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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英美)我想染個頭》作者:凌城雪【完結+番外】

《(綜英美)我想染個頭》作者:凌城雪【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10241個瀏覽者
文案:

安琪:「我的daddy——他的皮膚是蒼白的,頭發是綠色的。」
「後來,我一不小心掉進了生化池。」
然後……安琪總想染個頭。_(:_」∠)_
這樣就和daddy是同款啦!
【土豪妮:「 從現在開始你將會有大把大把的零花錢和數不盡的追求者。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安琪:「那……我能染頭發嗎?綠色噠。」
土豪妮:「……」】
【城管蝠:「 你還這麼小,擁有大把的未來和青春!你這個年紀應該在上學,追星,享受這段難得的時光!」
「 哦,那我能染頭嗎?」
安琪掏出一張照片,指著照片上男人那糟心的原諒色,「 就這種。」
城管蝠:「……」】

掃雷:
產糧自high文【劃重點】,時間線為劇情服務。
盡量合理ooc(但小丑肯定是要崩的,不然我沒法兒寫【捂臉】)
女主非親生,在阿卡姆長大。
歡樂沙雕文,留下你們的哈哈哈

內容標簽: 英美衍生 打臉 超級英雄 爽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安琪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染頭的快樂你想像不到

立意:養娃的樂趣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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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捉蟲蟲】阿卡姆

  哥譚市的夜空總是陰雲密布,怪異的哥特式建築高高聳立,表面的浮華之下,暗巷裡藏污納垢。

  這就是哥譚——全美犯罪率最高的城市,沒有之一。

  這群城市裡的執法力量過弱,並且腐敗。所以除了大部分市民們都不確定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的暗夜騎士蝙蝠俠外,所有人乃至哥譚警局,都對這所城市裡的罪犯們束手無策甚至視而不見。

  好在,蝙蝠俠並不是街頭流傳於的都市傳說,而是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化作暗夜裡的騎士,以一己之力對抗哥譚的「罪惡」。

  不過呢,最近的哥譚有些「太平」,字面意義上的。

  因為,哥譚市罪犯中的「無冕之王」——小丑,已經有整整一年又零三個月沒有出來找蝙蝠俠「玩耍」了。

  比起小丑以往屢次越獄來找蝙蝠俠玩兒「選擇游戲」的「輝煌歷史」,這次小丑太過安靜了。安靜得反常。不少人都認為,小丑這是在醞釀大招,跟蝙蝠俠玩兒一個更狠的。

  蝙蝠俠自然也不放心小丑,他也暗暗去「探監」過,小丑就老老實實待在阿卡姆,安靜如雞。

  蝙蝠俠見此,雖然對小丑的危險評估在心裡頭並沒有降低,但也沒去多管。畢竟,他很忙。哥譚的罪犯並不是只有小丑一個。這個罪惡之城,每天、每時、每刻,都在有人犯罪。他沒那麼空閑。

  而小丑呢?

  他更沒那個功夫。因為他正忙著養娃!

  是的,養娃。

  450天前,小丑心裡的第一順位是蝙蝠俠。不過,現在來說,蝙蝠俠要在小丑面前靠邊兒站了。

  450天前,被蝙蝠俠再一次送進阿卡姆的小丑得到了一份禮物。一份……該死的上帝或者別的誰賜予……不!是他自己發現的珍寶。

  一年多前,阿卡姆獨屬於小丑的房間裡,多出了個小女孩兒。

  誰都不知道這小女孩是怎麼來的。等她出現在眾人眼裡時,就是被小丑這個神經病抱在懷裡。

  阿卡姆裡莫名多出個孩子,還是個四五歲歲的小女孩兒,這個消息並沒有傳出阿卡姆。連蝙蝠俠也不知道這個小女孩的存在。

  畢竟,對於能把阿卡姆當做家隨意進出,並且在逃脫後搞了事蝙蝠俠才後知後覺地知道的小丑來說,控制阿卡姆他所在的高危區監獄,並且在蝙蝠俠眼皮底下隱藏一個孩子的存在還不算太難。甚至,他還有種詭異又矛盾的心理。他期待著蝙蝠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發現這孩子,但又不想這孩子被蝙蝠俠看見。

  ——那是獨屬於他的、唯一的珍寶。

  盡管,小丑和他的「珍寶」第一次見面時相處並不怎麼愉快。

  小丑被「好朋友」蝙蝠俠又一次扔進阿卡姆是某個平常的夜晚。

  身為哥譚最危險的罪犯之一,小丑在這裡有他的「單獨套間」——一個可以稱得上是銅牆鐵壁的病房。裡面的配置和監獄一樣,一張固定的單人床,同樣固定的洗手盆和鐵馬桶。

  昏暗的病房裡,依稀能看到一個身影。月光從半平米的鋼化玻璃窗灑進來,身材修長的男人一半鍍上了月輝一般藏於陰影中,和地上長長的影子混為一個顏色。他坐在床邊的地上,背部抵著牆,左腿支起,手臂隨意地搭在上面。如果凝神細看,則會發現,那懸空的手的手腕處,蒼白的皮膚下有一塊異常的凸起。

  骨折的疼痛與身上其他被的傷口一陣陣地刺激著他的感官。換做別人,早就抱著手腕滾地痛呼,可他卻像沒事兒人似的,沉默而又平靜。甚至臉上那殘留著少半口紅的嘴還在彎著。

  顯然,他在笑。悠閑又愜意。

  也不知是不是在回味今天與「好朋友」玩兒的游戲。

  整個病房詭異般地寂靜,只能聽到清淺的呼吸聲。

  小丑垂著頭,頭頂原本豎著的背頭凌亂,綠色的頭發因他的動作垂在臉側,擋住了大半張蒼白的臉,只露出那似乎永遠都在笑著的嘴和下巴。整個人像是恐怖片裡剛吃過人嘴角還沾染血跡的惡鬼,陰森可怖。

  「撲咚!」

  這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小丑只覺得房間裡突然白光一閃,緊接著床上就落下來了一個什麼……東西?

  刺眼的白光讓人忍不住閉眼,但他只是危險地眯了眯眼睛,然後在白光消逝之前就快速地伸手擒住了床上的外外來之物。

  「well,well,well……瞧瞧我發現了什麼!一個……小姑娘?」他俯下身,左腿半跪撐在床面,那只骨裂的手正掐著外來者細幼的脖子。

  床上是一個黑發的亞裔小姑娘,柔軟的黑發及肩,皮膚白嫩,雪玉可愛。她的身上套著純白的病號服,眼睛緊閉著,似是昏迷。不過脖子上令人窒息的力道讓她很快醒來。

  小姑娘睜眼,那是一雙黑白分明,清澈見底的眼睛,因為被掐著脖子,裡頭泛著一層水光。讓人不自覺的聯想到林間懵懂的小鹿斑比。

  「well,小甜心,你是怎麼來的呢?半夜跑出家可不是淑女行為。」對上這一雙干淨純粹的眼睛,小丑手上的力道一點也沒有松,哪怕他的手腕已經骨裂但也沒有半點放輕的念頭。

  「……」女孩無聲眨眨眼睛,茫然而無辜。像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小丑收緊手中的力道,小女孩也因此漲紅了臉呼吸困難。可她的眼睛依舊平靜,帶著最開始的茫然無辜,半點沒有反抗。

  對於這麼突然出現的「小東西」,小丑只需要稍稍一用力,眨眼間就能掐斷她脆弱的小脖子。

  「滴答∼」

  「滴答∼」

  「滴答∼」

  三秒鐘過去了,沒有預想中骨頭斷裂的聲音。床上的一大一小,一上一下正在大眼瞪小眼。

  原本要隨意弄死這個女孩兒的小丑發現他心裡突然升起一股不忍、憐憫、心疼的情緒。微乎其微,卻明顯存在著。

  ——這太稀奇了!

  「……呵呵,」小丑突然笑了出來,然後像是發現什麼好玩兒的玩具一樣,笑聲越來越大。

  「嘻嘻嘻……」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笑聲詭異陰森,如同魔鬼之音,響徹整個阿卡姆。

  「那個該死的小丑又在發什麼瘋!?」眾多罪犯和獄警這般咒罵著。

  病房裡,女孩看見面前的綠發男人瘋狂笑著,等到在她幾乎快要窒息而死的時候,他緩緩松開了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呼吸恢復順暢,女孩兒剛剛來得及吸口空氣,男人卻又快速地俯下身來,距離近得幾乎鼻尖碰鼻尖。然後,他對上了那雙不似人類的、瘋狂至極的綠色眼睛。

  「我改變主意了小寶貝。」

  「你叫什麼名字?哦不,忘了你以前的名字。安琪兒,你以後就叫這個。」

  安琪兒——Angel ,天使。

  能讓他這個瘋子升出不忍的情緒波動?這太稀奇也太可怕了。真正的天使出現在他面前,或許都會被這個瘋子撕裂了翅膀。所以安琪兒這個名字,她當之無愧。

  「你是意外來到這裡的,還是你我的老朋友』蝙蝠俠的秘密武器,把扔在這裡感化我准備讓我良心發現?」

  後者是不可能的了,小丑了解蝙蝠俠。他和蝙蝠俠就像光與暗,那只小蝙蝠或許會派什麼專業的心理醫生過來,但絕對不會讓一個看上去也就四五歲的小女孩兒跟他共處一室。

  「這是個非常新奇的游戲……」他喃喃自語,「小丑怎麼能不加入?」

  「不管怎麼樣,我決定養你了,小寶貝。」在自己失去興趣之前。

  他綠色的頭發有一縷戳在了女孩兒光潔的額頭上,癢癢的。這個感官讓女孩抬手摸了摸腦門兒,始作俑者見此也坐起身,順便長臂一撈把女孩兒撈進懷裡。

  忽然騰空的感覺讓女孩兒愣了愣,然後她反應遲鈍地低頭去瞅腰上圈著自己的手臂。因為身子太嬌小,她只看借著月光,看到了一截紫色的西裝袖子。

  「……??」

  小女孩兒的眼睛眨了眨,然後艱難地從小丑懷裡轉過身,低頭去瞅他身上的紫色西裝禮服。

  小女孩兒揪住小丑一邊的領子,瞪得圓圓的眼睛微微發亮。

  「怎麼?你喜歡嗎,小寶貝兒?」

  小丑的雙手從女孩兒的腋下穿過,把人舉起,讓她更好打量自己身上的紫色西服。

  小丑身上的西服裁剪流暢,做工精致,看上去價格不低。但重要的不是做工,而是顏色!

  那一言難盡,讓人不忍直視的基佬紫……小女孩兒卻覺得親切極了。

  她的眼眸锃亮,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沉默的小嘴兒終於動了動,孺慕地、親切地、微微試探性地吐出兩個音節:「爸爸?」

  小女孩兒說得是華夏語,但這兩個字音幾乎是國際共通。饒是小丑這個不懂華夏語的都根據小女孩的表情和音節兒成功理解到了這兩個字的含義。

  「papa?」

  「哈哈哈哈哈,papa?」他又是大笑一陣,整個人都因這笑瘋狂顫動,可托著小女孩的雙手卻依舊有力。

  「你真的是太讓我意外了小寶貝兒!不過我喜歡!」

  「但你應該換個稱呼……」

  「……?」小女孩兒歪頭瞅他,茫然又疑惑。

  「叫daddy……」他這麼說。


第2章 小安琪【修】

  安琪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兒。

  在阿卡姆裡更是特殊的存在。

  她身上像是自帶了光環,每人個見到她心頭都會浮現柔軟的善意,小丑都抵擋不了。

  這孩子當晚「降落」在小丑房間時,身上穿的是比他身上還要簡單寬松的「病號服」。唯一多出來的就是腳腕上的金屬圈了,像是腳銬一樣鎖在上頭。

  這東西小丑見過。

  ——變種人抑制器。

  比他曾見到的那種更小巧更精致。

  剛收養的閨女可能是個不知道哪個實驗室或者黑作坊出來小變種人?

  那她的能力呢?

  ——或許,這就是他家小寶貝的「能力」。讓任何人都對她抱有善意?

  這個瘋狂的男人手中把玩著從自家閨女脖子上卸下的「腳銬」玩笑一般地定義。

  安琪的能力是不是這個已經不重要,反正在來到阿卡姆五個月後,小姑娘已經在阿卡姆的大小牢房裡暢通無阻了。就連住在下水道的鱷魚人殺手鱷都被沒在第一次見面時咬掉她的手臂。

  這個姑娘,以身上不知名的(瑪麗蘇?)光環征服了整個阿卡姆。

  「叩叩叩∼」

  安琪小姑娘日常去拍殺手鱷的牢門。

  「瓊斯叔叔,你在嗎?」

  殺手鱷在阿卡姆的牢房設在毫無光亮的廢棄下水道,可是她提不起地面上那好幾十公斤的井蓋,所以她每次都要繞一大段路從地下一層的通道來到真正的牢門口。

  「嘩啦嘩啦……」水聲越來越近,半人半獸的鱷魚人緩緩出現在牢門邊。

  這就是瓊斯。

  他患有極其罕見的返祖疾病,身上長滿堅不可摧的鱗片,牙齒和指甲極其鋒利,能夠輕易撕碎一個兩百磅的成年男子。

  「你又來了,小丫頭。」殺手鱷甕聲甕氣道。他開口說話時會露出黃白的牙齒,比鱷魚的更密集也更尖利,配上那張鱷魚臉,猙獰可怖。別說可以嚇哭小孩子,連成年人見了都會心裡一突突。

  但安琪卻神色如常,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平靜清澈。好似在她眼裡,面前的鱷魚人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如此淡然的態度,也不知道是她以前見得多了,所以見怪不怪,還是天生接受能力就這麼強悍。

  「瓊斯叔叔。」軟乎乎的小姑娘揚起燦爛的笑臉,把費了半天的勁兒一路拖過來的木質小拉車往殺手鱷那裡推了推,像是獻寶一樣。

  「吃飯了呦。」

  「通心粉,意大利面,還有薯條和大面包跟烤羊排。」因為殺手鱷的食量很大,所以她每次都是用大號的鐵盤才能盛下這麼多東西送過來。還得用小拉車一路拖過來。

  「哼。」殺手鱷噴了口粗氣,「跟你說了多少次,我不吃人類的食物。」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這只大鱷魚還是伸手透過鐵柱的孔子把餐盤上的食物一一拿起,抱在懷裡。

  「可是,你就是人呀,為什麼不吃人的食物呢?」小姑娘歪頭,頭頂歪歪斜斜扎著的兩根馬尾看上去更不對稱了。她的小嘴抿著,眼裡透著顯而易見的疑惑,仿佛是想不通他為什麼這麼說。

  「……」殺手鱷沉默了。

  他在阿卡姆的牢飯,從來跟別的罪犯不一樣。什麼通心粉,意面,薯條,面包……從來不會出現在他的「菜單」裡。

  在這小丫頭出現之前,他每天的一餐是什麼來著?

  ——一只羊,一頭牛或者連毛都沒拔的豬?

  殺手鱷啃了一口面包,香甜的麥香隨著咀嚼蔓延整個口腔。

  ——嘖,不管是什麼,反正是回想不起來半年多前那生肉嚼在嘴裡爆出鮮血時的腥甜油膩的滋味了。

  見殺手鱷開吃了,小姑娘也就不去想這個問題。小孩子的思想往往天馬行空,來得快去得也快。

  「哦,對了。」小姑娘頭頂被扎的松松垮垮的馬尾辮兒晃了晃,低頭從斜挎的小包裡掏出一顆紅彤彤的蘋果,墊著腳遞給殺手鱷。

  「新鮮的大蘋果,給你吃。」像是獻寶一樣。

  這是安琪在獄警的食堂裡搞來的,除了小丑,也只有死射有。這原本是她給自己留的,不過現在給了殺手鱷。

  「拜拜,瓊斯叔叔。」小姑娘朝殺手鱷揮了揮手,拉著她的小木車走了。

  「喀嚓∼」殺手鱷咬了一口蘋果,目送小姑娘遠去。紅彤彤的蘋果香脆多汁,咀嚼兩下,滿口香甜。

  ——「甜的。」

  牢房裡的鱷魚人悶聲哼笑了下。也不知道說的是手裡的蘋果,還是送蘋果的人。

  今天中午的送餐任務完成,小姑娘倒騰著小短腿回了「家」。

  「daddy, ……daddy?」

  意料之外的,小丑今天沒在牢房裡。

  安琪眨巴眨巴眼,敲敲隔壁門兒的死射。

  「勞頓叔叔,你有看到我爸爸嗎?」

  剛吃過午餐的死射扭頭回她:「你爸爸去外區了寶貝。 」

  今天阿卡姆來了一位新精神病醫生,專門負責小丑的「病情」。

  這是位女醫生,性感火熱的身材被身上寬松的白大褂完全遮掩,美麗的容貌也因帶上了死板土氣的黑框眼鏡而減色不少。

  她是哈莉·奎澤爾,業務能力十分優秀的醫生。用不了多久,精神科的頂尖醫生團隊裡,必有她的一席之地。

  可惜,她今天遇上的病人是小丑。

  ——一個喪心病狂的瘋子,一個……惹人墮落的深淵。

  小丑接受精神治療的病房在阿卡姆外圍。外圍和病房如銅牆鐵壁,寥寥幾人看管的內區不同。阿卡姆外圍警衛眾多,攝像頭遍布,戒備森嚴。

  安琪想去找爸爸,都無法前去。她曾被小丑勒令,只能在這高危區的內圍裡頭活動。外圍的獄警們可沒這裡的獄警好說(威逼)話(利誘)。畢竟能在高危區當獄警的,多少都是有前科或者暴力傾向且在社會裡找不到滿意的工作的人或者退下來的雇佣兵。這些人早把腦袋拴在褲腰上,不適合在陽光下生存的他們,選擇來到了阿卡姆當獄警。不為別的,錢多就行。而小丑,雖然比不上哥譚首富布魯西寶貝,但也是不差錢的。並且,收買(或威脅)這種小手段,對於醜爺來說,簡直不要太容易。

  「唔……」

  小姑娘蹲在牆角,小小的一團看上去委屈又失落。她白嫩嫩的手指頭在地上無聊地畫著圈圈。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腿蹲麻的小姑娘爬上床都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小丑爸爸才遲遲歸來。

  「daddy……」聽見開門聲響起,小姑娘側頭,惺忪的睡眼還沒睜開,就軟軟地叫出聲來。

  待清醒了,睜眼的那刻便看到皮膚蒼白的綠發男人無聲地蹲在床頭。他臉上掛著笑,卻被蒼白的膚色和那雙幽深冰冷又隱藏著癲狂的墨綠色眼睛襯得像只惡鬼,陰森恐怖。

  但小姑娘根本沒在怕的。

  「daddy!」她驚喜地坐起身,聲音甜脆脆的。然後兩只白嫩的小爪子抱著那掛著可怕笑容的「鬼臉」吧唧就是一口。

  黑白分明的水眸裡頭,滿是信任和依賴,半點也不摻假。

  在這個孩子心裡,小丑占據著絕對的特殊地位。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

  「好女孩。」小丑爸爸學著正常父親的舉動,揉了揉自家閨女的小腦袋瓜。不過因為用力過猛,把那一頭小絨毛揉得亂糟糟不說,小姑娘本人也是頭暈眼花。

  放在外人眼裡,仿佛這個男人是要用他的大手捏碎這孩子脆弱的腦袋。

  但安琪並不在意頭頂來自小丑爸比越來越重的力道。她小胳膊往前一夠,圈住小丑的脖子,一雙小腳也踩在小丑的大腿上,仿佛整個人掛在上面一樣。

  「daddy!安琪想你。」小姑娘的小臉兒蹭蹭小丑的脖子,親昵極了。

  「我也是寶貝。」小丑站起身回應一句。一只手似是無意識地托住自家閨女的小屁屁,以防這姑娘掉下去。

  「明天爸爸還要出去嗎?」小姑娘昂頭問小丑,纖長濃密的眼睫隨著眼睛一下一下忽閃忽閃地。

  「我想是的,寶貝。」

  「唔……」白嫩嫩的小臉蛋兒皺成了小包子,小安琪看上去苦惱極了。

  「那明天,我能跟爸爸一起去嗎?」她問。

  「哦……這恐怕不行。」小丑揪著小姑娘的一縷頭發纏在手指上,「你知道的寶貝,我說過,你不能去外區……」

  「會被黑漆漆的大蝙蝠發現,抓回洞穴裡吃掉!」小安琪接下小丑未盡的話。她一雙小手捂嘴,眼睛瞪得大大的,看上去害怕極了。

  「不過,在被大蝙蝠吃掉之前,我會喊爸爸過來揍他的!」小安琪堅定握爪。顯然,在她心裡頭,自家爸比的形像無比高大。

  「那如果我趕不到呢?」小丑挑眉,惡劣地問。完全沒有孩子面對「被吃掉」的設想可能會被嚇哭的自覺。

  「那,那就……」小姑娘的小臉蛋兒皺巴得更緊了,「那就打昏他,拖回來給爸爸揍。」

  ——拖回來給你爸揍?

  能打暈為什麼要拖回來?

  只為了給你爸揍嗎姑娘?

  什麼邏輯!

  「哈哈哈哈哈!」然而小丑卻大笑出聲,仿佛小安琪完美地戳到了他的點,對這個回答十分滿意。

  也對,蝙蝠俠是屬於小丑的(對手)。

  如果有誰對蝙蝠俠貿然出手,哪怕是他的小寶貝閨女,小丑也會不高興的。

  「說到大蝙蝠……哦∼我的老朋友。」小丑莫名感嘆一聲,意味深長。

  自開始養閨女,「退隱江湖」已經整整一年的小丑開始思念他的老朋友蝙蝠俠了。

  「寶貝,爸爸帶你出去玩兒玩兒怎麼樣。」這是問句,可他的語氣卻讓這句話成為了肯定句。

  「什麼時候呢?」小姑娘歪頭問。

  「oh∼這要看爸爸的新玩具的配合了。」綠發男人斂起笑意,眸色幽深地說。

  三個月後。

  愛上自己的病人的奎澤爾大夫聽到面前的人這麼說:「親愛的,我需要一把機關槍。」

  這句話,似是魔鬼的輕聲呢喃,一直環繞在耳邊。又似來自深淵的蠱惑,等待著你的回望。

  「一把……機關槍?」

  奎澤爾大夫重復一遍重點,神色呆滯,好似是已經被惡魔攝住心神。


第3章 小可愛

  偶然之中既有必然。

  當一個精神科醫生愛上了自己的病人,這不僅僅是被病人「同化」那麼簡單。

  她會比那個人更瘋狂,更無所畏懼。

  當然,目前的奎恩大夫還需要一個蛻變的過程。

  今天的阿卡姆,注定迎來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小丑與他的「信徒」們,裡應外合,大破阿卡姆。

  他打開了所有病房的門,每一個罪犯都重獲自由。

  瘋狂的在報復獄警長久以來的「關照」,更瘋狂的把這當成一場槍與血的狂歡派對,只有少數保有人性的理智的人,沒有參與其中,而是默默遁走。

  外面,還有他們的家人。

  不過,這裡還有一個例外。

  小安琪坐在內區最靠裡的病房門口兒,歪頭瞅著滿身文身,一看就是黑幫出身的男人。

  這裡是內區的最深處的病房,病房裡頭的人是住在殺手鱷「樓上」的鄰居。

  他有一個很酷炫的代號——復仇惡魔。

  但這個代號為惡魔的男人卻安靜而沉默地坐在病房裡,神色平靜狀似祈禱,好似上帝虔誠的信徒迷途知返,坐在根本困不住他的牢籠裡自贖。

  這個男人很少言語,小安琪至今也沒從他口中知曉他的名字。不過她給他起了個稱呼——「火焰」叔叔。

  「你不出去嗎?」小安琪歪頭,疑惑地眨眨眼。

  「……」坐在裡面的男人睜眼無聲地看了她一眼,再次閉上。答案不言而喻。

  「好吧。」小姑娘站起身拍拍小屁』股,「那我走了哦。」

  說完,只到小丑大腿那麼高的小姑娘倒騰著小短腿,加入了眼前狂歡的派對。

  槍』口不斷閃爍著硝煙味的火花,一顆顆子彈在昏暗的過道上宛如夜空中突然劃過的流星,閃爍著流光,打入血』肉之軀,綻放出朵朵血花。

  槍林彈雨間,夾雜著持槍者的狂笑,受害者的哀嚎。

  這場沒有目的只為屠殺的屠殺,久久不能平息。

  走到外圍,場面更是混亂。

  頭戴面具闖進來接應小丑的人已經把看守的獄警完全解決,時不時地開』槍打死一些不長眼撲過來的病人。但阿卡姆外圍的病人們已經被這槍聲和鮮血喚醒了體內瘋狂的因子。瘋狂的,在報復為數不多的醫護人員,更瘋狂的則是對著同為病人的「鄰居」下手。

  這裡,是人間煉獄,只有瘋狂與罪惡,沒有理智可言。

  看上去只有五六歲,約摸一米左右的小姑娘身穿一身松松垮垮的病號服。踏著小步子,行走在滿是硝煙味和血腥氣的過道上。清澈見底的一雙水眸,稚嫩無辜,宛如誤入地獄的小天使。她身上干干淨淨的白色病號服就好似天使的羽翼,引來藏身黑暗之中的眾多生物想伸出利爪。撕碎這純白卻刺眼的顏色。

  也是這時候,小安琪才發現不是所有人都如同她家爸比那樣善良有愛心(?)的。

  小安琪只覺得背脊一涼,一塊兒碎玻璃片就扎進了她的腰椎。鮮血瞬間流出,染紅了衣服。

  「……唔。」小安琪皺皺眉頭,並不是痛苦,反而像是微微苦惱。

  「哈哈哈哈哈!」下手的人正在拍手狂笑,卻在小姑娘轉頭間收了聲。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好像有魔力一樣,手上染血的病人臉上還掛著顯而易見的惡意,可一對上那雙眼,渾濁而瘋狂的眼神卻呆滯下來。

  而他對面的小姑娘好似感覺不到腰後的劇痛,後知後覺一般地反手拔出那十公分長的玻璃碎片。

  因為用力,白嫩的手心也被鋒利的玻璃碎片割出兩道深深的口子,汩汩鮮血滴答滴答地低落在地上,濺出一朵朵血色的花兒。

  「我不喜歡紅色。」小姑娘皺著眉頭說。

  ——因為她見過的紅色大多都是鮮血。

  而她,不喜歡流血。

  說話間,只見小姑娘手心那深可見骨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這股恢復能力讓人心驚。

  接著,她緊握著玻璃碎片,毫不在意手心再次被割破,抬手刺進那個病人的小腹。

  染血的玻璃碎片,刺進、再拔出,帶出一串血紅。

  仿佛整個人都僵住站在原地的病人這才好似才能動作一樣,下意識地彎腰捂住流血不止的傷口。

  而下一秒,他那暴露在小姑娘攻擊範圍內的脆弱的脖子,就被鋒利的玻璃碎片割開。「噗呲!」一聲,鮮血湧出。她黑白分明的眸子眯起,因長年不見光而有些病態的蒼白臉頰濺上了一道血跡。像是雪地裡突然飄落的紅梅,絢麗而醒目。

  「!!!」

  那人捂著脖子跪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的他終於在心底生出了一絲對於生命的敬畏。

  「嘩啦」。

  小姑娘扔下手裡的玻璃碎片,抬手隨意地摸了下臉上仿佛還帶著他人溫熱的鮮血。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睜開,依舊清澈純粹,天真無辜。

  「啪∼啪∼啪……」小丑拍著手從陰暗中走出,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似是滿意般地揉揉小姑娘的頭頂,那軟乎乎的柔順黑發再次被他揉成亂糟糟的鳥窩。

  「Good girl !」小丑毫不吝嗇地誇獎自家閨女,「你真是爸爸的好寶貝!」

  「哈哈哈哈哈!」話尾,是一串小丑專屬的瘆人的狂笑。

  「是他先要殺我的。」小姑娘昂頭,語氣嚴肅又認真。好似在解釋,又好似在告訴小丑什麼。

  不過。手染無數鮮血的犯罪之王小丑才不在乎這些。

  「想殺就殺了,不用在意這些細節。」醜爺用這扭曲人三觀的話教導孩子,完全沒有覺得丁點兒不對。

  畢竟,這是小丑家的孩子啊。

  但小姑娘卻皺皺眉,好似糾結。

  她張了張嘴,像是要說什麼,卻又因聽盲目信任自家爸比的話,認可地點點頭。

  ——爸比說的,都是對的。

  如果不對,肯定是我理解錯了。

  小姑娘抿著小嘴,深以為意地握爪。

  「OK,寶貝。」小丑抱起她,優雅地邁著大長腿朝外又去,「我們該出去玩兒了。」

  在路過一處電療室時,小丑施舍般地瞥過去一眼,接而又笑出聲。

  「過些天,爸爸給你介紹一個新玩具。」小安琪聽他說。

  「一個,十分有趣的女人啊哈哈哈哈哈∼」

  今夜。阿卡姆的狂歡,在小丑的小聲中落下帷幕。

  ……

  小安琪沒有想到,自家爸比說的「新玩具」,是一個十分漂亮且痴情(?)的女人。

  離開阿卡姆後,小丑重登哥譚地下的王座。

  此時,他正開著紫羅蘭色的華麗跑車帶著閨女兜風,享受哥譚的夜景。

  「嗚嗡∼嗡!」

  不屬於跑車的引擎聲從窗口飄進來,惹來父女二人的側目。

  小丑從後視鏡瞟了一眼,看到騎著機車追趕的女人時,似是煩躁又似是無奈地拍了一下方向盤。

  相比於小丑,小安琪倒是十分驚喜。

  「是哈莉!」小姑娘笑出兩排小白牙。

  安琪離開阿卡姆已經半年多,中途小丑又被蝙蝠俠送進一回阿卡姆。在那段日子裡,她和哈莉的感情相處得十分不錯。

  畢竟,這兩人一個是想做人家後媽,一個又是覺得「自家爸比喜歡的」女人,可能會是她的媽咪。相處合不來才是怪事。

  小安琪確實被哈莉照顧得無微不至。就連小丑再次光臨阿卡姆那段時間,有人妄想要掌控小安琪,以接手小丑的地下勢力,做出類似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事時,都被哈莉一槍解決了。

  在哥譚,有野心的人從來不少,但死去的也是成批。而且往往大多數都是蠢貨。

  手裡有小安琪,就可以讓小丑手底下的人聽話?且不說那些人的反應,就光說這小姑娘……她是那麼好糊弄的?

  身(自認)為小丑最信任的心腹保羅冷笑一聲,他可是曾親眼看到過這小姑娘在阿卡姆殺人不眨眼的舉動。那詭異地,只對視一眼就讓人動彈不得神情呆滯的手段和強悍的愈合能力。只要給她時間,絕對會成長為哥譚金字塔頂尖的人物之一。而且,誰讓人家還有個爹是小丑呢。

  話扯遠了。小安琪是在一陣急剎車下回神的。

  「嘭!」因為木有系安全帶,她整個人前傾,可憐的小腦門兒磕上了前頭的風擋玻璃。

  「唔……」小姑娘噘嘴揉了揉腦門兒上的大紅包。等她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家爹地已經不知啥時候下了車站到車前的時候,站在小丑對面的哈莉已舉槍對准小丑的眉心。

  「……」

  這個舉動,讓小姑娘漆黑的眼瞳幽深了下,又手的手指不自覺地動了動。

  雖然很喜歡哈莉,但如果她……

  「砰!」

  一聲槍響。

  倒地的不是小丑,而是一個縮在道邊一邊報警一邊祈禱蝙蝠俠出現的路人。

  哈莉的槍法很准,只是看似隨意地扭頭開槍,就打中了路人的左胸口心髒位置。路人也應聲倒地。

  不過,正在糾纏的兩人並沒有發現路人倒地後那驚恐之余更大的驚詫。

  他的手捂著左胸口,摸到了一顆子彈。那子彈只有前端一小部分陷入肉裡,連肌肉層都沒穿透,更別提傷及要害。

  在哈莉和小丑看不到的角度,臉貼於地面的路人瞪大眼睛,劫後余生般的驚喜讓他幾乎驚叫出聲。緊接著,他又快速地遏制住自己。

  他這個角度,視線正好對著跑車的副駕駛。只見小姑娘扭頭對他笑笑,然後食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噓……

  小安琪笑眼彎彎。好似是瞞著父母做了一件大事的熊孩子。興奮又狡猾。

  再度被冰冷的槍』口抵上眉心的醜爺余光瞥見了自家姑娘彎起的眼眸。

  自家老爹被人拿槍指著還能偷笑什麼的……

  ——oh∼真是可愛。

  可愛?

  ……永遠不要去醜爺的內心。

  你總會因為不夠變態而與他格格不入。


第4章 一家人

  出阿卡姆後,小丑的事情一向很多。比如,排在第一位的大蝙蝠,為了和他「玩耍」,常常召喚手下暗搓搓的搞事情。再比如,估計已經榮升為和蝙蝠俠並列第一的小安琪。小丑也是時常帶著她,給孩子當面授課。

  安琪年紀不大,體術格鬥什麼的短時間內也不會有什麼效果。槍法倒是可以練一練,但是手槍的後坐力對小孩子柔軟的手骨來說力道過大。好在小姑娘在阿卡姆的人緣兒不錯,在離開阿卡姆第三個月的時候,給她寄過來一個發射器。小巧,輕便,用來防身最好不過。

  但是,槍法還是要練一練的。總不能空握著槍卻不會用吧。

  所以,自覺對閨女十分操心的醜爺找了各種理由給小姑娘練槍。射擊館不適合安琪,她還沒那裡的靶子一半高,距離也遠。想著不能揠苗助長,所以小丑爸比給閨女找來了活靶子。

  就比如……處理叛徒?

  空有野心卻沒有腦子的蠢貨從來都不少。不管他是懼怕小丑希望他永遠呆在阿卡姆裡不出來,所求安穩;還是看小丑所擁有的權勢和財富眼紅,想取而代之。他都必死無疑。畢竟,有些想法,想想就好,但真有所行動了,就要承受後果。

  頭戴黑色罩子的叛徒被人帶了進來。坐在真皮座椅上卻仿佛坐在王座一樣的犯罪之王施舍了一個余光給他。然後,他朝八字腿跪坐在羊毛地毯上正在挖冰淇淋吃的小姑娘招招手。

  「過來寶貝。」

  初見時約摸只有五六歲的小安琪在這兩年多被小丑爸比好吃好喝地養著下,小身板兒長高了不少,看上去像是個七八歲的姑娘了。

  「踏踏踏∼」

  小姑娘踩著兔耳拖鞋抱著冰淇淋湊過來。

  「daddy?」她詢問出聲。小丑拿過小安琪手裡盛著冰淇淋的水晶碗,用鍍金小匙舀了一塊放進口中。甜滋滋的香草味冰淇淋入口即化。

  見被搶食兒的小姑娘撅起嘴,小丑把桌上的手』槍塞給她。

  「解決他寶貝。」小丑指指被綁住雙手封住嘴巴,剛摘下頭罩的男人。

  「他是誰?」小安琪問。

  「膽小的背叛者。」在男人連連搖頭似是哀求的眼神下,小丑輕飄飄地給他下了定義。

  「哦。」小姑娘似是領悟一樣地點頭。知道了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

  ——叛徒,

  從來不需要活著。

  「跪下。」小安琪雙手舉著槍,槍口朝著面前的人說道。

  只見她高傲地昂著下巴,踮起腳做出俯視的姿態。好似在努力把自己往「倨傲」、「狂狷」等詞上貼,可她並不知道。此時的自己除了萌,還是萌。看得小丑爸爸心都化了。

  不過……

  「寶貝,你是和誰學的?」

  ——跪下?

  妥妥的中二風糊了小丑爸比一臉好麼。

  「不都是這樣的麼?」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疑惑歪頭。

  「誰跟你說的?」小丑爸比咬牙。

  ——他把那個人炸成渣渣!

  「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再次眨巴眼,無辜極了。看上去還挺有反派的自覺。

  小丑起身,右手往身側一攤——心腹保羅十分有眼力見兒的遞上腰間別著的手』槍。

  「砰!」

  他隨意般地扣動扳機,只一槍,干淨利落地取了背叛者的性命。子彈沒入對方眉心,留下一個血洞。

  小丑扔了槍,才對自家還舉著槍的小姑娘問道:「……哪個電視台?我去炸了它!」

  醜爺再次陰狠狠地咬牙。

  炸電視台是不可能了。因為醜爺不僅要炸電視台,他還想炸了派出這種中二橋段的導演演員和制作方的公司。

  小安琪是不會讓他如意的。

  小丑連問了兩天,小姑娘也沒松口。仿佛是提前進入叛逆期的小少女,把小丑這個老父親氣得遷怒了不少人。連電視都被他用槍打出了好幾個窟窿。

  好在,第三天的時候,有人幫小安琪轉移了小丑的注意力。

  哈莉的到來讓安琪松了口氣,心裡也對這個准媽咪越來越滿意。

  小丑帶哈莉來到了他曾誤墜生化池的工廠。

  這裡已經被廢棄,只有那底層的生化池還留在原地。小丑讓人重新開啟了工廠,安裝了發電機的工廠亮起了幾個燈泡。沒有完全照亮整個工廠,反而藏在黑暗中的東西被暴露出來。

  墨綠色的苔蘚,暗紅色的鐵鏽,有裂紋的牆壁……破敗、陳舊、毫無生氣,無一不顯露著這是個被拋棄的地方。

  永遠不要揣摩瘋子的想法,更不要去揣測小丑的內心。

  因為他的表現總會比你想像的更變態、更不符合邏輯。

  小丑對哈莉的愛意的回應就是帶她來到了這裡。

  他抱著小安琪,來到了生化池上方的高台。這裡是他曾十足墜下的地方。

  或許是想知道哈莉的決心,或許是讓她知難而退,又或許只是單純為了好玩兒。

  小丑笑笑,無聲地拋出一個選擇題——跳,或者不跳。

  有時候,瘋子並不是最瘋狂的。愛上了瘋子的那個人才更瘋狂。

  哈莉盯著小丑,像是即將決鬥的勇士那般,脫下束手束腳的皮夾外套扔在地上。然後,像是殉道者那樣,面對著小丑意味不明的眼神突然勾起一個笑容,倒身而下。

  小安琪站在另一側,見哈莉的身影沒入生化池。歪頭問自家爸比: 「daddy,我是不是可以叫哈莉媽咪了?」

  「前提是她活下來。」小丑笑笑,但笑意永遠不達眼底,那雙幽綠的眼看上去冷漠無情極了。

  「oh∼」小安琪皺皺鼻子,看上去有些苦惱,「可是,daddy,我不想讓她死。你也不想的對吧?」

  說完,她昂起頭,用那雙清澈見底的大眼睛望著他,仿佛一眼看穿了人的心底。

  「……」

  三秒的沉默後,小丑移開視線,仿佛從這雙眼睛下敗下陣來。他看了眼底下的生化池,似是認命似是妥協地嘆了口氣。接著,他伸手解開華麗的紫色襯衣扣子,隨手一拋,一躍而下。

  ——唉嘿嘿嘿∼

  小姑娘笑出兩排小米牙,笑眼彎彎的模樣,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哈莉被小丑從濃稠的生化池底部撈出,她的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像是孤注一擲的賭徒大勝一樣,攀住面前人的肩膀,吻了上去。

  「哇哦!」

  這可是阿卡姆從來見不到的畫面,俊男美女擁吻,哪怕背景是昏暗破舊的廢棄工廠,也被打了一層米分色濾鏡。

  小姑娘清澈圓潤的大眼睛閃爍著新奇的星光,她扒著欄杆,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倚了上去,上半身和小腦袋盡量往外探,只為了看得請清楚一點。

  「嘎吱∼吱∼」

  早就廢棄的化工廠,鐵質的欄杆腐化,根本承受不住多大力道。而安琪倚著的,偏偏是腐化得最嚴重的嗎那塊兒——正對一個圓形生化池的正上方。

  忘情深吻的哈莉聽到聲響剛剛回神,緊接著耳邊就傳來「咕咚」一聲,她下意識地抬頭,見到上方空無一人的過道心裡咯噔一下。而小丑,也早在安琪落下的那一刻推開她,轉身翻出兩人的生化池,匆匆跳進另一個。哈莉緊跟其後。

  「寶貝?!」

  兩人撈了整個生化池,只找到了腐蝕得只剩一截的鐵欄杆。

  空心鐵管在小丑的手中扭曲變形,他的臉也陰沉得可怕。

  「……布丁?」哈莉試探性地叫了他一聲。

  小丑抬頭,一雙幽綠的眼眸濃霧彌漫。

  「daddy?」

  甜糯糯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一個頂著漂白劑的小腦袋從生化池裡鑽了出來。

  面對小丑那陰沉不定,仿佛隨時都會暴起的臉,小安琪慫慫地縮了縮頭,然後福至心靈地突然抱住小丑,小臉蛋兒在他的胸口蹭啊蹭。

  「我也跳下來了哦daddy!」小姑娘軟乎乎地說。

  言外之意:因為我也愛你呀!親愛的爸比。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


第5章 小瘋子【捉蟲】

  自從小丑帶著小安琪出阿卡姆這半年多裡,他中途就「回」了一次阿卡姆。而在那之後,哥譚的犯罪之王不僅有了公主,還有了王後。

  在這個被稱為小丑女的名叫哈莉的女人出現之後,小丑的罪惡王國更是擴大不少。兩人都享受犯罪,而她比小丑多了些興趣,更加享受結果。比如金錢,比如權力。嚴格來說,哈莉喜歡的不是金錢和權力,但所惡趣味地喜歡手握人們所爭奪的東西,變成最大贏家。這讓她感到愉悅。

  這是外人眼裡的分析。雖然對,但不全對。其中多半,還因為自家小姑娘。

  畢竟,他們還有個孩子要養。怎麼可能會和小丑之前一樣,不顧身家幾何,撒下萬金只為和他們的老朋友大蝙蝠玩耍得愉快呢?

  有孩子的人,萬萬不能這麼敗家。

  尤其是哈莉在小安琪沒有改口之前,就親眼見過小丑進阿卡姆後小安琪的處境,絕對不可能放心除兩人之外的任何人。金錢,權勢,在享受之余,也是給小安琪提供生活的保障。

  在哈莉穩坐「王後」寶座後,第一件事就是處理背叛者身後牽扯的勢力。

  很快,小丑和哈莉清理背叛者的事情,傳遍整個哥譚。

  曾暗戳戳支援甚至挑撥背叛者付出行動的黑幫惴惴不安。

  名字為「老虎」的黑幫首領泰格就是其中之一。

  泰格所在的黑幫與小丑有過幾次連續的合作,撈到了不少好處。地下哥譚所有的勢力都知曉,小丑是個我行我素的瘋子。但有時候也會跟別的勢力合作,小丑要蝙蝠俠,對方要錢或利,雙方共贏。

  可前提是——小丑是阿卡姆的常客。並且沒有哈莉這個王後出現。

  哥譚好幾個和背叛者有聯系的中小型幫派都被吞噬。而且看樣子似乎還沒有收手的架勢,這讓泰格坐立不安。

  哥譚的這塊兒蛋糕就這麼大,以前小丑不計較得失,所損的利益並不多。但自從小丑帶著不知道從哪兒擄來的亞裔女孩兒再次出現後,動作就大了不少。

  在得到那是小丑的養女並且頗為在意後,泰格上了心。小丑進阿卡姆後的那次叛亂就有他的手筆,作為一次試探。不過他不可能直接出手,而是暗中找了兩個依附自己的小幫派給那人提供便利。

  但因為哈莉的插手,所以中途失敗。

  而小丑讓安琪處理的叛徒,則是第二次試探。

  這次試探帶了些許的目的性,因為別的幫派也出手了。身為小丑常合作的大幫派首領,泰格自認了解小丑的行為目的,所以他的動作比上一次更加隱晦,而且選擇的人在別的幫派聯系的人裡只能算是不起眼的小蝦米。小丑把人揪出來,這點他不擔心,並且認為是遲早的事情。可是他沒想到的是,在這個哈莉「女王」出現後,竟然徹查背叛者身後的勢力,並且打算一個都不放過。

  這才是泰格感到不安的地方。

  ——如果被查到了自己頭上……!!!

  泰格不敢想。

  小丑骨子裡的瘋狂和冷酷無情他早就知道,深諳人性之惡的小丑更是玩弄人心的一把好手。泰格可不想領教他的手段。

  眼見一個與自己實力相差無幾的大幫派被小丑的勢力吞並後,泰格更為坐立不安了。

  小丑一改舊態不常住阿卡姆,又動了哥譚的蛋糕算什麼?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生怕被牽扯的泰格,出手做掉了藏得最深的與背叛者聯系的中間人滅口,然後就跑過來示好了。

  這是小丑勢力下最豪華的一家夜總會。裡面的裝修以金色調為主,雖然富麗堂皇,卻也極盡奢靡浮華。來這裡的人往往都被掏空口袋,紙醉金迷。

  燈紅酒綠的舞廳中央,一位性感美艷的女人正在妖嬈舞動,耀眼奪目,把女人的嫵媚多姿散發到了極致。不僅是男人,就連部分女人都在她身上移不開眼。

  小安琪隔著一層玻璃,一雙水汪汪地眸子瞪得大大的,咬了一口的馬卡龍用手舉在嘴邊不遠處,卻忘了吃。

  「啊!」在看到哈莉笑靨如花地送出一個飛吻後,小安琪同舞池裡的人一樣發出一聲驚呼,好似贊嘆。

  ——我的媽咪,天下第一美!

  小姑娘揚起一個甜美的笑,自豪極了。

  ——看,連她的頭發都好似在發光!

  接著,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低頭瞅瞅自己已及胸口的發梢。淺茶色的發梢在有些昏暗的包廂顯得顏色更深,時不時地在燈光下變成暗紅色或者藍色。

  小姑娘臉上的笑容消失。扭頭望望同樣在看哈莉媽咪的小丑爸比……的頭頂,又再度低頭瞅瞅自己的發梢。

  「唔∼」她不滿意地撇撇嘴,看上去嫌棄極了這個發色。盡管現在擁有了跟爸媽同樣色號的蒼白皮膚,小安琪也覺得沒半點安慰。

  為什麼同樣掉進了池子,她的美人媽咪就有一頭鉑金色的漂亮頭發,而她的就像是染發失敗了似的變成了這個說黃不黃,說綠不綠的顏色?還沒以前黑黑的頭發好看呢!

  ——難道是自己泡得時間短了?

  小安琪歪歪頭,似乎在考慮再一次去生化池泡一泡的可行性。

  正糾結著,包廂的門開了。

  小丑沒回頭去看門口,似是毫無所覺。但卻長臂一伸,把坐在水晶茶幾上踢著小腳丫的閨女攬在了身邊。

  「我的小寶貝,你看上去有些不高興。」小丑說。看看那可愛的小嘴兒吧,都快噘成啄木鳥了。

  「是的爸爸,我……」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憋嘴,剛要說明緣由,卻發現有人大喇喇地坐在了小丑對面的沙發上。有人進來,她是知道的。可是她討厭這個人不打招呼就做在這裡,還用異樣的目光瞅自己。真是不禮貌的人!

  這個不禮貌的人就是泰格。被認為不禮貌,泰格可能會覺得有些冤枉。

  在他進門時,就看到小丑身邊的這個小姑娘。

  與小丑同樣蒼白的皮膚,淺茶色的頭發柔軟順滑,像是只還沒成長起來只有一身絨毛的幼崽。

  ——這就是小丑收養的女兒?

  在小安琪轉頭看他一眼,與女孩那雙琥珀色的雙眼對視的時候,泰格心裡發出一聲冷笑。

  雖然之前沒親眼見過安琪,得到的資料也沒安琪的照片。但他卻知道那是一個黑發黑眼的亞裔姑娘,而絕對不是這淺色發和琥珀眼眸好似混血兒的白皮膚女孩兒。

  之前在資料裡沒得到安琪的照片時,泰格還以為是因為小丑把人保護得太好。

  現在?

  ——呵,果然,瘋子就是瘋子。

  什麼寶貝養女,也不過是個隨手就能換掉的小玩具罷了。那個之前的小亞裔,指不定屍體都發臭了。

  泰格心中搖頭。雖然小丑的瘋狂冷酷讓他心中忌憚,但在(自認為)猜測出那個小亞裔在小丑眼中無足輕重後,他心裡輕松了不少。

  他今天是來向小丑表達自己身為合作伙伴的誠意的,為的是試探小丑的口風。

  不過現在,後一道工序可以省了。

  在泰格心裡,「之前的」安琪已經「被」去世了。

  這樣一來,也有了邏輯可尋。或許,那個小丑那個瘋女人連滅好幾個幫派,就是因為痛失愛女?不管小丑的「前」女兒是怎麼死的,反正跟他沒有關系。那個比小丑還瘋的女人,要找也找不到他身上。

  「hey,J,好久不見了。歡迎回來。」泰格抬起左腿壓上右腿,以一個輕松的姿態向他表示歡迎。

  他知道,小丑從來不跟別人握手,所以他也沒去白費那個力氣。

  畢竟,已經躋身於哥譚地下大幫派圈子的首領,他自認為還是有那個本錢的。

  有些人一攀登於高處,心氣兒也變得高了。殊不知,在五年前,他還是哥譚一個小幫派頭頭身邊的跑腿兒。如果不是遇到小丑,與之合作得了不少好處,他至今頂多也就是個夾縫生存的小幫派頭頭。說他能當上小幫派頭頭都是抬舉他,因為那個倒霉催的頭頭還是被小丑一槍打死,順手指他上位的。

  有的人,蠢就蠢了,卻可以學習變得聰明。而有的人,蠢而不自知,這才是最無可救藥的。

  「哦,是小老虎啊。」小丑低笑道,「你來找我玩嗎?不過你知道的,我的小寶貝調皮又粘人,她的媽媽都管不了,我只得陪著她。」

  說著,小丑揉了揉小安琪的發頂。軟乎乎的一頭小絨毛再次被他揉成一團亂糟糟。

  ——亂說!

  小姑娘噘嘴表示抗議。然後,她手裡的馬卡龍被小丑奪過,塞到她的嘴邊。被投喂的小安琪瞬間被順毛,「嗷嗚嗷嗚」兩大口才把馬卡龍吃進嘴裡。兩邊的腮幫鼓鼓的,配上那雙水潤的琥珀色眼眸,好似個正在進食的小松鼠,又萌又可愛。

  「那你真是個好父親。」泰格隨意接了一句,十分敷衍。他才不信小丑這個瘋子會帶孩子。

  不過。

  泰格轉頭看了一眼外頭舞池中央的哈莉,那個女人確實性感十足,魅力四射,讓人離不開眼。

  「孩子調皮也沒什麼,你還有個幫手替你搭理。」

  「你真幸運J,you got a bad bitch.」

  這本是一句贊賞,嘆小丑有哈莉這麼一個厲害的女人,讓人羨慕。

  可是聽到安琪小朋友的耳朵裡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蹲在小丑腿邊正在與水晶茶幾上的黑森林小蛋糕奮鬥的小姑娘一聽這話,手裡的金色小叉子一頓。淺色的眉毛也微微皺起,抬頭,十分不滿地瞪著面前更加不禮貌的男人。

  像是察覺到閨女的不滿,小丑抬手按住她的小腦袋瓜,然後笑道:「確實如此,可是世上獨一無二,美麗動人的蛇蠍美人。沒有人能拒絕她!」

  「你也是一樣,對嗎?」

  「……」泰格沉默。他總覺得這是一道送命題。

  「J, 她是你的馬子。」

  所以也是認可了?

  小丑紅色的唇咧開一個看似滿意的笑:「我就知道,沒人能拒絕她哈哈哈哈哈……」話尾跟著的,是令人膽寒的小丑牌怪笑。

  被按住的小安琪也沒安分,似乎她是默契地從自家爸比的怪笑聲中聽出了什麼,門邊朝同樣已覺不好的小丑的心腹看過去一眼。而後者竟然也只是與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一個對視,就領會了她的意思,抬手往牆壁上的電子控制面板上一點,棚頂主照明燈被打開,室內大亮,金色的燈光灑滿整個包廂。

  包廂內,突然亮起的燈光惹得泰格不適地眯了眯眼。

  接著,泰格就覺得腦後突然竄上一股寒意。長年混跡在黑暗勢力中的泰格因這股直覺般的危機感下意識地一偏頭,也是這一瞬間,他看到一個反射寒光的金色精致下叉子,那尖銳的一端,險險地擦著眼前飛過。如果不是他反應及時,他的左眼站在已經沒了。

  就在這時剛松一口氣,連惱火還沒來得及生出的泰格突然瞪大眼睛。只見眼前的金色小叉並沒有遵循慣力插』進他腦袋後的沙發裡,而是竟然十分不符合物理學地在中間硬生生地掉了個頭,小叉的尖端對准了他因偏頭而暴露出的脖子。

  「噗呲!」一聲,精致得宛如藝術品的金色小叉沒入了泰格的脖子,准確地刺進他脆弱的頸動脈。

  泰格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捂著脖子,試圖給自己止血,但手中一股股溫熱粘稠的觸感告訴他,自己的舉動徒勞無功。

  他艱難地扭動,去看向小丑,想死個明白。

  可是眼前一暗,對上了一雙淺色眼眸。

  小安琪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茶幾上,影子籠罩泰格,微微低頭,俯視著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即使在陰影下也是玲瓏剔透,如同兩團溫暖甜美的蜂蜜。可是從裡面透出來的眼神卻是讓人發冷。明明是清澈干淨得沒有一絲冰冷的殺意,但那純粹的厭惡卻已經足夠讓人心底生寒。好像他不應該活在這個是上,而是去做一個毫無存在感的死人。

  「你才是bitch,你全家都是bitch!」小姑娘瞪眼說,配上那張蒼□□致,稚嫩無害的臉蛋兒,好似個還沒長全利爪,就張牙舞爪的小凶獸。奶凶奶凶的,又萌又可愛。可是,以付出生命為代價的泰格,卻知曉了一個道理。凶獸,哪怕只是幼崽,也還是凶獸。

  ——奶凶?去他媽的奶凶!

  只為了一句bitch就要人命?!泰格用余光不甘地瞪了眼小丑。果然是瘋子,養在身邊的也是個小瘋子!!!

  「你居然還瞪人!」小姑娘生氣叉腰。

  ——超凶!

  她小臉兒氣鼓鼓的,伸手把那金色小叉把了出來。

  「噗呲!」又是一聲。

  鮮血高濺而出,鮮紅的血液噴湧而出。透明的玻璃牆,瞬間被染紅一大塊。小姑娘蒼白的小臉兒也因此濺上了幾顆大小不一的血珠。不過她倒是不在意,反而抬手去撓撓小脖子。也不知道是頭發絲瘙到了還是怎麼樣,她的脖子有點兒癢。

  嵌在脖子裡的叉子被拔出,代表生命符號的血液流失得更快了。

  他快要死了。

  泰格甚至感覺到了自己的體溫正在下降。

  早在保羅開燈時,舞池中的哈莉似乎就察覺到了這一點,扭頭看過來。見包廂亮起,她也收了撩撥人心的舞姿,就這麼赤著腳從中央的台子跳下,扭動著腰肢過來。走到中途,見玻璃被血濺紅,冷漠地眨眨眼。在他們的地盤上,死得肯定不會是自己人。但一想到小安琪也在裡面,她的腳步不由加快。

  剛一進門,哈莉就看到癱坐在沙發上血流不止卻還沒斷氣的泰格。然後她轉眼又看看站在茶幾上的一身血的小寶貝。本來想轉身給小丑一個親吻,在在視線移開之際感覺哪裡不對又猛得轉回到了安琪身上。

  「寶貝,你怎麼了?!」小姑娘今天穿了一件白底碎花小洋裝,可能是她下的手,所以一身血跡。可是濺到她身上的血量絕對不可能透過衣服,一路蔓延在腳底流個不斷!

  哈莉一垂眼,發現她家小寶貝可愛的小腳丫已經踩在一灘小血泊裡了。

  「……啊?」還在撓脖子的小安琪,聲音聽上去比平時虛弱了許多。待她茫然轉身,處於兩人盲點的右半身鮮血淋漓。深紅色的血液一部分從她的脖子蔓延進衣領,悄然流逝,少數透過她的指縫,順著胳膊低落在裙擺上。

  「媽……咪……」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的小安琪這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虛弱,往前一張,差點兒摔下茶幾,好險被反應及時的哈莉借住。

  「布丁!寶貝這是怎麼回事?!」

  「!!!」小丑皺著眉發出一聲似野獸般的怒音,狂躁無比。顯然,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早在那金色小叉飛過去讓小丑意外地挑眉後,他就端起伏特加喝了一口,順便習慣性地怪笑了一聲,誰他媽的知道他家小寶貝脖子上的致命傷是怎麼來的!而且這傷口他媽的居然沒、有、愈、合!!!

  「fuck!」

  小丑咒罵了一聲。

  自家小寶貝脖子的血瘋湧而出,眼見就要急壞這對瘋子爸媽。而這對瘋狂愛人的小瘋子卻還有心思疑惑。

  ——爸爸不是說想殺就殺嗎?

  為什麼自己還會流血?!

  爸爸騙人!!

  小姑娘撅起小嘴兒,琥珀色的眸子淚光閃閃,對著「騙人」的醜爺無聲控訴。

  ——得,居然還有空委屈!

  姑娘,你知不知道自己快死了?

  「做點什麼!布丁!!!」哈莉按著安琪脖子上的致命傷,大喊道。她身後一直充當背景板的保羅也是掏出了手機第一次撥打了醫院的電話號碼。

  而對上自家小寶貝那雙仿佛會說話的眼睛,小丑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起曾經小安琪第一次在阿卡姆殺人後兩人的對話。在哈莉和保羅的莫名詫異中,小丑看了眼還在喘氣的泰格,舉起槍,一槍打穿他的腦袋送了他一個痛快。

  小丑飛速地下身,不顧哈莉的拒絕把小安琪奪在懷裡,也扳開了哈莉按在她傷口處的手。

  見傷口沒有如所想的那樣愈合,小丑整個人像是被激怒的野獸,雙眼通紅,周身散發出狂暴的殺意。

  就在野獸即將出籠之際,小丑突然感覺到手底下的傷口流出的血有減少的趨勢。他身上的暴虐微微一凝,小心翼翼地抬手查看,見真有停止流血的趨勢,雙眼中駭人的猩紅稍稍褪了褪。

  他像是完成了什麼費力的救世之舉一樣,抱著他的小寶貝把自己往身後柔軟的真皮沙發上一扔。

  「寶貝?」哈莉見安琪脖子上的傷口正緩慢愈合,失而復得般地驚喜捂嘴,也不顧手上都是鮮血,染了一嘴的血跡。保羅也是保持著拿著手機的動作一臉震驚,然後在通話那頭不斷地問詢中掛斷了電話。

  「……daddy?」在死亡邊緣走了一遭,身體重新恢復生機的小安琪如夢蘇醒。見自家爸比面色不好,歪頭看他。

  「二十秒,小寶貝!」小丑舉出兩根蒼白修長的手指,低沉出聲,聽著好像還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你這次的傷口用了二十秒,比上次慢了整整一倍!」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忘、記和daddy說。」那個「忘記」咬得極重。

  「嗯?」最後的這個字音尾音上挑,更是莫名危險。

  小安琪?

  小安琪撅起小嘴兒,委屈巴巴。

  ——明明是daddy騙人!QAQ


第6章 【捉蟲】親爸爸

  在小丑爸比惡狠狠、殘酷無情(其實並沒有)的逼問下,小安琪終於委屈巴巴地說了她突然出現在阿卡姆之前的事情。

  小安琪現在看上去已經是個七八歲的小姑娘了,但具體多大她自己也不知道。

  跟小丑預測得差不多,沒有對安琪抱有純粹惡意且動手的人,她是不能無故下殺手的。否則,她施加在別人身上的傷口,也會相對應地出現在她身上。與此同時,自愈能力也會失效。這是她擁有自愈能力所要付出的代價。而小丑那神來之筆,就像找到了安琪這個不講理的限制的漏洞——在安琪把人「殺死」之前解決掉。

  說起這個限制,小丑覺得這倒更像是個咒。

  動手殺人,這是這個選擇,全憑本人「想」或「不想」。

  而安琪,她被剝奪了「奪取生命」(傷害或殺人)的自由權。

  沒人知道這宛如詛咒一樣的限制到底從何而來。

  小安琪自有記憶起,被關在一個不見天日,更不知歲月幾何的實驗室裡。但是她千篇一律的記憶裡有一個模糊的畫面,那是個黑發黑眼的漂亮女人。她一身白裙,低著頭撫摸自己鼓起來的肚子。安琪看不清那女人的長相,只記得了那溫柔揚起的唇角。

  實驗室,是小丑根據小安琪的話語推斷的。至於那個女人,不用猜,多半是小安琪的親生母親。

  ——不過這不重要。

  醜爺直接把她忽略。

  「四處白白的牆壁」,「沒有能看到外面的窗戶」,「有好多跟媽咪之前一樣穿著白大褂戴眼鏡的大人和小伙伴」……再加上初見小安琪時,她那一身比自己身上還要像病號服的衣服和腳上的變種人抑制器,小丑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但這才讓人奇怪。

  小安琪初遇小丑時,她那一聲母語「爸爸」,就暴露了她的國籍——華夏。

  而在華夏,變種人抑制器,可是個違禁品。

  自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東方的大國華夏在短暫的休養生息之後,以一種令人驚嘆的速度再次強大起來。強勢地稱為聯合國五大常任理事國之一。

  21世紀初,擁有X基因的異能者的變種人暴露在世人眼中,身為全球的五大流氓之一的華夏以美帝無法理解的行為,推出了《變種人公民保護法》。

  除華夏以外的四大流氓,抓破腦袋都想不明白小伙伴兒的舉動。外媒也紛紛明裡暗裡發表「華夏威脅論」,「華夏陰謀論」,並且把華夏的古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發揮得淋漓盡致,還指責華夏的決策是自取滅亡,不為人類負責。

  華夏?

  華夏全國人民呵呵一笑。

  自八十年代起,隱世的神秘力量逐漸走入公眾視線,千禧年時,華夏政府選擇徹底公開,全國人民都被只有小說裡才存在的「修仙」,「異能」刷新了三觀。在黨的英明領導下,全國上下統一,走上了科技、修真、玄學並存的新時代。

  擁有X基因的變種人是異類?

  握著身份證同為華夏公民的人型大妖呵呵噠。

  我大華夏,人和妖族都能通婚生娃娃了,你還跟我說「非我族類」?

  都是地球上的物種,誰比誰高貴咋滴!

  妖族本就不多,能修成人型的妖族更是稀少,在十多億人口的大國裡,妖族是堪比國寶大熊貓的存在。尤其是活成活歷史的大妖,更是歷史學家和各大領域的大佬捧著的小公舉。

  外媒鋪天蓋地的指責,讓覺得「物傷其類」的小公舉有小情緒了。包括被奉為華夏保護神的神龍大人。深究其源,這可是妖族的老祖宗。

  其他人還沒說話,華夏的領導班子先不干了!

  那群外國佬知道個屁!

  他媽的我大華夏的神龍在經歷上個世紀那麼久的戰火好不容易在北京奧運會後緩過來睜眼兒了,之後的這些年華夏各地風調雨順。領導班子們還想著讓神龍大人從秦嶺挪挪腳兒,去沙漠打幾個噴嚏他們好種樹呢。外媒這一個大屎盆子就扣過來了。

  那群沙雕無腦亂噴讓駐扎在聯合國和各國大使館的外交部也是惱怒不已。

  讓神龍大人挪挪腳兒的功夫,得省多少人力物力和小錢錢?省下的小錢錢得蓋多少學校,做多少扶貧項目!你們這群資本主義大屁』眼子知道個球球!

  還威脅論?

  外交部長真想祭出國家發配給自己,一遇危險就能化作百米的大刀砍過去,讓這群沒有見識的資本主義試試修真與科學融合的新武器的威力。

  懟回去!

  必須懟回去!

  不懟回去,都對不起自己是「龍的傳人」這一自稱。

  於是,一直埋頭安靜搞發展的華夏,以一種剛強的態度,迅速在國內實行了《變種人保護法》

  在華夏,擁有異能的變種人可以根據自己的心意選擇要不要這份突如其來的異能。畢竟,並不是所有的變種人所擁有的能力都是完全無害的。

  就例如,曾有一個變種人體內的異能就是核能,還不能自控。一個不好,整個人就會爆』炸,周遭千米之內的大小建築都會被夷為平地。

  這樣的異能傷人傷己,任誰都是不想要的。控制這樣的能力是難,但消除這能力就簡單了。修真科學院研究出的疫苗一針管子下去,別說異能,修為都能給你消了。

  話扯遠了,華夏的國情,小丑雖然不了解,但對變種人的維權他是知道的。變種人抑制器這種東西,在華夏是絕對被杜絕的存在。那個實驗室也絕對沒膽子建在華夏。可是,如果不是大洋彼岸的華夏,而是在美國,那安琪的母語又是哪裡學來的呢?

  這誰也不知道,包括安琪自己。

  小丑也沒興趣知道。他只知道小姑娘現在是自己的閨女,他的小寶貝!

  而小安琪能遇到小丑,是被救出來的。

  實驗室裡有個新來的好心博士,根據小丑的猜測,那人可能是變種人組織的臥底。

  那人負責安琪所在的那一組孩子。時不時地會給他們講外面的故事,還帶來了一本手繪的變種人故事給他們。博士格外關注安琪,在他發現安琪有控制金屬的能力後,曾十分溫柔地看著她,朝她指指畫本上那頭帶盔甲,一身紫色的男人。那個男人在話本上只是一個背影,他立於半空,身後的紫色披風迎風舞動,身邊的金屬化為巨大的利刃排成了數排,好似忠心的騎士,守護在他們的王身邊,只要他一聲令下,就為他披荊斬棘。

  「這是你的爸爸。」博士柔聲說,溫和的褐色眸子滿是懷念。

  「……就是這樣了。」小姑娘講了她從前的遭遇,還認真地回想自己有沒有漏掉什麼。這毫不隱瞞的模樣不難看出她對小丑的信任,殊不知她全心依賴的daddy,根本不是人家博士說的「爸爸」。小丑也知道這點,但完全沒有搶了人家孩子的自覺,甚至心裡還暗自盤算去讓人查查能控制金屬又喜歡穿紫衣服的男人,順便在查到時給他一槍子兒。

  ——哦,不行不行。

  那人能控制金屬,這可有點麻煩了。

  不過沒關系。

  小丑蒼白的臉上揚起一個誇張的笑,帶著顯而易見的惡意。

  ——他還有很多炸』彈。

  小安琪並不知道眼前的親親爸比正在心裡預謀著怎麼謀殺自己的「親爹」。她還在說後面的故事。

  「然後……那裡突然有一群別的人闖了進來,博士也帶了幾個人,說要把我們救出去。」

  「可是,我們還沒出來,那裡就boom!」安琪雙手張開,比了一個大大的圈,「爆』炸了。」

  「聲音特別大,耳朵疼。小白像被嚇壞了,他身上發出了白光,說要逃命。」

  「再然後,我就遇到爸爸了。」說完,小姑娘開心一笑,抱住小丑。小腦袋在他懷裡蹭啊蹭,像是走失後又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幼崽,依戀極了。

  小丑顯然對安琪親近又依賴的態度很滿意,伸手柔亂小寶貝的頭發,然後意味不明地挑眉:「空間傳送。」

  「嗯?」小安琪抬頭,眨巴眼瞅他,顯然是聽不懂啥是「空間傳送」。在小丑簡短的解釋後,她點點頭,「小白之前跑出去過,可是沒過多久又回來了。她說是被抓回來了。然後,我們脖子上的圈圈被取下,換成了細細的圈圈。」

  說著,安琪下意識抬抬腳,腳腕上空空如也。哦對,那個圈圈已經被小丑取下,變成了一堆碎零件了。

  「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說的那個……小白?」小丑笑笑,可那笑容一點兒也不像感激。

  「嗯嗯。」小姑娘毫無異意地點頭。雖然那個小白總是搶她的玉米餅吃,但看在他把自己送到爸爸身邊的舉動就原諒他吧。

  至於感謝……

  那是什麼?

  從來沒人教過安琪。而醜爺這個爹,又怎麼可能會教這個?

  一想到小安琪身上那「一點兒也不反派」的限制,這位哥譚的犯罪之王那蒼白陰郁的俊臉看上去有些為難。

  「oh,小寶貝……」他操著那低沉而危險的聲線用似是感嘆又似是輕聲責備的語氣說,「你可真會給爸爸找難題。」


第7章 小狼人

  變種人的能力,大多都是隨著年齡增長而逐漸增強。現在的小安琪,除了身上的自愈能力外,還擁有可以控制金屬和不知名的異能。不過以為年紀過小,堪堪做到控制小物件兒的金屬,另外那個能力也只能做到短暫性地迷惑敵人這一類似精神控制的手段。當然,小丑初見她時,心中莫名湧出的善意是自帶光環,跟那個異能沒有關系。畢竟,小丑這樣純粹的瘋子,又怎麼可能受如此淺薄程度的精神控制所影響。

  擁有一身這樣的金手指,哪怕受「不可傷人」這一條所限,但在這藏污納垢,罪惡叢生的哥譚市也算有了自保之力。

  小丑也沒為他家這個小寶貝擔憂,總歸是自愈能力強悍,死不了嘛。

  但是,小安琪現在卻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嗚嗚嗚……daddy……」小姑娘淚眼汪汪地捂著自己腫起來的小腮幫子,整張小臉兒也是因為疼痛而皺成了個包子。

  沒人會預想小丑有了個孩子會怎麼樣,會不會養出一個如同他自己一樣的殺人如麻的小瘋子。

  從這幾年看來,醜爺這個爸比做得還不錯。雖然沒養過孩子,不過在寵孩子方面,確實讓很多人當爹的自愧不如。雖做不到嬌生慣養,但那予取予求的態度,可以說得上是溺愛無度了。

  而話又說回來,一個小孩子能要什麼?

  在可以稱得上是與世隔絕的實驗室裡成長到記事兒,後來又到了這「人才輩出」的阿卡姆長大,從來沒有接觸過世間繁華的小安琪能有什麼「想要」的這一欲』望。無非就是吃這一點罷了。

  自在阿卡姆吃過抹了果醬的面包片後,一直在實驗室要麼吃流食要麼喝營養液的小安琪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喜歡上了那甜甜的味道。出了阿卡姆之後,能吃的更多,又因為有個要什麼給什麼一點兒沒有寵溺過度的自覺的爹,在甜食的道路更是撒丫子狂奔,成了個甜食愛好者。

  平時的零嘴是糖果蛋糕,主食也是甜味兒的面包片和甜牛奶,嗜糖無度。

  但吃糖吃多了可是會出問題的。這不,牙疼了。

  牙疼不是病,疼起來卻要命。

  不僅疼,還不能吃糖了。

  小安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爸爸,我疼……QAQ」小姑娘一手捂著臉一手扯扯小丑的褲管,昂著頭含淚看他。

  「忍一忍小寶貝,保羅已經把醫生帶來了。」

  安琪的自愈能力,只能愈合「外力」所造成的傷口。簡單通俗地講,這能力只能愈合外傷,內傷是治不了的。而像她身體自身可能會患上因病毒入侵的絕症、感冒發燒這類的或重或輕的病痛,是沒法子的。

  總歸,還是得吃藥!

