吧。

　　吃了藥之後長谷部睡了一覺，夢裡還時不時喊幾句主人。因為裹著厚厚的被子，等他醒的時候出了一身汗，著實不太舒服，就起來准備洗個澡。

　　然而剛剛退燒的他還沒什麼力氣，剛下床就差點摔倒。

　　還好你在進來接了他一把。

　　「非常抱歉！主人！」

　　「你這是要去哪兒？」

　　你把長谷部扶回床上坐著，順便把他的病號飯和藥放在床頭。「我讓燭台切給你做了點吃的，藥研說你燒退了，但還是得吃藥。」

　　長谷部一臉愧疚：「我竟然讓主人如此擔憂，真是失職！」

　　你用中指彈了他腦門兒一下：「瞎說什麼呢。」

　　如果長谷部失職，還有誰能做得好呢？

　　21

　　晚上等長谷部洗好睡下之後，你才收拾著自己去洗澡。本丸擴建的時候，歌仙和燭台切細心地為你弄了一個女湯，和原來的男湯分隔開。你今天幾乎在書桌前坐了一天，的確有點累，就決定去泡一會溫泉。

　　因為只給你一個人用，所以這邊設計的比較小巧。你試了下溫度，覺得合適之後，逐漸把身子浸入泉水裡。被溫暖的泉水包圍的你此刻腦中只有兩個字，舒服。

　　你趴在湯池邊，兩手墊在腦袋下，這舒適的環境讓你整個人放松下來，昏昏欲睡。

　　然後你就真的睡著了。

　　在溫泉裡睡著可不是什麼好事。

　　因為你來本丸後第一次去泡溫泉，燭台切提醒你不要泡太久，你進去之後他也多留了個心眼，但沒想到你在裡面呆了快一小時還沒出來。

　　「怎麼了，燭台切，看你剛才就有點不安的樣子。」

　　收拾完廚房的歌仙和燭台切在一起喝茶，但燭台切一直心不在焉。

　　「一小時前主人說要去泡溫泉，但現在還沒出來。」

　　「會不會是已經出去了，正好你沒看到？」畢竟剛剛他們在廚房有一段時間，主人很有可能那段時間已經回房間。

　　「沒有，主人房間沒人，問了下三日月他們說也沒看到主人出來。」

　　「……」

　　於是兩人有點擔心你是不是真暈在裡面了，准備去女湯看看。但到了門口，兩個人又有點猶豫，畢竟你是女性，直接進去不好，就先叫了你兩次，果不其然沒有回應。

　　「呀，你們兩位在這裡干什麼呢？」

　　身後忽然傳來的聲音嚇得兩個人都炸了毛，回頭一看，是剛剛洗完澡出來的髭切。

　　「這裡是女湯吧，兩位站在這裡，莫非主人在裡面？」

　　燭台切又把事情給他說了一遍。

　　「那讓我們進去看看吧，萬一主人在裡面出了什麼事可就不好了。」

　　說著，髭切撩開了女湯的簾子，裡面彌漫著淡淡的水汽，而不遠處的湯池邊，赫然是你趴著的身影。

　　「主人！」燭台切這下是心都提了起來，因為你的模樣像極了泡溫泉泡暈的樣子。

　　髭切走到你身邊，試探著叫了你一下，發現你還是有反應，並且還說了一句話。

　　「妖孽，哪裡跑！」

　　「……」

　　三個人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微妙。

　　「我想主人只是睡著了而已。」歌仙道。

　　燭台切咳了一下：「不能讓主人睡在這裡，對身體不好。」

　　於是你被叫醒了。

　　大概是因為睡姿不正確，你醒之後習慣抬了個頭，能明顯聽到脖子發出的哢嚓聲。

　　然後，在一點迷蒙的水霧中，你看到了蹲在自己面前的歌仙，還有站著的燭台切和髭切。

　　你：「……」

　　「啊？」

　　「主人，在溫泉裡睡著是很危險的。」

　　你記得之前自己好像去泡溫泉，然後，好像就睡著了。

　　想到這裡，你低頭看了下泡在溫泉裡赤條條的身子，再抬頭看湯池邊的三個，男人。

　　歌仙移開了視線，窺視女性的身體的確不是什麼風雅的行為，雖然起因是擔心主人的安危。「主人，還是盡快出來吧，我等就先出去了。」

　　髭切倒是笑眯眯的。「主人，如果沒有力氣起來的話，我可以幫你的。」

　　你：「不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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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一場秋雨一場寒。

　　你回來以後本丸這邊又淅淅瀝瀝地下了幾場雨，也不大，只是伴著風，吹過來總是很冷。

　　自從上次長谷部病了之後，你就反思是不是總讓他做近侍幫你處理雜務，把他累著了。

　　於是，和內番一樣，你的近侍也開始實行輪班制，每天一位。像燭台切、歌仙和加州他們大都是很令人放心的近侍，加上來本丸時間很長，大部分事物比你還熟悉，為你分擔了很多。當然，也有讓你比較頭疼的，比如鶴丸，雖然能力出眾，但總執著於給你帶來驚嚇，盡管你身經百戰，可當你打開門看到戴著一張鬼面具的鶴丸，只差一點點就把他扔出去了。

　　你的手都已經抬起來了。

　　結果他把臉從面具後探出來，一臉得逞的表情。

　　「人生的精彩就是在於不知何時會出現的驚嚇啊，主人。」

　　你一巴掌糊在他腦袋上。「你多來幾次，我可能就會因為突發心髒病原地去世，你就要為這個本丸尋找第三位主人了。」

　　鶴丸把你的手拿下來：「那可真是一個不得了的驚嚇。」

　　話未罷，他仿佛發現了什麼，把你的手貼在臉頰。「主人，你的手總是很冷呢。」

　　其實之前也有聽五虎退和藥研說過，這位主人似乎天生體寒，十分怕冷，還未入冬已經裹得很厚，那雙手也總是冰冰涼涼，怎麼都捂不暖。

　　你故意在他臉上多摸了兩把，本丸裡的刀劍男子們個個樣貌出眾，即便是你也會有想要觸碰的念頭。

　　「對呀，我天生如此，畏寒怕冷，在沒有暖氣空調的本丸裡晚上睡得都不舒服，鶴丸要為我暖床嗎？」

　　鶴丸明顯的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你會這麼說。他當然也聽說過別的本丸，付喪神們獲得新的□□後，也有了人的七情六欲，與本丸的審神者墜入□□之中。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他們已經不再是簡單的刀劍。

　　「真是大膽的邀約呢，主人。」

　　你朝他咧嘴一笑：「我騙你的。」

　　雖然沒有空調和暖氣的夜晚很冷，然而，前兩天跟五虎退去萬屋的時候，你以外地發現了過冬神器，電熱毯，不缺錢的你自然是買了下來。

　　不僅如此，你還買了好多熱水袋，本丸裡每人一個。

　　你從房間的角落裡拉出一個大箱子，打開，裡面是幾十個方的圓的熱水袋。「因為萬屋的熱水袋沒有外套，直接這麼用容易燙傷，所以我在現世訂了這些熱水袋的套子，等到了再給你們。」

　　本丸裡有很多冒失鬼，要是因為使用熱水袋不當而受傷，指不定要上本丸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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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身高在女性中並不算矮，但在刀劍男子們中肯定不夠看，和他們站在一起再怎麼都是嬌小。

　　而當你從鍛刀室裡把太郎太刀領出來的時候，你才知道，網上那個被男朋友夾在咯吱窩下的女生是什麼感覺。

　　雖然太郎太刀並不會這麼做，但你已經能想像到畫面了。

　　太郎房間就在你隔壁，晚上你倆一塊回房，他進房間的時候被門框勾住了發帶和頭發，本想伸手去解，但因為身形高大而使得動作十分笨重，一時間竟然解不開。

　　「我幫你吧。」

　　你走到他身邊，本想伸手去幫他解，但你的身高挑戰這個門框還是不太行，就搬來了一張凳子。

　　「麻煩主人了。」

　　踩上高凳後的你伸出手可以輕易地夠到門框，你先是小心的解開他的發帶，然後一點點把他的頭發弄出來。

　　「你的頭發很漂亮啊。」

　　太郎有著一頭如墨般的長發，入手更如絲綢般順滑，所以你不怎麼費力就把那些被門框卡住的頭發弄下來了。

　　你也是一頭長發，不過因為缺少精心護理，所以發質並不太好，和太郎的一比更是粗糙。

　　「大概是因為一直被供奉著，保養的比較好。」

　　太郎彎著腰後退了幾步，伸出手扶著你從凳子上下來，而你抬頭的一瞬間，受到了來自散發太郎的美顏暴擊。

　　興許是被供奉在寺廟裡的神刀的關系，太郎帶著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即便是換上了便服也仍然有著一種仙氣，而當你對上那只印出你的金色雙眼時，你忽然體會到了電視劇裡那種所謂的一見鐘情。

　　真的好看。

　　「主人？怎麼了？」

　　見你一直呆呆地盯著他，太郎出聲問道。

　　「啊，沒事。」

　　看你看入迷了這種話是絕對不會說的。

　　剛才解下太郎發帶的時候你發現是這個門框上有些木刺，估計是工人沒處理好，之前沒人住也就沒太注意到。

　　得找人換一下這個門。

　　你這麼想著，一轉身就撞上了牆。

　　「……」

　　太郎有點擔憂：「主人，沒事吧？」

　　你摸了摸有點疼的額頭。

　　可能，有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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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你差點因為太郎而春心萌動。

　　之後你有好幾天沒去鍛刀室。

　　太郎一度以為是鍛造自己耗費了你過多的靈力，自責了許久。長谷部告訴你之後，你有點哭笑不得，便找他解釋了一番。

　　「並不是因為你而消耗太多靈力，只是因為你太好看了，我緩一緩。」你十分實誠。

　　太郎卻是被你這般直白的話語弄得有點不知所措，只咳了一聲便側過臉，黑發後的耳朵微微泛紅。

　　「怎麼說我也是個年輕的女性嘛。」你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禮物盒，遞給他。

　　「主人，這是？」太郎接過盒子，在你的示意下解開了絲帶，打開蓋子，裡面是幾條新的發帶。

　　「之前在現世帶回來的，我想你可能需要這個。」那天你有看到太郎的發帶被勾出了線，第二天再見的時候他也還是用同一條。

　　當然你自己用的都是很簡單的發圈，上次回現世偶然買了一大盒，裡面有發卡發圈發帶，有誇張的也有簡單的，你從裡面挑了些樣式簡單的，又再去買了幾條新的，一起送給了太郎。

　　太郎對你露出了笑容：「謝謝主人。」

　　「啊，對了，剛才我去鍛刀了，大概兩個半小時後會有一位新的刀劍男子到來，不過我一會兒要離開本丸，所以就拜托你去接他了。」說完，你把一張符紙交給他。

　　太郎不解：「今天的近侍我記得是鶴丸，交給我好嗎？」

　　「你的兄弟，還是你接比較好。」

　　兩個半小時後，你的本丸迎來了一位穿著艷麗貌若花魁的刀劍男子。

　　自此你的本丸多了一筆不可忽視的支出——

　　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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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狐之助告訴你，時之政府發來通知，讓你去開個會。一般有什麼指令都是時之政府讓狐之助傳達，這次聽說是要跟你說些沒法傳達清楚的事。

　　時之政府是個帶點神秘感的組織，在他們主動找上你之前你甚至沒有聽說過這麼個機構，當初你還懷疑這是不是什麼騙子組織差點把人揍了一頓。即便你入職這麼久，除了知道他們是為了抵抗時間溯行軍，其他的也可以說是一概不知。

　　不過你深知好奇害死貓這句話，反正得到了極高的報酬，對其他的你也不太在意。

　　和任職時一樣，你被人帶到某個負責人辦公室裡。

　　為了掌握每個本丸的戰力情況，時之政府會定期組織本丸之間的切磋演練，由審神者帶領一支隊伍，到時之政府特定的場所進行切磋較量。一般來說這個演練三月一次，但因為你是中途接手，是個實打實的新手菜鳥，時之政府就暫時沒提起這事兒。

　　但現在你已經完全適應了本丸的工作，和付喪神們的關系也還行，正好這次演練馬上就要開始了，便叫你過去說了這件事。

　　既然是時之政府組織的演練，便沒有必要致對手於死地，點到即止。因為審神者本人也需要參戰，所以時之政府將判定輸贏的標志放在審神者身上，一旦審神者主動認輸或是失去該標志，便被認定為落敗。付喪神的實力是衡量本丸實力的標准之一，但審神者與付喪神之間的配合以及審神者的領導力，也是非常重要的。

　　為了讓你更好地理解，這裡的狐之助還給你放了幾段之前演練的錄像。

　　「因為之前有發生過演練場內審神者受傷導致付喪神失控的前例，但審神者對付喪神們的控制和指令是本丸考核重要的一項，演練時審神者的參與是必須的，所以付喪神們不得攻擊審神者。」

　　「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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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飯的時候你跟本丸裡的付喪神們說了這件事，除了你來了之後顯現的那些刀劍男子，此前的那些多多少少都跟前任審神者去過演練場，你跟他們說這件事，也是想問問他們以前是怎麼安排，做個參考。

　　但付喪神們的臉色卻都變得不怎麼好了。

　　你不明所以：「怎麼了？」

　　一般來說，他們集體這個反應，大都是跟前任審神者有關。

　　「主人，你從時之政府那邊，聽說了演練場中付喪神們暴走的事吧？」

　　燭台切打破了沉默，他坐在你身邊，所以你能清楚地看到他雙拳緊握，似乎在忍耐什麼。

　　你點點頭：「據說是因為審神者受傷，導致付喪神失控。」

　　「那次事件中受傷的，是我們的主人，上一位主人。」

　　「而暴走的那振刀，是這個本丸的大俱利伽羅。」你對面的三日月補充。

　　你之前看的本丸資料裡有介紹這裡的付喪神，大俱利伽羅這一個名字也在上面，但和其他付喪神不同，這一振刀的圖片是黑白的，你以為是已經意外碎掉的意思。

　　原來並不是。

　　「在那次演練中，主人因為與另一位審神者有了爭執，從懸崖上掉下去，險些喪命，伽羅正好看到了，所以……」

　　後面的即便不說，你也猜到了。

　　主人在自己面前受害，失控是正常的。

　　因為這件事，前任審神者被迫封印了自己的刀劍，直到她無法繼續繼續擔任審神者，也沒能解開。

　　如今，大俱利伽羅就沉睡在這座本丸裡。

　　燭台切很自責。

　　當時他是跟大俱利一同去演練場的，等他發現受傷的主人和失控的大俱利時，大俱利的刀已經穿過另一位審神者的手掌，那只推了主人的手。

　　如果他早一點……

　　不，即便來的是他，在看到主人在自己面前遭受如此不測，他未必不會失控。

　　「那，時之政府有說什麼時候能解開封印嗎？」

　　既然選擇的是封印而不是碎刀，那麼就會有解開的一天。

　　「沒有。」

　　當時只是必須要封印，並沒有說要封印多久，可在能解開之前，主人便走了。

　　「那，就去解開封印好了。」你抱著五虎退的老虎，輕輕地扔下一句炸彈一般的話。

　　一旁的狐之助震驚了：「主人，解開封印應該需要向時之政府提出申請！」

　　「時之政府下達封印指令的對像是前一任審神者，跟我有什麼關系？」

　　「再說了，封印這種東西，不就是為了讓人解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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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印大俱利伽羅的並不是什麼傳統的陰暗的、有各種奇怪陣法符咒的看起來就十分詭異的地方。

　　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房間，他原來住的房間。

　　裡面的陳設就跟別的房間一樣，因為燭台切會定時過來打掃所以裡面非常整潔干淨。桌子上放著刀架，上面擺放著大俱利伽羅的本體。

　　怎麼說，不僅不是重重封印，反而十分簡陋。

　　你能感受到上面有一重來自別人的靈力封印，那力量並不算很強勢，以這個本丸的付喪神而言衝破這重封印並不算什麼，想來這振刀是自願被封印在此。

　　然後你就把這脆弱的封印解開了。

　　深色皮膚的付喪神顯現在你面前，一臉不願意與人親近的表情，而在看到你之後，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與不解。