  雖然哈莉曾經也是醫生,但沒辦法術業有專攻。自家閨女是牙疼,還得找個牙醫。

  三分鐘後,可憐巴巴地瞅著茶幾上擺著的甜品咽口水的小安琪終於等到了牙醫。

  兩米來高的大漢保羅,像是拎小雞仔一樣地,把被他彪悍提醒襯得瘦小的牙醫「請」到了這裡。

  「嘭!」

  保羅一松手,被綁住手腳,嘴巴也被膠帶封上的牙醫就被扔在了地上。

  「禮貌點兒保羅,」小丑笑笑,露出「和善」的表情,「這可是大夫。」

  ——而他的小寶貝目前還需要他。

  「嗯。」保羅悶聲應了一聲,然後在小丑的眼神示意下給人松綁。

  手腳和嘴巴恢復自由的牙醫並沒有覺得輕松,心裡的弦反而繃得更緊。

  「你……你們要干什麼?」牙醫縮著肩膀,磕磕絆絆地問道。看他這驚恐的樣子,顯然是知道小丑的。

  「別緊張,醫生。」小丑在牙醫的緊張不安中晃悠到了他身側,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友好。但後者心裡卻更忐忑了,那跳動得又急又快的心髒,在小丑的手落在他肩膀的那一瞬,差點兒從嗓子眼兒裡蹦出來。

  「放輕松,醫生。」小丑沉聲說道,暗沉低啞的嗓音總是充斥著濃濃的危險性,「我的女兒牙疼,所以我讓人請你過來看看。」

  小丑自認為禮貌極了。

  當然,如果說直接闖進診所把人打暈然後綁過來也算「請」的話。

  「我,我……」牙醫咽咽口水,看了眼淚眼朦朧的小姑娘安琪,「我沒帶工具。」

  「嗙!」

  才剛說完,保羅就把牙醫平時會出診的醫藥箱扔了過來。

  小丑看了一眼牙醫,後者只覺得冰冷瘆人。

  強烈的求生欲讓牙醫鼓起膽子,低頭打開醫藥箱,取出一次性口鏡。這一動作好像用盡了他所有的勇氣,做完之後又站在那裡,看看小丑又看看小安琪欲言又止,像是舉步維艱。

  小丑微微俯身,伸出長臂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牙醫的喉嚨滾動了三兩回,在小丑再一次看過來後,這才動了動自己發軟的腿,朝小安琪走近。

  在美國,醫生這個職業算是收入較高的工作,牙醫更甚。

  在哥譚開了十多年口腔診所的牙醫工作經驗豐富,也有自己的人脈。不然也不可能在哥譚這麼多年相安無事。

  但是就是這麼一個經驗豐富的牙醫,今天拿著口鏡的手竟然一直在抖。就好像第一次給人扎針的小護士,那叫一個緊張忐忑。

  因為手抖,口鏡不免磕碰到了小安琪嘴裡的小米牙。發出幾聲小小的脆響。

  「唔!」小安琪捂著臉的手更用力了,眼裡的淚花飆出。

  ——口鏡碰到她那顆壞牙齒了!

  尖銳的疼痛讓她下意識地閉上嘴,兩排牙齒咬住口鏡的柄。

  「daddy……」小姑娘呼喚自家爸比,因為嘴裡含著東西,聲音含糊不清,但那委屈卻讓人聽得清楚明白。

  「!!!」牙醫整個人僵住,下意識地看了眼小丑。後者並沒有預想中那般發怒,反而是來到小姑娘身邊,揉揉她的頭發以作安撫。

  「乖寶貝,我們要配合一聲檢查。把嘴巴張開。」

  ——奧。

  小姑娘先是不情願地撇撇嘴,看了一眼牙醫後才委屈巴巴地把嘴巴張大。

  「啊——」

  牙醫擦了擦頭上莫須有的冷汗,迅速找到了小姑娘牙疼的原因,就把口鏡收了回來。

  小姑娘右邊的那顆槽牙已經出了一個大窟窿,補是可以補,但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正值換牙期,沒有必要受那個罪。倒不如直接把它拔了省事兒,這樣自己也能早點兒回家。

  當然,牙醫也算是負責,患有齲齒的乳牙本就應該盡早治療。安琪的這顆牙齒的情況已經很不好了,為了防止齲病嚴重,導致牙髓受損,這牙還是盡早拔了比較好。

  牙醫把這個情況跟小丑說了,盡量不顯露他想早早了事回家的真實想法。

  而小丑聽完後則是不置可否地一攤手,「那就拔了它。」

  「呃……可是……」牙醫欲言又止。

  「怎麼了醫生,難道還有什麼難處嗎?」

  「是……是這樣的。」牙醫緊張地解釋道,「小孩子拔牙要注意的事項很多,這裡沒有麻醉和專業工具,我先開一個止疼藥緩解疼痛,然後我回診所准備……」

  醫生後面的話,在小丑危險莫測的綠眸中熄了聲。至於醫生回診所是准備拔牙所需的東西還是准備跑路就不得而知了。

  小安琪聽了只覺得頭暈。既然拔了牙齒就能不疼,那就直接拔好了,干嘛中間還要做那麼多麻煩事?

  秉著能早一刻不疼就不疼的邏輯,小安琪張大嘴把拇指食指塞進嘴巴裡,兩根手指指腹夾住那顆壞牙齒。忍著疼痛那麼一用力,本就有些松動的小牙牙就被她簡單粗暴地薅了下來。接著,牙床湧出鮮血,腥甜的味道充斥著整個口腔。

  「Oh my God!」看著嘴邊滴落鮮血的安琪,牙醫驚呼出聲。他小心卻又急切地瞄了眼小丑,生怕他遷怒。

  小丑轉回身,就見自家小寶貝皮膚蒼白,滿嘴是血。稚嫩的臉蛋兒掛著笑,就跟剛進食完畢的小吸血鬼似的。然後,這只小吸血鬼,手上還不忘舉著那顆硬生生薅下來的小乳牙給他看,似是炫耀。

  這畫面,如果把小姑娘手裡的牙齒換成人骨,活脫脫一個從恐怖電影裡頭走出來的小病嬌。蘿莉控都能被她治好了。

  是個狠人啊!

  這對自己也這麼狠的態度,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醜爺學來的。

  自家小寶貝深效自己的狠勁兒,按理來說醜爺這個當爹的應該會覺得欣慰。

  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小丑卻如同一個正常父親那般,去查看自家閨女魯莽的舉動所造成的傷勢。只是,動作說不上溫柔,甚至可以說是粗暴。

  小丑扣住安琪的下巴,迫使她張嘴。然後俯身去查看她的牙床。右下方本應該有顆槽牙的地方只剩下了光禿禿的牙齦,不過好在已經不流血了。大概是安琪自身擁有的自愈能力發揮出了作用。

  見此,小丑這才松開安琪的小下巴。他眸色深深地抹了抹小寶貝嘴邊的血跡,然後印證了牙醫不安的猜測。

  小丑遷怒了。

  他掏出褲腰裡別著的精致得宛如收藏品的□□,頭也不回地開了一槍。後者尖叫一聲,妄圖奪門而出,卻被一直充作背景板的保羅堵了回來。

  「那麼……你沒什麼用了,醫生。」小丑沉聲說著,在牙醫驚恐地眼神下緩緩轉身,漆黑空洞的槍』口對准了他。

  「No,No,No……Please,please!」牙醫被保羅按在地上,驚恐地求饒,好不可憐。在安琪看過來後,他突然在後面加了一句:「Please!I have a daughter…… 」

  外國人一般都是這樣,在懇求的時候都會說一句我有個女兒或者兒子。

  小安琪不理解這個意思,只是歪歪頭問小丑:「daddy,他為什麼要說他有個女兒?」

  小姑娘沒有任何別的意思,只是簡單直白地問出她的疑惑。

  但好似就因為這樣,小丑才覺得愉快。

  「因為他想讓我放過他。你不想他死嗎寶貝?」

  小姑娘懵懂地眨巴眨巴眼,偏移主題反問道:「(他死不死)這和他的女兒有什麼關系?」

  墨綠的眼閃爍了一下,好似小丑愣了一瞬,沒想到安琪給他的答案是這個。

  ——真讓人意外。

  並且更加讓人愉快。

  憐憫之心,身為小丑之女,不需要這個東西。

  但是……小丑瞥了一眼牙醫的左手。

  就這麼信了人家所說的話,也不應該是小丑家的女兒的作風。

  「啊哈哈哈哈……」一陣令人膽寒的怪笑聲後,小丑轉頭,蒼白的臉上還掛著瘆人的笑容。難得大發慈悲了一回。

  「你今天很幸運,不知名的牙醫先生。」

  話落,保羅松開了鉗制牙醫的手。後者先是試探般地動了動,在發現小丑和保羅真的一個眼神都不再分給自己後,這才猛地從地上跳起,逃命般地奪門而出。

  ——確實是個幸運的家伙。

  保羅心道。

  在他把人綁過來時,他就沒想著這牙醫還能活著。虧他還費了番功夫找了個身上還背著兩條人命的牙醫。

  ——不過,這個男的不是單身嗎?

  「跟著他,保羅。」小丑突然出聲,他早就看到了牙醫左手那空空如也連一點痕跡也沒有的無名指。

  「……你知道怎麼做。」他的話含糊不明,但保羅已經領會他的意思。

  沒有人能對小丑說謊。

  因為那些人都已經死了。

  但是這個牙醫,小丑不介意他多活一會兒。讓他給自己的小寶貝上一課。

  在哥譚,永遠也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的話。哪怕那是臨死之前的求饒。


第8章 小牙牙【捉蟲】

  小安琪的牙好了。

  為了慶祝自己又能吃甜食了,她表示要跟爸爸媽媽坐上那騷包的紫羅蘭跑車出去浪一圈兒。

  當然,浪一圈兒什麼的,是小丑提出的。

  哈莉最近一直忙著吞並且整頓泰格那個送上門兒的倒霉蛋的幫派和依附其下的小幫派,現在好不容易抽出時間,覺著放松一下也不錯。一家三口出去兜風什麼的,想想就溫馨。

  小丑爸比提議,哈莉媽咪同意,那小安琪自然也沒啥異意。

  高高興興地跨上毛茸茸的小挎包,往裡頭塞了一堆糖果,跟著親愛的爸媽出門了。

  歡歡喜喜的安琪並不知曉,這是小丑一家最後一次團聚。

  紫羅蘭色的跑車在寒冷的夜裡飛馳。冬日的哥譚十分嚴寒,但卻熄不滅人心中的罪惡之火。純白的雪花如鵝毛大小飄忽著落下,堆出一地的晶瑩雪白,暫時掩蓋住了這座城市的肮髒不堪。

  飄雪的深夜,鮮少有人出門。又因此地是哥譚,道路上來往的車輛更是少之又少。這也方便了小丑一家。

  不管是超速還是逆行或者闖紅燈,都沒礙眼的人阻攔。道旁倒是有輪到今夜執勤的倒霉蛋警』察,但他們只縮在車裡不出來。在看到一道紫色的車輛伴隨著一聽就十分昂貴的引擎聲呼嘯而過時,更加沒有去追的心思。

  剛來哥譚沒一個月的小菜鳥倒是看到了測速器狂閃,想驅車去追。但卻被副駕駛的老同事攔住。

  「歇了你的念頭,新人。我可不想陪你去送死。」經驗豐富的老油條對他這麼說。

  整個哥譚都知道,那輛紫羅蘭跑車是小丑的愛駕。跑去追他?只怕是嫌自己在哥譚活得時間太長。

  雪還在下。

  但這輛飛馳的紫羅蘭跑車沒有絲毫減速的意思,反而越來越快。也幸而是小丑的車技好,不然早就翻車了。

  「Wow !!」在一個大彎道疾馳而過時哈莉手舉著一瓶伏特加歡呼一聲。

  小丑也是面帶興奮的笑意,伸手拿了懷裡小寶貝抱著的另一瓶烈酒,周了一大口後,重新塞進小安琪懷裡。他抱著安琪,安琪抱著懷裡的酒。身側是美艷性』感的哈莉相伴,十足地人生贏家。

  酒駕,超速,違規駕駛,小丑占了個遍。

  一瓶烈酒見底,許是有些微醺了。小丑把車窗搖下吹吹冷風,散散酒氣。

  伴隨著雪花的寒風一鑽進來,哈莉打了個激靈,隨後又是一聲興奮的呼聲。小安琪在著寒冷的溫度裡縮了縮脖子,伸手按住險些被吹飛的帽子。因為另一只手還要抱著爸爸的酒瓶,所以就無暇顧及隨著風胡亂地往臉上糊的頭發了。

  這些日子以來,小姑娘的發色又淡了不少,成了金色。配上那蜜色的眼眸,和蒼白的膚色,哪裡還有一絲亞裔的影子。唯有從她精致得五官細看,才能看出她具有東方血統。但十個裡面顧及得有九個人認為她是混血兒,而剩下那一個則是根本覺得她就是個本地人。

  哥譚另一頭的韋恩莊園,地下的蝙蝠洞收到了這樣一條信息。

  那是一張推特截圖,照片裡的人就是帶著兔耳帽背著毛茸茸的斜挎包的小安琪,看上去是今夜拍攝的。照片上的小姑娘笑眼彎彎,柔軟順滑的金發沿著帽檐垂在臉頰兩側。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個軟萌乖巧的孩子。照片的背景是紫色的,從她腰間那蒼白修長的大手看,應該是一個身穿紫色衣服的大人。

  照片下面附了這樣一句話:她真可愛,不是嗎?:)

  最後結尾的,是看似滿含惡意的笑臉。

  不用去查明來源,布魯斯幾乎瞬間就確認了這個抱著孩子的人是誰。

  小丑曾收養一個女孩在身邊的事情,身為蝙蝠俠的布魯斯早就知道。但他一直沒有找出這個孩子的任何相關消息。就好像這孩子根本不存在一樣。

  跟小丑敵對了這麼多年,深知他的惡劣品性。布魯斯不認為小丑會收養個孩子,並且為了保護她,封鎖她的一切消息不予外人得知。多次領教過小丑不似人類的冷酷瘋狂的布魯斯,更趨向於小丑在培養一個類似於他和羅賓那樣的助手,或者「繼承人」。畢竟哈莉奎恩這個小丑女都出現了,再來一個迷你版的小瘋子也不是不可能。

  這麼一想,小丑逃脫阿卡姆後一直沒有大動作且不露身影的舉動也有了可推論的邏輯。

  「老爺,我想你應該看看這個。」阿福揮了下手,控制器上的電子光幕出現了一張照片。

  照片的內容是在哥譚的夜色下狂奔的紫羅蘭跑車,因為速度極快,照片有些模糊。但那從風擋玻璃透出的一抹綠色卻萬分顯眼。

  「這是五分鐘之前的。」

  布魯斯湛藍的眸色微深,轉身去換他的蝙蝠裝。

  「把街道上的監控都調出來阿福。」

  ……

  「嗡——嗡!」

  被頭發糊了一臉的小安琪聽到了明顯不屬於紫羅蘭跑車的引擎聲。她按住頭發,把眼睛從裡面解救出來。剛一抬眼,就從倒車鏡哪裡看到車後緊跟著的一輛形狀奇怪的車。那輛車通體漆黑,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爸爸,那是什麼?」小姑娘歪頭。而她的一雙父母正在不懷好意地怪笑。

  「是爸爸的老朋友小寶貝。」

  小丑舔舔猩紅的嘴唇,眼神興奮又凶狠。

  「做好了,我們要和老朋友玩一玩兒速度與激情了。」

  「嗡——」油門一腳踩到底,小安琪背部抵著小丑的胸膛,看著窗外的建築化為殘影飛快地後退。

  小丑的愛駕是全球難得的幾輛跑車之一,馬達引擎之類的自然是頂尖。可是速度和性能再怎麼好,也比不上用錢和技術堆出來的蝙蝠車。

  紫羅蘭跑車一路飛馳,後頭漆黑的蝙蝠車緊追不舍。

  「再這樣下去不行。」蝙蝠俠沉聲道,「阿福,你來控制車子。」

  說完,他從蝙蝠車的天窗鑽出,強悍的身體素質再加之戰衣的加成,在車距最近的時候抓住機會,讓他一個起跳就從蝙蝠車跳到了紫羅蘭跑車的車頂。

  「昂昂∼」哈莉怪叫了聲,「我可不能讓你打擾我們一家的溫馨時刻。去死吧,你這只黑漆漆的大蝙蝠。」

  ——大蝙蝠?

  安琪瞪大眼,雙手也捂住小嘴。

  那不是爸爸說的大壞蛋嗎?

  安琪正在驚訝中,只聽哈莉突然有些不安地對小丑道:「注意看路布丁。」

  此時車輛已經行駛到哥譚街,這條街道建在哥譚河畔。右邊是建築物,而左邊就是波光粼粼不知深淺的河水。

  「我知道的親愛的,你不會游泳。啊哈哈哈……」小丑發出一聲怪笑,惹得懷裡的小安琪抬頭看了看她。淺色的眸子一對上那雙幽綠的眼,安琪抿抿唇,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

  「布丁!!」哈莉尖叫一聲。

  果然!

  也不知是地面上的積雪的原因,在一個彎道急轉下,輪胎打滑。在馬路上逆行的紫羅蘭跑車徹底失控,直直地朝護欄衝過去。

  小安琪愣了一瞬,而後攥起小拳頭,像是在發力。千鈞一發之際,車上的人明顯感覺到那速度突然慢了一瞬,而後卻變得更快了。

  安琪瞪大眼,像是突然力竭了一樣,本就蒼白的臉蛋兒看上去萎靡了不少,淡金色的頭發好似也暗淡了。她抬頭去看小丑,淺色的眼眸裡滿是濃濃的不解。

  「差點兒忘了你小寶貝。」說話間,小丑把人抱起,就那麼毫不猶豫地、一刻也沒停留地把人從車窗扔了出去!!!接著,昂貴的紫羅蘭跑車衝破護欄,在冰面上開出一個巨大的窟窿。

  「……」安琪閉眼,預想的疼痛沒有來臨。她被人抓住了衣領拎在了半空。

  ——是蝙蝠俠,他在跑車即將墜河的那一刻用他的鉤爪槍打上了街道旁的路燈,借力一躍,離開車頂。而也是那時,他看到車窗中飛出一個小女孩兒,他想都沒想長臂一伸,把人抓住。

  從跑車失控到蝙蝠俠救下小安琪,整個過程不過短短的幾秒。

  因為能力用盡,安琪現在已經脫力,眼前也有些發黑。等蝙蝠俠輕輕落地,她才緩過來一些。

  看到中間碎出個漆黑的大洞的冰面,安琪瞬間想到了不會游泳的哈莉。

  「媽咪!」安琪作勢要衝上前去,卻被蝙蝠俠揪住領子,一雙小短腿只能在原地來回倒騰。

  「你放開我!你這個大壞蛋。」因為能力用空,現在安琪只能用別的方式反擊。她的一雙小手朝蝙蝠俠招呼過去,奈何手太短,那小爪子離蝙蝠俠的胸口還有一半的距離。安琪顯然也是發現了這點,手腳並用,卻徒勞無功。連人家的衣服角兒都沒看到。

  ——好氣哦!

  小安琪鼓起面頰,氣喘吁吁地瞪向蝙蝠俠。像只奶凶奶凶的小獸。

  蝙蝠俠斜眝手裡的小孩兒。這孩子就是一只沒有危險性卻還拼命張牙舞爪虛張聲勢的小幼崽。

  ——奶凶?

  「奶」他倒是看到了,至於「凶」?半點兒沒發現。

  像是也覺出人家不為所動。小安琪乖覺下來,軟乎乎地朝蝙蝠俠祈求道:「你能不能放開我?我要去救我的媽咪,她不會游泳。」

  沒人能拒絕安琪的眼睛,小丑不能,蝙蝠俠也不會不為所動。

  淺淺的琥珀色眼眸,裡面好似是流動著的蜜糖。溫暖甜美,裡面的神色真摯,一覽無余。

  「oh∼」通過攝像頭觀看的老人家心裡一片柔軟,在通訊器裡傳過來一道似是嘆息的聲音。

  ——多可愛的小女孩兒!

  或許,等事情結束後。可以和老爺商議一下這孩子的去處。

  這麼想著的阿福,已經默默地在平板電腦上點了點,打開了一個文件夾。裡面是韋恩家領養大少二少時用過的領養申請書。

  「……」蝙蝠俠無聲地別開眼睛,瞥了眼平靜的河面,見那被砸出的水洞還沒個動靜兒,蝙蝠俠把安琪放在了路邊。

  「待在這兒別動。」蝙蝠俠這麼囑咐了一句,把身後的披風卸下給小幼崽裹上。接著,他矯健的身形走到路邊,跳進冰冷的河水裡。

  河水不深,但也不淺。淹死一個不會水的人足夠了。

  蝙蝠俠尋著還在亮著的車燈游了過去。駕駛位的車門打開,小丑意料之中地已經不在這裡。只有一個哈莉,漂浮在跑車旁。應該是透過破碎的風擋玻璃游了出來,不過還沒游上水面就暈了過去。

  雖是這麼想著,蝙蝠俠卻沒放松警惕。

  他離近哈莉。果然,還沒動手抓住這人的胳膊,後者就突然睜開眼睛,手裡拿著不知道從哪裡掏出的匕首朝他攻來。

  水裡的戰鬥,不會游泳的哈莉沒有經驗。蝙蝠俠沒有時間跟她耗,伸手反繳住哈莉的胳膊,制住她。對待反派冷硬而無情的蝙蝠俠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心,見哈莉還要反抗,按住她的後腦就把人往車上糊去。

  「磅!」

  水裡傳出一聲微弱的悶響。哈莉已經昏了過去。

  蝙蝠俠這才有功夫帶著哈莉游上水面。

  等兩人上岸,蝙蝠俠聽到了警笛聲。他看了眼街道盡頭,果然從大樓玻璃上看到了依稀的紅藍閃爍的光。

  「媽咪!」安琪小跑過來。因為跑得太急,她腳下一滑,差點跌在雪地裡。蝙蝠俠一見,眼疾手快地接住她。

  小姑娘才不管這個。「我的爸爸呢?」

  蝙蝠俠愣了一下,才說:「逃走了。」他實在不能想像,一個孩子叫小丑爸爸。還叫得如此自然。

  幸好這孩子還沒被小丑養成個小瘋子。以後還是讓她遠離這對瘋子為好。

  這麼想著的蝙蝠俠,決定先把人帶走。被蝙蝠俠圈在手臂裡的安琪朝哈莉那邊用力地伸著身子。卻發現她離自家媽咪好像越來越遠了。

  「你放開我!」小安琪用自認很凶的眼神瞪他一眼,「放開我!媽咪!」

  「警察來了,」蝙蝠俠聽著越來越近的警笛聲沉聲道,「她不會有事的。」

  「你騙人!媽咪會被人關起來!就像你把我爸爸關起來那樣!」

  「你爸爸?」蝙蝠俠把安琪塞進蝙蝠車,「他把你扔出窗外,明知道哈莉·奎恩不會游泳還把車開進河裡獨自逃跑,這就是你所謂的爸爸。」

  這句話。好似是戳中了安琪的痛處。

  雖然她年紀小,但這個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在跑車還沒掉下河的時候,安琪用自己的能力盡量阻攔了。她以前沒有嘗試過控制車子這麼大的車輛,有些吃力。但那慢下來一兩秒的速度絕對夠這對身手遠高於一般人的父母帶她逃離了。可是讓安琪沒有想到的是,她盡力地阻攔車子,但小丑不僅沒有踩剎車配合反而是一腳油門踩到底!

  見安琪沉默,蝙蝠俠把車子停進幽暗的小巷,看著哈莉被警察帶走中間沒有任何變故,這才駕駛蝙蝠車回程。

  沉默了十分鐘後,蝙蝠俠突然開口。

  「你的年紀太小,需要監護人。」正常的監護人。

  「我會給你找個新家庭收養你。至於小丑,他就是個瘋子。你要離他越遠越好。」蝙蝠俠說著說著不自覺地帶上了教導的語氣。

  「你才是瘋子!大瘋子!」安琪突然暴起,「不許這麼說我爸爸和媽咪!」

  她可以因為小丑把自己扔出窗外感到受傷,因為小丑把車開到河裡獨自走人而心生埋怨。但那是他們家的事情,自會自己解決。安琪覺不允許別人說小丑一個不是!

  對於安琪的激烈反應,蝙蝠俠選擇冷處理。

  直到車子開到韋恩莊園門口,他停了車,一胳膊把人撈過來,按在懷裡。

  「你要干什麼?」小安琪瞪大眼睛,想起了爸爸的話,終於覺得有一絲害怕。

  ——黑漆漆的大蝙蝠會把你抓回蝙蝠洞吃掉!

  並不想被吃掉的小安琪分離掙扎。蒼白柔軟的小拳頭不斷砸著蝙蝠俠的胸口。

  「你放開我放開我!」

  一個小女孩兒的手勁兒能有多大?

  對於蝙蝠俠來說,就跟撓癢癢沒啥區別。反倒是小安琪,捶得手疼。

  此地攻不下來,安琪眼珠一轉,換了地方。

  她這次盯上了蝙蝠俠圈著自己的手臂。抱住他的小臂,想也沒想,「嗷嗚」就是一口。

  不過小幼崽高估了自己小牙牙的鋒利程度,也低估了蝙蝠俠的防御。

  本就值換牙期的小乳牙咬上健碩的手臂會發生什麼?

  一聽「嘎嘣」那麼一聲後,兩人都停下了動作。

  蝙蝠俠:「……←_←」

  小安琪:「……☉﹏☉」

  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了三秒後,小安琪後知後覺地吐出嘴裡的……門牙。

  小安琪:「……QAQ」

  「嗚……哇——爸爸!」嚎啕大哭!!!

  等阿福出來「接待」蝙蝠俠時。就見自家老爺懷裡的小姑娘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一邊哭,一邊還委屈得要找爸爸。說話間,那缺了一刻的門牙和還在流血的牙齦是如此醒目。

  阿福:「老爺,你怎麼能對孩子動手呢?」

  老管家不贊同地皺眉。

  被扒馬甲的布魯斯老爺:「……」

  ——明明是她自己動的手!


第9章 小天使

  小丑被人算計了。

  蝙蝠俠和小丑本人估計都心知肚明。

  蝙蝠洞收到的那個推特消息截圖是哈莉的小號發的。除了小丑的紫衣服當做背景板和那只出鏡的手外,再也沒有半分和小丑有關的事物。然而,能從那只手就認出是小丑的人,這世上又能有幾個?

  蝙蝠俠絕對是這其中之一,所以他的蝙蝠洞收到了這條消息。IP地址是哥譚市外華盛頓的某處高級公寓。那裡住的人都是政府部門的高級工作人員。對於控制欲極強的蝙蝠俠來說,這樣的「外地人」他並不歡迎。

  更別說,在這一次事件裡頭,他是被人利用的角色。

  但目前有更讓蝙蝠俠頭疼的事情,連同追查「發信人」背後的目的的速度都被迫緩了緩。

  這是安琪來到韋恩莊園的第三天。准確地說,是一天兩夜過後的時間。

  到來僅僅不到48小時,韋恩莊園裡就有了小安琪專屬的房間。以粉白色為基調的公主房和一堆毛茸茸的玩偶滿足了絕大部分少女心。

  可是安琪一點也不高興。

  在房間的角落,小姑娘面向牆角,委屈巴巴地蹲在那裡。蒼白柔嫩的小手手一下下地畫著圈圈兒。

  「唔……daddy……」小姑娘念叨著她的親親爸比。

  ——daddy怎麼還不來接我回去呢?

  都三天啦!

  在韋恩莊園的日子,小安琪感覺度日如年。

  安琪在這裡過得一點也不開心!

  那個黑漆漆的、討人厭的大蝙蝠把她扔在這裡就跑了。一個叫布魯斯·韋恩的男人負責看著她。

  但小安琪不喜歡這個男人。

  至於原因?

  很簡單。

  誰讓他跟那個討人厭的蝙蝠俠一樣,長了一個同樣討人厭的蘋果下巴!

  一看到這跟屁』股一樣的蘋果下巴,小安琪就想起了自己可憐的小牙牙。

  討厭蝙蝠俠!討厭布魯斯!討厭韋恩莊園除阿福外的一切!

  能做出神奇小甜餅的阿福,是安琪唯一不討厭的人。

  沒辦法,阿福的小甜餅就跟小安琪身上的善意光環一樣,十分不講道理。吃過小甜餅的人,只會被它俘獲。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是阿福。

  「安琪小姐,您醒了嗎?已到早餐時間了。」

  小安琪瞬間從角落裡蹦噠起來,剛要跑過去開門,卻在中途停止了動作。她自認矜持地抿抿嘴巴,眨巴眨巴淺色的大眼睛,問:「有阿福的小甜餅嘛?」

  矜持?殊不知那雙淺色的眼眸和這軟乎乎的話裡全是「一點也不矜持」的期待。

  「哦,那是甜點不能充作主食,小姐。」阿福耐心地回道。就在安琪失望之余,就聽他又說:「不過今天的早餐裡有甜玉米粥和羊角包。我想您會喜歡的。」

  玉米粥和羊角包都是按照安琪的喜好做成甜口兒的。雖然沒有阿福的小甜餅,但這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安琪在原地踟躕了兩秒後,上前把門打開。

  門一開,安琪就昂頭看見了兩鬢斑白,帶著眼鏡的和善老人。

  見安琪出來,阿福臉上浮現出了慈愛的笑。不過,這笑容在中途微僵了一瞬。

  阿福把視線移到小安琪的發頂。初見時,小姑娘有一頭淺淺的金發,長及腰間,柔軟順滑。而此時,那頭金色的小絨毛雖算不上亂糟糟的一團鳥窩,但也沒好到哪裡去。

  安琪像是洗過澡有一會兒了,在溫暖的室內穿著單薄的長袖睡裙。那一頭金發似乎也是用毛巾擦拭過了,不過顯然是毫無章法,蓬成了一團。略顯深色的發尾還滴著水,打濕了背後的衣料。

  「Oh......小姐,您這樣下去用餐可不行。」要知道今天可是周末。聽說布魯斯要新收養一個孩子,上高中和初中的大少二少在昨晚就趕回來了。

  「來……」阿福把人引到梳妝台前,從抽屜裡找到吹風機。先是把頭發吹干,而後又耐心地梳通。帶著些許褶皺的大手略顯蒼老,但卻十分靈活地擺弄著手指,把頭發分成幾縷,由上而下編成了蠍子辮。精致又方便。

  在陽盛陰衰(根本沒有「陰」)的韋恩家,也不知道阿福老爺子是從哪學來的梳頭手藝。但不得不說,這比小丑爸比好上太多了。他也就只會給小安琪梳上兩個松松垮垮的雙馬尾,還是不對稱的一高一低。

  「哇∼」解鎖新發型的小安琪驚嘆一聲,淺色的眼眸中滿滿的全是喜意。愛美,是每個女孩子與生俱來的天性。

  「真好看。」安琪伸出小爪爪輕輕摸摸小腦袋瓜,生怕給摸亂了,小心翼翼地。

  「小姐喜歡就好。」阿福拍拍安琪柔軟的發頂,而後從衣櫃裡找出淡綠色的碎花小洋裙。待小安琪艱難地套上小裙子後,他又拿出配套的長腿襪和同色的娃娃鞋給她穿上。阿福全程耐心而溫柔,就像是慈愛的爺爺在疼寵小孫女。

  這是安琪從未感受過的。

  她抿著淡色的小嘴,半垂著眼眸看著阿福拿著鞋子把自己的小腳腳套進去,然後動作輕柔地系上帶子。

  小姑娘心裡覺著暖暖的,又漲漲的,好像有什麼呼之欲出。

  安琪捂著心口,眨了眨眼,那雙淺色眼眸裡的疑惑簡直快要溢出來了。

  ——好像應該說點兒什麼。

  說點兒什麼吧安琪!

  心裡有個聲音這麼說。

  可是從頭到尾,一直到阿福領著自己下了樓,安琪都沒憋出半個字。可憐見兒的,把一雙眸子都給憋紅了。

  ——唔。

  心裡頭有點生氣,但又不知道是該跟誰生氣。

  安琪鼓起臉頰,失落又沮喪。那一頭金發都暗淡了幾分。

  這幅模樣落入韋恩家的男人們眼裡。

  迪克和傑森回家之前就知曉了韋恩家來了一位新成員。他們知道這次布魯斯收養的是個女孩兒,但是沒想到是這麼小的女孩兒。

  這是個看上去頂多也就七八歲的小姑娘。一頭宛如陽光一般的淺金色長發被整齊地固定在腦後,如蜜糖一般的眼眸,眼瞳的顏色暖暖的,比琥珀色偏淺一些,像是一罐蜂蜜裡注近了陽光的顏色。溫暖又耀眼。

  蒼白的膚色配上淡綠色的小洋裙和娃娃鞋,好似櫥窗裡精致昂貴的手工娃娃。此時娃娃淺色的小嘴正抿著,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初來乍到而覺得不安。

  ——嘖,自己是不是太著急了些?

  剛一聽到布魯斯收養新孩子的消息,就急忙跑回來。就好似在跟新來的孩子宣誓自己的所有權一樣。

  真是幼稚!

  迪克和傑森齊齊皺眉,互相看了一眼。無聲地用眼神指責了對方後,眼裡的打量收斂起來。

  布魯斯瞟了一眼兩個兒子,而後把視線放在小安琪身上,犀利的眉毛一挑。

  ——不安?

  那是不可能的。

  天知道小姑娘在當晚崩掉自己的牙齒,大哭了一頓後,就莫名記恨上了蝙蝠俠,連帶著整個韋恩莊園都被遷怒。

  第二天整整一天小安琪都窩在客房裡不出來,還是阿福最後用小甜餅把人哄好,晚上又送到二樓連夜准備好的臥室去睡覺的。跟個小祖宗一樣。

  「小祖宗」被阿福牽著小手手,領到了桌旁。在阿福還沒動作前,小安琪就踩著椅子腿兒爬上了加上靠背比她要高出一大截兒的椅子。動作迅速而熟練,顯然這樣的事兒沒少做。

  雖然動作不是很淑女,但阿福只是縱容地笑笑,把椅子替她往前推了推。而安琪感受到椅子動了,也沒回頭,她已經被桌上散發出甜美香氣的早餐俘獲了。

  昨天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只靠阿福的幾個小甜餅墊肚子的安琪腹中空空。阿福叫她時自己還不覺得餓,但現在看到了早飯,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了。

  阿福給安琪盛了一碗玉米粥,又從特地性格孩子的喜好做成的小號羊角包裡頭拿了一個放在她面前的盤子裡。

  和牛角包不同,羊角包只能用純手工制作。烘焙者需要十分精妙的把握火候,才能使得口感酥松柔軟。

  能做出神奇小甜餅的阿福,他的手藝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即便是為安琪准備的小號羊角包,奶香味的羊角包每一層縫隙的黃油都均勻完美,酥軟香甜,口感極佳。

  安琪吃下一個小羊角包後,亮晶晶的眼睛盯上了盛著羊角包的小籃子。顯然是想再吃一個。

  手工編織的竹籃離小姑娘有些遠,坐在一旁的迪克見了,伸手把小籃子拿起遞到安琪面前,讓她方面拿。不過還沒等那蒼白柔軟的小手手碰到面包,迪克又把小籃子拿遠了些。

  迪克面帶笑意,想逗逗這個小妹妹:「不該說聲謝謝嗎,小可愛。」

  「謝謝』,」小姑娘皺眉說道。傑森以為她是不高興了,從迪克那裡取了個羊角包給她。還沒等他把面包放進盤子,就聽小姑娘又道:「那是什麼?」

  「……」

  迪克和傑森這才反應過來,安琪前頭說的那個「謝謝」,應該和後面的話連起來。

  ——「謝謝」?那是什麼?

  小姑娘歪頭看著迪克,淺色的眸子清澈見底,只有直白的疑惑。天真而冷漠。

  小丑家的字典裡,從來沒有「謝謝」這個詞。

  聽到小安琪說出這話,在和牛奶對抗的布魯斯抬頭,見兩個兒子僵住動作,他皺皺眉,沉聲道:「道謝,是基本的禮貌。 」

  大家長的發言太過正經,難免有些說教的意味,還帶著蝙蝠俠獨有的不容反駁的專』制。

  他心裡也在不滿小丑。

  ——果然那個瘋子根本沒想著好好養孩子。

  迪克擔心小安琪這個年紀的姑娘心思敏感會多想,咳了一聲,放下竹籃為安琪解釋道:「道謝,除了禮貌外還是對對方為自己做了什麼事後,從而表達自己的感激、感謝。在家裡,也是和家人表達感情的方式之一。」

  「……?」

  ——是這樣的嘛?

  學會新詞彙的小姑娘眨巴眨巴眼,而後略有所悟地瞅了眼布魯斯身旁的阿福,和藹的老人家回給她一個微笑。

  早飯過後,大家各忙各的。

  小安琪今天很安靜,就連像個小凶獸一樣朝布魯斯呲牙威脅的心思都沒有了。

  一天很快就過去。

  韋恩家的晚飯很豐盛,畢竟晚上要去巡邏,需要足夠的熱量以充足體力。

  晚飯過後,阿福把准備的飯後甜點端上來。

  韋恩家每個人的攝糖量都被管家俠阿福嚴密監控著,所以小甜餅也分成了幾分分別分給幾人。

  迪克跟著阿福去廚房取了自己的那份,又幫著把傑森的那份兒拿了,出來後跟傑森窩在一個長沙發上,把右手的那份小甜餅遞給他。

  「謝了老兄。」正在抱著筆記本電腦好似在忙碌什麼的傑森抬頭謝道,最後兄弟倆爽朗一笑。

  聽見那個「謝」字,小安琪拿起小甜餅的手在嘴邊一頓。她轉頭看著迪克和傑森的互動,好似在觀察,又好似在驗證什麼。

  最後仿佛若有所悟的小安琪抿抿唇,視線追隨著阿福,一直到了後者進了廚房也沒收回視線。這點,布魯斯盡收眼底。

  「……」

  沉默了一會兒,小安琪在韋恩一家隱晦的視線中倒騰著小短腿兒朝廚房跑過去。

  小姑娘在廚房門口停下,看上去有些踟躕,右腳腳尖蹭了蹭地板。就好似純潔的小獨角獸,不安地刨著前蹄。

  早就感知到身後有人的阿福,整理好廚具轉身。

  「??」

  「阿,阿福……」小姑娘被他突然轉身嚇了一跳。

  「怎麼了嗎,小姐?」

  阿福垂眸,見小天使一般的小姑娘忸怩地蹭到自己面前。像是第一次飛出籠子的小珍珠鳥,試探著向前,最後啄了一下主人的指甲一樣,她天真懵懂地抬頭,陽光映射在她淺色的眸子裡,鍍上一層金輝。

  「我,我……」小姑娘結結巴巴的,看上去有些糾結,對心裡頭的矛盾無所適從。但最後,她在阿福鼓勵的眼神中,選擇遵從自己早上的內心,學著理解迪克說的那樣道謝。

  「謝謝,阿福。」小姑娘小聲說道。她的話語又輕又細,宛如花開的聲音。

  ——謝謝你。

  為小甜餅;為梳頭發;為推椅子;為你的善意,為所有一切。

  「不用謝,小姐。」阿福溫和一笑,伸手揉揉小姑娘的小腦袋瓜。他此時的內心就和這發頂一樣柔軟。

  ——多可愛的小姑娘啊。

  阿福抬頭,默契地對上了自家老爺望過來的視線,無聲挑眉。

  ——老爺多慮了。

  孩子不懂,並不代表不會,耐心教導就是了。

  我們的小安琪,本就是個小天使。


第10章 好姑娘

  安琪來到韋恩莊園已經五天了。

  然而,她的收養手續還沒有辦理好。

  按理說,在這金錢至上的資本主義的國家,美國財富榜前三的布魯·斯韋恩想要領養個孩子還不簡單?看看小姑娘現在住的公主房就知道了,只不到兩天就布置完畢了。

  領養一個孩子,對布魯斯·韋恩這個富豪來說,不過是吃頓飯的功夫。

  可就在收養安琪這一事上,布魯斯這「飯」吃得久了點兒。

  首先,安琪是個沒有監護人的孤兒。親親爸比小丑養了安琪這麼長時間,小姑娘也沒能上小丑家的戶口本本。這讓阿福皺緊了眉頭,十分不滿。

  ——果然不是真心要養孩子的。

  不過好在小丑經過保羅的提醒,沒讓安琪到現在還是個黑戶。

  「安琪·J 」這是小安琪在綠卡上的名字。顯然,小丑是根據自己代號的首字母給了安琪姓氏。但在阿福看來,未免太過草率了些。

  阿福他不介意小姑娘的名字被貼上了小丑的標簽,大少二少被收養後沒有改名,依舊保持原來的名字和姓氏。阿福是鐵心要養小姑娘的,自然也不介意這點。只是,這個「J 」只能做中間名,後面有必要加上「韋恩」這個姓氏。

  「老爺,您覺得怎麼樣?」阿福朝正在換裝准備出門夜巡的布魯斯問道。

  「嗯?」布魯斯手上的動作一頓,回頭看了眼阿福,深邃的藍眸略顯迷茫。

  阿福老爺子推推眼鏡,再度發問:「老爺,不知安琪小姐的收養手續什麼時候才能辦理下來。」

  「???」布魯斯回給阿福三個問號,「收養手續還沒通過嗎?」

  ——原來您還不知道這事兒啊!

  阿福:「……←_←」

  ——總覺得這也不是真心要養孩子的!

  這可冤枉布魯斯了。我們韋恩老爺晚上要化身黑暗騎士蝙蝠俠夜巡,白天還要是哥譚首富布魯斯寶貝,除了去公司外,還要時不時地約約美艷模特給媒體一些花邊新聞,立起花花公子的人設。這麼忙碌的生活,中間空余的時間都用來補覺和升級戰衣或別的裝備了,哪裡有時間去盯著安琪的領養手續?

  布魯斯以為自家萬能的管家俠已經早把事情辦妥了。誰知道這事兒還在中間卡著呢。

  「咳……」在阿福老爺子深深的眼神下,韋恩老爺干咳了一聲,「我明天去跟戈登說一聲。」

  ……

  隔天。下午一點二十分。

  小安琪坐在餐桌旁,望著上面的小羊排、炸蝦和阿福准備地飯後小甜餅咽了咽口水。

  小姑娘艱難地把視線從餐桌上豐盛的午餐中移開,而後扭頭看了眼通往二樓的樓梯口。那裡依舊空空如也,搞得小姑娘鼓起了臉頰。

  瞅瞅桌上的午餐,再望望樓梯口。小安琪再也坐不住,從椅子上跳下來,倒騰著小短腿兒上了二樓。

  「噠∼噠∼噠!」

  安琪小跑上二樓,二樓左手第一間房間虛掩的房門。

  「阿福,還沒好嗎?」小姑娘探出小腦袋瓜,往裡頭瞟了一眼。

  已經上樓五分鐘,卻沒把韋恩老爺從床上叫起的阿福正在跟自家老爺進行拉鋸戰。

  安琪顯然是餓了,所以跑來看「戰果」如何了。誰知,阿福卻側開一步,擋住小姑娘的視線,輕聲教導道:「安琪小姐,在進別人的房間之前,首先要敲門。」

  說話間,還不忘把手裡抓著的薄被一抖,把布魯斯從頭到腳蓋得嚴嚴實實。

  「可是,門開著啊。」小安琪歪頭,天真爛漫。

  「但是房間是私人的,我們要學會尊重別人的隱』私。進來之前,要先敲門進行詢問是否方便。」

  ——否則推門進來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長了針眼可就不好了。

  天知道一向嚴謹克己的韋恩老爺為什麼會養成裸睡這個壞習慣。以前家裡都是男性,阿福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畢竟裸睡確實有助於放松心情、消除疲勞,對失眠也有幫助。可如今家裡來了一位小公主,這就需要注意了。

  阿福的話,安琪自然是聽的。

  小姑娘把小腦袋瓜伸回去,又乖巧地把門往回帶了帶。

  「叩叩叩∼」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我能進來了嗎?阿福?」

  有意思的是,小姑娘詢問的不是這個房間的主人,而且管家俠阿福。看來,我們的布魯斯寶貝在這五天裡還沒博得小姑娘的喜歡。

  不過能聽話地照做一遍,已經很是不錯了。剩下的,再慢慢教導就是了。

  在得到阿福的許可後,小姑娘重新進了臥室。阿福還不忘誇獎她。

  「Good girl!這才是對的,我們要做一個懂禮貌的好姑娘。」

  「可……」小安琪眨眨眼,有些猶疑。

  ——可我只想做爸比的小天使,不想當一個好姑娘啊。

  安琪顯然還是有話要說,不過見阿福溫柔又不失嚴肅認真的教導,幼崽的直覺讓她咽下了後頭的話。估計阿福聽了,會不高興的。

  所以,小姑娘福至心靈地轉移話題。

  她用蒼白的小手揉揉柔軟的小肚子,低垂著眉眼,看上去像一只可憐的小幼崽道:「阿福,我餓了。」

  等人齊再開飯,這也是阿福教導過的。所以小姑娘等了會兒等不及了,跑過來看看讓自己等了那——麼久的人到底好了沒有。

  「馬上就好。」阿福微笑回應。不過,小姑娘卻覺得阿福的笑容好像和之前的有點不一樣,多了些什麼。

  ——那是管家俠對自家老爺的專屬微笑。看上去禮貌得體,實際上危險十足。

  「老爺,已經是下午1點6分了,安琪小姐已經足足等了您6分鐘。」老管家抬手看了下表,「您還是決心把自己封印在床上嗎?」

  「……」布魯斯睜開酸澀的眼,用手揉了揉脹痛的眼眶。

  「我這就起來……」布魯斯是屬於低氣壓有起床氣的那撥人。但每每面臨叫醒他的管家俠阿福,他的起床氣就被扔進了太平洋。

  老管家的怒火,無人敢於挑撥。

  ——所以說,是可以吃飯了嘛!?

  小姑娘的眼眸瞬間亮起,像是承載了銀河。

  阿福的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揚了半分,看上去是滿意了。在布魯斯從床上坐起身,薄薄的被子滑落露出他健碩的上半身那瞬,阿福又是一步擋住了安琪的視線。

  「走吧,我們先下去。」老爺子溫聲說著,領著小姑娘出去。在帶上門之前,卻不忘「提醒」布魯斯:「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分鐘,相信您不會讓我們的小天使(安琪)等上整整十分鐘的吧?韋恩老爺。」

  韋恩老爺?

  韋恩老爺不想說話,並且大手搓了一把臉清醒一下。

  1點10分整,快速洗漱完畢的布魯斯來到了一樓餐廳。

  半個小時後,用餐完畢。早就吃完的小安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捧著一小份冰淇淋觀看阿福特意找出來的兒童動漫片。她身前的茶幾,放著分量足夠的小甜餅,包括布魯斯那份的。

  「老爺,」見布魯斯放下刀叉,阿福出聲,「您下午2點30分需要去公司開個會議,下午4點,您有一個專訪,采訪的記者是克拉克。」

  「嗯。」布魯斯淡淡應了一聲。卻聽阿福又說:「不知道您的專訪需要多久,需要我提前為您通知一下戈登警長嗎?」

  畢竟,戈登警長五點半就下班了。而辦理領養手續的機構,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下班。

  「戈登?」布魯斯起身時愣了一下,顯然是沒回過神來為什麼阿福要替他預約戈登警長。等他正一臉莫名去看阿福時,後者已經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一臉冷漠地端著碗碟去廚房了。

  阿福:很好,今晚飯後的小甜餅也歸安琪小姐了。

  布魯斯:「……???」

  ……

  傍晚。

  用完晚飯後的布魯斯不僅沒有自己的那份小甜餅,並且面前擺上了一杯看上去比平時多了一半的牛奶。

  「……」

  布魯斯寶貝緊皺著眉頭,苦大仇深地盯著玻璃杯裡頭的鮮牛奶。

  「喝牛奶有助於睡眠,老爺。」老管家阿福聽上去苦口婆心的實際上卻十分冷漠地半垂著眼皮子說道。

  布魯斯:「……」

  ——我是哪裡做得不對了嗎?


第11章 小公主

  安琪來到韋恩莊園的第六天。

  她從餐桌上聽到了一個新詞。

  「阿福,什麼是收養』?」

  「哦,這該怎麼說呢?」老管家輕輕拍拍小女孩的頭頂,笑容溫柔又慈愛:「就是讓我們變成一家人的意思。」

  ——「一家人?」

  小安琪困擾地皺皺眉,連伸手去拿小甜餅的動作都慢了一半。

  「是的。」

  「那爸爸呢?」

  阿福自然知曉小安琪問得是小丑,他略微收斂了笑意後,又道:「手續辦理完成後,您的監護人和迪克少爺與傑森少爺一樣,都是老爺。」

  「以後,安琪小姐就是我們韋恩家的小公主了。」

  「他會是您的父親,您可以和迪克少爺他們一樣叫他布魯斯,或者daddy……」

  「daddy?!」小姑娘的聲音突然拔高,像是只被踩到尾巴的貓兒,瞬間炸毛。

  不過她炸毛的對像不是阿福,而是阿福口中即將要變成她爸爸的男人。

  「安琪小姐?」

  「…… 」

  小姑娘跳下沙發,倒騰著小短腿兒跑上了二樓,把阿福甩在後頭。後又在布魯斯詫異的目光中進了書房。她虎著小臉兒,雙唇緊緊地抿成「一」字,那雙淺色的眼眸瞪得大大的,裡面仿佛跳動著金色的火焰。

  「怎麼了嗎?」書桌旁的布魯斯劍眉微挑。

  「你不能這麼做!」小姑娘昂頭望著坐在老板椅上的布魯斯,像是在控訴他的「惡行」。

  「我做了什麼?」布魯斯收了鋼筆,不懂小姑娘怎麼了。

  「你明明知道!」小安琪被布魯斯這「明知故問」的態度氣得小胸脯快速鼓起又收回,呼吸越來越急促。

  「我有爸爸,你不能做我爸爸。」

  布魯斯瞬間明白過來,但他卻有些不悅,並不是對安琪而是對安琪口中的「爸爸」——小丑。

  「他或許是個瘋子,但絕對不會是你的父親。」

  「我不管,他就是我爸爸!」

  「他不是。」布魯斯否定,冷漠地陳述事實。「不管是血緣上還是法律上。他既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也不是你的監護人!」

  「你再胡說,我就殺了你!」小姑娘咬牙說道。那雙溫暖的蜜糖色眸子,今日的顏色好似又淺了淺。溫暖甜美褪去,只余一片冰冷的殺意。這眼神,頗有兩分小丑的味道。

  終於。

  也不知是覺得是意料之中還是該為此遺憾。小丑養了幾年地小獸,在來到韋恩家六天後,終於露出她的戾氣和嗜血的爪子。

  「你知不知道在說什麼?!」布魯斯沉下臉,轉眼間阿福已站在門口,似是嘲諷地扯扯嘴角:「阿福,你聽到她說的了。」

  小姑娘眼裡的殺意真切,是真對布魯斯動了殺心的。

  一個不過是七八歲的小姑娘,本應該天真懵懂,爛漫可愛。可他眼前的小安琪,卻滿身戾氣。常年和罪犯打交道的布魯斯清楚地感知到,這姑娘的手裡已經染了鮮血。

  ——應該說,不愧是小丑養的孩子嗎?

  布魯斯心裡嗤笑一聲,說不上自己是憤怒還是失望。因為她是小丑養起來的孩子,所以布魯斯心裡……怎麼說呢……微妙?韋恩家的男人一向悶騷而且不會表達情感。在安琪來到韋恩莊園後的這幾天,他一直都保持著冷處理的態度。

  而這持續了好幾天微妙的心情,終於在今天轉變得更加復雜。

  而不管布魯斯是作何想法,殊不知,自己無意間觸碰了小安琪的底線。小丑不管他本人怎樣,但養了安琪的這幾年時間是實打實的,對小丑來說他也確實是毫無原則地寵著安琪了。

  一個是養了自己幾年的小丑,一個是剛接觸還不到一星期的布魯斯。哪怕小丑曾把她丟出窗外,又把車開到河裡導致哈莉被蝙蝠俠捉住送進阿卡姆……但這並不能代表安琪會因為這點就會選擇剛認識幾天的布魯斯做為自己的新爸爸。

  並且。

  面對別人說自己父親的壞話後又說「你爸爸不是你的爸爸,你不是他親生的。」,任哪個孩子,都會瞬間炸毛想要撲過去打人的吧?

  況且,這人據說馬上就是自己的「新爸爸」。

  小安琪哪裡可能同意?

  在她眼裡,布魯斯就是破壞自己和親親爸比感情的大壞蛋。

  小安琪越想越生氣,小拳頭攥得緊緊的,一瞬不瞬地盯著布魯斯。

  偌大的書房頓時陷入詭異的氛圍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電壓不穩,天花板上的水晶燈和壁燈閃了又閃。書桌上昂貴的純手工鋼筆也隨著小安琪的呼吸微微顫動。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最後,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布魯斯。安琪眼中的殺意褪去,書房的燈也不閃了。小姑娘轉身,在阿福身邊擠出個縫隙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你以後不能殺人了,小寶貝。】低沉而危險的聲音回蕩在安琪的腦海裡。

  小丑的話,安琪一向奉如聖旨。

  ……

  「老爺……」阿福嘆了口氣,似是要開口勸說,卻聽布魯斯道:「阿福,你看到了嗎?」

  「什麼?」阿福一怔。

  布魯斯的眉頭皺起片刻,而後又松開。

  「……沒事。」他拜拜手,瞥了一眼牆上的壁燈,抬手用手指按了按按鼻根部的晴明穴,微露疲態。

  ——大概是他眼花了。

  也是這時,書房裡的燈恰巧又閃了一下,讓他本就不多的疑心消減了幾分。

  「明天檢查一下電路吧。」

  最後,阿福聽布魯斯這麼說道。

  「好的,老爺。」

  ……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

  蹲在角落裡的小姑娘微微扭頭,不過卻立馬再度把頭轉了回去。

  「是我,安琪小姐。」這是阿福,「您飯後的小甜餅還沒有用,我來給您送上來。」

  顯然,阿福老爺子深知什麼最吸引小安琪。

  果然,蹲在角落畫圈圈的小姑娘微微頓了頓。小姑娘心裡天人交戰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小甜餅暫時取得了勝利,她起身,去開門。

  「阿福……」小姑娘軟軟地叫了阿福一聲,跟方才在書房要殺人的模樣完全像是兩個人。

  或許,是因為她本來對兩個人的態度就不一樣吧。

  阿福顯然也是明白這點,他心裡嘆了口氣,揉揉小安琪柔軟的發頂。

  老爺只看到了這孩子的不確定因素和危險性,殊不知,她也會是個可乖巧可愛的孩子。但前提是,真心待她。小孩子的直覺可敏銳得緊。

  然而,外表是流連花叢緋聞不斷的布魯斯,內裡是掌控欲十足的蝙蝠俠的韋恩老爺,怎麼會輕易付出真心?

  就連大都會的超人,他家老爺在一次又一次與其合作並肩作戰的感動之余,掉過頭來卻是再一次地評估超人的危險性。

  這就是他的韋恩老爺。

  沉著冷靜的理智永遠壓制住情感。理智到讓人覺得冷漠、無情,甚至有時候過於冷酷。

  「忘記剛才在書房的不愉快吧安琪小姐。我向您道歉,收養您的事情是我提出的。畢竟,我是真心想讓您留在這裡生活。」

  「是我自作主張了,沒有尊重您的意願。很抱歉。」阿福欠身,真誠又鄭重。

  這是小安琪第一次面對這個,明顯有些無所適從。就像之前的「謝謝」一樣,對於道歉,她也不知道怎麼反應,只是略顯慌亂地擺擺雙手。

  阿福見了,心底一嘆。又恢復了平日裡和藹的老管家形像。

  「老爺在書房裡的話有些過分了,不過這並不是針對您,也希望您能諒解。」

  阿福一提到布魯斯,小姑娘努了努嘴。顯然心裡還是有氣。

  「他就是個壞蛋!」小姑娘的眼睛微紅。

  安琪已經不是剛從實驗室裡跑出來的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她開始像所有孩子一樣,會思考,會觀察。

  別人家的孩子,和爸爸媽媽都很像。可是……

  安琪揪了揪自己淡金色的頭發,緊抿起唇。她知道自己掉進生化池裡之前是什麼模樣。黑頭發,黑眼睛,跟爸爸也不像。後來,和哈莉一樣掉了生化池,小安琪模樣大變。但是,除了蒼白的膚色外,依舊沒有哪裡跟小丑挨邊兒,倒是現在的發色有些貼近哈莉了。

  ——爸爸,不是自己的爸爸?

  這是小安琪心中浮現卻又下意識逃避的問題。

  而今天,卻被布魯斯直白地撕開自己的「保護膜」,攤在她面前。

  她對布魯斯的殺心,相比於憤怒,或許「滅口」這一成分也占了一半。

  一想到自己可能不是小丑爸比的女兒,小安琪就鼻子發酸,眼睛發澀。

  「好好好,老爺是個壞人。」阿福輕聲哄著。

  小姑娘這副委屈又傷心的模樣,哪裡有書房裡「小凶獸」的半分戾氣?

  「老爺的話確實過分了些,不過您也有過激的地方。這也是不對的。」

  「???」

  ——不是在數落布魯斯大壞蛋麼?她怎麼也不對了?

  小姑娘抬頭,眸子微紅,讓人想起紅寶石眼睛的小白兔。純白,軟乎乎又可愛。

  阿福心裡又柔軟了幾分,但該教導的話還是要說的。

  「淑女是不能張口閉口就是殺來殺去的。」在小姑娘垂下小腦袋瓜兒抽了抽鼻子後,阿福卻轉了口風::「不過,我相信您和老爺一樣都是無心的。您並不是真心想要去殺老爺的,對嗎?」

  是安慰,也是試探。

  ——不對。

  小姑娘低垂著頭,阿福看不清她此時的神色。

  她那時是真的起了殺布魯斯的心。

  可是……

  「我不能。」小姑娘搖頭。爸爸說了,她以後不能殺人。除非對方的死對自己沒有影響。

  經驗豐富的老管家感受到小安琪這是發自內心的話,放下了心。殊不知,他理解錯了小安琪的話中之意。

  因為安琪身上眸中類似詛咒的限制,無故殺人會付出同等代價。所以,她「不能」,卻並沒說「沒想」。

  如果面對地是成年人,阿福或許還要分辨一下「I can't 」這話背後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意思。可他面前的,是自帶讓人心生善意光環的小姑娘。自然不會去想那麼多。

  阿福陪安琪待了一會兒,就下樓了。

  可小安琪的內心卻並沒有表現出地那般,已經平靜無事。

  ——她想走了。

  離開這個韋恩莊園。

  但,但是……

  小姑娘的眼神瞟到了阿福端上來地小甜餅。小甜餅為迎合孩子的喜好做成了動物形狀,可愛又美味。

  只是看它一眼,嘴裡就仿佛還能回味出那讓人幸福的甜美味道。

  ——離開這裡,就見不到阿福,也吃不到小甜餅了啊……

  小姑娘抿著小嘴兒,十分為難地在親親爸比和阿福與他的小甜餅中間糾結了會兒。

  最後,小安琪還是舍痛放棄了阿福和他的小甜餅。沒有阿福,就沒有小甜餅,可小甜餅沒有,還有別的小蛋糕,小甜點。雖然沒有阿福做的小甜餅好吃,但是……沒辦法。

  ——因為,因為……爸爸只有一個呀!

  她可是爸爸的小天使,才不要做什麼韋恩家的小公主!

  做出取舍的小姑娘噘著嘴心裡哼哼了兩句,面上驕傲又嫌棄。

  但是,她的眼睛還是忍不住去看盤子裡做成動物形狀的小甜餅。

  「……你看什麼看!」小姑娘叉腰,鼓起臉頰自認凶巴巴地對小甜餅說。

  「你再看,我……我就把你吃掉!」

  小甜餅:「……???」

  說到底,不過就是為了吃找理由。


第12章 小祖宗

  今天,韋恩莊園要迎來與眾不同的一天。

  因為,我們的老管家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將要飛往英國。

  「阿福,你要什麼時候回來?」小安琪拽著阿福的衣角,頗為不舍。

  「大概需要一到兩天時間。」今天的阿福一身正裝,深藍色的手工塔克西多禮服裡面是同面料的白色襯衣,如鳥翼一般的外翻小領頁下,是復古的黑色領結。

  平日裡在小安琪面前和藹慈祥的老人家搖身一變,成了儒雅矜持的英國紳士。哪怕他的皮膚褶皺,哪怕他的兩鬢鬢白,也依舊引人注目。漫長的時間,也衝不淡這人身上的個人魅力。

  或許,這才是老管家的真實形像。畢竟,不是誰都能做得了蝙蝠俠的管家的。管家俠——這可是位於正義聯盟頂端的男人。

  「非去不可嘛?」小姑娘昂著頭,眼巴巴地望著他。

  「OH∼我的小姐,」老管家心底一片柔軟,「我也不想離開您,可是……」

  阿福不動聲色地皺皺眉,在小姑娘面前無奈地嘆氣道:「那邊確實需要我過去一趟。 」

  「……那好吧。」小姑娘撅噘嘴,不情不願地放下阿福的衣袖,目送阿福和布魯斯走到不遠處的停機坪。

  阿福左手搭著駝色風衣右手拎著簡單的公文包,像極了從電影裡走出來的特工。這位「特工」在登上私人飛機之前,轉身看向自家老爺。

  布魯斯:「……」

  ——OH,God!又來了。

  阿福再一次朝布魯斯囑咐道:「安琪小姐每天七點鐘起床,最晚七點半用餐。午餐是12點到下午一點之間,三點半左右可以吃點小零食,但不要讓她吃太多。晚餐最好在七到八點,十點上床睡覺。」

  「嗯。」布魯斯點點頭。

  ——這話你已經說了好幾遍了阿福。

  但我們的阿福老管家,依舊不放心莊園裡這一大一小。

  「安琪小姐的喜好和注意事項都寫在標簽上被我貼在廚房了。除了甜食外,她意外地偏好中班。為了安琪小姐的成長,也為了您的胃,請答應我這兩天的三餐一定不要都用牛奶泡麥片度過。」

  「OK……」

  布魯斯答應得痛快。

  ——他會考慮訂點兒外賣中和一下口味的。

  像是看穿了布魯斯的內心想法,老管家再一次叮囑:「考慮到您的廚藝,我想您會定外賣。」

  「安琪小姐的消化系統比一般的孩子弱了些,不能吃太多高熱量且不好消化的食物。」

  沒見安琪每天份的小甜餅都有限制嘛?而且和布魯斯一樣,都是低糖的。

  「我從全市的餐廳挑選出了幾家相對較好的,列出了個單子,同樣放在廚房了。其中一家中餐廳裡面的菜品相當不錯,食材也很新鮮。」

  「……」一聽到中餐布魯斯皺了皺眉頭。像是有些不贊同。

  「多嘗試些中餐吧老爺,」老管家由衷建議道,「東方的這個古老的國家對吃很有研究,並不是只有宮保雞丁和麻婆豆腐。很多菜品既有營養,對身體也很好。」

  「好吧,」布魯斯妥協,「我會考慮的。」

  見狀,阿福滿意地頷首,又說:「您和安琪小姐這兩天的小甜餅和下午茶的糕點我已經提前做出放在冰箱裡了。您可以在手足無措時,把它當做秘密武器拿出。不過安琪小姐那麼乖巧,顯然是用不到了。」

  「好的……」布魯斯點頭,已經不想反駁。

  ——阿福說啥就是啥。

  「一切都已經准備好,就等您登機了潘尼沃斯先生。」一身英國空軍軍裝的中士朝阿福敬禮,操著一口倫敦腔隱晦地催促道。

  ——時間緊迫呀先生!

  英國需要您的拯救!

  英國王室的珠寶從倫敦塔被人偷走,同時,情報局培養的頂尖特工資料被曝光,全部殉職。如今他們收到消息,那偷走珠寶的大盜盯上了英女皇的皇冠。

  大英政府麥考夫震怒無比,卻被一群金魚政客和另一波企圖炸倫敦大橋在英國造成恐慌的恐怖分子絆住無法抽身。百忙之下,他只好給自己曾在皇家學院就讀時的老師發來郵件,請他回英國鎮場子,臨時帶一下才從學院畢業的菜鳥們。

  中士的出現解救了布魯斯,讓他心裡舒了口氣。他已經很少被阿福這麼絮叨地叮囑過了。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還不能獨立的小baby一樣。

  阿福頷首,中士從他手中接過風衣和公文包。

  在布魯斯和中士的視線中,登機到一半的阿福又停了下來,轉身說:「哦,差點忘了說。晚間九點半您和安琪小姐還需要喝上一杯牛奶。我會讓安琪小姐盯著您喝下的老爺。」

  英國可以等一下再拯救,但牛奶必須要提醒韋恩老爺喝掉!

  「另外,我這幾天在給安琪小姐讀睡前故事。《小紅帽》和《豌豆公主》已經讀過了。今晚是《灰姑娘》。」

  「Good luck,老爺。希望你能耐心些。」

  布魯斯?

  布魯斯老爺眉頭一皺,苦大仇深。

  ……

  阿福飛往英國,偌大的韋恩莊園只剩下布魯斯和小安琪兩個人,更顯得冷清。

  「……←_←」

  「→_→……」

  這一大一小正在客廳大眼瞪小眼。

  半晌,布魯斯看了眼腕上的手表。

  好吧,八點半。阿福才走了不到十分鐘。

  ——這孩子每天這個時候都在干什麼?

  布魯斯擰眉想著,小安琪卻已經墊著腳從架子上拿下一盒錄像帶,走到布魯斯面前遞給他。

  這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

  ——或許,帶孩子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棘手。

  布魯斯一挑眉,把錄像帶塞進播放器播放。片刻後,畫風復古的一貓一鼠出現在液晶電視裡。

  小安琪抱著毛茸茸的兔子玩偶,爬上電視對面的沙發,開始觀看《貓和老鼠》。安靜又乖巧。

  睡眠不足的布魯斯想了想,沒有選擇回房間補覺,而是坐在了小姑娘身邊,閉目養神。

  或許是太需要睡眠了,又或許是小姑娘身上的奶香氣讓人下意識地放松心神。只不一會兒,布魯斯便入睡了。

  小安琪聽見了身旁響起淺淺的鼾聲,歪頭瞅了瞅身旁的布魯斯。

  男人健碩的體型深陷在柔軟舒適的真皮沙發中。入睡的他,雙手並沒有像大部分人一樣自然而放松地垂在兩側,而是分別放在雙腿的膝蓋上。這個男人,連睡覺也不會放下自己的警惕性。只有背部,稍稍放松,靠在了沙發上。

  「……」安琪看了他一會兒,並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看上去好像是嫌棄他的呼嚕聲影響了自己看動畫片,不滿地撅撅小嘴兒挪了挪小屁』股,離布魯斯遠了點兒。

  身畔細微的想動自然瞞不過布魯斯的感知,他微微睜眼,藍色的眼眸睜眼間便是一片平靜清冷,一點也沒有剛醒之人那一瞬的迷蒙茫然。

  見小姑娘只是往遠挪了挪,布魯斯再度閉眼,仿佛從未醒過。

  再一睡,布魯斯進入了深度睡眠。

  等他醒來,身邊的小姑娘已經不見。再抬手一看時間。已是下午2點20分。

  ——居然睡了這麼久?

  一直和失眠相伴的布魯斯難得訝異自己睡了一個好覺。全程心神安寧,也沒有那如影隨形的噩夢打攪。

  「OH,No!見鬼的午餐!」

  布魯斯一拍腦門,一邊掏出手機一邊大步朝廚房走去。還不忘喊一聲小姑娘:「安琪,你在哪兒?」

  話音一落,已經來到廚房這頭的布魯斯僵住。

  小姑娘正在廚房。她正踩著十公分左右高的鋼盆,站在工作台前背對著布魯斯。待聽到布魯斯叫她後,小安琪回身,前者也不由地瞪大眼睛,仿佛天塌了一樣。

  只見安琪懷裡抱著比自己腦袋還要大上兩號的鋼盆轉身。鋼盆裡是安琪的午飯——牛奶泡麥片圈。但或許是因為沒找到餐具,小姑娘是上手抓著吃的,顯然是餓狠了。

  小姑娘今天穿了一套分體的米白色小裙子,現下卻星星點點地沾上了牛奶和米分色的麥片圈。右手和鼻子一下的半張小臉兒髒兮兮的,就連淡金色的頭發也沒逃過,被濃稠的牛奶粘成了一縷一縷,瞧上去髒兮兮的。

  「……」布魯斯看著眼前的一幕徹底僵住,大腦好像是被人安裝了炸』彈。「boom!」地一下炸開,除了耳鳴,只有一片空白。

  三秒後,緩過神來的布魯斯走過來大聲道:「放下它!」

  這語氣這音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蝙蝠俠在呵斥罪犯放開人質。小安琪也是沒有辜負期望地被驚得一抖。

  「哐當!」

  鋼盆掉地。牛奶和已成半糊狀的麥片圈飛濺,糊了本要俯身拿走它的布魯斯一臉。

  「……」

  布魯斯面無表情地伸手一抹臉上的糊糊,看了眼同樣被糊了一臉的小姑娘,內心生無可戀,並且萬分想念才剛走不到半日的阿福。

  但是,此時此刻——面對眼圈兒漸紅,馬上就要掉金豆豆的小安琪,布魯斯瞬間投降。

  他可不敢讓這小祖宗哭。上回已經領教過了這位的哭功。沒有半個小時是停不下來的。

  布魯斯只好拿出自己布魯斯寶貝的人設,施展那上到八十下到八歲都無法抵擋的魅力。

  他聽自己操著那性感而磁性的聲線溫柔地誘哄著眼前的這位小祖宗:「麥片既不好吃又沒營養。我們換身衣服,帶你出去吃好不好?」

  好不好?

  ——好個鬼!

  安琪撇嘴,眼淚馬上就要決堤。

  「想吃什麼都可以點。如果你覺得餓了,我們可以吃點阿福的小甜餅墊墊肚子。好嗎?」布魯斯連忙補充了一句,自覺用上了畢生哄人的功力。

  ——「好,好吧……」

  一聽有阿福的小甜餅,小姑娘抹抹金豆豆,抽抽噎噎地勉強答應了。

  然而,松了一口氣的布魯斯沒有看到,小姑娘背在身後緊握成拳的小手手松開,他背後漂浮起來准備對著他的腦袋扣過來再糊他一臉糊糊的鋼盆也無聲地回歸原處……


第13章 吃飯飯

  這是安琪自來到這裡後第一次出韋恩莊園。

  布魯斯開著一輛銀色超跑橫穿了大半個哥譚,來到了阿福用紅字標注著「美味營養」的中餐廳。

  華夏外每個國家的城市裡都有一條華人街,哥譚市也不例外。這條街道因為某些原因很少有黑幫生事,就連超級反派們都鮮少選擇在這個地方搞事。所以,這裡的治安相對來說比哥譚其他的地方好上不少。這也是布魯斯如此放心帶小安琪來這裡的原因之一。

  布魯斯領著小安琪進了這家名叫「雲山」的中餐廳,直接要了最大的包廂。

  布魯斯點這個包廂是有原因的,因為房間大,桌子也大。他也不知道安琪具體喜歡吃什麼菜,所以……

  「宮保雞丁,麻婆豆腐,」他說出這兩個菜名後把菜單一扔,「除了這兩個菜,其他的全部來一份。」

  布魯斯雙腿交疊,扯了扯領帶。領帶上鑲著藍鑽的領帶夾和袖口不經意間露出來的價值不菲的腕表彰顯著他同樣不菲的身家。他也把土豪本色發揮得淋漓盡致。

  負責點菜的服務員掃了一眼這土豪和他身邊嗷嗷待哺的小幼崽(?),問了一句:「只有兩位嗎?」

  「是的。」布魯斯喝了一口茶水,嗜甜的他還沒嘗到茶香,那苦澀的味道就讓自己歇了再喝一口的欲』望。

  「請快些。」布魯斯放下茶杯,催促地看了服務員一眼。

  「好的。」本來還想說什麼的服務員止住了話頭,收了菜單。

  這家餐廳的菜單每天都是不一樣的,所以只有一頁手寫的單子,正反兩面寫得是今日推出的招牌菜。

  她瞥了一眼今日菜單上的正面以「重慶烤魚」為首的一溜兒三四道川菜,又看了眼看上去約摸只有六歲大的小安琪。暗中決定讓師傅少放些辣椒。

  出了包廂,服務員下了菜單。

  學徒接過菜單,一一朝掌勺師傅報了菜名。

  「阿嬌姐寫了微辣!」

  「好嘞。」

  「行。」

  「曉得咯。」負責做重慶烤魚的師傅同樣回了一聲,手裡的辣椒段兒卻毫不猶豫地扔進了鍋,一把,兩把,三把……

  扔第四把辣椒的時候,後廚師傅手裡留了幾個辣椒段兒。鍋裡的辣椒過油後,香味爆出。他聞了聞那雖香卻嗆鼻的味道,滿意地點點頭:「嗯,微辣。」

  ……這位師傅。您是不是對「微辣」這倆字兒有什麼誤解?!Σ(ゲ°⑸ °;)ゲ

  因為魚是今早提前炸完備好的,所以重慶烤魚很快就能出鍋。

  十五分鐘後,重慶烤魚和其他幾道小炒一同上了桌。

  「吃吧。」

  布魯斯朝早就急吼吼地盯著桌子的小安琪說。

  小姑娘一聽,環視一圈兒。最終決定先朝色澤最艷的重慶烤魚(上面的辣椒)下手。

  安琪蹬著凳子腿兒,支起身來,手裡拿著描金邊兒的小瓷勺擓(kuai)一勺子,「嗷嗚」就是一口送進嘴裡。

  「等等那個是辣……(椒)」

  話還沒說完,小姑娘已經小松鼠似的嚼了好幾下了。

  這時候,安琪也覺得不對了。嘴巴裡就跟著火了一樣。眼圈兒辣得通紅,眸子也水亮亮的。但愣是沒吐,而是「咕嚕」一聲咽了下去。這下可好嘛!不僅是嘴巴,胸口裡頭也感覺跟著火了一樣。那蒼白的小臉兒也浮現了絲淡淡的米分紅。

  「咕嚕∼」布魯斯同小安琪一樣做了個吞咽的動作,然後趕緊把新點的飲料杏仁露舉到她嘴邊喂了一口。

  甜能解辣。

  咕嚕咕嚕喝下一杯杏仁露後,小安琪看上去好點了。

  「你怎麼樣,還好嗎?」布魯斯此時就像是個初當爹的男人,對孩子出現的小狀況完全麻爪,不知該怎麼做。

  「……」

  此刻的小姑娘淺色的眼眸淚光閃閃,眼圈兒紅紅,看上去深受這紅艷艷的辣椒荼毒。但是她卻沒哭,那眼中生理性的淚水被憋回不說,她甚至抿抿被辣紅的小嘴兒,像是在回味一樣。

  又麻又辣的感覺還在,但是那股獨屬於辣椒的香味也殘留在唇齒間。辣椒開胃,經過多種佐料烹飪又沾染了魚鮮的辣椒,簡直令人食欲大開。原本就咕咕叫的肚子,現在更餓了。

  小安琪抓著小勺勺,准備再次起身,卻被以為這孩子還要吃辣椒的布魯斯攔了下來。

  「我來。」布魯斯一伸手,把小姑娘摁回去。在後者不滿地瞪視下,他剜了一大勺藍莓汁山藥放在她的餐盤裡。

  「我給你夾菜,先吃這個。」

  這算是西餐,按理說不應該出現在這餐桌上。不過這裡畢竟是美國,每桌有孩子的食客們,都會得到一份免費贈送的藍莓汁山藥。這是道老少皆宜的菜品,營養又美味。它吃起來酸甜可口,是大部分孩子們喜愛的口味兒。

  小安琪自然也不例外,一切甜味的吃的她就很少有不喜歡的。

  包廂裡的大圓桌陸陸續續擺滿了二十多道菜,小安琪每道菜多少都吃了點兒,再配一上小碗香軟的白米飯已經吃了個八分飽。那副饜足的小模樣,又軟又萌,布魯斯見了也不禁嘴角浮現出笑意。

  怪不得阿福這麼寵這孩子,確實可愛。

  ——或許,帶孩子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麻煩?

  這是布魯斯今天第二次閃過這個想法。

  帶孩子,有時候也是能找到其中樂趣的,尤其是小安琪這麼可愛的小姑娘。某方面乖巧得不得了。一雙淺色的水潤眸子一瞬不瞬地望著你,就讓你心裡軟成一團,母(父?)性大增。

  摸摸小肚子,安琪覺得自己還能再吃一點兒的安琪把目光挪向了最中央紅艷艷的重慶烤魚。

  這道菜除了最開始安琪吃了一小口辣椒外就沒再動過。不過那麻麻辣辣的感覺還是很過癮的。

  她指指重慶烤魚,示意布魯斯:「要這個。」

  布魯斯有些詫異,不過還是依言夾了一筷子。這會兒的布魯斯剛剛摸到一些帶孩子的門道兒,心裡頭稍稍輕松了些。不過也是因為才剛踏入「門檻兒」,所以現在就是個只會順著孩子,說要啥就給啥的熊家長。

  布魯斯撥開烤魚上頭的辣椒,夾了一塊兒魚肚給小安琪。這裡的肉肥美鮮嫩,又無刺,吃起來最好不過。

  融合腌、烤、燉三種烹飪工藝技術的魚肉外焦裡嫩,麻辣鮮香。魚肉入肚後,嘴裡的香辣久久不散,像是在過電一樣,又酥又麻。真是過癮!

  「嘶——呼——嘶——呼……」小姑娘被辣得直抽涼氣,小手手也在嘴邊扇個不停。但她那淺色的眸子倒是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倒重慶烤魚,像是突然發現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雙眼發亮。

  「還要!」小姑娘喝了一口杏仁露,伸出細細小小的手指頭指那重慶烤魚。

  布魯斯?

  帶娃新手布魯斯只會說好好好。

  就這麼一來二去的,小半條重慶烤魚進了安琪的小肚子。布魯斯擔心她會吃撐,每次夾過去的魚肉都比上一次的要少。見小安琪越吃越香,他也嘗了一口。然後……

  布魯斯:「……!!!」

  被正宗的重慶烤魚辣到懷疑人生。

  這個辣度超出了布魯斯的預想,也終於想起來孩子這麼吃辣不好。他勸安琪少吃,而吃得正歡地小姑娘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只好換條路子,忍著辣把另外大半條吃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辣著辣著也就習慣了(並不)。

  在第一口魚肉進嘴後,布魯斯只嘗到辣。但再吃兩口後,就品出了這道菜的魅力。雖然辣,但也香啊。魚肉烤過後,口感外焦裡嫩,香辣的湯汁經過烹飪收進了肉裡,初感麻辣卻又鮮香。怪不得安琪越吃越來勁。這味道確實讓人上癮。

  但對布魯斯來說,雖然嘗出了美味,卻也依舊是酷刑。因為這是真的辣啊!

  布魯斯中間又叫了一壺杏仁露。

  服務員進來見這一大一小摁著重慶烤魚分食,瞅瞅小安琪被辣紅的小嘴兒,怪異地瞟了布魯斯一眼,心中腹誹不已。

  ——讓這麼小的女娃兒吃辣麼多辣子?這瓜男人怕不是腦殼有包哦……

  可惜了那麼俊滴臉蛋兒。

  布魯斯可不知道服務員的腹誹,就著一壺杏仁露,把大半條烤魚吃進肚。幸好這並魚不大,只有他大約一個手掌的長度。不然布魯斯是真的吃不下去。

  見魚肉沒了,小安琪嘟嘟嘴兒,又吃了兩口藍莓汁山藥。

  五分鐘後。

  終於吃飽喝足的安琪拍拍自己的小肚瓜,朝布魯斯示意自己吃飽了。

  布魯斯掃了一圈兒桌面,二十多道菜,有的安琪只吃了一小口,有的卻像重慶烤魚這樣一連吃了不少。對小姑娘的口味兒稍稍有些了解的布魯斯對於晚飯的選擇稍微有了個大概。

  領著孩子出去結了賬,他就開車帶人回了韋恩莊園。

  等到家得時候,已經四點多了。安琪每天午飯過後都會睡上一小覺,有時候因為午飯早了些,就會等三點多吃過小零食或者下午茶再睡。而今天吃午飯的時間已經可以當做下午茶了。胃部消化引起的困意和生物鐘疊加,抵擋不住的小安琪直接在車裡睡著了。

  布魯斯見人睡著了,也沒叫醒,學著阿福把人抱在懷裡送上二樓的公主房。

  布魯斯抱自己的那一刻瞬,安琪迷迷糊糊睜眼,見是布魯斯後,就再度閉眼了。小臉兒貼在布魯斯胸膛,左右蹭了蹭後嘴裡不知嘟囔了一句什麼。

  布魯斯倒是聽清了,小姑娘這是嫌棄他胸口太硬,硌得慌。他好笑地把人往上拖了拖,小安琪一雙小細胳膊扒著布魯斯的脖子,順著他的力道自己往上挪了挪。整個人像是小樹袋熊一樣,陷在他的懷裡,小腦袋枕在了他的頸窩。

  遠遠看上去,只能看到男人修長健碩的背影和他脖子上的一雙細細的小胳膊與小半淺色的發頂。但看懂的人,卻又覺得溫暖又溫馨。

  這是安琪來韋恩莊園這麼長時間以來一大一小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布魯斯懷裡的小姑娘軟軟地一團,輕飄飄的,帶著讓人放松的奶香氣。她額頭又細又軟的碎發隨著他的步子,時不時掃過他的下顎,帶來輕輕的瘙癢。心裡頭也像是有一只幼崽用它那帶著軟乎乎的肉墊的小爪子一下又一下地撩撥,力道不輕不重,卻讓那顆堅硬的心不自覺地柔軟下來。

  ——或許,阿福收養這孩子是對的。

  韋恩莊園,有這麼一個軟乎乎的小姑娘也不錯。

  當然,如果再乖巧聽話些,不用他吃辣麼辣得魚就更好了。


第14章 肚肚痛

  小安琪是在一陣陣腹痛中醒來的,與之伴隨的,是愈加強烈的便意。

  「唔……」小姑娘揉了揉眼睛清醒幾秒後,瞬間從床上蹦起來小炮彈似的衝進廁所。

  「咕嚕嚕……」坐在馬桶上捂著肚子的小安琪瞪大了眼睛,像是完全不明白肚子為什麼會痛,而且還咕咕叫。

  另一房間,衛生間的門打開。

  布魯斯捂著不太舒服的胃走出來。

  「當當當當∼」桌上的手機亮起,彈出了視頻通話的頁面。

  布魯斯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阿福。

  「晚上好,老爺。」阿福老爺子出現在手機屏幕裡,他一身正裝,嚴謹十足。身後的背景是一面半透明的玻璃牆,牆那方的人影晃來晃去,似乎十分忙碌。

  「有事嗎,阿福。」說話間,布魯斯不准痕跡地放下捂著胃部的手。

  「哦,請原諒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戀家的心理。今天過得還好嗎?你和安琪小姐。」最後,阿福重點強調。

  「……還不錯。」俊朗的青年揚眉,「我今天帶她去了你特別推薦的餐廳,味道確實不錯。」說著說著,胃部隱隱作痛,開始莫名心虛。

  「那就好。」阿福垂眼看了眼腕表,七點十分。「您用過晚飯了嗎?」

  「還沒,正要去。」布魯斯換上淺色的襯衣西褲,顯然是決定今晚還在外面解決晚餐。

  「……」阿福動動嘴顯然像是還想說什麼,卻被人叫住,「sir!」

  「路上請注意安全,老爺。」叮囑一句,兩人對視一眼,便切斷了視頻。

  布魯斯看了眼時間,去敲安琪的房門。

  「叩叩叩」

  「……」沒人應聲。

  「叩叩叩」

  「……」還是沒人應聲。

  「安琪?」布魯斯開口叫人,見還沒回應後推開了門。

  米分嫩的公主房透著濃濃的甜美可愛風,布魯斯視線一掃,偌大的房間一覽無余。

  「安琪?」

  房間裡沒人,布魯斯大步走過去撩開大床上方垂釣著的米分色紗幔,床上除了幾個毛絨玩具外就只有掀開了一腳的被子。

  「安琪?!」這次布魯斯的聲音就比較大了。惹得大都會的某人都不禁支起耳朵聽聽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安琪?安琪是誰?」剛下班的小記者嘟囔了一句。

  「喀嚓」洗手間的門打開一條縫隙。

  小姑娘像是幽靈一樣無聲出現。

  「原來你在衛生間,」布魯斯看了眼小姑娘亂糟糟的發頂,拿手給她順了順,「去換身衣服,今天的晚飯我們依舊出去吃。」

  「……」小姑娘低著頭沒動。

  「怎麼了?」布魯斯問。

  「……」她沒說話。

  布魯斯蹲下身與安琪平視,這才發現她的異常。

  小姑娘本就蒼白的小臉兒現在一片慘白,淺色的眸子無精打采,亂糟糟的金發也是毫無生氣地垂著,像是深秋過後的荒草。整個人看上去隨時都會暈倒一樣。

  「OH,NoNoNo……」雖然也曾養過大少二少,但有阿福在,布魯斯從不費心。又因為那倆是皮實的男孩子,很少生病,後來又成為了蝙蝠俠的羅賓,身體素質可謂是比普通人強悍了不少,禁打耐操。

  總之,布魯斯從來沒遇見過這種情況。對像還是個這麼小的女孩子,跟水晶娃娃一樣,仿佛他一用力就會碎掉。

  新晉奶爸布魯斯寶貝麻爪了,自成為蝙蝠俠之後,頭一次遇見這種不在自己掌控之內的事情,這會兒也顧不上極強的控制欲了,莫名緊張無措。

  好在,他還沒忘了自己基礎的醫療知識。

  摸了摸小姑娘的額頭,發覺上面一層細密的冷汗不說還有些發熱。

  「有些低燒。」布魯斯快速回想家裡的退燒藥在哪,可是除了傷藥繃帶之外的日常用藥都是阿福收拾的,離開阿福老爺子幾乎等同於生活不能自理的布魯斯老爺只回想到了一片空白。

  「Shit!」布魯斯低咒了一聲,反身從床上拽過淡米分色的毛毯,裹住小姑娘而後把人抱起。

  「我帶你去醫院。」

  說完,布魯斯就大步流星地下樓,把人放在副駕駛後,開車狂奔出了韋恩莊園。

  慶幸哥譚的夜晚,在外的人逐漸變少。

  布魯斯不去理會跑車兩側與自己並駕齊驅叫囂不停的飆車黨,他給韋恩集團名下的醫院打了電話後,一腳油門踩到底。能進韋恩莊園的車庫,可不僅僅因為它昂貴的價格,還有速度!

  「嗡——!」

  銀色的跑車如同離弦之箭,猛得竄了出去。只留給被甩在後面的飆車黨們一道如閃電般的殘影,讓他們咒罵不停。

  「唔……」小姑娘偏偏頭,在今晚發出了第一道聲音。

  「還好嗎,安琪。」

  「唔,」小安琪搖搖頭,「不好。」

  ——一點都不好。

  「聽著,我們快到醫院了。一切都會好的。」布魯斯不太熟練地安慰她。

  一個彎道過來,見小姑娘的身子也跟著慣性倒了倒,他一心二用,伸手穩住她。

  剛才匆匆忙忙,忘記給她系安全帶了。

  ——下午出來時好像也沒系?

  算了,管他呢!先到醫院再說。

  ……

  與此同時,遠在大洋彼岸與美國隔海相望的英國,暫時休息片刻喝杯紅茶放松心神的阿福老爺子收到了這麼一條郵件。

  這是哥譚交通部門發來的罰款單。

  他的老爺又超速開車了。

  已經習慣如常的阿福老爺子熟練地打開罰單繳納網址,開始繳納罰款。

  在付款頁面彈出來之前,阿福的手頓了頓。

  那罰款單上面的時間是下午3點10分。

  這個時間點讓阿福皺眉,點開了詳細信息。在看到手機裡刷出的圖片後,阿福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是測速攝像頭抓拍的畫面。雖然有些模糊,但看清車牌照已足夠了。阿福的手指在手機上點了幾下,屬於蝙蝠家神秘的黑科技讓這張照片從「流暢」變為「藍光版高清」。

  阿福看了眼風擋玻璃後的一大一小,左邊的眉毛上挑。

  「看來您對我說的午餐時間有什麼誤解,老爺。」阿福自言自語了一句,而後視線一凝,周身氣勢微散,莫名有些危險。

  ——吃飯過點。還不給孩子系安全帶。

  呵。

  您真是「長大」了。我的老爺。

  ……

  「哧——」銀色的跑車在刺耳的剎車聲中停在了醫院門口。早就接到消息的院長帶著各科大夫迎了上來。這帶孩就是有錢的好處吧。畢竟醫院都是人家的。

  「韋恩先生。」

  「嗯。」布魯斯沒心思跟院長寒暄,只是應了一聲,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把小安琪抱了下來。

  他瞥了眼在寒風中已經變得冰冷的病床,把懷裡的小姑娘身上的毛毯裹了裹,抱著她徑直走進醫院。

  「盜汗,有些低燒。」布魯斯一邊快步走著一邊對跟著他的醫生們說安琪的病因。

  「是因為什麼引起的?」一名年輕的兒科醫生問。

  「不知道。」布魯斯皺眉 ,反問他,「這不應該是你們的問題嗎?」

  如果他知道因為什麼,還會這麼著急送安琪來醫院?

  「確實。」年輕的醫生平靜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但了解病因,會省了一些無用的檢查,節省很多時間,韋恩先生。」

  終於走到了給安琪安排的專屬病房門前,布魯斯看了他一眼,推門進去。

  「你想知道什麼?」

  「這孩子一天的活動。詳細的。」

  「她這一天幾乎都在屋子裡活動,沒什麼特別的。」

  「確實,這位小姐看上去不像是受寒。」

  見安琪被布魯斯放在溫暖柔軟的大床上,醫生推開一旁礙手礙腳的同時,拿著聽診器聽了聽孩子的心肺。

  冰涼的聽診器貼在皮膚上,一直迷迷糊糊閉著眼的安琪睜開淺色的眸子看著醫生,沒有防備只有好奇和疑惑。像一只懵懂的小獸。

  「有哪裡不舒服嗎,小姐?」對著布魯斯面無表情地一聲,在面對安琪的時候卻揚起個笑容。配上他清秀干淨的面孔,意外地安撫人心。

  聞言,小姑娘委屈巴巴地癟癟嘴,小手手按住肚子,弱弱地說:「肚肚痛。」

  ——好了。找到病因了。

  醫生不動聲色地揚眉,「做個全腹ct吧。」

  說完,他的助手像是得了聖旨一樣,擠開一眾一聲,推著病床帶安琪去做檢查了。

  「韋恩先生,我需要知道這位小姐今天都吃了什麼,詳細的。」醫生攔下布魯斯說。

  「……」布魯斯擰眉回想,「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只除了麥片粥和…… 」

  布魯斯伸手下意識捂住不適的胃部,想起了那又香又辣的重慶烤魚。

  「我今天帶她去吃了中餐,她很喜歡吃裡面一道烤魚……」

  「辣的?」醫生斜眝他一眼。

  「是的。」

  ——很辣。

  「吃了很多?」

  「……大概。」

  「很好,我知道了。」年輕的一聲推推眼鏡,「小孩子的消化系統比成人弱,並不能吃太多過辣的東西。會腹痛腹瀉,嚴重的可能還會導致腸炎胃炎。」

  「先打個點滴,吃過藥觀察一陣,再做個彩超。希望孩子沒什麼問題,否則腸鏡胃鏡的檢查太過遭罪。」

  好在安琪是個幸運的小姑娘。

  嗜辣過度後,只是腹痛腹瀉,並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

  但醫生還是從檢查結果裡看出,小姑娘的消化系統比一般的孩子要弱了些。

  所以,他在醫囑後特別強調:「這位小姐的消化系統弱,恢復期間杜絕一切刺激性食物。請注意,以後不要讓她碰什麼辣椒。」

  「我會注意。」布魯斯繃著唇線點頭。

  「希望如此。」

  醫生鼻梁上的眼鏡閃過一片白光,眼鏡後面銀灰色的眼似乎透著譴責和冰冷的譏諷。

  ——哥譚首富布魯斯·韋恩?

  呵。

  布魯斯:……

  這人什麼意思?

  也是這時……

  「叮咚!」手機鈴聲響起。

  是阿福的郵件。

  打開一看,內容是他超速的高清照片。而副駕駛的安琪,則被用紅線重點圈了起來。

  照片下面附了一段話:【我是應該先再一次叮囑您「確切」的用餐時間,還是先提醒您行車安全呢?老爺。】

  布魯斯:……


第15章 小幼崽

  「唔∼」

  9點20分,小安琪悠悠轉醒。

  「hey——你醒了?」布魯斯伸手撫摸小姑娘柔軟地發頂。

  「嗯?」小姑娘迷迷蒙蒙的看樣子還沒徹底清醒,她抬手習慣性地去揉揉惺忪的睡眼,卻被布魯斯攔住。

  「No,No,No……」布魯斯抓住小姑娘的右手手腕,指指上面的針頭,「這只手不能動。」

  「唔……」安琪順著輸液管看到了床頭上方掛著的吊瓶,「那是什麼?」

  「是藥。用來治療你的小肚子。在藥水滴盡之前你盡量少動。」布魯斯看了眼時間,「餓了吧,我去給你拿晚餐。」

  身為哥譚首富,布魯斯在自家集團名下訂的病房自然不會是什麼如同房間。整間病房有100平米大小,裡面的配置簡直像是酒店的豪華套房。冰箱、微波爐、液晶電視、真皮沙發、寬帶、飲水機……應有盡有,還有24小時供應熱水洗澡和豪華大床。

  小安琪完全沒有身處醫院的感覺,還以為自己在韋恩莊園,只不過是從之前自己住的公主房換了個小(?)點的房間。

  大概有半分鐘左右,布魯斯從微波爐裡拿出熱好的白米粥。

  熬煮好的白米粥粘稠軟爛,雖然沒有加入任何其他食材,不過那伴隨著騰騰熱氣飄出來的稻米香卻是遮掩不住的。

  但即使如此,小安琪也不想吃。

  小姑娘見布魯斯只拿了一碗什麼顏色都沒有的白粥過來,小臉兒不滿地股成了一個小包子。

  看到這晚白米粥,讓她想到以前在實驗室裡吃的毫無味道的流食。

  「我想吃羊角包。」

  ——還有阿福的小甜餅!

  小姑娘昂頭,淺色地眸子一瞬不瞬地望著布魯斯,委屈巴巴。

  「你現在不適合吃那個。今晚就喝粥吧。」

  ——不喝!

  小姑娘一臉拒絕,小腦袋一偏,不去看他。像是在生悶氣一樣。

  布魯斯無奈又好笑。可是小姑娘再生悶氣,今晚也只有白米粥可喝。

  這是醫生指定的菜單。布魯斯特意讓集團名下的餐廳裡頭的大廚煮了一鍋,熬煮得細膩可口、仿佛入口即化。雖然沒什麼營養,可關聯是它好消化。這時候在適合不過飽受腸胃痛苦的小安琪。胃部不適的布魯斯今晚都吃的這個。

  「乖,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合吃別的。先把粥喝了。至於羊角包……如果可以,明天我買來給你,還有阿福走之前做的小甜餅一起拿過來,好麼?」

  ——好麼?

  「……好,好吧。」

  一聽到有阿福的小甜餅,小姑娘抿著小嘴巴想了想,猶豫兩秒後,她選擇勉強接受今晚一點味道都沒有的白米粥。

  ——一切為了小甜餅!

  畢竟,阿福的小甜餅的魅力是無解的。

  見小姑娘點頭了,布魯斯心裡感嘆一句小甜餅的魅力,而後把小姑娘扶起,又在她身後塞了兩個柔軟的枕頭,讓她靠坐在床頭。

  接著,他把分別貼在大床兩側的支架調起來拼成小桌子,把白米粥放了上去。

  最後,完成一切的布魯斯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了眼小安琪。

  ——「吃吧。」

  這是布魯斯眼神裡地意思。

  小姑娘不情願地撇撇嘴,剛抬起右手想要去握勺子,就被布魯斯叫停。

  「等等,這只手盡量不動。」布魯斯說。

  安琪的右手插著針頭,布魯斯怕她一不小心,埋在手背上的針刺破了血管壁。那樣不僅要重新扎針,還會遭一番罪受。

  ——那我要怎麼吃?

  「那就不吃了。」畢竟肚子只感覺到疼了,都沒覺著餓。

  「不行。」布魯斯否定地斬釘截鐵。

  「可是……」本就不情願的小姑娘鼓鼓臉頰。

  ——又不讓動,還不能不吃飯飯。你這個人要求怎麼這麼多!

  「……」沉默了一瞬,布魯斯嘆氣:「……算了,我喂你。」

  「奧……」小姑娘噘嘴應了一聲。看上去比布魯斯這個要喂飯的還要勉強一樣。

  布魯斯把沒派上用場的桌架放了下來,然後端著碗坐在床邊。布魯斯有一雙好似鋼琴家的手,修長的手指端著的好似不似瓷碗,而是一件藝術品。

  他拿著瓷勺的柄端攪了攪米粥,舀出滿滿一勺,速度緩慢地送在小姑娘嘴邊。給人喂飯這種事兒,我們的哥譚首富顯然是沒干過的,略顯生疏。

  嗯……或許還有那麼點兒尷尬。

  因為,安琪剛吃了半勺子粥,進嘴不到半秒就吐了出來。

  布魯斯:「你……」

  「燙∼」小姑娘吐著被燙著的小舌頭,一臉無辜又委屈地說。

  布魯斯?

  布魯斯還能怎麼樣?

  抽出幾張床頭櫃上放著的紙巾,把被子上的粥擦拭干淨。然後再度舀了一勺子粥。

  不過,他這次有經驗了。一臉微妙地表情吹了吹那勺子粥,覺得熱氣淡了些,才再次送到安琪嘴邊。

  安琪也是長經驗了,像是生怕還被燙著一樣,先張開小嘴兒試探了下溫度。發現不燙後,才「嗷嗚」一口咬住勺子把粥吞進嘴裡。

  不過因為布魯斯舀的粥太滿,安琪的嘴巴又小,飯粒不免漏了好幾顆,粘在臉上,落在被面上。

  感覺到唇邊的癢意,小姑娘伸出舌頭舔了舔,舌尖兒一卷,粘在嘴邊的那顆一顆黏黏的飯粒被她吃進嘴裡。

  「……」布魯斯拿著紙巾地手停在半空,「別這樣,不衛生。」

  「奧。」小姑娘淡淡地應了一聲,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布魯斯心裡嘆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自己這兩天嘆氣的次數格外多。

  這麼想著的布魯斯,再度嘆一口氣,把滴落在被子上的飯粒擦去。

  一碗粥才喂了兩口,繼續吧。

  ——任重而道遠啊布魯斯·韋恩。

  韋恩老爺這麼對自己說……還亂引用了一句大華夏的古語。

  ……

  這不知道最後布魯斯安慰自己的話有了效用。

  一碗粥喂下來,布魯斯從生疏到熟練。最開始還會漏飯粒,勺子不小心磕到小安琪只剩一顆的小門牙到後來取量適中,力道合適。

  最後一口粥喂完,布魯斯問安琪:「還要再吃點嗎?」

  「不要了。」小安琪搖搖頭。

  這一碗粥不大不小,足夠做小安琪的晚飯了。畢竟她最開始也沒覺得餓。

  「OK……」布魯斯這才收了碗,像是完成什麼艱難的任務一樣,心底松了口氣。

  又過了一會兒,藥瓶裡的藥快到底了,布魯斯按了按服務鈴。

  本以為是值班的護士來拔針,沒想到來的人卻是之前全權負責安琪的青年醫生。

  「維希亞斯醫生。」布魯斯挑眉。

  「貝利爾。」清秀俊雅好似歐亞混血的青年醫生推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面無表情地糾正,「我習慣別人叫我的名字。」

  「OK,貝利爾醫生。」

  布魯斯從善如流地改口,這位醫生像是滿意了。他還耐心地解答了剛才布魯斯的疑惑,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反應得過來,丟下一句「今天是我值班。」,就轉身去看小安琪。

  「hey,小……姑娘。」貝利爾最後這麼稱呼小安琪。原本面無表情,禁欲又高冷的青年醫生在面對小安琪的時候,一座冰山瞬間融化。他嘴角微微挑起一個認為是和藹友善的弧度,反著光的鏡片後頭那雙不似人眼的銀灰色眼眸也透出莫名而來的……慈愛?

  就像是一位長輩,在看自家的幼崽。

  等等……為什麼是幼崽?

  這個問題暫時無人解答。

  但是他對安琪確實稱得上耐心溫柔。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從事兒科這一職業養成的反差性格。

  「…… 」安琪眨眨眼,無聲地看他。淺色的眸子裡如兩人第一次見一樣,好奇而懵懂,帶著一點點莫名的疑問。仿佛再說——他是誰?

  青年醫生仿佛看出了安琪的疑問,微微一笑:「我是貝利爾,你可以叫我貝利爾叔叔。」

  「貝利……叔……叔?」小姑娘歪頭,學著他的話。

  「是貝利爾。」

  「貝利爾。」這回叫對了。清雅的醫生揉揉小姑娘柔軟地發頂以作獎勵。

  「肚子還疼嗎?」

  「……」小姑娘認真感受了一下,肚子雖然還隱隱作痛,不過這點兒痛處在她承受範圍以內,於是回他:「好多了。」

  「那就好。」貝利爾醫生看了眼小姑娘被被子蓋住的小肚子,視線凝了凝,仿佛能透過被子看到什麼似的。

  「在這裡觀察一晚,如果沒什麼事,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謝謝?」小姑娘試探性地冒出這麼一句。仿佛是不太確定是不是該這麼說。

  貝利爾醫生倒是笑了笑,也不知是接了小姑娘的謝意還是根本就不在意。只是囑咐她:「以後可不能吃辣了。」

  說完,他還斜眼瞥了身側的布魯斯一眼,補充一句:「記得注意這點。」

  只是這語氣冷冰冰的,一聽就是對布魯斯說的而不是安琪。畢竟,他對兩者截然不同的態度太過明顯了。

  幾句話間,吊瓶裡的藥水已經盡了。貝利爾俯身為小安琪拔了針。他的動作熟練,白皙修長的手指沒有一點繭子和其他痕跡。這雙手不像是醫生的,更像是布魯斯這樣養尊處優的富豪才會擁有的。

  不過也不盡然。布魯斯這樣的富豪也是另類,手上厚厚的一層老繭。

  收了針,貝利爾敏銳地瞥見安琪細細的小胳膊上有個不起眼的針孔。在他眼裡,那蒼白膚色的小胳膊上的針眼格外顯眼。

  「什麼時候抽的血?」貝利爾挑眉問布魯斯,鏡片後的銀灰色眼眸微眯,似乎有些不滿。

  「半個小時前。」布魯斯說。

  醫院的負責人生怕安琪有什麼其他沒檢查出來的病因,覺得還是驗驗血保險一點。

  「嗯。」貝利爾淡淡應了一聲,沒說什麼。只是再度揉揉她的小腦袋就出去了。

  ——真是有禮貌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幼崽。

  帶上門後,貝利爾醫生徑直走到樓下的化驗室。

  安琪住的病房是為有錢人提供的VIP病房,不僅房間豪華宛如酒店套房應有盡有,一切的醫療和檢查設備也是獨立於普通病人專門為VIP客戶服務的。

  「維希亞斯醫生。」見貝利爾一進門,值班的化驗員跟他打了聲招呼,而後者只是矜持地點了點頭。

  「06房的小姑娘半個小時前抽的血在哪?」

  「哦,在這呢。」化驗員指指桌上唯一的一管血,他以為貝利爾是來拿化驗結果,還抱怨了一句,「你可得等一會兒了。院長說要做全套化驗,所以我到現在還沒下班。」

  「你現在可以下班了。」他說。語氣平淡,卻莫名讓人聽出了命令式。

  「啊?」化驗員一愣,而也就是這愣神間,他面前似是歐亞混血的俊雅醫生推推眼鏡,鏡片後面銀灰色的眼眸一片冷漠,攝人心魄。

  對上這樣一雙不似真人的眼睛,化驗員由呆愣化為呆滯,好似從中失了神智。

  「……好的。」化驗員神情呆滯地說。好似是沒了靈魂的傀儡,隨著貝利爾的心意,在他冷漠的視線中走出化驗室。

  貝利爾瞥了眼桌上的一試管鮮血,眼中浮現方才與在病房時如出一轍的嘲諷。

  ——這麼簡單的化驗能驗出什麼結果?呵,愚蠢。

  貝利爾把試管拿起,放在白大褂的寬大的衣兜裡。

  在回到辦公室前,他去了趟衛生間,把試管裡的血倒進了洗手池裡用水衝走。

  腥甜的血腥氣讓他鏡片後的眼微微眯了眯,下意識地嗅嗅這股味道。

  「嗯?」鏡子裡清雅俊秀的青年醫生突然輕咦了一聲。

  「奇怪……」

  「怎麼會沒有?」

  貝利爾沒有在這血裡聞到同類的味道,但這鮮血確實透著小安琪的氣息。可他的感知是不會錯的,那孩子確實是他們……的小幼崽。

  ——是哪裡出了問題?

  貝利爾把試管衝洗干淨後,修長的手指似乎只是隨意一用力,玻璃試管就破裂開來。破碎的玻璃碎片鋒利無比,卻沒在他手中留下任何痕跡。

  而他本人也是毫不在乎地隨意一甩手,手裡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盡數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算了。」

  只聽他這麼說了一句,聽上去慵懶又隨意。

  ——他懶。

  ……

  另一邊。

  拔了針的小安琪下床活動了會兒後,就無師自通地開了電視。

  不過醫院的電視是要調台的,打開後的第一眼可沒有貓和老鼠,也沒有迪士尼的動畫片。

  瞪著眼看了幾分鐘電視廣告後,小安琪被布魯斯喊來洗漱。

  布魯斯遞給安琪毛茸茸的連體睡衣。這是他打電話讓秘書去買的,包括一套洗漱用具。都和安琪在韋恩莊園用的一模一樣。畢竟換了地方,他怕小姑娘不習慣。

  一個大男人難得這麼細心了。不過,或許,布魯斯本就有一顆細膩的心。只是平時表現得很隱晦罷了。

  二十分鐘後,洗漱完的小安琪換上了小睡裙。而新晉奶爸布魯斯·韋恩則是用毛巾擦拭她一頭淺色的長發。

  「唔!」小安琪突然躲了躲小腦袋。

  「怎麼了?」布魯斯動作一停。

  「疼!」小姑娘鼓著臉頰瞪他一眼。

  「好吧,我輕一些。」布魯斯無奈。

  然而小姑娘還是覺得她頭頂的一雙大手是在蹂·躪自己的小腦袋。

  ——阿福給她擦頭發就不會疼,爸爸也是。

  小姑娘怨念地想了想。

  但不得不說,小丑給安琪擦頭發估計也輕柔不到哪裡去。不過誰讓人家有閨女一百米厚的濾鏡,可能疼了也不會說,還覺得開心。

  任勞任怨卻不被念好的布魯斯把小安琪的頭發擦到半干,拿起吹風機開始給她吹頭發。

  可能是頭一回給別人吹頭發,還是這麼長的。吹風機打開後,布魯斯直接被這迎風亂舞的頭發糊了臉。

  「……」

  布魯斯?

  布魯斯面色無奈地把頭發從臉上扒下來,一手順著安琪的長發,一手拿著吹風機給她吹干。

  不過,過程和擦頭發一樣,曲折又坎坷。

  布魯斯的手雖修長好看,但因為早期訓練和回哥譚常年與罪犯搏鬥,他的手心布滿老繭。手指在順著頭發時,粗糙的繭子難免會勒頭發。

  「啊!!!」小安琪又是一聲痛呼,不過這回也不瞪布魯斯了,捂著後腦勺倒騰著小短腿兒就養床那頭跑。

  「回來。」布魯斯關掉吹風機,邁開長腿把人拎回來。

  「不吹了,不吹了。」被拎著的小姑娘手腳並用地掙扎,像只張牙舞爪的小幼崽。

  「頭發不干,不能睡覺。」怕她再跑,布魯斯這回索性把人鎖在懷裡圈著,反正手臂夠長。

  「唔……」

  小姑娘垂著眉眼撅起小嘴兒。小幼崽這會兒情緒低落了,垂頭耷耳。

  ——委屈巴巴。


第16章 講故事

  吹完頭發,小安琪頂著還帶著些許溫度的淺色長發被布魯斯拎著領子扔在了床上。

  「睡覺。」新晉奶爸布魯斯這麼說道。

  「……」小安琪睜著淺色的眼眸,無聲地眨眼,顯然沒什麼困意。

  ——人家就靜靜地看著你。

  「……」被小姑娘一瞬不瞬地瞅著,布魯斯破天荒地感覺出了一分不自在。

  或許,是眼前這雙淺色的眸子太過清澈,清澈到讓人無法與之長時間對視。

  「咳……睡吧。」布魯斯以拳抵住唇邊虛咳了一聲,然後動作十分生疏地給小姑娘掖了掖被子。

  「唔……」小姑娘鼓了鼓臉頰,絲毫沒有閉眼睡覺的意思。

  ——繼續瞅著你。

  「……現在是睡覺時間。看已經十點多了。」布魯斯給安琪指指手腕上的手表。

  「……?」小姑娘歪歪頭,無辜眨眼。

  ——所以吶?

  「不要裝作聽不懂,kiddo(小鬼).」布魯斯皺眉。俊朗的面容在皺眉時頗有幾分威嚴。

  但我們的小安琪完全不在怕的。反而伸出一直小短手,掌心向上,像是在要什麼東西。

  「牛奶。」小安琪說。

  阿福每天都會在安琪睡前,讓她喝一杯溫牛奶。說是可以幫助她快點長大,並且在喝光牛奶後給她講童話故事以作獎勵。

  ——原來她在等這個?

  布魯斯暗笑一聲,想到了阿福。心覺這個小姑娘意外地乖巧聽話。嗯,聽阿福的話。

  「今天不用喝牛奶了。等明天你昨做完檢查,確定問題了,才會有牛奶喝。」

  小姑娘拉了一下午的肚子,現在不適合喝牛奶。牛奶的乳糖不易吸收,搞不好還會增加病情。

  但是安琪哪裡會懂這個?

  她只知道今天沒有牛奶喝了。

  「沒有牛奶?」小姑娘嘴角的弧度明顯向下降了降,「那,那小故事呢?」

  「什麼小故事?」布魯斯莫名。而後想起阿福臨走時說,給小姑娘讀的睡前故事。

  想起這事兒也不過眨眼間的功夫,但等布魯斯再去看安琪時,小姑娘的小嘴巴已經高高撅起,都可以掛油瓶了。她一雙淺色的眸子不滿地瞪著自己,滿臉寫著「寶寶不高興了」這一串字。

  「fine!」布魯斯心裡舉手做投降狀,「你想聽什麼?」

  一聽布魯斯這麼說,小姑娘才不瞪他了。靈氣的眼睛彎成了小月牙。

  「阿福昨天說,今晚給我講《白雪公主》。」

  「OK……《白雪公主》。」

  早就跟童年Say goodbye的布魯斯對《白雪公主》這樣的童話也就有個大概印像。比如主人公白雪公主,她那個反派後母王後還有七個小矮人。

  所以,布魯斯的故事講得也十分簡練:「從前,有一個女孩兒叫白雪公主,她的後母把她害死了,在七個小矮人和王子的幫助下,白雪公主又活了。」

  內容簡單明了,突出主題,(一點也不)生動形像、引人入勝。

  安琪:「……☉ω☉?」

  「沒有了?」小姑娘瞪大眼睛,仿佛有點不相信。那眼裡除了震驚,還有還沒褪下去的期待。

  「哦,最後,他們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布魯斯一臉冷漠地補充一句。

  反正每個童話故事的結尾幾乎都是這句話。

  安琪:「……」

  「OK,故事講完了。睡覺吧。」

  「嗚……」小姑娘嘴巴一憋,睜得大大的淺色眼眸開始續淚。顯然是對布魯斯這簡短的睡前故事一點也不滿意。

  「你怎麼又要哭……」布魯斯無奈又無力。這個小哭包簡直太會折磨人了,眼淚說來就來。

  「嗚……你的故事不好聽,跟阿福講得一點也不一樣。我要阿福……」

  「阿福最早也要明天才回回來。」布魯斯嘆氣。說真的,他也想要阿福。

  「嗚哇!我不管,我要阿福!要阿福!」小姑娘一雙小拳頭捂住眼睛,開始蠻不講理。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雖然流連花叢,也有過露水姻緣,但是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母胎單身三十來年的布魯斯對比阿福這個人生閱歷豐富甚,至還把小布魯斯拉扯大到現在的布魯斯寶貝,真的是沒得比,也沒法兒比。

  經過這一天,布魯斯清楚地認知到——成年女性和女幼崽是完全不一樣的。(布魯斯交往過的)成年女性在哭鬧的時候,完全可以用某樣高奢品安撫,對於哥譚首富布魯斯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但是眼前的這個女幼崽呢?

  ——她要人!

  要阿福!

  ——最關鍵的是還TM不講理!

  然而,布魯斯並不知道。幼崽之所以是幼崽,能在無理取鬧後還會讓人來哄,是因為他們有著幼崽專屬的敏銳直覺。尤其安琪這個小幼崽,對人的善惡感知更是到了可怕的地步。

  且不說前些天,反正今天一天單獨相處下來,布魯斯是從來沒有跟她生過真氣。除了無語無奈,就是無奈無語。或許還有那麼一點兒心虛在裡頭?

  反正,要是讓安琪對上小丑,她是不會這麼哭鬧的。因為醜爹的思維邏輯跟常人與眾不同,別說哭鬧,就算是撒潑打滾,他也不見起會哄。甚至還會饒有興致地在旁觀看,時不時地發出一聲陰測測的笑聲。當然,這是心情好的時候。如果心情不好,一槍崩過去也是完全不會讓人意外。

  而布魯斯呢?

  對比小丑,他簡直太好說話了。

  「OK,OK,OK!」布魯斯雙手舉到頭頂,做投降狀。天知道這個東西他今天明裡暗裡做過幾次了。

  「阿福今晚是回不來的,你換個要求。我可以辦到的。」

  「那……那我要吃小甜餅。」小姑娘抽噎了兩下,想出這個要求。

  「小甜餅不行。」布魯斯還是有原則的。

  「嗚……」小嘴一撇,眼看又是要哭。

  「hey!你不能這麼一點道理也不講。小甜餅的問題我們在吃飯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明天回家才會有,記得嗎?」

  「It's a deal!你答應了的,不能不信守承諾。 」

  ——承諾是個什麼鬼東西?

  小安琪不以為意。

  在小丑爸爸那裡,反水、撕毀條約什麼的,做得簡直就跟吃飯喝水一樣如常。

  但是……

  阿福卻說過,要做一個懂禮貌講誠信的好孩子。

  「……」

  ——到底該聽誰的?

  小安琪糾結了一會兒,決定選擇一個自認為很好的辦法。

  ——都聽一半好啦。

  安琪真是個聽話(?)的好孩子呢!

  小安琪糾結地接受了布魯斯說的話。當然,如果布魯斯接下來說的內容不是她滿意的,估計又會鬧了。

  好在,布魯斯所說的讓安琪還算感興趣。

  「我重新給你講一遍《白雪公主》怎麼樣?」見安琪皺眉,看上去有些不太滿意,趕緊又補充了一句:「這次詳細地給你講。」

  「就像阿福那樣?」

  「是的,就像阿福那樣。」布魯斯無奈保證。

  「那,那好吧。」小姑娘拽著被子角點點頭,算是勉強同意了。

  「OK,等我找一下。」布魯斯拿出手機,去網上搜索《白雪公主》的文字版本。

  「從前,有一個公主,她的肌膚像雪一樣白,雙唇像血一樣紅,頭發像烏木一樣烏黑……」布魯斯的聲音低沉,在他緩慢講述故事的時候,就如同正在彈奏的大提琴,優雅華麗,成熟憂郁,動人心弦。

  緩緩講完《白雪公主》這個小故事,布魯斯抬頭,發現安琪還是精神奕奕地睜著她那雙淺色的眸子。

  不過這次倒不是像剛剛他講故事的時候一眨不眨,滿是新奇期待地望著自己。反而在他說一句「故事講完了,你該睡覺了」後,皺了皺小鼻子,隔著被子摸摸肚子,看上去有些煩惱的樣子。

  「怎麼了,是肚子又疼了嗎?」布魯斯雙眉皺起,略為擔心。

  「昂嗯∼只是還沒有好。」小姑娘搖搖頭。

  肚子一直是有在痛,不過也只有一點兒而已。比起在下午醒來的時候簡直要好上一千倍。

  布魯斯剛松口氣,卻被安琪接下來的話問得一愣。

  「你是趁我睡著的時候,我肚子裡縫了石頭嗎?」

  「縫石頭?」布魯斯挑眉,有些哭笑不得,「你怎麼會這麼想?」

  ——自己怎麼會往小姑娘的肚子裡縫石頭?他頂多也就沒有及時制止小姑娘吃辣椒而已。

  安琪沒回答,反而又是天馬行空地說:「可是我想讓你給我吃蘋果。」

  「w h y?」

  「因為……白雪公主被巫婆王後喂了毒蘋果後還有王子吻醒。但是肚子裡被縫了石頭的大灰狼先生沒有人救,他會死。」

  布魯斯這才反應過來安琪說的是白雪公主和大灰狼。

  小孩子的思維一向天馬行空毫無邏輯可尋,但是見安琪那一臉認真的樣子,布魯斯還是斟酌了一下回答她: 「大概是因為白雪公主是個善良的人,而大灰狼卻不是,他吃了小紅帽的外婆,還有小紅帽。」

  「可是,大灰狼雖然吃了人,但最後小紅帽和她的外婆還都活著,自己卻被殺死了呀。」小紅帽疑惑地眨眨眼反駁,那雙淺色的眸子天真又清澈,「然而,白雪公主醒來後和王子一起殺了巫婆王後。」

  布魯斯一聽,不知為何,心裡突然有點復雜,澀聲說:「這不一樣……」

  蝙蝠俠一直是堅持不殺人的原則。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也是自己的一道底線。

  雖然他也不贊同殺人,但安琪的出發點明顯不對,還是要引導的。

  「有什麼不一樣?」小安琪懵懵懂懂地想了想,歪歪頭,童言童語卻語出驚人:「是因為壞人殺人會死,而好人卻可以殺壞人嗎?」

  ——一針見血。

  這世上,太多人信奉這個條例了。可是,殺人這件事,本身就是不對的。沒人有權利去剝奪另一個人的生命和他余下的人生。如果所有人都認為好人可以殺人,哪怕是殺的壞人,那麼久而久之,法律就成了透明的擺設,紙面上的一腔空談。國家,乃至世界都會混亂開來。

  因為沒人保證自己不會在那種隨意決定人生死感覺中墮落。人心、人性,是經受不起考驗的。善和惡,就像是光和影,有與生俱來的善,也有隱藏在最深處的惡。就連超級英雄,甚至是身為蝙蝠俠的自己,都有著不可控的危險性。

  「!!!」布魯斯深吸口氣,盡量把自己的聲音放得柔和自然,「所以我們要做有原則的人。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都不應該去殺人。」

  「要知道,當你凝望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望著你』。」布魯斯眸色深沉地道。

  「唔……」小安琪鼓著臉頰認真想了想,還是覺得……「聽不懂。」

  ——不過,爸爸也說自己不能殺人。

  所以……

  布魯斯說得大概也算是對的吧?

  「呵……」布魯斯輕笑了一聲,伸手揉揉小姑娘柔軟的發頂。心緒飄遠,那雙藍色的眼眸卻前所未有的溫和。

  在這一刻,他希望——這孩子可以永遠都不要懂這句話的含義。


第17章 小壞蛋

  美國時間,晚上九點四十分。

  加班回來才啃了半個披薩准備洗洗澡後就上床睡覺結束這忙碌的一天的小記者克拉克.肯特接到了他頂頭上司——星球日報總主編的電話。

  之所以是總主編,是因為這位日理萬機的大人物平時只掌握報社的大方向和負責在最後一道程序上簽上自己的大名表示通過。說是主編,倒不如說是星球日報的半個老板。

  而身為在星球日報底層苦苦掙扎的小記者,克拉克還是第一次接到總主編的電話。這讓淳樸的小鎮大男孩克拉克有些受寵若驚。

  「晚上好,主編。」他的聲音有些發緊,就如同自己本人一樣緊張。

  「晚上好,肯特。」主編大人的聲音嚴肅又冷漠,還有些高高在上的味道。這是資本家獨有的特點。

  「請問,您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當然。否則我也不會讓我得助理特意在200多個電話號碼裡特意找出你的。」

  「我聽說你最近兩年一直負責跟進哥譚首富布魯斯·韋恩的新聞,前兩天還曾成功地預約他做過專訪?」

  不是聽說,而是事實。

  並且,克拉克是少數能約上花花大少布魯斯,並且浪費他半天珍貴的時間做個專訪的記者。更是有時候能拿到他的獨家新聞。

  不少眼紅的媒體人都惡意猜想兩人之間存在不正當關系,甚至網上還有不少人嗑這一對花花大少x 小記者的cp,連兩人的同人文也有不少。滿足了一大片燃燒的腐女之魂。

  但主編大人不關心自己報社的記者是不是跟布魯斯·韋恩有什麼曖昧不清,讓人浮想聯翩的關系。這位利益至上的資本家,只關心克拉克能為自己帶來的盈利。

  「呃……是的。」老實孩子克拉克一頭霧水地點頭,不明白主編大人特地打了個電話過來的目的。

  他是前些天約布魯斯做過專訪,不過負責娛樂版塊的主編認為沒有有麼料所以把他的稿子斃了。

  「很好。」那頭的主編大人微微勾起嘴角,滿意一笑。

  「去哥譚的機票已經給你訂好了具體工作你的上司會和你說。」

  「好好干,肯特。如果你的成果讓我滿意,我會在你回來後給你發一份獎金。」一向只進不出十分吝嗇的資本家這麼說道。「哦,當然我也會在今晚讓助理給你上一份全套的保險。」

  「呃……可是……」

  「嘟——嘟……」克拉克還沒反應過來,那頭已經掛了電話。

  不到半分鐘,克拉克的手機又響起了鈴聲。

  這回是負責娛樂版塊的主編,一位言語刻薄的上司。

  「你怎麼回事,克拉克·肯特!」這位主編開口就是指責,「你不是前兩天剛做完布魯斯·韋恩的采訪,為什麼連這麼大的料都沒挖出來?公司養你是吃白飯的嗎?!為什麼拿不到第一手消息,反而是讓別家報社搶了先?!」

  「主編,我……」

  「你閉嘴!bulabulabula……」

  克拉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被主編劈頭蓋臉地罵了好幾分鐘。

  等掛了電話,他發現主編給他發了個郵件,那是哥譚日報的新聞截圖。大寫加粗又用紅字標注——「哥譚首富布魯斯·韋恩深夜飆車送女童進醫院!!!」

  這後面,還跟著三個巨大又醒目的嘆號。

  寫出這篇報道的人言語並不是很犀利,或許是因為布魯斯去年買下了哥譚日報大部分原股的原因?

  但身為美國黃金單身漢排行榜前三的布魯斯·韋恩話題性太強,只這一條新聞,就像是一塊巨石由高空拋入湖裡,激起千層浪花。

  網上現在已經爆』炸,不少大小報社相繼報道這條新聞。大報社還要好些,只是暗示性地猜測布魯斯·韋恩又收養了一個孩子,畢竟這位大少三年裡已經收養了倆,再收養一個也不稀奇,而最後則是替光大網友回憶一下哥譚小王子布魯斯寶貝以前的數任維密天使女伴們,感嘆一下其風流又多金的魅力。

  而小報社則是沒節操多了,為博眼球,他們什麼都敢寫。

  有的說布魯斯·韋恩深夜飆車撞了人才會把人送進醫院。這還好,雖然是黑他,但也留了底線。但更無節操的,則是暗指小安琪是布魯斯·韋恩豢養的禁』臠,更是有鼻子有眼地擺出所謂的「證據」,說布魯斯·韋恩已經兩個月沒有約過維密天使了,因為他換了口味。而更有報道說,布魯斯·韋恩本來就是一個惡心的戀』童』癖,他這幾年無數次換女伴都是為了向外界掩飾這個肮髒的事實。

  看到了這些的克拉克自然是不會相信這種無腦的報道。他打開通訊錄,給布魯斯撥過去了個電話。

  那時正在外間給小安琪擦頭發的布魯斯並沒有看到這通來電,因為在喂安琪吃飯的時候,他就把手機放在了臥室。而在更久之前,因為怕消息聲吵醒安琪,他把手機都調成了靜音,根本聽不到鈴聲。

  「嘟——嘟——嘟……」電話撥打了快一分鐘,那頭也沒人接聽。

  克拉克困惑地皺皺眉。布魯斯從來不會在響了三聲之後還不接電話。他對自己的電話一般都是直接掛掉表示有事在忙或者三聲忙音之後必接。

  克拉克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十點。

  以為布魯斯是出去夜巡遇見了什麼棘手事件沒有接通的克拉克,出於關心,開啟了自己的超級聽力。透過無數雜音,准確地找到了布魯斯的聲音。

  然後,他聽到了這麼一翻對話……

  「唔!」這是一聲痛呼,聽上去是女孩子。

  「怎麼了?」這是布魯斯。

  「疼!」這女孩子的聲音嬌嬌軟軟的,還帶了幾分埋怨。

  「好吧,我輕些。」這句話,聽上去布魯斯有些無奈。

  克拉克?

  克拉克:「……」

  ——這段對話聽上去確實很讓人誤會啊!

  淳樸的小鎮大男孩兒清秀的臉帶了紅暈。一半是因為這對話聽上去確實很怪異引人遐想,惹得他害羞地紅了臉,另一半則是只因為這麼一段對話就對友人產生懷疑的念頭委實不好,羞愧的。

  ——夠了,克拉克!

  克拉克在心裡譴責自己。

  ——布魯斯不是那樣的人。

  你也是!怎麼能……怎麼能聽到這短短的幾句話就……

  真是太不純潔了!

  ……

  遠在大洋彼岸與哥譚時差相差了5個小時左右的英國倫敦。

  在倫敦忙到了凌晨三點多還沒合眼的阿福在短暫休息之余,看到了這條爆』炸性的新聞,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瞬間反出兩道寒光。

  「我才走了不到一天,您就把安琪小姐送進了醫院。真是一點都不能讓人放心呢,老爺。」

  這話聽上去是自言自語的感嘆,但是配上反射白光的眼鏡和那雖然微微上揚卻給人十分危險的感覺的嘴角……那詭異的違和感,讓人覺得這話意味深長。

  ——有人,要倒霉了。

  ……

  再把地點拉回美國。

  遠在華盛頓一棟政客所住的高級公寓裡。

  小丑的忠實心腹保羅也看到了這條新聞。

  他一直奉命在尋找安琪,哪怕小丑中途進了一回阿卡姆又回出來後直接來了華盛頓,也沒停下尋找安琪的消息。

  之前有人看到布魯斯·韋恩去華人街吃飯,身邊的小女孩兒就和安琪小姐很像。不管是年齡,身高,還是發色和眸色。畢竟,哥譚的小女孩兒不少,但他家安琪小姐的眸色發色估計全美都找不出第二個相近的。

  雖然有些不太相信安琪小姐會出現在布魯斯·韋恩這個花花大少一樣的草包身邊,但保羅還是特意關注了下關於布魯斯·韋恩的消息。

  這不,這個緋聞不斷的花花大少今晚一個新聞就上了各大網站的熱門。

  保羅一眼掃過那沒什麼意義的文字,率先去看新聞的照片。

  照片的內容是布魯斯從車上抱下一個小女孩兒的三連拍。

  保羅放大照片。照片雖然模糊了些,但布魯斯懷裡的小女孩兒確實很像他們家的安琪小姐。雖然發色淺了點兒,但那與哥譚犯罪之王如出一轍的膚色可是真真的。

  保羅把視線從照片上移開,抬頭看了眼小丑。

  他的boss正在虐這家公寓的主人。

  小丑此時拿出手機。手機是貼滿鑽的粉紅外殼,顯然不是他的。

  這是哈莉的手機。他點開推特,給那人看曾經被發到蝙蝠洞的安琪的那張萌照。

  「看,這就是我家的小寶貝。是不是很可愛?」小丑塗得大紅的嘴咧開,陰測測一笑,「所以,告訴我,你或者你背後的人,是怎麼發現這張照片的?」

  「我……我不……」早已經被折磨得血肉模糊的人剛說一個不字,就被小丑用槍口抵住他的嘴。

  「No,No,No,No……」小丑連連搖頭,「你要想清楚再說話。」

  「別做無謂的掙扎,這樣我會不開心。為你那個正在夏威夷度假的妻子和可愛的女兒著想一下。」說著,小丑滑動了一下手指,照片換了一張,正是這人在夏威夷度假的妻女。看這個角度,顯然是偷拍的。

  那人驚恐地瞪大眼,像是沒有想到小丑這麼神通廣大,居然連他被保密的家人都找到了。

  「No,這事兒和他們沒有關系!別動他們,Please!」

  「這要看你接下來給我的答案。發給大蝙蝠的終端IP地址顯示是你家,所以,說點兒什麼,

  戴維。」小丑笑笑,貼近他,與他平視。「如果你的答案依舊讓我不滿意,那這件事情就和她們有關系了。我會提前讓她們提前結束人生最後的一次旅行。就像是這樣——咻,崩!崩!」

  小丑做了一個開槍的動作。

  「從誰先開始好呢?」小丑逛逛手機,他看上去有些糾結,不過很快就有了答案。

  只見他笑著用槍口點點屏幕,說:「不如就從這女孩兒開始吧。哦,她可真可愛。」

  「boss,我想您得看看這個。」保羅把平板電腦展示給小丑看。「我想,是有安琪小姐的消息了。」

  小丑一聽,哈哈大笑一聲。很明顯,他在愉悅。

  「哈哈哈,快給我看看我的小天使…… 」

  「No,No……求你了!她才11歲。」戴維還在連連求饒,卻不知道這句話讓小丑聽了瞬間收了笑意。

  他猛得回頭,與那人對視,兩人的臉幾乎快要貼在一起。而也讓那人清楚地看到那雙墨綠色的眸子滿是病態和瘋狂。

  「我的小寶貝,連八歲還沒到!

  而你們!讓我弄丟了她!!!」他聽眼前的這個瘋子這麼說道。那聲音就好像被觸犯了逆鱗的惡龍,發出一道低沉的嘶吼。危險又暴躁。

  ——這是個瘋子!

  還是個已經被觸碰了逆鱗的瘋子!

  他只會比原來的瘋狂更加瘋狂!

  這是戴維心裡此時的感受。

  被小丑冰冷的殺意籠罩著的他,不由地對自己的上司的決定產生了質疑。

  ——阿曼達,你惹怒這條惡龍,到底是不是一個深思過後的決定?

  他怒火,我們真的可以承受嗎?

  這是戴維這一生裡最後的思考。隨即他的眉心就迎來了一顆冰冷的子彈,奪取了自己的生命。

  「砰!」

  一聲槍響後,頭也沒抬的小丑扔了手』槍,目不轉睛地盯著保羅剛才遞給他的平板電腦。

  「OH∼是她,我的小寶貝。你知不知道daddy找了你多久?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壞蛋……」他帶血的手撫摸屏幕,墨綠的眼眸微不可查地溫和了一瞬而後又冷了起來。

  「她怎麼會被送進醫院?」小丑一雙眼微眯,危險莫測,「先回哥譚,保羅。」

  「那這邊?」保羅看了眼地上眉心還在冒血的屍體。他從沒見過小丑如此真實地憤怒過。

  「留下人繼續查!」小丑低聲說,充滿磁性的性感嗓音滿含危險。

  「我的小寶貝回來,如果看見她的媽咪不在,是會哭的。」

  ——而她一哭,我就會更不高興!

  昏暗的燈光下,站在血泊中的綠發男人身型修長完美,一雙墨綠的眸子微微眯起,危險十足。他像是一只優雅又矯健的黑豹,不知何時就會暴起,一爪子撕碎眼前的獵物。

  他的兩個女孩兒,才剛找到一個。


第18章 出院啦

  昨夜的風起雲湧,在醫院陪小安琪的布魯斯完全沒有一點感覺。

  第二天一早,喂安琪吃過清淡的早飯後,貝利爾醫生來了一趟。他替安琪檢查了下身體,然後眸色淡淡地對布魯斯說:「Thanks,醫生。」

  見布魯斯這樣說,小安琪歪歪頭,想到了阿福說要懂禮貌的教導。於是,她也學著布魯斯說了一句:「謝謝你,醫生。」

  小姑娘的淺色眼眸清澈見底,在昂頭望著你時會讓你覺得十分真摯赤誠。

  多麼乖巧懂禮貌的好孩子呀!

  跟昨晚哭唧唧,用眼淚凶(?)布魯斯的那個無理取鬧的小女孩兒一點也不沾邊兒。

  清秀俊雅的年輕醫生微微勾唇,淡笑著揉揉小姑娘柔軟的發頂:「不是說過了,叫我貝利爾叔叔?」

  「乖,Honey ,別讓我再次強調。」

  ——畢竟這個人很懶。

  「嗯嗯!」小姑娘小雞啄米似的用力點了點頭,然後甜甜一笑:「好的呢,貝利爾叔叔。」

  這一聲叔叔,叫得又軟又甜,惹得某只懶惰的惡魔突然生出一股子「要不自己也找人生一個?」的荒誕想法。

  ——No,No,No,No!

  貝利爾心中否定四連。

  生個幼崽什麼的。簡直不要太麻煩。

  而他,最討厭麻煩。

  再次強調,這個人很懶。

  ……

  等布魯斯收拾好安琪的東西,准備帶人出院時,已經是上午十點。

  今天的哥譚似乎是要下雪,天空陰沉沉地。烏雲翻滾不停,仿佛在醞釀著一場隨時都會襲來的風暴。

  布魯斯早就注意到了外頭的天氣,把小姑娘裡三層外三層地裹成了一只小企鵝,走路三步一搖五步一晃。

  布魯斯暗中瞥了一會兒小姑娘的萌態,被逗得暗笑不已。在小姑娘終於耐心耗盡開始噘嘴的時候長臂一伸,把人抱了起來。

  「還是我抱你吧。」布魯斯說。他的嘴角還噙著未散盡的笑意。

  「……╯^╰!!!」小姑娘鼓著臉頰,氣呼呼地扭頭不理布魯斯。

  ——也不看看是誰把她裹成這個樣子的!

  ——安琪都快要熱死啦!!!

  哎……沒辦法。有一種冷,叫做韋恩老爺覺得你冷。

  如果不是安琪覺得呼吸困難堅持不圍圍巾,那麼她現在估計只會被我們的韋恩老爺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頭。那就不是小企鵝了,而是一個人型的小球球。

  邁開大長腿,布魯斯抱著安琪大步流星地向醫院門口走去。他的銀色跑車還停在醫院的地下停車場,不過那地方比外頭還要陰冷,為了不讓安琪受凍,他打電話叫了公司的司機來接。

  然而,布魯斯並不知道,接他們的司機被裡三層外三層的車輛和記者攔在了醫院門外,根本進不去。

  「嗡——嗡——嗡!」手機鈴聲響起。

  布魯斯換了個胳膊抱著安琪,從衣服兜裡掏出手機。

  瞥了一眼來電號碼——是克拉克。

  昨晚這個小記者就給他打過電話,不過在他給安琪小祖宗講完《白雪公主》再打回去後已經無人接聽。

  「韋恩先生……」布魯斯身後有人遠遠地叫了他一聲,不過因為距離太遠,他沒有聽見。

  布魯斯接通電話後,腳步不停,繼續往醫院門口走去。

  「Oh, Thanks God!布魯斯你終於接電話了!!!」布魯斯還沒說話,電話那頭就響起了焦急的聲音。

  「你們氪星可沒有上帝,克拉克。」布魯斯一開口,就是習慣性地懟了克拉克一句。

  說完,他不動聲色瞥了一眼小安琪。這懷裡的小姑娘真在玩帽子上垂在臉側的小球球,對「氪星」這一從沒聽說的新詞彙一點也不感興趣。

  「你來哥譚做什麼?」布魯斯沉聲問。

  作為控制欲極強的蝙蝠俠,領地意識也是如同一只非洲雄獅一樣,注重自己的地盤。

  蝙蝠俠,可是一直都十分排外的。

  「…… 」克拉克噎了一瞬,像是只被主人欺負的大金毛,垂頭耷耳的,有點兒委屈。

  但是作為朋友,也作為共同作戰的戰友,克拉克只委屈了一瞬,就原諒了布魯斯。畢竟,他對誰都這個樣子。

  「你有麻煩了,布魯斯。」

  「我得麻煩從來不少。」克拉克聽到布魯斯似乎是冷笑一聲,有些自嘲。「但我還沒有無力到需要外人插手的地步。」

  「不是的,布魯斯。」電話那頭的克拉克連連搖頭,哪怕是布魯斯看不見,「我說的不是這個!是……」

  「……」布魯斯一手抱著小安琪,一手舉著電話在醫院大樓門口站定,「如果你說的是我即將會被數不清的記者圍堵這件事情,我已經預見到了。」

  近百名記者組成了一個大大的U型,牢牢守住了醫院大樓門口。布魯斯相信,這只是其中一部分。醫院後門,側門、停車場也會有記者蹲著他。

  布魯斯的猜想沒錯,但因為他叫了司機,而記者又認出了是他的車,所以這群嗅覺靈敏的記者早早轉移陣地,都堵在了正門這裡。

  好在醫院的保安不是吃閑飯的,他們排成一排,用健碩的體型築成一面肉牆,沒讓這些瘋狂又沒節操的娛樂記者跑進醫院大樓驚擾樓裡的病人和他們的老板。

  沒見到布魯斯這個新聞主人公前,記者們對這些保安還有些發怵。但是現在布魯西一露面,還是抱著新聞裡的小女孩出現,就如同熱油裡潑進了涼水,瞬間鬧騰起來。記者們好像瞬間被打了雞血,也不覺著天兒冷了,更不覺著手快凍僵了,連體型健壯凶神惡煞的保安也不怕了。

  「韋恩先生,請問你和懷裡的這個小女孩兒是什麼關系?!」這個問題還算正常。

  「韋恩先生,你深夜送這個小女孩兒來醫院,是不是因為你做了什麼?!」

  「韋恩先生,網上說你頻繁換女伴就是為了掩飾自己不為人知的秘密。請問你對此有什麼可說的?」

  「韋恩先生,這個小女孩是你領養的嗎?領養多久?為什麼查不到你領養她的手續。」言外之意——這孩子怕不是你買來的吧?!肮髒齷齪的資本家!

  問出這個問題的男性記者一瞬間化為了「正義騎士」,心中發誓一定要讓全美認清布魯斯·韋恩那無限的身家和魅力下的醜陋面孔。

  然而,這一切是出於所謂的「正義感」還是見不得人的嫉妒就不得而知了。

  布魯斯在第一時間就在那不停閃爍的白光中,伸手擋住了安琪的眼睛。布魯斯的手很大,可以完全擋住安琪巴掌大的小臉蛋兒。他全程黑著臉,在保鏢們艱難地開出一條一人寬的通道裡走著。

  然而,身處混亂的布魯斯並沒有注意到小安琪的異樣。

  嘈雜紛亂的話語不受控制地鑽進安琪的耳朵裡,她根本聽不清內容,只覺得吵得耳朵疼,腦袋裡頭也嗡嗡作響。

  「好吵……」

  「不要再吵了……」

  小安琪隔著腦子捂住耳朵,看上去難受極了。但是她的話語被人聲淹沒,根本沒人會聽她的。即使聽到了,也會是想從她嘴裡翹出她和布魯斯的「不正當」關系,以博眼球。

  最終,忍無可忍地安琪尖叫一聲:「都說了不要再吵了!!!」

  布魯斯聽見,還沒等來得及做什麼,醫院圍牆邊緣每隔兩米就立一杆的路燈和路燈上方的電線「刺啦啦」地爆出火花。

  布魯斯若有所覺地扭頭,瞳孔一縮。

  「!!!」

  「散開!!!」

  布魯斯高聲大吼,但沒人聽到。

  直到,兩秒後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響起。

  「啊!!!」

  數杆路燈莫名倒下,路燈頭頂供給醫院電源的電線也突然斷開,冒著電花晃晃悠悠地垂下,看得人心驚膽戰。

  人們驚慌失措地四散開來。生命受到威脅的記者們,終於不再咄咄逼問,抱著頭遠離這個危險的地帶。

  布魯斯詫異地看著眼前的突發狀況,他的心裡有種不受控制的直覺。抱著安琪的手緊了緊,卻克制住沒去看她,反而把她的頭埋在了自己的懷裡。

  ……

  一場小小的騷亂,讓布魯斯順利帶著安琪出了醫院。兩人回到了闊別一天的韋恩莊園。

  也不知道小安琪是不是也覺著自己做錯了事,格外安靜乖巧。進了客廳,布魯斯幫她把裡三層外三層的衣服脫下來,換上毛茸茸的兔耳拖鞋後,就讓她就看動畫片了。

  布魯斯坐在一旁沉默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眼神變幻莫測,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他有很強烈的預感,醫院的路燈倒塌和電線突然斷掉跟安琪脫不了關系。

  經常和超人類作戰身邊也有超人類伙伴的布魯斯,敏銳地察覺到在那之前安琪身上爆出一股無形的磁場。

  ——她身上的與眾不同,小丑知道嗎?

  布魯斯皺眉,而後又松開。

  自然是會知道的。

  否則,這麼個嬌嬌軟軟又有脾氣的小姑娘,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又怎麼可能會讓小丑往外身邊,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溺愛一般寵了兩年。

  ——可是,自己要怎麼開口呢?

  布魯斯心裡千回百轉,不知怎麼開口。

  最終,他選擇了最直白的方式。

  「安琪。」

  「嗯?」小安琪扭頭看布魯斯。這是兩天前他沒有的待遇。

  小姑娘歪頭看他,布魯斯也在細細打量對方。

  蒼白脆弱的肌膚,精致的五官,罕見的眸色發色。淺色的眸子清澈懵懂,正在疑惑地望著自己。

  安琪來韋恩莊園也有一個星期左右了,但布魯斯第一次發現,這孩子生得如此漂亮,好似擺在櫥窗裡做工精致,價格昂貴的洋娃娃。

  「剛才在醫院……是你做的?」布魯斯問她。

  明明他沒有指明,安琪卻知道他問的什麼事情。只見她點了點頭,說:「是啊。」

  她的神色身份淡然自若,仿佛這根本不是什麼讓人側目的事情,而是如同吃飯喝水一般平常。

  說完,安琪還皺皺眉頭,似是苦惱又似是埋怨地補充一句:「他們太吵了。」

  ——所以,她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的力量。

  最後,小姑娘還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

  「我不是故意的。不過好在沒有傷到人。」不然,她自己也會受傷。

  布魯斯心中一嘆,覺得有些安慰。

  但殊不知安琪心裡也是有些劫後余生的感覺。

  ——如果受傷了,daddy會生氣的!

  爸爸生氣很可怕。他會把安琪扔給大蝙蝠吃掉!QAQ

  見布魯斯神色復雜地看著自己,小安琪再度歪歪頭,小手不自在地扣扣沙發。

  「我,我是不是做錯了?」布魯斯眼裡的復雜,讓安琪想起第一次見到蝙蝠俠的感覺。讓她茫然不安又無措。

  「……不,沒有。」

  沉默了兩秒,布魯斯這麼對她說。並且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發頂。

  「這不是你的錯……」布魯斯聽自己喃喃道。

  ——阿福。

  你可不知道你主張領養的小姑娘有多讓人驚奇。

  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們韋恩家,這回可出了一個不得的孩子。

  布魯斯苦中作樂地想。

  也不知,布魯斯知不知道自己已經把懷裡的小姑娘劃進了自己的領地,打上了「韋恩」的標簽。


第19章 挨打啦

  安琪覺得布魯斯·韋恩就是個大騙子!

  特別混蛋的大騙子!!!