　　「我是這個本丸新來的審神者，你的主人。」

　　大俱利看了你一會兒，又看了下堵在門口的燭台切等人，然後轉身，准備回到刀架上。

　　然後你一把拽住他。

　　清醒一點好嗎？這麼大個付喪神，那個小小的刀架怎麼可能放得下！

　　「呀伽羅醬，不要這麼不願意，解封之後你是沒辦法自己變回刀劍的。」燭台切看情況不對，連忙出來阻止他。

　　被封印的時候，前任審神者雖然受了傷，但還不至於無法就任審神者，所以對於之後發生的事大俱利伽羅並不知情，再次顯現之後換了個主人，一時間無法接受也正常。

　　跟他關系比較好的燭台切大概給他說了下後來發生的事，期間大俱利伽羅看了你一次，但很快又移開視線。

　　「我沒興趣跟你們搞好關系。」

　　你：「……」

　　好不合群一振刀。

　　不過沒關系，這麼多刀，總有那麼些刀與眾不同。

　　雖然大俱利表現得不是很想跟你親近，但到底是接受了你這個新主人的身份。

　　上一位審神者無法繼續就任，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除了接受，他並沒有第二個選擇。

　　畢竟不能真的變回一把刀待刀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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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長谷部給你送來熱茶，便看到你坐在書桌前，對著一堆資料神游天際。

　　桌角的花看起來都有些萎靡。

　　「怎麼了，主人？」

　　他把茶放在桌上，旁邊都是你翻了無數次的本丸資料，有的地方還用不同顏色的筆畫了很多標記。

　　「啊，長谷部。」你回過神來，「剛剛在想演練的事。」

　　「在煩惱演練人選的事？」長谷部走到你身後，看到你面前放著已經寫好的名單。「這不是決定好了嗎？」

　　膝丸，髭切，太郎太刀，骨喰藤四郎，歌仙兼定，以及——

　　大俱利伽羅。

　　「決定是決定好了，但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扯了扯自己身上厚重的羽絨服，裡面還有保暖衣和羊絨毛衣。「最近天氣太冷了，穿這麼多不方便行動啊。」

　　這還是在室內，要是在室外穿的可能還不止這些，簡直就是個行走的棉球，移動的經驗，來個人就能逮住你。

　　你實在是，很怕冷。

　　長谷部無奈扶額：「我聽說，現世有一種叫暖寶寶的東西，貼在衣服上後，就算穿的比較少也會很暖，不知道萬屋有沒有這個東西。」

　　你撐著臉：「那個我之前買了不少，上次回去就一起帶過來了，前幾天看的時候發現過保質期了。」

　　之前在現世，冬天你一般都是待在家裡，或者是比較暖的地域，盡量避免到寒冷的地方去。反正一個冬天不工作，也餓不死你。

　　「明天去萬屋的時候順便看看，不過主人你真的很怕冷呢，馬上就要下雪了，天氣更冷的時候要怎麼辦？」

　　人類的身體比付喪神們要脆弱，長谷部是知道的，前一任主人也比較怕冷，但遠遠沒有你這麼誇張。明明還沒有到最冷的時候，你已經裹上了最厚的衣服。

　　你下定了決心。

　　「明天，我就找人來裝空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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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裝空調當然不是只給你自己裝。

　　長谷部和加州幫你問了下本丸其他人的意見，看看有多少人需要，最後下了一大筆訂單。安裝人員來的時候，你正裹著被子和三日月幾個人在走廊下喝茶。

　　點心是燭台切做的荷花酥和草莓泡芙，你從現世帶了很多美食教程過來，從主食到點心應有盡有，材料充足的情況下，燭台切他們也很樂意嘗試新的東西。

　　在刀劍男子中年紀較長的三日月、鶯丸和小狐丸幾位，是鮮少跟你一樣順應時節變化裹上厚厚冬裝的，跟他們在一起，你覺得很有親切感。

　　「哈哈哈，因為是老爺爺了啊，跟年輕人不一樣了。」三日月捧著熱茶，對著還在院子裡撒丫子玩耍的短刀們露出了笑容。

　　其實我也姑且算是年輕人。

　　二十出頭的你默默把這句話吞回肚子裡。

　　「說起來，主人很年輕呢，平時也很注重鍛煉，為什麼會這麼怕冷呢？」小狐丸平時起得很早，經常看到你在本丸裡迎著晨光跑步或者是練武，你來之後院子裡多了個木人，他每天的早茶的伴樂都是著你打木樁的聲音。

　　按道理，像你這樣鍛煉的人，身體應該很好，至少不應該像現在這麼怕冷。

　　並且，即便是進行了大量的勞動或者運動，你也很少會氣喘吁吁或是出汗。

　　你咕咚咕咚灌了一杯茶：「因為我只是個普通人。」

　　鶯丸：「普通的審神者。」

　　你糊了他一個冷冰冰的爪子。

　　鶯丸被你凍得抖了一下，然後把你的手拿下來。「主人的手，真的是如冰塊一般呢。」

　　手明明是柔軟的，卻冰冷無比。

　　你伸出另一只手，企圖對眼前人上下其手，卻被身邊的小狐丸截胡。

　　「果然很冷。」因為手裡端著茶杯，所以小狐丸的手是很溫暖的。「明明一直抱著熱水袋，手卻暖不起來。」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然後一雙手從後邊觸碰上你的臉，修長的手指甚至觸碰到了你的脖子。

　　「呀，主人的臉也是冰冰涼涼的呢。」

　　你抬頭，映入眼中的，是一雙茶金色的眼睛。

　　髭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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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髭切今天被分配到田當番，剛剛結束，換了身干淨的衣服，那雙修長的手十分溫暖，碰到你臉的那一瞬間你甚至下意識想蹭上去。

　　但與之相對的，髭切所觸碰到的肌膚，卻是如深冬的寒冰，冷得刺骨。

　　你抽回手，搭在髭切手上，雙倍冰冷下，即便是髭切也不由得顫了一下。你朝他露出一個笑容，就像是小時候哄騙你的父母一樣。「髭切想知道為什麼嗎？」

　　髭切頓了一下，也回給你一個笑容，十分賞心悅目。「哦呀，主人願意跟我分享自己的秘密嗎？」

　　雖然髭切是你所顯現的刀，但他在某種方面非常敏感，初見時那一場烏龍你至今仍記得，在他的刀尖指著你的時候，他所展現出來的，是真的殺意。

　　如果沒有加州及時阻止，髭切的刀會毫不懷疑地揮向你。

　　並且帶著弟弟膝丸一起。

　　「因為，我已經死了呢。」

　　話一出，周圍的空氣感覺都變了，三日月手裡的茶差點灑了出來。

　　你當做沒感覺到，繼續貼著髭切的手叨叨絮絮。「活人怎麼會這麼冷呢，只有已經死了的人才會冷得這麼徹底，即便是艷陽天，裹著厚厚的被子，喝著熱茶，也如冰塊一樣冷。」

　　「害怕嗎？」

　　「哈哈哈，這個不是個好玩笑啊，主人。」三日月轉過頭看你，那雙仿佛有月亮的眼睛也如那銀盤一般疏遠。「這些話對我們說沒什麼，對那些孩子可不太好。」

　　對一個失去過重要主人的本丸而言，這樣的話無異於在他們心上剜了一刀，還撒了一把辣椒粉。

　　是很痛的。

　　你失去興致地松開髭切。「啊，果然騙不過老爺爺。」

　　髭切倒是沒被你糊弄過去：「那，主人是怎麼回事呢？」

　　「是因為以前工作的問題。」你重新把自己裹進被子裡，讓自己變成一個只露出腦袋的繭。

　　三日月向其你之前跟他喝茶的時候隨便提過幾句。「驅魔師？」

　　「抓鬼的啦，不能算是驅魔師。」你以前的工作說是驅魔師也夠不上，只是因為在抓鬼這件事上有超出常人的天賦，所以跟一些專門處理妖鬼的組織合作，他們負責給信息，你負責做事，提成五五，工資也十分過得去。只不過你都是單打獨鬥，誰也不清楚你到底有多大本事。

　　「鬼，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了，都是沒有溫度的，接觸久了，當然也受到點影響，就很怕冷了。」

　　「倒也聽說過，陰陽師的身子大都也會受到妖氣侵蝕。」鶯丸似乎是接受了你的說法。

　　小狐丸托著下巴：「難怪主人很注意鍛煉，中國的驅魔師好像都是會功夫的。」

　　你隨便答了一句：「勉勉強強，會一點點，跟你們出陣不會拖後腿。」

　　「那，主人可以跟我切磋一下嗎？」

　　髭切在你身後出聲，硬是把你剛到喉嚨的那句「跑的特別快」給卡住，然後吞回肚子裡。

　　他的表情看起來是認真的。

　　你忽然想回去把剛剛隨便講話的那個自己埋到地裡。

　　切磋了嗎？

　　切磋是不可能切磋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切磋的，髭切那麼強，就算你有點三腳貓功夫，也不見得能從髭切刀下活下來，只好因為時之政府突然來的聯系，躲避了髭切發起的切磋請求。

　　時之政府這次聯系似乎比較緊急，狐之助過來的時候嘴角還沾著薯片的碎屑。

　　你看了下狐之助的聯系文件，上面內容並不算多。時之政府發現最近有部分時間溯行軍開始穿越到現代，目的地也並沒有什麼關鍵人物，因為頻率不算很高，也都被審神者及時處理了，所以暫時沒有辦法推測出溯行軍的目的。不過溯行軍不會無緣無故到某個時代去，這種情況審神者必須要重視。

　　現代啊。

　　現代的關鍵人物其實也很多，所做出的重要決策也並不少，如果穿越到幾十年前抹殺掉某些關鍵人物，歷史肯定也會發生意想不到的變化。不過此前的溯行軍所瞄准多是改朝換代時的重要人物，而這次，從時之政府的描述來看溯行軍的目標並非是那些重要人物。

　　並不重要的目的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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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時之政府聯系的當天晚上，你就感受到了有時間溯行軍到現代去的痕跡，和文件裡說的一樣，目的地是某個默默無名的小城市，沒出過什麼重要人物。你推了個紙人去把幾個還沒睡的人叫起來，自己也換了身能出門的衣服，到時空轉移裝置前等著。

　　你前腳剛到，後腳已經穿上戎裝的付喪神們便來了。

　　壓切長谷部，藥研藤四郎，堀川國廣，和泉守兼定，笑面青江，鶴丸國永。

　　「主人？」

　　和平常穿得胖坨坨的不一樣，你穿的是如夜行衣一般的衣服，那頭總是散著的長發也難得束了個高馬尾，看起來非常干練。

　　鶴丸倒是很快竄到你身邊，上上下下看了個遍。「哦——主人這一身看起來非常不錯啊！這是要跟我們一起出陣的意思嗎？」

　　你點了點頭。

　　長谷部卻有點擔心。「主人，穿越時空對普通人的身體帶來的傷害很大，您沒有必要陪我們特別跑一趟。」

　　能和主人一起出陣對刀劍男子們而言肯定是歡喜的，但是前一位主人過多穿越時空帶來的不良後果仍然刺在他們心裡，無論如何都不應該讓第二位主人再遭遇這樣不幸的事。

　　藥研等人也贊同這一點。

　　「這次出現的時間溯行軍並不是很強吧，交給我們就可以了。」

　　這個本丸的每一位刀劍男子都有不俗的實力，你當然能夠把任務放心的交給他們。

　　「不是這個問題。」

　　你轉過身，直接開始操縱裝置，調整時間條。「這次要去的是現世的20年前，地點是中國南部的一個小縣城。」

　　「中國？！」幾振刀很吃驚，他們顯現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

　　「別擔心，這個地方我去過，我會給你們帶路。」

　　鶴丸很激動：「聽說中國有很多很有趣的地方，這個城市怎麼樣？」

　　你的手停了一下。

　　「告訴你的話，可就沒有驚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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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代都市的晚上並不寧靜，五顏六色的霓虹燈，街頭隨處都可以聽到那個年代的流行音樂。即便是已經晚上十點，這個小縣城依舊熱鬧著。

　　「真是令人吃驚啊，主人你們晚上的生活都這麼豐富的嗎？」

　　你們穿越過來的地方恰好是步行街的一個屋頂，狹小的街道兩邊是各式各樣的店鋪，結束了工作學習的人們在街道中穿行，與同伴吐槽著今日的所見所聞，這些聲音聚集在一起，即便是在屋頂，也覺得十分熱鬧。

　　鶴丸顯然對這個沒怎麼接觸過的世界很是好奇。

　　「你想去看一看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嗎？」

　　你是個很好講話的人，在你能力範圍內，他們的請求一般你不會拒絕。「不過呢，要先解決那些時間溯行軍。」

　　「主人，找到他們了。」

　　在你和鶴丸閑聊兩句的時間裡，此次出陣的隊長藥研已經發現了時間溯行軍的蹤跡。

　　就在步行街隔壁的那家綜合醫院樓頂上。

　　「上吧！」

　　雖然太刀們的夜視力不太行，但現代城市的夜晚早已不再黑暗，即便是鶴丸也能很快鎖定溯行軍的方向。

　　「不可以松懈！」

　　說完，長谷部便帶著隊伍出發。街道上的人們大都忙著應和身邊人或是趕路，並不會發現樓頂躥著的那幾個明顯不符合人類行動的付喪神們。

　　你跟在他們身後，觀察著那幾體溯行軍。這並不是實力特別強的那些，數量也並不多，付喪神們完全不需要你幫忙。溯行軍一直看著醫院住院部的某個樓層，因為你離得有點遠只能大概判斷他們看的哪一棟樓，具體哪個病房並不清楚。

　　長谷部快趕到的時候，溯行軍們行動了，他們很顯然也發現了你們，其中一體奔著住院部去了，剩下的留下來應付你們。長谷部扭頭看了你一眼，你對他點點頭，然後自己改了方向衝著執行任務的那一體去了。

　　溯行軍原本離住院部就比較近，你追過去本就有極大劣勢，等你停在住院部與門診部之間的橋上時，那體溯行軍已經停在了病房的窗外。

　　它甚至對你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容。

　　只要他手裡的□□抬起，病房裡的人就會一夢不醒。

　　但要是任它這麼做你也就不可能帶著那群付喪神站在這裡了。

　　溯行軍抬起□□的一瞬間，原本距離它有一座橋的你如鬼魅般閃現在他身後，冰冷的手毫不猶豫地貫穿了它的胸口。

　　還帶著絲絲寒氣。

　　它甚至還沒因為你的突然出現給出一個驚訝的反應，就被你送去了三途川。

　　也不知道溯行軍能不能去三途川。

　　病房裡忽然傳來開門的聲音，大概是家屬或者是查房的護士，你連忙離開那裡上到屋頂。溯行軍一身漆黑可以不被人看見，而你雖然穿的類似夜行衣但卻並不是一身黑，很容易被人發現。

　　驚！一年輕女子深夜攀爬醫院，究竟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

　　你還不想上十幾年前的新聞。

　　對面屋頂的戰鬥也很順利，堀川國廣和和泉守兼定是老搭檔，配合默契，鶴丸不擅長夜間戰鬥，但藥研和笑面在旁邊看著，倒也不是有太大影響，長谷部因為你獨自面對溯行軍十分擔憂，更是賣力。那幾體溯行軍在十分有干勁的付喪神們面前，很快就跟這個世界說了再見。

　　然後，你在這邊對他們揮了揮手。

　　「主人，沒事吧？」

　　長谷部很快趕到你身邊，他並不是懷疑你的能力，只是擔心你受到傷害。

　　「沒事沒事。」你指了指還熱鬧著的街道。「走吧，我請你們吃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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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晚上的夜宵，那可謂是，十分豐富。

　　幾把刀對著很多沒見過的東西表示十分好奇，幾乎從街頭逛到街尾。除了那些散發著香味的各色小吃，鶴丸對店裡那些奇奇怪怪的整蠱道具也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用兩眼發光來形容都不誇張，可惜購買東西的請求被長谷部無情駁回。藥研對書店裡的中醫書和中草藥書籍非常感興趣，有一些是本丸裡沒有的，長谷部倒是很爽快地答應了。和泉守和國廣也還好，除了吃也只是看了些耳飾，而笑面則不同，他不看整蠱道具，也不喜歡花樣零食，更不看耳飾。

　　他看上了金店裡的一顆金蛋。

　　不是特上刀裝，是實打實的金蛋，24k那種。

　　你：「我不會給你買那個的，你死心吧。」

　　笑面青江表示十分遺憾。

　　當然，自己玩開心了，他們也不會忘記在本丸裡睡得香甜的同伴們，在長谷部的同意下，他們自己到店裡去給留在本丸的人挑禮物。

　　鶴丸給三日月選了一只尖叫雞。

　　你：「……」

　　看到你走過來，鶴丸還對著你捏了捏那只塑料雞。

　　你面無表情地把他推開。

　　結果鶴丸似乎覺得很好玩，老在你身邊捏，不知道是不是聽多了，越來越像嬰兒的哭聲。

　　「鶴丸，別……」

　　側過臉，卻發現鶴丸並不在你身邊。聽到你的叫聲，鶴丸從另一個貨架伸出腦袋，手上還拿著一個面具。

　　「怎麼了，主人？」

　　他沒在捏尖叫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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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發誓我沒有想看鶴丸把尖叫雞放到三日月屁股下面！