  明明說了醫院門口兒的事情不是她的錯,轉過頭來就拿出一只那麼大的針管對著自己。

  「我不!!!」

  小姑娘把頭搖成了撥浪鼓,眼圈紅紅,把自己縮在臥室牆角。

  在這之前的二十分鐘裡,兩人在這棟房子裡展開了拉鋸打戰。

  布魯斯拿著針管從客廳追著小姑娘到餐廳,又從餐廳追回客廳,最後又從客廳追到臥室。

  布魯斯真心覺得,他連續半個月夜巡都沒這麼累!

  「安琪,你要聽話。」韋恩老爺苦口婆心地說,「我需要你的一管血給你檢查,這樣才能了解你現在的身體程度。」

  「你騙人!」小安琪噘嘴,「在醫院不是抽過血了?為什麼還要抽?」

  「我討厭抽血!」小姑娘的聲音都哽咽了。

  在出現在阿卡姆之前,那模模糊糊的記憶裡最清楚的就是針管上冰冷的針頭。那些穿著白色衣服,冷冰冰的人會拿著針管,用針頭對著自己的胳膊抽出一針管又一針管的血。有時候針管裡又裝著別的東西,打進自己的胳膊裡,讓自己渾身沒有力氣,迷迷糊糊,感覺快要死掉了一樣。

  安琪這麼抗拒針管,布魯斯早有察覺,但現在最要緊的不是這個。他把這事兒記在心裡,給醫院的院長打了個電話,安琪的血液化驗,不管做沒做完都必須停止,並且銷毀一切資料和血液。

  「可是,韋恩先生……」院長有些詫異,「我們的化驗員說,昨晚您就下令停止了化驗,並且銷毀了一切文檔。」

  「……」布魯斯眉頭一擰,但還是不動聲色地說:「是這樣嗎?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就這樣。」

  掛了電話,布魯斯心中猜疑不停。

  ——是誰以自己的名義在隱藏安琪特殊的身份?

  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麼?

  布魯斯首先就排除了小丑。以他對小丑的了解,他絕對會把醫院一起給炸了,而不是做得這般毫無痕跡。

  不管這人是誰,哥譚又多了一個不可控因素。

  蝙蝠俠的控制欲又開始作祟了。

  布魯斯按耐住自己的多疑。目前最要緊的不是這個。

  既然醫院裡的血已經被銷毀,那麼……

  「過來抽血,安琪。」布魯斯虎著臉【劃掉】,盡量放松面部表情,溫和又耐心地誘哄。

  「如果你聽話,我就把我今天的那份小甜餅也給你,還給你講故事。」

  這個樣子,簡直就像誘拐小蘿莉的怪蜀黍。

  但是,不得不說布魯斯·怪蜀黍·韋恩這招真的奏效。在醫院他就是哄著安琪這樣乖乖抽血的,簡直百試不靈。

  「真,真的麼?」小姑娘開始動搖了。小兔子似的眼睛望著他,帶著些許的不安和不確定。可憐又可愛。

  「真的。我想你保證。」布魯斯一臉真誠。

  「……」安琪剛要脫口答應,卻又想到了一點,皺皺小鼻子。「可是你昨天晚上就答應把你那份小甜餅給我吃了。」

  布魯斯:「……」

  失策了。

  「咳,那是昨天的份。我剛才說的是今天的份。兩天份的小甜餅,都給你吃,只要你答應。」

  「還有小故事!」小姑娘噘著嘴提醒布魯斯。

  「嗯,還有小故事。」

  「那我要兩個小故事。」安琪舉出食指中指。她的手指蒼白柔軟,還帶著嬰兒肥,看上去就像冰雪堆出來的一樣。

  「OK……兩個。」布魯斯說,「不能再多了。」

  「現在,我們先抽血,晚上我給你講故事。」

  「那,那好吧。」安琪瞅了瞅布魯斯手裡地針管子,害怕地閉上眼,視死如歸一樣地伸出短短的小胳膊。

  「你要輕一點哦……」小姑娘抿著嘴,委屈巴巴地說。

  「好。」布魯斯笑笑,把嶄新的壓力帶給小姑娘綁好。

  ……

  抽過血,布魯斯把抽抽噎噎的小安琪抱下了客廳,播放了小姑娘喜歡的貓和老鼠後,又端出一碟子小甜餅給她。

  「一,二,三,四,五……」小姑娘數了數,十分不滿,「為什麼只有五塊?」

  ——阿福每天給自己准備小甜餅的分量還有六塊呢!上午下午加起來,一共十二塊那麼多呢!

  「你又騙人!」小姑娘從沙發上蹦起來,一臉控訴地瞪著布魯斯。

  「怎麼會?」

  布魯斯伸手揉揉小姑娘的發頂,卻被她的小手胡亂地拍下來。

  ——不給摸!大騙紙!(`^)

  無奈,布魯斯只好說:「一會兒就要吃午飯了,吃太多小甜餅,你肚子裡還有位置吃午飯嗎?」

  「不好好吃飯,可是會長不高的。」布魯斯學著阿福的口氣,嚇唬小安琪。經過這一天一夜,他已經差不多摸清了與小孩子一起時的相處方式。小姑娘的性格,他也了解了不少。這句話說出來,保准好用。

  果然。

  小安琪熄了聲兒。

  「那,那好吧。我等吃完午飯再吃剩下的。」

  「嗯。」布魯斯揉揉安琪的小腦袋,這次她倒是不抗拒了,乖乖地眯著眼就像是被擼的貓咪一樣讓他給自己順毛。

  見安琪安靜地看電視了,布魯斯這才拿著安琪的血去了韋恩莊園地下的蝙蝠洞。

  對於安琪的血液化驗,布魯斯率先選擇從中提取了DNA進行了檢測。

  不出意外地,他從安琪的DNA報告裡看到了X基因。

  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

  布魯斯想到醫院門口斷掉的電線和倒塌的路燈。

  ——安琪的能力應該是可以控制磁場,或者金屬?

  布魯斯不確定地想。他這個猜測讓自己不自覺地聯想到了某個十分「有場面」的變種人領袖之一。

  這個聯想讓布魯斯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難得的,布魯斯心裡頭DISS 了小丑一句。

  ——你知不知道你在養誰家的孩子!?你這個瘋子!

  ……

  布魯斯在蝙蝠洞忙碌了會兒,好在還記得客廳裡有個小安琪。他抽空打了個電話,讓秘書去買午餐送過來。後來在陪安琪用完午餐後,把碟子叉子隨意養洗碗機裡頭一扔,就又一頭扎進了蝙蝠洞。

  布魯斯在蝙蝠洞裡的時候,一向都是廢寢忘食的狀態。

  直到警報器響起,他才從各種「場面人」曾進去的保密部門裡挖掘DNA報告的舉動裡回神。

  某幫派正在第五大街的後巷進行毒品交易,不知是談崩了還是黑吃黑,現在已經開始火拼。

  布魯斯看了眼時間,5點45分。這時候,外面已經夜色降臨,不過離晚飯還早。

  ——如果自己快一點的話,是可以及時趕回來的。

  布魯斯心下決定,出去夜巡。換裝前,他還是不放心地從監控裡看了眼客廳。

  小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這會兒正歪倒在沙發上,呼呼睡得正香。

  布魯斯換好裝備,上樓一趟,給她蓋上毯子。這才又去地下車庫,開著自己的蝙蝠戰車狂飆出韋恩莊園。

  然而,變裝為蝙蝠俠的布魯斯並不知道,第五大街等帶著自己的不是什麼幫派火拼。而是一個憤怒的老父親(??)。就像他一樣不知道,大洋彼岸自己家的私人飛機已經啟程了好久……

  第五大街後巷。

  布魯斯來到這裡時,幫派火拼早已結束。

  這裡死一般地寂靜,只有一股子硝煙和血腥味兒充斥著整個鼻腔。

  布魯斯緩步走近已結束的戰場,倒地的屍體,散落的槍支和毒』品……

  不對!

  見到人身體上和牆壁上的彈孔,布魯斯心裡警惕性猛增。

  這個彈道,絕不是兩方交火。而是來自第三方的屠殺!!!

  第五大道後巷盡頭的陰影下,數名帶著面具提著重型武器的健壯男子冷冷地看著不遠處的蝙蝠俠,仿佛是在看一個死人。

  其中身型最彪悍,頭帶兔臉面具的男人摘下面具。是保羅。

  他看向這群人裡唯一沒有戴面具的身形修長清瘦的綠發男人——小丑。

  「boss?」保羅出聲,意為詢問。說話間,還提了提槍。

  看樣子,是在問小丑什麼時候動手。

  「No,No,No……保羅,放輕松。」保羅見自己的boss怪笑一聲,那明亮月色下的雙眼卻在燃燒著火焰。明明是火焰,卻給人十分冰冷的感覺。仿佛被那火苗沾染上一點,就會凍成冰塊兒。

  「雖然今天不和我的老朋友玩兒游戲,但你們也不要插手。這是男人之間的事。」

  「帶他們回去,保羅。」小丑沉聲下令。

  「……是。」雖然不解小丑的做法,保羅還是忠誠地執行他的命令。

  這時,小丑已經扔了手裡的機關槍,拾起角落的一根鋼管迎了上去。

  「well,well,well!看看這是誰?我們的老朋友蝙蝠俠!哈哈哈哈哈!」

  「小丑?居然是你!」布魯斯沉聲說。

  顯然,這場屠殺的幕後黑手已經找到了。

  「我不這麼做,怎麼讓我和我的老朋友敘舊?」小丑攤手,仰頭大笑。仿佛這一切理所當然。

  「瘋子!」

  「隨你怎麼說。」小丑聳聳肩,而後臉上的笑意收斂,「不過,我今天並不是來和你玩兒游戲的大蝙蝠。」

  「我沒時間和你玩兒什麼狗屁游戲小丑!」布魯斯拿出手銬,「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逃出來的,但你今晚注定是要回阿卡姆!」

  「哦,阿卡姆。」小丑怪笑一聲,「當然,我會去的。說實話我也有些想念那裡的床鋪了。」

  小丑今晚本就是自動上門,為得也是進阿卡姆。哥譚警局的記錄上,哈莉消失之前的那一晚確實是被送去了阿卡姆。他得再進去一趟查一查,看看是不是忽略了什麼蛛絲馬跡。

  不過,在此之前……

  「進阿卡姆之前,我還有筆賬和你算。」他的眸色開始變深。

  布魯斯不以為意。他們之間的賬,早已數不清。

  可是,接下來他卻聽小丑說:「你居然讓我的小寶貝進了醫院!」

  小丑的面目猙獰,宛如即將發怒的惡龍。

  小丑的這句話讓布魯斯一愣,腦子裡閃過萬千思緒。

  ——他……

  這是這麼連眨眼的功夫都不到的空隙,小丑的鋼管已經抓准機會掄了過來。

  「嗙!」

  小丑一鋼管打上布魯斯的腹部,說出的話語如同惡龍的怒吼:「你知不知道你在養誰家的孩子!?你這個蠢貨!」

  語畢,又是一鋼管砸向布魯斯微微曲身露出來的背部。

  布魯斯?

  被打的布魯斯疼痛之余還覺得這話有些耳熟……

  布魯斯:「……」

  ——fuck!

  小丑:你說的話,我原數奉還!

  ……這倆人,真是「彼此彼此」。


第20章 阿福歸

  蝙蝠俠和小丑的對決,是常有的事情。不過幾乎每次都是一面倒的狀態。蝙蝠俠把小丑一頓胖揍。

  但是, 今天的小丑, 布魯斯還真有點兒打不過他!

  也不能說是打不過。

  蝙蝠俠和小丑,以前兩個人前者是揍人的, 後者是挨打的。

  而今天, 從一最開始小丑就占了上風。雖然後來布魯斯奮起直追,兩人旗鼓相當, 開始針鋒對麥芒。但是也不知為什麼,布魯斯總覺得打得束手束腳。

  就好像……

  小丑把鋼管往胸前一橫, 就像是早有預料一樣, 准確地抵擋住了布魯斯呼嘯而來的鐵拳。

  「今天你那套對我可沒用!」

  ——是了!就好像小丑完全摸透了他的攻擊路數那樣。

  「嗙!」

  小丑手裡的鋼管橫掃過來,直取布魯斯的面門。雖然他一拳打向小丑的關節卸了些力道, 但鋼管還是打到了自己。

  布魯斯清楚地聽到了自己鼻骨斷裂的聲音。

  在小丑的鋼管再一次襲來時, 布魯斯擲出一枚蝙蝠鏢。

  「鏹!」

  劇烈的金屬撞擊聲響起。飛速旋轉的蝙蝠鏢擊中了小丑手中的鋼管,稍稍改了他的施力方向。這時布魯斯也抓住這個機會身子一偏,躲過身側擊空的鋼管,在地上一個利落的翻滾, 與小丑拉開距離。

  布魯斯被小丑拿著鋼管胖揍純屬意外, 最開始是因為愣神被小丑抓住時機,而接著則是被小丑掌控了節奏, 有些被動。

  現在, 兩人拉開距離, 節奏中斷。勝負還是個未知數。

  布魯斯抹了一把鼻子, 鮮血沾染上他的手。

  兩人很少這般近身打鬥, 多數都是遠程交鋒,然後在蝙蝠俠再一次的勝利後,暴打小丑一頓,再把人扔去阿卡姆。

  今天挨了幾棍子鋼管,讓布魯斯有些意外。不過也只是意外而已。

  「結束了,小丑。」蝙蝠面具裡那暗沉嘶啞的變聲器響起這麼一句話。

  他從黑漆漆的披風後頭掏出一支口徑寬大造型奇異的手』槍。這是高壓電網槍,蝙蝠俠專門用來對付一些像鱷魚人那樣體質遠超常人的超級罪犯。小丑外表雖然看上去比鱷魚人他們正常多了,更貼近普通人。但那也只是外表而已。

  單論體質,他可比蝙蝠俠這個已是人類巔峰的身體素質強上不少。

  起碼小丑那變態的、可以無限再生的自愈能力,甚至普通人類的布魯斯就望塵莫及。不過也是因為這遠超常人的生命力,讓蝙蝠俠放心使用高壓電網對付小丑,而不擔心後者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電死。

  「又來這招?」小丑挑眉,怪叫一聲,「你就不能再找個有新意的小東西嗎?」

  「要知道,我最討厭被電擊。」說著,小丑還做了一個看似苦惱厭煩的誇張表情。這浮誇的表情,讓人不知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心話。

  「對付你,一支電壓槍就夠了。」布魯斯說著,手指扣動扳機。

  「砰!」

  「嗙!」

  高壓電網還沒噴射出來,一道破空聲響起,布魯斯只覺著握著高壓電網槍的手臂一僵,像是被身處與比北極還要冷的地方,瞬間被冰雪凍住了一樣。

  僵硬這一瞬,高壓電網已經從槍』口噴出。但因為手臂僵硬,未免就失了准頭。不過小丑不閃不避,任由那張開的電網把他籠罩。

  「哈哈哈哈哈!」小丑的第一反應竟然是一連串的怪笑。

  高壓電流過變全身,四肢未免會隨之抽搐。再配上小丑詭異又充滿惡意的笑臉、詭異又瘆人的笑聲,簡直就仿佛一個犯了羊角風的蛇精病。本來蒼白病態透著邪魅味道的俊臉,毫無美感可言。

  「砰!」

  「砰砰!」

  「砰砰砰!」

  怪笑之間,他握著槍的右手接連扣動扳機,最開始因為身體不受控制地抽搐讓他失了准頭,子彈擦著蝙蝠俠而過,都不用蝙蝠俠刻意閃躲。但是不過是短短兩三槍後,小丑就像是摸到了規律一樣,找回了自己的水准。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須臾之間,距離又這麼近,布魯斯根本來不及閃避子彈,只好退而其次選擇護住致命部位。

  發覺到大腿、肩膀和腹部這三處各中一槍後,布魯斯只覺得傷口一痛,而後怪異感襲來。

  布魯斯化為蝙蝠俠後,常年在哥譚和罪犯們鬥智鬥勇,哪一次都是真刀真槍地干。布魯斯不是沒有中過槍,但那感覺跟現在完全不一樣。在中彈的短暫疼痛後,隨之而來的不是子彈嵌在血肉中,卡在骨頭裡的那種痛苦,而是像剛才的手臂那樣僵硬。

  布魯斯低頭看了眼毫發無損的「傷口」,沒有那裡沒有鮮血流出,也沒有彈孔,更沒有子彈穿透衣料時留下的痕跡。那裡,只有一小塊淡淡的白色痕跡,在漆黑的蝙蝠戰衣上格外顯眼。

  現在的蝙蝠戰衣升級得這麼牛X,都可以擋子彈了嗎?

  ——當然不是。

  布魯斯心中搖頭。

  ——所以,只能是……

  「冷凍槍?」

  「Bingo!答對了!」小丑哈哈一笑,扣動扳機,送布魯斯兩顆子彈做獎勵。「這可是我特意為你准備的冷凍槍,是從冰火隊長那兩個蠢貨手裡買來的,威力不大,只會冰凍局部範圍。喜歡嗎?我的老朋友!」

  小丑掀開電網,走了出來。他這在高壓電下若無其事的樣子更讓人驚異。

  「瞧瞧你,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小丑嘖嘖搖頭。「難道你不知道,我在阿卡姆裡,是電擊治療室的常客嗎?」

  高壓電網雖然讓自己的行動受限,但那也只是一開始而已。阿卡姆的電擊治療他都能當做瘋人院的日常服務享受,更別提這個高壓電網。大概是什麼東西受多了,身體都會產生抗性吧。常人不知道會不會這樣,但小丑這個不光精神,某種意義上身體也「變態」了他,確實生出了常人所不能比的「抗電」屬性。雖然也會受到影響,但完全在可控範圍之內。

  「……」布魯斯感受了一下手臂和大腿的僵硬程度,一臉警惕地盯著小丑。

  他從來沒有低估小丑的危險性,也知道他是個高智商罪犯。但是布魯斯從沒想過,一直跟他(「游戲」結束後)正面剛的小丑,居然會在這方面耍心機。

  哪怕他帶著面具,那雙眼透出來的戒備也不容人所忽視。

  小丑扔了冷凍槍,看上去還聽不滿地抱怨幾句:「都是你不按規則來,非要掏槍。這本來是我下一次才會給你的驚喜。」

  「不過,別擔心,我的老朋友。我可不會殺你……」嘴上這麼說著,可是小丑那雙詭譎怪誕的笑容明顯是不懷好意。

  在布魯斯的注視下,小丑緩緩俯身,撿起地上的鋼管。那鋼管斑斑駁駁,也不知是在牆角放置許久生出的鏽跡,還是剛才打鬥時沾染上的鮮血——屬於蝙蝠俠的血。

  「剛剛我們打了多久?」小丑歪頭,仿佛只是單純地問一下時間。

  「……」回答他的,是冰冷的沉默。

  「算了,重新計時吧。」小丑說。「放心,我會注意的。畢竟你還要送我去阿卡姆啊哈哈哈哈!」

  「你特意把我引過來,只為了羞辱我嗎?小丑!」蝙蝠俠冷笑嘲諷。

  「羞辱?」小丑動作一頓,隨即連連搖頭,「No,No,No……我的老朋友,你怎麼會這麼想?」

  「最開始我就說了,我是為了我的小寶貝。」

  「嗙!」

  一鋼管毫不留情地打在布魯斯身上。

  「她可醫院待了整整一夜。」隨之而來的,是某位daddy的強調。聽上去,莫名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嗙!」

  「嗙!」

  光聽著就讓人覺得疼的打擊聲,只持續了三兩下便結束了。

  「咻!」地一聲後,小丑的動作遲緩下來。他低頭看了眼釘在腹部的□□,扯扯嘴角,似嘲似諷地撂下一句:「這次算你走運,小蝙蝠。」

  布魯斯艱難地撐起身,一搖一晃地把地上的小丑拖上蝙蝠戰車,而後全速駛向阿卡姆瘋人院。

  ……

  另一頭,韋恩莊園。

  早在十分鐘前醒來的小安琪正在偌大地房子裡迷茫地晃悠。

  「布魯斯?」安琪來到了布魯斯臥室門口。

  小姑娘本來是在敲門,在許久得不到回應後,失去了耐心。她小小的手指頭微動,「喀嚓」一聲,臥室門應聲開啟。

  「布魯斯?」

  「……」沒人回應。

  半分鐘後,書房門的門鎖也「喀嚓」一聲自動打開。

  「布魯斯?」

  「……」還是沒人回應。

  接下來,不僅是書房臥室,二樓三樓所有的房門包括兩位大少和阿福的臥室也打開了,安琪甚至還去閣樓轉悠了一圈兒,依舊沒找到人。

  「……╯^╰!!!」

  隨著時間的流逝,小姑娘的嘴巴越撅越高。

  小姑娘摸摸癟癟的小肚子。

  「咕嚕嚕∼」

  最終,肚子也開始抗議了。這一聲肚子叫,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小姑娘終於爆發了。

  「布魯斯!」

  「你這個大混蛋!!!」

  ……「阿∼嚏!」把小丑扔進阿卡姆的布魯斯打了個噴嚏,心覺雪後哥譚的夜晚寒意襲人,三步一晃地上了車。

  他揉揉僵硬的大腿,覺得開始舒緩了點兒後,駕駛蝙蝠戰車返程。

  ……

  也是這時,一架戰機無聲飛入美國領空。

  「sir,已經進入美國境內。估計15分鐘後到達哥譚。」

  「這邊你們上將早就打過招呼,全速前進,中士。我要在10中之內就到達韋恩莊園。」被人稱呼為「sir」的儒雅老人,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如此說道。

  他現在一心只想回去。

  晚一分鐘,他的安琪小姐就受罪一分鐘。

  布魯斯?韋恩,在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這裡的信譽值已經淪為負數。

  「Yes sir!」

  得令的中士全力加速。


第21章 告狀辣

  布魯斯是開車直進蝙蝠洞的。

  在他把小丑送進阿卡姆之後,在歸程時他看了眼韋恩莊園的監控。雖說因為尊重安琪的個人隱』私, 小姑娘的臥室沒有安裝監控攝像頭, 但是能從房子外的監控上看到安琪的房間並沒有亮起燈光。

  布魯斯以為是安琪還沒有睡醒。

  其實小姑娘早就醒了,只是沒開燈。

  布魯斯更不知道, 小姑娘樓上樓下轉悠了十來分鐘找他。最後肚子餓得咕咕叫, 去廚房尋了一圈兒啥都沒找到,最後只能按照老辦法用冰冷的牛奶泡了盆麥片。

  沒有熱騰騰的晚飯, 也沒有阿福的小甜餅,小安琪一口一口吃著麥片越想越委屈, 越想越生氣。

  最後麥片也不吃了,「哐當」一聲把盆子一撂, 跑去布魯斯的臥室守株待兔。

  ——我就不信你不回來睡覺了!

  小姑娘蹲在布魯斯臥室床角, 氣鼓鼓地在地毯上畫圈圈。手上那沒干的牛奶麥片混合物,糟蹋了一塊兒有一塊兒地毯。

  最後,小姑娘還不覺著解氣。

  又跑下樓, 端起那一盆子牛奶麥片回來, 一盆子扣在了布魯斯睡覺的大床上。

  ——不讓你睡覺!╯^╰

  墨綠色的床單頓時被牛奶麥片糊糊入侵,那畫面……不忍直視, 簡直會讓處女座發狂!

  ……這孩子可以說是很熊了。

  五分鐘後。

  在布魯斯臥室地大床上「作畫」的小安琪,依稀仿佛聽到了汽車的引擎聲。

  ——回來了?!

  小姑娘先是高興地跳起來, 然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 瞬間小臉兒氣鼓鼓地。她把一雙髒兮兮的小手手往床單上蹭了蹭。看著被她禍害得不成樣子的大床, 小安琪的眼神漂移了一下, 又咬咬下唇。看上去有點兒心虛, 不過很快又恢復理直氣壯。

  安琪在心虛和理直氣壯中間糾結了一小會兒,卻聽著樓下似乎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這才瞪著眼睛,鼓著小臉兒下樓去。

  「踏踏踏∼」

  小安琪下了樓,卻發現客廳空無一人。她開了門,發現除了原處正對著的噴泉和一片白雪外什麼都沒有。

  「布魯斯?」

  腦子裡完全不存在不科學理論的小安琪,自然不會覺得是鬧鬼,更不覺得害怕。

  剛才自己確實聽到有車開過來的,窗戶還反光開著,怎麼就沒了呢?

  小安琪一頭霧水。

  不過小姑娘雖然熊了點兒,但也是擁有尋常孩子不具有的敏銳觀察力的。

  安琪往外走了兩步,毛茸茸的鞋子踩在雪面上嘎吱作響。四處張望了一會兒,見真的沒人,本來都退回來,准備關門上樓的。可是在關門那一瞬,小姑娘的動作停了停。

  她看了看地上被踩出的腳印,又抬起小腳腳瞅了瞅上面沾的雪花兒。

  也許,這只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體會。或許是小姑娘本來就聰慧,又或許只是她腦子裡的靈光一閃。

  她又離開屋檐大步走了出去,一蹦一跳的像是在玩兒雪,踩得雪地「咯吱咯吱」直響。

  她回頭看了看門口,視線又順著一溜兒腳印來到腳下。

  白雪純潔無暇,可以掩蓋一切污穢。但是大雪過後,雪面上留下的痕跡卻不是那麼好掩蓋的。

  月光下,雪面上的痕跡本就明顯。

  小安琪選擇了一個方向往前走了走,僅著了適合在室內穿著的單薄衣物的小姑娘凍得小鼻子通紅。不過好在幸運女神是站在她這邊的,隨便選了一個方向,沒多久就找到了兩道長長的輪胎印。

  安琪拿腳尖踢了踢幾乎被碾壓成冰層的雪,又滑又硬。不過感覺除了滑一點外,卻比厚實的雪地好走多了。

  她踩著一條輪胎印往前走,在小城堡似的房子右後方,約摸二十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不是安琪不走了,輪胎印兒沒有了。

  「……唔?」

  安琪不明白為什麼輪胎印到這裡就跟憑空消失了似的。

  ——明明這裡也沒停車呀!

  小姑娘鼓鼓臉頰,郁悶地踢了踢前頭厚實的雪面,卻突然整個人一僵,迅速地彎腰,一雙小手委屈巴巴地捂住腳尖。

  ——剛剛踢得不是雪,是大蝙蝠的胳膊吧!

  安琪恨恨地想。

  因為曾被蝙蝠俠的胳膊崩掉了一顆門牙,所以小姑娘一直認為蝙蝠俠的胳膊是很堅硬的存在。然而小姑娘現在光禿禿的牙床才剛冒出個淺淺的白邊兒。估計在小姑娘的門牙長出來之前,這個陰影都不會消散。

  緩了會兒,覺著沒那麼疼了。小孩子的報復心上來了。她這次學乖了,方平腳,用腳底板連踩了三下,給自己的腳尖兒報仇。

  「喀嚓——嘁——」

  就像是電影裡什麼機關被觸動了一樣,小安琪腳下的地面動了。露出一方長長的下坡道。

  「……☉ω☉」

  小姑娘盯了這入口三秒鐘,最後還是毫不猶豫地進去了。永遠不要低估小孩子的好奇心。

  這個地下通道平坦寬闊,仿佛就是供汽車行駛而修出的過道一樣。兩邊的牆壁上鑲有一排射燈,完全不用擔心照明問題。而頭頂則是光澤剔透,形狀奇特的鐘乳石。如果單看上方,還以為安琪是掉進了神奇的兔子洞。

  安琪只走了大約一個開頭,就停下了。

  因為前面有只攔路虎……不,是蝠!

  「攔路蝠」布魯斯:「……」

  新修的車道入口開啟的時候,蝙蝠洞的警報燈亮了亮。剛停下車的布魯斯見隨身的信號燈亮了亮,還沒進蝙蝠洞就面色一肅,提著武器趕了過來。卻沒想到,是誤打誤撞找過來的安琪。隨即才從陰暗中露出身形。

  「大,大蝙蝠!?」小姑娘整個人都不好了。在見到蝙蝠俠裝束的布魯斯那一刻,身子直接僵住,嚇得都結巴了。

  「你不該來這兒……」

  變聲器透出的聲音是屬於蝙蝠俠的低沉嘶啞,空蕩寬敞的過道不免會有回響,聽在安琪的耳朵裡格外恐怖。

  布魯斯後頭的話還沒說完,小安琪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貓兒一樣,炸毛尖叫一聲,轉身就跑!

  「啊!!!」

  「安琪,等等!」布魯斯見小姑娘穿的衣服這麼少,再從外頭跑一圈兒指不定要感冒發燒,所以抬腳去追。雖然他的一條腿還沒完全緩過來,步子有些僵,但是他腿長啊。速度對於安琪來說,也不慢了。

  小姑娘悄咪咪回頭看了一眼,見布魯斯過來追,回頭也不敢回頭了,尖叫著跑得更快了。

  「啊啊啊!!爸爸!大蝙蝠要吃我!!!」

  布魯斯:「……」

  ——我什麼時候說要吃你了……

  然而,安琪才聽不懂布魯斯的心音。

  只見小姑娘一路往前跑,布魯斯筆直地在後頭追。

  「吧唧!」

  慌不擇路的小安琪摔了個仰倒,在雪地裡滾了半圈兒。這個跟頭,也讓布魯斯追到她跟前。

  「別鬧了,跟我回去。」布魯斯彎腰,像是要把小姑娘從雪地裡抱起來,可後者卻覺得那伸過來的手比大灰狼伸向小紅帽的爪子還要可怕。

  「!!!」小姑娘把頭搖成撥浪鼓,在雪地裡一下一下地往後挪,就是不讓布魯斯近身。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我就……」被嚇慌的安琪,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不像上一次那樣能力透支毫無還手之力。

  安琪左右張望了下,卻發現沒什麼可以使用的道具。小姑娘簡直都快哭出來了。甚至她都出現了牙疼的幻覺。

  見安琪身上地雪越滾越多,布魯斯也沒什麼耐心了。

  他大步走過來,直接一把薅過小姑娘的後脖頸,把人拎起來。這畫面……還真邊說就像兩人在河邊的那次初遇。而安琪,也像是場景重現似的,拼命地撲棱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兒。但無奈,被人扼住了命運的後脖頸子,一切都是徒勞。

  「啊!!!」不過安琪這次學精了,不像被剛帶回韋恩莊園那樣用自己的小牙牙攻擊了。自己還沒長出來的門牙讓她深深記住了那次沉痛地教訓。

  小姑娘怒從膽邊生,剛握起小爪爪准備拼著再次透支的風險發動自己的能力,召喚四周一切可以控制的金屬。

  然而,她還沒動作,兩人的頭頂就被一道強光籠罩。安琪抬頭,只見頭頂突然出現一個大大的鐵家伙。

  ——哇!我原來這麼強了嘛?

  就在安琪產生變強的錯覺時,布魯斯卻警惕地把人往懷裡帶了帶。隱形軍用戰機,不用三秒就能把兩人打成篩子。

  安琪卻十分抗拒布魯斯這個舉動,在她眼裡,他就是蝙蝠俠。

  十秒後,戰機降落,頭發隨著風放飛自我並且被糊了一臉的安琪突然聽到了十分美妙的聲音。

  戰機落地放下個人後就隱藏身形飛走了,短暫的共鳴後,安琪聽到有人說:「您這身裝束,是准備和我的安琪小姐在莊園裡玩兒捉迷藏嗎?」

  注意!

  是「我的」安琪小姐。

  布魯斯:「……」

  布魯斯覺著心虛之余還有點兒委屈。

  但安琪才不管他委不委屈,明明她自己才是最該委屈的那個。

  「阿福!!」阿福出現,安琪仿佛看到了主心骨。在布魯斯懷裡奮力掙扎。

  她揪著布魯斯頭頂的一雙「貓耳」開始搖晃。然後又往他臉上抓了兩把。察覺到圈著自己的手臂松了,安琪也沒瞅自己手裡抓著什麼東西,更不敢去看那個蝙蝠俠,跳下來後,倒騰著小短腿兒就往阿福那裡跑。

  見小姑娘穿得這麼單薄,小鼻子都凍紅了,阿福深深地看了眼布魯斯,隨即褪下自己的大衣給小姑娘裹上,然後心疼地抱在懷裡。

  「阿福!!!嗚嗚嗚——哇!」溫暖的安全感,讓自覺「蝠口」逃生的小姑娘陣陣後怕。不僅後怕,還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露出她那缺了一顆的門牙,嚎啕大哭。

  「嗚嗚嗚……阿福,你去哪兒了阿福!」

  「抱歉,安琪小姐,讓你受苦了。」

  「嗚嗚嗚……」小姑娘哭著搖頭,表示不是阿福的錯。

  「都,都怪布魯斯!還有蝙……」小姑娘瞥了一眼蝙蝠俠,秒慫改口:「還有布魯斯!」

  小孩子哭,有時候是越哄哭得就越凶,大概可能是因為找到了傾訴的人,所以他們會越哭越覺得自己委屈,越來越難過。

  然後,就開始告黑狀了。

  比如……

  「布,布魯斯往我肚子裡縫,縫石頭!」

  小姑娘一邊哽咽,一邊抹淚,好不可憐。

  不過……縫石頭?

  阿福一頭霧水。這個梗也只有布魯斯他倆懂。

  但是安琪的黑狀還再繼續,連眼睛都不睜的那種。

  「他騙人……不,不給我吃小甜餅!」

  布魯斯:「……安琪。」

  「他還……他還……他還沒有喝牛奶!」

  「安琪……」布魯斯無奈再度開口,滿滿的求生欲。但被安琪繼續無視。這會兒她才不管這只大蝙蝠呢,反正這裡阿福最大。

  不過這倒讓安琪想起一件事。

  「他把我,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不給吃飯飯,還讓大蝙蝠追嗚哇——」

  在阿福笑容越來越大,眼鏡後頭的雙眼卻越來越冷的時候,布魯斯的求生欲終於爆發。他關掉了變聲器,喚了一聲小姑娘:「安琪。」

  乍一聽布魯斯的聲音,安琪回頭。看到的是一身蝙蝠俠裝束卻沒有帶面具的布魯斯。

  「嗝∼」小姑娘驚得打了個哭嗝,手機抓著的面具也掉了,眼淚含眼圈地望著布魯斯,結結巴巴地說:

  「布布布……布魯斯?你怎麼穿著蝙蝠俠的衣服?」

  布魯斯?

  布魯斯:「……」


第22章 操碎心

  紐約時間晚上8點整,韋恩莊園。

  韋恩家的大小留守兒童終於盼回了阿福, 吃上了阿福做的晚餐。

  不過餐桌上只享受美食的也只有我們小安琪一個了。

  傷口處理到一半就跑出來追安琪的布魯斯, 身上的紗布被阿福老爺子全部拆下,然後面無表情和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冷漠的眼神替布魯斯重新包扎。

  常年訓練的布魯斯抗擊打能力十分強悍, 因蝙蝠戰衣的防御力和小丑也沒有下死手的緣故, 細數布魯斯的傷口,鼻子竟然是受傷程度最重的, 畢竟那裡的骨頭折了。其他的地方,雖然看上去一身青紫挺嚇人的, 但若說受傷程度, 兩三處只有軟骨質受損和左手小臂外側的一處輕度骨裂。

  這對蝙蝠俠來說,已經算是很輕的傷了。但是疼痛程度就不一定了。

  布魯斯都懷疑, 小丑那瘋子是不是故意的, 專門往肉多不易受傷卻疼的地方打。還好巧不巧地趕上阿福回來。這位看似平靜其實已經被惹毛了的老人家,拿著華夏出口的藥酒,倒在手掌上就使勁兒往上頭揉啊!

  那感覺兒!

  那滋味兒!!

  那叫一個酸爽哇!!!

  導致布魯斯坐在飯桌上吃飯的時候,都有些分辨不出自己是真疼還是幻肢痛了。

  而一開飯, 安琪那邊的是以火候掌握精准的小羊排為主菜的各類美食, 他這邊卻只有明顯煎得老了的牛排一塊;隨便切吧切吧和了點兒沙拉醬看上去不甚走心的蔬菜沙拉一份;白水煮蛋兩個;雞湯一碗,不過那是大家一起喝的。

  布魯斯:「……」

  ——算了, 總比沒有的吃好。

  布魯斯心中嘆氣, 這麼安慰自己。

  布魯斯剛握住刀叉, 一臉苦大仇深地准備切牛排時, 阿福無聲地靠近過來。

  這位老人家耷拉著眼皮, 冷酷無情地撤走了布魯斯面前的牛排。沒等布魯斯抬頭,就聽見阿福操著他那優雅紳士的倫敦腔,十分冷漠地說:「哦,忘記老爺你骨折了。前期不適合吃油膩辛辣的東西。」

  說完,連布魯斯反應的時間也不給,直接就把這牛排端走了。

  布魯斯?

  布魯斯:「……」

  讓你還挑剔火候?

  這下好了,吃都沒得吃。

  「那我吃什麼?阿福。」布魯斯垂頭喪氣,讓對面開心地吃著小羊排的安琪洋洋得意。

  ——大騙子吃不到好吃的咯!略略略∼

  然而,早有准備的阿福從廚房端出一盤碧綠碧綠的華夏炒菜。

  布魯斯?

  布魯斯臉都綠了!!!

  雖然眼前的炒菜,食材新鮮,看上去也色香味俱全。

  「芹菜!?」他一件不可置信。

  芹菜這麼反人類(?)的東西怎麼可能出現在韋恩家的餐桌上!?

  ——不可能,不可能的!

  布魯斯心裡安慰自己。但是芹菜那專屬的香氣告訴他,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吃蔬菜對你現階段有好處,老爺。」阿福老爺子這麼說道。

  這話倒不是為了折騰布魯斯胡扯。阿福再怎麼生氣,也不會那他家老爺的身體健康開玩笑。

  人們骨折後出現疼痛,會使患者腸蠕動減慢,應多食富含纖維素的食物促進胃腸蠕動。比如綠色蔬菜,再比如綠色蔬菜中的……芹菜!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天知道整個韋恩家的男人從來不吃芹菜。布魯斯從來不吃芹菜,大少迪克,二少傑森也受了口味影響,一口不動。

  阿福?

  阿福也不吃,但這不妨礙他會做。

  「吃吧老爺,為了您的胃著想。也請您體諒體諒我為了您的健康操碎了心的老人家。」

  ——操碎心?

  別不是碎了別人的心吧?

  「吃吧,老爺……」

  阿福的話在布魯斯腦海裡回響,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眼前的芹菜一樣,一看見它,就碎成了一塊兒一塊兒的。

  明明阿福炒得芹菜美味十足,但這對布魯斯來說卻是如同酷刑。

  終於艱難地吃過晚飯後,布魯斯才覺得最裡的芹菜味兒淡了些,阿福就又端來一大杯溫牛奶折磨布魯斯的心神。

  「牛奶有助於睡眠,還可以補充蛋白質,老爺。」在布魯斯略顯絕望的眼神下,阿福老爺子半垂著眼皮,一點也沒有停頓地說道。

  「哦,對了。」阿福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又補充一句,「安琪小姐說,您已經答應把昨天和今天的兩份小甜餅給她。但我看了一眼,那些小甜餅已經不新鮮了,口感和味道並不能和安琪小姐享用時的相比。這並不公平,畢竟你們那時做得是一個交易』,是嗎?」

  「所以,為了維護您的信譽值和在安琪心裡地形像,也為了補償安琪小姐,我決定用您明天後天的那兩份換掉今天和昨天的這兩份,給安琪小姐享用。」

  雖然聽上去吃虧了,但好像還有小甜餅吃的樣子???

  布魯斯心覺安慰。

  但是,他卻聽自己的老管家又說:「因為我走之前做得小甜餅已經不新鮮,所以我已經把它們碾碎,做成了飼料。我英國的一個學生,據我的學生說他的弟弟很喜歡去公園喂鴿子,我已經包裝好,明天就郵寄過去。」

  布魯斯?

  布魯斯:「……←_←」

  ——寧願給人讓人喂鴿子,也不給他吃是吧?!

  阿福:「→_→……」

  ——老子做得小甜餅,老子愛給誰給誰!

  一旁乖巧喝著牛奶,吃著小甜餅看電視的小安琪投過來一個疑惑的目光。

  ——布魯斯和阿福在干嘛呢?

  怎麼一直瞪著對方?

  ……

  十點。

  遍體鱗傷,心裡也是傷的布魯斯回了房間。

  但是,一到放門口——一股子已經開始發酵的牛奶味兒撲鼻而來,讓他幾欲作嘔。

  布魯斯?

  布魯斯捂著鼻子往後撤了撤,突然十分心累又悲傷地發現一件事——自從安琪來了以後,他在家裡的食物鏈就變成了最底端。

  這麼想著的布魯斯,一邊走到迪克放門口打開他的臥室門,一邊拿出手機給兩個兒子發了消息。

  【過兩天就聖誕節了,什麼時候回家?】

  另一頭,遠在寄宿學校的迪克和傑森。在收到布魯斯的郵件後,給對方發了消息。

  【你什麼時候回家?】

  【明天回家嗎?】

  兩分鐘後。

  布魯斯收到了兒子們統一回應:【明天回家】

  布魯斯?

  布魯斯收了手機,躺在床上,勾勾唇角。

  笑容淺淡,看似溫情實則腹黑。


第23章 掉馬了

  阿福回到韋恩莊園的第二天早上。

  這位完全是全能的老爺子在准備完早餐後,上樓去叫一大一小起床。

  這時候已經七點了。

  在面對阿福時格外乖巧的小安琪已早早洗漱完, 套上新的米色家居服, 在阿福來敲門的時候,「噠噠噠」跑過去給他開門。

  「早上好, 安琪小姐。」老人家一臉笑意, 揉揉小姑娘的頭頂。

  「早上好,阿福。」安琪回應阿福一句, 小腦袋還往他手心蹭了蹭。就好像在向主人撒嬌的貓兒,乖巧又柔順。

  「早餐已經准備好了, 您可以先下樓。等我叫醒老爺後, 我們就可以吃飯了。」

  「嗯嗯。」阿福的話,安琪很少有不應的。

  小姑娘聽話地點點頭, 然後就倒騰著小短腿兒去一樓了。

  阿福目送她下樓, 直到身影消失不見,才去敲布魯斯的房門。

  老規矩,先敲門。三聲之後沒人回應,把門打開。

  然後……

  老爺子這平靜淡然的臉, 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下。

  牛奶麥片在床上經過一晚上的發酵, 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刺激著阿福的嗅覺感官。

  布魯斯沒在房間, 阿福在聞到這股子味道時就已經有了預料。

  阿福伸手似是隨意地用指腹碰了下眼鏡框, 而後看上去只是個普通眼鏡的眼鏡, 右邊的鏡片化為了紅外熱成像儀。

  天吶, 這是什麼黑科技?

  不過只是用來找布魯斯, 也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阿福可不這麼覺得。

  他一路腳步不停,來到了二樓走廊的西側。城堡似的偌大建築裡,韋恩家的男人們的臥室都在二樓,布魯斯和阿福還有後來的小安琪住在東邊,大少迪克和二少住在西邊。

  布魯斯現在就在迪克房間裡。說是房間,倒不如說是宛如白領的個人公寓。迪克是布魯斯第一個收養的孩子,初升為人父的他,在面對孩子時比待安琪那會兒還要沒有主意。不善表達的布魯斯,最開始只好滿足迪克的物質條件。所以,迪克的房間裡,主臥次臥廳書房洗浴室應有盡有,後來布魯斯還打通了他隔壁的房間給他建了一個游戲娛樂房。他的房間,總面積達到了兩百一十平米。

  馬戲團出身的大少迪克對物質要求沒那麼高,在傑森被布魯斯收養後,他住在了迪克的隔壁。後來,在迪克的建議下,把那游戲娛樂房改為兩人共用。這麼大方友好分享本屬於自己游戲房的迪克,直接戳到了傑森的點。畢竟,沒有男孩子不喜歡電子游戲,台球,等各種娛樂。

  布魯斯睡的房間,就是和游戲房一起分出去的次臥。這裡改成了休息室。不過因為迪克和傑森都有各自的臥室,所以幾乎沒人從這裡過夜。

  但是相比沒有阿福收拾過的客房,還是這個阿福經常會搭理的休息室更好些。

  阿福就是在這裡找到布魯斯的。

  因為這游戲房只屬於迪克和傑森,走廊是沒有房門的。必須要進入其中一個人的臥室,然後再右轉開門,來到游戲房。

  「真想不到,您會跑來這裡睡覺,老爺。」老管家站在放門口,身形筆直挺拔,面上毫無表情。

  因為昨晚的睡眠質量還算可以,所以布魯斯在聽到阿福的聲音,就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

  也就用了不到半秒,布魯斯的神智回籠,徹底清醒。

  一聽阿福這麼說,布魯斯頭疼般地揉揉太陽穴:「布魯斯,你不知道。我的臥室,它……」

  「冒昧打斷您,」布魯斯還沒說完,阿福就半垂著眼打斷了他,「您說的臥室,我已經看到了。」

  ——是吧。

  布魯斯還正無奈,卻聽阿福又說。

  「半夜把牛奶麥片帶回房間吃,並且灑了一床。這是小孩子才會干出的事情。容我提醒,老爺。您已經是個29歲的成年男人了。」

  布魯斯?

  布魯斯:「???」

  「老爺,我知道您和安琪小姐這兩天的相處,讓您有了年輕人本該有的朝氣。這是好事。」換做以前的布魯斯,雖然會因為沒有小甜餅不滿或者遺憾,但絕對不會做出昨晚那種對他來說相對幼稚的舉動。那時候,阿福恍然間看到了小布魯斯少爺的影子。

  但朝氣歸朝氣,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容我多言,昨晚您是想來一份夜宵嗎?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和我這個管家說一說?」

  「雖然我這個老頭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有可能去見上帝了,但一份夜宵還是做得出來的。請不要懷疑我的專業能力。這會讓你的老管家感到羞愧難當。」

  布魯斯?

  阿福連「見上帝」,「專業能力」啥啥啥的都說了,布魯斯還能說什麼。

  盡管這牛奶麥片根本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不,還是有點關系的。因為它出現在了自己的床上。

  ——安琪……

  布魯斯心中叫出這個名字,糟心極了。

  ——絕對是這個小混蛋干得!

  然而,我們的罪魁禍首小安琪早就忘了昨晚把一盆子牛奶麥片糊糊倒在了人家床上這種熊之又熊的事兒。

  今天的布魯斯,依舊在背鍋呢。

  ……

  一天很快就過去。

  喝完阿福准備的溫牛奶後,安琪也到了睡覺的時間。

  「為什麼布魯斯要穿蝙蝠俠的衣服呢,阿福?」布魯斯居然還沒在安琪這裡掉馬,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慶幸他平日裡的精分,導致安琪根本沒把布魯斯?韋恩和蝙蝠俠這倆截然不同的身份聯想成一個人。

  對此,阿福也是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阿福本來以為小安琪昨晚就會問這個問題,但可能是因為她在外頭折騰了一陣兒,又被阿福喂了感冒藥,所以太困了,沒有精力去想那個事情。

  「可能……這是老爺不為人知的喜好吧。」只聽,蝙蝠俠的老管家這麼說。

  小安琪?

  小安琪竟然還雙眸一亮,似有所悟的樣子「哦」了一聲。表示十分理解。

  「奧……就像我不喜歡自己頭發的顏色很想把它改變一樣嘛?」

  聞言。阿福看了眼小姑娘比自己走之前好似更淺了些的發色。原本金黃的頭發,黃色褪得幾乎不見。現在的顏色,更貼近鉑金色。

  阿福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頭發一如既往地柔軟順滑。

  「那安琪小姐喜歡什麼顏色的頭發呢?」阿福順著安琪的話問。

  「綠色噠!」小姑娘想也不想地說,好似喜歡極了這個顏色。她一雙淺色的眼眸亮晶晶地,純粹又真誠,半點也沒摻假。

  阿福?

  阿福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一抽。

  「相信我,安琪小姐。那個顏色不適合你。」

  「可是……」小姑娘咬咬手指頭,回想起了親親爸比頭頂那絢麗奪目的顏(原諒)色。

  ——多好看呀!

  安琪的神情,阿福盡收眼底。老人家心裡嘆了口氣,決定轉移話題,不去讓小姑娘糾結這個。

  「老爺的事,還需要您保密,不要對別人說起,安琪小姐。」

  「啊?」小姑娘歪頭眨了眨眼,才反應過來,「奧。」

  「為什麼不能個人說呢?」她天真地問。

  雖然不喜歡蝙蝠俠,但是如果是布魯斯穿那身黑漆漆的衣服,還勉強不是太讓人討厭。

  「因為有些人會誤會老爺是蝙蝠俠,這會給他,甚至給我們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這件事不能被別人知道。包括您的那位小丑父親。」因為知道小丑在安琪心裡的地位,所以阿福特別強調。不然保不齊這姑娘哪天就把布魯斯賣給小丑了。還可能是無意識的。

  不過,阿福的擔憂明顯是多余的。

  因為……

  「不會的。」只見安琪搖搖頭,扔給阿福一個驚天大雷,「爸爸才沒有那麼傻。他知道蝙蝠俠是誰,不會誤會的。」

  「……!!」阿福的呼吸微不可查地一頓,用他那優雅的英倫腔狀似不經意地問:「他知道?」

  「爸爸知道昂!」小姑娘點點頭,「就是……沒跟我說過是誰……」

  後頭的話聽上去,好像還有股子遺憾。

  在阿福的驚異下,小姑娘又說:「我問過爸爸。可是,他說:蝙蝠俠只是蝙蝠俠,和他面具背後是誰不感興趣。可能有天他覺得沒興趣了,才會選擇這個最無聊的游戲,去揭露蝙蝠俠面具後的身份。」

  不過,既然是小丑選擇玩兒了,那可就不是揭露身份這麼簡單了。

  怎麼說也得逼得蝙蝠俠自爆身份,弄得全球皆知才行。這才符合小丑的行事風格。

  說完,安琪抬頭,看向面前怔住的老人家。

  「阿福?」她歪頭眨眼,疑惑出聲。

  「哦,失禮了。」阿福說了聲抱歉,然後端著安琪喝完牛奶的空杯子,退出了安琪的房間。

  阿福給布魯斯發了條消息:【老爺,告知您一個不是很好的消息:您的真實身份,可能已經暴露了。不過,好消息是:知道您身份的那位先生,聽上去並沒有打算把您的身份公布於世的想法。】

  【小丑?】布魯斯回他。

  【是的,就是小丑。】阿福特別強調。

  【我知道了。】

  沒想到,布魯斯的反應意外地平靜。

  坐在蝙蝠洞的控制器前,布魯斯垂眸深思。

  他早在昨晚對上小丑時,就有這種感覺的。不管小丑的目的是不是真的只為了打自己一頓,但是從小丑的話裡,布魯斯已經察覺到了。

  ——對方,可能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蝙蝠洞裡。身形修長健碩的俊朗男人,食指關節抵著下巴,藍色的眼半垂,神情莫名。

  ……

  另一邊,美國華盛頓。

  阿曼達收到了手下死於自己的公寓的消息。

  「是小丑做得。」阿曼達身邊的人遞給了她一個平板,上面是公寓裡布置隱秘的監控攝像頭所錄的內容。

  阿曼達垂眼,點開視頻。看完後又重新播放了一遍,最後在一處時間點停下。她把畫面放大,去看小丑手機裡的內容。

  「這是哈莉?奎恩推特上的小女孩?看來不僅是哈莉?奎恩,小丑這個瘋子也很在意她。」這個冷漠無情的女黑人眸子微眯,若有所思。

  「是的。在布魯斯?韋恩深夜送女孩兒去醫院的新聞爆出後,小丑就停下了調查,回了哥譚。駐扎哥譚的特工說,小丑現在已經被蝙蝠俠關進了阿卡姆。」

  「布魯斯?韋恩的領養手續還在卡著?」阿曼達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是的。一直沒有通過。」

  「干得好。」阿曼達平淡地誇獎了一句。

  「小丑對這孩子的在意程度,超出預料標准。這孩子絕對不能冠上韋恩』的姓氏。」

  「您是想……」阿曼達的助手大約猜出了一點她的想法。

  「就是你想的那樣。這孩子或許可以成為一個十分重要的籌碼。」

  「派出一中隊去哥譚琳達,我要在聖誕節之前把這個籌碼掌握在我們自己手裡。」

  「至於布魯斯?韋恩的領養手續。讓他們Say No』,琳達。」這個仿佛永遠都是理智的女人對她的助手這麼說道,「一個哥譚首富的養女,在群眾眼裡,永遠比一個罪犯的女兒要更引人注目。」

  阿曼達瞥了一眼小姑娘的照片。

  明明是那麼乖巧可愛的小女孩兒,在她眼裡仿佛和她審閱過的罪犯照片沒什麼區別。

  ——安琪?

  這姑娘名字後頭的姓氏可以是「J 」,但覺不能是韋恩。

  風雨欲來……

  作者有話說:

  某首富:既然不能姓韋恩,那你看安琪?J ?斯塔克這名字怎麼樣?

  阿娜達:……

  布魯斯:……

  阿福:不約,謝謝:)

  醜爹:你這個小矮砸離我閨女遠一點!會帶壞她的審美!

  某首富:【上下打量】染綠頭發,穿紫衣服的人給我講審美?

  某親爹:你對穿紫衣服的人有什麼意見嗎?【抬手】

  某親爹:艾瑞克,把斯塔克從天上放下來吧。……斯塔克先生,我想我們應該談談【和善的微笑】

  某首富:不,我不想……

  回來PS:這裡的老爺年紀私設了一下。畢竟按照本文的時間線妮妮這會兒還沒造戰衣吶。老爺請等等我們妮妮吧【捂臉】


第24章 聖誕禮

  12月24日,聖誕前夕。

  今天韋恩家的男人起了個大早, 難得沒有懶床(其實是被阿福攆起來)的布韋恩老爺, 和迪克和傑森一起,繞著韋恩莊園跑了一圈兒並且陪他們做完了晨練課程。

  對於聖誕節, 說來可能很多人都不信。安琪對這個節日並不是很了解。

  小丑可能是過聖誕節的人嗎?

  相比過聖誕, 可能他更喜歡在這個闔家歡樂的日子裡搞事情。

  不過,自從小丑一家兩口變為一家三口後, 媽咪哈莉是期待聖誕節的到來的,還位此特地買(搶?)了一棟豪華復式公寓, 提前准備了不少聖誕節的東西和禮物。

  如果哈莉沒有「被」失蹤, 安琪也是能和親親爸比和最愛的媽咪過聖誕節的。可惜,今年的聖誕一家三口天各一方。安琪也只能在韋恩莊園過聖誕節了。

  用過早飯。從遙遠的華夏空運過來的紫果雲杉到了。興許是應了節日氣氛, 韋恩家的三個年輕男性, 親力親為地把這五至六米高,直徑大約40釐米粗細的紫果雲杉合力拖進了屋裡。

  阿福也沒有閑著,這位老人家以遠超同齡人的臂力從雜物間拿出一個直徑最少80釐米,半米高的金屬栽樹盆。這大大的栽樹盆顏色是深褐色, 正面漆著一支迎雪盛開的梅花, 一旁還用金粉賦了兩行字。那兩行金色的字是覺大多數歐美人都看不懂的文字——漢字。如果翻過來去看盆底,或許還能看到Made in China.這行字。

  這是阿福從唐人街買回來的, 據攤主說這上面的梅花是漆畫, 是在華夏擁有7000多年歷史的古老藝術。阿福驚嘆這個流傳久遠的藝術之余, 毫不猶豫地買下了它。阿福本想著用它來種一株和盆畫著的那種艷麗的梅花, 可是卻被迪克拿來種聖誕樹了。畢竟, 這大小太合適了。

  阿福覺得有些暴殄天物,但已經用了,也沒辦法。他當時以為只能用一回,但沒想到,五年過去了,韋恩莊園後頭都種了五顆不同品種的冷杉或者雲杉樹了,這栽樹盆依舊沒有半點兒損壞。掏出來擦擦灰塵,還有九成半新。

  每次聖誕節拿出來用的時候,阿福都不得不感嘆中國制造,物美耐用,價格還實惠(對韋恩家來說)。

  但就是一樣不好。傑森曾經一半吐槽一半玩笑地說過一句:這盆子一點也不符合布魯斯在外時展現的用一回就扔一個消費觀。

  布魯斯:……

  盆兒:……

  話扯遠了。

  把紫果雲杉在客廳安置好後,阿福開始為它做裝飾。畢竟,這是用來做聖誕樹的,而不是室內盆景。

  阿福拿出提前一天就准備好的彩燈和紅色的緞帶掛在上面。安琪站在一旁昂頭看著,時不時地還會幫助阿福遞一兩個彩球或者其他的小裝飾。小姑娘淺色的眸子映著眼前裝點華麗的聖誕樹,滿是新奇。

  最後,阿福叫來布魯斯,讓他這個一家之主踩著梯子在雲杉頂端掛上星星。雖然,韋恩家裡的人都知道,家裡頭掌握絕對話語權真正當家做主的人是誰……

  但阿福此時已經去廚房為了今晚平安夜的晚餐做准備。

  平安夜當晚。

  韋恩莊園裡的一家大小,圍坐在熊熊燃燒的火爐旁迎來了豐盛的晚餐。

  長方形的紅木餐桌上覆蓋上大紅的天鵝絨桌布,迪克為了應節日氣氛,特地點了蠟燭。搖曳的燭光,暗紅的紅酒,還有那滿桌的宛如藝術品的美味佳肴。

  用雲杉球果和嫩支裝點的餐盤中,碩大的火雞色澤金黃,特別調制的果味雞尾酒散發著醉人的香氣。烤熟的玉米粥,上面有一層奶油,並放上一些果料,香甜可口,別有滋味。外焦裡嫩的蜜汁火腿,嘴巴上塞了一顆蘋果帶了一點兒英國味道的外皮香脆的烤乳豬。草莓布丁、奶香土豆泥……每一道都是美味,讓人眼饞。還有巧克力蛋糕和各式的甜點也是應有盡有。

  這是阿福從早上就著手開始准備的晚餐,忙碌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成果。

  OH!贊美你,無所不能的阿福。

  這哪裡是僅僅五個人的聖誕晚餐?開個狂歡Party都足夠了。

  因為韋恩家的男人們都是無神論者,安琪這個小姑娘更是不知道上帝是什麼。所以,在對辛苦了一天的老爺子阿福表達了由衷的贊美和感謝後,一家人便開始用餐了。

  早就盯著餐桌雙眼發直的安琪最是迫不及待,握著小叉子直勾勾地在各道美味上掃來掃去,那急吼吼卻偏要不得不忍耐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在阿福說了聲「請用」而布魯斯也點頭道了句:「吃吧」後,桌上這大中小三個幼崽就開啟了瘋狂進食模式。不知道的,還以為布魯斯和阿福餓了這三個崽兒一天,沒讓他們吃飯呢。

  布魯斯和阿福碰了個杯,飲下一口79年的紅酒後,也是動起了刀叉。不過,他的動作可比三個小家伙文雅多了。

  二少傑森瞅了布魯斯一眼,心裡哼哼了一句:故作矜持!

  雖是這麼說,手裡的動作卻慢了三分。

  迪克也是,在一一品嘗了每道菜的美味後,他的舉止也開始慢條斯理起來。

  ——要細嚼慢咽,細細品嘗。否則晚餐結束後胃會難受的。

  大少迪克對自己這麼說。

  唯獨小安琪。

  她的內心活動是這樣的:啊啊啊,這個香噴噴的大雞好好吃!吃吃吃!

  這個豬豬也好好吃!吃吃吃!

  啊,那個火腿也是!吃吃吃!

  ——這些肉肉都好好吃哦!

  小姑娘像一只正在進食的小松鼠一樣,臉頰鼓鼓地,還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坐在她兩旁的大家長,阿福拿起餐巾給小姑娘擦了擦吃得油亮的小嘴兒。布魯斯則是又切了一塊火腿給安琪,放在她的餐盤裡。

  等晚餐進行到中期時,迪克和傑森也加入了投喂小姑娘的舉動。她的餐盤,就沒空過。

  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的食量能有多大?沒過多大會兒,安琪就打了飽嗝。她淺色的眸子戀戀不舍地掃了一圈兒餐桌,最後又瞅瞅布魯斯他們,眼神幽怨極了。

  「噗……」傑森一個沒忍住,噴笑出聲。無他,小姑娘的表情實在是太逗人了。

  仿佛是儲藏食物准備過冬的小松鼠,在忙碌了一陣後,卻苦惱地發現家裡的食物塞得太多,自己都進不去了一樣。充滿了喜感。

  「!!!」小姑娘氣鼓鼓地瞪了眼傑森。

  ——不許笑!

  今天的晚餐一直持續到了十點才結束。堅持沒有離開椅子的安琪,終於也稍稍消化了點兒胃裡的東西,在阿福的允許下,吃了兩勺子草莓布丁。

  「嗝∼」小姑娘滿足地打著飽嗝,在客廳轉悠了幾圈兒消食兒。

  安琪今天吃得菜種類雖多,但好在阿福還是嚴格把控了她的飯量。不然沒有個一兩個小時,這有些過脹的飽腹感是消不去的。

  這也讓阿福從中發現了小姑娘對口腹之欲那微薄的抵抗力,暗自決定以後更加嚴格地把控她的一日三餐。

  晚上十一點。這個時間比安琪平時睡覺的點兒晚了半個小時。

  阿福俯身在安琪耳邊說了句悄悄話,說是聖誕節禮物在她的床頭。就在大大的紅襪子裡面。

  聖誕禮物,也是阿福今天給小姑娘科普過的。沒有人不喜歡聖誕禮物,尤其是這麼大的孩子,更是對聖誕襪裡面的禮物充滿了期待。

  以禮物之名,阿福把安琪哄去回了房間,准備在十分鐘之後上去哄拆完禮物的小姑娘睡覺。

  一切,都在老管家的計劃之中。

  小安琪一路衝上樓,直向床頭撲去。

  看見床頭放著阿福說的大紅襪子,小姑娘驚喜地「哇」了一聲,雙眼亮晶晶地抓起有自己一半大的紅襪子,把裡面的禮物倒在床上。

  紅襪子裡面有四個大小不一的盒子。安琪先從最小的禮盒拆開。

  她抓起兩個大小差不多,只有巴掌大小的小禮盒。先是拿著其中一個在耳邊晃了晃,在沒得到什麼信息後又迫不及待地拆開盒子上的蝴蝶結。

  這兩個小盒子,是大少二少為他們的准妹妹准備的禮物。迪克送的是很討女生喜歡的鑲滿水鑽的精致發卡。而傑森則是送了安琪一對米分紅色的小兔子發圈。發圈很可愛,但這個顏色……可以說是很直男了。

  安琪倒是歡喜地很,直接把發卡和發圈兒攏在懷裡,又拆開一個長條的藍色禮盒。

  裡面是一條項鏈。

  細細的鉑金鏈上墜著一個小小的皇冠。皇冠的三個尖尖的頂端,各鑲嵌一顆價值不菲的粉鑽。約摸項鏈的長度設置的剛剛好,如果安琪帶上,小皇冠會藏在衣領之下,而細細的鏈子卻毫不惹眼。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姑娘,身上會帶著價值十幾萬美金的首飾?

  哪怕,這十幾萬美金並不讓布魯斯看在眼裡。小姑娘甜美可愛,天真懵懂,雖然她有時候熊了點兒讓布魯斯很是頭疼,但他在看到粉鑽的第一眼時,就覺得適合家裡頭的小姑娘。不過,考慮到了小安琪這個年紀,他最後選擇了這條項鏈送給安琪。而不是最開始買下的那顆6.5克拉,價值一百萬美金的粉鑽項鏈。

  安琪把粉鑽收進懷裡,兜在小裙子上讓它和發卡、發圈們作伴。然後又打開了最大的那個盒子。

  這盒子裡不是什麼亮晶晶的事物,而且一本書。一本……附帶萌系插圖,十分適合孩子閱讀的童話書。

  不用想,這肯定是阿福送的。書旁還有一張聖誕賀卡,上面寫著一句溫暖的祝福:【願童話裡的幸福美好,永遠伴隨您左右,安琪小姐。】

  小姑娘把四樣禮物抱在懷裡,心裡頭覺得暖暖的,還脹脹的。

  其實,遠在阿卡姆的小丑爸比也給自家小寶貝准備了聖誕禮物。不過……對比安琪在韋恩家收到的,畫風就有些不一樣就是了。

  那是一塊鋒利的玻璃碎片,上面還染了血,血跡已經呈暗紅色。這是小安琪第一次殺人時所用的凶器。還有她在夜總會殺了那倒霉的泰格所用的金色小叉子。把收斂起來用來作聖誕禮物?怎麼看都有些詭異。想想布魯斯他們送出的禮物,再瞅瞅小丑的……果然不愧是小丑吧。

  不過這裡也有一樣正常的東西。一袋子安琪最喜歡吃的、用亮晶晶的糖紙包裹成的草莓味糖果。

  在阿卡姆瘋人院裡響起槍聲後,這個一頭醒目的綠發,皮膚蒼白的男人把這些東西一一收進紅色的聖誕帽裡。

  五分鐘後,小丑的病房門被強大的火力破開。

  「Boss!」

  小丑最忠心的心腹保羅,穿著聖誕老人的服飾,手拿一頂衝鋒槍前來和他的老大碰面。

  在刺耳的警報聲中,坐在固定金屬桌前的小丑抬頭,發出他專屬的怪笑聲。

  「走吧,去韋恩莊園。」

  「給我的小寶貝兒送聖誕禮物!」


第25章 打起來

  聖誕前夕,本應該是一個幸福、祥和、狂歡的平安夜、團圓夜。聖誕之夜, 父母們會悄悄地給孩子們准備禮物放在長統襪裡。安琪收到了大家的禮物和美好的祝願, 卻不知危險也正在逼近。

  在韋恩莊園學到了「感謝」這一詞彙的小姑娘,正抱著這一堆聖誕禮, 糾結著怎麼去回饋一下心意。

  糾結了大約有三分鐘, 安琪突然跳下床,「噠噠噠」地跑進衣帽間去翻東西。

  衣櫃?

  ——沒有。

  鞋廚?

  ——還是沒有。

  衣服鞋子胡亂扔在地上, 堆成一堆,小小地身子像是被埋在了海綿堆裡一樣。上半身整個扎了進去, 只剩一雙小短腿在外頭, 還是盡量墊著腳尖,腳跟離地。

  「啊, 找到惹!」

  安琪扒拉著成堆的衣服鞋子, 把自己從中「拔」了出來。

  這時候的衣帽間凌亂不堪,仿佛是經歷了第三次世界大戰一樣。所有的衣服鞋子都離開了原本的位置,亂七八糟地團成了一堆昂貴的「垃圾」。

  小安琪抱著毛茸茸的小包包從裡頭連鑽帶爬地出來,跑到了印著米分紅小花花的白底書桌旁。

  她先是踩著凳腿兒爬上椅子, 然後把小包包的拉鏈打開, 開口朝下往桌上那麼一倒——「嘩啦啦啦∼」,裡面的東西先後落在書桌上。

  這是安琪來韋恩莊園時, 身上帶著的包包。

  這毛茸茸的小挎包雖然小, 但裡面的東西卻不尋常。

  出了幾顆畫風正常的糖果外, 剩下的東西畫風一點也不一樣。

  分別是小丑爸比特制左輪槍的合金子彈兩枚、死射叔叔寄來的發射器一個, 哦, 還有某個少女心的男人跟割肉一般地分給安琪的小號粉紅獨角獸一只。

  這是安琪用那人被阿卡姆的警衛扔進雜物室的獨角獸玩偶在回旋鏢隊長那裡換來的。只有安琪巴掌大小,做工也不精致,跟大街上那一美元就能買好幾個的小玩偶沒什麼區別。但是,那是安琪第一次見到毛茸茸,軟乎乎,粉嘟嘟的玩偶,一眼就喜歡上了。

  孩子都是有雛鳥情節的,這只小獨角獸玩偶在安琪眼裡意義很不一樣。哪怕她後來從雜物室用來跟回旋鏢隊友交換的大號獨角獸,也比不上它一只小腳腳。

  安琪望著桌上的東西,心裡開始盤算。她最先抓起了那兩顆金色的子彈放進了包包裡,然後是粉紅獨角獸。最後……安琪猶豫了三秒,還是把那只有十釐米長,不到自己手腕粗細的發射器放回了包包。

  好吧,現在只剩糖果在外面了。

  這是安琪最喜歡的草莓味兒手工糖果,被哈莉特意選出來的五顏六色的糖紙包裹著。

  小姑娘的手指動了動,看上去也是想把這幾顆糖果塞回包包裡,可是中途卻硬生生地忍住了。

  ——因為,把糖果也放回去,就沒東西可送了鴨!

  小安琪發現這個殘酷的事實後,委屈巴巴地嘟嘟嘴。

  別看這孩子小,可人家分得可清楚了。

  這是安琪包裡帶來的東西,也被劃分為「自己的」範圍。不是布魯斯和阿福給她准備的衣物不好,但是,給人家回禮,怎麼可以用人家的東西呢?

  這跟把阿福的小甜餅送給阿福吃有什麼區別?

  小姑娘雖然還懵懵懂懂,但是還是選擇了用「自己的」或者說是——「最寶貝的」東西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安琪把幾顆糖果抓在手裡,然後又分別擺在桌上,嘴裡還念念有詞:「阿福的,布魯斯的,迪克的,傑森的,我的……咦?」

  分完糖果的安琪發現手裡還有一顆。

  「一顆,兩顆,三顆……六顆?」

  ——可是他們只有四個人昂?算上自己才五個。

  小姑娘拿著這顆糖果在「自己的」那顆糖果上猶猶豫豫,最終還是難得大方了一回,把那第六顆糖果放在了阿福的那顆糖果旁。

  「嘻嘻嘻……」做完這一切,安琪自己還挺滿意。

  把糖果分好後,她又從書桌上找出幾張白天阿福教手工制作剩下的兩張彩紙,比量著剪出了六張卡片。雖然卡片大小不一,也不四四方方,但起碼是小姑娘親手制作。

  「啪!」

  安琪拿著彩筆的頂端,在卡紙上扣了一個笑臉。

  「傑森的。」

  「啪!」

  「迪克的。」

  「啪!」

  「布魯斯的。」

  最後……是「阿福的。」

  「啪啪啪啪……」

  小姑娘照例扣完一個笑臉後,拿著彩筆在上面印了密密麻麻的笑臉。

  嗯……好像發現了什麼。

  安琪用紙片把糖果包上,發現不牢固後,還拿小皮套往上扎了兩圈兒。

  做完這一切,小姑娘看著桌上四個形(十)態(分)各(糟)異(糕)的四個……紙團子,居然還滿意地點點頭。

  把屬於自己的那顆僅剩的糖果塞進包包裡後,安琪捧著這四個紙團子下樓了。

  「阿福∼」

  小姑娘人未到,聲先到。

  一樓四個年齡不一,卻各有魅力的男性正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麼,面色微沉,有些嚴肅。

  聽到小安琪的聲音,阿福轉身。

  「安琪小姐,我五分鐘後就上去……您怎麼沒有洗漱?」話說道一半,阿福見到挎著小包,衣服凌亂、頭發也亂糟糟的安琪改了口。

  「噗嗤!」正對布魯斯今晚夜巡居然不帶自己而不滿的傑森被安琪這狼狽模樣逗笑。

  ——這孩子是去難民營走了一遭嗎?

  ——怎麼這小丫頭總是能戳中自己的笑點。

  「!!!」安琪鼓鼓臉頰,瞪他一眼。但是一想到那些亮晶晶又可愛的首飾,選擇大度原諒他。

  「阿福,給!」小姑娘噠噠噠地跑下樓,獻寶似的塞給阿福一個紙團,然後是布魯斯,還有大少二少。

  「……這是什麼?」傑森捏著紙團突起的一角,面色怪異。

  「你今天跟阿福學了一上午的手工,就學會了攢一個……球?」

  說這紙團是「球」,傑森都自認為是抬舉了。這分明就是團吧團吧准備扔垃圾桶的廢紙吧?

  「才不是!」安琪立馬出聲反駁。

  ——人家今天學會了剪小兔兔呢!

  「別這麼說,傑森。沒看出來嗎?這是我們的小妹妹送出的聖誕禮物。」迪克說著,主動接過安琪的「球」。小姑娘的情緒也十分明顯地欣喜起來,笑眼彎彎的。好不可愛。

  「我能打開嗎?」

  「……嗯。」小姑娘低著頭,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啊地應了一聲。

  「看,是糖果。」迪克拿著糖果在傑森眼前晃悠了下。

  「就你會說話……」傑森低聲嘀咕了一句,迪克無聲揚眉。

  ——你還有得學呢,弟∼弟……

  傑森:「!!!」

  在兩個少年用眼神交鋒的時候,安琪已經把最後一個「球」給了布魯斯。並且扯扯阿福的袖口,讓他彎腰。

  「?」阿福微微俯身。

  小姑娘站在一層樓梯階上,墊著腳附在阿福耳邊說著悄悄話:「阿福,你這裡有兩塊哦∼」

  小姑娘軟乎乎地話似乎化為了柔和的春風,吹進了這位老人家的心甜。只見老管家臉上緩緩爬上幾道和藹的褶子,笑得慈愛可親。

  ——!!!

  這個笑容,惹得大少二少齊齊打了個冷顫。布魯斯也是不甚習慣地樣子,眼神飄忽了下。

  「滴——滴——滴——」

  布魯斯的手機突然響起。

  【小丑越獄!】

  只這四個字,就仿佛重若千斤,讓布魯斯心頭一凝。

  「有點事要出去一趟,阿福,你帶安琪上樓。迪克,你跟我走。」

  「那我呢?」傑森問。

  「當然是睡覺去。不然寫作業也行。」迪克笑容燦爛,頗為幸災樂禍。

  「我……」

  「滴!滴滴!滴——」

  不服氣地傑森剛要回懟,警報聲再度響起。

  這回不是布魯斯的手機了,而是房子裡的警報器。

  「怎麼回事?」大少二少畢竟還年輕,臉色一變。布魯斯和阿福這兩個歷經過大風大浪的倒是默契地對視一眼後,一人快步掠到窗邊查看,一人拿出手機,打開莊園裡的實時監控。

  「我們好像有一波不請自來的賓客闖了進來,老爺。」阿福沉聲說。

  「我已經看到了。」布魯斯收回視線,藏在陰影裡的眼不知神色。

  這波「賓客」行動很迅速,已經來到了大門前。無禮闖入的他們,像是才想起自己「客人」的身份,上前敲門了。

  「砰砰砰!」

  不過,聽這個力度。想來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

  不管是從監控視頻還是透過窗戶來看,都能清楚地看到這些人身上整齊劃一的迷彩服。這是陸軍數字迷彩通用戰鬥服。從他們的站姿和行走上,也能輕易地看出這些人是出身軍隊,並且訓練多年的大兵。

  「……」

  房內的幾人無聲地對了幾個眼神,也不知道他們在這短短地一瞬交談了什麼。最終,是布魯斯去開門,而迪克和傑森一左一右地站在安琪前方,呈保護姿態。阿福則是牽著她的手,寸步不離。

  「聖誕夜跑來我這裡,你們是追蹤聖誕老人迷路了嗎?大兵們?」

  布魯斯開門,率先出聲,先發制人。這番傲慢輕佻隨心所欲的樣子,是他對外界慣有的態度。這還是從他那個同是一市首富的自大狂發小那裡學來的呢。

  「晚上好,韋恩先生。」為首的大兵連一句聖誕快樂也吝嗇說,背脊挺直,肌肉緊繃,臉上也面無表情,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我們奉長官命令,帶安琪?J回華盛頓總部。 」

  「他說什麼?」迪克眉頭皺成八字,嘴巴微張。不是沒聽清,是因為這內容讓人不能相信。

  布魯斯面色一沉,佯怒道:「你的長官是誰?給他發通話!」

  「韋恩集團雖然說只是個生物公司,但還沒有人在闖了我的莊園後,說把人帶走就帶走。」

  「抱歉,不能同意你的請求。此為保密行動。」大兵表情不改地說,「根據公民法,你應該配合我們的行動。」

  「見鬼的公民法!」布魯斯還沒出生,傑森倒是先怒罵了一句。

  「我只知道你們效忠的政府,早就拋棄了這裡。」

  「而在哥譚,你們的那些狗屁條例……什麼都不是!」

  「!!」那些大兵沒有說話,但是布魯斯敏銳地察覺到為首的那人身後的一個大兵,他握槍的手緊了緊。

  布魯斯半垂下眼簾,讓人看不清楚他眼底的情緒。只聽他說:「抱歉,家裡的孩子正值青春期,脾氣暴躁了點兒。不過,他說的也沒錯。」

  「還有——在這座城市裡,雖有另一套規則。但有件事還是有共通性的。你們這些人大肆肆地闖進別人家裡。身為主人,我可以當場給你擊斃!」

  「……」

  回應布魯斯的,是大兵們無聲的凝視。

  門裡門外的氣氛,瞬間凝結成冰。

  「真是頑固。」通過大兵們身上的微型記錄儀盯著屏幕上實時「直播」的阿曼達皺皺眉。

  但是布魯斯?韋恩不僅是哥譚的首富,他身後的韋恩集團在政客們那裡分量頗重,更何況他的父輩還和斯塔克集團上一任董事長交好。這兩個集團,一個幾乎包攬了全美一半以上的軍火生意,一個主生物科技子公司卻也數不勝數。兩個單看都是龐然大物的集團若是聯合在了一起……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的手下上門已經得罪了布魯斯?韋恩,就不怕得罪得再深一些。

  矛盾肯定是有的,只要人不死,就不是死結。

  「允許使用麻醉槍。得手後迅速撤離。」

  大兵耳朵裡的通訊器響起這一道命令。他們就像是突然開啟電源的機器人一樣,取出腰間別著的麻醉槍,槍口對准了布魯斯幾人。

  而布魯斯怎麼可能坐以待斃。早在發現那些士兵有異樣後,就快速抽出了門口傘架上的雨傘,擋住飛射過來的麻醉針。也是這時,迪克和傑森衝了過來,和布魯斯組成了一道防線。不讓他們更進一步。

  可是,他們哪裡擋得住呢?

  這棟古堡,又不是只有門一個入口。

  「嘩啦啦!」

  數面落地窗破碎,敵人從四面八方湧來。

  這些都是從部隊挑選出來,身經百戰的精英。看人數最少有30人。3對30,哪怕布魯斯格鬥技術絕頂,迪克和傑森訓練有素,都無法短時間內阻攔這麼多人。畢竟,他們赤手空拳。但好在因為近身搏鬥,這些人的□□也來不及用。

  「嘭!」拉著安琪一直躲閃到壁爐旁的阿福抄起壁爐架上的鐵鏟子,對著最近的大兵迎頭就是一鏟子!

  曾帶過兩屆最傑出的英國特工又有個大英政府學生的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可不是什麼簡單人物。雖然歲月不饒人,老人家年紀大了,但伸手依舊矯健。

  可,架不住對方人多。

  人多就算了。

  還他媽有蹲在角落偷偷放冷槍的!

  「咻!」

  朝阿福直直飛來的麻醉針,突然轉了個方向,扎在了敵人的脖子上。

  阿福看了眼安琪,卻沒說什麼。布魯斯已經和他說過了小姑娘的與眾不同之處。只是沒想到,這能力在今天應對敵人時,有了這麼神奇的功效。

  但阿福卻捏緊了下安琪的手,示意她不要如此明目張膽的使用這股能力。這隊人馬身後的人還不知是誰,他怕安琪暴露了自己的天分,被有心之人盯得更緊。

  「啊!!!」

  小姑娘尖叫一聲,韋恩家的男人心裡齊齊一緊。抽神看去,只見一個身材魁梧的大兵扯住了安琪另一條胳膊,另一手也死死扣住她幼小脆弱的肩膀。

  「安琪?!」

  另一邊的阿福被兩人纏鬥上,他想回頭解救安琪,卻分身乏術。

  「砰!」

  本以為抓住任務目標的大兵聽到了一聲槍響。經驗豐富的他,甚至還從這槍聲分析出了這槍是威力極大的AK47。

  ——只是……他們這隊有人用這型號的槍嗎?

  安琪身側的大兵只覺得腦袋刺痛了下,而後便看見他的任務目標被鮮血濺了滿臉。然後,這個大兵就帶著腦子裡的疑問倒在了地上,失去生息。他的頭顱,也像是爛西瓜被摔在地上一樣,迅速染紅一大塊地板。

  ——誰開的槍?!

  僵了一瞬的眾人順著聲源去尋。

  只見一身華麗卻浮誇的紫色西裝男人,頭頂歪歪扭扭的頂著一頂紅色的一看就不符型號的聖誕帽,配上他那綠得醒目的頭發,怎麼看怎麼辣眼。但他偏偏以如此辣眼的配色,荒誕的打扮出現在眾人視線當中。沒有人覺得滑稽可笑,反而心裡一冷。

  ——因為他不是一個人來得。

  這個面色蒼白,嘴唇似血,宛如惡鬼一樣的男人,他一腳蹬著腳下的窗框,右手單手舉著一把鍍了層金色的黃金AK 47,還保持著射擊的動作。身後除了一個聖誕老人打扮的彪形大漢外,還有一隊帶著面具手拿各類槍械的人馬。

  「離我的小寶貝兒遠一點!雜碎!」這聲音暗沉低啞,似是野獸的低吼。

  他的出現,讓亂鬥的兩方暫時停手,房內氣氛卻是再度一凝。本來只是混亂的打鬥場面,無形地多了幾分不容忽略的殺機。

  原本一方強壓一方抵御的形勢大轉,變為復雜微妙的三足鼎立。可卻不知,這是好是壞。

  「daddy!」小姑娘驚喜地叫了一聲,笑眼彎彎。

  ——對於她來說,總是好的。


第26章 死人辣

  「daddy——!!」

  在三方僵持的這一瞬,只有一個人動了。

  小安琪淺色的眼眸亮晶晶的, 宛若星辰。她驚喜地叫了一聲自家親親爸比, 伸出小胳膊就往那裡跑。然後……

  「啪嘰!」

  由於太驚喜了,沒有看腳下。小姑娘直接被地上的屍體拌了個跟頭

  一頭栽到地上, 被鮮血糊了一臉的安琪抬頭。

  笑容明媚, 乖巧純潔的小天使不見了。現在的,是一臉鮮血, 從恐怖片裡跑出來的鬼娃娃。

  安琪?

  安琪:「……QAQ」

  ——嚶!

  小丑:「……」

  ——OH∼

  看看我的小寶貝兒。

  她多可愛哈哈哈。

  ……←_←後面那三個哈,暴露了老父親的強行挽尊。

  面對這糊一臉血的「鬼娃娃」, 還能覺得可愛的也只有小丑了。反正布魯斯是說不出這麼違心的話。

  「嗚……」見小姑娘癟嘴, 看上去要哭。

  小丑收了怪笑,朝她招招手:「come, 我的小寶貝兒!到daddy這裡來……」

  小丑爸比一句話, 比別人千言萬語的安慰都好使。小姑娘抽了兩下鼻子,把眼淚憋回去。從地上爬起來,倒騰著小短腿兒朝小丑奔過去。

  「安琪?!」

  就這麼在這詭異的僵持中,布魯斯看著小姑娘一步步快跑過去, 撲進小丑懷裡。

  「daddy……」安琪的小臉兒緊緊貼著小丑, 蹭啊蹭,表達自己的想念和驚喜。那軟乎乎的聲音裡, 滿是孺慕和依戀。

  布魯斯?

  布魯斯嘴角微抽, 看著那父女重聚的溫馨場面。

  嶄新的紫色西裝被蹭上了血污, 小丑卻毫不在意。他的手往又後方一伸, 就像小丑是知道小丑想什麼的保羅, 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包濕巾。

  別看保羅長得凶悍,人家的生活過得可精致呢。

  小丑拆開整包濕巾,給他的小寶貝兒擦拭臉蛋兒。邊擦還邊念念有詞:「看看我的小寶貝兒,臉蛋兒居然髒成了這樣。」

  「唔……」小姑娘郁悶地鼓鼓臉頰,卻被小丑爸比戳了回去。

  「我知道不是你的錯,小寶貝兒。」他把小姑娘的臉蛋兒擦淨,扔了濕巾。雙手扒拉著閨女的小腦袋瓜,見安琪臉頰上還有一絲未盡的血跡。小丑把大拇指放在嘴邊用舌頭沾沾口水,把那最後的血跡拭去。沾口水去給孩子擦臉上的髒東西,這樣的家長不常見卻也不罕見。而安琪居然半點嫌棄也沒有,就那麼乖巧地一動不動。

  小丑把頭上的聖誕帽摘下,戴在小姑娘的頭頂。大小剛剛好,毛茸茸的白色帽檐扣住了她的小腦袋瓜,不會輕易掉落。腦後還墜著一顆圓圓的白色小絨球。

  這一切,是那麼的自然而然。那個綠發紫衣的男人,此刻仿佛只是一個普通的父親。

  但,那怎麼可能?

  這位「普通」的父親垂眸看了眼安琪身上染血的小裙子,喉嚨發出一陣低顫聲,似是不滿。隨即力道粗暴地扯下安琪染血的外衣,聖誕老人保羅這時也把背在背後的紅色口袋打開,取出一件大紅色的鬥篷和系著金色緞帶的聖誕襪。

  「聖誕快樂,我的小寶貝兒。」小丑把大紅色的鬥篷給安琪套上,然後又把自己准備的聖誕禮物塞到她的懷裡。

  「這是daddy的聖誕禮物,喜歡嗎?」

  「喜歡!」根本沒打開聖誕襪的小姑娘十分歡快地說道。小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一雙淺色的眼也彎成了小月牙兒。

  哪怕聖誕襪裡頭裝的是C4炸彈,估計這孩子都會毫不猶豫地點頭說喜歡。

  沒辦法,閨女對自家爸比的濾鏡太厚。

  小姑娘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從自己的小挎包裡掏啊掏,掏出了那顆僅剩的糖果和她十分寶貝的獨角獸。

  「daddy,給……」她踮著腳尖,小手手高高舉起,像是獻寶似的把糖和獨角獸遞給小丑。

  韋恩家的男人們:「……」

  ——心情頗為微妙。

  應該說安琪幸好還留了一顆糖果嗎?

  不然小丑知道了,也不知會不會突然拿槍突突他們。

  自小丑出現後,一直僵持的大兵們冷眼靜看這對父女的互動。

  另一頭的華盛頓,也收到了小丑意外出現在韋恩莊園的消息。

  「小丑居然也在那裡?」會議室裡職位最高的長官——阿曼達?沃勒擰眉,「實時監控打開。讓我看到此時的情況。」

  「已經開了,長官。」技術人員回道。「畫面正在為您轉移到大屏幕。」

  大屏幕上,阿曼達清楚地看到了小丑和身後那隊火力裝備強悍的人馬。

  算上小丑和那個打扮滑稽的聖誕老人,那隊人馬共有17人。雖然身上有重型武器,但他們這方裝備齊全,人數也是他們的一倍。布魯斯?韋恩他們幾個人也會有可能幫助小丑阻攔他們捕捉那女孩兒,不過……

  最後,阿曼達把視線放在「小紅帽」安琪的身上。

  小丑來韋恩莊園,目的肯定和他們一樣,都是那孩子。看來……那女孩兒在小丑心裡的地位讓阿曼達又一次推翻了自己的預估。

  但也因為這樣,她才更要把那女孩兒牢牢掌握在手裡——就像女巫的心髒一樣。扼住她的命脈,她才會聽從自己的命令。

  阿曼達雙臂抱胸,權衡一番。最後還是決定下令強攻。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錯過這一次機會,下一次再去抓人,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計劃有變。」

  「換成實彈,發起進攻。」

  「拿下那女孩兒!並且盡可能地活捉小丑。」

  不愧是想要組織一群反派為自己干活兒的女人。傲慢又自信。在搶奪安琪之余,還想著一石二鳥。

  如果能活捉小丑,那麼損失一些人手阿曼達也可以接受。畢竟,小丑的高智商和多變的計謀某些意義上完全可以替代她一個中隊的火力。

  「砰砰砰!」

  「噠噠噠!」

  也不知道是誰先開的第一槍,混戰已經開始。

  但是阿曼達低估了小丑帶來的這隊人馬的戰鬥力。哪怕布魯斯他們因為密集的槍火而自顧不暇,但韋恩莊園裡的男人可是沒有一個吃素的。

  而小丑又是扔了兩顆□□,催淚的瓦斯混合物化作濃煙一個呼吸間充斥了整間客廳,間接地給布魯斯他們制造了便利。

  做完這一切的小丑抱著安琪,轉身跳出窗戶。動作帥氣,干淨利落。

  這只瘋狂的惡龍已經找回了自己的財寶,在忠誠的心腹聖誕老人(什麼鬼)的掩護下,迅速撤離了戰場中央,毫不戀戰。

  阿曼達冷冷地注釋這一切。

  「狙擊手准備。」她語氣冰冷地下令。

  「嘭!」

  「嘭嘭!」

  隱藏在遠處的三名狙擊手一齊開槍。這三顆子彈分別瞄准的是聖誕老人包括的眉心,小丑的左臂和右腿。

  他們是要小丑失去行動能力,並且取他心腹保羅的命。

  「咻——」

  三顆子彈破空而來,眨眼間就能命中目標。

  然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惡龍懷裡的「小紅帽」突然抬頭,她蒼白稚嫩的臉蛋兒暴露在夜色中。

  接著。三人周身就仿佛籠罩了一個透明的能量罩。在子彈距離他們半米的時候,就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這股力量來得詭異來得神秘,那些子彈沒有像撞擊能量罩似的那樣濺出火花而後彈開。而是仿佛是被按了「暫停鍵」一樣,靜止在半空。緊接著,子彈便以讓人瞠目結舌的狀態,違反了各種科學觀也無視了地心引力——子彈尖端調轉,分別調整了角度。

  透過倍鏡觀察的狙擊手驚駭地發現,那子彈對准的角度,正是他們自己所在的位置。

  「Angela? 」小丑拖著長音,叫出安琪的名字。他的尾音微微上挑,聽上去是疑問語氣,但安琪明白那其中的意思。

  小丑在提醒,那上挑的尾音是在強調。

  ——【你不能殺人了,寶貝。】

  男人那似遺憾似又有著別的什麼的低語在安琪腦海中回響。

  小姑娘抿抿嘴,憤怒又不甘。但是小丑的話在她這裡宛如聖旨。

  於是——只見那看上去幼小無害的「小紅帽」,她與臉蛋兒同樣蒼白的小手微動,那三顆子彈便化為了金屬粉,四散在空中。

  與此同時,那藏在遠處的三名狙擊手見鬼一樣地瞪大眼睛。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狙擊槍長長的槍管像是被無形而巨大的力量操縱了一樣,詭異地彎曲變形。最終,那黑漆漆的槍口對准了狙擊手自己。

  ——這是一個警告!

  亦是威脅!

  三名狙擊手腦中同時閃過這句話。他們已經被這詭異的手段制止住。

  阿曼達把一切盡收眼底。經常著手處理非正常事件的她冷靜而敏銳地捕捉到了安琪細微的動作。

  「變種人?」

  ——而且還是可以控制金屬的小變種人。

  變種人的能力多數隨年齡增長而愈加強大。阿曼達不能想像這個女孩兒長大成人之後的能力會如何恐怖。但安琪控制狙擊槍射出的子彈,並且一瞬間就找出狙擊手的靈敏感知讓阿曼達看到了她強大的天賦。

  「弗萊格隊長,」阿曼達吩咐她身後的弗萊格,他是在外負責所有隊伍的指揮隊長,「讓女巫過來。」

  女巫。

  這是個代號,指兩個人。

  一是瓊?謬恩探險家,一是附身於她身上擁有神秘力量的魅巫。

  雖與瓊?謬恩相愛,卻因是軍人身份而命令至上的弗萊格。大步走到休息室,奉命把人帶了過來。

  身為阿曼達手裡能力最神秘也最好用的女巫,在不出任務期間,一直不能離開這棟指揮大樓。

  這會兒戴著眼鏡還是個文藝女青年的女巫一半身子藏在弗萊格身後,看上去拘謹又緊張。

  阿曼達卻早已習慣了她這個樣子,只是給了弗萊格一個眼神。

  身為瓊?謬恩的監管人又是她愛人的弗萊格,看向謬恩。雖然他也一件為難,但還是以溫柔的眼神鼓勵她。

  愛人的鼓勵,讓謬恩深吸口氣。接著,她輕輕閉上眼睛,輕輕呼喚寄宿在身體裡的客人。

  「witch……」

  謬恩身邊響起陣陣惡魔般的細語聲。緊接著她整個人被黑暗籠罩。再次出現的,便是一頭長發墜地,穿著打扮好似史前社會的女人。

  她才是阿曼達需要的那個女巫。

  「女巫,把那個女孩兒帶回來。」阿曼達命令道。

  隨召喚而來的女巫並不配合,可阿曼達卻打開了手邊銀色的高密度金屬制成的保險箱。裡面裝載的是女巫的心髒和完全可以炸毀一棟三層小樓的炸藥。

  「按我說得做,女巫。把那女孩兒帶回來。還有這個男人。」阿曼達指指屏幕上的小丑,加了一條任務。

  女巫瞥了一眼那銀色的保險箱,神色忌憚。最終,不甘願地化為一道黑煙,消散在原地。

  等她再度現身,已是萬米之外的韋恩莊園。

  女巫直接出現在小丑身前,阻攔了他們的去路。

  「啊哈哈哈哈!」小丑怪笑一聲。

  「今天韋恩莊園的客人可真多。」

  正說著,小丑卻面色一變,把安琪推到保羅身邊。

  「帶她走,保羅。」

  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給他一種強烈的威脅感。

  要知道,他和盧瑟那個光頭合伙兒坑超人時,都沒怎麼有這種感覺。

  也是,那大傻超雖然能力堪比神明,但卻是個正派人物。而眼前的這個女人,小丑在她身上嗅到了同類的味道。

  小丑能感覺到,感知異常靈敏的安琪又怎麼會不知道?

  小姑娘此時被保羅掬在身旁,像是一只炸毛的貓一樣,朝敵人「嘶嘶」地發出威脅:「你這個髒兮兮的臭Bitch……離我爸爸遠點!!!」

  「保羅,你放開我!」安琪手腳並用地撲棱著。

  「咻!」

  沒等對峙的女巫和小丑有所動作,一枚漆黑的蝙蝠鏢襲來,沒入兩人中央的雪地裡。

  「滾出我的哥譚,神秘人。」隨即而來的蝙蝠俠沉聲說道。

  原來,布魯斯借著阿福和兒子們的掩護,從密道進了蝙蝠洞。換好裝備後,連同家人解決了大多數入侵者後,就看匆匆跳出窗子來找安琪。

  小丑帶著安琪還沒走出韋恩城堡十米遠,布魯斯心頭一松緊接著又一緊。

  ——這個女人是誰?

  下一秒,女巫用行動告訴了蝙蝠俠。

  「蝙蝠俠?」阿曼達?沃勒並不知道蝙蝠俠的真實身份。他們發送給蝙蝠洞的安琪的照片,還是技術人員通過哥譚警方和蝙蝠俠聯絡的渠道發送過去的。

  如果說是以前的蝙蝠俠,阿曼達連考慮都不考慮。畢竟蝙蝠俠只管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哥譚市,很少插手外面的紛爭。阿曼達不會有得罪蝙蝠俠的顧慮。

  可是,現在的蝙蝠俠不行。

  阿曼達不敢把這個黑暗騎士得罪狠了。

  畢竟,現在的蝙蝠俠可不是單打獨鬥。他身後還有正義聯盟。而正義聯盟,還有一位堪比神明的超級英雄——超人。

  這個氪星人開啟超聽力,他們將無所遁形。

  「殺了小丑,帶那女孩回來,女巫。」阿曼達改了自己的指令。

  有了那女孩兒,小丑的腦力也就無足輕重。那是可以媲美一個軍隊的潛在力量。而小丑,阿曼達不會再讓他活著。

  華盛頓公寓流血事件讓阿曼達意識到她已經犯了一次錯誤,不會蠢得讓自己再犯第二次。小丑這個不定因素;這個危險分子;這個潛在威脅絕對不能放任他在外面。如果不能掌控在手中,那就徹底毀滅。

  「Kill him!女巫。」阿曼達再次下令。

  但她不知道。這是自己此生犯得最大的一次錯誤。

  女巫領命,迅速在原地消失。等她再次出現,已在小丑的身後。而她那仿佛永遠沾染泥污似的手,穿透了小丑的胸口。

  這一切好似都被放慢了一樣,安琪眼睜睜地看到那只手從小丑的後心穿過,再無情地抽出。帶出一片血花,染紅了地上純白的雪。

  安琪怔怔地看著小丑心口那血淋淋的空缺,「daddy……?」

  她喃喃出聲。眼前最親近的男人卻無法再給自己回復,整個人像是抽空了力氣一樣,倒在雪地上。

  「……啊!!!!!」

  安琪尖叫一聲。分貝極高,撕心裂肺。

  她身上突然爆發了前所未有的能量。透明的力量以她為中心點,迅速向四周擴散。

  不僅是離安琪最近的保羅突然不受控制地向後飛出,連布魯斯都被這股能量衝擊得倒飛幾米。房子裡混戰達到尾聲的阿福和大少二少也被波及。

  眾人身後的韋恩城堡,明亮的燈光飛速閃爍了幾下,最後熄滅。不只如此,以韋恩莊園為中心的周圍半個街區的路燈和廣告牌,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熄滅。方圓幾公裡,沒有一顆燈泡是亮著的。皆歸於原始的黑暗中。

  指揮大樓的屏幕,也是一片漆黑。

  「我們的監控設備和通訊設備都失靈了,長官。」技術人員報告。

  「是那女孩兒做的。」阿曼達幾乎是沒有片刻的遲疑就確定了這點。她快步走到會議桌的一角,打開禁錮著女巫心髒的保險箱。「帶那個女孩兒回來,女巫。」

  「我知道你能聽見!」

  女巫?

  女巫有史以來第一次露出正常人的表情,而不是一臉漠然冰冷。

  她瞪大眼,望著眼前的小女孩兒那淺色的眸子。那雙眼睛裡,淺淺的似暖陽般的琥珀色褪去,眼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不似真人的銀白。不僅是眼瞳,連眼白也變成了這個顏色。

  一雙眼眸,化為銀白。而安琪卻未有所覺。

  她一直盯著眼前的這個面露忌憚的女人,盯著這個女人沾染自己父親鮮血的手。

  ——殺了她!

  被恨意和怒火衝散了理智的安琪,現在腦海中只有這一個想法。

  「安琪,住手!」布魯斯察覺到這孩子已經快失控了。如果安琪徹底失去了理智,那後果將是不可控的。而且,突然爆發出這麼恐怖的力量,布魯斯擔心會對安琪的身體造成什麼不可挽留的損傷。

  但是,被小丑的死亡刺激得安琪怎麼能聽得進去?

  現在能喚回小姑娘的理智的人,也只有死了的……

  「咳——」

  倒在雪地失去氣息許久的「屍體」突然咳嗽了一聲,像是在清肺裡的痰液一樣。

  接著,在眾人不可置信和蝙蝠俠滿是深沉的目光下,那個綠色頭發身著西裝的男人從地上坐起。他的手摸摸胸口,他並沒有普通人那種劫後余生的心有余悸,因為那處已經開始自動愈合。現在只剩下表皮那看上去血肉模糊實際上並不是很嚴重的傷口。

  「哈——啊哈哈哈哈!!!」

  「死」而復生的小丑發出一陣怪笑。陰森瘆人,肆無忌憚。

  「真是有趣!!!」

  ——他已經很久沒死過一次了。

  「dadd……daddy?!」安琪愣愣地望著小丑,周身暴動的能量漸緩。

  也是這時,哥譚某處公寓臉上寫著嫌棄和麻煩的清俊男子重新恢復了懶洋洋的模樣。他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優雅又慵懶。立於桌上的醒酒器,無端漂浮起來,為這男人斟上一杯紅酒。

  與此同時,紐約市西北的威徹斯特郡某處一所占地極廣的莊園裡,正在與人對弈的俊美男人突然若有所感地抬頭:「……???」

  「怎麼了查爾斯?」

  被問的男人清秀的眉輕皺,蔚藍的眼眸閃過一絲驚訝和疑惑。

  「我剛剛好像感受到了一股波動。大概是年紀小或者剛覺醒能力,能量四溢。」

  「哦。」男人對面的人冷漠地應了一聲。變種人雖然數量稀少,但也只是對於人類來說。

  在變種人的世界裡,這並不稀奇。

  ——但誰讓他的老朋友有一顆聖父心。肯定又會讓人去尋找這個陌生的變種人接來學院了。

  那人正這麼想著,卻聽他的老朋友又說:「那孩子的能力磁場,和你十分,不!應該是完全相同。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那個女孩兒嗎?艾瑞克。」

  「啪嗒∼」

  棋盤上,隸屬於白棋的「國王」倒下了。

  !


第27章 貝利爾

  ——酒神因子。

  自然界中很早就存在的一種化學混合物,非常珍惜。

  它可以正確的激活適當的基因——促使我們的身體自我修復的關鍵物質, 故事中的瘋子科學家稱之他為酒神因子(古希腊的酒神狄俄尼索斯, 像征重生)。

  傳說,接觸了這種物質最原始的力量, 會讓人長生不老, 擁有極強的恢復能力,同時也會大大提升本人的智慧。

  智慧提升這方面不知道是真是假, 而小丑本就是個智多近妖的人物,更無從驗證。但那無限再生的能力, 卻是實打實的。

  小丑身體裡具有純淨的酒神因子。死而復生, 在他這裡仿佛也不是什麼堪比登天的難事。

  「daddy!!!」

  小安琪大悲轉大喜。心神一松,周身暴動的能量消散。但也因這心神一松, 讓人有了可乘之機。

  不管安琪是變種人也好, 還是身體裡還混著什麼非人的血統也好。她現在都還只是個幼崽。

  安琪體內的能力就像是會成長的容器。

  來韋恩莊園之前,安琪只能做到讓手槍的子彈減速的程度,卻無法隨心意控制。後來使盡全力阻攔小丑油門踩到底的跑車,卻在力竭之際被小丑這個坑閨女的扔出了窗外。

  但安琪也算是因禍得福。

  這種沒有損傷自身潛力的良性消耗, 讓安琪的異能增長了不少。

  由「大水杯」換成了容量更大一些的小水桶。

  可人力有時盡。不管如何增長, 現在的安琪,能力也是有限的。

  能控制高速擊來的狙擊子彈並且把狙擊槍的槍管打結已經是上次力竭後再成長的意外之喜。做出這些的安琪, 也貼近於強弩之末了。

  後來被小丑的「死」刺激到, 能量暴動。看似威力十足, 可實際她消耗的已經不是自己目前可以動用的能量。就像布魯斯擔憂的那樣, 如果安琪真的徹底爆發, 那麼事後帶來的將是不可挽回的損傷。

  萬幸——小丑沒事。

  這只悲憤欲絕的小獸,還沒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聖誕老人保羅從幾米開外的雪地裡抬頭,他抹了一把糊在臉上的雪,得知自家boss沒事的他還沒來得及驚喜,就面色突變瞳孔一縮。

  「安琪,小心!!!」保羅大聲喊道。

  可惜這聲提醒已經晚了。

  此時的小安琪能力枯竭,就像是干涸的水桶。水桶裡面一滴水都沒有,而作為容器的水桶上裂紋遍布,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粉碎。

  小姑娘本就蒼白的臉蛋兒白得幾乎透明,已經沒有半分反抗的力氣。這也給了敵人可乘之機。

  之間女巫化為似煙似霧的黑影,向安琪席卷而來。眨眼間,她和安琪的身影一同消失在韋恩莊園。

  沒人能阻止這一切。

  小丑將將醒來,死而復生所需要大量的修復,他現在的身體正值虛弱。而除了他,所有人都被安琪突然爆發的能量衝擊波震飛了,距離安琪最近的布魯斯都在數米開外。

  小丑眼睜睜地看著安琪被女巫帶走,從怪笑轉為怒吼。他此時就像只身負重傷卻無法阻攔自己的幼崽被獵人抓走的野獸,憤怒而悲壯。

  「女巫?聽從命令!迅速帶目標回來!」恢復通訊的電子設備沙沙作響,還在下達著指令。

  「女巫?」小丑念叨著敵人的名字,逐漸轉為一聲尖嘯。「女巫!!!」

  ……

  「嘖,真是麻煩。」遠在哥譚市中心的高級公寓的男人抱怨一聲。

  ——他真的是懶得動彈。

  但是那幼崽,也真的是一點兒也不讓人省心。

  「啪!」

  一個清脆的響指過後,坐在座椅上優雅地品著紅酒的清俊男子,瞬間不見蹤影……

  哥譚從華盛頓往返,對女巫來說不過一個呼吸的事兒,但也就是這一麼短短的時間內,女巫還沒出哥譚,就硬生生地在哥譚河畔停了下來。

  並不是女巫想停,她是被人從攔下來的。被迫停止了瞬移。

  女巫的身子像野獸那般,遇見敵人後身子微微躬起,像張蓄力的弓。

  「你要帶著我們家的小幼崽去哪裡?」磁性而慵懶的男聲淡淡的響起後,容貌清秀俊美的歐亞混血青年,憑空出現在女巫面前。

  這是貝利爾。

  此時的他一身藏藍色浴袍,不復在醫院的高冷禁欲,鼻梁上的金絲眼鏡也沒有帶著。

  狹長精致的眉眼冷艷多情,露出的鎖骨和白皙的胸膛引人垂涎。這個男人,在面對擁有神秘力量的女巫時,從容自若,還帶著揮之不去的、淡淡的懶散。

  而在有些人眼裡,他這懶洋洋的樣子,則是對對方極大的蔑視。

  「嘶!」女巫發出一聲如同野獸一樣的嘶吼,企圖震懾敵人。「不要多管閑事,惡魔!」

  「惡魔?」貝利爾眉眼微眯,嘴角挑起一個冰冷又輕蔑的笑意,「少拿這麼低級的種類稱呼我。」

  他的姿態高高在上,完全不把女巫放在眼裡。仿佛,女巫只是只弱小的,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的小螞蟻。

  「放下那只小幼崽,饒你不死。」

  語畢。

  貝利爾那雙非人一般的銀灰色眼眸中,銀藍色的光芒爆現。他身後長長的人影,也玄幻般地施展出一對巨大的翅膀。

  「!!!」

  女巫?

  女巫卻突然不顧違反命令的後果,回到了指揮大樓。

  顯然。哥譚現在有比當時在韋恩莊園被安琪利刃穿心更可怕的存在。

  空手而歸的女巫還沒等阿曼達不滿,就放棄操控了這具身體,把掌控權歸還謬恩女士。

  「瓊?!」弗萊格接住無力後仰的愛人。

  此時的謬恩,正半倒在弗萊格懷裡,瑟瑟發抖,一臉驚懼。

  「弗萊格,女巫她……她在……害怕?」謬恩用了這個詞彙形容女巫,隨即肯定自己的判斷,「是的,她在害怕!」

  「這是我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女巫她……她在恐懼著什麼!!!」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女巫被謬恩暴露了軟弱一面而惱怒了還是別的什麼。謬恩尖叫一聲,就昏死過去。

  「謬恩?!」弗萊格擔憂無比。

  阿曼達:「……」

  阿曼達神色冷淡地把視線轉移,瞥了一眼漆黑的屏幕。

  ——比起謬恩的昏迷,她更想知道韋恩莊園裡發生了什麼!

  還有那個居然令女巫都恐懼的存在。

  阿曼達無比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而比女巫還要神秘強大的貝利爾是誰呢?

  又或者說——他……是什麼?

  從他的名字就能得到答案。

  ——貝利爾,地獄七君主中的怠惰魔王,能力最強大的墮天使之一。天地間第一只誕生的天使、七十二魔神柱的真正主人!!!

  如果不是因為他性子懶散,對什麼都興致缺缺,那地獄就沒路西法和其他魔王什麼事兒了。雖然路西法後來也有被他懶惰的性子傳染的嫌疑,跟他一樣跨了宇宙屏障跑來這個世界偷懶了吧。但他們若是想搞事情,那麼天堂的掌權者換個人做也不是不可能。

  反正這個世界的上帝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有坑,早百八十年就扔下天堂和迷茫的天使們不知道跑哪犄角旮旯去了。跟貝利爾他們世界那真?聖父,十分博愛的上帝一點兒也不一樣。

  但不管在哪個世界,這位地獄君主那令他們的父神——上帝曾無數次嘆氣的懶散性子是改不了的。

  好在,懶雖懶,但還會護短。

  貝利爾一把揪住小安琪的後頸子,把人從地上拎起。

  眨眼間,空間翻轉。

  貝利爾帶安琪來到了自己的公寓。

  這是,本就虛弱又被女巫用能力震暈的小姑娘醒來。

  她的意識還停在被女巫震暈之前。一時間清醒,就開始掙扎。

  不過我們可憐的小安琪實在是太過虛弱了。手腳都軟趴趴的,沒有什麼力氣。像只被扼住命運的後頸皮的小奶狗,無力反抗。

  「行了,這會兒才想起反抗。早就被帶進敵人老窩把你扒皮抽筋了。」

  安琪?

  安琪:「?!!」

  小姑娘抬頭,見到眼熟面孔後停止了無謂的掙扎。弱弱地叫了對方一聲:「貝利爾叔叔。」

  小姑娘的聲音甜甜軟軟。

  「嗯。」貝利爾淡淡地應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稱呼取悅了這個慵懶的男人。他銀灰色的眼眸閃過一絲滿意。

  他向來喜歡乖巧禮貌的小幼崽兒。

  尤其是,十有八九還可能是他們自己人的小幼崽兒。

  不過,該說的話還是得說。

  「才這麼丁點兒大,能力沒覺醒也就算了,還強行使用?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長了?」

  貝利爾的語調和他本人一樣,懶洋洋的。導致這一番訓斥也沒什麼力道。不過臉上的嫌棄倒是顯而易見。

  「你這身上怎麼還沾了血?」這個本來還神色慵懶的男人瞬間化為龜毛的處女男,嫌棄地皺眉,打消把小姑娘放到沙發上的想法。

  他一路拎著安琪,把她扔進了自己從來沒有步入過卻異常整潔的次臥。

  被碰到柔軟的大床上又被床墊彈了彈的小安琪一臉茫然地抬頭,緊接著眼前就被白色籠罩。

  白色的襯衣罩住了安琪的小腦袋瓜。

  顯然,這是貝利爾的傑作。

  「這房間有單獨的浴室,洗完澡後把你那身髒衣服扔進垃圾桶。」

  「這麼又腥又臭的味道,也只有該隱造出的那些低等的後代才能忍受得了。」本就喜歡享受後來又給自己安排了醫生這一人設後養成了潔癖的貝利爾,說這話的時候真是又嫌棄又鄙視。

  如果他能忍受血腥味兒,給自己立的人設就不是一個兒科醫生而是神經外科醫生了。

  嫌棄完後,見小姑娘抓著襯衣傻坐在床上那茫然又無辜的模樣,貝利爾嘆了口氣。

  ——沒有父輩教導也沒僕從在旁守護。

  真是不知道這只小幼崽是怎麼磕磕絆絆長大的。

  能活到現在,也是不容易。

  前跟著小丑浪,後被布魯斯養,又身負當代最強的兩個變種人基因,完美兼容了他們的基因又繼承了能力的小安琪:???

  雖然曲折了些,但只要不作死,完全可以活到老死呢∼

  ……

  安琪在貝利爾的公寓休養生息了一晚。能力爆發帶來的隱患也被貝利爾動用能力消除。但精神力是治愈不了的,只有慢慢恢復。

  不過總體來說,小姑娘還算生龍活虎。

  貝利爾今天要去醫院,畢竟處於某種不可說的原因,他立於人前的人設不能毀。但打卡之後,這位醫生是在辦公室睡覺還是又去哪兒浪就不得而知了。

  走之前,貝利爾留給了安琪一疊美金。

  「上次你進醫院,是這個城市的首富送你來的。看樣子你們關系匪淺。」

  「這裡是一千美金,不管你是准備留在這裡看電視,用它來解決一日三餐也好,還是打車回去找那個韋恩也好。都不能對人說,是在我這裡過得夜,知道嗎?」

  他的清閑日子可還沒過夠呢,才不想暴露了。

  至於那個女巫?

  ——呵∼

  這位地獄君主心裡輕蔑一笑。

  ——她沒那個膽子。

  「嗯嗯。」

  小安琪連連點頭,模樣乖巧極了。

  不用貝利爾說,小安琪也不會在公寓裡長待。

  至於能力還沒恢復,跑出公寓可能遇到什麼危險什麼的,小姑娘還沒有那個謹慎的思想。而這點,也完全不在貝利爾的顧慮之內。

  昨晚的女巫也就算了。但如果連面對人類還會有性命之危,那也不配做他們的後代了。

  況且,這孩子不是在這之前都活得好好的嗎?

  「啪!」

  貝利爾打了個響指,從公寓裡消失。

  安琪則是攏了攏貝利爾留下的十張百元大鈔,卷吧卷吧塞進她的小包包裡。

  接著,她又噠噠噠地跑回臥室,套上了她的衣服。

  裡面多少染了點兒血的內襯,已經被貝利爾扔了。不過外套和帽子在小姑娘堅決的態度中,保留了下來。

  這可是親親爸比小丑送她的聖誕禮(之一)呀!安琪怎麼可能舍得丟掉?

  就著那寬松的白襯衣,安琪套上了大紅色的羊絨鬥篷,都帶上了聖誕帽。

  做好一切後,就准備出發的安琪在客廳停了停。

  客廳的電視是早晨打開的,安琪一邊看電視一邊喝了貝利爾家裡唯一適合她的飲品,從眾多酒瓶子裡十分突出的一樣——葡萄汁。

  電視現在正在插播一條新聞。

  【小丑在平安夜越獄,襲擊韋恩莊園!】

  就在無數女郎擔憂她們的哥譚小王子布魯斯寶貝的時候,主持人又不緊不慢地說幸好蝙蝠俠及時出現,制止了小丑,並且當晚就把他再次送回了阿卡姆。

  多諷刺?

  明明是秘密軍隊率先闖入韋恩莊園,態度強硬地要人,布魯斯還和他們交了手。可是這隊人就像是不存在一樣,只有小丑是破壞者。

  這一看就是美國政府的慣用手段。

  把鍋扣在小丑身上,然後用蝙蝠俠出現和小丑重新被關押的消息粉飾太平。

  「daddy?」

  小姑娘看著照片上那熟悉的哥特風格建築,心裡有了去向。

  貝利爾這位強大的地獄君主或許是無所不能,但顯然不是無所不知。

  他給了安琪兩種選擇,卻沒想到這姑娘自己寫了第三個答案。

  ——要去找爸爸!

  小姑娘堅定握起小爪爪。

  要知道,她的親親爸比小丑可是還有傷在身呢。

  打定主意的小安琪換了鞋子,帶上門出去了。

  下樓後,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安琪茫然了一瞬。然後想起以前跟著小丑的時候,保羅待她坐過的一次出租車。雖然那出租車司機一臉戰戰兢兢,但還是把他們送到了目的地,錢都沒找保羅,就一腳油門兒跑了。好在,保羅也不在意。

  這位體型彪悍的大漢,有時候在小事上意外地好說話。

  安琪尋找和記憶裡相同的出租車,朝司機招招手。她開了車門,爬上後坐後,學著保羅的樣子,扔了一百美金給司機。

  「去阿卡姆。」安琪說。

  順利坐上出租車,正對即將見到小丑而欣喜的安琪,並沒有看到前座上的司機那面上的違和的笑容。

  安琪的能力目前盡失,導致感知也弱了不少。司機身上那若有若無的惡意被安琪忽略了。

  可能是曾經跟在小丑身邊時,身上自帶惡意的人太多,所以安琪已經習慣。只要不是針對性的惡意,她不會去在意。

  然而,等汽車行駛後,安琪才遲鈍地感覺到司機漸漸加強的惡意。

  但還沒等她有所動作,就聞到了一股廉價香水和化學物混合的味道。這股子味道占據了她所有嗅覺,從鼻腔直衝大腦。

  三秒後,小姑娘兩眼失神,暈倒在後座。

  這時,司機得意一笑,面上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

  他打開對講機,對那頭說道:「hey,兄弟,怎麼樣?我今一大早就碰見了只小綿羊。」

  「……不知道,自己打車上來的。不!不像是什麼權貴人家的孩子,他們怎麼可能放任她自己跑出來?不過模樣還真不錯。會賣個好價錢。」

  「嘿!你問這個我問你知道?」司機有點兒不耐煩,「送上門兒來的小綿羊怎麼可能放過?」

  「嗯?你說她要去哪兒?」

  「沒聽清……好像是什麼姆……」

  是阿卡姆。

  無知而無畏的蠢貨啊……我為你祈禱,希望你能承受得住哥譚犯罪之王的怒火。:)

  作者有話說:

  蠢作者:盒飯已經熱好了,醜爺您隨意。

  小丑:這些不夠,再去熱:)

  蠢作者:好的大佬,大佬你別笑大佬,我害怕QAQ

  咳咳,敲黑板——推基友的文(是的,單機碼字兩年的我也有基友了【挺胸脯】我現在真的勤奮更新,離不開她的督促【滿足】)

  喜歡綜漫的小仙女們注意啦

  我發現了一個寶藏綜漫文——就是那種快穿戀愛(女票)文。文文已肥感興趣的小仙女可以去宰啦!

  ——《她只想戀愛〔綜〕》

  ヾ暴躁蜘蛛:蠢女人,你是我的。我只要你√

  ゝ蒙面忍者:打敗了N多人才追到的老婆,必須要哄著√

  ゞ紅發海賊:費心搶回來的女人,他不寵,給誰寵去√

  々冰之帝王的:本大爺的女人,只能由本大爺來寵√

  ぁ超能橡皮頭:想離婚?過了今天晚上再說(進行中)

  あ人間失格異能者:她天生就是為他而存在的


第28章 傻富豪

  ——安琪到底在哪裡?!

  這是所有人的疑問。

  蝙蝠洞裡,布魯斯徹夜未眠, 去追查所有一切能得到安琪下落的消息。

  阿福見布魯斯那眼底的血絲, 心裡一嘆,勸道:「休息一下吧, 老爺。」

  說著, 遞給布魯斯一塊兒熱毛巾。

  布魯斯拿過毛巾擦了擦臉,最後倚著椅背昂頭, 把毛巾疊成長條搭在眼皮上熱敷。

  「昨晚的那些軍人……」布魯斯開口,聲音微啞。這是坐在電腦前熬了一夜沒有合眼的後遺症。

  「我查過了他們的資料, 國家的資料系統沒有他們的信息。他們沒有一個人是在編的軍人。」

  韋恩莊園是有攝像頭的,清晰記載了每一名闖入韋恩莊園的面孔。但是, 這面孔經過面部識別, 卻是一片空白。那些大兵的資料都沒有記錄在資料庫!

  比起安琪被擼的擔憂,布魯斯更擔心這小姑娘落在什麼有心之人手裡。

  昨晚安琪能量暴動的場面讓布魯斯記憶尤深。如果這孩子落在了類似九頭蛇那樣的組織裡,被訓練成人形兵器……

  那後果, 將是不可預料的。

  然而, 布魯斯卻一點有關的東西也沒查到。就連當初把安琪的照片發送到蝙蝠洞裡的那個IP也斷掉了線索。

  如果讓小丑知道布魯斯現在才繼續追查這個郵件的IP地址,也不曉得這位會不會直接冷笑一聲。

  ——人我都殺完了, 你才給我查這個?

  曾經發給蝙蝠俠照片的人,早就死在了小丑手中, 屍體都發臭了。

  「現在已經上午9點20分。老爺。」阿福頓了頓, 沒有去接布魯斯的話。他不得不提醒一件事——「下午1點的時候, 您還要去一趟公司, 和斯塔克工業簽訂合作項目的合同。」

  「我去?」布魯斯拿下臉上的毛巾, 微微一愣,然後反應過來,問阿福:「他來了?」

  布魯斯皺眉。看上去對自己口中的「他」頗為頭疼。

  「是的。」阿福點頭。「斯塔克先生昨晚就已經到了哥譚,在公司旗下的酒店住了一晚。」

  ——住在酒店而不是直接殺上門來?

  他這平安夜過得可真……等等!

  「他帶了女伴?」身為一起長大卻相看兩厭的發小,布魯斯深知托尼?斯塔克的德行。畢竟布魯斯給自己立的——那放飛自我的風流人設之所以深入人心,還是見托尼?斯塔克那鋪天蓋地的花邊新聞得來的靈感呢。

  「並沒有。」阿福的回答讓布魯斯意外。

  ——沒有?這小子轉性了?

  「您知道的,畢竟斯塔克先生受歡迎的程度和您不相上下。哪怕到了哥譚,魅力也不減半分。」

  聽出了阿福畫外音的布魯斯:「……」

  ——好嘛!原來是在哥譚碰見的艷遇。

  ——在哥譚也敢隨便帶女人進自己的酒店?嗤……他能活到現在也真是命大。

  也不知道是不是布魯斯的吐槽起作用了。他辦公用的手機響起了鈴聲。

  打來電話的,是負責兩大集團跨界合作的項目的經理。昨晚負責接待托尼?斯塔克。

  「喂?」

  「喂?!」通話那邊的經理的語氣聽上去有些慌張,「老板!安東尼?斯塔克先生在酒店失蹤了!!!」

  布魯斯:「……?!」

  ——你特麼在逗我?

  恭喜您,韋恩先生。吐槽成真,可以去考慮學習一下言靈術了。

  ……

  紐約首富托尼?斯塔克在韋恩旗下的酒店失蹤。這可是個勁爆的消息。

  然而他到底怎麼失蹤的呢?

  這還要從昨晚的平安夜說起。

  自從父母去世後,一向對合家歡慶的節日不感興趣的托尼?斯塔克,也不知是不是出於惡趣味,專門定了平安夜這天跑來哥譚和布魯斯簽訂合同。明明10月份就可以敲定,非要拖到平安夜。

  布魯斯當時還無語過。可阿福這位閱歷豐富又是看著倆人長大的老管家卻是微微一笑,心道:即便是不敲定合同,這位也會在平安夜當天來哥譚度過了聖誕節再走的。

  去年小斯塔克來哥譚的理由是什麼?

  哦,對!他讓自己的人工智能黑了老爺的蝙蝠洞,種了一個聖誕老人的木馬,然後就得意洋洋地跑來給殺毒了。最後一對紐約和哥譚的首富、加起來都快六十歲的男人像八九歲的小男孩兒一樣,十分幼稚地打了一場嘴架。互相DISS對方的電腦技術。

  可能是上回有點兒過了,所以這都快三十歲本質還是個熊孩子的托尼終於「長大」一回,今年想出了這麼一個主意過來。

  但是估計托尼自己也沒想到,這次來哥譚,聖誕節沒過成,阿福的聖誕大餐也沒吃到不說,還被人綁架了!!!

  他不就是在酒店的時候見那美女不錯,上去撩了撩發展一下艷遇麼?為啥開了房門後的床上運動沒有,衣服還都沒脫,那美艷女郎就掏出個電擊棒把自己電暈了?

  被關在小黑屋的托尼?斯塔克發出靈魂質問。

  如果還能重來,自己絕對不會去理會這場送上門的艷遇,而是直接去韋恩莊園吃阿福做得聖誕大餐!

  並不知道韋恩莊園的平安夜也十分不「平安」的托尼心想……

  「小黑屋」外,是十分空曠的大廳。大廳的主色調為紅色,上面繪畫著騰騰燃燒的火焰。

  這是依附於法爾科內家族之下,名叫「烈火幫」的一棟別墅。這棟別墅算是烈火幫的總壇,所以安東尼?霍華德?斯塔克這麼值錢的人物,才會「有幸」被關來這裡。

  然而,這棟別墅很快就要迎來第二位「客人」。

  計程車上,開車的黑人男子正在滔滔不絕地說些什麼,而副駕駛上與他的膚色成鮮明對比的白人大漢,一臉不耐。

  「拉克,你這次太魯莽了!嘿!你在聽嗎?!」

  「fuck!你他媽的都說了一路了貝格,能不能閉嘴!」拉克,也就是之前迷暈了小安琪的出租車司機,不耐煩地扭頭。

  黑人貝格一聽,也是火氣上頭,充分發揮了自己的種族天賦:「fuck?fuck you!拉克!」

  「你剛來就想做票大的,人看也不看你就綁了。你知道她是誰嗎?她是布魯斯?韋恩的養女媽的!」

  「不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烈火幫不就是專干這個的?不能賣,還不能綁起來要贖金了?」外地人拉克?碧斯不以為意。

  烈火幫派,哥譚十大家族之一法爾科內家族的附屬幫派。雖然實力遠不如另外幾個幫派,但是這個幫派卻「另辟蹊徑」。

  除了黃、賭、毒和放高利貸千篇一律的黑幫進賬外,他們更多的收入來源都是買賣』人口,尤其是未成年的漂亮小孩子。他們拐來後賣與一些擁有令人惡心的癖好的商人或政客,其中的買家有幾個都是高官,甚至還有個議員。雙方交易,賣家給出「優先挑選」和「打折」的特權,而買家也因享受這一特權,給賣家提供些許庇護。

  也是因為這樣,拉克才有恃無恐。

  「我知道你在墨西哥也干過這行,但哥譚和紐約不一樣,她有另一套生存法則。有些人不是說動就動的。」

  「現在布魯斯?韋恩和小丑都在花大價錢尋找她的下落你知道嗎?他媽的!」

  「那不是剛好?雙份!」這拉克居然還盤算上了怎麼把這兩份錢摟進口袋?真是無可救藥。

  貝格:「what the fu……」

  貝格一腳剎車停了車,未盡的髒話從心裡繼續罵。

  ——fuck!這傻逼是誰推薦進幫會的?老子怎麼這麼倒霉,攤上了他?!

  「跟我進去!」貝格從後座把裝人的袋子一手拎下,對還沒下車的拉克說。

  拉克沒好氣地一梗脖子,下車時關門的力道極大。

  「啪!」地一聲巨響,讓套在不透光的黑袋子裡的小姑娘微微有了點兒意識。

  她緩緩睜眼,眼前一片漆黑,沉重的眼皮讓她不受控制地合上眼,又再度微微睜開,反反復復。

  安琪的努力是有效的。哪怕手腳無力,神智卻漸漸回籠。

  她聽到在有人講話。

  「怎麼回事?」這是烈火幫的老大。

  「老大,拉克進』了個了不得的貨』,我拿不定主意,帶來給你看看。」

  「你還拿不了主意?給我看看。」烈火幫老大有些意外,但很快就同意了貝格說的。看樣子對貝格很是信任。

  「……」

  安琪只覺得眼前突然一亮,她條件反射地閉上眼睛。聽他們其中一個人說:「就是她。前陣子和布魯斯?韋恩一起上新聞的女孩兒。昨晚平安夜後,布魯斯?韋恩就發了懸賞找人,同時小丑的人也在找她。」

  「……」烈火幫老大達梅一瞬之間沉默了。

  他微微低頭,一直盯著安琪的臉。拉克以為他是在猶豫把人交給誰,於是急於表現自己的拉克說:「我們可以把這兩份錢都賺了!」

  「……」達梅無聲看了眼拉克,看上去意味深長。接著,他莫名問了一句:「你叫什麼?」

  「拉克,拉克?碧斯!」以為被老大欣賞的拉克笑著說。卻沒想到達梅直接掏出了手』槍給了他一槍子兒。

  「砰!」

  「砰砰砰!」

  一槍把人打死還不夠,達梅又連開幾槍,惹得地上還沒死透的屍體抽搐幾下,像是在泄憤似的。

  「什麼傻X 名字!這傻屌是誰招進來的?」

  「哢吧∼」一聲脆響,子彈盡了。達梅把手』槍扔掉。

  他雙手叉腰,來回快走了兩步,看上去煩躁又焦慮。

  「老大?」貝格沒想到拉克綁了這女孩兒會惹自家老大這麼生氣。

  「啪!」

  達梅狠狠地抽了貝格一巴掌,大聲罵他:「他是蠢貨,你也是蠢貨嗎?!」

  「綁了這麼大一個麻煩,不直接扔在路邊居然還帶回來!?」

  「布魯斯?韋恩發了一千萬美金的懸賞。」貝格雖然沒明說,但還是有些意動的。不然他不可能一邊罵著拉克,一邊還把人帶回來。

  畢竟財帛動人心。

  「我以為……」

  「你以為?你以為什麼?」達梅打斷貝格,面部表情十分猙獰,「你以為她是布魯斯?韋恩的養女?」

  「見鬼的養女!她他媽的是小丑家的那個小瘋子!!」說到後半句時,達梅幾乎是用吼的,脖子上的青筋都出來了。

  「你他媽的以為我們烈火幫比泰格那個倒霉鬼還要強了是吧?你以為那群法爾科內家族的意大利佬會管我們?!」

  可能擠進十大幫派的泰格,還不是輕易死在了小丑的夜總會裡?

  作為「有幸」見過在小丑身邊的安琪一面的達梅,現在憤怒又恐慌。他深知惹到小丑的後果。

  「那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

  當然是一點也不要沾手!

  達梅知道那姑娘已經醒了,就算這會兒把她送回小丑身邊,也難保她不會和小丑告狀。那個瘋子,可什麼都做得出來!

  深怕小丑報復的達梅,已經被他自己預想的後果嚇得退縮,如同被逼入了窮巷的狗。

  但能做到一個幫派老大的這個位置,達梅自然還是有幾分血性和狠勁兒的。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是手裡早就沾了不少血的黑』幫老大。

  達梅深深看了眼地上的小姑娘,眼中閃過狠厲的神色。

  既然有可能會受到報復,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不行!

  不能直接滅口。

  達梅打消了殺心。他突然靈機一動,准備禍水東引。

  「把她和斯塔克丟在一起,現在就送出城交給十戒幫!」

  「是!」

  貝格應了一聲,重新把安琪套上袋子。

  小姑娘眼前再度一片黑暗。安琪覺著左搖右晃了又了一段路後,自己就像是她扔垃圾那樣的,被人扔在了硬硬的平面上。

  「唔……」

  裝著安琪的黑袋子動了動,仿佛是被繭包住的蟲寶寶。

  車廂裡,被綁住手腳的紐約首富就這麼看著這黑袋子滾啊滾,翻啊翻,動啊動……

  終於——一個頂著亂糟糟的鉑金色頭發的小腦袋鑽了出來。一雙淺色的眸子和焦糖色的眼睛對上。

  「……」小姑娘歪頭,疑惑地眨眨眼看著眼前陌生的男人。

  「Hi Girl ∼」即使被綁也不忘在人前、尤其是女性前保持形像的紐約首富微笑大招呼。

  瞅了瞅眼前被綁還笑著的男人,安琪:「……」

  ——介個人……別是個傻子吧?

  小姑娘自覺沒錯,然後直接偏過頭去,沒有理他。

  ——爸爸說,不讓我和傻子廢話。╯^╰

  托尼:「……」

  ——她那是什麼態度!!


第29章 土豪鴨【捉蟲蟲】

  安琪和托尼所在的車輛,應該是負責給超市送貨的車子。這裡, 零食百貨一一俱全。看樣子就知道, 這不是黑幫的風格,而是在路邊上來的車子。

  不過這樣的貨車是真的不起眼, 哪怕它繞著整個哥譚跑上一圈兒, 都會鮮少得來矚目。

  這還是貝格想出來的鬼主意。

  看來,在不面對絕大的利益誘』惑時, 他還有幾分腦子。怪不得烈火幫的老大達梅如此信任他,在知道他惹來安琪這個大麻煩後, 也沒有一槍崩了他。

  ——只可惜,他們選擇這輛車, 是一個十分錯誤的決定!

  這是擁有世上少數如此聰明的大腦並且還身價不菲的托尼?斯塔克此時的想法。

  什麼困境都困不住天才斯塔克!

  某個土豪這麼臭美的想。

  「……」托尼作勢就要起身, 內心才燃起熱血的BGM的就突然卡了殼兒。

  哦,對。

  他的手腳還被綁著。因為都木了,所以很讓人忽略。

  這還真是讓人沮喪呢∼

  「見鬼!」托尼翻了個白眼, 長呼口氣。在無意間瞥見他的「室友」時, 臉上堆起個微笑。

  「hey,girl!」

  已經從黑袋子裡鑽出, 並且正窩在糖果堆裡眯著眼睛一臉幸福地沉迷在草莓味世界的安琪疑惑轉頭。

  「???」小姑娘沒說話,只疑惑的眨巴眨巴眼。那雙清澈懵懂的淺色眼眸, 仿佛是會說話:你干嘛鴨?

  「做件好事, 把繩子解開怎麼樣?」托尼說。

  這已經是他這幾年裡說過的語氣、用詞最和善的一句話了。當然, 什麼「請」啊, 「麻煩你」啊, 這些是不會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托尼?斯塔克的語言字典裡,就沒有這種詞彙。

  「……」小姑娘歪歪頭,並沒有動作,而是一臉乖寶寶的樣子說:「阿福說:在讓人去做事的時候,要禮貌。」

  謝天謝地,小姑娘居然還記著阿福的耐心教導。也不知道這位老管家知道後會不會很欣慰。

  「阿福?OH,God!怎麼哪裡都有這老派的英國男人……」托尼翻了個白眼,「雖然他的菜做得不錯,但是小姑娘,我們現在是在被綁架,你能不能不要……」見小姑娘又要吃糖果不理自己了,他立馬開口。「OK,OK……我們要做懂禮貌的好孩子。」

  「……Please?」托尼扯扯嘴角,莫名覺得臉好像有點疼。

  ——啊,真香。

  幸好今天沒有第三個人在場,否則不管花上多少錢我都要把那人的嘴巴堵上!

  托尼恨恨地想。

  好在,小姑娘終於有所動作了。

  她從壘滿各類小零食的盒子堆裡爬出,然後來到托尼身邊,給他松綁。

  ……半分鐘後。

  托尼:「……←_←」

  安琪:「……」

  「解不開卬?」小姑娘小嘴兒微撅,抬眼瞅托尼,委屈巴巴。

  ——你委屈?我還委屈呢!

  托尼真心覺得這姑娘是上天派來折磨自己的。

  ——深呼吸,深呼吸!不能發脾氣,她還是個孩子!

  托尼這麼努力的安慰自己。他深吸一口氣,盡量把語氣放緩,覺得自己此刻像是化身成了幼稚園老師,用那浮誇又矯情的語氣說:「哦,解不開是很正常的,這時候,我們就需要一個工具來幫助了,甜心。」

  托尼的手腳被尼龍繩結結實實地綁了好幾圈兒,最後又打了個特殊的繩結。綁托尼的人是個老手,這樣的綁法,越掙扎,結就會越緊。然而剛才安琪這一頭霧水地瞎扯,更是把唯一的活結扯成了死結。現在,只能用利刃割開。

  現在,托尼只祈禱那些「垃圾堆」裡能找出一把匕首。盡管,這機會十分渺小。

  托尼剛要出聲,他就見面前的小姑娘「啊」了一聲,一拍腦門兒。接著,她從剛才套著自己的黑袋子裡拿出一只鼓鼓的,大約有她小腦袋瓜那麼大的聖誕襪和毛茸茸的兔耳小挎包。

  「聖誕禮?」托尼對這並不抱希望。哪個家長送給孩子的聖誕禮會有什麼……

  「嘩啦——」

  聖誕襪被安琪揪著低端,把裡面的東西傾倒而出。

  聖誕襪裡面的禮物是一包糖果,一只金色小叉子。這叉子上面像是生了鐵鏽,暗紅色的「鏽跡」點點。

  然而,質地真的是黃金只是並沒有那麼純的叉子,生出的鏽跡又怎麼會是紅色的呢?

  但是托尼並沒有心思去注意這個細節。只見小姑娘手裡的聖誕襪又抖了抖,「啪啦——」一聲,一塊鋒利的玻璃碎片掉在地上。

  托尼:「……」

  ——能送出這種禮物的家長,絕對是個蛇精病!

  安琪拿起玻璃碎片,歪頭問托尼:「這個可以嗎?」

  托尼看著小姑娘蒼白柔嫩的小手提心吊膽,焦糖色的眼睛緊盯著那玻璃碎片,生怕這孩子一不小心把自己劃個大口子出來。

  「可以,可以!你不要亂動!要是劃出個傷口怎麼辦?我可不想聽小孩子哭,那簡直是災難!」說出最後那句時,他臉上浮現十分誇張的嫌棄。

  嘖,真是別扭的性子。怪不得去發小家過聖誕都要找借口。

  安琪才不擔心受傷的問題。

  「我受傷才不會哭!」驕傲地挺著小胸脯安琪,默默地忽略自己門牙被蝙蝠俠的手臂硌掉的事。

  也對,嚴格來說。牙被硌掉,也不算是受傷……吧?

  不管怎樣,小安琪已經繞到托尼身後,去給他割手腕上的繩子了。

  「嘿!甜心!你聽我說,先不要急著割繩子,起碼拿點什麼,把那個玻璃片包一包……」托尼碎碎叨叨地說著,就感覺手心裡流入了一股溫熱的液體。

  「Oh, my God!」托尼驚呼一聲,頭使勁往回扭,視線卻夠不到那處。

  「這是什麼?你是不是流血了?」連問了兩句後,托尼只覺得手腕一松,明顯有回血的酥麻感。

  托尼甩甩手臂,低頭見小姑娘拿著玻璃碎片的手果然血淋淋的。他一把奪過那玻璃碎片,又扯下脖子上的領帶充作繃帶,在她的手上繞了幾圈緊緊系上。

  「先止血,我解開腳上的繩子看看車上有沒有醫療用品,再好好給你處理一下。」半吊子的托尼這樣說道。

  安琪?

  安琪看了看自己被綁了幾圈的手掌,另一只手抬起來就去扯那活結。

  托尼系得結倒是好解,一扯就開。染血的藍色領帶落在安琪腳下。

  「嘿!」割開繩子的托尼站起來踉蹌了一下,迅速控制著麻木的雙腿站直,一臉嚴肅地去抓小姑娘的右手。

  安琪一躲,沒躲過。

  「怎麼會?」托尼看著掌中抓著的那只小手微愣。染血的手,沒有半點傷痕。

  剛才,他明明看到這孩子的手心有一道血淋淋的傷口,深可見骨,流血不止。他這才扯下領帶先給她止血。

  ——可是現在……

  托尼只是愣了一個呼吸的時間。在這個變種人外星人都不算罕見的世界,托尼的接受能力十分強悍。

  「cool∼不錯的能力,很快的愈合速度。」托尼吹個口哨,但又補了一句,「但你這麼一聲不響就把領帶解下來嚇人可不行。」

  「哦,它就被你這麼無情的扔在了地上。你總得讓它發揮一下余熱吧?」

  「你知道斯塔克的領帶有多貴嗎?能買下一房子你手裡的糖果。」某首富的土豪本質盡顯。

  安琪?

  安琪抱起自家親親爸比送給自己的一包糖果,又瞅瞅地上那染血的藍色領帶,撇撇嘴,扭過頭去哼哼一聲。那小模樣,看上去好似不屑極了。

  ——哼,她才不信。

  ——你們大人總是會騙人。

  托尼:「……」

  ——我堂堂一個紐約首富、全美最大的軍火商、天才發明家安東尼?愛德華?斯塔克難道還會去拿領帶忽悠一個小孩子嗎?!

  「等著吧。我們脫險了我就給你買一屋子的糖果,讓你知道這條領帶的價值。」雖然那條領帶的顏色並不怎麼喜歡,一點也不符合自己獨(風騷)特(土豪)的氣質。

  誰知,小姑娘一聽托尼這信誓旦旦的發言,卻鼓鼓臉頰,昂頭對托尼這麼說:「你這個樣子,跟布魯斯騙我說給我吃阿福的小甜餅時候一模一樣! 」

  ——結果她後來一塊兒也沒吃著(布魯斯的那份)!

  一、塊、也沒有!

  托尼?

  托尼呼吸一滯,沒好氣地說:「我可跟那個滿嘴謊話還抄我人設精分的小子不一樣……等等!布魯斯,阿福的小甜餅……」

  「你住在韋恩莊園?!」托尼打量安琪,見眼前一身紅還帶著聖誕帽的「聖誕女孩」有些不可置信,「你就是前些天和他一起上頭條新聞的女孩兒?」

  「看來布魯斯的收養毛病又犯了,不對!他居然拿阿福的小甜餅騙你?」

  「這也太過分了!」連續自問自答,重點越來越歪的托尼抓住這個黑點,開始DISS發小,「他這招七歲那年就用過了,現在都二十九了居然還拿阿福的小甜餅騙人!?還是騙你這麼大的孩子?他可真是混蛋!」

  「就是就是!大騙子!」小姑娘連連點頭。

  曾經被布魯斯拿阿福的小甜餅忽悠過的托尼?地主家的兒子?斯塔克和覺得又被布魯斯騙了的安琪因為這(完全不)相同的遭遇,居然親近了少,開始同聲共氣了。

  ……

  互相吐槽布魯斯,說他的壞話,讓托尼和小姑娘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直到小姑娘說餓了,托尼也覺得有點兒。他從被綁架當晚到現在只喝過一口水!

  「幸好他們還算有良心,沒把車裡的東西清空。」托尼翻著亂糟糟地、什麼都有的貨物堆說。

  安琪倒是沒什麼感慨,可能是出於小吃貨對食物的直覺。她准確地從這裡面翻出了幾袋面包片和不少小零食。

  「哇哦!還有啤酒?」雖然是罐裝的,但托尼也不嫌棄,打開後就是深深一大口。回頭見安琪已經吃上面包片了,怪叫一聲:「hey ,小甜心,你怎麼可以吃獨食。好東西要一起分享的!」

  說完他看了眼自己手裡的啤酒低聲笑了笑,又從角落翻出一瓶礦泉水,才走過去。

  托尼喝了口從車裡翻出來的瓶酒,又吃了兩片廉價的面包片墊墊肚子後,他抬眼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指針。

  「OK,已經下午五點了。距離我綁架已經過去了將近18個小時。」

  「???」安琪歪歪頭,疑惑地望著托尼,不知道他是想表達什麼。

  「這車已經開了最少四個小時了,很少有大的顛簸。應該是一直開在城市公路上,估計這會兒已經出了哥譚。綁架我們的人是哥譚市的黑幫,按理說這時候應該是打電話要贖金才對,他們卻我們送出了哥譚,也不知道是想干什麼。」

  「不管了,總歸結果都不會是我想要的!」托尼不再去深想,而是解開襯衫袖口,擼起袖子,露出結實的小臂。

  在小姑娘懵懵懂懂的眼神中,這位紐約富豪眨了眨左邊的眼睛,焦糖色的大眼朝她放電,嘴角也揚起一個神秘的笑容。

  「准備好玩兒密室逃脫』了嗎,小甜心?」

  「……」

  ……

  那邊已經出了哥譚的貨車裡,大的正要帶小的自救。這邊哥譚也在追查他倆的消息。

  哥譚的地下勢力,有他們獨特的溝通方式。一點也不意外地,不用分心尋找托尼下落只關心自家小寶貝的小丑率先得到消息。

  「我的小寶貝在哪兒?保羅。」阿卡姆裡,小丑拿著不知道從哪得來的手機正在和保羅視頻。昨晚平安夜,在安琪消失後,小丑就暗示保羅帶他們撤退。正和另一隊人糾纏的布魯斯在解決了他們後,只有小丑一臉詭異的笑容呈大字型躺在地上任他把自己綁起,抽了血,然後再度被送進阿卡姆。

  「boss,很意外。安琪小姐好像是被誰救了,她原本應該是想著打車過來找你,但是卻遇見了烈火幫的人。現在應該在他們手上。」

  「OH∼」小丑拉長尾音,「看看我的小寶貝兒,真是離開了daddy半會兒也不行。」

  雖然還沒找到安琪,但保羅明顯感覺到小丑的心情是愉悅的。只是不知道這位是因為安琪脫險,還是小姑娘在現身後第一個選擇就是去阿卡姆找自己而高興。或許都有?