　　一點都沒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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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回來以後，你做了個不太好的夢。

　　滿天飛雪，天地一色，辨不清方向。

　　這倒也不算什麼。

　　只是太冷了。

　　雪伴著風，一片一片落在趴著的你身上，逐漸堆成一條厚重的雪被，卻無法給你帶來一點溫暖，冰冷刺骨。

　　你還感覺到，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從背後流下來，將身下的雪地染成了漂亮的紅色。

　　然後你就醒了。

　　被凍醒的。

　　和夢裡一樣，你房間裡也很冷。

　　你摸索著打開燈，牆上的鐘表顯示現在才不到凌晨五點，往旁邊一看，空調上顯示的溫度是——

　　16°。

　　你明明記得自己睡前調的是26°，難不成睡著了還自己把溫度調低？不可能，怕冷的你怎麼也應該調高，而不是調低。

　　裹著被子去摸索床頭櫃上的遙控器，你正准備把溫度調好，結果發現遙控器好像沒電了。

　　……明明是今天才裝好的，要給差評了。

　　於是你不得不爬起來，搬了張凳子去准備把空調關掉。

　　這麼折騰一趟你也不大想睡了，快速翻出保暖衣物換好，洗漱之後就要出去走走。

　　出門時，卻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太郎太刀？」

　　高大的付喪神站在門外，抬起的手似乎正准備扣門，那手落下來，就會直接敲到你的腦門兒上。

　　想到大太刀的打擊力，你覺得那一定會很疼。

　　「主人這是要去哪？」

　　今夜次郎太刀喝酒喝多了，半夜起來了好幾次，太郎太刀也就被吵醒了幾次，方才他正好聽到你房間裡傳出奇怪的聲音，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就過來看看。

　　沒想到你天沒亮就要出門。

　　你嘆了口氣，把事情挑揀著大概說了一遍。「反正房間裡也很冷，熱好熱水袋也睡不了多久了，不如出去走走。」

　　太郎太刀看了下仍是一片暗的天空。「天還沒亮。」

　　你聳聳肩：「但我醒了。」

　　太郎太刀最後跟著你一起出去了。

　　雖然已經聽其他刀劍說過你並不是什麼弱女子，但他還是無法放心讓你在晨光顯現之前獨自一人。

　　不過你原本也只是打算在本丸裡走走，在外面走動總比待在冷冷的房間裡要好，有人肯陪你那真是再好不過。

　　「跟我一起會很無聊的。」

　　出去前，你又回房間裡翻了兩個暖手寶出來，塞給太郎一只。

　　太郎太刀：「這是什麼？」

　　「暖手的。」你把自己那個夾在膝蓋間，然後幫太郎把手從兩邊放進去。「雖然你的手比我的大，不過放進去應該沒問題。」

　　雖然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可太郎的手還是暖暖的，和你那冰冰的爪子形成強烈的對比。

　　太羨慕了。

　　主人手太冷了。太郎想。

　　35

　　你和太郎剛要出去，笑面青江就過來了。

　　他看了看穿戴整齊的你和太郎：「主人，你們這是要去夜游？」

　　「……」

　　「你也可以這麼說，怎麼這個點你也起來了。」你記得笑面也是比較怕冷的，這個時候天氣已經比較涼了，他都是等太陽醒了之後才起床。

　　這會兒倒是直接披了個披風就出來了。

　　當然手裡還不忘記揣著那個他覺得很溫暖的金蛋蛋。

　　笑面蹭了蹭手裡的金刀裝。「嘛，之前回來的時候感覺主人有點不太對勁，剛才又察覺到了主人的靈力波動，就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還在店裡的時候笑面就發現你有點異常，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還差點把轉移裝置給摔壞了。回來之後他也就多留了個心眼，才躺下沒多久，你原本平靜若死水的靈力便忽然如狂風刮過般，掀起陣陣波浪。

　　「不止是我，五虎退他們似乎也察覺到了，不過我讓他們繼續休息了。」

　　你松了口氣。「沒什麼，做了個不太好的夢。」

　　笑面：「我聽說，有靈力的人做的夢都是有預知性的，主人做了什麼夢？」

　　「是以前的事，對現在影響不大。」

　　「這樣。」

　　因為笑面青江的加入，原本的二人行變成了三人行。這座本丸裡最大的標志，就是那棵巨大的櫻花樹，可惜你來的時候已經入秋，只有光禿禿的樹干與樹枝，沒見到櫻花盛開的美景。

　　「不管看幾次，都還是會覺得這棵樹很壯觀。」

　　笑面算是來這個本丸比較早的刀，見過這櫻花滿樹繁花的盛景，也見過它花敗葉落後的模樣。他們曾經與前一任主人在這樹下嬉笑玩鬧，把酒言歡，春風起，櫻花雨中，主人的笑聲是本丸最動聽的聲音。

　　如果沒有意外，每一年的春天都會如此。

　　可惜這一次，他們的主人如櫻花落地般，一去不復還了。

　　太郎抬頭看了看這巨大的樹，也不由得贊嘆：「的確是棵非常大的樹。」

　　你記得初到本丸那個夜晚，在五虎退房間裡，在與他結契時，你的靈力如水一般在這座本丸裡彌漫開來，逐漸覆蓋了還殘存著的前一位主人的靈力。你不經意間瞟見，在你釋放靈力的同時，這棵巨大的樹由下而上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你曾經也見過如眼前這般巨大的樹，不過那棵樹上並不會盛開美麗的櫻花，那上面懸掛著數不清的愛恨嗔痴，道不盡的人世罪孽。

　　你伸出手，放在那冰冷粗糙的樹干上，你能感受到這棵樹下流淌的涓涓靈力，自這棵樹，流向這個本丸的每一個角落。你釋放出身體中的靈力，這棵樹吸收了你的靈力後，並沒有長出你期望的櫻花，反而是凝結了一朵朵的晶瑩的冰花，在枝頭盛開，帶著絲絲寒氣。

　　樹下的另外二人露出了些許驚訝的表情，在這棵樹冰花開放的同時，他們身上也感覺到充滿了靈力，甚至原本睡眠不足的困倦也消失得一干二淨。

　　「啊，果然不能讓它馬上開花呢。」你顯得很失望。

　　太郎把手放在你有點低垂的腦袋上。「春天到了，櫻花自然會開的。」

　　「不過，現在這樣，也非常漂亮。」

　　笑面青江裹緊了身上的披風。「就是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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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

　　演練那天，本丸下起了雪。

　　並不是很大，只是在地上積了一層，為這個被付喪神們布置得漂亮風雅的本丸覆上了一床薄薄的雪被。

　　前一晚你睡得尤其好，所以起得比較早。你換上了很少穿的審神者工作服，比較寬大的款式讓你能夠在裡面又多套了一件保暖衣。

　　你本以為起得早的除了你就是三日月、鶯丸幾個，沒想到出門之後，你還看到了那位不想跟你搞好關系的大俱利伽羅。

　　抱著本體，等在你門外。

　　你不能判斷他是不是失眠，但他看起來很精神。

　　「早？」

　　他看了你一眼，什麼也沒說。

　　燭台切知道你們一大早要出門，所以早早就起來，和歌仙一起准備早飯。吃過早飯之後，你跟燭台切和長谷部交代了本丸的一些事，就和隊伍一起出發了。

　　「主人，沒關系嗎？今天很冷。」

　　今天下了雪，氣溫也低了些，太郎有些擔心畏寒的你，審神者的制服足夠寬，但非常薄，吹起一陣風你就要抖一會兒。

　　你故作堅強：「本丸的女人從不怕冷。」

　　什麼發抖，完全沒有，是太郎看錯了。

　　諸刀劍男子：「……」

　　演練的場地是時之政府特別選定的，平原、山地、村莊、森林等，近一切可能接近出陣時可能會遇到的環境。演練的對像是抽簽選取的，兩人為一組，確定對手之後隨機選定演練環境。演練過程中會有數只狐之助全程跟隨，記錄演練實況，在出現意外情況時及時報告時之政府，防止情況惡化。

　　因為你是第一次參加，所以抽簽的時候破例被允許帶著有經驗的歌仙一起。抽簽的流程和現世一樣，只不過參與抽簽的都是穿著相同工作服的審神者，大部分為女性，只有少部分是男性。

　　等全部審神者抽完簽之後，時之政府的工作人員按順序報出序號以及對應的演練地圖，確認無誤之後審神者便帶著自己的隊伍進入演練場。你抽的似乎是最後一個數字，等念到的時候，只剩下你和另外一個審神者。

　　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那位。

　　那位漂亮的審神者展開手上的紙條，上面的數字與你的如出一轍。而在紙條之後，你隱隱能看到她手上有一條無法忽視的傷疤。

　　歌仙的臉一瞬間就冷了下來。

　　隨後，你看到了你們即將進入的場地。

　　是山地。

　　你拉了拉歌仙的衣角。

　　「別擔心。」

　　確定對手場地之後還有一小段時間給審神者們整理隊伍，你沒有跟那位審神者交過手，也只是很簡單的知道她今日帶出來的隊伍，就只能隨便分析下場地什麼的。

　　「隨機抽到的是山地，環境比較復雜，有不少樹木，所以對大太刀的戰鬥很不利，太郎就要避免到林子裡戰鬥，髭切和膝丸有過類似的出陣經驗，所以你們我就不多說，自己注意，骨喰身手比較靈活，這樣的地形因素我想不會對你造成多大困擾。」

　　你看向一邊的歌仙和大俱利，稍微有點擔心。「你們兩位都有在這張地圖裡演練的經歷，比我更熟悉這裡，不過，我要提醒你們的是，不論那位與你們有什麼過節，你們的目標都不允許是她，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不論是你們的前一位主人或者是我都不想再來一次。」

　　「我明白的，主人。」歌仙微微低下頭。他很清楚的，這一次的對手傷害過他曾經的主人，但他如今的主人是你，即便他心中有對那位審神者的怨憤，也不能做出對你，對他現在的主人不利的事。

　　他是刀劍男子，因為前任審神者召喚而顯現，因為你的到來能夠繼續存在於此。

　　大俱利別過臉。「我知道了。」

　　37

　　在入口處，時之政府的人交給你一個銀鈴鐺。

　　「除去刀劍男子戰線潰敗，審神者被奪走銀鈴鐺，也被判為敗北。」

　　你記得文件上是這麼說的。

　　於是你把鈴鐺系到胸前。

　　傳送至演練場前，你難得對六位刀劍男子又嘮叨了一次。「比起演練結果，你們的安危更重要，我來之前本丸有一段很長的空窗期，所以經驗什麼的要比對手少了很多，盡自己的力量就好。」

　　「是是。」

　　傳送過去之後，如你所想是在一片山地裡，和外面不同，這裡似乎是盛夏，茂盛的樹木為高聳的山峰穿上一件翠綠色的外袍。你們正站在一座山的半山腰的懸崖上，而對手，則在你們對面那座山的山腰上。

　　對面代的是五把短刀和一把打刀——壓切長谷部，身材嬌小靈活的短刀在山林裡很容易隱匿身形，對你們來說很不利。

　　「呀，真是令人困擾。」出陣隊長髭切捏了捏下巴，對面的隱匿能力和偵察能力都遠高於自己這邊，再加上個腿長的長谷部。「嘛，先偵查一下對面的陣型吧。」

　　膝丸立即附和：「交給我吧，兄長。」

　　「那麼，就拜托你們對付那幾把刀了。」

　　你活動了下肩膀和手臂，你身邊的太郎能聽到你關節活動的哢哢聲響。

　　歌仙皺了皺眉：「主人？」

　　你走到崖邊，回頭衝他們笑了笑，胸前的銀鈴鐺隨著你的動作發出清脆的聲響。「取勝的方式不是只有一種。」

　　「不是嗎？」

　　說完，你便縱身跳下了懸崖，幾振刀驚訝地追到崖邊，也只看見你如蝴蝶般的背影，瞬間消失在翠綠的樹林間。

　　即便是大俱利也難掩面上的那點驚訝。

　　這麼高，他也不敢輕易跳下來。

　　但你不僅沒摔死，還活蹦亂跳的。

　　兩座山之間有點距離，在你們商討對策的時候對面似乎已經決定好了陣型，你跳下來的時候對面的懸崖上只有那名審神者一個人。

　　你能感受到樹林裡有快速移動的幾振短刀，他們多多少少也能探知到你，只不過並沒有要阻止你的意思。雖然時之政府明令禁止對審神者出手，但不造成傷害的阻止行為並不算在內，他們這麼大方的放你過去，必然是有別的對策。

　　比如說他們的審神者其實是個隱藏的高實力的戰鬥型審神者，你的能力在她面前完全不夠看，或者她相信她的刀劍能夠在你們兩個發生正面衝突之前解決掉你的隊伍。

　　就目前來看這種情況發生不是不可能。

　　並不是你不相信你的隊伍，他們的實力你承認很強，但不能否認，別人也會有很強的隊伍，時之政府招攬了多少審神者，審神者背後有多少強大的付喪神。

　　啊，一股要輸掉的感覺。

　　你嘆了口氣，然後借著懸崖下一棵樹，一躍而上。

　　你落在懸崖邊，那位審神者距離你大概十幾米，她並不意外的你到來，在你落地的一瞬間，她便轉身，臉上帶著志在必得的笑容。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你身後，從地上的影子你可以看到，他舉起了未出鞘的刀。

　　哦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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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

　　就算他的手落下來，也不會死。

　　但暈過去是必須的。

　　所以你一定不會被打到。

　　在壓切長谷部的手落下那一瞬間，你已經閃到他身側，並且抬起腿給了他一腳。

　　你本丸裡的付喪神都知道，你的力氣比本丸任何一振大太刀都要大，所以你這一腳可以說有很大的威力，具體體現就是這位長谷部被你踹到那位審神者身後的石頭上，直接中傷。

　　因為不放心你而趕過來目擊這整個過程的大俱利：「……」

　　他覺得他不應該過來。

　　你一臉無辜：「不好意思，太久沒活動，下腳有點沒輕沒重的。」

　　這位長谷部顯然也沒料到你這一出，他的行動力在付喪神中可以說是最快的，但沒想到你反應也會這麼迅速——

　　力道還這麼重。

　　他吐了口血，把自己從石頭上扒下來，警惕地站在自己審神者面前。

　　大俱利也不掖著藏著，拔出刀站在你身邊，冷冷地看著對面那位審神者。

　　現在情形可以說比較微妙，就付喪神實力而言，對面的長谷部實力顯然更勝一籌，但你這邊有一個完好的刀劍男子，還有實力不可描述把對面長谷部揍了一頓的的審神者，你。

　　你的實力遠遠超出那位審神者的預料，她本以為你只是個靈力合適這個本丸的普通審神者，卻沒想到你擁有遠不亞於付喪神的戰鬥能力。

　　她臉上原本的笑容也消失的一干二淨。在審神者裡，她的靈力的確出眾，對付喪神的統領能力也很強，但她並不是戰鬥型的審神者，這也是她為什麼留在傳送地的原因。

　　帶著她一起，只會在戰鬥中拖付喪神的後腿。

　　按照她的設想，如果你和她一樣留在傳送地，那麼壓切長谷部就和短刀一起，到你那邊，人數上她的隊伍並不占優勢，但她的目標並不是破壞你的戰線。

　　和你一樣，她的目標同樣是審神者的鈴鐺，拿到鈴鐺演練就會結束。短刀身形靈活，從你身上拿到鈴鐺並不難。

　　而如果你隨著付喪神一同出戰，來到她這裡企圖奪取鈴鐺，那麼長谷部就會折回頭，與她一同拿走你的鈴鐺。

　　但是，這些的前提是，你，和她一樣，不是戰鬥型審神者。

　　她做出這樣的計劃不是沒有道理的，一般來說戰鬥型審神者絕大部分都會隨著付喪神一同出陣，到各個時代殲滅溯行軍，普通審神者也有一起去的，只是比較少，比如你本丸的前一任。而你就任審神者也有一段時間了，除去上一次去殲滅潛入近代的溯行軍，完全沒有隨著隊伍出陣過，她便將你判斷為一般的審神者。