  「把阻攔我家小寶貝兒來找我的人帶去夜總會做客』。」看樣子,小丑打算親力親為了。

  「我去接應您?」忠心的心腹保羅問。

  「不用。這次要安靜一些,我可沒時間和大蝙蝠玩兒游戲。把人帶過去,保羅。我一會兒就到。」

  ……能身在阿卡姆卻說自己「一會兒就到」的,也只有這一位了吧?

  一個小時後,夜總會頂樓的辦公室。

  貝格被保羅帶進來,強行地把他摁在小丑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

  「你?!」黑色的頭罩摘下後,貝格大驚。

  ——怎麼會是小丑?他不是在阿卡姆嗎?怎麼這麼快就又逃出來了?並且這次一點風聲也沒有?!

  「別緊張,貝格……」小丑把玩著手上的骷髏戒指,看似漫不經心卻十分准確地叫出他的名字。

  「我請你來,只是有一個問題要你回答……」小丑笑笑,露出兩排森白的牙齒,「我的小寶貝兒,讓你弄哪去了?」

  「我……我不……」

  保羅舉起手』槍,冰涼的傷口抵住他的太陽穴,只說了兩個字:「回答!」

  「我……她……」

  「別緊張∼」小丑抬眼,幽綠的眼睛盯著貝格,「如果答案讓我滿意,保羅不會開槍。我保證。」

  「我……那個女孩兒她……」貝格神色緊張慌亂,好似還沒准備好迎接小丑那令人驚懼的怒火,但生命即將丟失的威脅不得不讓他老實交代,「老大已經讓人把她和斯塔克一起把人送出哥譚了,那邊有十戒幫的人接應。」

  「十戒幫?」小丑聞言後,微微挑眉,神色危險:「你們居然把她送到了外地人』手上?」

  哥譚的地下世界,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哥譚事,哥譚畢。從不讓外地人插手哥譚本地的紛爭。

  不僅是蝙蝠俠,他們也是很排斥外來者的。

  「OH∼你們可真是一群膽大妄為的小笨蛋。」小丑嬉笑著說,看上去並不在意。

  「那只是個意外……」貝格解釋。

  烈火幫之所以和十戒幫合作,也只是合作綁架紐約首富這一單而已。安琪,純屬意外。

  「No,No,No……」小丑左右擺擺食指,「你們這是鑽空子。用東方的一句話說,那叫禍水東引』。」

  他上半身沿著桌面前傾,像條雨林裡凶猛的眼鏡蛇王一樣,發出似蛇吐信那般瘆人的聲音:「你們既然把我的小寶貝交給了外地人……就是破了規矩。」

  「……」貝格不受控制地咽了口口水,仿佛是真被劇毒的眼鏡蛇王盯上了一樣,冷汗頻頻。

  「你聽懂了嗎?」這面色慘白的綠發男人歪頭,臉上掛著如惡鬼獰笑般的笑容。

  「……是。」貝格的這一聲「是」,就像是用盡全力,從喉嚨裡擠出來的。

  「你聽懂了?他聽懂了?」小丑對保羅說,「保羅,你聽見了嗎?他居然說是』!……啊哈哈哈哈哈!!!」

  最後結尾的,是小丑專屬的怪笑。還有……

  ——「砰!」

  就在貝格心裡剛松口氣以為自己僥幸逃過一劫時,小丑突然收了笑意,面色陰沉好似惡鬼一樣地說:「既然聽懂了,那就去死吧!」

  說話間,他反手抽出手』槍對准了貝格的腦袋。

  「砰」地一聲槍響,貝格倒地。因膚色而顯得眼白格外明顯的眼睛,瞪得宛若銅鈴。大概,是沒有想到小丑如此喜怒無常,突然就變了臉,開槍殺人吧。

  全程圍觀的保羅,眼皮輕顫。

  ——蠢貨。

  既然boss都准備滅了烈火幫,又怎麼會放過你?

  「找到她保羅。」這個綠發的男人收了槍,蒼白的臉滿是危險之色,「另外……」

  「明天天黑之前,我要見到那個不守規矩的幫派裡燃起我的怒火,聽到他們懺悔的哀嚎!」

  「是!」


第30章 轟轟轟【捉蟲蟲】

  ——密室逃脫是啥鴨?

  小安琪蹲在車廂最空曠的一角,歪著頭一眨不眨地看著托尼把車廂上能用得上的東西一一分類。

  車廂裡沒有什麼可以用來做武器或者防御型的大型物品。除了幾袋子面粉, 還有一堆雜亂的零食和一盤盤用作聖誕裝飾的彩燈緞帶之外, 就是一些女孩子的化妝品和少部分日常生活用品。興許是因為烈火幫的人在搶劫這輛車後,就把車廂清了清, 只留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麼攻擊力和防御力, 這些都指望不上。

  但是,那只是普通人這麼認為。

  在托尼眼裡, 這裡能用的東西還是不少的。

  女孩子的卸妝水、指甲油,夏天裡裡常用的驅蚊水, 廚房離不開的洗潔精。最後——

  「嗯——!」托尼把最後一袋面粉從旮旯裡搬出來。

  25公斤的面粉,一共五袋子。十分考驗臂力。做完這一切, 托尼都有種汗流浹背的錯覺。

  暗自決定這趟回去就多加鍛煉的托尼調整了下呼吸, 見蹲在角落一臉好奇又疑惑盯著自己的小姑娘不免好笑。

  「過來,神奇小女孩兒。」托尼給小安琪起了個外號,「這可是我們兩個的游戲, 你可不能一直在那裡蹲著看, 一點游戲體驗都沒有。」

  「安琪!」小姑娘鼓鼓臉頰。

  「嗯??」托尼一時沒反應過來。

  「是安琪,不是神奇小女孩兒』。」小姑娘鼓著臉頰, 不滿地強調。

  ——她是爸比的小天使,才不是啥神奇小女孩兒。

  「安琪?天使?」托尼挑眉, 指指自己, 「托尼, 天才發明家托尼?斯塔克。」

  「OK, 遲來的自我介紹結束了。現在我們的小天使姑娘, 你可以過來幫我搭把手了嗎?」

  「看在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的份兒上。」哪怕是被人綁架,前路未知,托尼?斯塔克依舊能輕松地說著俏皮話。

  安琪雖然不太懂什麼是「天涯淪落人」,但共同吐槽過布魯斯那騙子的情義還沒散,所以小姑娘直起身,抱著她的小挎包和小丑爸比送的拿包糖果噠噠噠地跑過來。

  「我要干啥吶?」安琪昂頭,淺色的眼眸瞅著托尼問。真像只軟乎乎的小奶狗。

  「Good girl !」托尼把手放在小姑娘的頭頂擼了擼,把本就一團亂的頭發揉成鳥窩。

  「這裡……」托尼把自己剛拖出來的面粉,他把其中兩袋子的面粉袋的封口拆開再倒出,而後推給安琪一堆指甲油、卸妝水和防蚊水。「現在這些面粉是你的了甜心,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把它們灑向車內每個角落。」

  「至於這些瓶瓶罐罐,玻璃瓶的留下,其他的也倒掉。」

  「放心,等我忙完會過來幫你的。 」

  「奧。」小姑娘點點頭,簡直不能再乖巧。

  小姑娘這副模樣惹得托尼又擼了擼小姑娘的小腦袋,才開始干正事兒。

  大概是因為身邊的人都喜歡摸自己的頭,更沒鏡子照出自己頭頂那團亂糟糟,所以安琪也沒在意,把一包糖果和毛茸茸的小挎包放進黑袋子裡。

  跟小山一樣的面粉白得像雪,安琪蹲在面粉堆裡,自己找到了其中的樂趣。

  最開始,她還是拿著紙殼一下一下地把面粉往外扒拉,後來就直接用自己的小腳腳開始踢。最後,已經放飛自我的小安琪玩得不亦樂乎,直接站上面粉堆裡打滾了。

  「咯咯咯咯……」小姑娘連扒帶拱地開始撲騰,發出陣陣歡快的笑聲。那大紅色的鬥篷,已經被面粉染成了新的顏色。

  全程用余光圍觀並且完全不懂笑點在哪的托尼:「……」

  ——算了,她還只是個孩子。

  這一句話,包含多重含義。

  孩子要是熊起來,拆家能力堪比十個哈士奇。

  只是不大一會兒,這面粉就被安琪連手帶腳地撲騰到哪哪都是。

  覺得有些玩兒累了的安琪輕喘著氣歇了歇,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成了個渾身雪白的小面人兒。她直接坐在了地上,短短的小胳膊開始對那堆瓶瓶罐罐分類。

  這個「工作」可比撒面粉單調多了,一點也不能「即興發揮」的小姑娘覺得無趣,只做了不到兩分鐘就失去了耐心。

  「我們要這些水水做什麼?」小姑娘扭頭問托尼。

  「用處可大了。」托尼邊忙邊說。

  「因為我們手裡沒有趁手的武器,所以只能自己給自己制造便利知道嗎?看著吧,他們選擇把我們關在這裡,絕對是一個最錯誤的決定。」說著說著,這位又開始自戀起來,「沒有什麼能難倒天才發明家托尼?斯塔克!」

  「武器?」安琪自動略過托尼說的後半段,抓住了重點。

  ——誰說我們沒有武器噠!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小姑娘眼底一亮,她蹲下身打開小挎包。在托尼覺得這一幕好像有些眼熟的無語中,小姑娘抓著小挎包底朝天口朝地往下一倒——「嘩啦啦……」,好幾樣東西灑落出來。

  除了寶貝似的收回的玻璃碎片和金色小叉子外,小挎包裡此時還有兩枚特質的合金子』彈兩枚,黑漆漆的自帶紅外瞄准的發射器盒子一個。粉紅獨角獸已經和糖果一起送給小丑爸比了,所以安琪的小挎包裡只剩這兩樣東西。

  正在拿彩色緞帶把殺蟲劑綁在一起的托尼在看到那兩枚子彈後嘴角一抽,把這個鍋扣在了無辜的布魯斯身上。

  ——那家伙到底是怎麼養孩子的。

  OH,我絕對不承認他是我的發小!

  「看——」小姑娘把發射器高高舉起,模樣有點兒小驕傲,「是武器哦∼」

  ——聰明的安琪什麼都有!

  很好,某人的自戀已經生動形像地讓小姑娘開始有樣學樣了。

  「你這黑漆漆的小盒子能是什麼……OH!my……別拿它對著我!」托尼好笑地說卻不經意地瞥見「小盒子」對著自己的那端上的圓孔和紅外線突然轉了話鋒。

  身為設計出無數先進武器的天才發明家托尼?斯塔克,他只需要一瞥就發現了那「小盒子」的不同之處。

  「OK,甜心。那東西是不能拿著亂指的,把它給我。」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但還是遞給了他。

  「吶——」小姑娘伸手把東西遞向托尼,淺色的眼眸清澈見底,讓人輕易便能看到那純真的信任。

  托尼焦糖色地大眼挪了挪,微微錯開視線。

  「放在那吧,托尼?斯塔克從來不接別人遞過來的東西。這是我的習慣。」

  這話倒是真的,托尼確實不接別人遞過來的東西。但是小姑娘能依著他來嗎?

  答案是否定的!

  只見小姑娘面色懷疑了一瞬,然後就把發射器塞進了托尼懷裡。

  「阿福說過,好的習慣是習慣,不好的習慣是毛病』,要改的。」小姑娘一臉認真地說。

  ——所以,才不慣著你的臭毛病!

  托尼?

  托尼被這孩子認真的眼神打敗,他翻了了白眼,嘀咕一句:「那個老派的英國老男人怎麼什麼都說?小時候怎麼沒見他這麼天天說教布魯斯……」

  說著,他的話突然停住,挑眉吹了個口哨:「Cool∼你從哪得來的這麼精巧的好東西? 」

  「九毫米子』彈,用小型爆』炸作為發射器增加威力,還附帶消』音器?」短短片刻時間,托尼已經把這發射機了解透徹,可見他對武器發明上的天賦和精通。

  遵紀守法的好孩子布魯斯可做不出這樣小巧又有殺傷力的一看就是暗殺利器的武器。他只會玩兒點兒小孩子的玩具(蝙蝠鏢)。

  「誰給你的?小甜心。」托尼又問了一次,不過這次帶了幾分認真。

  給安琪這麼大丁點兒的孩子用這樣的東西,也不知道那人是出於什麼目的。

  「勞頓叔叔寄給我的。」毫無防備之心的小安琪張口就把死亡射手勞頓賣了,「他說,用來給我防身。 」

  「勞頓?」托尼腦子裡搜索這個名字,沒有得到答案。如果安琪說的是「死射叔叔」的話,他倒是瞬間就能知道這人是誰。並且還有可能順著這條「藤蔓」摸出安琪和一大堆超級反派的關系網。

  「算了,這個問題留在之後再說。」十釐米的發射器在托尼手裡轉了個花兒。

  「雖然手裡有了武器,多了一份保障,但是我們還是要按計劃來。」說著,托尼把剩下三袋面粉橫放,拿著安琪的玻璃碎片在袋子上割了一個大口子,又往裡頭塞了不少容易燃燒的緞帶。「來,把塑料瓶子裡的液體倒進去甜心。」

  「……奧。」小姑娘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兒。

  盡管拿出了死射叔叔送來的東西,卻沒有逃掉干活的小安琪委屈巴巴。

  ……

  十分鐘後。托尼感覺到貨車明顯在減速,接著一晃,停了下來。

  「別做了,安琪。」托尼你把拽住小姑娘的手。見她一身面粉,托尼幫她拍了拍,又撿起自己之前脫下的西裝抖了抖,然後給她罩在頭上裹著。而他自己則是一手拿著發射器,身上還綁著一條緞帶,上面系一個拴著裝著易燃液體的玻璃瓶。

  「一會兒一定要跟緊我,知道嗎?我說跑』,就頭也不回地往前跑,離這裡越來越遠,知道嗎?」托尼不斷叮囑安琪,神色認真而又嚴肅。跟之前和安琪相處時俏皮話頻出的他截然不同。

  「嗯。」小安琪乖巧地點點頭,抱緊了懷裡的小挎包和重新裝進聖誕襪的糖果。

  「鏹——」貨車車廂的門被打開一條縫隙,冷色的月光伴隨著冬日夜晚的寒意一同傾瀉進來。

  「!!!」只准了一件單薄的襯衣的托尼條件反射打了個激靈,胳膊上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吱——呀」車廂門徹底打開,露出兩個半截的人影。

  「砰!砰!砰!」

  托尼想都沒想,就按了發射器的開關。九毫米的子彈閃電般射出,直接奪取了敵人的性命。

  因為是第一次用,托尼有些手生,第一槍打偏了。不過好在這發射器射速快彈道穩,讓他迅速找到了准頭。

  「什麼聲音!?」

  「怎麼回事?」

  「勞德——?」有人高聲在喊,應該是這兩人其中一人的名字。

  托尼心裡一沉,果然和他想的一樣,負責「押送」他們的,不僅只有貨車上正副駕駛的兩人。

  他迅速跳下車,又把安琪抱下來。托尼彎腰撿起地上屍體腰間別著的手』槍,開槍打中一個最先跑過來的男人,扭頭對安琪喊:「run!!! 」

  小姑娘聽話地往前跑,托尼卻是拿下了自己身上的玻璃瓶,打火機點燃瓶口塞著的緞帶後,直接扔進了車廂那一團倒了指甲油的那一堆易燃物體上,火苗迅速燃起。緊接著,他又一槍打中了自己之前固定在面粉中央的殺蟲劑。迅速做完這一切,他頭也不回地就往前跑。

  「轟——」

  易揮發成氣體又易燃的液體在接觸到火苗後瞬間燃燒,被這小範圍的爆』炸波及而飛散的面粉,也迅速燃燒了起來!

  「嘭!」

  「嘭!嘭!」

  不到三秒,越來越大的爆』炸聲接踵而來!

  面粉本身具有可燃性,含有碳氫氧元素。在干燥狀態下,遇到明火它的可燃性就將發揮到極致。面粉小顆粒周圍都有大量的氧氣助燃,再加上卸妝水、指甲油等易燃物體,燃燒得便更快了。一瞬間,熱量不能迅速釋放,這面粉就好似成了瓦斯,直接產生了大範圍爆炸!最後,整輛貨車瞬間爆炸!

  趕來的貨車旁的六七個人被這爆』炸波及,自顧不暇。托尼被最後的這股爆』炸衝擊地一個踉蹌,不過他卻沒有回頭,嘴角揚起一個得意而張揚的大笑,繼續往前跑。

  ——真男人,從來不回頭看爆炸!

  然後……

  「咻!」

  一道破空聲襲來,托尼只覺得自己的後背一麻,緊接著就失去了身體的掌控權。

  「啪啦!啪啦!」□□發出的「飛鏢」還在閃爍著電花,托尼則是被這股高壓電流電得手腳抽搐,直翻白眼。

  「托尼!」

  托尼聽到一聲急切的呼喚。

  他努力抬頭,是安琪。罩在她頭上的西裝外套不知丟在了哪裡,一身面粉,頭發亂糟糟,滿是狼狽的小姑娘正被幾個人圍在中間,拿槍指著。

  安琪沒逃多遠,就被人抓了回來。也是,七』八歲的小姑娘,短短時間,能跑多遠呢?

  托尼心覺自己考慮不周全,剛才,就應該帶著她搶了不遠處的車子逃……等等!剛才這裡有車子嗎?

  「滋啦啦∼」

  又是一股電流。他這是再次中了一槍。

  ——fuck!

  我討厭電』擊』槍!

  這是托尼失去意識前,最後的想法。


第31章 來造作

  烈火幫一朝被滅,這條消息激起了不小的浪花。

  在哥譚市, 中小型的黑幫更替, 是見怪不怪的事。但這些幫派裡,並不包括烈火幫。

  烈火幫是法爾科內家族的附屬幫派之一, 又因為不走尋常路, 常常對外「出口」,用「奇貨」換來一些富商和政客提供的便利和庇護。

  這樣的幫派、這樣的後台, 怎麼看應該都是不會被人短短一天時間滅掉才對。

  法爾科內家族的首領卡邁恩?法爾科內又是好惹得?

  卡邁恩?法爾科內是其中一個非常強大的黑幫首領,綽號「羅馬人」, 以冷酷無情和擴張主義著稱。他一手經營的黑幫系統也被人稱為「羅馬帝國」。

  法爾科內家族在最巔峰的時候,曾掌控了整個哥譚市!法爾科內與哥譚市市長,市議會和警察局前任局長基裡安?B?羅布相互勾結。哥譚的法律, 對他來說就是一紙空談。直到後來布魯斯化身蝙蝠俠, 又有不少新勢力迅速崛起,瓜分權力, 才把卡邁恩?法爾科內拉下「王位」。

  有句話說得好,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法爾科內家族已不如巔峰時期那般可以呼風喚雨,但是多年來攢出的底蘊可不是別的黑幫能比的。

  再加上法爾科內家族的掌權人性格冷酷、專橫,奉行獨權的帝王那老一套。所以這位曾經的哥譚地下之王, 余威猶在。哪怕哥譚已經不是自己的一言堂,卡邁恩?法爾科內也不容人挑釁。

  可是,這烈火幫得罪的人偏偏是現今哥譚地下的無冕之王小丑!

  不少人或膽戰心驚或興奮期待地猜測這兩位王者會展開一場大戰。但現實並沒有如他們所想。

  烈火幫被全滅後, 這兩位王者仿佛達成了默契。小丑在烈火幫覆滅後就停了手, 而「羅馬人」卡邁恩?法爾科內也沒有任何舉動, 連派人過問一下的意思也沒有。仿佛,烈火幫根本不是自己家族下的附屬幫派似的。

  哪怕,卡邁恩?法爾科內背地裡其實已經暴跳如雷。但貓頭鷹法庭一張名帖送來,讓他不得不選擇息事寧人。

  傳說——哥譚的夜晚有著一群黑暗中的行者,他們掌控著這座黑暗的城市。在這座城市中,任何違抗他們意志的人都將被貓頭鷹的利爪所消滅,即使這座城市明面上的支配者——韋恩家族也一樣。

  這是由哥譚市中眾多歷史悠久的名門望族所組成的秘密組織,是哥譚市真正的統治者。據說,他們的巢穴無處不在。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龐大的組織,卻對小丑的來歷諱莫如深,並且對他本人深深忌憚。

  卡邁恩?法爾科內並不知道這點,他只覺得是小丑好命,得了貓頭鷹法庭的庇護。

  然而。哥譚郊外某座別墅裡,那個得了「庇護」的綠發男人,正在哼著一段童謠。

  「當心貓頭鷹法庭,時刻監視你出行。

  暗處窺望哥譚市,藏於矮牆閣樓間。

  居於家中他同在,臥及床間他亦存。

  萬莫提及他名號,利爪將你頭尋來……」

  「呵∼多管閑事。」

  歌謠的最後,是他一聲哼笑,冰冷而又輕蔑。

  什麼時候,外地人動了哥譚市的人了也可以輕輕揭過了?

  還有,哈莉被人從阿卡姆帶走,可是一點風聲也沒有……

  ——一群垃圾!真是越活越蠢了!

  如果不是自己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膚色蒼白的綠發男人墨綠的眼微眯,幽暗而危險,宛如深淵。

  ……

  蝙蝠洞。

  同樣得知烈火幫被滅的布魯斯心底一沉。

  他盯著安琪之前在韋恩莊園做的那份血檢報告,薄唇緊抿。

  安琪那晚爆發時發出的強大能量場,他看在眼裡。給這孩子一段時間,必然會成長為一名強者。可是……

  布魯斯知道自己的疑心病和控制欲發作了。可是他不得不重新對安琪做出一個危險評估。

  小姑娘自身的潛力也就罷了,自己完全可以等把她找回來後好好教導。可是,在經歷安琪在平安夜被人擄走後和後續的一系列事情後,讓布魯斯意識到,安琪這個名字,並不僅僅只是代表小姑娘本人。

  她身後,有一個因為她再次失蹤而滅了一整個幫派的小丑。還有一個不知是敵是友,卻可以從來無影去無蹤的女巫手裡救下安琪的神秘人。最後……布魯斯看了眼安琪與常人甚至與普通變種人完全不同的基因檢測。

  她身後……還站著一個強大的思想激進的變種人領袖。

  如果那些人也像小丑一樣,在知道安琪出事後或報復或遷怒。

  那麼……整個美國,甚至是世界,又能禁得起幾次折騰?

  布魯斯的假設讓他心底再度沉了沉。

  即使情感上不願,但永遠都冷靜理智的蝙蝠俠還是針對安琪的能力和各方面做出了他的「Plan B 」。

  蝙蝠俠就是蝙蝠俠,永遠都是客觀理智的。他的多疑症和控制欲不允許會有什麼威脅人類甚至威脅地球生存的事件發生。

  他是正義聯盟的大腦,和正義聯盟的伙伴一起並肩作戰。但是在戰鬥結束後,他反過頭來就是暗戳戳地重新對超人做危險評估。當然,他也預想過自己哪天會失控,所以也對自己做過評估和針對性的「Plan B 」。

  某種意義上,這個男人連自己也不信。

  布魯斯把這份署名為「Angel 」的文件保存在系統最深處。

  ——希望,這個方案永遠都不要啟動吧。

  ……

  此時地球的另一端。

  非洲中東部赤道南側,有一個內陸國家。

  它東鄰坦桑尼亞、盧旺達;南連布隆迪;西和西北與剛果(金)交界;北與烏干達接壤。

  這個國家就是盧瑪索,世界上最不發達的國家之一。

  長達三年的內』戰和極端分子的大屠殺使這個國家經濟崩潰,財政枯竭。後來新政成立,狀況微微好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而已。

  新政成立,殘余的舊政與其觀念不一,常有衝突。再加上某些「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野心家的暗暗挑撥和極端分子的死灰復燃,讓這個國家在平靜了兩年後就再次迎來了戰火。

  而在世界上都名列前茅的軍火販子安東尼?愛德華?斯塔克,就是自稱「捍衛自由」的激進派獲得勝利的最大底牌!

  他們花巨額與宣布獨立成功後的各類條約作為籌碼,與十戒幫的首領——滿大人交易,讓他派人把托尼綁來,為他們做出最強大的武器。從而威脅新政,宣布盧瑪索北部獨立,成為新的國家。

  也是巧了。激進派在聯系十戒幫的時候,剛剛有人斥巨資和大量的先進武器,買托尼?斯塔克的項上人頭。

  十戒幫首領滿大人在見到這個現狀後,只是微微一挑眉,就讓副手答應下來。雖說現在的他已經對這些小打小鬧不感興趣而是追求更高的境界——長生不死。但身為國際恐怖組織的頭目,手底下還有那麼多小弟要養。追求再崇高,底下的人也是要恰飯的嘛!

  托尼?斯塔克這單一本萬利,怎麼可能不賺呢?而且這小子居然不賣給他們武器!早就該死了。

  於是,平日裡拉了不少仇恨值的托尼,就被十戒幫的人送去了非洲做苦力。等他剩余價值被榨干後,就會失去性命。

  下了直升飛機,十戒幫的人把托尼和安琪交給激進派手上。

  激進派此時正跟新政派舊政派打得激烈,有腦子的指揮人員和(自封的)高級將領都去了各地的戰場分身乏術,所以來和十戒幫交頭的只是一個守在後方,級別不大不小的人物。

  沙達格見十戒幫給了自己兩個人,這個身強體壯的黑人大漢意外地瞪眼,滿臉問號:「怎麼是兩個?」

  一眾人交頭接耳,最後,沙達格看向身邊的一個帶著眼鏡一身文氣,一瞅就是不屬於這裡的男人,讓他翻譯。

  負責押送托尼到非洲的十戒幫人員,被問地也是一頭問號。

  他的戰鬥力雖然不可小覷,也是個完成不少次任務的老鳥了,但在十戒幫這個龐大組織裡也只是一個小隊的隊長。在等級分明的十戒幫裡,他們接到的命令只是負責接手烈火幫押送過來的「貨物」,如果不是因為托尼?斯塔克這張臉太「值錢」,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押送的是誰。

  「不是兩個嗎?」十戒幫小隊隊長耶沙反問。

  沙達格點點頭,說了一句話。他指指托尼,又讓那個眼鏡男翻譯:「我們要的,只有托尼?斯塔克一個。」

  耶沙瞬間反應過來,舉槍對准了一臉茫然無辜的小安琪。

  「那她就沒用了。」顯然,他們對多余的、沒有價值的商品都是這個態度。

  「No!」還沒從被高壓電擊緩過來的托尼,不顧全身的酸軟疼痛,在一個十戒幫人員的鉗制下掙脫出來。

  「唰唰唰!」

  兩方人馬齊齊舉槍,黑漆漆的對准槍口對准了他。

  但托尼半分退卻都沒有,他現在一心只想讓安琪從恐怖分子的槍下逃脫。雖然他知道小姑娘有神奇的愈合能力,但誰也不敢保證她腦子被打了一槍後還能死而復生。

  「hey!Relax!」托尼舉起雙手,表示自己沒有要逃脫或者別的想法,「我只是想告訴你,你不能殺她。這孩子可比你想得值錢多了。 」

  「知道布魯斯?韋恩吧,身家只比我少一點的富豪。這孩子就是布魯斯?韋恩的養女!」

  「前陣子布魯斯?韋恩上了全球熱門的新聞你知道吧?那新聞裡的孩子就是她。」

  「留下她,給布魯斯?韋恩打個電話,你能得到數之不盡的贖金。」

  托尼的切入點很現實,財帛動人心。可是,十戒幫的戒律森嚴,耶沙不可能去拿自己的生命冒險。

  「她會暴露我們這次的任務。 」所以,要贖金什麼的,行不通。

  ——這女孩兒必須死。

  托尼聽出耶沙的意思,趕緊在開槍前阻止他。

  「No!」托尼再度出聲,他焦糖色的大眼睛,眼珠飛速轉了轉,腦中飛快地閃過一個又一個解救安琪的方法。

  最終,托尼急中生智,想出了一個讓他十分牙疼但目前為止或許是最有用的法子。

  「你不能殺她!」托尼知道這些人不遠萬裡把自己綁架過來,肯定是有什麼別的目的。在自己的價值沒有揮發前,他的生命是安全的。這一點,他篤定。

  所以……

  「老實跟你說了吧——她,她是我的私生女。」托尼面上有些不自然的抽搐,看上去難以啟齒。但謊話一出,倒是越編越順,「布魯斯?韋恩跟我有點兒交情,所以他收養了這孩子。我這次去哥譚也是為了陪她過完聖誕就接她回紐約的。誰知道被你們綁架了。」

  「我不知道你們綁架我的目的是什麼,但是肯定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如果你殺了她,我什麼都不會做。相反,如果你們留下她,我會積極配合。」沒辦法,他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這孩子去死。

  ——當然,才不是心軟。

  托尼?斯塔克,不僅是天才、軍火商,還是個偉大的慈善家!

  托尼心裡對自己這麼說著。

  他的的話,戴眼鏡的男人也翻譯給了沙達格。

  「他剛剛還說那女孩兒是布魯斯?韋恩的養女,現在又成了自己的私生女。自己的女兒,他會讓她養在別人家嗎?」沙達格明顯不信。

  「布魯斯?韋恩和托尼?斯塔克關系匪淺。」文氣的眼鏡男說,「或許,他們的交情,已經深到不在意誰養這孩子的程度。」

  「不可能!」沙達格搖頭,「沒有男人會讓自己的孩子養在別人家裡。除非……」

  說道這裡,沙達格頓住,神色怪異。他們國家,男人會讓別人養孩子,是表示想跟對方組建家庭。

  那眼鏡男子看樣子也是知道這個風俗的,於是順著這條思路說:「在美國,有很多既喜歡女人又可以和男人組成家庭的人。」

  「他們……!?」沙達格半信半疑。

  「早就有不少人猜測(YY),托尼?斯塔克和布魯斯?韋恩這兩個緋聞不斷卻一直單身的富豪其實是一對。如果您不相信,可以去網上搜索一下。上面有不少(cp粉P 出來)的親密照片。」

  翻譯最後的一句話,加深了在沙達格那裡的可信度。他瞠目結舌,面色有點兒怪異,像是生吞了一只蒼蠅一樣。

  見此,翻譯再接再厲:「他又再說這孩子不能死了。否則,他將不配合任何工作。」

  沙達格一聽,虎了一張黑臉瞪向托尼,覺得這人不識時務。但見托尼毫不閃躲地回視,寸步不讓的樣子,他還是勉強點頭答應了。並且對十戒幫表示,兩個人都要了。十戒幫眾人則是把這一大一小交給了他們,功成身退。

  十戒幫小隊長耶沙並不擔心安琪這個意外因素。反正等斯塔克做出武器,他們都會死。那小姑娘,不過是多活一陣而已。沙達格也是這麼想的。

  但是,殊不知這是他做過最愚蠢的決定。

  「呸,死基佬,真是麻煩!」沙達格不滿地嘀咕一句,面上嫌惡又鄙視。

  明顯感覺到這點的托尼扭頭問那戴眼鏡的翻譯:「他說什麼?」

  翻譯是個黑發黑眼,斯文清秀的亞裔,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沒什麼。」

  ——難道他要說,自己當著斯塔克的面把他和布魯斯?韋恩強行拉了郎配?

  這時候,眼鏡男子也頭一次慶幸自己的妹妹是布魯斯?韋恩和托尼?斯塔克的cp粉。畢竟,這讓他救下了一條幼小的生命。

  他推推眼鏡,看向安琪。

  小姑娘身上穿了件大紅色的鬥篷,鉑金色的頭發亂糟糟的,全身沾了不少白色的面粉,狼狽立刻。她茫然眨眨眼,這時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托尼說的「私生女」是什麼意思。

  「我是daddy的小天使,才不是你的私生女』!」小姑娘鼓鼓臉頰,不滿地開口反駁,「我有daddy!他是……唔唔唔……」

  ——他是哥譚的犯罪之王Joke!

  全世界最好的小丑爸比!

  托尼眼疾手快地捂住小姑娘的小嘴兒,並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爆』炸性的信息。

  他像是個剛知道自己有個女兒的父親一樣,面上愧疚又悲傷:「好了甜心,別說氣話。」

  「我知道比起爸爸,你更喜歡布魯斯。但他並不是你的父親,我才是。所以不要說胡話,這會讓那群叔叔誤會的。」

  說完,托尼還向這裡唯一能聽懂英語的戴眼鏡的翻譯陪了個虛假的笑臉:「這孩子嚇壞了,你別介意。」

  聞言,這位斯文清秀,黑發黑眼的男子微微一笑,人畜無害。

  「別擔心,我們是一個陣營的。」

  ……

  來到激進派特意給托尼安排的工(牢)作(房)室裡,托尼才清楚這些人綁來自己的目的。

  他環顧山洞裡各類武器,小到衝』鋒』槍大到火』箭』炮,小型導』彈。上面清楚地印著他的姓氏——斯塔克。

  托尼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研發出的各類武器。雖然有的都是他早年的設計,但確確實實是出於自己之手。

  「……」托尼怔神。

  「怎麼,很吃驚嗎?」翻譯走過來,對他說。

  見托尼回神,目露懷疑地看著自己,這位黑發黑眼的亞裔男子微微一笑:「我並不是來監視你的。」

  「相反,我也是他們的俘虜。只不過因為多懂了幾國的語言,被臨時充當了翻譯。」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何銀森,華夏人。一個專修物理學的和平主義者。」說著,何銀森伸出了右手。

  「何銀森?」托尼並沒有去跟他握手,這不是自己的風格。反而,他眼裡的懷疑更深:「曾獲諾貝爾獎的著名物理學家也有叫何銀森的,跟你名字的發音都十分相像。可是我記得,何銀森可沒有你這麼年輕。」

  「要冒充名人,怎麼也得做足功課吧年輕人。」托尼扯扯嘴角,揭穿他。

  見托尼這麼說,何銀森卻也沒有在意。他只是微微聳肩,收回了右手。

  「托尼……」安琪小跑過來,扯扯他的袖子。剛才在外面「誰是爸爸」的事兒而有小情緒的安琪,早就被托尼哄好。

  「怎麼了?甜心。」托尼暫時被轉移了注意力。

  只見小姑娘嘟著小嘴,小手手拍拍肚子,說:「我餓了。」

  「咕嚕嚕∼」

  在安琪說完後,托尼的肚子也十分應景兒的響了響。

  托尼?

  托尼看著沙達格給他們准備的食物——幾個帶泥的土豆,兩個不知生產日期的牛肉罐頭,一小袋生米和一撮鹽,他:「……」

  接著,托尼臉上堆起職業性假笑,朝那黑發黑眼的「年輕人」熱情地道:「hey,何博士。諾貝爾獎你都得了,肯定也會做飯吧?」

  ……這是什麼邏輯?

  不過,托尼你的臉好像有點兒腫。

  作者有話說:

  托尼:布魯斯並不是你的父親,我才是

  某場面人:打假,我才是。【伸手】

  某教授:艾瑞克,你把人從半空放下來,我們不是來打架的

  被放下的托尼:……勞資要造反萬磁王戰甲!!!還有——安琪我養定了!

  可是……托尼,你是不是忘了這還有個老父親?

  教授:……哦?

  隨便造,腦不了你算我輸:)

  更新啦!

  看我這麼勤快的份兒上,專欄收藏走一波叭。

  接檔文三篇,求預收。到時候開哪個全憑你們的選擇。

  沙達格——傻大個

  耶沙——也傻

  何銀森,漫畫裡是個虛構國家的物理學家,我看這音譯過來的挺像中文名,就按上了。這年輕人戲份不多,只一個作用,後面會講。

  然後——托尼要變身鋼鐵俠啦!

  小安琪也要開大啦!

  醜爺也要……咳咳,老婆孩子還沒找回來,先不搞事。不過你們也看到了,醜爺積怨頗深,等老婆孩子安全了各種開撕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太宰我的愛、吳了了∼ 1個;


第32章 土豆片

  激進派給了托尼一張照片,照片的內容是他剛剛研發出不久的斯塔克工業的王牌商品, 在上個月才在阿富汗賣出去的最新型反重力系統的傑裡科導』彈。

  只這一顆導』彈, 就能摧毀一小條山脈,可見其摧毀性有多強。

  而這群激進派並不滿足於此, 他們並不僅僅要求托尼做出導彈, 還要他做出個核彈頭來按在導』彈上。語氣完成後,用它瞄准盧瑪索的首富, 以壓倒性的火力威脅新政,宣布獨立。

  「不僅要導彈, 還要我給他們造核彈頭?」托尼瞪大他那焦糖色的大眼,「這群人瘋了嗎?」

  「他們以為帶有核』彈頭的導』彈這麼容易就能做出來嗎?」托尼對何銀森說,「他們怎麼不直接讓你們華夏郵個東風快遞(東風21導彈)過來?」

  華夏人何銀森?

  這位文氣的年輕人推推眼鏡, 面上浮現無懈可擊的官方式微笑:「我們華夏的東風快遞』, 不是誰都能訂的,斯塔克先生。」

  除了人傻錢多的沙大戶之外, 也只有華夏的巴鐵有, 後者還有讓前者羨慕嫉妒恨的核彈頭。

  「少來了,」托尼扯扯嘴角,「別人不知道你們華夏, 但是我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前些年你們就在研究新型武器,現在的東風快遞』對你們來說已經成了雞肋,可以擺在貨架的商品。」

  「……」何銀森微笑以對, 並不說話。

  ——隨你怎麼想, 反正都是你的事兒。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不用何銀森說什麼, 托尼就自動偏移了重點。

  「所以,他們花錢雇佣那幫國際恐怖分子,不遠萬裡把我綁架過來……是因為我的身價還不如你們的幾顆東風快遞』值錢?」

  「嘖,這可真讓人不爽。」托尼嘖聲。覺得這群非洲人不識貨。

  ——他!

  天才發明家安東尼?愛德華?斯塔克!

  不說別的,光憑自己這聰明的大腦,就值無數顆東風快遞』了!

  這些激進派可真是有眼無珠!

  為這些「綁匪」做武器助紂為虐,托尼心裡一百個不願,可是現在不僅自己身陷囹圄,還有……

  「好了,可以吃飯了。」一身文氣看上去半點不沾煙火氣的何銀森把鐵鍋從爐子上拿下來。

  「好——」縮在角落畫圈圈的小姑娘一聽有飯吃了,立馬噠噠噠地小跑過來。

  把一切看在眼裡的托尼:「……」

  ——這麼活力滿滿,一心只有吃的小吃貨好像沒啥可擔心的。

  「hey !給我留點啊,伙計!」托尼喊了一聲,大步走過去加入飯局。

  別說身陷囹圄,就是身處地獄,也不能不吃飯啊。

  由於激進派給的吃食太過撿漏,做飯的還是一瞅就是假冒物理學家的年輕人。再看何銀森斯斯文文雙手白皙的模樣,一點兒也不像能進廚房的。所以托尼也沒對他們的午飯抱有什麼期望。

  不過意外的是,味道並沒有托尼預計的那般難以入口。

  「剛剛聽安琪說的話,你們大概是有段時間沒有進食了。小孩子這樣餓著,會把腸胃餓壞。所以我煮了粥,嘗嘗看。」

  牛肉罐頭打開了一盒,切了少許肉膜,與大米一起熬成了一大鍋粥,足夠三人吃到飽。土豆則是被切成片,在水裡泡了泡後,用罐頭裡附帶著的油和剩下的牛肉炒成了一道牛肉土豆片。

  托尼吹吹熱氣,喝下一口肉粥。溫暖的熱粥帶著牛肉的葷香順入喉嚨劃入食道,緩解了胃部的不適,同時,也驅散了冬日的寒意。一碗粥下肚後,體溫上升,干燥冰冷的山洞仿佛也沒那麼寒冷了。

  相比托尼,安琪則是顧不得燙不燙嘴,直接吞下一大口。顯然是這孩子餓急了,連味道都沒嘗出來是什麼,就盡數咽進了肚子。如果不是小姑娘的身體恢復能力強悍,估計現在的小嘴裡已經被燙出一圈兒的泡了。

  托尼起初沒有注意,因為小姑娘端起碗後就自己找了個適合自己的地方坐著,恰巧背對著兩人。等托尼發現的時候,這虎孩子已經一整碗的粥都下肚了。

  「甜心,你不能這麼吃!」托尼說著,心覺自己只約會不結婚生子的決定太對了,小孩子是真的不讓人不省心。

  「昂?」又來盛粥的小安琪雙手捧著小鋼盆抬頭,淺色的眸子茫然又無辜。

  何銀森也是沒有再給安琪盛粥,而是夾了幾片軟爛的土豆片給她。

  安琪?

  小姑娘數數鋼盆裡頭的土豆片,一……二……三,沒了。

  ——才三片!!!

  安琪撅起小嘴,委屈巴巴。

  這樣模樣精致,膚色蒼白,一瞅就像是個一碰就碎的水晶娃娃的小姑娘。她撅著小嘴兒,淺色的眼眸濕漉漉的,好似初生沒多久的幼崽一樣瞅著你,仿佛受了偌大的委屈一樣。

  這樣的眼神,誰能抵擋得住了?

  托尼偏移視線虛咳了一聲,然後才說:「甜心,我們已經餓了一天多,這麼吃飯可不行。一會兒你會肚子疼的。」

  小孩子的消化系統本就不如成年人,再加上托尼有時候在自己的工作室搞發明的時候,三天三夜不眠只靠咖啡度過也是常事兒,早就鍛造出了一顆強大的胃。安琪可不能跟他比。

  「可是……我好餓。」安琪摸摸小肚肚,視線始終不離開那一鍋肉粥。這副可憐巴巴的小模樣,真是讓人不忍。

  「但你已經喝了一大勺的粥,不能再吃了。」何銀森也開了口。他本來就是量著小姑娘這個年紀的孩子的飯量給她盛的。雖然粥和米飯的飽腹程度不一樣,但安琪不能吃更多了。餓了這麼久,可不能暴飲暴食,這是為了她的健康著想。

  「…… 」小姑娘一聽,小嘴緊抿,嘴角下垂,眸中閃爍淚光,顯然是被這兩個大人的冷酷無情(?)「欺負」地快要哭了。

  「甜心!甜心……你別哭啊!」托尼最見不得人哭,尤其是這麼大的小女孩兒,一哭起來,根本停不下來。

  「木有飯飯吃了!」小安琪吸吸鼻子,可憐兮兮。

  ——不給吃飯,哭也不讓嘛!

  「你這裡不是還有土豆片嗎?」托尼趕緊說。

  「可是……可是,只有三片兒!」小姑娘舉起手,伸出三根帶著嬰兒肥的手指。

  「三片已經是最大極限。你不適合吃太多油膩。」何銀森推推眼鏡,理智地跟小姑娘說。但見小姑娘那委屈巴巴的眼神,語氣最終還是軟化了下來。

  「放心,這一鍋粥我們喝不完的。一會兒我會把它架在爐子上保溫,等你消化消化了再喝。」

  「真,真噠?」小姑娘哽咽地問他。

  「當然。」何銀森微笑保證。

  或許能做出午飯的人更有話語權吧,小安琪跟他對視了會兒,然後勉強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你們要給我留飯飯哦!」小姑娘強調一聲,生怕兩人把粥都喝光了。

  「放心吧甜心,都給你留著。」托尼笑著回她。

  安琪聽了,這才三步一回頭地回到自己找來的小凳子(實際上是導彈)上坐著。然後數著那三片土豆片,不舍得吃。

  托尼和何銀森吃過飯後都開始(裝模作樣地)工作一陣兒了,回頭見小姑娘的鋼盆裡還有兩片半土豆片。之所以說是兩片半,是因為那半片上頭都是細細小小的牙齒印,把那片土豆片肯成了一個不規則的小小的圓兒。

  見此,托尼不禁搖頭失笑。大致算了下時間,托尼覺得也差不多了,就朝小姑娘道:「可以去吃了,甜心。不過只能吃四分之一的量。」

  「?……好噠!」小姑娘也不管托尼說的那四分之一是啥,短瞬間的迷茫後瞬間滿血復活。她一把抓起盯了好久的土豆片全部塞進嘴裡,兩邊的臉頰鼓鼓的像只正在進食的小松鼠。不過這只小松鼠可不怎麼機警,反而很貪吃。嘴巴裡的東西還沒咽下去,就已經抱著小鋼盆兒噠噠噠地跑到爐子旁邊,盯著鍋裡的肉粥雙眼發亮。

  「看看你這小難民的模樣,真是可憐。」托尼揉揉小姑娘頭頂的亂毛,被後者因為打擾了自己吃飯而無情打掉。

  托尼並沒有在意,反而說:「我決定了,等回去後,再給你加一屋子糖果,怎麼樣?」

  「尊(真)噠?!」小姑娘嘴巴裡的粥還沒咽下去,含含糊糊地說。

  「當然。不過是兩屋子糖果而已。只要我想,買下全美的糖果制造公司也不是什麼難事兒。」那有著獨一無二的焦糖色大眼睛的男人笑笑,張揚又肆意,自信且耀眼。

  ……

  半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

  晚上,用過晚飯的安琪已經趴在在爐子旁的鐵架床上無聲地睡著,托尼給她蓋上了毛毯後,就又反過頭來繼續「工作」。

  不過,他的神色淡然隨性,手裡的動作也是動做一點西做一點,雜亂無章。那雙焦糖色的大眼裡,更是明顯透出他的漫不經心。

  「看來,你並沒有決定做出導』彈。」在監控器的盲點下,何銀森突然開口。言語間,帶著不留痕跡的試探。

  「那是當然。 」托尼打了個響指,「托尼?斯塔克的發明的武器,自然是托尼?斯塔克決定它的使用權。」

  說話間,他手上的動作不停,又卸下了一個小型導』彈的發射器。

  這類型的導』彈殺傷力也不小,能拆一個是一個。

  「不過,你這話,在這裡……貌似沒有什麼說服力。」何銀森笑笑,環顧山洞裡滿是斯塔克工業出品的各類武器。

  「……好吧,確實是這樣。」托尼也是嘴角一抽,但是嘴上還是盡量挽回自己的形像:「look,雖然我是一個軍火販子,但我也是一個有原則的軍火販子,並不是什麼人都能買我發明的武器。」

  說著,托尼想起了那體型彪悍,眼大如牛的沙達格。他的嘴角又是一抽,補充一句:「起碼這種沒腦子的只知道威脅不知道和平相處是什麼的狂熱』分子我就不會賣。」

  「山洞裡的這些武器,有一部分都是斯塔克工業已經淘汰並銷毀的東西。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把這一批本應該化為金屬原材料的武器搞到手的,但我回去以後,肯定會查清楚這件事。」

  托尼的面色越來越嚴肅。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軍火集團出了內鬼。並且,這個內鬼職權不小。

  「well,該怎麼說呢?」托尼見這個黑發黑眼的華夏男子微微一笑,輕輕推了推鼻梁的眼鏡。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好像透過鏡片,看到那雙黑眸裡閃過了滿意。

  「作為一個愛好和平,擁護和平的人,很高興你能有這樣的思想覺悟和職業道德。」

  聞言,托尼哼笑一聲,攤手道:「我應該說什麼?Thank you?」

  「等你聽我說完接下來的這條消息,再說謝謝也不遲。」何銀森態度從容淡定,音量卻小了下來:「三天後的中午,舊政會對這裡發起突襲。我想,這是你逃離這裡的機會,斯塔克先生……」

  托尼聞言,面色一肅,緊緊地盯著眼前斯文俊秀的年輕人。

  「……你到底是誰?」

  沒想到,何銀森卻是學著托尼剛才地樣子,微笑攤手:「我不是已經說了?」

  「一個愛好和平,並且擁護和平的無名小卒。」

  托尼焦糖色的大眼睛閃了閃,話語中常年帶著玩世不恭的語氣消失不見,唯有深沉:「能在被俘虜後,還能在他們的監控下准確獲得情報的人,我可不認為會是一個無名小卒……」

  ……

  兩天後的早晨,托尼做出了他的「核彈頭」——一個射燈大小的「燈泡」。

  在得知有逃離機會後,托尼就已經把這裡當做了工作室。正好自己的方舟反應爐已經研究到了成熟階段。

  這些人不是要自己造核』彈頭嗎?那他就造核反應堆。反正那群傻子肯定也不會明白核爆』炸和受控核聚變的區別。既應付了那些人,又實踐自己的發明。

  「這是什麼?」何銀森問。

  「微型電弧振蕩反應器。沒算錯的話,能量每秒可以達到三十億焦耳,足夠明天中午讓這裡停電!」

  聞言,何銀森推推眼鏡,毫不吝嗇自己的贊美:「cool∼」

  ——托尼?斯塔克,確實是世間少有的天才。

  ……

  又是一天過後。

  盡管托尼對這來路不明的何銀森產生了戒備,但他還是選擇相信了這個可以逃離的機會,做好了帶安琪撤離的准備。

  「咻——轟!!!」

  一個火』箭』炮轟進了激進派後方陣營,山洞裡的托尼明顯感覺到了山壁顫了顫。他也及時地發動方舟反應堆,「幫」了激進派一把。

  整個基地,瞬間停電!

  「敵襲!敵襲!」

  「噠噠噠噠噠!」

  外面的呼喊聲,打槍聲混亂一團。

  「安琪!」托尼拿毯子把人裹好。盧瑪索的地區雖然屬於熱帶高原氣候,冬天並不是很冷,但是晝夜溫差很大。因為降雨量的問題,山洞外面的晚上都是濕冷的。

  離開這個狼窩,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才是一場硬仗,他們要在激進派的地盤上不斷輾轉逃亡,他可不想小姑娘一不小心感冒。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地方,廉價的抗生素比金子、比人命還要值錢!

  「別誤會,我只是怕你一不小心生病拖累我。」托尼突然這麼來了一句。

  「???」小姑娘茫然歪頭,根本沒有get到他的意思,甚至連字面意思都沒聽懂。

  如果布魯斯在這裡,深知自家發小是什麼性子的他,興許會對他那別扭的性格嘲諷一句:死鴨子嘴硬。

  「走!!」托尼摸了一把輕便的MP5,帶了一兜子子彈,就拽著小姑娘出了關押他們的山洞。

  「那個人呢?」安琪回頭,並沒有看到何銀森。

  「不用管他,我們自己走。」托尼頭也不回地說。

  如托尼預料的一樣,這樣的突然襲擊讓沙達格等人無暇顧及他們。他們輕松地跑過長長的過道,逃到了山洞外面。托尼甚至還在中途的彈』藥庫裡搞到了兩件防彈衣,給兩人套上。

  這時,激進派的人才發現托尼要逃走。

  「斯塔克要跑了!阻止他!」激進派的人大聲喊著,托尼也毫不猶豫地開』槍打死了最先出聲的人。但是敵眾我寡,情況不妙。

  「放下槍!不然我們開槍了!」激進派的人大聲吼著托尼聽不懂的話。雖然聽不懂,但托尼大致也猜到了意思。

  ——讓他放棄?

  托尼另一只手緊了緊,手裡柔軟稚嫩的觸感讓他心堅如鐵,毫不退卻。而他身邊的小姑娘,垂在身體左側的小手微動,她身後陳列的武器也仿佛錯覺般地開始發出微弱的顫動。

  放下槍,自己或許會活著。可他剛剛打死了一個人,托尼不敢保證這些人不會拿安琪泄憤。

  就在兩方對峙中,突然一顆銀色的導』彈從天而降。雙方都愣了一瞬,托尼清楚地看到那導』彈上印著「斯塔克」的大字!

  下一秒,他想也沒想地,就把安琪推進了山洞裡頭。

  「趴下!」

  「boom!」

  有時候,人是爭不過時間的。

  哪怕托尼也盡量往山洞跑了,但是那麼短短一瞬的生機,他自己給了安琪。

  導彈爆炸時飛射出的碎片的穿透力是十分可怕的,哪怕托尼身上套了防彈衣,也沒能抵擋。大的碎片還好些,那些小的碎片才是最致命的。

  以點破面,有時候並不是形容玄幻的超能力對決。

  「托尼?」小姑娘爬起來,跑到托尼身邊。

  他的胸口已經滲出了鮮血,刺眼的紅色從他防彈衣底部流出。

  「咳咳!」托尼費力把防彈衣脫掉,扯開裡面的襯衣扣子,並且拔出了幾片只刺破了胸口肌肉的碎片。安琪有樣學樣,趴在他身邊幫他拔掉,連鮮血濺到自己的眼睛裡也沒有來得及抹,可是托尼的臉色卻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下來。

  「沒用的,甜心。」他笑了笑,笑容有些虛弱。

  托尼指指自己的胸口,「這裡面還有碎片,拔不出來的。它們會順著血液流入我的心髒。別管我,你去找何銀森,讓他……讓他帶你逃。」

  「不行!」小姑娘連連搖頭,但托尼已經雙眼失焦,意識逐漸模糊。

  「你不許死呀!」小姑娘搖搖他的腦袋,明明不是沒有見過人死亡,她自己在阿卡姆也殺過人,但是卻第一次體會到到熟識的人在自己面前死亡,這是一件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

  小姑娘覺得心裡又酸又痛,眼睛也是又澀又疼,不知道是否是被硝煙熏的,眼眶通紅。

  「你不是說要給我買兩個房子那麼多的糖果嗎?你怎麼能像布魯斯那個混蛋一樣騙人呢!」

  小姑娘擦擦從眼裡流出的淡紅色液體,那是托尼的血和自己的眼淚混合而成的。

  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托尼剛才的話。

  如果……如果裡面的鐵片沒有流進心髒,托尼是不是就不會要死掉了?

  小姑娘這麼想著,手裡的動作卻已經比腦子快了一步。

  她伸出手掌,貼在托尼的心口,發動自己才恢復沒多少的能量,去感受托尼身體裡面的金屬碎片。

  ——你不能死呀!你還要給我買糖果呢!

  誰來幫幫我啊!

  或許,是有人聽到了安琪的心聲。

  不知道從何處都轉過來的何銀森出現,他看到兩人,快步跑了過來。

  「怎麼回事?」何銀森快速檢查托尼的傷勢後,抬頭去問安琪,卻只說了一個字就怔住。

  「你……」

  在抬頭的那一瞬,他的視線撞進一雙血染後的眼眸。


第33章 斯塔克

  這是怎樣一雙眼眸?

  鮮紅的血浸到了眼裡,仿佛滲入了眼球, 把瞳孔染成了血色。透明的淚水和鮮血混合, 不斷從蒼白的面頰滑落。

  這一瞬,何銀森仿佛看到了小天使一樣天真純潔的小姑娘, 在浴血後墮落成了地獄裡的惡魔崽子。

  「你……」斯文俊秀的黑發青年微怔, 而他眼前的小姑娘則是擦擦眼淚,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

  「你快救救他呀!」小姑娘焦急地說著, 眼裡又滴落兩滴混著血色的眼淚。而她那雙眼眸,仿佛也是把裡面的鮮血排盡了似的, 眼瞳的血色漸漸淡去,化為了淡淡的粉。

  這樣的淡粉色眼眸異於常人,但世上並不是唯獨安琪一個。許多白化症患者因為缺少黑色素, 瞳色也會呈淡粉色。

  小姑娘周身憑空漂浮的炸』彈碎片和能量場暴露了她的能力。

  ——變種人?

  仿佛一切都有了解釋。

  何銀森微微回神。暫時把安琪的轉變歸位變種人的基因突變, 不去深究。

  眼前,可是有一條十分值錢的性命等他來救。

  何銀森摘下眼鏡, 墨色的眼眸忽然閃過一道白光。

  這時, 他眼前的視野並不是人眼呈現的景像,而是化為了X光檢測儀。地上的托尼在他眼裡就宛如一張全身檢查過的X光片,骨骼內髒一覽無余。包括穿透托尼胸骨, 卻反方向移動的炸』彈碎片。

  安琪正在用她的尋找托尼體內的炸彈碎片並且控制它們遠離托尼的心髒。

  「等等!別發動能力!」何銀森見最後一片炸』彈碎片也被安琪找到,眼見安琪就要把它們一一取出,他立馬出聲阻止。

  安琪困惑地眨眨眼, 碎片移動的速度微微緩了緩, 可是並不懂何銀森為什麼阻止他:「要□□, 不然托尼會死掉!」

  「我知道,可是你這樣做不行。」何銀森面色嚴肅,「這樣粗暴的取出碎片,碎片會割破血管,導致他內出血。」

  「???」安琪回給他一臉問號。

  「算了,你也聽不懂。」何銀森搖頭,然後選擇用通俗易懂的語句對安琪說:「你直接把碎片取出,他也會死。明白嗎?」

  「想他活著,就按我說得做。」

  何銀森快速辨認了托尼體內那幾塊碎片的位置,然後取出了隨身的小包,裡面竟然是全套的外科手術刀。

  ——如果這孩子配合自己,倒是可以把碎片一一取出來。可是……年幼的變種人能力有限。

  如果是讓她控制子彈打人或者像剛才想的那樣直接把碎片取出,何銀森倒是相信安琪可以輕易做到。但是一直保持這樣平穩的能力輸出,這般精細的控制力會讓她十分耗神。萬一……

  「你能保持這樣多久?」何銀森問安琪。

  安琪感受了下自己恢復不多的能力,搖了搖頭:「不知道。」

  「……算了。」何銀森放棄這個十分有風險的辦法。沉默一瞬,他又突然想到托尼之前做的冷核反應堆。

  哦,某個做出這個反應堆的土豪說這學名叫微型電弧振蕩反應器,他自己給這東西起的名字則是方舟反應堆。

  好吧,人家自己研究出來的東西,人家隨便起名字。不管這反應堆叫什麼,現在在何銀森眼裡只有一個作用——它或許能救托尼的命。

  核反應堆「充電」後可以大量供能,但也擁有電磁吸附功能。有它在,托尼身體裡的碎片暫時沒了威脅,何銀森只要幫他止血,然後再包扎就好了。

  畢竟,現在的情況真的不允許他做什麼開腔手術。

  「轟——磅!!」

  不遠處響起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何銀森抬頭,左右環顧了一圈。最後對安琪道:「你就保持這個這樣,我們進山洞。」

  說著,何銀森便雙手拖住托尼的後背,把人拖進山洞。

  山洞裡有一個簡易的醫療室,何銀森也幫激進派的傷員處理過傷口。

  「准備好了嗎?」何銀森問安琪。

  「嗯。」小姑娘點點頭。

  「三,二,一!」

  隨著「一」這聲兒響起,何銀森抬著托尼的上半身,而安琪則是跨坐在托尼腰間,一手貼著他的心髒,另一手微微一動——托尼腰後和腿關節後被何銀森塞進去的鋼管浮起,成了著力點,配合著何銀森平穩地把托尼抬上病床,沒有牽扯他的傷勢。

  一心兩用十分費神。跨坐在托尼身上的小姑娘,她光潔的額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一層汗水。小姑娘深吸口氣,淡色的唇微微顫抖。

  一波波的疼痛占據腦仁,這是她大腦深處發出警告。

  「我……」安琪開口,聲音顯而易見地虛弱下來。

  ——她快要堅持不住了!

  何銀森也看出了她的狀況,從兜裡取出一個白色的瓷瓶,倒出一顆淡青色的藥丸強制性地塞進小姑娘嘴裡。

  「唔……」微苦的味道讓小姑娘的臉皺成了包子,但她卻聽何銀森說:「把它吃下去。」

  「如果你還想他活著的話。」

  「……」何銀森後面的話十分有說服力,安琪滾了滾舌尖,把藥丸吞進肚子。

  入體只三秒,藥力便化開。

  來自華夏的神秘藥丸讓安琪清楚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能力正在恢復,頭疼也減輕了很多。

  「!!!」小姑娘淡粉的眼眸亮了亮,分外驚喜。

  「很好,就是這樣,堅持住。我回我們之前的山洞拿反應堆。」何銀森對安琪道,「你能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等我回來,對嗎?」

  他墨色的眼眸看向安琪,後者蒼白稚嫩的臉蛋兒浮現堅定的神色,朝他點頭。

  「OK!」何銀森點點頭,再次檢查了下托尼的傷勢後,跑出去找托尼做出的方舟反應堆。

  也幸好他的眼睛與常人不同,總有X光射線並且可以反應回視覺神經,否則換一個人來,在這漆黑的山洞裡,將寸步難行。

  一分鐘後,何銀森返回。

  方舟反應堆已經到手。接下來,對他這個專業的外科醫生來說,就簡單地多。

  開刀取出只嵌入胸口肌肉層的碎片……止血,最後,把方舟反應堆固定在托尼胸口。

  不過,托尼這個病人倒是不怎麼配合。

  在固定反應堆時,方舟反應堆的放出的電磁進入他的身體,那電擊感讓他的潛意識在反抗,手腳瘋狂抽搐。

  「怎,怎麼了?」小安琪瞪大眼睛。

  「他的反應神經在無意識地抽搐,按住他!否則剛剛止血的傷口會被繃開,加重傷……呃!」

  「嗙!」

  何銀森還沒說完,一根鋼管就糊向了托尼的臉,發出一聲悶響兒。

  看著因為「物理麻醉」歸於平靜的「患者」,何銀森抬頭瞅瞅剛才的「功臣」。

  那打暈托尼的鋼管小姑娘還握在手裡,見何銀森抬頭瞅她,她居然還無辜地歪歪頭:「怎麼啦?」

  「這樣……不可以嗎?」小姑娘遲疑地開口,有些弱氣。落在何銀森的眼裡則是顯而易見的心虛了。

  何銀森?

  這位斯文俊秀的大夫十分不符合自己形像地抽了抽嘴角,艱難地說出一句違心的話:「……沒有,你……做得很好。」

  ……

  托尼沒想到自己還會醒來。

  醒來時,最先看到的是黃白的天花板。

  很明顯,他們已經逃離了那個隨時都會失去生命的山洞。

  接著,托尼的視線被一張蒼白稚嫩的臉蛋兒占據。

  「托尼,你醒啦!」

  小姑娘的笑眼彎彎,很是歡喜。

  她還是穿著那大紅色的鬥篷,頂著一頭亂糟糟的小絨毛兒,身上沾著少許面粉,蒼白的臉頰也是灰撲撲的,一身濃重的硝煙的味道。因為笑眼彎成了一雙小月牙兒,所以,托尼並沒有看到她那明顯的改變。

  「甜心?」托尼怔了一下,然後扯扯嘴角,「看來上帝的天堂並不朝我開放,又把我踢回來讓你這個小壞蛋繼續折磨我了。」

  「你才是小壞蛋!不對,你是大壞蛋!」安琪的小臉兒一變,剛才的驚喜一掃而空,生氣地鼓起臉頰。

  「大壞蛋小壞蛋不剛好,我……」拿話兒逗小姑娘的托尼看到她那粉色的眼眸一愣。「你的眼睛……」

  「什麼眼睛?」小安琪說著托尼的話下意識地回問,但又瞬間反應過來自己還生氣呢,「不理你!大壞蛋!」

  小姑娘「騰騰騰」跑遠,蹲在牆角,像只鬧脾氣的喵主子,拿著小屁』屁對著自己的鏟屎官。這畫面完全可以附上一句話:寶寶有小情緒了!不理你,哼!

  「惹自己的救命恩人生氣,也是天才斯塔克的慣用作風?」何銀森走過來,調侃托尼一句。

  「救命恩人?」托尼笑笑,看了何銀森一眼,意味微深,「我還以為是你。」

  「我?那只能算半個。」斯文清秀的華夏醫生推推眼鏡,並沒有自攬功勞,而是實事求是地說:「 如果沒有安琪,飛射進你胸腔的碎片早就順著血液流進了心髒。」

  「從你受傷到手術結束,這孩子全程做了你的電磁鐵』,給你的生命續航。」

  ——電磁鐵?

  聞言,托尼下意識地摸摸,卻摸到了一片冰涼。

  「這是什麼?」托尼抬頭一看,看到了自己做出的方舟反應堆。他瞬間了解到了這東西被按在自己胸口的用途。

  看來何銀森只能算是「三分之一個」救命恩人。畢竟自己做出的方舟反應堆發揮了大作用。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

  「哦——奧!」托尼一手撫頭,臉上的五官微微扭曲,「我的頭怎麼這麼疼?」

  他記得,在自己失去意識之前,沒磕碰到頭部。

  「……」何大夫沉默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視線瞟向蹲在牆角正鬧情緒的小姑娘。

  小姑娘?

  小姑娘的背影動了動,悄悄往門口挪了挪。

  ——你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何銀森:「……」

  ——原來還知道心虛嗎?

  …… ……

  短暫的休息後,托尼從何銀森的口中了解到了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

  這是盧瑪索新政派改建的臨時醫院。

  在借到衛星電話聯系完羅德上校後,托尼等待的這段時間並不好過。

  短短不到兩天的時間,托尼看到無數的士兵被抬進醫院。送到醫院裡的傷員,都是重傷,他們或缺胳膊少腿,或直接在病床上失去了心跳。

  而那些受傷頗輕的傷員,則是見簡單的包扎後,重新持槍上了戰場。

  然後,他們再也沒有回來……

  托尼不知道,這代表的是幸運還是不幸。

  最後,托尼牽著安琪站在醫院的天台上等著羅德上校的直升飛機。他俯瞰這片飽受戰火摧殘的土地,面無表情,眼底一片凝重。

  他想起了昨天傍晚,那個冒充何銀森博士,實則是從華夏遠渡重洋到這裡來做志願者的何大夫和自己的對話。

  托尼只是覺得這裡的醫療條件和設施都太過落後,傷員太多,根本顧不過來。他說,等自己回去後就會無條件支援新政一批先進的醫療設備。

  可何大夫卻搖頭底笑了一聲,說托尼就算捐贈了一批醫療設備過來,大部分人也不會使用。與其送設備,倒不如多送過來一些藥品和武器。

  「你看到的這些傷員,只是很少一部分。」何大夫說,「新政,舊政,激進派,這三方,傷員占比,新政就占了百分之五十甚至更多。」

  「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他問。

  在托尼看過來後,這個斯文俊秀的年輕大夫說:「因為這個國家的新政』府在之前都把大部分資金用在了經濟發展上,戰爭打響後,他們已經沒有那麼多錢去買先進的武器。」

  「你在山洞見到的那些你們斯塔克工業的武器,他們也有,但只擁有一少部分,都握在少量的精英部隊手中。而更多的戰士,則是拿著廉價的、落後的武器去和全副武裝的敵人對戰。」

  ——多諷刺。

  這個國家的舊政和激進派都有他斯塔克工業出品的先進武器,可是這個國家真正的領導部門——新政』府卻只有不到三成。

  而最諷刺的是——托尼從來都沒有從他簽下的文件見到過向盧瑪索售賣武器的報告。

  當然,何大夫還有一部分沒有講,例如他的身份。如果只是一個戰地醫生,又怎麼可能深入敵營,還那麼恰巧的碰到了托尼。

  托尼也多少猜了到了一些,不過沒有挑破。彼此心知肚明的兩人達成了無言的默契。

  何大夫不僅是個戰地醫生,他還隸屬於華夏的特殊部門。這次跟隨維和部隊一起過來,主要任務就是破壞激進派的獨立計劃。

  激進派獨立不獨立華夏管不著,跟新政建交的華夏該派人派人,支援支援,按部就班且順理成章。但如果他們要造核彈還叫囂著要轟炸,那華夏就不樂意了,並且要插手了。

  ——干啥玩意兒昂?!

  打架就打架,你開啥掛?

  拿這個嚇唬誰呢?

  當世界五大常任理事國是死的是不是?

  這事兒,其他四大流氓只知道看熱鬧暗搓搓地發戰爭財,爭蛋糕不去管事兒,他們認為激進派沒那個膽子。而我們大華夏呢?雖然也發財了吧咳咳……但是該管的事兒還是得管滴!

  在新收的小弟跑過來一臉驚恐地說有人開掛(造核』彈)後,華夏這個老大哥安撫完新小弟後,就派人過來了。

  ——文明打架,不許開掛。

  這是現在地球上的明文規定。否則,今天你一個核彈,明天我一個原子彈,那地球還要不要了?這條規矩絕對不能破!

  核』彈是不可能造的,哪怕托尼?斯塔克來了也不可能造。

  何大夫只是執行這次任務的人之一,負責從源頭上解決問題。至於托尼?他只是順手一救的事兒。或許,如果托尼當時答應了激進派並且著手制造核』彈頭……那恐怕……也活不到現在了。

  好在現在的結局還算讓人滿意。何大夫完成了人物,托尼也順利的活了下來。

  當然,還有小安琪。

  「要兩個那——麼大的屋子的糖果哦!」小姑娘比劃著雙手,劃出了個大大的圓。

  「多大都可以。不過,你回去得讓我好好做一個檢查。」托尼說。

  這兩天的時間,已經足夠托尼把小姑娘哄好,並且了解了「電磁鐵」的意思。不僅是「電磁鐵」,這孩子的眼睛也得檢查一下。

  「你可不許再騙人了!」

  ——否則,你就是跟布魯斯一樣的大混蛋!

  她嫩聲嫩氣的童言童語,打破了沉重的氣氛。

  托尼輕笑一聲,擼了一把小姑娘的小腦袋:「當然,沒有什麼是托尼?斯塔克做不到的事。」

  天台上,這個天才科學家、花花公子、慈善家昂起頭,臉上掛起自信又張揚的笑容,心裡的沉悶一掃而空。金色的日輝灑進他風流多情的眼睛裡。那鍍了陽光的焦糖色,像是流動的蜜糖,溫暖、明亮。

  ——沒有什麼辦不到的事情。

  畢竟,我可是托尼?斯塔克。


第34章 破產啦

  回到紐約,托尼下飛機後, 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 他要吃漢堡!

  第二件,召開新聞發布會。

  羅德上校無奈地去讓人給這個大齡兒童買了漢堡。

  漢堡王的快餐袋子不大, 只裝了三個漢堡。

  而安琪也像是見到食物的小松鼠, 蹦跶過來,直勾勾地盯著托尼……手裡的漢堡。

  「甜心, 你要知道,你剛在飛機上吃過早餐沒多久。」托尼說。

  「……←_←」小姑娘不說話, 就昂著頭,用她那雙淡粉色的眸子眼巴巴地瞅著他。

  托尼低頭,焦糖色的大眼對上淺色的清澈眼眸,兩人開始大眼瞪小眼。

  「……好吧, 你贏了。」短暫的對視之後, 托尼投降了。

  托尼拿出來一個漢堡分給安琪,自己則是也取出來一個, 直接打開包裝紙大口吃著。這一大一小, 就像是松鼠爸爸帶著小松鼠覓食, 兩人的臉頰鼓鼓的,吃得好不歡快。

  在非洲的盧瑪索, 食物貧乏, 能吃飽就已經不錯, 味道不能窮講究, 只達到了堪堪入口的程度。說實話, 戰地醫院的伙食是托尼有史以來吃過的最難讓他下咽的東西,那味道遠遠比不上何大夫用大米跟罐頭熬出的肉粥。

  所以,他必須吃上一個漢堡來拯救自己被連續摧殘了幾天的味蕾。

  小姑娘的嘴巴雖然小,但吃東西的頻率快。小臉兒圓鼓鼓的,淡粉色的眼眸睜得大大的,好不可愛。惹得小辣椒和哈皮會心一笑。

  不過,托尼這是從哪撿來的小可愛?

  不是他們種族歧視,但是非洲那個地方,白人也能給你曬成黑人,這皮膚蒼白的小姑娘不像是非洲那個地方出來的。

  托尼大口吃著漢堡,吐字模糊地給兩人介紹:「這是安琪,跟我共患難的女孩兒。」

  「我們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建立了很深的戰友情。是不是甜心?」說完,托尼還朝小姑娘眨眨眼。

  「?嗯嗯!」安琪點點頭。雖然她不懂啥是戰友情,但看在「兩房子的糖果」的份兒上,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OH,小辣椒,你別用那個眼神看我。我可不是有特殊癖好的人。」托尼一臉無辜地替自己申辯,「她和我一樣都是被綁架的那個……好吧,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這孩子確實收到了牽連。」

  托尼最後改了口:「對了,你應該聽說過她,就是那個被布魯斯?韋恩那個不著調的深夜送進醫院上了全球熱門的女孩兒。」

  「網上都在傳她是布魯斯的養女,」說著,托尼想起了一件事兒,他可沒聽說布魯斯又領養了一個孩子。

  雖然兩人同在美國,身處兩個城市,但年少時期的相處讓托尼深深地了解到他這個塑料情的發小那糟糕的性格。

  於是,托尼又道:「小辣椒,你去查一查韋恩家的家譜,如果沒有安琪的名字,告訴我一聲。 」

  這孩子天真稚嫩,又身具如此神奇的力量,但卻一點也不適合在哥譚生活。

  如果安琪還沒有上韋恩家的「戶口本」,那托尼不介意搶先一步領養安琪。

  托尼底笑一聲,宛如要做壞事的熊孩子,露出惡作劇得寵的笑容。

  如果……那他可是又贏了布魯斯?韋恩一回。

  「介個尊好次!」小姑娘吃著不過幾美元的漢堡,眯起眼睛,發出一聲滿足的贊嘆。

  托尼一聽,滿面笑容地擼了擼小姑娘頭頂亂糟糟的小絨毛。

  羅德來接托尼的時候,飛機上只准備了他一個人的衣服和洗漱用具。小姑娘到現在還沒梳洗,仍舊十分狼狽。不過托尼一點兒也不嫌棄。

  ——看吧,他們的口味兒都是一樣的。

  布魯斯?韋恩那個除了阿福的小甜餅外,只會吃高級料理立自己的土豪人設,怎麼可能會懂得快餐的美味?

  日常黑完發小,托尼想養小姑娘的心思更濃了。左右他托尼?斯塔克身家過硬,別說養小姑娘,就是養個小公主都不是問題。

  畢竟,這可是他「三分之一個」救命恩人。

  「等我忙完了,回去帶你吃全美味道最好的甜甜圈!」托尼對小姑娘說。

  ——甜甜圈?

  小小姑娘淡粉色的眼眸微微發亮,「是甜的嗎?」

  「當然。」

  「我要吃!」最後,是小姑娘元氣滿滿地回答。

  ……

  在紐約,尤其是在曼哈頓,托尼?斯塔克的號召力是無法想像的。這個比好萊塢巨星的流量還要多上不少倍的首富一說要召開新聞發布會,無數的記者聞風而動。

  然後,不負所望地,托尼給了他們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從今天開始,斯塔克工業的武器研發部關閉,我們將著手開發新能源。」

  ——比如,還在他胸口運作的方舟反應堆。

  對,就叫方舟反應堆。

  那個來自華夏的何大夫居然笑稱他的方舟反應堆是「南孚電池」。這個冷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新聞發布會結束,斯塔克工業關閉武器研發部門的消息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

  托尼的公司股價暴跌,急壞了斯塔克工業的董事們。但托尼本人卻一點也不在意,他正在給小姑娘檢查身體。

  托尼帶著安琪回到斯塔克大樓後,小辣椒已經准備好了安琪所有的生活用品,從各類衣物到洗漱用具,一應俱全。

  小辣椒本來想幫安琪洗澡,可是這姑娘卻搖搖頭表示不用。

  小姑娘把小挎包取下,脫掉紅色的鬥篷,內襯和小褲褲,光溜』溜地跑進了浴室。

  小辣椒搖了搖頭,把安琪扔在地上地衣服一一撿起。她剛准備轉身出門,誰料,小姑娘從浴室裡又跑了出來。

  她環顧了一圈臥室,見到小挎包和只剩半袋的糖果還在床上,松了口氣。最後,她的視線在小辣椒那裡頓住。

  在小辣椒疑惑的眼神中,小姑娘踩著拖鞋噠噠噠地跑過來,從她手裡扯出了那件大紅色的鬥篷,寶貝似的把那鬥篷和小挎包放在一起。

  她盯著床上的「寶貝們」想了想,似乎是覺得不夠安全,於是她又張開短短的小胳膊,把所有的東西攬在懷裡,抱進了浴室。最後,浴室門「啪」地一聲關上。

  小辣椒:「……」

  ——不過是一件外套,一個小包和半袋子糖果而已。難道她這個年薪百萬的高級白領還會動不成?

  小辣椒搖頭失笑,退出了臥室。

  浴室裡,小安琪的澡洗得並不順利。

  她覺得水溫有點兒冷,想去調,卻因為身高問題,怎麼也夠不著那開關。

  「需要幫助嗎,安琪小姐?」一道包含磁性的青年音響起,嚇了小姑娘一跳。

  「誰?!」小姑娘淡粉色的眸子環顧整間浴室,甚至還跑到浴缸旁往裡瞅了瞅,但仍舊沒找到人。

  「您好,安琪小姐。我是sir的智能管家,Mr. 加維斯。」這人有著一口優雅紳士的英倫腔,在說出「安琪小姐」的時候,安琪不免生出幾分熟悉感,因為這讓她聯想到了和這個智能管家口音相近的阿福。

  「因為波茨小姐說您一個人進了浴室,所以sir讓我來協助您。」

  「我不用。」小姑娘搖搖頭。

  哈莉媽咪說,只能她一個人給自己洗澡。後來阿福也說,洗澡是件很私密的事情,在洗澡時,浴室裡不可以有男孩子。

  「可是,您正在為調節水溫而煩惱,不是嗎?」這位智能管家一針見血地指出安琪正在苦惱的事情。

  「唔……」小姑娘抿抿嘴,有些糾結。

  「請不用擔心,安琪小姐。我並不是人類,並且,雖然sir給我的語音程序設定成了男聲,但嚴格來說,我並沒有性別,也沒有實體。」這位智能管家善解人意地說。

  「哎???」小姑娘歪頭疑惑出聲。

  ——還可以這樣嗎?

  這時,智能管家已經貼心地發問:「現在的水溫是34°C,您是想調高還是調低?」

  「調高!要熱熱的!」小姑娘想也不想地說。

  「好的,安琪小姐。」

  ……

  安琪的這個澡,洗了半個多小時。小姑娘那頭鉑金色的頭發,順著水流,慢慢淡去了顏色。僅存半分的金色徹底流失,只剩一片雪白。

  把控水溫的智能管家,在安琪出了浴室後,從屬於他自己的「視野」裡看到了她的變化。

  【???】

  這位智能管家在看到小姑娘那一頭雪白的長發後,瞬間羅列出好幾種方案,卻又很快地被自己一一否定。最後,他只能得出這位小小姐是因為體內黑色素缺少,而導致頭發褪色的結論。

  而這一信息,也被發送到了托尼那裡。

  「喀嚓∼」

  臥室的門打開,因為室內是恆溫,小姑娘穿著只簡單的白色吊帶裙跑了出來。她腦後的長發,雪白無暇,水滴順著她的發梢不斷滑落。安琪這一路過來,數塊地板沾上了水漬。

  而安琪並沒有回頭去看腳下,她捧著天藍色的小浴巾,小跑到坐在沙發上舉著平板目不轉睛的托尼。

  小姑娘直接把小浴巾養托尼懷裡一扔,理直氣壯又自然而然地對疑惑抬頭的托尼說:「擦頭發。」

  托尼:「……我?」

  托尼伸出食指反指自己,一臉的不可置信。

  「甜心,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我!天才發明家、紐約首富安東尼?愛德華斯塔克!你讓我這富有創造力的價值億萬的手給你擦頭發?」

  「……??」小姑娘眨眨眼睛。說實話,托尼說地這一長串兒她都不咋懂,只聽懂了托尼的後幾個字:「給你擦頭發?」

  不過,托尼這份不樂意,小姑娘還是能看出來的。

  小姑娘撅噘嘴巴,拿回小浴巾,不滿地嘟囔一句:「布魯斯那麼壞,他都給我擦頭發。」

  雖然剛開始過程並不是怎麼美好,但後來就熟練了。

  聽到安琪這麼說的托尼:「……」

  這位什麼事兒都不願意發小壓自己的紐約首富咬咬牙,一把扯過小姑娘手裡的小浴巾,聽上去頗為不願意並且咬牙切齒地說:「轉過去,我給你擦!」

  ——見鬼的布魯斯,他什麼時候也開始走慈父版的溫情路線了。

  托尼准備養小安琪的想法開始動搖。

  托尼的動作並不溫柔,但也不粗魯。他小時候養過一只金毛,洗完澡後,就是這麼給它擦的。不過安琪可比自己小時候養得金毛聽話多了,不躲不閃,不吵不鬧。

  一大一小正溫馨(?)相處呢,小辣椒拿著文件走進來。

  托尼召開的新聞發布會不過一小時左右的時間,他宣布關閉斯塔克工業武器研發部門的消息就轟炸了各大電視台和網站。

  斯塔克工業的股份以驚人的速度直線下滑,這讓小辣椒擔憂無比,在看到托尼居然還有閑心給安琪擦頭發,郁悶又無語。

  「公司的股份正在暴跌,按照這個趨勢,不出三天,你就要破產了。老板! 」

  ——破產?

  小姑娘並不懂什麼是破產。安琪扭頭瞅托尼一眼,問:「什麼是破產。」

  托尼並沒有回答,反而把浴巾還給她,輕拍她後背說道:「去讓小笨手拿吹風機幫你把頭發吹干。」

  這明顯是不想回答還要攆人了。

  不過沒關系,小安琪有剛混熟的智能管家加維斯。

  「加維斯,什麼是破產?」小姑娘昂頭問智能管家。並且還給他起了昵稱。

  「破產,是指當債務人的全部資產不以清償到期債務時,債權人通過一定程序將債務人的全部資產供其平均受償,從而使債務人免除不能清償的其他債務……」

  「加維斯!」托尼開口喝住自己的智能管家,讓他收聲。

  「您給安琪小姐的三級權限。權限範圍內,我可以回答安琪小姐的問題。Sir .」這位智能管家出聲,表達自己的「無辜」

  「唔……聽不懂。」安琪也是搖頭,繼續追問。

  「通俗地來說,就是sir即將從億萬身家的紐約首富,變為負債累累的emmmm……窮人?」智能管家最後給出這這一詞彙。

  「窮人?」小安琪快速眨眨眼,「那還能買糖果嗎?」

  好吧,這孩子的關注點只在糖果上。這可真讓某人傷心。

  「這還是可以辦到的。」智能管家回道。

  「兩個房子那麼大的那種嗎?」小安琪展開雙臂,劃了一個大大的圓。

  「如果您說地房子』,是sir馬布裡海邊的別墅那種的規格……按照現在股票的走勢來看,估計在Sir 破產後很難辦到。」

  「很抱歉,安琪小姐。」智能管家對此表達遺憾。

  「木有了?糖果木有了?」小姑娘瞪大眼睛,小嘴巴張得大大的。活像前半年世界杯比賽時,那貓糧都輸光的橘貓。一臉震驚,不可置信。

  然後……

  「唔……嗚哇!」小姑娘直接哭出聲來,指責某人,「你又騙人!跟布魯斯一樣是個大混蛋。」

  「hey ,跟本沒有老賈說得那麼嚴重好嘛!」托尼一副十分頭疼的模樣。

  ——小孩子喜怒不定,說哭就哭。真是讓人頭疼。

  托尼心裡本就動搖的想法徹底熄了。

  ——他怎麼可能會有養孩子這種愚蠢的想法?!

  這時,好像是和托尼有心靈感應一般的智能管家突然又道:「sir,我剛才去查了安琪小姐的社保賬號。」

  「按照您的要求,我查了韋恩先生的家譜』,安琪小姐的名字並沒有在上面。韋恩先生確實辦理了收養安琪小姐的手續,可是不知是什麼原因,那道收養手續一直沒有通過。」

  聽到這裡的托尼打了個響指,想也沒想地說道:「小辣椒,去聯系法務部,做出一份收養手續來。」

  正在安撫小安琪的小辣椒:「……」

  ——你還記得你的公司要破產了嗎老板?


第35章 糖果屋

  安琪已經窩在臥室不理人了。

  一眼望過去,牆角的小安琪縮成小小的一團。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樣, 可憐巴巴。

  小姑娘像曾經在阿卡姆時一樣, 面向牆角抱膝蹲著,短短的小手指頭在地上畫著圈圈。

  ——托尼斯塔克就是個大騙子!和布魯斯一樣混蛋!

  說好的兩間房子那麼多的糖糖呢?

  都是騙人的!

  而大騙子托尼呢?

  埋頭進工作室, 不知在搗鼓什麼的托尼抬頭問了一句自己的智能管家:「加維斯, 她還悶在房間裡啊出來嗎?」

  智能管家加維斯知道托尼口中的她』是誰,於是在一秒鐘後回到:「是的, sir. 安琪小姐已經蹲在牆角一個小時又二十一分了。」

  「真是個倔脾氣。」托尼搖搖頭,放下了手裡的扳手。

  這樣可不行。他還沒給這孩子做檢查。

  從安琪現在的態度就能看出來了, 她是絕對不會配合托尼的。

  所以……

  「通知小辣椒,讓她帶人樓下的那層會議室清出來。」

  「好的,sir.」

  「哦, 還有。買下兩家糖果公司, 讓他們把現有的庫存都運過來,把會議室填滿。」托尼扯扯衣領, 明明他現在身上穿的只是再簡單不過的T恤, 卻讓人錯覺般地看到他帥氣地一扯領帶自信張揚魅力無限的樣子。

  「我們的小甜心對我好像有些誤會。所以,我們得讓她認清一件事。」

  ——托尼?斯塔克是不可能破產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紐約首富的購買力是十分驚人的, 只是一分鐘,兩家糖果公司就成了托尼名下的財產。哪怕這兩家糖果公司已經上市,哪怕托尼被無數人即將破產。沒有托尼?斯塔克做不到的事情, 只要他想。

  半小時後, 兩百平米的會議室被各類糖果填滿。五彩繽紛的糖果堆積成了一小片海洋, 這裡,已經成為了小孩子的天堂。

  托尼叉著腰站在門口,像是環視新領地的國王一樣,驕矜地點點頭,表示還算滿意。

  「去叫安琪下來,老賈。」

  「好的,sir.」

  半分鐘後,智能管家的聲音再度響起:「安琪小姐並沒有理會我,sir.」

  托尼?

  托尼沉默一瞬,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精心修剪的小胡子。他想到了在非洲時,小姑娘在面對食物時那十分熱情的態度。

  「……告訴她,下來吃飯。」只聽托尼這麼說道。

  「sir,對孩子說謊,並不是大人應該有的行為。」智能管家耿直地指出托尼欺騙小孩子的舉動,認為這很不妥。「您在安琪小姐那裡的誠信度已經下降,這會讓您的誠信度降至谷底。」

  「oh,come——加維斯!這是叫善意的謊言。不,這將會是一個驚喜!」

  「我記得我給你下載過人類行為分析壓縮包,你怎麼還是這麼死板?」托尼不雅地翻了個白眼,「通知完安琪後,你就自己去更新系統。如果還是這樣,我就把你捐到大學圖書館。」

  加維斯:「……」

  「死板」的智能管家對此並不理解,並且認為托尼不講道理。不過,他還是忠實地執行自家主人的命令。

  「安琪小姐,先生說請您下樓用餐。」原諒他,這是他第一次被迫說謊,對像還是這麼小的孩子。

  ——用餐?

  蹲在角落裡「種蘑菇」的小姑娘把頭一抬,淡粉色的眼眸微亮。

  ——有吃的?!

  「吃什麼昂?甜甜圈嘛?」安琪問。

  得,這孩子還記得托尼說得「全美最好吃的甜甜圈」。

  智能管家覺得自家先生在小姑娘這裡的誠信度還可以拯救一下。但是,他家先生卻不這麼覺得。

  「先生說,您下樓就知道了。」

  「……好吧。」小安琪糾結了三秒鐘後,還是吃飯戰勝了所有。不情不願地答應了。

  不要誤會,她是去吃飯的。才沒有原諒托尼那個大騙子!

  小姑娘套上印著卡通圖案的拖鞋,噠噠噠地跑出房間。那腳步聲的頻率,一點也不像不情願的樣子,反而有些迫不及待。

  隨著智能管家的指引,安琪下了樓。

  「舍得下來了?」站在會議室門口的托尼挑眉,開口逗了逗安琪:「我還以為你要在房間裡種蘑菇了呢。」

  安琪看了看四周,又聳聳秀氣的小鼻子嗅了嗅,像是只覓食的小動物一樣。

  不過,她並沒有看到食物,也沒聞到飯菜的香氣。

  「甜甜圈呢?」小姑娘昂頭看他,目露懷疑。

  ——這人,不會又再騙他叭?

  「什麼甜甜圈?」托尼順嘴反問了一句,不過他並不關注這個。

  他推開會議室的門,陽光透過窗戶順著開啟的門傾泄過來,灑在小姑娘蒼白精致的小臉兒上,雪白的長發也鍍上了一層暖光。

  「……哇——」

  這一幕,就像是被放慢了一樣。那稚嫩純潔,好似個小天使一樣的小姑娘,她淡粉色的眼眸映著暖色的陽光和滿屋子的糖果,閃閃發亮。

  「喜歡你看到的嗎?」早就換好一身騷氣的酒紅色西裝,魅力逼人的托尼他的雙臂一張,微微一笑,自信張揚。那打開的雙臂像是等待著一個擁抱一樣。

  「嗯嗯!」安琪連連點頭,滿是欣喜。

  然後,托尼就見小姑娘像是一只小炮』彈一樣,衝進了會議室。

  「咯咯咯∼」等托尼聽到小姑娘的笑聲時,她已經在糖果的海洋裡歡快地打滾了。

  托尼:「……」

  托尼嘴角一抽,自覺十分自然地收回手臂,雙臂環於胸前。

  ——他剛才只是為人展示商品時的習慣性動作,才不是在等什麼擁抱。

  要知道,托尼?斯塔克從不跟人擁抱(才怪)。

  或許是感受到了某個富豪別扭的性格又開始作妖,又或許只是臨時想到。在糖果堆裡打滾的小姑娘動作一停,又跑回了托尼面前。

  「怎麼了?」托尼俯身問安琪,心裡則是猜想著難道是這孩子覺得糖果的數量太少了?

  早知道就不要限量版的糖果,直接讓他們把各類糖果都運過來填滿整層樓。畢竟這還是個小姑娘,估計等她長大了才會懂什麼是「限量版」小孩子的喜好,不能按以前的女伴的愛好來揣摩。

  心中無數想法不斷閃過的托尼,很快就清空了所有的思緒。

  只見嬌嬌軟軟的小姑娘站在托尼面前,一只小手手在衣兜裡掏啊掏……終於——她掏出一顆用亮晶晶的糖紙包裹著的糖果。

  「給你。」小姑娘把糖果遞向托尼。

  托尼一勾唇角,微微俯身,對小安琪說:「甜心,你要知道,托尼?斯塔克從來不去接別人遞過來的東西。」

  小安琪?

  小安琪皺皺鼻子,一臉「你怎麼那麼麻煩」的嫌棄模樣,直接把糖塞進他懷裡。

  這話在小安琪這裡從來不成立。

  強行被塞的托尼:「……」

  ——這一幕怎麼這麼眼熟?

  托尼把糖果放在手心把玩。他看著重新跑去糖果堆裡打滾的小姑娘,又瞅瞅手裡這顆糖果,不禁對自己的智能管家說了句:「一屋子的糖就換來這麼一顆糖果,我是不是有些虧了,加維斯? 」

  「……」智能管家加維斯並沒有回應。他正在更新自己的系統。

  托尼也沒真的要自家智能管家回復自己什麼。他打開亮晶晶的糖紙,把裡面的糖果松緊嘴裡。

  香甜的味道在嘴裡化開,托尼挑挑眉:「草莓味兒?」

  「加維斯,讓那兩家糖果公司單獨生產一份草莓味的糖果,就用這個包裝。」托尼雙指夾著那亮晶晶的糖紙,上下揚了揚。

  「好的,先生。」智能管家應聲後,「看」著自己已經更新完的系統,默默地又給自己建了個文件夾。名為【先生的行為分析(PS:與安琪小姐相處時)】。

  一屋子糖果就被哄好的小安琪終於原諒了托尼的「欺騙」。在安琪糖果堆裡打夠滾後,托尼宣布了她對這間原本的會議室的獨有權。安琪自然是連連點頭,欣喜無比。

  重歸於好的兩人上樓吃了晚餐,托尼「趁熱打鐵」,特意定了他口中「全美最好吃的甜甜圈」讓安琪品嘗。

  吃飽喝足後,某首富從實驗室取出針管,化身為《小紅帽》裡的大灰狼,露出了他的「獠牙」。

  「!!!你干啥?!」小姑娘一看到針管,嚇得直接從沙發上蹦起來,一臉警惕地盯著眼前的「大尾巴狼」。

  「當然是抽血,甜心。」

  安琪看了眼針管上那反射著寒光的針頭,十分抗拒地搖搖頭。

  「不要!」小姑娘話音一落,托尼手裡的針管的金屬質地的針頭突然彎曲。

  「這可不行,甜心。」托尼用他那雙無人能拒絕的焦糖色大眼注視著小姑娘,對她說:「你還記得嗎,我在盧瑪索醫院的時候就說回來之後要給你檢查身體。你答應了的。」

  「…… 」小安琪回想了一下,回來之前,托尼確實說過一回。不過那時候兩人正在吃飯,絕大部分的注意力撲都在食物上面的她隨口就應了?

  「但,但那也不要這個呀!」小姑娘磕磕巴巴地說。「你沒說過要用針的!」

  「檢查身體,當然就包括了要抽血化驗。」托尼耍起了大人應對小孩子的把戲,「好孩子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想想你的糖果屋』甜心。這只是一個開始,難道你不想要更多的糖果屋』了嗎?」

  安琪?

  一想到那堆滿糖果的房間,安琪的心不可控地動搖了。

  「可是,那是你早就答應給我的。」小姑娘看來也不傻。

  「那就再加一間,怎麼樣?這樣,你就有三間糖果屋』了。」托尼再接再厲,「要知道,我的大廈的房間,占地可比普通人那一棟房子的平米還多。」

  「那,那好吧……」糾結了一小會兒後,小安琪咬著下唇點點頭,勉強答應了。

  「那你要輕一點哦。」小姑娘忐忑地說。

  「當然。」某首富得逞地一笑。「來吧,我們先抽血。」

  「不過這只針管不能用了,我們要重新換一只。你直接跟我來實驗室吧,順便做個全身檢查。」說著說著,托尼還不忘叮囑安琪:「不許再用你的能力搗亂了。想想你的』糖果屋』 ,甜心。」

  安琪:「……」

  安琪緊張之余,還覺得這件事情仿佛經歷過一樣。就連拿著針管的托尼,也十分眼熟。

  當然眼熟了。

  托尼這拿糖果誘哄安琪的樣子,跟當初在哥譚布魯斯拿小甜餅保證的模樣簡直如出一轍。

  ……

  「唔……」

  實驗室裡,被抽完一針管子鮮血的小姑娘眼眶微紅,可憐兮兮。

  「好姑娘。」托尼揉揉小姑娘的頭作為安撫。「今天不早了,你先去睡覺吧,我要忙了。明天再做全身檢查。」

  說完,托尼就把注意力投入了一堆安琪看不懂的儀器裡。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托尼像布魯斯一樣抽了自己一管血就不理人的安琪,開始想念自己的親親爸比。

  ——誰要做好姑娘了?我是daddy的小天使!

  嗚嗚嗚……daddy,你在哪兒?

  他們一個兩個的都是壞人,總拿針管來抽寶寶的血!

  哥譚某精神病院……「阿嚏!」

  「病房」裡的綠發男人破天荒地打了個噴嚏。

  「一定是我的小寶貝兒在想念她的daddy了。」可是他卻又雙叒叕被蝙蝠俠扔進了阿卡姆。

  不就是滅了一個不入流的黑幫?至於一發麻醉槍過來把他送回來嗎?

  ——見鬼的蝙蝠俠!之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惹人煩!

  某個只想把孩子找回來的老父親開始嫌棄自己的「老朋友」了。

  說好的如影相隨,不棄不離(?)呢?

  果然都是騙人的。


第36章 造戰衣

  「sir,安琪小姐的體征一切正常。」在數據出來的第一時間, 這位智能管家僅用了不到一秒, 就從安琪的常規檢查報告得出了結論。

  「那她的頭發和眼睛是怎麼回事,老賈。」托尼正在緊盯著眼前的3D投影, 頭也不抬地道。

  「這是安琪小姐體內酪氨酸酶缺乏所導致的黑色素代謝障礙。」

  「白化病?」托尼說出這通俗易懂的病症。

  「安琪小姐的染色體沒有問題, sir. 」智能管家回道。

  安琪的瞳色,皮膚和毛發均有明顯色素缺乏, 可是她並不像白化病患者那般畏光,視力也沒有問題。

  「是的, 沒有問題。但這才是最大的問題,加維斯。」托尼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投影,投影的內容是一條基因鏈。

  這是安琪的基因鏈, 在普通人眼裡, 這和生物書上的照片沒有什麼差異。但是在專業人士眼裡就不是這樣了。

  「看這裡!」托尼伸手把虛擬屏上的基因鏈中的某個節點放大。這裡出現了新的基因,替代了原有基因。

  用一個名詞概括它——基因突變。

  「變種人的X基因可不是這樣的, 加維斯。」這是托尼連夜黑進了某些機構的資料庫, 通過對比發現的異常。

  托尼虛點那基因鏈的節點,基因鏈就好似像活了一樣,組成了一條全新的基因鏈。

  「這孩子身體裡怎麼會有那兩個人的DNA?!」托尼不禁驚疑出聲, 「我可沒聽說過那兩個變種人有什麼親屬關系。」

  這時,場面陪伴托尼的智能管家加維斯沒有回答他的疑惑,而是反問道:「sir, 我想您心裡應該已經有答案了, 對麼?」

  托尼:「……」

  托尼焦糖色的大眼微沉, 一臉肅穆。

  ——是的。

  他已經有了答案。

  可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個會哭會笑,乖巧可人的小姑娘會是某個實驗室違背法律和人道主義的產物——一個……人工培育出來的試驗品。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托尼把頭一轉,透過透明玻璃看到了來人。

  是安琪。

  小姑娘皮膚蒼白,五官精致。她穿著綠色碎花的睡裙,頂著一頭半干的白發,站在玻璃門外。她的雙手正舉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快餐盒子,盒子裡面裝得是披薩。

  感謝大齡兒童斯塔克任性的作息,讓小姑娘在智能管家地指導下學會了訂外賣從而填飽自己的小肚子。

  見托尼回頭看自己,小姑娘淡粉色的眼眸回望他。她晃晃手裡大大的披薩盒子,小下巴高高昂起,像只小孔雀一樣,驕傲又炫耀地等待某人的誇贊。

  ——試驗品?

  不。

  托尼心中搖頭。

  他眼前的,是一個可愛的、可人的、活生生的小女孩兒,才不是什麼實驗室裡用培養皿培育出來的試驗品。

  「加維斯,刪除一切的檢測結果和化驗記錄。」智能管家聽自己的創造者冷靜而平緩地說道。

  「我昨晚聽安琪的抱怨,布魯斯也抽了她一管血?」

  智能管家翻閱昨晚的記錄,快速過濾小姑娘說過的話,尋找關鍵詞。

  「是的,sir.」

  「黑了他的蝙蝠洞。」托尼打了個響指,想也不想地說。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黑他了。

  「剩下的,不用我多說。你知道應該怎麼做。」托尼丟下這一句話,臉上掛起一個笑容,大步迎上前去給安琪開門。

  ……

  「中午好,甜心。」托尼習慣性地伸手想去揉一揉小姑娘的發頂,卻發現那雪白的長發,發梢還在滴水。

  於是,托尼轉而連人帶盒子地把小姑娘抱起,順手捏了捏她秀氣的小鼻子。

  「你怎麼不直接進來?我不是給了你權限?」托尼問她。

  安琪那蒼□□致的小臉兒一本正經,回他:「加維斯說,你工作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擾。」

  就算被「打擾」了,托尼也會選擇視而不見。

  而且,阿福老爺子的教導已經讓小安琪銘記於心。

  ——在進「別人的」房間之前,要記得先敲門。

  「別那麼死板甜心。」托尼笑著把人報到了客廳,一大一小坐在沙發上,托尼把披薩盒子往茶幾上一扔。「我既然給了你權限,那你就擁有進門的權利知道嗎?不用敲門。這都是上個世紀的老一套了。」

  況且,如果托尼真的不想被「打擾」,直接用最高權限鎖上門,誰一過來就讓智能管家告知名字,征求自己的同意就好。

  敲門什麼的……已經獨居十多年的托尼,在這漫長的時間裡都忘記了「敲門」是什麼感受。

  不過,安琪看上去好像並不贊同托尼的說法。

  小姑娘的小臉兒一皺,遲疑地說:「可是,阿福說……」

  「阿福說』,阿福說』……」托尼碎碎叨叨地打斷小姑娘的話,「阿福說什麼了,乖寶寶?」

  「那個英國老頭還活在上個世紀,除了小甜餅外,什麼都不要聽。你要知道,你可是個00後,要酷』一點甜心。」某個快三十歲的人了某種意義上還是個熊孩子的男人正在給小姑娘灌輸叛逆思想。

  說完,托尼打開快餐盒,取出一塊披薩咬了一口。

  「嗯∼味道不錯。」托尼點點頭,又拿出一塊朝安琪逛了逛,「來一塊兒?」

  「唔……」小姑娘接過披薩,把「阿福說吃飯之前要洗手」的話和美味的披薩一起咽進了肚子裡。

  ……

  用過午飯後,一夜沒有休息的托尼又一頭扎進了他的工作室裡。

  不過這次倒不是研究「生物學」,而是轉為了「物理」開發。

  又被托尼晾在一旁的安琪並沒有覺得無聊,她還有萬能的智能管家陪伴。

  在這棟大廈裡幾乎無所不能的智能管家給小姑娘播放了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動畫片。在安琪睡覺前,這位智能管家還會用那優雅而附有磁性的倫敦腔給她讀上一篇童話故事。

  在到來紐約後又輾轉進托尼的海邊別墅的這三天裡,小安琪意外地乖巧聽話。至於原因?大概是別墅裡那兩個房間的草莓味糖果和托尼承諾等忙完「手上的事情」就帶她回一趟哥譚吧。

  不過具體時間,還真的不確定。

  因為上一次的綁架看到了並不應該出現在盧瑪索的武器,讓托尼知道了自己的公司裡有了內鬼的存在。他選擇了關閉武器制造部門,除了不想自己設計的武器被一部分狂熱分子當成殺人的利器外,也是有了一種「武力掌握在自己手裡更安全」的心理。

  托尼本來打算叫他的好友羅德入伙兒,但這位空軍上校正忙著訓練新兵蛋子,又因為新聞發布會的風波未過,政府對托尼頗有微詞的原因,兩人並沒有過多接觸。這對兩人都有好處。

  托尼心裡多少明白這一點,所以就選擇一人單干。

  也難怪托尼會有個蝙蝠俠做發小。布魯斯多疑,掌控欲強,說實在的,托尼也沒比他好到哪去。他自信又自負,灑脫又傲慢。而且,兩人的性格都有著或多或少的偏激和自毀傾向。而托尼,只是現在還沒表現出來而已。

  現在的托尼,才剛剛踏上屬於他的英雄之路。

  機械戰衣。

  這是托尼被綁架之前就有的思路。圖紙也早就完工。

  當然,這個別扭的紐約首富是不會承認這是因為受了發小那黑漆漆的一點兒也不符合自己的審美的蝙蝠戰衣的啟發。

  托尼的機械戰衣計劃,雖然美國軍方還不知情,但公司的高層還是或多或少知道這一點的。

  公司的武器都能背著自己大量販賣,托尼不敢保證自己設計的圖紙不會泄露。

  好在他畫出來的圖紙只是一個初稿,而托尼現在要做的,就是更新它,完善它,制造它!

  托尼一整個星期都泡在了他那無數理工男夢寐以求的工作室。然而,小安琪一點也不懂托尼為什麼會對擺弄一團團「鐵疙瘩」那麼熱衷。

  「加維斯,托尼他……在干啥?」小姑娘透過玻璃門望著忙碌的托尼,開口問他的智能管家。

  「sir正在制作他的新發明』,安琪小姐。」

  「嗙!!!」

  智能管家才剛回完,托尼的工作室裡就響起一聲巨響。隨之而來的,是停放在工作室價值幾千萬美元的超跑被托尼毀個徹底。

  「……」智能管家迷之沉默了一瞬,又在剛才的回答後面加上一句:「又或許……sir是在拆家?」

  安琪:「……昂?」

  小姑娘疑惑地歪頭,眨了眨她淡粉色的眼眸,一臉的呆萌。

  在一連毀了三輛車,又把工作室的牆壁鑿出數個大洞的托尼終於造出了以他胸口的方舟反應堆作為能源的鋼鐵戰衣……的雛形。

  這天,托尼四肢套上了反動力噴射器,而安琪則是化身為了小小的記錄員,舉著攝像機把托尼的實驗記錄錄下來。

  「OK……」托尼長舒口氣,往後退了半步站穩,「起始點就定在中央後方半米處,小呆機靈點,停在附近准備滅火。甜心?」

  托尼扭頭看了眼安琪,還是覺得不放心:「甜心,你再往後退一退。如果著火了,你就直接跑,知道嗎?」

  「嗯嗯!」小姑娘舉著攝像機點點頭,答應地那叫一個干脆。

  「OK,加維斯,啟動手動操控。」托尼說完,斟酌著能量輸出,「百分之十二的軸向負荷承受力怎麼樣?我喜歡的數字。」

  「加維斯,輸出百分之十二。」托尼說做就做。然後……

  「砰!」

  托尼被這股強力直接衝擊地整個人在空中轉體一周,緊接著失去掌控力的他就倒飛出去。

  托尼眼見自己就要被整個人糊在牆壁上,卻見眼前的牆壁就要糊臉,托尼卻感覺到自己憑空停了下來。那結實的牆壁,和自己俊俏的鼻子只不到三公分的距離。

  「……呼!」托尼吐了口氣,而後一扭頭,對一旁的小姑娘贊美道:「真棒,甜心。你拯救了斯塔克筆直又完美的鼻子。」

  一手舉著攝像機,一手伸出做了個類似「推」的舉動的小安琪反手一擺,漂浮在半空的托尼就平穩地落了地。

  「呲——」小笨手後知後覺地開啟滅火器,噴了托尼一臉的泡沫。

  「嘿!小呆!」托尼抹了一把臉,然後目露嫌棄地念叨著:「遲早有一天我要把你捐到大學的圖書館裡去!」

  「……」小笨手放下滅火器,像只蔫頭耷腦的大狗狗一樣,讓人一眼看過去都覺得替它委屈。

  「不用理他。」安琪拍拍小笨手的金屬手臂,「他還天天說把加維斯捐到圖書館呢。」

  ——這個男人可愛騙(口是)人(心非)了。

  小安琪表示,她都已經習慣了。

  不過,該算的賬還是要算滴。

  「三個甜甜圈了哦!」小姑娘朝托尼舉出三短短的根手指頭。這才是她出現在工作室,參與了托尼的實驗的主要原因。

  每「救下」托尼一次,讓他避免撞牆糊地,小姑娘當日的甜甜圈就會多加一份。

  「……我的鼻子可是比甜甜圈值錢多了,甜心。」托尼郁悶道。

  「可是,那又不能吃。」小姑娘無意識地回懟。

  托尼:「……」

  ——好吧。這些天裡,他已經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廉價」。

  又過了幾天,托尼站在工作室裡,信誓旦旦地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第11天,第37次測試。型號——馬克二號成衣。」托尼說完,吩咐一句他的智能管家,「加維斯,啟動頭盔顯示器。」

  「好的,sir.」

  一番測試後,托尼終於拜托了那見鬼的地心引力。

  「檢查一下天氣情況和空中交通管制,加維斯。」正在興頭上的托尼躍躍欲試,「同時,監聽地面掌控信息,我要試飛。」

  不過,智能管家對此並不贊同:「sir,實際飛行之前,還需要進行大量的運算……」

  「oh,come on 加維斯!」托尼打斷智能管家,並且說著他的歪理,「有的時候,不需要循規蹈矩。先會跑再學走路更能提高效率。科學,一向如此。」

  「……」智能管家自知說不過自家sir,保持了沉默。

  「開始!」隨著托尼的一聲令下,銀白色的鋼鐵人離地而起,順著地下停車場就飛出了別墅。

  鋼鐵戰衣包裹著血肉之軀,在夜空中劃過一道火光。似煙花綻放一般,在漆黑的夜幕中格外醒目。

  「哇哦——哈哈哈!你在看嗎,甜心?」托尼高呼一聲,大笑出聲。

  他焦糖色的大眼映著顯示器的藍光,仿佛像是承載了一條星河,明亮璀璨。臉上的笑容,也是純粹的興奮和驚喜。

  這一刻,他笑得像一個孩子。

  作者有話說:

  這次試飛時,那個天才安東尼.斯塔克笑得像個孩子。

  但自此後,我就再也沒見過這只單純地因為喜悅而笑的純粹笑容。

  自紐約大戰開始,直到最後的落幕,他的笑容越來越少,甚至都記不清他那天在征服了天空時的開懷大笑是什麼樣子。

  天才安東尼?愛德華?斯塔克成為了鋼鐵俠——托尼?斯塔克。

  他成為了世人眼中的超級英雄,可我們卻忘了守護他的笑容

  ?

  哎……

  疼痛讓我多愁善感。可是我真的好心疼他


第37章 你不白

  鋼鐵戰衣試飛成功後,冷靜下來的托尼發現了不少弊端。

  動力系統和飛行系統還需要完善, 制造戰衣的材料也要重新選擇。托尼對勉強飛到8000米高空, 卻因為溫度太低機甲結冰而失去動力這一點很不滿意。

  托尼的行動力很快,又有頂尖的智能管家和兩個機械助手幫助, 只用了兩個星期, 他就造出了另一套裝甲。不僅如此,他還做出了二代反應堆, 增加自己的續航能力。

  小安琪全程圍觀,聽著托尼那一大堆專業術語從眼冒蚊香圈兒到面無表情地啃著甜甜圈淡定點頭。

  聽肯定是聽不懂的, 估計這輩子也聽不懂。她只需要在托尼抬頭看自己時,點頭表示下「贊同」就可以了。

  有時候,要是被問得煩了,小姑娘就直接讓智能管家播放托尼歌單裡的重金屬搖滾, 蓋過托尼的聲音。要麼就是披薩、甜甜圈外加咖啡啥的往過一塞, 堵住托尼的嘴。

  半個月後,戰衣終於完成。

  「看, 甜心!」托尼帥氣地一拍手掌, 給小姑娘展示自己的三代戰衣。

  「你覺得怎麼樣?」托尼問安琪。

  安琪?

  「唔……」安琪左瞅瞅, 右看看,每看出有啥不同的。於是, 她一伸手臂, 發動能力。鋼鐵戰衣漂浮起來後上下浮動了一下, 就好似被無形的大手放在手裡稱量那般。

  最終, 小姑娘說出她唯一發現的區別:「更輕了。」

  「當然了甜心!你發現了亮點。」托尼笑笑。「這套戰衣的外層, 我可是用上了政』府用來造軍事衛星金鈦合金。不僅重量減輕,而且飛去再高的地方也不會結冰。」顯然,他還在為上一次試飛高空中結冰差點兒鬧出意外的事情而耿耿於懷。

  第三代戰衣制作完成,性能測試也告一段落後,托尼開始琢磨戰衣的顏色。

  銀色,在美國並不怎麼「受歡迎」。不管是超級反派還是超級英雄,都只把這金屬原色作為配色,然後造出一堆「花裡胡哨」的戰衣。

  「想個顏色吧,甜心。」托尼用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修剪完美的小胡子。

  「黑色Pass ,藍色?不,不好看。」

  略過黑色,是因為托尼想起了自己那糟心的發小。而藍色?大都會的超人已經用了這個顏色,他托尼?斯塔克怎麼會選別人在用的「主打色」?而且……

  「藍色也就算了,他居然還搞了一件紅色披風?這家伙是想學美國隊長一樣把國旗穿在身上嗎?」

  「昂?」小安琪歪歪頭,沒有跟上托尼這跳躍性的思維。她連美國隊長都不知道是誰,更別提托尼吐槽的主人公了。

  托尼一扭頭,見小姑娘一臉呆萌的模樣,不禁伸手擼了擼她柔軟的發頂。

  「忽略它甜心。現在,我們來想一想要用什麼顏色的高分子塗層。」

  ——高分子塗層?

  這個專業又陌生的詞彙安琪聽不懂。不過,如果是選擇顏色的話……

  「啊!綠色!」小姑娘腦海中閃過一張蒼白英俊的臉,想也不想地說出了這個顏色。

  「W—What? 」托尼瞥了一眼自己車庫裡的一輛熒光綠跑車,嘴角一抽。他想像了一下熒光綠的機甲穿在自己身上,在打開面罩後被映了一臉綠光的情形,那畫面……托尼覺得自己現在的臉都開始發綠了。

  「No!」托尼堅定地拒絕,「想也不要想。」

  ——什麼綠色?一點也不符合他托尼?斯塔克的審美!

  然而,安琪在托尼否定自己的想法後,無聲地撇撇嘴,覺得這人真不懂審美!

  ——綠色呀!

  daddy頭發的顏色!

  多好看呀!

  小姑娘瞅瞅托尼焦糖色的大眼睛,又瞅瞅他那一身美國流行的小麥色。而後,她又伸出胳膊,跟托尼對比了下。蒼白的膚色和健康小麥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然後,小姑娘像是懂了什麼一樣,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表示理解托尼。

  「你是因為自己不夠白,長得也不好看嗎?」小姑娘小大人兒一樣地嘆了口氣,然後安慰托尼:「沒事。雖然你不白,配上綠色不好看,但是也不會很醜噠。相信我。」

  ——畢竟,又帥又白,還有一頭好看的綠頭發的男人也只有daddy一個呀!

  小姑娘自豪地挺挺小胸脯,蜜汁驕傲。

  然而,「皮膚不夠白,長得不好看」卻是全美排名前三的鑽石單身漢的某首富:「……」

  ——不白?!

  不好看?!

  配綠色?!

  托尼一點沒有綠的被安慰。

  「加維斯,重新給這孩子檢查一下身體。我懷疑她的眼睛已經開始出問題了。」

  小安琪?

  小安琪收回胳膊,捂住自己的淡粉色的眼眸,嬌嬌軟軟地說:「才沒有問題呢!不要做檢查!」

  小姑娘現在對「檢查」兩個字已經有了心理陰影。

  「絕對是黑色素缺乏,導致你眼睛裡的視網膜病變了!」托尼咬牙切齒地肯定自己的說法。

  否則,托尼.斯塔克這雙無人能夠抵擋的焦糖色電眼和這迷人的翹臀你怎麼可能會視若無睹!

  ……

  鏡子前,托尼脫下了身上的暗紅色襯衣,又挑了連黑色的換上。

  「加維斯,我看起來怎麼樣?」托尼扯扯衣領,問了問他的智能管家。

  「很完美,sir.」

  托尼撥弄了一下頭發,看著鏡子裡自己的帥臉,認為自家智能管家說得不錯。

  ——看看吧,多麼迷人的一張臉!就連下巴上的胡子,每一根胡須的長度和弧度都完美極了。

  所以說,為什麼會有人說他長得不好看?

  托尼系上領帶,嘟囔一句:「算了,一個小孩子而已,我能指望她有什麼正確的審美觀?」

  「真不知道布魯斯是怎麼養孩子的!」最後,布魯斯又莫名背了一口鍋。

  「不過這些天他怎麼一點兒動靜也沒有?」托尼疑惑了下。

  雖然托尼沒有告訴布魯斯安琪在他這裡,但是以托尼對自己的發小的了解……以蝙蝠俠的能耐,他應該在自己回到紐約當天就知道了這孩子在這裡才對。

  「算了,管他呢。」托尼哼笑了聲,調侃一句布魯斯,「興許是收養游戲』玩兒膩了。」

  托尼已經辦理了收養小安琪的手續,雖然最後一道程序還沒下來,但托尼已經把小姑娘歸納進自己的保護圈。布魯斯想來要人,那是不可能的。

  反正不管怎樣,托尼都不准備讓小姑娘跟布魯斯回去。韋恩家是有錢,但他斯塔克家也沒差到哪兒。而且,紐約可比那髒亂混雜的城市好上太多。起碼等寒假過去,送小姑娘去學校後那上學放學的路上不會有那麼多的「突發事故」發生。

  不過,在此之前……

  托尼打開衣帽間的門,朝早就被設計師打扮成了小公主一樣的安琪走過去。

  小姑娘今天穿了一身粉白的復古小洋裙,雙手套上了同色的蕾絲手套,遮掩住了那異於常人的蒼白膚色。她一頭雪白的長發一半挽起,由亮晶晶的發卡固定,一半則是自然地垂在腦後。

  她蒼白漂亮的小臉兒,設計師當然也沒有放過。小姑娘的五官精致,所以設計師只是給她打了一層薄薄的粉底修飾下膚色,而後撲上腮紅,在淺色的唇瓣上塗抹上粉紅色的唇膏。

  那因蒼白的肌膚和淡色的唇顯得或多或少有些病氣的小姑娘此時已經化為了一個粉嫩健康的小團子,雪玉可愛。

  「准備好了嗎,甜心?」托尼牽起小姑娘的手,「進了宴會後要,睜大眼睛,好好去看、去體會獨屬於托尼?斯塔克的魅力!」

  是的。托尼要帶小安琪去參加宴會了。

  為的就是洗洗小姑娘的眼睛,讓她意識到自己那糟糕的審美觀!

  這是一場以托尼?斯塔克的名義舉辦的晚會,但那晚會的主辦方卻沒說歡迎他這個主人公。

  在眾人的驚呼和注視中,托尼成為了晚會唯一的焦點,並且在舞池裡化為為最閃耀的那顆明星。

  一曲舞罷,被小安琪的話刺激到的自尊心瞬間被找回。

  托尼在一群鶯鶯燕燕中圓滑而熟練地脫身,來到了由哈皮陪伴著的小安琪身邊。

  「看到了吧,甜心?」托尼像是個勝利歸來的王者一樣,瀟灑又自豪地抿了一口手裡的香檳。

  「今天過後,你要知道一點。那就是——人人都愛斯塔克。」托尼伸出食指,指指小安琪,自信一笑,「包括你!」

  「唔……嗯嗯!」正在埋頭吃小蛋糕的安琪頭也不抬地點點頭,態度敷衍。

  ——你說啥就是啥。

  「反正她們都愛你的錢嘛。」最後,小姑娘叼著小叉子來了這麼一句。

  如此世故的話,不應該會從小姑娘這般年紀的孩子口中說出。

  托尼嘴角笑意微淺,眉毛一挑:「誰和你說的?」

  「她昂。」小姑娘指指托尼身後。

  托尼轉身,看到了一名打扮干練又不失性感的金發美女。

  「你好,斯塔克先生。《名利場》克裡斯丁?埃沃哈特。」美女伸出右手,臉上掛起笑意。恰到好處,又不失美艷,完美的公式化笑容。

  「OK,記者小姐。」托尼右手一伸,克裡斯丁以為他是回應自己的握手禮,卻不曾想托尼是從她身邊經過的侍者的盤子上取下一份馬卡龍給身後的安琪。

  「嘗嘗這個,我上次吃過一回,味道還不錯。」托尼對安琪說完,才又看了眼克裡斯丁。他看上去意外地挑了挑眉,像是沒想到克裡斯丁還杵在這兒一樣。而他那一瞬對克裡斯丁或有意或無意的無視仿佛根本不存在似的。

  「你有什麼問題嗎?記者小姐?」

  「我想采訪一下你,斯塔克先生。」

  「well,我想現在是派對時間,並不適合采訪。」托尼聳聳肩,雖然沒有明面上拒絕,但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那我可以等到晚會結束以後,或者,我們可以約一下時間?」克裡斯丁鍥而不舍。

  「那你可以去跟我的助手說,看在你這麼漂亮的份兒上,我可以讓你在半年後采訪我的小記者前面插個隊。」哦,沒錯,那個「小記者」就是某聯盟的氪星人。

  「要知道,預約我的記者們可不少,他們都排到了明年。你很幸運,記者小姐。期待你半年後的采訪。」

  「斯塔克先生,據我了解,要采訪你的記者之所以這麼多,是因為你在被綁架之後宣布了斯塔克集團的武器制造部門。」面對托尼上位者的冷漠又傲慢的態度,「身經百戰」的記者克裡斯丁已經習以為常。

  「而你選擇關閉武器制造部門,是否是因為在非洲走了一遭後導致了你的良心發現?」說完,克裡斯丁從手包裡拿出幾張照片。很顯然,她這是早有准備。

  托尼瞟了一眼克裡斯丁手中的照片,照片的內容是不少人手裡拿著斯塔克工業的武器對另一方進行屠殺的場面。

  這樣的照片,托尼在網絡黑子那裡看得多了。他嗤笑一聲,道:「既然你也知道我已經關閉了武器制造部門,為什麼還要提以前的事?」

  「你們記者不都是與時俱進的嗎?怎麼不問一下我們集團先進的醫療技術,或者說利用智能作物解決的飢荒問題?」

  「可是,在一個星期前國際恐怖分子還收到了一批武器,武器來源,就是你說的已經關閉武器制造部門』的斯塔克工業。」克裡斯丁又拿出一張照片,言辭犀利又苛責,「一個總是宣揚自己是愛國者的人,表面上愛好和平,其實實際上卻把滯銷的武器賣給國際恐怖分子。」

  「你這龐大的工業帝國和億萬身家,是由多少戰爭財積攢出來的?」

  聞言,托尼面色一肅。「聽著,小記者,我托尼?斯塔克從不發戰爭財。」

  「前任全美最大的軍火販子說出這話可沒什麼可信度。」克裡斯丁笑笑,諷刺一句。

  「對著孩子胡言亂語的人可見也沒什麼職業道德。」托尼微眯著眼,懟了回去。

  ……

  晚宴,托尼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他去質問了目前在公司做主的斯坦利,這只狡猾的老狐狸不再偽裝成和藹的叔叔,而是和托尼撕破臉皮。

  回到馬布裡的海邊別墅,心中的煩悶憤怒無處發泄的托尼,用鋼鐵手套的掌心炮毀了一面牆壁和三輛跑車。

  安琪對此一頭霧水。

  「加維斯,托尼怎麼了?」她問托尼的智能管家。

  「大概……是在思考?」這位學會語言「修飾」的智能管家如此說道。

  安琪?

  小安琪瞅了瞅亂糟糟的地下室和那一面成了蜂窩似的牆壁:「……」

  ——我懷疑你在騙人,但我說不過你。

  作者有話說:

  安琪:你不能因為自己不白、也不帥,就歧視綠色!

  托尼:……我不帥?!你瞅著我焦糖色的大眼,帥氣迷人的臉蛋兒和翹臀說我不帥?

  小丑:【撩頭發】,醜逼。(此話僅代表醜爺個人角度,拒絕人參和群毆 【dog臉】)

  本來後面還有的,但是我忒困了,就先碼到這兒,明天還得去醫院輸液。如果明天輸完液從醫院回來得早,就加一更。但如果超過晚八點還沒更,那就等明天的更新吧【捂臉】

  熬過這最苦逼的幾天,我們就日個萬先。


第38章 晚安小蝙蝠

  第二天,對地下室狂轟亂炸一通的托尼冷靜下來。

  他靜坐在工作室用來臨時休息的沙發上, 一手撐著下巴, 一手舉著平板電腦搜索關於昨晚克裡斯丁那張照片上的國際恐怖分子——十戒幫的事情。

  他發現,這群國際恐怖分子近來在中東活動頻繁。而他們手裡, 百分之九十以上, 都說斯塔克工業生產出的武器。

  托尼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心裡無數的情感混雜在一起, 像是一頭野獸一樣在瘋狂亂撞,可他的大腦卻冷靜到了極致。有些人, 心裡越憤怒,表面就越平靜。

  早上剛衝過澡拿著小浴巾日常來找托尼擦頭發的小安琪頓了頓。安琪對人的情緒感知十分靈敏,直覺告訴她,這次托尼不會給她擦頭發了。

  於是, 小姑娘乖覺地把浴巾往小腦袋上一搭, 坐在了托尼身邊,歪頭看他。

  「托尼, 你怎麼了?」小姑娘的聲音軟乎乎的, 像是絨毛還沒褪去的幼崽, 用她一身的毛茸茸在你手邊輕蹭,讓人不自覺地心中柔軟下來。

  而托尼甚至是安琪本人都沒有發覺, 她的精神力量散發出來, 無形地安撫托尼心裡暴動的情緒。

  「小孩子不要總是問問題, 這是大人的事。」托尼笑笑, 像是若無其事的樣子朝安琪招招手, 「起來,我給你擦頭發。」

  「唔……」小姑娘不滿地鼓鼓臉頰,「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10歲了!」

  看上去頂天也只有七八歲的小姑娘朝托尼舉出小爪爪,在他面前晃了晃那還帶著嬰兒肥的十根手指頭。這還是托尼曾對安琪說的。

  一眼看過去,小安琪的實際年紀具體不知,不過東方面孔總比西方要顯小,骨架也比之纖細柔軟,小小的一團,嬌嬌軟軟。別說七八歲,說她有只有五六歲也有人信的。

  剛開始,托尼也不知道這孩子居然有10歲了。

  在測了安琪的骨齡後,才知曉了她的實際年齡。

  「10歲?」托尼挑眉,「那你一定是記錯了,我明明說得是6歲。」

  「你還說你有33歲,比布魯斯還大呢!」小姑娘嘟著嘴巴反駁,「可是我問過加維斯了,他說你只有29歲,比布魯斯還小了半歲!」

  托尼摸摸自己下巴上精心修剪的小胡子,死不承認。「我看上去可比布魯斯更成熟更有魅力多了,怎麼可能會比他小?他就是個弟弟!」

  托尼是不會讓任何事情被自己那糟心的發小壓過一頭的,包括年齡。

  「可是他都有兩個孩子了。迪克都那麼大了,馬上就要上大學了!」小安琪「有理有據」。說完,她還站起來,墊著腳努力地向上伸手比量著什麼:「迪克有那——麼高,比你還高。」

  「比我還高?」一提到身高,某富豪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兒一樣,「蹭」地炸毛。

  他從沙發上起身,不算高大但也跟矮小沾不上邊兒的身型擋住了安琪面前的光,暗色的身影把小小的她完全籠罩。

  托尼微微俯身,點了點小姑娘秀氣的小鼻子:「你連我的腰際線都夠不到,還說我的身高?小矮人。」

  「我才不是小矮人呢! 」小姑娘皺著小鼻子反駁。「小矮人可醜可醜了,他們還有大胡子。」

  ——安琪可不想當小矮人,她要長成媽咪那樣的大美女!

  不知不覺,小姑娘已經把自己的心聲嘟囔了出來。

  托尼意外地揚揚眉,有些八卦:「媽咪?你叫誰媽咪?」

  「布魯斯什麼時候談了一個連我都不知道的女朋友?瑞秋?還是那個總是搞神秘的小偷貓女?」

  「嘿,總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吧?」托尼越想越離譜。「可是你如果有親生母親,按照布魯斯的性子怎麼可能會收養你,總不能……OH My God!」

  ——這孩子難道真是布魯斯的私生女?

  可是如果真是他的女兒,怎麼可能消失了半個多月都對此不聞不問?

  「媽咪就是媽咪!」小姑娘鼓鼓臉頰,不願意再繼續這個問題了。

  在離開阿卡姆的這些日子裡,安琪單純得像一片白紙的大腦在接觸外界後知道了不少常識性的東西,《白雪公主》這篇童話更讓她清楚德意識到了親生和非親生的區別。在布魯斯那裡也曾聽到過小丑不是她親生父親的言論。小姑娘對此一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選擇不去面對。

  ——畢竟daddy和媽咪待她一直很好,一點也不像白雪公主的後母那樣,總是想要她死。

  「OK,不說了。」托尼聳聳肩,拿起小安琪頭頂搭著小浴巾,「過來,我給你擦頭發。」

  「……奧。」小姑娘慢了一拍才應聲。

  兩人說著說著就突然跳躍了話題或者「歇戰」什麼的,這是托尼慣用的伎倆,安琪已經習以為常。

  ——反正除了daddy,他們大人一直都這麼不正常。

  帶上了不知幾百米厚的濾鏡的父控小安琪這麼想著。殊不知,她家親親爸比,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一個……

  被小安琪打了岔的托尼,他在給小姑娘擦拭頭發時顯得心不在焉。

  「甜心,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有一件……」托尼組織自己的言語,盡量委婉的假設。在發現並不成功後,決定放棄。

  「昂?」小姑娘迷茫地抬頭,看著欲言又止的托尼。

  「我有什麼?」

  托尼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小姑娘曾給他使用,差一點(差很多)就能幫助兩人逃脫危險的發射器。

  「當初我們在車裡的時候,你為什麼會把那個發射器給我?」那是托尼第一次手握武器,與人生死搏鬥。

  「可是,是你說要武器』的鴨。」小姑娘語氣天真地陳述這個事實。

  托尼到現在還能清楚地回憶起,小姑娘那清澈見底的眼眸裡那純然的信任。

  「那你就沒有想過,我會拿起武器』做別的事情?或者說,在之後把你丟下,自己一個人逃走?這可是你保命的東西,甜心。」托尼可是知道,小姑娘對她小包包裡的東西有多寶貝。

  ……這話問得。難道在當初不就是有了答案?

  「唔……」小安琪搖搖頭,並沒有get到這個問題的關鍵,「可是,勞頓叔叔給我的東西,我不太會用。但是你要用呀,我為什麼不給你?」

  「所以說……你到底為什麼給我?」托尼頭發也不擦了,手裡的浴巾一甩,扳著小姑娘的肩膀致使她轉身面向自己。他蹲下身,焦糖色的大眼閃過絲絲急躁,仿佛安琪的答案對他十分重要,他十分迫切地想聽到這個答案。

  「是你說我們要逃出去的昂?」小姑娘歪歪頭,想也不想地說。「雖然你當時沒有帶我從壞蛋手裡逃掉,但是我們最後還是逃出來了呀。」

  「……就這樣?」托尼微怔,「就這麼簡單的理由,就讓你把發射器給了我?」

  「想給你就給你了唄……」小姑娘不明白托尼為啥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小聲嘟囔了一句:「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就在托尼覺得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略為悵然地松開她的肩膀時,小姑娘嘟著小嘴巴認真地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大概是……因為你是托尼吧。」

  「什麼?」托尼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因為你說:沒有什麼能難道托尼?斯塔克』。」安琪昂起頭,淡粉色的眼眸清澈無比,如同在貨車箱裡那樣,對眼前的人有著純然的信任。

  安琪到現在還記得,在昏暗的貨車箱裡,那個男人說出這話時臉上自信又張揚的笑容。還有那焦糖色的大眼睛,好像變得會發光了一樣。讓她不自覺地想要親近,想要信任這個人。

  「雖然你也騙了我一回(安琪認為),但是我還是相信你的。」

  ——比相信布魯斯還要相信。

  她學著托尼的自信又傲氣的語氣,用他自己常說的話語對他說:「畢竟,你可是托尼斯?塔克呀!」

  小姑娘蒼白稚嫩地臉蛋兒浮現笑容,在眼前的人眼裡如同小天使一樣純真美好。

  「……」微微愣神後,托尼臉上緩緩浮現笑容,仿佛破開了什麼迷障一般,渾身通透舒爽。「對,我可是托尼?斯塔克!」

  ——托尼?斯塔克,無所不能。

  那些亂七八糟的「為什麼」,全都讓它們見鬼去吧!

  「托尼,我的頭發還沒干……」小安琪抓抓沒干的頭發,一句話破壞氣氛。

  ——所以,可以繼續擦頭發了嘛?

  「……」托尼嘴角一抽,然後壞笑一聲,「過來吧,你這小麻煩精!」

  他看似粗魯實則力道很輕地把小姑娘摟進懷裡,捏捏她腮邊的嬰兒肥。

  「看我不把你的頭發擦成亂糟糟的鳥窩!」托尼瞪瞪眼睛,學著小姑娘看的動畫片裡的反派那凶惡的武器說。

  「咯咯咯∼」小姑娘才不信他,只回了一串歡快的笑聲。

  一大一小玩鬧在一起。

  「甜心,不許使用你的能力作弊!」托尼一個仰倒摔進柔軟的沙發裡,因為頭微微倒懸在沙發邊緣,所以他的視線捕捉到了新制作的馬克三代戰衣。

  此時的戰衣已經上過顏色,金紅配色的戰衣成了整個工作室裡最醒目最耀眼的存在。

  托尼焦糖色的大眼閃過一絲明亮而堅定的光芒,仿佛決定了什麼一樣。而後,他又一臉笑意地起身,和小姑娘鬧成一團。此起彼伏的歡笑聲,從工作室裡響起。

  ——是時候做點什麼了,斯塔克。

  某個富豪在心裡這麼對自己說。

  ……

  午飯過後,托尼穿著新做出的戰衣飛去了受到戰火波及的克拉米小鎮。他本來是去摧毀不遠處十戒幫的武器庫,誰知道正巧碰見十戒幫的惡行。托尼阻止了一場惡徒對手無寸鐵的小鎮鎮民的屠殺,炸毀了十戒幫的彈』藥庫毀了他們的補給。而後,在飛回美國領空的時候,托尼又跟美國軍方的F22體驗了一把空中的「速度與激情」,在軍方的眼皮子底下把他們甩得老遠。

  飛回馬布裡的海邊別墅後,托尼心裡頭暢快無比。

  他那一身遍布彈痕還有在空中跟戰機相撞的戰衣導致輕微變形的戰衣緊緊「貼」在身上,相當難脫。

  「嘶!」托尼倒抽一口涼氣,「加維斯,你能不能對你凱旋歸來的主人下手輕一點兒?」

  智能管家不為所動,「sir,請放松腿部肌肉。您越是緊繃,越是疼痛。」

  「OH,God!」托尼又是一聲痛呼。

  「行了,停停停!」托尼擺擺手,「去把甜心叫下來。」

  ……半分鐘後,小姑娘抱著一同爆米花出現在托尼的工作室。

  「干啥昂?」小姑娘眨眨眼,她的《獅子王》才看到一半嘞。

  「難道你沒看到我正被困在戰衣裡出不來了嗎?讓它們從我身上下來,甜心。」

  「奧。」小姑娘聞言抬手,又被托尼制止。

  「等等!」托尼叮囑安琪一句,「輕一些。」

  「好吧。」小安琪換了一只手抱爆米花,另一手伸出,五指並攏——「嘩啦!」托尼身上的戰衣四分五裂,化為殘件掉落在地。

  托尼?

  站在原處毫發無損,甚至還保持著微微怪異的姿勢的托尼嘴角微微一抽,最後干巴巴地來了句:「……你的能力控制得越來越好了甜心。」

  ——只是他這身戰衣……

  算了,重造吧。

  ……

  「鋼鐵人」的出現,在美國引起了無數爭議。

  在一次采訪中,托尼又遇到那言語犀利苛責尖刻的金發記者克裡斯丁。

  然後,托尼笑笑,無視了某個長得無法記住名字的部門為他准備的稿子,在無數媒體面前說出了一句話,在紐約掀起了滔天巨浪:「I am iron man……」

  托尼這一句話,讓他重歸全美的流量金字塔的頂尖。公開他是鋼鐵俠的身份,比他當時宣布武器制造部門造出的轟動還要大。新聞發布會的直播,甚至讓那負責直播的網站一度陷入癱瘓。

  紐約這邊新聞界迎來了一場爆』炸性的狂歡,那邊的哥譚可是完全不同。

  在這座黑暗的城市裡,一切髒污都是行於暗處。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一直暗流湧動。

  夜晚,已經從阿卡姆逃出第五次的小丑,盯著眼前的蝙蝠俠桀桀怪笑。

  在黑暗裡往往都是十戰九勝,幾乎都是無所不能的蝙蝠俠,正攤在地上。他周身籠罩了一團綠色氣體,無孔不入地滲入他的皮膚,導致他動彈不得。

  「放心,你不會死的。這可是我特意為你制作的改良版笑氣。」

  「笑氣」,是小丑的手段之一。中了笑氣的人會狂笑不止,最後力竭而死。但是他特意改良了一版,只是為了給蝙蝠俠使用。小丑是個很好的獵人,在他決心伏擊「獵物」的時候,沒人能逃過他的算計,甚至是蝙蝠俠也不能。否則,某個平行宇宙的蝙蝠俠就不會因小丑一直痛失親友,最後甚至還化為了狂笑蝙蝠。

  「聽著,小蝙蝠……」這個蒼白病態卻莫名帥氣邪魅的男人蹲下身,雙指間夾著的撲克牌順著蝙蝠俠的面具來回滑動。

  「我想的時候和你才可以和我玩兒,如果我不想……」小丑嘴角誇張的上挑,幽綠的眼眸裡卻冰冷異常。

  「你要是再給我搗亂,我就去炸了韋恩莊園毀了你的蝙蝠洞,讓你的老管家和兩只小鳥也跟著死在裡面!」

  他用那蒼白的笑臉,說著最狠毒的威脅。

  「……你!」布魯斯心中一驚,臆想之中意料之外。

  ——他果然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OH……我的老朋友,我當然知道。」小丑怪叫一聲,仿佛是知道布魯斯在想什麼一樣。「別總是多管閑事,容易丟掉性命。」

  「你死了,我可是會很傷心的。」

  「而你一死,我可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情。」

  「所以……為了避免我生了氣一不小心把你給弄死了,你還是有多遠滾多遠吧!」

  他醜站起身,蒼白修長的手扯扯衣領,仿佛是即將親征的皇帝在正衣冠,又仿佛是即將踏入晚宴的名流不經意卻舉止優雅地整理了下形像。

  「我的小寶貝兒還等著她的daddy去接。而我不在哥譚的日子裡,可別太想我。當然,你也不會太無聊,我相信……企鵝人他們會好好陪你好玩一玩兒的。」

  「笑氣半小時就會自解。」說著,小丑把手中的鬼牌扔在布魯斯身上。

  這個皮膚蒼白一頭綠發,身著一身華麗的紫色西裝的犯罪之王轉身,留給了布魯斯一個修長的背影。銀色的月輝下,他映在地面的影子被拉得極長極長,隨他的腳步而微微晃動,好似一條龐大的黑蛇在游動。

  「晚安,小蝙蝠。」

  「……」


第39章 來啦!

  托尼自爆鋼鐵俠的身份, 引來媒體界的狂歡。而他身邊多出來的一個小姑娘, 自然也是為了吸引流量而被媒體爆了出來。

  【托尼?斯塔克——鋼鐵俠?!】

  【花花公子搖身一變,成為超級英雄!】

  【細數托尼?斯塔克的歷任女伴。】

  【托尼?斯塔克身邊的神秘女孩兒——據說已經辦理領養手續?】

  【變身鋼鐵人後, 又領養白化症孩子。托尼斯塔克是否把自己當做了慈悲的救世主?】

  最後的一條如此與眾不同的新聞,就是《名利場》的克裡斯丁報道的了。

  她是這些媒體人人唯一一個見過安琪,並且拍下照片的人。畢竟斯塔克那天出席的晚宴是私人的, 並不允許采訪。否則,克裡斯丁也不會千方百計地弄了邀請函進晚宴,直接在大廳等就好了。

  好在克裡斯丁還算有點良知,沒有把安琪的正面照暴在報紙上,而是選了一張安琪的側面照。

  精致秀氣的鼻子, 晶瑩剔透好似水晶的粉色眼眸, 纖長而潔白的眼睫又彎又翹。而那蒼白的肌膚和淡色的唇角, 給她添了幾分病態,楚楚可憐。

  僅這半張臉,就征服了不少顏黨。

  ——這是白化症患者?

  這分明就是從迪士尼動漫裡走出來的小可愛!

  雖然安琪的眸色和發色都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但小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自家小寶貝兒。不僅是他, 這張照片也引來了其他有心人的關注。

  所以……

  「sir, 您有一通來電, 來自韋恩先生。」智能管家提醒托尼。

  「 你沒看到我在忙嗎?」正在跟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比他龐大不知一倍的機甲搏鬥的托尼沒空搭理。「加維斯, 掃描這件機甲!」

  對面的銀色機甲, 讓托尼十分眼熟。這銀色機甲, 除了體型龐大了些外, 很像自己從哥譚被綁架前設計出的戰衣原型。一些細節處理包括外觀設計都有他托尼?斯塔克的影子。

  「No, No!我才沒有這麼糟糕的審美!」托尼出言否定。能在打鬥時思維還這麼跳躍,也只有他一個人了。

  然而,他很快就被現實打了臉。

  「很眼熟吧,托尼?」對面的機甲開啟了擴音器,這是斯坦利的聲音。銀色機甲的胸口也配合地亮了亮,這是托尼淘汰後扔掉的初代方舟反應堆。

  「斯坦利?」托尼一臉驚詫。

  「是我,沒錯。」

  「嗙!」斯坦利那銀色機甲巨大的手臂一揮,把相對來說十分「嬌小」的紅金配色的戰衣打飛兩米。

  戰衣的噴射器啟動,托尼在空中趔趄了下,便恢復平衡。

  「怎麼會是你?!」托尼一瞬間明白了什麼,但是他卻不敢相信這個在雙親去世後一直支持自己的叔叔會做出這種事情。

  斯坦利哈哈一笑,再次發動攻擊。

  「你還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對吧?」斯坦利一顆微型導』彈轟過去,在托尼躲過後,出言嘲諷,「也對,一直悶在你的別墅裡養娃娃的你能知道什麼!」

  今天,是小辣椒機緣巧合地發現自己在16區的開門權限消失,她看到了斯坦利命人造出的比托尼的戰衣體型大出十倍,一看就讓人毛骨悚然的銀色機甲。

  小辣椒深知托尼對自己的戰衣的保密性,已經宣布關閉武器制造部門的托尼絕對不可能會讓公司再生產戰衣。

  ——他就是托尼口中的「內鬼」!