　　現在的事實無情地在她臉上打了一個重重的巴掌。

　　39

　　「其實，我不想動手的。」

　　怎麼說也是同事，你本來只是想很普通地拿到鈴鐺，結束這一場歌仙和大俱利都不是很喜歡的演練。但是人家的刀都要打到你脖子上了，總不能乖乖挨打吧。

　　「演練不動手，你用文字戰鬥？」即便處於劣勢，她也不願示弱。

　　「啊所以要把對手推下山崖？」

　　她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你……」

　　在那場演練中，把另一位審神者推下山崖的，的確是她沒錯。

　　但她不是……

　　「因為付喪神實力相當，想要用鈴鐺決勝負，但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審神者菜雞互啄，最後由你把人推下山崖結束？」你隨意說的幾句話，徹底勾起除你以外三人的回憶。

　　壓切長谷部護著自己的審神者，那一場演練他也在，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具體他不清楚，自己的主人也從不多說，但另一位審神者的確是落下了山崖受了傷，而自己的審神者也被失控的付喪神用刀將手釘在地上。

　　對刀劍男子而言，主人在自己面前受傷，即便是他長谷部，也難免會暴走。

　　如果當初不是主人阻止了，說不定現在在場的這兩振刀劍早就碎了。

　　大俱利也因為你的話而有些失控，你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種憤怒的情緒。

　　你伸手攔住了他。

　　「我……不是故意把她推下去的。」她握緊了拳頭，指甲幾乎要陷入那道手心的傷疤裡。

　　「我只是想拿鈴鐺。」

　　戰鬥中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意外也隨時隨地會發生，很多時候並不能控制事情的結果。

　　她沒想把人推下去的。

　　她是想贏，但她並不想傷害同事。

　　意外發生以後，她本來想去道歉的，但後續的發展讓兩個本丸的關系變得十分緊張，她根本沒有辦法上門道歉。所以，在前任審神者因為意外無法繼續就任後，她本想暫時接手本丸，在前任審神者回來之前代替她照顧這個本丸。

　　她拿下胸前的鈴鐺，扔在地上。「狐之助，你在吧。」

　　一直待在旁邊的狐之助從書上躥下來，走到她身邊。

　　「我認輸。」

　　「主人？為什麼？」

　　在抽到你這個對手的時候，她很有信心，認為一定能贏過你，贏過一個才上任沒多久的新手，即便現在稍微有些劣勢，但只要短刀趕回來，逆轉局勢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你受傷了，我們認輸。」

　　她很堅定，狐之助了然點點頭，通知場內的其他狐之助，宣布演練結束。

　　她轉過身，背對著你。「那次的事我很抱歉，你的大俱利伽羅怨恨我我也接受，這次是我輕敵了。」

　　說完，她走進傳送陣裡，一陣光芒吞噬了她的身影。與她一起消失的還有她在場內的六名付喪神。

　　被丟棄的銀鈴鐺靜靜地躺在地上。

　　大俱利收回刀，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你。「你早就知道這回事。」

　　「在時之政府那裡看資料的時候就猜的差不多了。」你走過去，把鈴鐺撿起來。「如果是惡意傷害，時之政府應該不會允許她繼續就任，你們的主人原本也想跟你們解釋的，但後來養傷的時候時之政府下達了封印你的決定，對她打擊很大，給本丸的其他人打擊也很大。」

　　主人受傷，加上伙伴被封印，本丸的付喪神們一時間都變得有些衝動。傷好沒多久她就因為多次穿越時空身體出了問題，還沒來得及解釋清楚，就被送回現世。

　　「再說，我跟你說，你就信了？」

　　你把兩個鈴鐺交給狐之助，確定演練結果。

　　「都是幾百歲的刀了，穩重一點。」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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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

　　演練結束以後，你像征性地給那位審神者送去了一些材料。

　　跟她有過節的並不是你，你一下子把人家的刀打傷了，怎麼也該表達點歉意。

　　後來狐之助把演練的部分錄像傳了過來，出於某種不知名心理你很想把這段錄像藏起來，但很顯然你失敗了。

　　「主人，這是什麼？」

　　正巧這天擔任近侍的是鶴丸，圖像傳過來的時候恰巧被他看到，狐之助就順便打開給他看了。

　　然後你腳踹壓切長谷部的偉大畫面就被還原在鶴丸面前。

　　「哦～這還真是令人吃驚啊，主人。」

　　你正埋首於一堆令人討厭的文件間，忽然聽到鶴丸來了這麼一句，有點不明所以，便探過頭去，只看到自己抬起腿表情有點猙獰的畫面。

　　你差點手一抖把桌子給掀了。

　　「忘掉你看到的畫面，鶴丸。」你走過去把畫面關掉，很冷酷地對鶴丸說。

　　雖然你不是什麼明星，但你也是有包袱的，這種有可能會被當做表情包的東西怎麼能夠被熟人看到呢。

　　鶴丸很給力地拒絕了你：「呀，已經看到了這種深入人心的畫面，是絕對沒辦法忘掉的呢。」

　　震驚！新手審神者腳踹滿級付喪神導致對方中傷，這究竟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

　　鶴丸覺得這可以成為今日本丸頭條。

　　你抬起腳：「既然我親愛的鶴丸忘不掉，你的主人不介意溫柔地幫你忘掉。」

　　有多溫柔呢，一腳踹斷柱子那種溫柔。

　　鶴丸雙手放在你肩上，眼神堅定：「放心吧，主人，這個就是你和我之前的秘密。」

　　你：「……」

　　識時務者為俊傑！

　　但是——

　　「其實不止你知道的，你沒看到錄像裡還有大俱利伽羅嗎。」

　　41

　　當然，鶴丸沒說出去，大俱利也不會，但你忘了這屋子裡的另一個會說出去的，狐之助。

　　當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你被本丸裡那些付喪神們用非常敬畏的目光看著，就像你當初看著歷史書上那偉大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們一般尊敬。

　　看的你渾身發毛，連碗裡的排骨都不香了。

　　「你們在這麼看下去，我有一種馬上要去三途川旅游的感覺。」

　　「誒，主人不會把三途川的死神一腳踹飛嗎？」你身邊的鶴丸接話。

　　然後你毫不客氣地踩了他一腳。

　　鶴丸頓時一口飯卡在了喉嚨上，一張白臉漲的通紅。

　　被被看了你們一眼。「所以為什麼要去惹主人。」

　　你這飯也是吃不下去了，就把筷子擱下。「你們今晚怎麼了？我臉上是被五虎退的老虎踩了一臉的梅花印嗎？」

　　五虎退立即緊張兮兮地道歉：「主……主人，小老虎又給你添麻煩了嗎？」

　　「不，並沒有，我只是做個比喻，不用這麼緊張。」

　　但你的小老虎給歌仙添了點麻煩。

　　想到歌仙，你也不自覺往他那瞟了一眼，發現他正一臉欲言又止地你，這視線啊就這麼撞上了。

　　「歌仙，你想說什麼？」

　　既然這麼巧就看你了，那就從他開始吧。你很不負責任地想著。

　　歌仙也不扭扭捏捏。「主人，演練那日，你和……大俱利伽羅與敵對隊伍發生了什麼？」

　　拋開你那堪稱恐怖的一腳不談，大俱利也變得有些不一樣，好像丟掉了某些包袱，不似當初那般陰郁。

　　「就像你們看到的那樣，我們贏了。」你很不走心地回答。

　　「……」

　　你就胡說！

　　狐之助傳過來的圖像文件很清晰，但是沒有錄下音頻，所以他們可以看到你在武力取勝之後還跟人友好交流了一段時間，交流的內容他們暫時還沒解讀出來。

　　他們當然可以去問在現場的大俱利，但眾所周知，大俱利的名言就是——

　　「我沒興趣和你們搞好關系。」

　　「我沒興趣和你們靠近。」

　　像這樣的，問個十天半月也不見得能問出來。

　　「其實我也很好奇呢，主人的實力有多強，那天明明說自己很弱。」那天因為被短刀們纏住而沒來得及看到現場的髭切笑眯眯補上一句。

　　「哈哈，老爺爺也很好奇呢。」

　　之前那一次被你打哈哈模糊過去了，幾位喝茶老人也不由得被你勾起了那麼一點好奇心。

　　不過，雖然你沒說，但也不能保證這些個壽命比你長得多的付喪神們看出了多少。

　　「有這麼想知道？」

　　眾人難得整齊地都點點頭。

　　亂藤四郎撐著臉：「主人對我們的事已經知道了很多，但我們都不知道主人的事呢。」

　　稍微有點不公平。

　　「那好吧。」你妥協了，反正好像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你帶著想要看清楚的付喪神們來到訓練場，並讓之前就想要跟你切磋的髭切拿出了他的本體。

　　「主人？」

　　本丸切磋是不能用真刀真劍的，長谷部表示很擔心。

　　「沒關系的。」你從架子上拿下一把木刀，然後，單手掰斷。

　　是的，單手。

　　他們只看到你把到拿在手裡，然後手合上，稍微一用力，再放開，那一把木刀已經斷成了兩半。

　　好凶殘！

　　髭切拔出了刀。「那，我要上了哦，主人。」

　　你點點頭。

　　髭切提著刀朝你衝過來，你就站在原地。

　　「等等，主人你沒拿武器！」

　　長谷部看著兩手空空的你，再看看髭切，刀已經要落到你肩上。

　　震驚！某審神者因為大放厥詞與付喪神進行切磋結果因為忘記拿武器而命喪黃泉，這究竟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

　　一定會成為審神者之間的飯後談資。

　　髭切的刀並沒有停下，但依據本文的發展，他的刀也是落不下來的。

　　在刀即將碰到你的一瞬間，你以右手雙指夾住落向自己的刀，任憑髭切有多大力氣，那把刀再無法移動分毫。

　　髭切壓下眉頭。

　　當然你們沒有僵持很久，髭切忽然覺得刀一輕，然後身邊一陣冷風吹過，他憑借自身出色的反應能力和判斷力立即側身，躲開了來自你的一記腿擊。

　　雖然都躲開了來自彼此的一記攻擊，但髭切的刀卻劃破了你的衣服，你的右邊袖子被劃破了一半，露出了大半個手臂。

　　髭切停了手，本想看有沒有傷到你，卻看到你的手臂上有一條看起來很久的傷疤，看起來就像是被人從身後砍了一下。

　　長谷部等人跑了過來。

　　「主人，太亂來了！」剛才他的心髒都要停止了好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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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日子過得很平淡，你聽說有位審神者去見了這座本丸原來的主人，說了什麼你不知道，不過後來你收到了一份快遞，裡面是一些材料，還有刀劍男子們比較喜歡的仙人團子。

　　「主人，要幫忙嗎？」

　　你抱著兩個大紙箱，已經看不到人臉，但憑著聲音你知道在你面前的是藥研。

　　把箱子放下來，你指著放仙人團子那個箱子。「那你幫我把這箱團子拿去給出陣和遠征的人，前幾天萬屋買的好像已經吃完了。」

　　「啊，好。」

　　從你隨便蓋起來的紙箱上，藥研隱約看到另一個箱子裡都是鍛造材料，碼得滿滿當當，一看就很有分量，就算是他也不見得能捧得起來。

　　「那就麻煩你了。」

　　沉重的箱子被你放到鍛造室裡，這裡已經幾天沒有使用，東西被負責內番的付喪神收拾的干干淨淨。之前這裡的材料並不是很多，你來了之後買了一大批鍛造材料，至今也沒用完，剩下了不少。

　　然後你叫來了今天的近侍笑面青江，讓他准備鍛刀。

　　你提前准備好了顯現用的式神和強力符紙，一起交給笑面。

　　「哦，主人不親自鍛刀嗎？」

　　你所顯現的幾振刀劍基本上都是親自動手，很少交給近侍，這次竟然一開始就交給他，肯定有情況。

　　你點點頭。「溯行軍又有在現代活動的跡像，時之政府很重視這件事，我要親自去看看。」

　　「還是跟上次一樣，在中國？」

　　「不，這次是在日本。」

　　這次出陣的是小夜左文字，江雪左文字，三日月宗近，大和守安定，加州清光，石切丸，六振刀。

　　「第一次和現在的主人出陣呢。」

　　大和守和加州換好衣服就來到了傳送裝置前，三日月的戰鬥裝換起來比較麻煩，和他同屋的小狐丸今天輪值內番，所以你就代勞幫他換衣服。

　　不得不說，他衣服上的裝飾是真的多。

　　「你穿這一套衣服戰鬥真的方便嗎？」

　　你表示很懷疑。

　　「嘛，我覺得還好。」三日月抬起手，讓你為他綁上最後的腰帶。

　　和三日月相比，你今天這一身就顯得十分寒酸起來。超市大打折買的保暖衣，外面罩著同樣是打折的衛衣，下面是一條帶絨的牛仔褲。

　　現代年輕人，不管多冷，上身穿的多厚多暖，下面永遠是一條褲子。

　　年輕人之一的你也是這樣的。

　　等三日月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到了，不管天氣多冷付喪神們出陣穿的都是那一套，你不行，幫三日月換裝完你又多帶了一條羊絨圍巾。

　　「這次去的是現世15年前的日本，地點是一個山間村落。」你瑟縮著去調整傳送裝置的時間地點，你的手和在雪地裡凍了好幾天的機器一樣的冷。

　　加州感嘆。「溯行軍真是越來越難猜了，原本只是出現在某些重大事件，現在完全看不懂他們想要干什麼。」

　　小夜看了哥哥一眼。「消滅他們就對了。」

　　這也是他們被顯現於此的目的。

　　「也是。」

　　43

　　你們傳送過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這裡還是秋天，漫山遍野的草木漸漸染上了秋季的顏色，夕陽中仿佛是連綿的寶藏一般，看不到盡頭。

　　群山環繞中，有一個小小的山村，那大概只有十來戶人家，零零散散地分散在山間，有的已經在烹制晚飯，煙囪裡冒出一縷縷輕飄飄的炊煙。

　　「真是寧靜的村莊。」江雪道。

　　小夜點點頭。

　　這次出陣的隊長是加州，出陣中他一向認真負責，很快就偵查到了溯行軍的位置。

　　「在那裡。」

　　順著加州的目光看過去，只見有大約十體溯行軍正圍繞在一間單獨的小茅屋邊，那間屋子很小，外邊種著很多花，還放著幾個小孩子的玩具。

　　幾振刀立即選定了目標，准備偷襲，而很顯然他們成功了，溯行軍很快被殲滅了一半。

　　原本是很順利的。

　　但誰也沒想到，那個小屋子裡忽然走出來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提著個動物形狀的灑水壺，搖搖擺擺地去給院子裡的花花草草們澆水。剩余的幾體溯行軍立即轉換目標，長刀直接揮向毫無防備的小女孩。

　　溯行軍動作很快，即便是付喪神也未必能夠立即避開，更何況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孩。

　　距離最近的小夜阻止了其中一體，但已經無法阻止另外三體，另外幾振刀縱然刀長手長但已經趕不上。

　　小女孩發出了恐懼的尖叫。

　　出陣失敗？

　　這是不可能的。

　　雖然小夜來不及阻止，但在他阻止溯行軍的同時把什麼東西扔到了小女孩腳下，溯行軍的幾把刀落下時，一陣藍光亮起，只見「你」一手將小女孩護在懷裡，另一只手擋住三把刀。溯行軍的刀是衝著小女孩的命去的，力道自然輕不了，你的整條手臂被活生生砍下來，血濺在一邊的花草上，染紅一片，卻又在眨眼間蒸發消失。

　　「你」爭取到的這一點時間讓幾振刀劍趕了過來，將溯行軍驅逐到稍遠些的地方，六振刀以小女孩為圓點圍成一個圈，而「你」用手捂住小女孩的眼睛，不讓她看到有些嚇人的自己。

　　失敗的溯行軍想要撤退，卻被幾只弓箭釘在了原地。你拿著從村裡獵戶家借來的弓箭，出現在溯行軍面前。

　　同時，溯行軍身後的石切丸揮起刀——

　　「我的刀刃連石頭都能斬斷！」

　　你走到小女孩身邊，另一個「你」與你對視，隨之消失，地上只留下一個已經被斬成兩半的香囊。

　　小女孩似乎被嚇得暈了過去，一張可愛的臉煞白煞白的。

　　你把小女孩抱起來，右手放在她的頭上。

　　在還做以前的工作的時候你學過一種術，可以幫人抹去一部分不想要的記憶。

　　「石切丸，麻煩你為她做個祈禱，祛除災禍。」

　　你知道石切丸是一把神刀，在本丸也經常為他人做祈禱。

　　「杏，怎麼了？突然叫那麼大聲？」

　　屋子裡傳來一個老人的聲音，帶著幾分不安。你看了下懷裡的小女孩，這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的。

　　你抱著她走到門口，這屋子很小，在門口就能看到裡面的全貌。一個似乎腿腳有些不方便的老奶奶坐在床邊，正顫顫巍巍地要下床，看到你懷裡正睡著的小女孩，顯得十分擔心。

　　「杏，她怎麼了？」

　　「啊，剛才她在澆花，院子裡鑽進來一條蛇，她被嚇到了。」你面不改色地說著大瞎話，走過去把小女孩放到床上。

　　「那杏沒被咬到吧？」

　　「沒有，那條蛇也被趕走了。」

　　山裡的很多人對山上的生物充滿敬畏，認為那是山上的神靈，所以即便是那些動物入侵到自己家中也很少會傷害它們。你做驅魔除鬼的工作很久，自然也是知道這些的。

　　說謊也要說的有理有據。

　　「不用擔心，我的同伴裡有一位神社的巫女，已經為她祛除災禍，不會冒犯到山神的。」

　　正在屋子外面的「巫女」石切丸連打了兩個噴嚏。

　　三日月：「呀，石切丸這是感冒了嗎？明明這裡還是秋天呢。」

　　石切丸也很奇怪。「我想應該不是。」

　　「我聽說，連打兩個噴嚏是有人在說你壞話哦。」大和守捏著下巴道。

　　而屋子裡，老人對你道了謝，並說如果你不嫌棄可以留下來一起吃晚飯。

　　「不用了，我還要跟同伴們趕路。」

　　「等你孫女醒來之後，希望您幫我轉告。」

　　「歡迎她以後到時之政府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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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這一次，你大概摸清楚了這幾波時間溯行軍要干什麼。

　　如果行動被人干擾，那麼就先行解決干擾者。

　　他們要改變歷史，審神者是路上的障礙，那麼就先解決這些審神者。

　　而很多審神者在就任之前，並沒有什麼不同，都過著非常普通的生活，而之前幾次行動的溯行軍都因為被付喪神們及時阻止沒有得手，加之付喪神們並不了解現世的審神者，更何況是以前的生活，所以就不怎麼注意到這一點。

　　你看著面前那寫到一半的文件，感覺有點頭禿。

　　「主人，看起來很煩惱呢，有沒有老爺爺能幫忙的。」

　　陪著你在房間裡的是三日月，出陣回來以後其他人都先行離開，似乎是被之前「你」斷臂的畫面刺激到了，一時間心理上有一點無法平靜面對你。石切丸則是感覺著了涼，到手入室去找藥研看看了。

　　你椅子微微向後傾倒，抬起頭，正對上三日月關切的目光。「我在想，要是當初我沒有被金錢所誘惑，是不是就沒有這麼多麻煩事。」

　　三日月伸手摸著你涼涼的臉，「正常來說，是這樣沒錯，不過主人之前的工作也不比現在輕松多少，驅魔師也是很辛苦的。」

　　現實好像的確是這樣沒錯。

　　雖然驅魔師的工作並不需要考慮太多東西，只要把不該留在陽間的東西引渡到它該去的地方，但風餐露宿什麼的也非常辛苦。審神者雖然要處理很多麻煩的文件，但總的來說生活水平比較好，收入也很穩定。

　　「您似乎很在意這次事件的報告。」

　　還沒傳送回來，三日月就覺得你好像有點不太一樣。這次的任務並沒有失敗，但你卻沒有變得輕松一點，回來之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雖然你平時也不是很喜歡處理文書，但也總是盡快弄完，早解決早輕松，可這次你寫了很久，那文件上還是只有寥寥數字。

　　你嘆了口氣。

　　「是有點在意。」

　　當然，你在意的並不是要花費心思去保護年幼的審神者一事。即便溯行軍把一部分目標轉換到幼年審神者身上，對審神者的工作其實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只不過是時間範圍擴大了些。

　　你在意的是別的事。

　　「三日月，我姑且也算是審神者了吧？」

　　三日月微微側頭：「當然，您是一位優秀的審神者。」

　　「那也就意味著，曾經的我也有可能受到襲擊，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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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這天你看起來心事重重，但晚上卻睡得意外的好，你覺得是最近睡得最好的一次了。

　　空調沒有出現問題，好好地進行自己的制暖工作，長谷部知道你今天很累，提前給你暖好了熱水袋放到床上，並給你熱了一杯牛奶。晚飯的時候你沒吃多少，燭台切也給你另外做了點宵夜。

　　「出陣之後，要好好補充體力呢。」

　　睡前小夜給你送來了有助於睡眠的花，還有江雪、數珠丸和山伏國廣一起抄錄的佛經，放在你床頭。

　　「江雪哥哥說，佛經能讓主人睡得好一些。」

　　你啞然失笑，看來你異常的狀態已經被很多人察覺到。

　　「今天，多虧主人之前給我的護身符，今天任務才沒有失敗。」小夜低著頭。「我和哥哥都覺得，主人很好。」

　　「謝謝，小夜。」

　　這一夜你久違地夢到了以前的事。

　　你在很小的時候就跟著一個老道士開始修行，老道士有多老你也不知道，你認識他的時候他看起來就已經六七十歲了，你從幾歲長到二十歲，他還是那個樣子。

　　老道士很有名望，很多人都請他去驅妖除魔，在這十幾年裡，你們從中國的最南邊，走到中國的最北邊，把整個中國游了個遍，還時常到鄰國去。

　　小時候的你並不出眾，父母意外雙亡存在感更是稀薄，你也不知道那老道士看中你什麼，願意帶著你這個拖油瓶上路。不過，托他的福，你的童年過得很是豐富，老道士除了在路上教你驅妖除魔之術，也不忘教你文化知識，奈何你對學習似乎不感冒，卻對他游走江湖的本事很是著迷，他也就放棄了讓你好好讀書的念頭，專心教你如何成為一名驅魔師。

　　你學的仔細，也沒讓他失望，很快就能自己處理很多事件。

　　老道士也是人，雖然有著一身本領，但也會死。

　　你還記得那年冬天很冷，即便是在南方也下了厚厚的雪。那時候的你還不是那麼畏寒，冬天還會和村子裡的孩子一起堆雪人。天氣一冷老道士的腿腳就不利索，入冬以後基本沒出過門，每天都在屋子裡。你接到了鄰村的一個活計，就獨自出門。

　　你回來的時候，老道士已經斷了氣，面容很祥和，就像平時睡覺那樣。

　　只是身體又冷又僵硬。

　　老道士很早以前就交代過你，如果有一天他走了，就用桃樹枝把他的屍體燒了，灰就隨便找個山頭埋了。

　　你們住的這個村子種的桃樹並不算多，你東拼西湊之後背了兩捆回來，在當天晚上就把老道士燒掉了。

　　火很大，映得整間屋子都亮堂堂的。

　　但你卻覺得前所未有的冷。

　　似乎就是在那之後，你就變得畏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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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你是睡得很好，但本丸裡卻有人徹夜未眠。

　　自從你回來以後，長谷部一直很擔心你，所以守在你房外。令他沒料到的是，夜半時分，會有另一個人走到你房門前。

　　「是髭切啊。」為了不打擾你，長谷部並沒有打開燈，所以當人影走到面前時，他才看清了是誰。「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呀，主人回來以後有點奇怪，正好這時候醒了，所以過來看看。」

　　髭切身上是睡衣披著外套，看起來就像是起來去廁所後順便過來的。

　　「主人已經睡下了。」長谷部表示你來的不是時候。

　　「我倒是覺得來得正好呢。」髭切越過長谷部，拉開了房門。

　　「喂——」

　　長谷部正要阻止，卻被逐漸展現在自己面前的房間定住了。

　　本該溫暖的房間裡，此刻卻如冰窟一般，被晶瑩剔透的冰覆蓋，宛若與世隔絕的冰雪世界。

　　而你，就在這能將人凍傷的極寒環境中，安然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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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對睡著後發生的事情差不多是一無所知。

　　每次睡醒之後，房間裡的空調都是關著的，但你並沒有再被凍醒過，想來可能是設置了自動關機或者誰半夜過來幫你關掉的，畢竟本丸的房門是不上鎖的。

　　不過最近長谷部和髭切看你的眼神總有點不太一樣，髭切不必多說，之前就對你有點莫名的興趣，似乎很想知道你的其他事情。長谷部就很詭異了，就這幾天好像有很多事情想要問你，但當你主動開口的時候他又表示沒什麼。

　　難道自己偷偷從現世買螺螄粉回來的事被發現了？

　　作為一個在南方生活了有好長一段時間的人，你對螺螄粉這種又香又臭的美食十分喜愛，但這種美食顯然沒有得到歌仙等人的認同。當你第一次在本丸煮螺螄粉的時候，幫你動手的歌仙差點把手裡的鍋扔出去。

　　「歌仙！不要！」

　　你從他手裡奪下這個味道特別的美食，十分寶貝地護著。

　　歌仙捏著鼻子，臉上的表情是從未見過的嫌棄，至少在你面前還沒有這麼表現過。「主人，這個東西，快扔掉！」

　　這個味道，別說風雅，在廚房這麼久，他還沒聞過這麼令人難以接受的味道，說臭都是贊揚了，那種味道，簡直是多種不可描述味道的綜合體，是恐怖的殺人武器！

　　主人怎麼會喜歡這樣可怕的食物！

　　廚房的門窗是開著的，螺螄粉那股詭異的味道很快就傳了出去，沒一會兒很多被波及到的付喪神都捂著口鼻來到廚房，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

　　藥研看著你如母雞護仔一般護著一鍋散發著詭異味道的東西，沉默了幾秒。

　　「主人，這是你從現世帶來的暗殺武器嗎？」

　　鶴丸雙眼發出興奮的光芒：「哦！主人，這個真是會讓人嚇一跳的東西啊！」

　　你對鶴丸露出了贊同的目光。

　　能和自己有這麼相同的目光，不愧是鶴丸！

　　當然，螺螄粉最終被驅逐出了本丸。

　　畢竟，整個本丸，除了你和鶴丸，沒幾個能夠接受那個詭異的味道。

　　不過你最後偷偷帶了一箱過來和鶴丸偷偷吃那就是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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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丸最近總是覆蓋著厚厚的雪，短刀們不出陣不輪班的時候，總喜歡在院子裡堆雪人，打雪仗，雖然他們總邀請你一起，但你看了下冷冷的雪地，再看看有熱水袋的被子，決定還是陪老爺爺們喝茶。

　　「哈哈，雖然有主人陪著老爺爺我很開心，不過年輕人還是多動動比較好。」

　　三日月今天也輪休，不過他的茶友鶯丸和小狐丸都遠征去了，陪著他的只有你這個怕冷的主人。

　　你往三日月那邊挪了挪，伸手去夠他手邊的點心。「我每天運動量都是夠的，三日月不用擔心，倒是你你天天坐在這裡，會得骨質疏松的。」

　　「刀劍男子也會得人類的病嗎？」

　　「我覺得會，等到那個時候，我就從現世給你買個輪椅，以後早上大家就推著你出去散步。」

　　你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覺得還是挺不錯的。

　　三日月哈哈地笑了兩聲。「那可真是太好了。」

　　今天你也感受到了去往現世中國的溯行軍，時間距離現在也很近，你派了源氏兄弟、有過去中國經驗的堀川國廣、和泉守、笑面青江和藥研一起去。

　　原本你也想要一起去的，但早上起床的時候失手打碎了小夜送給你的花瓶，收拾的時候還把手割破了，你覺得這不是一個好的預兆。送他們的出陣的時候，你翻出了本丸裡僅存的幾個護身符，勉勉強強給每個人配備了一個。

　　「主人，這次的對手很強嗎？」堀川問。

　　雖然平常給出陣的付喪神護身符不是什麼罕見事，六位都帶了護身符這還是頭一次，你這一反常的行為讓整個隊伍都有點不解。

　　你撓撓頭。「並不是，只是我有點不太好的感覺，想著你們還是帶上比較好。」

　　髭切歪歪頭：「那主人要一起去嗎？」

　　你指了指自己被包成小粽子的手：「我覺得今天我不宜出門，所以就拜托你們了。」

　　結果，他們剛剛傳送走，你就因為雪地太滑直接摔了一跤，腦袋差點撞在傳送裝置上。

　　旁邊的長谷部發出了整個本丸都能聽到的叫聲：「主人——」

　　然而這不過是你倒霉一天的開始。

　　和三日月喝茶的時候，被屋檐上的積雪落下來砸了一腦袋，有的還順著你的脖子落到衣服裡，把你冷得差點跳起來；吃中午飯時，燭台切單獨給你做了一個小火鍋，用了新買的小煤氣灶，結果一不小心瓦斯罐爆炸，要不是你感覺有點不對躲得快就要跟你的火鍋一樣面目全非了；石切丸和太郎覺得你今天運勢不行，兩人就一起為你祈福，然後祈福用的道具竟然全都斷掉了，連香都滅了。

　　不帶一點商量的余地。

　　石切丸：「可能是太潮濕了所以才會這樣。」

　　這樣的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是很相信，來這個本丸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奇怪的事情。

　　該說是倒霉呢，還是什麼不好的預兆。

　　太郎思索了一會兒，道：「主人，為了防止再發生什麼，您就留在屋子裡吧，我和石切丸殿下在旁邊守著您。」

　　他無法知曉你是否被什麼邪祟纏上，但他與石切丸都是神刀，留在你身邊總歸好一些。

　　盡管剛剛他們兩個的祈禱都被打斷了。

　　你點點頭。

　　雖然你有那種不好的預感，但你卻無法知曉這到底來源於何處。這種感覺和之前所感覺到的任何一種都不一樣，是一種無法避免、必須會發生什麼事情的，不祥預感。

　　兩人護著你准備回房，一路上倒也沒有再發生什麼事情，但在進入房門的前一秒，你忽然感覺背後好像被人用力砍了一刀，疼的你直接倒在地上。

　　「主人！」

　　太郎連忙將你扶起來，只見你表情痛苦，面色慘白如紙，而他放在你背後的手，更是感覺到有什麼粘稠的液體從你後背滲出來。

　　而還站著的石切丸，則是清楚看到，你的身下逐漸蔓延開一片紅色，你的手還在不斷地往下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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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髭切他們去的是三十年前的中國，也是一個山裡的小村莊。

　　十分落後的那種。

　　因為地勢偏僻，交通不利，這座村莊還保持著很久以前的習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裡甚至沒有通電，外邊科技發達的繁華世界，與這裡似乎完全沒有關系。

　　傳送過來的時候是大白天，因為下了雪，村裡人大都在家裡做飯，或者在院子裡玩，打雪仗，堆雪人。

　　一派祥和。

　　「主人的書上，並沒有提過這附近有什麼能夠令歷史改變的人物。」

　　前一任主人從現世帶了很多書帶本丸裡，其中不乏有各國的歷史書。無事的時候藥研等人會借一些書來看，所以他大概了解一些鄰國的歷史。

　　「那麼，果然還是那個吧。」笑面青江看著那些活蹦亂跳的小孩道。

　　「那個？」膝丸沒有參與過之前與審神者相關的出陣，所以對笑面的話有些不太理解。

　　髭切笑眯眯回答：「獵殺審神者。」

　　他這話把和泉守嚇了一跳。「原來你知道啊？」

　　明明之前出陣的隊伍裡並沒有他。

　　「呀，之前主人寫報告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嘛。」髭切聳聳肩，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

　　堀川有些擔心：「不過，我們並不知道哪一位會在未來成為審神者，也就無法有目的地進行保護。」

　　「那麼，在溯行軍找到之前，把他們殺了就好了吧。」

　　雖然是這麼說了，但一整個白天，他們潛伏在村子周圍，都沒有發現一個溯行軍。

　　審神者的感覺是不會出錯的，溯行軍必定出現在這裡，但他們如今還潛藏著，只能說明一件事。

　　他們的目標還沒有出現。

　　這可不太好。

　　如果天黑之前溯行軍還未出現，對他們的戰鬥將會非常不利。和泉守、髭切、膝丸三人都是不擅長夜戰的，如果是之前那樣的現代都市不夜城也就罷了，燈火通明的夜晚對他們的影響並不很大。可這是幾乎與世隔絕的山村，夜裡睡得早，照明也僅有那微弱的燭火，外邊的環境便僅靠夜間的月亮，若是沒有月亮，三個夜視力差勁的人幾乎等同於瞎子。

　　太陽西下，夜幕落下，村裡勞作的人都回了家。這時候，藥研發現有個人從遠處走進了村子，有個村民把她帶入了一間屋子裡。

　　然後，他察覺到了那種熟悉的氣息。

　　笑面青江把手放在刀柄上，露出一個笑容。「出現了啊。」

　　隨著那人走進村裡，村子四周出現了十幾雙帶著殺意的眼睛，全都盯著那個外來人所在的屋子。

　　但令人感到不解的是，他們並沒有要衝進去的樣子，似乎還在等待什麼。

　　天已經不太亮，雖然不知道他們有什麼計劃，但為了不讓自己在黑夜中落入劣勢，付喪神們決定先行動。對方在人數上也有優勢，如果無法掌握主動權，這一次的行動，很有可能會失敗。

　　和之前的溯行軍不太一樣，這次的溯行軍異常靈活，付喪神們原本准備包圍先解決一部分，但溯行軍完全沒有要與他們戰鬥的意思，借著樹木的掩護從付喪神們的包圍圈中逃脫，只留下兩個人拖住他們。

　　與此同時，藥研發現原本接待那個外來人的村民此刻站在村口，從他所看的方向來推測，之前進村那個人已經上山了。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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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決掉那兩個難纏的溯行軍，已經看不到那個人了，雪地上的腳印也變得很淺。有超過十體溯行軍在那個人周圍，無法想像會發生什麼。

　　而這時候，天已經黑了。

　　今晚，沒有月亮。

　　並不有利的地形環境，讓笑面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尤其是看著被白雪覆蓋著的山林，更讓他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仿佛籠罩著什麼東西。

　　「總之，先跟著那個人留下的腳印追過去看看。」

　　腳印已經變得很模糊，追到一個岔路口更是出現了無數混亂的腳印，無法辨認哪一個是她留下來的。

　　但如今由不得他們多番考慮，藥研和髭切、膝丸一起追其中一條路，剩下的三個人去追另一條路。晚上沒有光源，髭切和膝丸的行動能力受到極大的限制，即便有藥研帶路也沒能改善多少。山上樹木繁茂，加上厚厚的積雪，根本無法分清方向，沒一會兒髭切就和弟弟藥研分開了。

　　「呀，好像迷路了。」

　　髭切站在雪地裡，東西不分的他完全找不到路，順著腳印走回去，發現原本的腳印也都被蓋住了。

　　身後的樹林裡忽然傳來了落雪的聲音，然後幾只弓箭就擦著他的臉射到地上。他立即拔出刀，轉身擋住身後劈下來的兩把刀。

　　夜戰中，髭切的戰鬥力削弱了很多，獨自面對兩體溯行軍十分吃力，如今僅僅是躲避攻擊就已經讓他狼狽不堪。

　　「這可真是難看啊。」

　　被兩個溯行軍挑飛，髭切整個人砸到樹干上，樹枝上的積雪紛紛掉下來，落了髭切一身。

　　真冷。

　　髭切咬著牙站起來，眼神微冷。「這下子，不認真不行啊。」

　　他提著刀，砍了先充過來的那只溯行軍，另一只感覺到有點不對，立即轉身逃了。

　　髭切會放過他嗎？不可能的。

　　雪夜裡對溯行軍的影響也不小，所以那只溯行軍逃走的速度也快不到哪裡去。髭切沒有把他追丟，在一塊開闊的平地上追上了他。

　　那裡還有另外的溯行軍，總共有五六體，而髭切是只身一人。

　　不過，那些溯行軍的目光都不在髭切身上，髭切抓住機會，從背後砍向那個停滯在自己面前的溯行軍。

　　沒有遭到反抗。

　　溫熱的猩紅液體濺在雪地上，染紅了一大片，還有一部分濺到了髭切臉上。

　　但卻不是來自面前的溯行軍。

　　黑灰色的溯行軍轉回頭，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它巨大的身形逐漸如霧氣般散去，出現在髭切面前的，是一個人。

　　是之前進村子那個人。

　　她的後背被砍了長長一刀，從右邊手臂到左腰下，腥紅的血還在不斷冒出。

　　她的臉是側著的。

　　她看起來還很年輕，大概十六七歲，很漂亮，還有一頭長長的黑發。

　　她看起來和髭切的主人長得很像。

　　髭切一下跪倒在地上。

　　而他身後，五體溯行軍舉起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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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髭切被砍了嗎？

　　那必然沒有。

　　與他分開的另外幾把刀分別替他擋下，而膝丸看到髭切半身血跡，更是紅了眼，直接將其中一體攔腰斬斷。

　　「阿尼甲！」

　　髭切沒有跟上，膝丸就一直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座山上總有一股不祥的氣息，就像是罩著一層瘴氣，一旦深入，就很容易產生幻覺。

　　膝丸和藥研走得十分小心，但怎麼也追不上那個人，連溯行軍也沒看到。好不容易追到了三只溯行軍，一刀下去，被扔了一臉雪，三只溯行軍如霧氣般散去，展現在他面前的，是之前與他們分開的另外三把刀。

　　「這裡果然有古怪。」笑面青江道。

　　笑面青江曾經斬殺女鬼，所以對某種東西有些敏感。他帶著幾把刀找到髭切所在，卻看到他正要被溯行軍襲擊。

　　雖然帶著護身符，但這五刀砍下去，也是很疼的。

　　這些溯行軍被打斷，也沒有糾纏，立即撤退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幾人也沒追，先去看了下髭切的情況。倒在髭切面前的人他們也看到了，這麼大的出血量，正常人早就死了。

　　而事實上也是如此。

　　藥研探了下雪地上的人的氣息，搖了搖頭。

　　「不行了。」

　　膝丸則是扶著髭切的肩膀：「阿尼甲，出陣失敗了，這樣的情況，主人會理解的。」

　　在他的認知裡，髭切幾乎不會有這樣的表現，即便出陣時重傷，也總是不在乎的樣子，而現在髭切這一副有點失了魂的樣子他從未見過，膝丸不得不擔心。

　　「不對。」

　　還蹲著的藥研忽然發現了什麼，伸出手把雪地上那人的頭發撩開，出現在他眼前的是那張已經朝夕相處數月的熟悉臉龐。

　　「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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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丸裡，現在亂成一團。

　　你背後大出血之後就失去了意識，兩把大太刀連忙把你送到手入室。但把你放到床上之後，太郎發現你原本被血浸染了大半的衣服上沒有半點血跡，他原本全是血的手也變得很干淨。

　　「這？」

　　石切丸也很詫異，他很確定剛才你身上流了很多血，是足以致命的量。

　　這種情況下肯定不會講究地去給你清洗干淨然後換上衣服。

　　只可能是那些血自己消失。

　　但當務之急不是這個。

　　兩個高大的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做下了某個決定。太郎讓你伏在他身上，石切丸則一邊小聲念叨著什麼一邊解開你的衣服，在他倆剛剛把你上半身的衣服解開露出後背時，因為察覺到本丸出現一些異常而聚集在一起的其他付喪神們剛好到了手入室門口。

　　長谷部顫抖的手指著手還在你衣服上的石切丸：「你們兩個……在對主人做什麼！！」

　　三日月一副理解的樣子：「得到肉身的付喪神也是普通男人嘛，爺爺我理解的。」

　　燭台切扶額：「再怎麼也不應該在手入室，還不關門，萬一那些還是孩子的短刀們看到怎麼辦？」

　　先一步到的太鼓鐘貞宗：「謝邀，已經看到了。」

　　石切丸擺擺手：「等等，各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請聽我解釋。」

　　「石切丸先生，主人是出什麼事了嗎？」五虎退抱著老虎，身材嬌小的他被人群擠到前面，可以很明顯看到你的臉色很差。

　　石切丸和太郎把剛剛發生的一系列不可思議的事給付喪神們重述了一遍，雖然血自己消失這件事聽起來很假，但石切丸和太郎都不是會說謊的人，你今天也一直發生倒霉事，加上之前你遮遮掩掩的一些事情，所以付喪神們都相信那是真的。

　　況且……

　　三日月走過去，把手伸到你光裸的後背，那潔白如瓷的冰涼肌膚上，卻有一道醜陋的傷疤，從右臂到左下腰。「我想，這就是主人出血的源頭吧。」

　　「但是，三日月，主人那道疤看起來已經愈合很久了哦，而且本丸裡也沒有出現敵人啊。」加州有點不是很贊同。

　　三日月的手順著後背到你而後，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你圓潤的耳垂，一雙有月亮的眼中是加州看不懂的情緒。

　　「我們的這位主人，是特別的呢。」

　　「什麼意思？」長谷部皺了皺眉，他知道你有很多事沒有說，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況是一個中途到來的主人。但你對本丸是上心的，你所隱藏的東西並不會對你的付喪神造成傷害，他願意尊重你的決定。

　　但三日月，很明顯，他已經知道了什麼。

　　還未等三日月為長谷部解惑，門外就傳來了十分急切的腳步聲，然後就看到一身血的髭切提著刀衝了進來，臉上的表情是難得的陰郁，一雙眼睛只看著太郎懷裡的你。

　　並不是善意。

　　門外還傳來膝丸叫兄長的聲音，還有藥研等人，髭切似乎是一傳送回來就奔著這裡來了。

　　髭切往前走了一步，然後大俱利拔刀擋在他面前。「你要做什麼？」

　　髭切冷冷地看著他：「走開。」

　　「阿尼甲！」

　　膝丸跑進來的時候髭切和大俱利已經刀碰刀了，他連忙跑到髭切身邊，十分強硬地把兄長勸到一邊。「阿尼甲，冷靜一點。」

　　長谷部被髭切這一下弄得莫名其妙。「你們不是出陣去了嗎？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啊，那個……」膝丸看了下你，又看了看自己的兄長，欲言又止。

　　「藥研，怎麼回事？」

　　同一只隊伍的其他人也趕到了，幾乎每個人都是狼狽不堪。

　　藥研遲疑了一會兒：「時間溯行軍這一次的目標，是我們的主人。」

　　「什麼？！」

　　藥研又把出陣時發生的事大概說了一遍，老實說看到被殺的人是自己的主人的時候他也很不能相信，他甚至考慮過是不是你的母親，但在仔細觀察過後，他確認那個已經沒有生命氣息的人就是你。

　　「我記得，你們今天去的是三十年前的中國，主人似乎只有不到二十歲，不可能會出現在三十年前。」燭台切提出疑問，你看起來很年輕，性格也是十多歲女孩子的樣子，根本不可能是四五十歲的人。

　　「是我們的主人。」在膝丸的勸說下，髭切勉強把刀收回去，但一身殺氣還是沒有收斂。「她身上的刀傷，是我砍的。」

　　屋子裡的付喪神們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付喪神在過去砍了自己的主人，這是什麼操作。

　　三日月轉回身，看著髭切，臉上沒有笑容。

　　「並且，你殺死了三十年前的主人，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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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睡了三天。

　　因為第一天你的狀態就不是很好，之前你只是單純的體寒，而這次出事以後，你的身體忽冷忽熱，冷時如雪山冰窟，熱時如火山岩融，付喪神們都不放心，每天都輪流守在你身邊，二十四小時不間斷。

　　不清楚你具體的情況，付喪神們都不敢做什麼，只能靜靜地守著你，給你擦擦汗洗洗臉。但在第二天，大俱利和燭台切守著的時候，還是出了點事。

　　你的情況本來已經比較穩定，固定一段時間會變冷或者變熱。燭台切二人換班的時候，你那頭原本墨水一般的頭發，像是褪色一般，自發尾開始一點點變白，只是眨眼的功夫，那一頭黑發已經變得雪一樣。

　　用鶴丸的話說，這可真是嚇了一跳。

　　根據藥研所說，他們在三十年前的中國遇到了你，根據普通人的成長進度，正常的你現在應該已經四十多歲甚至五十歲，的確是開始長白發的年紀了。

　　但除了那頭白發，你的外貌並沒有變化，還是原來的樣子。

　　第三天雪停了，也不起風，天氣還不錯，下午甚至出了點太陽，曬得人暖洋洋的。

　　下午在你房裡的是小烏丸和山姥切國廣。原本山姥切是裹著自己的披風待在門邊的，被小烏丸拉著一起到你床邊待著。

　　於是你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被稱為刀劍之父的小烏丸和山姥切面對面坐著的場面。

　　兩振都是極好看的刀，暖暖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很美好。

　　你眨巴了兩下眼睛，還有點不太清醒，拉著被子蓋過眼睛。

　　「我再睡會兒。」

　　床邊傳來了凳子被打翻的聲音，然後就是山姥切急急忙忙的「主人醒了我去告訴他們」的聲音。

　　你感覺到有人摸了摸你的頭。

　　「我是不是變老變醜了？」你悶在被子裡出聲。

　　一下子從二十歲變成四五十歲，即便是你也難免有點不能接受。

　　「為父並不介意你的樣貌。」

　　雖然個頭並不大，但小烏丸卻能時時給人成熟可靠的感覺，在你偷懶睡覺這三天裡，他給本丸裡其他年輕的刀劍做了不少心理上的工作。

　　但這個時候那樣的話並不能讓你安心。

　　「那就是說我還是變老了。」

　　你嘆了口氣，然後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小烏丸從床頭桌拿來了你的鏡子。

　　鏡子裡的你沒有變老，只是頭發變白了，還變長了。

　　「……」

　　那為什麼要說的我真的變老了一樣！

　　你在心裡控訴這位偶爾會皮一下的小祖宗。

　　收到消息的付喪神們很快聚集到了你房間裡，這時候你坐在梳妝台前，小烏丸站在你身後為你梳理那一頭過長的白發。

　　「主人——」

　　長谷部激動地要流下淚來，他差一點就又要失去一位主人了。

　　你擺擺手：「我沒事了。」

　　「真是嚇了人一大跳啊，主人，連我都被嚇到了。」鶴丸竄到你身邊，伸手撩起你的頭發。不知道什麼原因，頭發變白以後你的發質似乎比以前要好，摸起來十分柔順。

　　「您沒事真是太好了。」五虎退抱著小老虎，原本繞在他腳邊的另外幾只紛紛跑到你腳邊蹭著。

　　「呀，這次我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雖然你有了些許不好的預感，但你卻忘記了三十年前的那一天發生了什麼事情，更選擇性忽視了你早就不是二十歲的年輕人這種事。

　　是你失策了。

　　「說起來，髭切呢？」

　　54

　　髭切在他自己房裡。

　　雖然他已經是千年的刀了，但在擁有人類的肉身和自我意識以後，他不知不覺也帶上了點人類的情感。

　　他本該對這些事情不在意的。

　　但親手斬殺自己的主人，這種事情，即便是他，也無法再用平常心去看待。

　　過去的主人被斬殺以後，現在的主人並沒有消失，並且仍舊保持著三十年前的模樣，這位主人不可能不知道什麼。他曾經數次向這位主人提問，卻都被各種各樣的理由搪塞過去。這一次的事情說主人毫不知情他並不相信。

　　這給他一種被欺騙的感覺。

　　你過來的時候膝丸也在，他看了看你又看了下自己的兄長，自覺把房間留給你們兩個。

　　「方便進來嗎？」你問。

　　髭切沒有拒絕。

　　你坐在離他不近不遠的位置，小祖宗給你梳了條長長的麻花辮，你坐下來的時候差點壓到自己的頭發。

　　「聽說你那天想砍了我？」

　　髭切看了你一眼，笑了出來。「是呀，我想知道，我的這位主人，到底是什麼妖怪。」

　　斬殺過去的你之後，他本以為被你顯現出來的自己會消失，但是沒有。

　　好像斬殺你，並沒有造成什麼改變。

　　回到本丸看到昏迷的你，他才想明白，為什麼剛剛顯現，他就會對你拔刀。

　　一個三十年前就已經死了的人。

　　你被他看的毛骨悚然，你相信髭切當時是真的想要再殺你一次，要不是有人攔著，你可能現在就看不到他了。

　　「其實你想的也沒錯，三十年前我的確死透了，按道理現在我不可能在這裡的。」

　　「所以主人果然還是妖怪。」

　　還是夜裡睡覺會放冰的那種。

　　「不過，死了可沒說不能再活過來。」

　　死了之後你就被鬼差帶到地府了，不過你沒能渡河。地府的判官說你死得早了，按道理你還得過段時間再死，還沒輪到你投胎。後來你在地府游蕩的時候，老道士下來了。

　　老實說你當時嚇了一跳。

　　老道士是會算命的，當初他收養你就是看出你命裡有大劫，想要幫你渡過這個劫。按老道士算的，他該活到百來歲，但那會老道士才不到九十歲，還有十多年。

　　怎麼早死都要一起啊。

　　你下意識覺得事情不是這麼簡單。

　　果然，老道士和地府的鬼差不知道說了什麼，然後鬼差就把他帶走了，把你趕回了陽間。

　　之後的事你就記得不太清楚了。

　　你只知道你在林子裡睡了一覺，回家的時候老道士已經沒了。

　　之後三十年，你再也沒長大。

　　髭切的表情看起來沒有完全相信。

　　「那為什麼還要讓我出陣？如果出陣的不是我，你就不會被殺不是嗎？」

　　「就算你不殺我，兩個月後我可能也會因為別的原因而喪命。」

　　三十年前你是怎麼死的，其實你已經不記得了，畢竟當初你是在驅鬼過程中被人從後面砍了那致命一刀，連人家臉都沒看到。

　　「不如說，正是因為你提前殺了我，才讓老道士有了跟鬼差談條件的機會，他在下面為地府工作，而我在上面繼承他的衣缽。」

　　你怕冷的原因，其實也很簡單。

　　當初你就是死在雪地裡。

　　你拉過髭切的手，放在自己胸前。

　　髭切能感受到，你胸腔裡的心髒正有力地跳動著。

　　並且——

　　你的手已經不再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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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

　　醒來之後，為了防止你有什麼意外，付喪神們，尤其是長谷部，決定暫時不讓你參與出陣，在本丸裡好好休養。

　　於是，你過上了被養豬的生活。

　　一開始你最不適應的是那一頭長長的白發，原本你的頭發堪堪及腰，現在已經幾乎著地，雖然發質變好了，但十分影響你的日常行動。

　　「要不剪掉算了。」

　　你看著鋪了半張床的頭發，再次發起了牢騷。

　　「您的頭發很漂亮。」

　　今天負責近侍的是江雪，他同樣擁有一頭非常漂亮的頭發，曾經你是很羨慕的。

　　江雪替你把頭發理好，然後挑了根簡單的發繩把你的頭發束起來。「小夜和燭台切殿為您准備好了早飯，需要送過來嗎？」

　　「不了，一會兒我過去吧。」

　　雖然你才「大病初愈」，但也還不至於要到什麼都要人服侍的程度。這幾天除了安排出陣你幾乎什麼事都沒做，連內番他們都是自覺去的，不需要你操半分的心。

　　你不再畏寒，或者說寒冷對你已經造不成任何影響，曾經的你在冬天幾乎不願動彈，但現在即便外面下著大雪，你穿著短袖和大褲衩，也不覺得冷。

　　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

　　不知道是好是壞。

　　也許你需要回現世一趟。

　　吃午飯的時候你跟付喪神們說了這件事，小短刀們都沒什麼意見，還希望你能從現世帶些禮物來。但令你沒想到的是，向來很好說話的三日月，卻不同意你此時返回現世。

　　「主人才剛剛恢復，並不適合在本丸與現世之間穿梭。」

　　平日裡的三日月是十分溫和的，對你也十分包容，但此刻他臉上並不有笑容，那略帶嚴肅的表情讓你感到幾分威壓。

　　前任主人的例子還擺在那裡，三日月這麼一提，其他人也覺得在理。

　　「我並不是要馬上回去……」

　　三日月的反常讓你覺得有點奇怪，但他說的的確有道理，你剛剛從鬼門關走回來，雖然身體上看起來沒什麼異樣，可意外總是發生在不經意之間，他們大概也不願意拿你冒險。

　　你回現世的事就這麼擱置了。

　　下午處理完文件，亂拉著你到院子裡玩。院子裡堆了不少雪人，都是短刀們無事的時候弄的，還有一些雪牆壁，是他們打雪仗用來做防御的。

　　「主人，藥研哥哥和我們一起堆了個主人的雪人，你一定要來看看。」

　　因為出來的急，你腳上踩的還是人字拖，跑起來並不方便。「亂，慢點慢點。」

　　亂回頭朝你吐了個舌頭：「想讓主人快點看到嘛！」

　　但是你不慢一點我就要摔了喂！

　　粟田口家的短刀們都在院子裡，還有小夜、愛染國俊等幾個也在。他們在池塘邊堆了個和你差不多高的雪人，雖然不如冰雕那般細致，但也比普通的雪人更像人一些。

　　「怎麼樣？大將，我們做的很像吧。」

　　藥研接住在雪地裡打滑差點摔跤的你。

　　你腦袋暈乎乎的，眼前滿是星星在打轉。「啊，好像看見了另一個我。」

　　「啊！主人桑看認真點嘛！」

　　亂在一邊握著拳頭，對你有點敷衍的態度有點小生氣，嘴巴鼓鼓的像個河豚。

　　你捏了下眉間：「啊抱歉抱歉，剛剛看文件看得有點頭暈。」

　　你走到雪人面前，發現它並不是普通雪人那樣圓滾滾的身軀，也許是因為有歌仙在一邊協助，這個雪人堆得與你十分相似，纖細的身子，長長的頭發，連五官都捏出了個大概。

　　如果套上你的衣服，但看背影，真的挺容易認錯的。

　　「真的很像呢。」

　　你托著下巴，不由得贊嘆。

　　「是吧是吧！」

　　小夜走到你面前，手裡拿著一朵剛剛摘下來的花。「主人，花。」

　　「？」你有點不解。

　　歌仙站在小夜身後：「小夜希望主人能親自把花裝飾在雪人上。」

　　你眨眨眼：「這樣。」

　　從小夜手裡接過花，你看了一下，把花插在雪人的右邊耳朵上，原本純白的雪人有了一點艷麗的顏色。

　　「不過……」你站在雪人旁邊，伸手比了下自己和雪人的高度，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雪人稍微比你高了一些。「在你們眼裡我這麼高嗎？」

　　藥研愣了一下，這個雪人是他根據之前給你測量的身高堆的，完成之後也很仔細地對比了一下，和你原來的身高並沒有出入才對。

　　莫非是又飄了雪積在上面？

　　可是，雪已經停了很久了。

　　56

　　吃完晚飯之後，出陣的髭切等人才回來，還帶了點輕傷，就輪流去手入室接受治療。你本來想去看看的，但被藥研以手入室容量有限你幫不上忙而客氣地請出去了。

　　正巧三日月路過你身後：「如果沒事的話，不如來陪老爺爺喝茶怎麼樣？」

　　你想起今天燭台切好像做了新的點心，在你屋子裡還剩下一些。「好啊。」

　　在走廊上喝茶的依舊是那幾位，三日月，小狐丸和鶯丸。你把點心放在中間，然後在三日月身邊坐下。

　　「你們真是每天都在喝茶呢。」

　　「哈哈，這是老爺爺們僅剩不多的休閑方式了啊。」

　　你很懷疑地看了三日月一眼：「我覺得你接受新東西挺快的啊，聽陸奧守說你都會玩俄羅斯方塊了。」

　　「游戲玩太多可不好。」鶯丸說。

　　小狐丸給你倒了杯茶，你伸手去接的時候他盯著你的手看了好一會兒。

　　「怎麼了？」

　　「主人是不是瘦小了很多？」

　　「好像這幾天是瘦了點。」

　　你下意識伸出手臂看看，好像是這樣沒錯。這兩天穿衣服的時候你也感覺到了，原本還算合身的衣服變得有點寬松，你還以為是便宜衣服洗多了變寬了。

　　不過，你最近吃的也不算少啊，長谷部和燭台切怕你餓著，幾乎是一天好幾頓投喂著，還有飯後茶點什麼的，你吃得比之前遠遠要多，按道理不應該會瘦下來才對。

　　你若有所思地盯著手上的茶杯，用非常認真的語氣說——

　　「難道，這些點心是裝在另一個胃裡的？」

　　另外三刃：「……」

　　「啊，也有可能是因為頭發長太長了，吸走了營養，老道士跟我說頭發會吸掉很多營養，你看數珠丸和江雪也都是長頭發，人身也很瘦對吧！」

　　突然茅塞頓開。

　　一定是這樣沒錯。

　　然後，你的臉被一雙熟悉的手捏住向外拉。

　　「呀，主人是真的好瘦啊，之前臉能拉好長呢。」

　　他下手不重，但你的臉還是被拉得有點疼。

　　「@#%……&%*&……%￥#@」

　　你想開口讓他放開你，但說話都不利索，跟被打了馬賽克一樣。

　　「髭切殿，主人看起來很難受，放開她吧。」

　　最終，還是小狐丸為你開口。

　　你身後那個惡劣的男刀這才開恩放過你已經泛紅的臉頰，在你身邊盤腿坐下。「主人不喜歡長頭發嗎？」

　　他在走廊另一頭就聽到了你在說什麼頭發偷取營養的話，你講的很專注，連他走到你身後都沒感覺到。

　　你揉了揉被捏疼的臉頰：「只是在說我瘦了而已，長頭發挺好的，就是打理得很費勁。」

　　髭切把手放在刀柄上：「需要為你修理頭發嗎？」

　　「……」

　　可以但沒必要。

　　小狐丸表示不贊同：「我可以每天為主人打理頭發，這麼漂亮的頭發剪掉太可惜了。」

　　髭切聳聳肩。

　　他比你高不少，坐下來也高你大半個頭，從他的視角可以很輕松地看到你那寬大T恤下明顯的鎖骨，當你稍微弓著背的時候還能看到下面……

　　三日月從你身前遞了一杯茶給髭切，正好打斷了他的動作。

　　「既然坐下來了，一起喝杯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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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很多時候能輕易觀察到別人的變化，對自己的變化卻不自知。

　　但你不是。

　　身體的變化並不是突然的，而是一點點逐步進行的。

　　一開始只是衣服稍微變大了一點，這還能用衣服便宜質量不好來形容，但你每天都能看到自己的身體，太過於熟悉，以至於上面一點一滴的變化你都能查覺。

　　身高變矮，手指變短，這一天醒來你甚至恢復成四五歲的時候，那瘦小的樣子。

　　只不過短短十天。

　　與你整個人縮水不同，那一頭銀白發，卻是越來越長。

　　今天的近侍是三日月。

　　看到你的樣子，他似乎一點都不驚訝，給你找了件衣服套上，褲子是沒法穿了，現在的你兩條腿可以直接塞進一條褲腿裡，不過衣服很長，外面披了件外套，穿不穿其實沒什麼差別。

　　你頭發太長，放任自己走路的話沒兩步就纏到腿上。

　　三日月並不介意抱著你出門。

　　你坐在他臂彎上，手扶著他肩膀穩住身體。

　　「你們這些有些年歲的刀啊，一個個都壞得很。」

　　你對他說。

　　「主人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呢？」三日月扶正了你的身體，順便把你的頭發從你屁股下拯救出來。

　　你哼哼了兩聲，沒有回答他。

　　和三日月不同，那些可愛的短刀們看到縮水得比他們還要小只的你顯得十分驚訝，而沒有見過這陣仗的和泉守更是直接嚇得把半個水煮蛋直接咽了下去，卡在喉嚨裡整張臉都紅了，整個餐廳裡都是堀川擔心的喊叫聲。

　　「主人，真是一個罪惡的小孩。」

　　鶯丸對你說。

　　你：「……」

　　這是你的錯嗎？！

　　你一把推開企圖對你那張勉強算得上半個包子的臉下手的髭切的爪子，你的小爪子拍在他手背上發出了響亮的一聲。

　　髭切：「主人，打得人好疼啊。」

　　請你裝的像一點。

　　你非常冷酷地無視了髭切的控訴，指使著「人形移動裝置」三日月把自己放到短刀們的餐桌那邊，因為你實在是有那麼一點點矮，燭台切還細心地在你的椅子上墊了兩個坐墊。

　　「主人一夜之間變得這麼小，連我都被嚇到了。」

　　鶴丸來到你身邊，360°無死角觀察著變得小巧玲瓏十分可愛的你，還是不是伸手挑挑你的頭發捏捏你的臉。在他的手在你嘴巴前面晃蕩的時候，還沒有吃早餐的你就直接對著那根修長好看的手張開了嘴巴。

　　結果當然是沒咬到。

　　鶴丸察覺了你的意圖並且快速收回了手，你很是遺憾地嘖了一聲。

　　「哈哈哈哈，主人這是把鶴丸的手當成食物了。」

　　「但是主人變得這麼小，我准備的食物就不能吃了。」燭台切端著你的早飯，你從那看不到的碗裡聞到了些許熟悉的味道。「難得我改良了主人喜歡的那種奇怪的湯粉的味道。」

　　！！！

　　這是螺螄粉的味道！

　　燭台切端著粉轉身去了廚房，你朝他伸出手，讓他留下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三日月攔了下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髭切也十分溫柔地把你伸出的右手推了回去。

　　太過分了！

　　吃螺螄粉和年齡沒有關系好嗎！

　　最後你的早飯是一碗不辣的煮的軟軟的米粉。

　　加了蛋的。

　　58

　　之後你被三日月強制帶到走廊上，和幾位常年坐在走廊上的一起看雪景。

　　「主人變得很溫暖了呢。」三日月說。

　　「讓我也抱抱看。」小狐丸朝你伸出手，三日月很配合地把你抱起來遞過去，小狐丸很小心地把你放在他腿上。「的確很溫暖呢。」

　　你：「我是熱水袋嗎？你們知不知道有句話叫三歲小孩三把火。」

　　鶯丸：「第一次聽說呢。」

　　行吧。

　　雖然有察覺到你在變小，但對於小孩兒體態的你本丸的這些刀們還是充滿了興趣，那些短刀們前前後後都到走廊上，比如退退就會關心你是不是身體出了問題，之前沒有恢復好，他能為你做什麼，但是，退退的藥研哥哥就不一樣了。

　　「大將，我想研究一下。」

　　想要研究什麼，就不需要點明了，在場的各位都懂。

　　「我覺得你們更有研究價值，你看看你們一個個成百上千年都還是這麼年輕，一定是成精了。」

　　路過的和泉守停了下來：「我們原本是刀劍，現在擁有肉身，不就是成精了嗎？」

　　他說的很快，旁邊的堀川沒有攔住。

　　你用一張娃娃臉擺出一本正經的表情，站在你面前的和泉守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一下子大氣都不敢出。

　　「建國以後不許成精。」

　　「哈？」

　　「但是，大將變小了，這件事肯定是不尋常的，大將清楚是怎麼回事嗎？」

　　打趣歸打趣，正事兒藥研還是不會忘記的。

　　這些日子你的變化他們其實也都看在眼裡，所以才會阻止你回現世。一般出現異常大都伴隨著一些無法控制的變化，你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實在是有點多，加上你本身的特殊性，誰也不能夠保證你回去以後還能夠再回來。

　　他們是刀劍男子，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主人。

　　但，他們不希望，與自己朝夕相處的主人再次離去。

　　再一次失去，是他們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你托著下巴：「可能是想讓我再長一次吧，你要知道返老還童是多難得的一件事，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雖然你並不會變老就是了。

　　「但是，人類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是異常吧。」三日月端著茶杯看了你一眼。

　　你脫口而出：「我又不是正常人。」

　　語氣十分理所當然，他們一開始甚至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有什麼不對。

　　「但是，還是很擔心啊。」五虎退抱著小老虎，低著頭，表情很是擔心。

　　讓這麼可愛的小孩為你擔心讓你心裡有了罪惡感，幾乎是下意識想要摸摸他的頭，但意識到自己縮小之後便作罷。

　　「不是什麼大問題，我本來要回去現世就是為了確認這件事，不過最後還是沒有回去。」

　　說著，你把目光轉向旁邊的三日月。

　　「嘛，只要明天起來我沒有變成一顆受精卵的話應該就沒事了。」

　　「……」

　　聽起來真的不像是會沒有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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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你還真的沒多大事。

　　因為實在是擔心你，所以長谷部和其他人商量了一下，決定今天晚上輪班陪著你，沒有過感情生活經歷的付喪神們在這一天晚上提前體驗了當老父親的感覺。

　　對此你不是很贊同。

　　一個父親怎麼能沒有經歷過半夜給孩子喂奶換尿布這種十分折騰人的事情呢？

　　很顯然當下的你雖然是個幾歲的孩子但是你有自我管理的能力，這種事情還不需要他們代勞，所以你拒絕認同他們老父親的身份。

　　晚飯的時候你得到了一個豐盛的兒童套餐，甚至飯菜的形狀都被細致的做成了小孩子喜歡的形狀。

　　「……其實我不是孩子。」

　　我想要吃更多重口味的東西。

　　燭台切微笑著駁回了你的訴求。「不行。」

　　之後第一個負責照顧你的是蜻蛉切，在你印像裡這是個穩重的值得信任的刀劍男子，最重要的是，他沒有某些人士那麼多花花腸子。

　　「走我們去院子裡！」

　　你很是熟練地爬到他身上，他手忙腳亂地接住你的身子。「主，請小心點。」

　　因為你時常會在晚上出去走走，所以院子裡後來放置了不少亭燈，但一般不怎麼打開。白天付喪神們都會打掃路上的積雪，晚上雖然下了點雪但院子裡的路並沒有積多厚的雪。

　　今晚沒有月亮，院子裡就只有那麼一點走廊的燈光，蜻蛉切剛下台階，你小手一揮，那些原本沉寂著的亭燈，如同受到了召喚一般，一盞一盞地亮了起來，從你們身邊，一直到遠處那棵巨大的櫻花樹下。

　　「主人要去那棵樹下嗎？」

　　你點點頭。「那是本丸裡最大的標志了，去那裡轉一圈回來也可以消食了。」

　　蜻蛉切並沒有多問，接過身後遞過來的衣服給你披上，就抱著你過去了，走廊上站著不少付喪神，但他們沒有一個跟上。你靠在蜻蛉切肩上，對著三日月和髭切做了個鬼臉。

　　三日月只是哈哈笑了一聲。

　　走到櫻花樹下並不花多少時間，不過你說了當散步，蜻蛉切也就沒有走太快。和三日月不同，蜻蛉切非常高大強壯，肩膀也厚實，加上他非常小心，你幾乎要趴在他肩上睡著了。

　　「主，可不要睡著了。」

　　小孩子很容易睡著，尤其是被人抱著走動的時候。蜻蛉切雖然沒有照顧小孩子的經驗，但你縮水以後本丸裡都在說相關的事，他也就隨便聽了點。

　　你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沒有，我不會睡著的。」

　　櫻花樹和之前一樣，仍舊是光禿禿的，上面只有些白色的積雪。

　　「現在並不是賞花的季節呢。」蜻蛉切說。

　　他來本丸的時間也不算長，也不算短，恰好在今年花期剛剛過去的時候來的，所以他也沒有看過這棵樹開花的樣子。

　　不過，這麼大一棵樹，若是開滿了櫻花，一定是個令人難忘的盛景。

　　「真可惜。」

　　你歪歪頭：「蜻蛉切想看這棵樹在冬天盛開的樣子嗎？」

　　「但是現在櫻花是不可能會開的吧？」

　　「可以哦。」

　　你讓他把你放下來，樹下積了雪，你踩上去瞬間就看不到小短腿了。

　　「……」

　　你和蜻蛉切尷尬地對視了五秒。

　　最後還是他把你抱到樹干下。

　　60

　　長谷部給你買的恰好又是白色的衣服，你的長發落在雪地上，幾乎融為一體。

　　「主？」

　　你朝那粗壯的樹干伸出短短肉肉的雙手，純淨的靈力從你身上流到那樹上，原本沉寂著的櫻花樹得到了巨大的能量，那看起來好像枯萎了的樹枝上散發出如螢火一般的點點光芒，在蜻蛉切的目光下，那熒光逐漸綻放為一朵朵精致小巧的冰櫻花，盛開在整棵巨大的櫻花樹上。

　　與冰花同時出現的，還有樹干裡那一條條發光的像是血管一樣的東西，從櫻花樹蔓延到整個本丸，忽明忽暗，就像是有生命一樣。

　　「主，這是？」

　　「在我沒有來這裡之前，就已經開始為你們提供靈力了。」你轉過身，一雙圓圓的漂亮大眼睛直視著他。「通過這棵樹。」

　　「你們的前一任主人靈力早就枯竭，無法維持這座本丸所需要的靈力，很早就找上了我。」

　　當然這種突然來的人你一開始沒什麼興趣，不過後來知道她的身份以及時之政府的工作性質之後，你改了主意，決定接受這個工作。

　　畢竟，這可是合法的穿越時空。

　　「主人，您現在是在往本丸裡注入靈力嗎？」

　　你這麼直白地說了，蜻蛉切不可能猜不到你現在在做什麼。

　　在本丸裡儲存可以供刀劍男士們行動的靈力你並不是第一個，審神者們說到底也是現世裡的普通人，雖然身負靈力接受了審神者一職，但也還是要回到現世的。在離開本丸的這段時間裡，儲存下來的靈力就可以供付喪神們使用。

　　「您要離開本丸嗎？」

　　前幾天你說要走的事整個本丸都知道，只是因為三日月等人說你身體還不太好就暫時擱置了，看你現在的表現，莫不是又把這件事提出來了？

　　可你如今的模樣更不適合回去吧？

　　蜻蛉切很擔心。

　　「我總歸是要回去的。」

　　你張開手，從樹上落下一朵泛著熒光的櫻花，是一個小花苞。你拉過蜻蛉切的手，把這個花苞放在他手裡。

　　「不過呢，我也想看看真正的櫻花盛開。」

　　「那留下來不就好了？」

　　髭切的聲音從不遠處身後傳來，蜻蛉切側過身，只見原本老老實實呆著的付喪神們因為你弄出的大動靜紛紛都趕了過來。

　　「只要留下來，春天到了，櫻花自然就會盛開。」

　　你搖搖頭。

　　忽的，一陣微風吹過，原本滿樹的冰花忽然碎裂，化作晶瑩的粉末消散在夜空中。

　　而樹下的你，對著付喪神們搖了搖手，臉上的笑容還沒有綻開，便消失在空氣中，化雪還留下水痕，而你，只留下一身干淨的衣服，還有那散開的發繩，靜靜地躺在兩個淺淺的雪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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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完結章

　　12月25日，是現世的聖誕節。

　　據說，這一天，在床頭掛上一只襪子，聖誕老人就會把禮物放進去。

　　本丸這天下了不小的雪，直到晚上才停。燭台切和歌仙還有本丸的幾位哥哥幾乎是在廚房忙活了一整天，一齊為弟弟們准備聖誕節的食物。

　　前兩天長谷部有試探性問過，本丸裡這些可愛的弟弟們有沒有什麼想要的聖誕節禮物，目前本丸經濟還算寬裕，一年一次的聖誕節總歸要為這些孩子們准備些小禮物的。

　　但其實大家都清楚，他們最期待在聖誕節收到的禮物是什麼。

　　不過很可惜，那並不在他們的可控範圍之內。

　　吃過晚飯之後，刀劍男子們慣例來到走廊上，看著不遠處那棵巨大的櫻花樹。

　　你走之後，只要夜幕落下，院子裡的亭燈就會亮起，照亮那條自樹下到本丸的路，只是，那棵樹再也沒有發過光，也沒有開過那漂亮的冰花，你也，還沒有回來。

　　「好啦，睡太晚的話聖誕老人可不會來給你們發禮物哦。」

　　作為粟田口的大哥哥，一期看著已經不算早的時間，連忙催促著一大群弟弟們回房間休息。

　　小夜扯著江雪的袖子，低著頭。「哥哥，主人會回來嗎？」

　　「當然。」

　　江雪雖然這麼說著，但事實怎麼樣他也不能下定論。

　　小可愛們被各自的監護人催促著回房休息了，待他們睡著之後，被一致推選為聖誕老人的燭台切和長谷部換上了那身紅紅的衣服，還貼上了胡子，戴了假發，一個人背著一個大包分別到不同的短刀們的房間去放禮物。

　　禮物都是了解他們的監護人或者友人選的，長谷部購買，三名槍搬運回來的，雖然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但也都是大家的心意。

　　比如亂的就是漂亮的衣服，小夜是各類柿子小點，愛染是明王的手辦，不動想要酒，長谷部則是十分貼心地給他買了醒酒藥，讓他以後不要因為醉酒而導致內番無法完成。

　　那邊，聖誕老人們正在小心翼翼地派發禮物，這邊，三日月、髭切等數名千年老刀們則是坐在走廊上，欣賞著那並不明朗的月亮。

　　洗澡出來以後蜻蛉切給幾位老年刀添了茶，你走了以後這幾把刀幾乎每天都會坐在走廊下，有時候是在看那棵樹，有時候是在賞月，三條家的和鶯丸本來就喜歡坐在走廊下就算了，現在連髭切都來了。

　　蜻蛉切搖了搖頭，最後回了自己房間。

　　走之前你給他的那一枚花苞被他放在房間裡的一個玻璃瓶裡，大半個月過去了，那個冰一樣的花苞並沒有化掉，也沒什麼變化。

　　和他一個房間的是千子，不過這幾天千子和龜甲晚上總在一起，很晚才回房間，所以大部分時候房間裡都是只有蜻蛉切一個人。

　　擦干頭發，蜻蛉切把今天收回來的衣服疊好，放到衣櫃裡，結果起身的時候不小心碰到旁邊的桌子，上邊的玻璃瓶掉到地上，發出了破碎的聲響。

　　「！」

　　他連忙放下衣服去查看那朵花苞的情況，卻看到原本小小一個的冰花苞，在碎玻璃裡緩慢綻放。

　　另一邊，太郎正把喝醉了酒的次郎般回房間，正准備出去收拾次郎喝酒留下的殘局，一出門，一大坨紅色的東西就從空中掉到他面前，還帶著一大包東西。

　　「痛痛痛痛痛痛痛——」

　　那坨紅色的不明物體慘叫著扭動了幾下，露出了一張太郎熟悉的臉。

　　end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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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妮塔

中級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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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大中小發表於 2020-7-15 00:10 只看該作者

【刀剑乙女向】当你是一座本丸的第二任主人（番外）

前篇见合计

全篇碎碎念，废话多，交代一些设定。

ooc——（大声）

我永远喜欢退退！

番外

1

离开的主人忽然回到本丸，无疑是圣诞节最好的礼物。

你传送的时候好像出了点问题，本来应该稳稳地降落在屋顶的，但是一偏差，直接以某种不优雅的姿势摔在太郎房门口。

还摔在人家脚下。

你不要面子的吗？

你挣扎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了太郎惊讶的表情，你把一大包东西放在地上，整了整自己有点乱的衣服和帽子。

“呀，太郎，好久不见。”

太郎顿了一下，然后伸手帮你擦去脸上粘上的灰尘。太郎长得高大，手也宽厚温暖，因为执刀所以手上有点茧子，但他动作很轻，你没感觉到有任何不舒服。

他今晚喝了酒，虽然没有醉，但他一下不是很确定面前的你的是不是真的，所以帮你擦干净脸以后，手也没有离开，一直停在你脸上。

这让你心里有了那么一点点愧疚感。

然后你用他的手拉了下自己没多少肉的脸颊。“不是假的。”

“嗯。”太郎收回手，对你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欢迎回来，主人。”

不是所有付丧神都会温柔地迎接你的回归。

这里重点讲某个叫髭切的。

别的刀虽然不像电视剧里那样痛哭流涕，但看到你回来都是又惊又喜，有的甚至给了你一个大大的拥抱。但髭切不一样，他来到你面前，伸出那修长的双手，非常不客气地把你那张脸拉扯成各种不可描述的样子。

“啊啦，这是真的主人呢，没有缩水，是之前的样子呢。”

“#￥%……&*&”

“阿尼甲！主人很难受啊！”

膝丸看你被拉扯的口齿不清一双眼睛狠狠瞪着恶作剧的髭切的样子，忍不住出声阻止。

髭切一脸遗憾地放开了你的脸。

“主人，之前你突然消失真的把我们吓了一跳。”大和守帮你揉了揉被拉得泛红的脸。

“对啊，只是回去的话就好好跟我们说嘛，那样的离开方式实在是令人担心。”

加州坐在你对面，脸上带着点埋怨，在控诉你隐瞒的行为。

“事出突然嘛，解释起来太麻烦，就等着处理完了再回来啦。”

怎么说呢，虽然你当初是有那么一点预感，但会发生什么事情你也猜不到所有。之前你都是一个人，也没养成跟人交代的情况。彻底变成小孩那天你知道时间差不多要到了，才提出让蜻蛉切陪你出去。

虽然突然消失这一点还是蛮吓刀的。

但是你也不是毫无准备的离开嘛，你留下了足够的灵力，还有勉强算是可以探知你生存情况的信物。

对，就是你给蜻蛉切的那一朵小小的冰花。

只要你没事，冰花就不会散。

（注：此处梗来自火影忍者TV原创的红莲那一段剧情~~~）

“既然已经回来，说明主人需要回现世处理的事情已经处理好吧。”

三日月在一旁，轻飘飘抛过来几句话。“主人可以跟我们说说，这件要紧的事是什么吗？毕竟本丸的大家都很担心呢。”

“这件事情呢，说起来很复杂，要花很长的时间呢。”你习惯性的开始投烟雾弹，并企图蒙混过关。

大和守安定把手搭在你的肩膀上：“没关系，我们有很多时间。”

“……”

活得久了不起啊！！

你咳嗽了两声，故作正经。“之前也跟大家说过，正常情况下，三十年前我被髭切砍了那一刀之后就应该因为失血过多加上在雪地里躺着死掉了。”

这话刚说完，几道目光就跟刀子一样插了过来，让你感觉背后发凉。

但你是谁，你会在意吗？

“不过因为我家长跟地府，也就是你们这边说的三途川的死神达成了某种交易，他代替我去了地府，我就没死，但是我忘记了我死过一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不过，三十年外貌都没有变化你自然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加上时不时会梦到的雪地，你一直怀疑老道士离开那两天发生了什么，但你关于那几天的记忆尤其模糊，怎么都回忆不起来。

之后，时之政府找到了你。

能够穿越历史，也就意味着，有可能去到三十年前，取回模糊的记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不知道自己死去的人可以一直活在世上，但如果取回自己死亡的记忆，那这个人就会死去。”

不过你比较特殊。

你的确对自己死亡这一事实认知不清，但你是由他人的性命交换回到阳间，所以这对你的影响就是你的样子永远停留在死亡时的样子，当然背后那狰狞的伤口是愈合了。

“那么主人回去是处理什么事呢？按照这样的说法，主人已经不属于死去的人了。”

长谷部有点不是很理解。

“正常来说我已经是个老婆婆了，但是因为这个意外时间才没有在我身上流走，不过以后可能会慢慢恢复正常。”

之前突然开始缩水，也是时间开始在你身上产生作用的原因。

永葆青春当然是一件美事，但随着时间流逝慢慢老去，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歌仙倒是有点担心：“那还会不会出现之前那种突然变小或者消失的情况？”

你摇摇头。

“所以我才要回去啊。”

为了以后不再出现那种情况。

鹤丸忽然想到了什么：“那意味着能够看到主人变成老奶奶的模样吗？”

你：“……”

鹤丸我待你不薄！

路过的小乌丸摸了摸你的头：“没关系，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为父可爱的孩子。”

你勉强觉得得到了一点安慰。“虽然开始受到时间的影响，不过和一般人相比会流逝得比较慢，想要看到我变老的样子，鹤丸你可要加油不要被检非违使干掉了。”

2

圣诞节后的第二天早上，五虎退是第一个醒来的。

本丸扩建以后粟田口兄弟拥有了好几个房间，即便兄弟变多了也不会觉得拥挤。他旁边的厚睡得还很香，坐起来以后，五虎退发现床头放了两份礼物。

圣诞老人真的来了。

为了不吵到还在睡觉的兄弟，五虎退没有立即拆礼物，收拾好被褥以后拿着两份礼物出了门。天还很早，本丸里起床的刀并没有多少。洗好脸，他便带着礼物到走廊上去了。

三日月和莺丸已经在那里了。

“早上好，三日月殿下，莺丸殿下。”

两位有年纪的刀一起看过来。“是五虎退啊，那是昨晚收到的礼物吗？”

“是……是的。”

“不打算打开看看吗？”

五虎退低下头，看起来有点失落。“我……我想等主人回来，一起拆。”

“这样啊。”

三日月端起茶杯。“长谷部好像说今天你要协助烛台切一起在厨房当番。”

“是……我马上过去。”

五虎退对两刀微微鞠了一躬，然后小跑着去了厨房。

厨房里的确有人在忙活着，乒乒乓乓想的特别大声，还时不时夹杂着抱怨声，着实不像是烛台切。

五虎退从门口探了个头，只看到一个熟悉的、穿着围裙的瘦小背影。

“怎么会这样，教程上不是很简单吗！我都按着步骤来了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在这个瘦小的人面前，是一锅应该被打上马赛克的黑色物体，还冒着诡异的烟。

但五虎退没有关注这个。

他手里的礼物掉在地上，有些不敢相信。

“主……主人？”

听到呼唤自己的声音，你尴尬地转身，看到站在门口的五虎退。

“啊五虎退……这个……”

本想为本丸的可爱孩子准备早饭，结果把锅烧了，现在还被孩子看到了，急！在线等！

得到回应的五虎退眼睛变得有点湿润，朝着你跑过来，你也顾不得身上还沾着面粉什么的，低下身来接住他。

“主人，主人，主人……”

更加瘦瘦小小的短刀在你怀里，一遍一遍地呼唤着你。

原本还有些紧张的你放松了下来。

“对不起，我回来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