  驚疑不定的小辣椒被斯坦利的人發現,剛好一直暗暗跟蹤的神盾局特工菲爾救下了她。斯坦利雇佣的雇佣兵自然敵不過以菲爾為首的精英特工們。斯坦利見形勢不妙,趁機穿上了戰衣。

  後來,托尼就收到了有個龐然大物在自己的工業區搗亂的消息。等他到這裡,兩人打鬥了一番後,就已是現在的局面。

  好在,小辣椒已經在神盾局特工的掩護下撤離。

  「他們都說你是個超級英雄。但在我看來,你還是那個惹人討厭的,死不悔改的熊孩子!」斯坦利攻擊連連不斷,抓起一輛又一輛汽車化為手裡的武器朝托尼拍過去。

  「sir,韋恩先生再次來電。」

  「OH!加維斯,你沒見我……」托尼還沒說完,就被斯坦利的鐵拳打中,鋼鐵戰衣包裹著血肉之軀重重地砸進地面,堅硬的水泥地面爆出蜘蛛網狀的裂紋。

  「見鬼!」

  托尼從地上起身,「接通它,加維斯。」

  「托尼……」

  電話那頭的布魯斯剛剛沉聲開口,托尼就打斷了他。他一邊躲閃斯坦利的進攻,一邊說:「你最好有什麼事,布魯斯?韋恩!否則我一會兒就飛去哥譚拆了你那身黑漆漆的貓耳戰衣。」

  「……」布魯斯被托尼的話噎了一瞬,他那頭依稀聽到了打鬥聲,於是一驚:「你那邊出了什麼事?」

  「你什麼時候也關心你哥譚之外的事情了?貓耳俠?」托尼調侃布魯斯一句,戰衣的手臂中隱藏的微型炮』彈發動,打中斯坦利。不過顯然斯坦利造機甲的材料也是用了心的,炮』彈在轟出一朵大大的火花後,便見斯坦利的戰衣毫發無損,被打中的部分只是發黑了一些。

  「見鬼!這老東西吞了多少黑錢來買材料?」托尼低聲咒罵了一句,通話那頭的布魯斯也同時道:「托尼,我正在趕去馬布裡的路上,你那邊……你說什麼?」

  「沒什麼!」托尼跳上巨大的銀色機甲的頭部,准備找到連接點,以點破面。

  「你去我家做什麼?」托尼一心二用,他本來還以為布魯斯這小子是良心發現來支援自己的。當然,他一個人也能解決這東西。

  「你沒在家?那安琪呢?!」通話那頭的布魯斯聽上去帶上了幾分擔憂。

  「當然是聽加維斯講童話故事乖乖等我回……」

  托尼的話還沒說完,加維斯的聲音便響起:「sir,別墅遭到了襲擊,那邊網絡被切斷了。」

  「what?!」托尼眉頭深皺,扔下這只大塊頭轉身飛走。

  「加維斯,關閉工廠所有大門,把這家伙關起來,我一會兒再來處理。」

  「好的,sir.」

  托尼這毫不戀戰轉身就走的態度,讓斯坦利覺得自己被忽視。斯坦利勃然大怒,開啟擴音器朝托尼吼了一句:「你以為只有你會飛嗎?托尼?斯塔克!你簡直是和你父親一樣傲慢無禮的自大狂!」

  說完,斯坦利的銀色戰甲也啟動了噴射器,衝破工業區頂端的玻璃棚,飛向天空。這是他分析托尼的飛行畫面而苦苦改裝的。雖然速度慢了些,但追上去已經足夠。

  托尼回頭看了斯坦利一眼,見他追過來,也沒去阻攔。反而心中多少松了口氣。

  畢竟這工業區外面不遠處就是人來人往,車輛頗多的街道。與其把斯坦利留在這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跑出來造成未知的毀壞,倒不如把他引向自己的馬布裡別墅。畢竟,那裡除了自己的別墅外,百裡之內再沒有人家。

  從托尼的想法就能看出,他和布魯斯的區別。

  如果是布魯斯,他絕對會先把這個威脅解決,再第一時間趕回去。畢竟,剛才他自己給托尼打了電話,知道別墅有了支援。況且,把這個破壞力十足的斯坦利引過去,對安琪來說也不安全。

  但托尼不這麼想,托尼雖然毀掉了安琪的DNA檢驗報告,但他每天都會測試小姑娘的能力,並且幫助她開發自己的潛力。

  從前些天小姑娘只一個抬手的功夫,托尼身上的戰衣就四分五裂的畫面就能看出小姑娘對於能力掌控的進步。

  托尼對安琪有著絕對的信心!

  當然,看上去跟布魯斯選擇相差甚遠的托尼,實際上他也和布魯斯沒差到哪兒去。

  如果不是馬布裡別墅遭受不明人物的襲擊,加維斯的網絡又被切斷,托尼是絕對不會把這個大家伙引到別墅的。哪怕兩人的交鋒他一直都沒有占什麼優勢,托尼也不會讓安琪摻和進來。哪怕,安琪的能力對斯坦利的戰甲有著天然的壓制性和針對性。

  ……五分鐘後。

  「布魯斯,你到了嗎?我現在正在全力飛回去,馬上就到。」托尼看了眼身後的銀色大家伙,又對布魯斯說,「不過我身後還跟了個尾巴』,你得做好准備。」

  布魯斯把蝙蝠戰車熟門熟路地從地下車道開進了托尼的車庫。他瞥了眼別墅不遠處停放的紫羅蘭色跑車,聽著上方混戰的聲音,心底一沉:「別墅這邊不只一波入侵者,托尼。」

  「什麼?」托尼心中有些悔意,但是他已經到了別墅的百米範圍內。在他身後緊追不舍的斯坦利身型越來越清晰,不到半分鐘,他就會降落。

  「為什麼會有兩波人?該死!」托尼咒罵一聲。他一改之前和布魯斯在地下車庫彙合的想法,轉而回頭,迎上了斯坦利。

  「小孩子被打了就知道跑回家。」斯坦利哼笑一聲,嘲諷托尼一句,銀色機甲降落在了地面。

  「你的鬼點子沒有用的,托尼。」斯坦利指指機甲外部胸口處的方舟反應堆。他以為托尼是在跟自己比能源消耗。

  「你的反應堆在續航力方面有著嚴重的缺陷,我既然用了,又怎麼不會把它改裝?」

  聞言,托尼嗤笑一聲:「再怎麼改裝,也是抄襲!」

  ——你倒是自己做出來個試試啊?蠢貨!

  托尼話裡話外的諷刺,和他相處了多年的斯坦利當然聽得懂。也不知是惱羞成怒還是什麼,他大吼一聲,滿含殺意:「所以你已經沒用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

  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但最先打響這場戰鬥的並不是兩人,而是一發突然而來的火』箭』炮。

  「轟!」

  一發火』箭』炮從托尼的別墅的二樓打折,打上了目標最大的斯坦利的銀色戰甲。

  「干得好,賈維斯!」托尼本以為是他的智能管家重啟了網絡,發動了御敵模式,但是並不是如此。

  「不是我,sir.」他的智能管家沒有接受自家主人難得的誇獎。

  「我記得我沒給你設定這麼謙遜的……OH,God!」托尼一回頭,看到了別墅二樓的人,發出一聲驚呼。

  別墅二樓破裂的落地窗旁,正站著一個膚色蒼白,頭頂綠發的男人。這個男人身穿一身托尼都覺得辣眼睛的紫色西服,此時正重新裝了炮』彈,對准了托尼扣動了扳機。

  托尼一驚,趕緊飛離原地。那一發火』箭』炮又轟到了斯坦利的銀色戰甲上,讓他的行動再次一緩。

  來托尼這裡接自家小寶貝兒,小丑當然會准備充足。這火』箭』炮可是特制的,不僅是□□,這彈』頭還裝載了微型高壓電磁』炮,強烈的電磁波會讓機甲行動遲緩。

  「為什麼這個男人會在我的別墅裡?布魯斯?韋恩!」托尼覺得自己都快瘋了。一個斯坦利和另一波未知敵人也就罷了,為什麼哥譚臭名昭著的小丑也會出現在這裡!

  已經參與進了混戰的布魯斯動作毫不停留地回他一句:「這要問你自己安東尼?斯塔克!」

  「我?」托尼閃過斯坦利的一拳,順便瞄准機甲的連接處轟過去一炮,「少往我身上推卸責任布魯斯。哥譚的小丑只會在哥譚針對蝙蝠俠!別以為我是個外地人我就不知道了!」

  小丑對蝙蝠俠的「狂熱」,全美只要知道蝙蝠俠的人,就沒有不知道這點的!

  布魯斯卸下一個面具人的胳膊,手肘又擊向全身組裝的另一波人的肋骨。

  「如果不是你公開了身份,怎麼會被媒體關注!」布魯斯沉聲。

  「這和我公開身份有什麼關系?」托尼覺得布魯斯簡直是強詞奪理,「這是我的選擇,少拿你那一套來說我。」

  鋼鐵俠是托尼?斯塔克,他站在陽光下,暴露在世人眼中。可是布魯斯化身的蝙蝠俠,卻永遠只能行走在黑夜中。哪怕,有些有心之人已經知曉了他的真實身份。

  「如果不是你曝光身份成了新聞的焦點,安琪又怎麼會被曝光?」布魯斯已經拖了小丑一個多星期,最後還是沒有阻攔住他。

  「這關安琪什麼事情……奧!該死的斯坦利,你怎麼還沒耗光電源!」托尼被斯坦利打中,在地上翻滾了兩圈。

  「你不知道?」布魯斯卸下敵人的槍』械,又擊倒了一個。

  「我該知道什麼?」托尼眼疾手快地躲過斯坦利比自己整個人還要大的「腳」,「該死的,你就不能一次說清楚嗎?」

  「你不知道安琪的來歷?那你還敢收養她?」

  布魯斯的話讓托尼不以為意,他以為布魯斯說的是安琪的基因上面的兩位「親屬」。誰知,布魯斯卻說:「她是小丑的孩子。」

  「……」半空中飛行的金紅色鋼鐵人明顯僵了一瞬,「你說什麼?安琪怎麼可能是小丑的孩子。」

  「不知道,但是她稱小丑為父親,和他很是親密。」布魯斯說。

  托尼?

  托尼突然想到小姑娘曾說的那聲「daddy」還有……「那她的媽咪』……」

  「是哈利.奎恩,兩個多月前從阿卡姆消失的小丑女。」布魯斯說。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可掩飾的了。

  還猜測發小布魯斯偷偷談了戀愛的托尼:「……」

  「你為什麼不跟我說!」托尼像只炸毛地貓咪,大聲質問布魯斯。

  ——他這個發小,一如既往地糟糕!

  「你也沒有問。」布魯斯居然來了這麼一句。

  「你少學我的套路,混蛋!」托尼罵了一聲布魯斯,「我回紐約都一個月了,也沒見你跟我說過!你這個該死的、多疑的、審美不正常的控制狂!」

  「彼此彼此,從來不知道控制情緒只會炫耀的自大狂。」布魯斯毫不猶豫地回懟托尼。

  互懟了一會兒發小,兩人突然默契地齊齊收聲。

  大約沉默了一分鐘後,托尼在成功卸下斯坦利的一只機械胳膊後,問布魯斯:「她真的叫小丑daddy?」

  「不然你以為?」布魯斯解決身邊最後的一個敵人。

  「我以為……」托尼當然以為安琪是叫布魯斯daddy的。不過他可不會這麼說,而是道:「把那個辣眼睛的、從馬戲團跑出來的小丑怪捉回你的哥譚,貓耳俠。安琪以後,會是斯塔克家的。」

  ——而那聲daddy,也是屬於托尼?斯塔克的。

  提起安琪,布魯斯目前才不關心托尼心裡的小九九,他更擔憂安琪現在的處境。

  「你看到安琪了嗎?」布魯斯問托尼。

  托尼一翻白眼,「你開什麼玩笑?」

  「她怎麼可能會在我這兒?難道你還沒有解決入侵者?」如果他的小甜心在這兒,早就配合自己把這個糟老頭子揍趴下了好麼!

  「還差一個……」布魯斯說完,冷冷地盯著三步遠處的綠發男人,沉聲問:「安琪呢?」

  誰知,小丑卻是陰測測一笑。他猩紅地舌頭舔舔唇角,眸色危險地道:「我還要問你,不聽話的小蝙蝠。你聯合那個會飛的易拉罐(托尼)把我的小寶貝藏到哪裡去了?」

  布魯斯:「……」

  「……嘿!那個染頭發還漂白皮膚的瘋子!你說話注意點!別以為我聽不見!」布魯斯的通訊器裡,托尼在大聲反擊。

  可是,安琪到底在哪裡?

  時間倒回二十分鐘之前。

  ……

  華盛頓,某秘密指揮所。「托尼?斯塔克怎麼也來湊熱鬧?他鋼鐵俠的身份已經夠讓人頭疼了。」阿曼達看著托尼收養安琪的那道手續皺眉。

  「依舊卡著這道領養手續。」

  「是。」阿曼達的助手應聲後,心裡一嘆。

  ——這孩子不是被布魯斯?韋恩領養就是被托尼?斯塔克領養。本應該是上帝的寵兒,全美人民羨慕嫉妒的幸運兒。可是……

  助手心裡又嘆了一聲,看了眼安琪的照片。

  ——在被全美前三的富豪看中的同時,又被她的上司盯上。她都不知道這是幸運還是不幸。

  可是,誰讓她有個小丑父親呢?

  她這個嫉惡如仇的鐵血上司,已經在這孩子身上打上了小丑的標簽。

  「長官!我們的人發現紐約斯塔克工業的一處工業區發生了異動。」

  阿曼達一抬頭,「切入畫面。」

  體型龐大的銀色機甲正在追趕一個黑裙子的女士和幾名黑色西服身手矯捷的男人。

  「鋼鐵俠?」阿曼達再度擰眉。

  「看上去並不是。」技術人員否定這一點,「晚6點鐘的時候,托尼?斯塔克就回了馬布裡別墅,並沒有再出來。」

  「那被追趕的那幾個人是誰?」

  「是托尼?斯塔克的私人助理和……長官,他們的身份信息是保密的,看來是特工。」

  「長官,托尼?斯塔克穿著戰衣從別墅飛出來了!」又一個技術人員說。

  ——好機會!

  阿曼達已經派人盯著托尼的別墅整整一個多星期了,終於等到安琪落單的時刻。

  「派出第二小隊,捉拿目標。第一小隊原地待命隨時准備接應。」阿曼達迅速下令。

  「那紐約這邊……」第一個技術人員遲疑地開口。

  ——經過哥譚那次,因為布魯斯朝政府反應,上頭可是發了很大的火。他們現在的人手……

  阿曼達看了眼在工業區來回晃悠破壞建築物的銀色機甲,眼中閃過一道冷光。

  「不用管他,留給托尼?斯塔克這個鋼鐵俠去對付。」

  「派人去紐約警局,讓他們配合疏散工業區外圍的平民。另外,通知陸軍和空軍部隊。」

  ——至於他們管不管,怎麼管?就和她阿曼達?沃勒沒有關系了。

  她一向是負責解決政府派下來的「髒活」。比起小部分的犧牲,她更在意這小女孩兒成長後所帶來的毀滅性的威脅。

  阿曼達不愧是政府選定的專員,心態冷酷又決絕。如果是在戰場上,她一定是個手段決絕,理智冷靜的指揮官。

  可惜,她生錯了年代。

  現在的世界,國與國的大範圍的戰爭沒有,倒是國內暗流湧動。

  阿曼達看到托尼已經趕到,心中的成算又多了一分。她扭頭問聯絡員:「第二小隊到了沒有?」

  「十分鐘後,抵達。長官。」

  「很好。」阿曼達點頭。

  「讓第一小隊准備好設備,隨時接應。托尼?斯塔克本人雖然離開了,但是他的人工智能也不是好對付的。」

  「是。」

  「這是十分難得的一次機會,塑膠子彈和特質的麻醉槍准備好,我要親眼看到她送到我面前來。」阿曼達盯著監控上那一銀灰一金紅,兩個打得難解難分的鋼鐵人,目露出勢在必得的目光。

  「遵命,長官。」

  本來,阿曼達根本不用選擇這麼麻煩又有風險性的方式,派人過去捉拿安琪。

  ——可是……

  這個黑色皮膚的冷酷女人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巫,心中劃過不滿。

  從那次在哥譚回來之後,無論阿曼達怎麼威脅女巫,後者只要聽到她交代的任務是跟安琪有關,女巫都是直接退出俯身狀態。就算阿曼達用匕首去扎她的心髒,她也是捂著心口,在劇烈的疼痛中不為所動。

  ——那個女孩兒,後台強硬,她惹不起。

  阿曼達的不滿,擁有操控人心的能力的女巫當然可以感知的到。

  她心中不屑地冷笑一聲。

  ——這個狂妄自大的愚蠢人類,殊不知自己招惹的是什麼可怕的存在!

  等那可怕的惡魔被惹怒後……

  女巫瞥了一眼承載自己心髒的保險箱。

  ——只要有一絲機會,她就不會放棄奪回自己的心髒!

  而這個居然敢奴役自己的人類,她要把她的靈魂撕成粉碎!

  ……

  十分鐘後,一小隊人潛入托尼的馬布裡別墅。

  他們從海邊的懸崖作為潛入點,在智能管家啟動御敵模式後及時用設備切斷了他的網絡,並且關閉了他的電源。

  既然來到了托尼?斯塔克的地盤,他們又怎麼不會帶上針對性的武器?

  「敵人入侵,警告無效。已啟動御敵程序……開始反擊。安琪小姐,請移步……」智能管家的話還沒交代完,就已經被斷了電源。

  「賈賈?」小安琪在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和沉寂的客廳裡疑惑地歪歪頭,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三秒後,安琪反應過來。

  剛才還乖巧地聽著智能管家講讀童話故事等待托尼回家的小姑娘,一改之前的天真爛漫,軟萌無害的模樣。她肅著一張小臉兒站起身,周身散發出駭人的能量場。

  客廳茶幾上的水果刀漂浮起來,像是忠誠的騎士那般,化為利劍寸步不離地守在小姑娘身邊。

  「喀嚓∼」一聲。

  這是腳底踩上糖果,糖果碎裂的聲音。聲音很輕,但是在這死寂一般的黑暗裡就顯得格外刺耳。

  蹲在沙發後面的安琪一揮手,能力朝聲音的來源發動。可讓她意外地是,這些人身上好像並沒有帶槍。

  「???」小姑娘疑惑了一下,帶著專業儀器的大兵發現了安琪藏身的地方,在通訊器裡道:「在這裡,三點方向。」

  幾個為首的大兵舉著特質的麻醉槍一步步地走過去,步伐沉穩卻滿含警惕。

  好在安琪很快就反應過來,用客廳其他的東西給自己制造便利。

  天花板上的水晶燈、客廳裡的金屬擺件、落地台燈等等大小不一的東西全部砸向敵人。

  這些東西雖然攻擊力不大,但勝在突發性,幸運地砸暈了兩個大兵。只要不是致命傷害或者造成流血,那麼敵人的傷害就不會「反彈」到安琪身上。

  這點還要感謝托尼,用自己充當實驗對像來給安琪測試她身上的限制到了哪個程度。安琪可以砸暈敵人,這可是托尼頭被小呆的金屬手臂打昏才得來的珍貴結果。

  雙方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畢竟安琪的「武器」是「可回收」的,而大兵們們手裡的用來控制住安琪的麻醉槍只有三發子彈。麻醉槍的針頭的材料太過稀有,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才只做出了三個。而特質的可以發射橡膠子彈的槍,也只有三個。所以,他們進來捕捉安琪的人數也只有六人而已。現在,又被安琪打昏了兩個。

  「怎麼回事?」阿曼達盯著屏幕,見到托尼好似察覺不對,毫不猶豫地撤離戰鬥,飛回馬布裡的方向。

  「速戰速決!」阿曼達再次下令,「強行突破。」

  收到命令的四個大兵們渾身一震,其中一人拖著兩名昏倒的同伴後撤,剩下的三人裡,兩人掩護,一人趁機衝破安琪制造的防線,來到她身前。

  在這名大兵的視野裡,小姑娘微微抬頭,他對上了那雙淺色的眸子,而後……

  「開槍!你在猶豫什麼?」阿曼達的聲音在通訊器裡冷酷地響起。那名大兵卻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愣住了足有三秒。

  「咻!」一發麻醉彈發射。三秒的時間,足夠安琪重新找到掩體躲好。

  小姑娘憑借著自己身型嬌小,躲在了茶幾下面。

  一發麻醉彈打空。無數美金化為流水。而讓阿曼達更憂心的是守在別墅外面的小隊的報告:「長官,有一輛車子朝目標低點飛速行駛過來。好像,好像是……」

  「是蝙蝠俠!」阿曼達看著那放慢的畫面,出聲肯定了大兵未開口的猜測。

  阿曼達突然想起一件事,對客廳裡的大兵吩咐道:「打開視頻通訊器。」

  說完,又跟指揮大廳裡的技術人員說道:「接通密區的典獄長,讓他把哈莉?奎恩帶出牢房。」

  「是!長官。」雖然技術人員不明白阿曼達的意圖,但還是快速地執行命令。

  十秒後,客廳裡響起了安琪熟悉的聲音。

  「放開我!」

  ——媽咪?

  茶幾下面的小安琪微微一抬頭,小腦袋不慎磕到了茶幾上,發出一聲小小的悶響兒,惹得幾個大兵的肌肉更加繃緊了些。

  「安琪,對吧?」

  安琪聽到一個陌生的女聲在叫她的名字。

  「你的母親——哈莉?奎恩在我手上。」

  ——不可能。這個人在騙人!

  安琪心說。

  在小姑娘的認知裡,她的媽咪不是在阿卡姆就是在哥譚給她報仇出氣呢,所以才會忙得都沒時間來見自己。畢竟之前哈莉和安琪在沒有小丑的那段日子裡就是這樣度過的。

  「老實地走出來,不許反抗,和我的人走。否則……」

  安琪從茶幾下冒出個頭,終於順著光亮看到了她的媽咪。

  可是她的大美人媽咪此時一點都不美了,反而十分狼狽地被綁在了椅子上。一個猥瑣醜陋的男人正在拿槍指著她的頭。

  「快跟你的女兒打招呼。」

  「安琪?」哈莉漂亮的大眼睛微微驚訝一瞬,隨即朝攝像頭吐了口口水,而後大笑。「呸!你以為我會信嗎?哈哈哈哈哈!」

  「我親愛的布丁會照顧好我們的小寶貝,怎麼會落到你們手裡。」哈莉對小丑無比自信。殊不知,她家親愛的布丁,已經丟了小寶貝丟了好久。從哥譚查到華盛頓,最後又追到紐約。

  「安琪,」另一邊的屏幕是阿曼達,她正一聲聲擊潰安琪的心理防線,「你的母親兩個多月前就被轉移到了別的監獄,你估計都不知道她過得是什麼樣子吧?」

  「啊!!!」這是哈莉痛苦的尖叫聲。

  阿曼達說完,就把哈莉在密區監獄受到的酷刑的視頻給安琪放出來。當然,這是特意截剪後的,專門挑選了哈莉最痛苦難言的畫面。

  這份視頻本來是當初用來威脅小丑的,卻沒想到用在了安琪的身上。

  畫面只有短短十五秒,可哈莉接連不斷的尖叫聲卻如同匕首,狠狠地刺進小姑娘的心髒,一下又一下……

  「我數三聲,如果你不束手就擒,我就立刻處決哈莉?奎恩。」

  小姑娘看看那黑臉女人面上的冷酷,又看看另一旁屏幕被用手槍抵著太陽穴的哈莉,無聲地抿抿嘴。她的一雙小手緊緊地抓著地毯。

  哈莉好像也意識到他們是在拿自己的命逼迫別人,而不是嚇唬自己的拙劣手段。但能用自己的命逼迫的對像能有誰呢?只有兩人!兩個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的人!

  「No!」哈莉劇烈掙扎,「布丁,寶貝!不要答應他們!任何都不要!」

  「三……二……」

  哈莉的呼喊伴隨著阿曼達無動於衷的倒數。

  「……一!」

  「等等!」

  就在阿曼達數到「一」的時候,小姑娘從茶幾下爬了出來。

  阿曼達看著那膚色蒼白,稚嫩無害的小姑娘露出一個勝利者的微笑。

  ——這場豪賭,她雙贏。

  阿曼達對自己贏得的「籌碼」之一安琪,滿意道:「你做了一個十分正確的選擇,女孩兒。」

  「把人帶走。迅速撤離。」

  「是。」

  大兵取出一件東西,像是項圈的電子設備——變種人抑制器!

  安琪認出了那是什麼。她抗拒地後退了半步,小手緊握。可是……

  小姑娘看著屏幕裡的哈莉,最終還是松了手。

  「喀嚓」一聲輕響。

  還沒成年的小幼崽,不得不收斂了自己鋒利的爪子,任由獵人給自己戴上了項圈。

  「轟!」

  一樓的大門被人用火箭炮轟開!

  「長官,是小丑!」

  一樓的人已經和小丑打起來了。

  「兩人帶人撤離,剩下的人留下來阻攔小丑和蝙蝠俠。」

  「是!」

  ……

  馬布裡別墅內外的混戰裡,有兩個人帶著被麻醉針擊暈的小安琪下了懸崖,乘坐海面上停著的快艇,徜徉而去。

  而飛回馬布裡別墅的托尼,在千米天空之上的他,並沒有去注意海面上迅速撤離戰場的快艇。

  「我的小寶貝兒在哪兒!」小丑和蝙蝠俠的戰鬥一直在持續,兩人從別墅裡打到了別墅外。

  而托尼和斯坦利的戰鬥,也轉為了四方混戰。反派角色默契地攻擊自己的目標,時不時地朝他人下個黑手。而托尼和布魯斯也不得不聯合起來。明明這裡面,沒有戰衣手裡只有一個高壓電擊槍和一個同樣閃爍著電花的甩棍的小丑是最弱勢的,可是他卻能在這場混戰裡一直堅持,哪怕狼狽,但也不是一直落在下風。興許,這是斯坦利看出他是敵人的敵人,從而暫時把小丑視為最小的威脅的原因。而托尼又被他纏得無法脫身。

  「聽著,小丑!如果你還有理智的話,就停下來。安琪已經被人帶走了!如果現在去追,說不定……」

  「嗙!」小丑一甩棍抽過來,打斷布魯斯的話。

  「well,你聽說去是想要和我聯手?啊哈哈哈!蝙蝠俠和小丑聯手?啊哈哈哈……」小丑發出一串又一串的怪笑,可手裡的攻擊卻是不停。

  「布魯斯,你和一個瘋子廢話什麼?!」托尼現在還是不敢相信他養了一個來月那軟乎乎的小姑娘是小丑養出來的崽子。

  「你趕緊幫我把這個大塊頭解決,然後我立刻就把那個瘋子扔進精神病院!」

  「前提是能解決……」布魯斯忌憚地瞥了眼斯坦利的銀色機甲。那上面很多設計都和托尼的戰衣十分相像。這東西之所以會面世,布魯斯想都不用想。

  「自己做出的好事』,自己解決!」布魯斯有些咬牙切齒。

  ——瞧瞧他做的蠢事!

  「你……」托尼剛吐出一個字,飛在半空的他就像是能源耗盡了一樣,僵了一瞬,然後眨眼之間落地。

  「哈哈!你的二代方舟反應堆居然還不如我的!」斯坦利得意一笑,出腳就要把托尼踩成肉泥。可是他剛剛抬腳,那體型龐大的銀色機甲也同剛才托尼一樣地僵住,然後整個機甲微微扭曲變形,最後「挎喀」一聲,直接報廢。

  「這是……」托尼不禁一愣。

  「聒噪。」一聲不屬於四人任何的聲音冷冰冰的男聲在半空響起,帶著揮之不去的傲慢淡漠。

  托尼這才發現,不僅是他和斯坦利,就連布魯斯和小丑,也被無形的能量壓制地趴倒在地。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半空中,兩個男人背著月光緩緩落在地面。

  其中一個英俊冷酷的男人頭戴造型奇特的頭盔,一身紫色緊身衣。而另一個人則是坐在他雙手扶著的輪椅上,一身西裝,面容俊美儒雅。

  只見,這個坐在輪椅上的儒雅男人微微一笑,道:「諸位,無意打擾。只是……我這位朋友尋子心切。」

  「請問,這照片上的小姑娘在哪兒?」說著,這人拿起一份報紙,報紙的頭條照片是安琪的側臉照。

  「……」

  布魯斯心裡一沉,與打開面罩的托尼對視一眼。想十多年的默契,讓兩人從彼此的眼神裡得到了很多訊息。

  ——他最擔憂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第40章 哈莉

  美國路易斯安那州。

  泰勒伯恩教區——某密區監獄。

  安琪被人帶著由游艇轉為了承載直升飛機。等她再醒來的時候, 入眼的就是那黑漆漆的, 鏽跡斑斑的鐵大門。

  鐵大門上面用噴漆畫出一個身穿黑鬥篷的骷髏,不知代表的是死神還是惡魔。但那都已不重要, 因為不管是死神,還是惡魔,他都被關在了「籠子」裡。骷髏森白的兩只骨爪抓著籠子的欄杆, 骷髏腦袋也緊緊貼在欄杆中間,漆黑的眼洞看向外面。

  ——這是惡魔都想逃離的地方。

  這個噴塗上附了一句標語——【歡迎來到貝爾裡夫療養院——附贈你一場特別的「美夢」,直至死亡將我們分開。】

  安琪被送到這裡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八點。

  這裡的「療養院」可不比阿卡姆。此處戒備森嚴,警衛充足。被關在療養院裡的「病人」們每天都只有一餐。並且, 獄警也比阿卡姆瘋人院更加的「和善」。

  大兵帶安琪進入這所名為療養院實則比美國絕大多數的監獄的防備還要嚴密的秘密監獄。

  進入大廳的時候, 一眾獄警正圍坐一團, 教訓一名囚犯。

  「格裡戈斯,」大兵身後的人喚了一聲這裡的典獄長,「來了新的病人』。」

  典獄長格裡戈斯轉身, 看到兩名大兵中間的小姑娘, 不禁翻了個白眼。

  「搞什麼?我這裡又不是少年管教所。你們的長官把人送錯了地方, 士兵。」

  大兵面無表情地說:「你搞錯了, 她是來探監的。」

  「哈莉?奎恩? 」典獄長意外地瞪了瞪眼。「你沒開玩笑?在這兩個月裡我的手下被那個女瘋子送進醫院的人數已經破了兩位數了。」

  ——這樣的危險人物, 居然還允許探監?

  聞言, 大兵掏出一份批准文件。他們和他們身後之人的態度已經不用多說。

  「OK……OK!」典獄長表面微笑配合實則內心已經咒罵了某個女黑人無數次。

  「她在C 區, 帶人跟我來。先說好, 這孩子出什麼意外我可不負責。」

  「只管帶路。」大兵意簡言賅地說。

  典獄長帶人移步, 被兩名大兵夾在中間顯得小小的一只的小姑娘,她在余光瞥見那個被獄警折磨的橙衣罪犯後,面色如水的小臉兒生動了幾分。

  ——勞頓叔叔!

  小姑娘淡粉色的眼眸微亮,而後看著那些對勞頓大打出手的獄警,抿了抿小嘴兒眼眸微眯。

  勞頓,也就是死亡射手,在小姑娘進監獄大廳的三秒後就認出了她。哪怕他正在遭人毒打,可是死亡射手的身體素質和意志力也不是蓋的。

  小姑娘眸色和發色的大變樣,讓死亡射手意外了一下,但他面上不露分毫。在他被擊倒在地,撐著手臂抬起頭的那瞬,見到小姑娘看到自己,無聲地對她搖搖頭。

  【No.】死亡射手用唇語阻攔了小姑娘即將脫口而出的呼喊。

  這個監獄,可不比阿卡姆療養院早就被小丑掌控在手裡的內區,隨便安琪來去。

  不管這孩子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死亡射手都覺得自己這個反社會殺手跟她撇清關系為好。

  ——唔……

  小姑娘鼓鼓臉頰,一雙淺淡的眉毛苦惱地皺起。也不知是否理解了死亡射手的良苦用心。

  ……三分鐘後,安琪通過層層保護線和電閘門來到了關押哈莉的C區。

  這個C 區空曠極了,而這間少說也有100平米的二層建築裡,只有一個空間頂天三四平米的鐵籠子放在地面的正中央。而哈莉,就關在那個狹小的鐵籠子裡。

  「媽咪!」小姑娘呼喚一聲兩個多月未見的媽咪。有想念,亦有訴說的委屈。

  「寶貝?——啊!」無所事事地把自己用布吊在半空鍛煉身體柔韌度和體力的哈莉跳下來,撲倒籠子的一側。她雙手剛抓到鐵欄杆,就被鐵欄杆上的電壓擊退倒地。

  「哦呀,忘了說,電網防護還沒關。真是抱歉。」典獄長笑笑,他嘴上說了聲抱歉,實則滿含惡意。

  「!!!」安琪猛的轉頭看向典獄長,淡粉色的眼眸滿是憤怒,毫不掩飾。她垂在身側的小手握拳,典獄長那邊卻什麼事也沒有。

  ——對哦,她的脖子上又被帶上圈圈了,不能用能力了。

  小姑娘咬著下唇垂頭,又是懊惱又是頹喪。

  安琪身後的大兵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催促道:「你只有一分鐘,別浪費時間了。」

  他們的通訊器已經接到通知,沃勒長官已經到達這裡,第一個要巡視的區域,就是C 區。

  「媽咪!」小安琪手上帶著鐵銬,噠噠噠地跑到鐵籠旁邊。這時候,哈莉也已經掙扎著起身。

  「媽咪,你沒事吧?」小姑娘焦急的擔憂,讓哈莉狀作無事的一笑。

  「沒事的,寶貝。哦∼兩個月不見,你的頭發的顏色終於掉沒了。」重見小寶貝的驚喜只停留了短短一瞬,哈莉就想到了更多的問題。

  「等等!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的脖子上戴的是什麼?見鬼!那群惡心的臭男人對你做了什麼?!」哈莉又驚又怒,連連追文。

  「我沒事,媽咪。你不要擔心。」小姑娘搖搖頭,軟乎乎地安慰哈莉。

  說完,她踮著腳尖,努力湊上前去。哈莉見狀也俯身配合她,微微側耳,聽到她的小寶貝說:「媽咪,沒事噠。daddy會來救我們的!我剛才還在外面看到了勞頓叔叔。」

  小姑娘對自家親親爸比無比信任,哈莉也自然如此。兩個多月以來,哪怕飽受折磨,她也抱著和小丑重逢的希望。

  「I know ∼」哈莉眨眨眼,把胳膊伸出鐵籠,揉了揉小姑娘的發頂。那溫暖柔軟的觸感,讓她覺得懷念。

  「禁止秘密交談,Ladies. 」典獄長上前一步,按著安琪的肩膀,把她和哈莉的距離拉開。

  「喀嚓∼」電門鎖開啟的聲音響起,大兵看了眼手腕上軍用的電子手表,大步上前,把小姑娘代離這裡。

  「時間到了。」

  「放開我!媽咪!」小姑娘奮力掙扎著,呼喊著。

  「寶貝!」哈莉被困在鐵籠裡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人把安琪帶走。

  這一刻,這個為愛痴狂的女人,對這所監獄和監獄幕後之人的憎恨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

  安琪掙扎無果,被帶到了一間辦公室。

  一開門,她就聽到了一男一女的爭吵聲。

  「你開什麼玩笑?你知道他們都是殺人無數的惡棍吧?」弗萊格一把扔了手裡的資料,惱火不已。

  「瘋子、反社會殺手、食人怪物、前洛杉磯黑幫老大,」弗萊格一一細數阿曼達即將組成的一只惡棍小隊。

  瞥見阿曼達被帶進辦公室的安琪,弗萊格叉腰昂頭順了口氣:「哦,對!居然還有一個孩子!你到底要做什麼?」

  「別小看他,弗萊格。」阿曼達看了眼無聲地低著頭的小安琪,眼中精光閃爍,心裡盤算不停。

  「她的厲害,那天晚上在哥譚發生的事情你已經看到了。女巫都對她的能力產生忌憚,她將會成為這支小隊的王牌。」

  「可她還只是個孩子!」弗萊格作為一個曾為國家出生入死無數次的前精英特種小隊的隊長,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執行長官的命令,去擊殺敵人,甚至是毫不認識的陌生人和他國高官。但是弗萊格的道德底線絕不會,也不能讓自己接受一個孩子上戰場。

  「但她是小丑的孩子! 」阿曼達冷眼逼視弗萊格,「看看哈莉?奎恩就知道了。小丑的瘋狂就像是瘟疫,是會感染別人的。」

  說著,阿曼達又拿出一份文件:「她在這麼大的年紀,就已經殺過兩人。這只是我們查到的。」

  弗萊格看了眼文件,又轉頭看向安琪。這個沉默的小姑娘看上去天真稚嫩,幼小無害,身上散發的氣息也是普通到微弱,半點也沒有小丑或者哈莉的瘋癲冷血的影子。

  可是,阿曼達卻給安琪打上了原罪一般的烙印。「小丑養出來的孩子,只會是和他一樣的瘋子。」

  「你不能因為一個孩子的出身就否定了她將來的一切。」弗萊格覺得阿曼達太過偏見也太過冷酷。冷酷到他這個鐵血軍人都接受不了。

  「不要忘了,她還是個天賦異稟的變種人。」阿曼達說到這裡,眼中閃過一道深意。「美國是有一個堪比神明的英雄(超人),感謝上帝,他的思想和道德觀和我們大致相同。可除了超人,還有更多的,像小丑這樣的高智商罪犯和超級反派。」

  「如果放任她成長,那結果將是不可控的。等到那天,她站在了國家的對立面,你有沒有想過她將來會給美國造成什麼樣的毀滅性地打擊?」

  弗萊格?

  「……」弗萊格目光閃爍了下,沉默一瞬。

  阿曼達見他有所動搖,繼續發力:「三年前的變種人暴動我記得你也參加了。難道你忘記了那個畫面?政府可接受不來又一個強大的變種人帶走一個體育場飛到白宮前去威脅美國總統!」

  「……」

  弗萊格垂眼看向地面,徹底收聲。

  「與其放任成長,倒不如把它變成可控的。我大概知道我在你眼裡是個什麼形像,我在外的名聲也很不好聽。」阿曼達冷著臉,堅定又決絕,「我這一切都是為了美國,為了政府。只要對國家有益,我什麼都會做!我也不在乎那些人如何看我,怎麼諷刺我。」

  ——我將會為這個國家,奉獻一切。

  弗萊格看著眼前已入中年的黑人女子,心中微微搖頭。

  面前的這個人,是個狂熱的愛國者。

  如果說對祖國的熱愛,弗萊格自認沒有比阿曼達差到哪裡。但是,後者卻摒棄了生而為人的道德觀和價值觀。

  這位前特種精英眼眸微垂。

  ——愛國沒有錯。

  可是,有時候,他們國家的政府未必總是對的。

  三年前的變種人暴動,如果不是政府的趕盡殺絕。又怎麼會逼得那個變種人激進派的領袖直接帶著體育場飛到白宮威脅總統。

  「安琪,對吧?」阿曼達垂眼俯視面前的小姑娘。

  面對眼前這皮膚蒼白,稚嫩幼小的小女孩兒,早就早就出一顆鐵石之心的阿曼達並沒有被安琪身上自帶的光環影響到。

  「……」小姑娘不說話,甚至頭也沒有抬。

  她聽這個聲音就知道跟她說話的這個女人就是拿她家美人媽咪威脅自己的壞蛋。

  這個人可壞可壞了,布魯斯,托尼騙她的時候再加上哥譚綁架他們的壞蛋和非洲的那些人都放在一起,也沒有這一個人壞!

  安琪不配合,阿曼達也不在意。甚至還頗為滿意安琪的沉默。

  反正她有足夠的籌碼來讓這孩子給自己賣命。相比哭鬧不休,還是安靜更好。

  ……

  美國另一端繁華的都市內。

  斯塔克大廈的頂層的大廳中,托尼坐在沙發上,悶了大口杯子裡的威士忌。濃郁醇厚的酒液帶著冰塊的溫度順入口中,刺激滿腔的味蕾。

  托尼到現在也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人竟然就這麼安然無恙地坐在自己客廳裡的真皮沙發上。尤其是——這些人還是他親自帶上來的!

  糟心的發小布魯斯也就罷了,那個坐輪椅的男的勉強也說得過去。可是那兩個穿著同色系衣服,一個頭頂醜陋的頭盔一個一頭辣眼睛的綠毛,托尼怎麼看怎麼不是滋味兒。

  ——我到底是為什麼會把這兩個完全不在托尼?斯塔克的審美字典裡的男人放進來?

  一晚上過去了,安琪卻沒半點兒消息。

  因為心裡擔憂小姑娘現在的處境,又被眼前辣眼睛的畫面荼毒得越來越抓狂的托尼聽到自己的發小沉聲說道:「這麼說……安琪是出自九頭蛇的實驗室?」

  「不僅是九頭蛇。」X教授微微搖頭,這個一眼望過去就讓人覺得歲月靜好的男人,此時俊美的臉上滿是凝重。「九頭蛇沒有那麼先進的基因改造技術。把我和艾瑞克的基因融合在一起,這根本就是不可能成功的案例。 」

  「可他們偏偏成功了!」托尼又周了一口威士忌。他是親自分析過安琪的基因的人,比布魯斯的發現還要詳細。

  並沒有選擇坐下,而是在X 教授身側站得筆直的萬磁王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冷哼道:「九頭蛇?哼!」

  「啊哈哈哈哈哈……」小丑怪笑出聲,惹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托尼狠狠一瞪。

  而那個綠發男人卻直接忽略了他。如果不是後來的這兩個變種人,他早就不奉陪了。

  他的小寶貝兒還毫無消息,才沒有閑工夫聽這幾個男人廢話。

  ——九頭蛇?

  那個組織和他有什麼關系?

  等找到小寶貝後……

  小丑幽綠的眸子分別在眼前的四個人身上頓了頓,心中殺意翻騰。

  找到小寶貝,解決這幾個礙眼的人,再去找那個什麼九頭蛇算賬也不遲!


第41章

  安琪從被綁的當晚, 馬布裡別墅的混戰最終以新一方的碾壓式的力量落幕。

  作為世界上最強大的等級為阿爾法級別的變種人之一, 萬磁王的能力早已被自己開發到了極致。

  只要他想,整個地球的磁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管是人還是物,亦或者說地球本身。

  他只是微微發動能力,快得連托尼的智能管家都慢了百分之一秒, 才捕捉到他散發的能量場。

  他連手都沒動,被他判為「聒噪」的斯坦利的那一身龐大的機甲就失去了行動能力,甚至他胸口的方舟反應堆也因外力強大的磁場干擾而報廢。

  而又只是一個眼神,他那強大的能量場就讓鋼鐵俠、蝙蝠俠還有小丑不受控制地以十分狼狽的模樣趴倒在地。

  X教授雖然不贊同自家好友那不太友好的打招呼方式。不過卻也沒有阻止。畢竟,眼前的這幾個人看上去都不太好說話的樣子呢。

  先兵後禮。這兩個強大的變種人領袖配合得十分默契。

  「抱歉, 請原諒我這個老友的無禮。」X 教授微微一笑。話落間, 托尼三人身上的壓迫感消失, 恢復了自己身體的掌控權。

  不過,他們的心情並不是怎麼美好就是了。

  小丑意外地沒有發作,他蒼白邪魅的臉上掛著懷疑的笑容, 陰測測地盯著眼前的四人。畢竟他面前的四個人可是兩兩分伙兒, 而他只是孤身一人。只要小丑想, 他對於理智和冷靜的控制力不比布魯斯差到哪裡。

  兩人的特征太過明顯, 托尼在第一眼就已經認出了他們。他站起身, 心中警惕面上卻是掛著花花公子那輕佻的、漫不經心地笑容, 意有所指地道:「大老遠的跑到別人的家, 打呼都不打一聲, 這可不怎麼友好。」

  「well, 」托尼看了眼萬磁王,「我記得你身後那位還在通緝名單上沒有撤下來吧?」

  「托尼!」布魯斯沉聲提醒托尼,阻攔之意十分明顯。

  「……」萬磁王沒有說話。這個英俊冷酷的男人眼珠一轉,給了托尼一記冰冷的眼刀。

  「滋啦∼」托尼胸口的方舟反應堆閃爍了兩下,在X 教授一聲輕喚後歸於平靜。

  「艾瑞克。」

  「哼!」萬磁王冷哼一聲,把視線別開。

  這時候,布魯斯站出來一句話帶過剛才兩人的交鋒。

  「你們也在找安琪?」

  「安琪?」X教授揚眉,低語了一聲,「Angela ,天使……」

  這位俊美儒雅的變種人領袖垂眸看了眼報紙上小姑娘的照片,蔚藍如海的眼眸柔和下來。

  「這個名字,很適合她。」X教授微笑著說。

  在兩個月前X戰警和變種人兄弟會聯合出動,開始尋找安琪的蹤跡。小姑娘的眸色發色雖然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但X教授在看到報紙後還是根據那半張臉蛋兒認出了安琪。

  變種人的世界裡自有他們自己的消息渠道。X教授查爾斯在得知安琪在托尼這裡,便迅速處理了手裡的事物和好友艾瑞克趕來了這裡。

  不過他們到達地晚一些,安琪已經被人捉走了。

  「如果你們要小安琪,時間來得可不太對。」托尼雙臂環於胸前,做出了一個潛意識地抗拒的舉動。

  「感謝你的朋友這令人難忘的華麗出場』。」托尼笑笑,看了眼萬磁王艾瑞克頭上的頭盔,「出場方式震驚四座,能力很酷。可惜,並沒有幫上什麼忙。」

  托尼雙手一攤,指指別墅裡躺著的一堆大兵和暴徒:「你們來晚了。」

  ——安琪,已經被人擄走了。

  一時間,眾人陷入了一瞬沉默。整個本就暗流湧動的氛圍再度凝結。

  只一個照面,托尼就對艾瑞克抱有了很大的成見。讓他十分不顧形像地出了醜什麼的這筆賬,托尼另外記在小本本上。僅僅是因為這男人是安琪血緣上的親屬這一點,就夠托尼對他格外不爽了。

  殊不知,在外場除了他的大小和心胸寬廣的X教授外,剩下的兩人看他也十分不爽。

  「sir,有人正在朝這裡趕來。看裝束和標志,是保護波茨女士撤離的人員。他們隸屬於神盾局。」智能管家適時地開了口,打破這個僵持的局面。

  「托尼。」布魯斯喚他一聲,用眼神指了指被困在廢棄的機甲裡的斯坦利。他在示意托尼去處理斯坦利和後續事項。

  可是托尼並不合作。站在原地不動。

  ——想用斯坦利支開自己?

  這不可能!

  「他有那個神秘兮兮的神盾局去解決,倒是你……」看了眼哪怕沉默也絲毫不降低存在感的小丑。

  ——你怎麼不去把這個瘋子帶回哥譚,扔進精神病院呢!

  神盾局的特工們越來越近,查爾斯微微抬頭,蔚藍色的眸子子眺望了一個方向,他「看」到了不少人。不僅是神盾局,警局和FBI的人也在迅速趕來。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可否請各位移步,我們換個安靜點的地方坐下來談一談?」查爾斯謙遜有禮地開口。

  布魯斯點點頭,贊同這個說法。

  他再度把視線轉向托尼。托尼一眼就看出布魯斯的想法,搖頭就是拒絕:「不,你想也不要想!」

  接著,不僅是布魯斯。查爾斯,安瑞克,甚至包括了小丑,先後把目光投向了托尼。

  現在是4:1了。

  托尼:「……」

  ——見鬼!我討厭投票制!

  ……

  最終,托尼還是把人帶進了自己的斯塔克大樓。

  不知為何,布魯斯並沒有對小丑做什麼。也是,現在的情況可不好動手。且不說打起來後,那兩個變種人領袖是如何反應,就算最後他成功地把小丑制服,也不可能帶著人立刻動身回哥譚。

  事有輕重緩急。小丑和那兩人已經見了面,知道彼此的存在。與其讓他們在今後暗中接觸或者相鬥,帶來不可控的因素,倒不如先靜觀其變,看看他們的態度。

  蝙蝠俠和小丑這對死對頭對視一眼,達成了無聲的默契。盡管,雙方心裡都十分不樂意。

  但是沒辦法。

  ——全當是為了安琪。

  兩人心裡異口同聲,暫時歇戰。

  ……

  安琪最先出現在世人眼中時,就已經在小丑身邊了。沒人知道這個孩子到底從哪裡來。

  可是,查爾斯卻知曉連小丑也不知道的事情。

  這位虛懷若谷的變種人領袖無條件地分享了他所知道的關於安琪的事情。

  安琪之所以已經有10歲,但看上去說她五歲也有人信。因為她一直被泡在營養艙裡,生態時間就在她的身上一直靜止著。

  「她應該誕生於一個秘密實驗室裡。」查爾斯說出所有人都一致認同的猜測,「我是在4年前發現她的存在的。」

  「她的精神波動時有時無,我找尋了半年才連接上她的意識。」

  「但不知為何,她的意識被困在了一個虛擬的精神世界裡。」查爾斯起先也沒有察覺,因為在小姑娘的認知裡,虛擬世界和她在現實裡無差,都是被關在實驗室中。她每天需要做的,就是配合實驗室裡的人給她檢查身體,測試能力還有讓安琪很是抗拒的抽血。

  那裡就像是科幻小說裡的全息世界。在這個虛擬的世界裡,安琪的能力測試和在現實裡的結果是一樣的。而帶上變種人抑制器並不知道自己是生活在虛擬世界的安琪,簡直省心又省人力。

  查爾斯廢了一番功夫,才把自己的精神鏈接附著在安琪的精神體上,像是個偷渡客一樣順這安琪的意識來到了那個等同於監獄的虛擬世界。

  他的意識偽裝成了那個世界的一份子,化為一個新來的博士,接觸這個小姑娘。

  後來,查爾斯漸漸發現,這求困安琪意識的並不僅僅是實驗室創造出的和現實毫無察覺的虛擬世界。它還鏈接著安琪的精神世界。

  這種感覺玄之又玄,就好似一個人在夢境中,而安琪並不知道這可能只是一個夢。

  於是,查爾斯為了讓安琪在這個精神囚籠裡逃離,就日復一日地開始無形地引導著安琪。他並沒有打破這個「夢境」,這麼做誰也不知道安琪會不會也跟著「夢境」毀壞而受傷。於是,他慢慢分出精力「創造」了很多跟安琪年紀相仿的、總是想要逃離這裡的小變種人,一點一點地影響宛如白紙一樣的小姑娘。

  為了增加她的逃離欲「望,他還給安琪透露了艾瑞克的存在,吸引著安琪對外界的憧憬和好奇。

  終於,在查爾斯的引導下,安琪的精神世界總算逃離了那個虛假的牢籠。而她本人也不知去了哪裡。直到上次安琪在哥譚爆發能量場,查爾斯才再次感應到安琪的存在。

  托尼對查爾斯的說法只信了一半,並且指出自己認為有漏洞的地方。

  「你發現安琪那麼久,就沒有找到安琪實際上被困的地點?」

  托尼直到查爾斯的能耐,所以半信半疑。

  誰知,查爾斯卻嘆了口氣,看上去也萬分遺憾。

  「我嘗試過,可沒有一次成功。」

  對查爾斯來說,安琪的意識就像是夜幕中掛著的星星。他可以看到星星星光閃爍,卻距離自己萬裡之遙,也不清楚那星星到底在何處。

  艾瑞克聽了,冰冷而淡漠的視線掃過托尼,嘴上也不忘寬慰老友一句:「這孩子身上融合了我們兩個人的基因,她的存在本就是一個奇跡,那些人把她藏得有多深可想而知。」

  安琪身上不僅有萬磁王的基因,還有X教授的,這是他們從托尼和布魯斯的言論中得知的。雖然只是暗示,可在場的人都不睡傻子。所以艾瑞克直接把這點指明了。

  在知道這點後,艾瑞克心裡復雜的情緒微妙了一會兒,而後對這個素昧蒙面——他和查爾斯的孩子更加重視起來。

  小丑聽完關於安琪遇見自己之前的事情後,發覺安琪除了被困在虛擬世界和多了一個「親生父親」後,剩下的跟自己猜測的沒什麼太大出入。

  但是,他更想知道自家小寶貝身上那宛如詛咒一般的限制是怎麼來的!

  比起這一點,安琪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他的病房裡和多出了一個基因意義上的親生父親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托尼也知道安琪身上的這個限制。在小丑陰沉著臉不斷推測分析時,托尼問了出來。

  他的語氣犀利地像是一把匕首,朝查爾斯刺過去:「既然你都這麼毫不保留地分享了,我也說一點。」

  「安琪對除了對自己有強烈惡意的人之外,對敵人造成的傷害也會同樣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托尼可以說得上是在質問查爾斯:「她身上這不講道理的、隨時都會讓她出於被動狀態下的限制和你有沒有關系?」

  聞言,這個擁有「世界上直徑最小的海洋」的蔚藍眼眸微微一眯,反問道:「怎麼可能會有這種限制?」

  「……」

  ……

  另一邊。

  被迫跟在阿曼達身邊的小姑娘握握小拳頭,發現僅僅只靠自己就把媽咪和勞頓叔叔救出來的希望越來越小。

  這時,她在監控顯示器裡看到了又一個熟悉的身影。

  ——瓊斯叔叔?


第42章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弗萊格問阿曼達。

  「集結這樣的一幫……特別人物』, 你到底要做什麼?」

  這隊人裡, 除了那個小姑娘,每一個都是一方惡棍, 個人殺傷力遠超一小隊全副武裝的士兵。並且,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反噬。

  這樣一群危險的、罪惡深重、隨時都可被犧牲的人被「大名鼎鼎」的阿曼達?沃勒握在手裡,弗萊格並不認為阿曼達會讓他們接到什麼輕松的任務。

  「如果你想要一波敢死隊, 我可以去……」

  「不必了。」阿曼達打斷弗萊格未說完的話。「至於我要做什麼……這是機密。你只需要知道一點——那就是你現在是在我手低下干活兒,我要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

  弗萊格簡直被阿曼達這傲慢又獨』裁的態度氣笑。

  「不只是只有你在軍方有關系,沃勒。我只要打個電話把你這瘋狂的計劃上報,就能改變現狀。」

  阿曼達卻是有恃無恐, 她甚至主動拿出手機, 微突的大眼看向弗萊格:「電話在這裡, 你隨時都可以打。不過……」

  這個冷酷無情的女黑人盡在掌握之中地那般笑笑,「如果X特遣隊』這一計劃被取消,你心愛的女朋友也會被送來這裡, 然後被獄警綁在床板上每日被注入藥水, 如同植物人一般活著。」

  「這所監獄裡的獄警和別處的可不一樣, 他們多少有些特別的愛好』, 你應該多少聽說過一些。對吧?」

  「……」

  被戳中軟肋的弗萊格, 他的氣勢最終弱了下來。

  ——咦?

  一旁的小安琪歪頭眨眨眼, 瞅瞅阿曼達, 又瞅瞅弗萊格, 覺得這一幕真是眼熟。她一雙淡粉色的眼眸滿是疑惑不解。

  ——這人怎麼也被威脅了?他倆不是一頭兒的嘛?

  弗萊格的視線不經意地掃過阿曼達身後的安琪, 心中的悔意越來越濃。

  ——當看到這個女人用哈莉?奎恩威脅一個小孩子的時候,弗萊格就知道她的心有多狠。

  但是他沒想到,自己也會被她用相同的招數威脅。

  「我早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弗萊格扶額,悲憤兼集。

  阿曼達微微一笑,似是滿意。她上前一步,微笑著輕語一句,也不知是安慰還是嘲諷。

  ——「人都有弱點。」

  而她,無非是把這個弱點掌握在手中,化作籌碼獲得雙贏。

  阿曼達並不覺得自己是一個賭徒,她是莊家。而莊家——永遠都是贏的那個。

  「來吧,去跟他們認識一下。畢竟,他們將來可是在你手下工作。」

  弗萊格:「……」

  他沉默一瞬,跟了上去。

  小安琪歪著頭瞅他們相繼走出門,無聲撇撇小嘴。

  ——奇奇怪怪的兩個人。

  一個是壞蛋,一個……真蠢。

  daddy說過:有時候,要把無關緊要的弱點在被外人發現之前就抹殺掉。

  女朋友是什麼?又不是伴侶。既然沒辦法護著,為啥還要留著。

  並不知道女朋友也是「伴侶」的小安琪在心裡嫌棄弗萊格

  走出門兩步,阿曼達腳步一頓。她回身看了眼安琪,語氣淡漠地命令道:「跟上。」

  這孩子不放在眼皮底下看著,她可不放心。

  安琪?

  只見小姑娘撅噘嘴,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奧。」

  跟阿曼達走了幾個牢房,除了沒有再看到哈莉媽咪讓安琪有些失望之余還很意外。

  不僅是勞頓叔叔和瓊斯叔叔被關在這兒,那個不知道名字的火焰叔叔(復仇惡魔)也在這裡。

  只是……他們的「病房」跟在阿卡姆相比簡直太差勁了!

  尤其是火焰叔叔。他們居然把他關在大罐子裡?真是過分!

  小姑娘憤憤握拳之余,把自己要拯救的名單多添上幾個。

  等救出媽咪,就把勞頓叔叔他們送回阿卡姆,不能讓他們在這兒受苦了。

  「阿嚏!」被人帶到訓練場的死亡射手打了個噴嚏,並不知道安琪的「好意」。

  死亡射手是阿曼達和弗萊格在這裡最後見的一人,畢竟獄警們對他的折磨才剛結束不久。所以,阿曼達很「體貼」地讓他休息了片刻。

  死亡射手面前的桌上擺放了各類武器,小到手』槍大到衝鋒槍。獄警把他押過來後,弗萊格的第一句話就是——「解開手銬」。

  「what?」典獄長格裡戈斯大驚,「你知道這家伙的能耐嗎?」

  居然讓死亡射手在一堆槍』械面前,放任他的雙手回歸自由?那和找死有什麼分別!

  「解開。」弗萊格厲聲命令。這是最後一個了,他不想在無用的質疑上浪費時間。

  既然將來不得不統和這一隊惡棍一起作戰,那就要充分了解到他們的本事。尤其是眼前這個槍法被人傳得神乎其神的死亡射手。

  死亡射手被解開後,看著眼前的武器嗤笑一聲:「怎麼?你們是要在我身上再塞一個越獄的罪名嗎?」

  說著,死亡射手不准痕跡地掃了一眼桌面上的槍械,又借著和弗萊格對視的間隙環顧了下周圍。他的腦子裡開始計算,通過用這些槍來解決這些人和聞聲而來的獄警的可能性。但前提是——桌上的槍可以用。

  再者……死亡射手的視線在小安琪身上頓了頓,看似不經意實則試探道:「你們政府人員辦公還帶小孩子來?」

  「這不關你的事。」阿曼達面無表情。

  「聽說你百發百中,從無失手?」她一抬下巴,示意死亡射手去拿槍,「這些都是你的了。把握機會,給我看看你的價值,勞頓。」

  死亡射手聳聳肩,神情懶散地上了前。他拿起一把手』槍,子』彈上膛。

  「注意,你的機會只有一次。」弗萊格抱著手臂,冷漠提醒。

  「我當然知道……」死亡射手嘴裡這麼說著,卻把槍口轉移,對准了典獄長格裡戈斯。

  「OH……shit!」典獄長大驚失色,「我就說了!」

  他不僅在罵死亡射手,心裡也在對阿曼達破口大罵。

  獄警們也是一陣喧嘩,配槍齊齊對准死亡射手。

  「放下槍!」

  然而,被眾多槍』支那漆黑的槍口瞄准的死亡射手卻笑出來,仿佛眼裡只有典獄長一人。

  「今晚吃什麼?」

  死亡射手是昨晚才被轉移到這裡的。他可不想吃那惡心吧啦,裡面什麼都有的豬食。

  今天死亡射手被獄警群毆,也是因為他不滿早飯和典獄長的惡劣態度而放了狠話。

  「放下槍,混蛋!」離死亡射手最近的獄警那手』槍抵住他的太陽穴。而死亡射手卻是滿臉笑意,甚至還有心「指點」了獄警一句:「你朝我太陽穴開槍也沒用,失去意識之前的那一瞬足夠讓我扣動扳機讓你的老大給我陪葬。」

  「看看你的手下,格裡戈斯。」死亡射手不屑又輕蔑地看了眼典獄長格裡戈斯,「他們連要對准神經中樞都不知道。你是從哪召開這一群雜兵? 」

  「閉嘴,混球!」獄警惱羞成怒。

  「冷靜!」弗格斯見勢不妙,大聲喊道,「格裡戈斯,讓你的手下放下槍。」

  「照他說得做,格裡戈斯。」死亡射手也道。

  「放下槍。」典獄長冒著一腦門的冷汗開口。

  死亡射手心裡哼笑了一聲。

  ——這樣的一個慫包,也不知道是怎麼當上典獄長的。

  「晚飯吃什麼,格裡戈斯?」死亡射手又問了一遍這個問題。

  「吃……」求生欲極強的慫包典獄長無不討好地說,「吃你想吃的!都按你說得來。我們好商量,好商量……」

  典獄長這貪生怕死,膽小如鼠的狼狽模樣取悅了死亡射手。他自然也不是真的要開槍。尤其是在看到小安琪無聲地對他搖頭以後。

  「你在怕什麼,格裡戈斯?」死亡射手扯扯嘴角,眼含諷刺,「撞針被挫平了,子』彈也是訓練彈。我就算開槍打中你所有的致命點,你也不會有事。現在,你做出這副膽小的蠢樣,是給誰看?」

  ——誘導他開槍,然後順理成章的要了自己的命?

  呵。他可沒那麼蠢。

  對政府人員極為不信任的死亡射手不屑地想。

  誰知,阿曼達卻說:「你可以開一槍試試看。」

  「別聽他的!」典獄長慌亂道。

  這槍是他奉命准備的,有沒有問題,自己再清楚不過。

  死亡射手猶疑了一瞬,槍口朝上,放了個空』槍。

  ——「砰!」

  實彈從槍』膛裡打折出來的那一聲巨響,讓死亡射手萬分意外。

  「咯咯咯……」小姑娘見典獄長那心有余悸的樣子不給面子地笑出聲來,而後被阿曼達橫來一眼,鼓著臉頰收聲。

  ——哼,壞蛋!

  阿曼達可不管小姑娘心裡是不是在咒罵自己。

  「現在你確定了真假了,勞頓。」阿曼達淡淡得說,「能讓你再次手握真槍的,只有我一個。現在,拿出你的看家本領,體現出你的價值。」

  死亡射手?

  死亡射手低頭一笑,雙眼微眯。

  接下來,是他的專屬表演時間。

  ——畢竟,展現了價值後才可以談條件嘛。

  ……

  此時,美國的另一端。

  「你居然就這麼讓他走了?」托尼不可置信地瞪眼。

  換下蝙蝠戰衣的布魯斯垂眸,藍色的眼裡滿是深沉。

  「小丑的黨羽越來越龐大,阿卡姆是關不住他的。」畢竟,布魯斯還要留在紐約跟托尼一起追查安琪的消息。沒有蝙蝠俠出面,無人能讓小丑停下步伐。這不是實力的高低與否,而是小丑本人願不願意的問題。

  不是誰都可以讓小丑對蝙蝠俠一樣「感興趣」。他挑選「朋友」的眼光,可是很挑剔的。

  「呵,原來你還知道阿卡姆關不住那個瘋子!」托尼看似嘲諷實則多半有些怒其不爭地冷笑一聲。「你就這樣放任他了?這可不是蝙蝠俠的作風。」

  「他已經知道蝙蝠俠是誰了,托尼。」布魯斯沉聲說。

  自從小丑挑破這一層窗戶紙後,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不再和原本一樣。

  「你說什麼?!」托尼聽到這句話,他比得知布魯斯放小丑大搖大擺地離開還要震驚。

  「所以我要改變一下計劃。」布魯斯轉頭看向窗外,眸色深深。

  有時候,對待惡人,就像是在按壓彈簧。你施加的壓力越大,反彈的壓力越大。

  如果不能徹底鎮壓,倒不如做好充足准備,一擊致命!

  安琪的出現讓布魯斯意外,將來也是個不可控因素。但是現在,布魯斯不得不承認,她的出現,讓自己看到了一個契機。

  ——一個……可以把一頭瘋狂的野獸套上項圈,讓他不再作惡的機會。

  ……

  哥譚。

  某別墅內。

  「boss,你這麼快就回來了?」保羅有些驚訝。蝙蝠俠居然……

  「是不是很驚喜?我也很驚喜』啊保羅。」小丑蒼白的臉上掛起一個詭異的笑容。

  ——他的老朋友居然改變了套路。可真是讓他的新鮮感暴增,一如最開始對上他的時候。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個。

  「她們在哪兒?保羅。」小丑轉頭問他。

  如果不是保羅發消息,說終於順著阿卡姆的「病人」接連消失,從而查到了哈莉的蹤跡,他也不會這麼快就回來。

  當然,這個消息是他獨有。他才沒那個變種人那麼寬廣的心胸,居然無條件分享。

  「這件事有些復雜,boss.」保羅的面色有些凝重,「哥譚的官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實行了一道新法律。很多有過於常人的能力的罪犯都被打上了恐怖分子』的標志,轉移到了新的地方關押。」

  「奎恩,死射,被蝙蝠俠趕出哥譚的殺手鱷和回旋鏢,都去了哪裡。我順著這條線索摸到了一些東西——那所新監獄背後的人和抓捕安琪小姐的是同一批。」

  「不出意外,安琪小姐也被帶到了那裡。」

  「地點。」那膚色蒼白帶著些許病態的男人臉上的笑意擴大,似是滿意。

  「路易斯安那洲的一片一片沼澤裡。 」

  「沼澤?」小丑微微一偏頭,表情誇張,似是懊惱。

  「OH,那可不是我的女孩兒們呆的地方。」

  「boss,我們接下來怎麼做?」忠誠的心腹保羅請示自家boss接下來的命令。

  誰知,意味不明地道了一句:「把車開過來,我們去兜風。」

  說完,他便把自己扔進了沙發裡,仰頭大笑。在驚人心驚膽戰的怪笑聲中,這個綠發男人幽綠深邃的眼眸危險地眯起,藏死裡面燃燒的暗火。

  「啊哈哈哈……」

  ——姑娘們,准備好了沒有?新游戲要開始了。

  這次,我們不帶小蝙蝠。


第43章 來啦

  中途市市中心商業區的21地鐵, 出現了恐怖襲擊。造成恐慌的卻並不是恐怖分子, 而是一個體型巨大,攻擊力非常的怪物。

  這只怪物引起城市市民的恐慌, 派去的軍隊一波接著一波被消滅。於是,政府部門決定啟用阿曼達?沃勒組建的那只小隊,實行自殺式救援。

  中途市市民絕大多數都已經撤離, 現在哈莉他們的任務目標只有一個——營救代號名為「HVT 1」的人物。

  為了保障這群瘋子、殺手、怪物等組成的小隊能夠老老實實地執行任務,他們的脖子裡被注射了阿曼達早就准備好的——由哥譚市範?克裡斯實驗室研究出來的納米炸彈。

  納米炸彈由脖子上的頸動脈處注入。在注射槍的推力下,納米炸彈會停在人的頸椎骨處。

  納米炸彈雖然微小,但是其爆炸後的威力不亞於一顆手榴彈。足以讓人屍首分離。

  對於這群惡棍,阿曼達自然「一視同仁」。就連小小的安琪, 也被注射了納米炸彈。這樣, 阿曼達才放心下令讓人把安琪脖子上的變種人能力抑制器取下。

  感覺到能力重新恢復掌控, 安琪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掀飛了往她脖子上「打針」的那幾個軍醫。

  「你們弄疼我了!」小姑娘鼓著臉頰,淡粉色的眸子滿是惱怒。

  「干得漂亮!」死亡射手很是解氣。

  這幾個目中無人只知道自己叨叨的bitch他剛才就想打了,只可惜他被綁在了鐵椅上。

  「住手!」

  安琪的這番舉動, 惹得獄警和士兵們紛紛舉起槍對准了她。

  不過, 安琪可不怕這個。她巴不得他們開槍, 這樣一來……

  小姑娘偏頭去看哈莉, 卻見後者微微搖頭, 無聲地說了一句——「No, baby.」

  「……」

  小安琪不懂哈莉為什麼這麼做, 不過還是乖乖聽話收了自己的能力。

  「如果還有下次……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個孩子!再敢擅自發動攻擊, 你就死定了, 小丫頭!」弗萊格讓手下收起槍,對安琪吼了一句。他深邃的棕色眸子裡滿是焦躁。不是對安琪,而是因為其他的什麼。

  安琪?

  被吼的安琪不雅地翻了個白眼給他,那副模樣又可愛又氣人,像極了某首富。

  ——你算哪根蔥?

  小姑娘撇撇嘴,看上去一點也不在意弗萊格的威脅。

  安琪幾人被帶上了飛機,從路易斯安那洲來到了中途市的機場。

  這時,眾人才發現居然還有「隊友」。

  一個是「活結」,精通失蹤繩索,是個很優秀的刺客。另一個則算得上是老熟人了——迪格?哈克尼斯,即回旋鏢隊長。

  回旋鏢隊長是個犯下98起一級盜竊罪的大盜,還被指控54起襲擊罪。某種意義上來講,這也是個瘋子,還是個酗酒的瘋子。哦,據說這人還有戀物癖。

  一看到回旋鏢隊長,小安琪下意識地摸摸胯部的右側,然而,什麼也沒有摸到。

  「???」小姑娘低頭一看,那處空空如也。

  ——哦,對!小包包在托尼那裡,小粉紅(獨角獸)也被自己送給daddy了。

  人員到齊,弗萊格發表了動員演講。

  「你們的脖子裡被注射的是最新型納米炸彈,爆炸的威力堪比軍用手雷。」

  安琪才不聽這個,再次見到哈莉,讓她十分欣喜。見身邊的大兵松開了自己,小姑娘「噠噠噠」地小跑過來撲在哈莉身上,一雙小胳膊環在哈莉纖細的腰肢。

  「媽咪∼」就像是幼崽終於找到了母親一樣。小姑娘踮起腳,把頭埋在哈莉的小腹處,小腦袋瓜不斷地在衣角上蹭啊蹭,以表達自己的思念和眷戀之情。

  「你去哪了?」小姑娘抬頭,一雙淡粉色的眼眸晶瑩水潤,委屈巴巴。看得哈莉的心都要碎掉了。

  「OH,baby……」哈莉低下頭,連連愛撫。「是不是想媽咪了?」

  「嗯嗯!」小姑娘小雞啄米式點頭。

  這一大一小,全然在狀態之外。

  「如果有誰敢違抗命令,不聽從指揮……」弗萊格掏出一個電子控制面板,上面顯示的是眾人的照片。

  安琪:「我還以為你在阿卡姆……」

  「只要我輕輕一點——嘭』!你們的腦袋就會分家。」弗萊格說著,突然大喝一聲:「嘿!小丫頭!你有沒有在聽?!」

  「唔……哼!」小安琪聞聲回頭,皺著小鼻子任性地哼了一聲,又把自己的臉蛋兒埋進哈莉懷裡。

  弗萊格:「……」

  ——以後和瓊結婚了,絕對不要生女孩兒。

  「你們被捕後,身上的設備都在那邊的補給箱裡。給你們10分鐘的時間!」弗萊格發出最後一道指令。

  這裡的每個超級反派都有自己的專屬武器。死亡射手甚至有一套自己的戰衣。這裡最省事兒的大概就是殺手鱷了。他不需要什麼武器,他這一身堅硬厚實的皮膚和遠超常人健壯體格就是他的專屬武器。

  除了殺手鱷,還有……安琪。

  小姑娘茫然地站在哈莉面前,任由她給自己套上一身紫色的緊身連體皮衣。這是哈莉被捉當晚,放在跑車前置備箱的購物之一。哦,值得一提的是——這並不是哈莉給安琪買的,而是小丑。她給安琪買的衣服風格各式各樣,但裡面不論那種款式,絕對沒有這種一看就不適合小姑娘的顏色。

  哈莉沒想到這群人准備得這麼「周到」。

  ——看來,她家布丁(小丑)的車他們也沒有放過。

  哈莉嗤笑一聲,而後轉為溫柔的笑容,繼續為安琪打扮。

  「寶貝,這裡還有媽咪新買的染發噴霧,你喜歡那個顏色?」哈莉晃晃手裡的瓶瓶罐罐。

  染發噴霧有四個,紅色、粉色、藍色、綠色。

  「emmm……」小姑娘的眼珠一轉,最後視線落在了排在最後面的染發噴霧上。她伸出帶著嬰兒肥的手指頭,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這個:「要綠色噠!」

  ——和daddy一樣的顏色,一定很好看!

  「媽咪,要都噴上哦∼」小姑娘笑眼彎彎,尾音上揚,看樣子十分雀躍。

  哈莉?

  哈莉媽咪美艷的紅唇莫名抽搐了一下,言語中透著些許無奈:「OK……」

  ——應該說,不愧是她家布丁養大的孩子嗎?連喜好都培養得一模一樣。

  五分鐘後,紫色連體小皮衣一頭綠發的小安琪新鮮出爐。瞅瞅這在夕陽的照射下還反著光的紫色皮衣,還有那一頭綠油油的綠色頭發和那過於蒼白的膚色。

  「我用30顆鑽石打賭,那丫頭一定是小丑那瘋子的私生女。」回旋鏢隊長嘖嘖搖頭。

  「Hhhh……」見過安琪最先黑發黑眼完全是個亞裔面孔的殺手鱷發出沉悶的笑聲,嘲笑這個後來才進阿卡姆的「新人」。

  「哈哈!那你可要把內褲都輸掉了。」同樣見過安琪最初模樣的死亡射手大笑一聲。

  不過……

  死亡射手看了眼那綠配紫的辣眼配色,無語搖頭,心裡和哈莉默契地達成幾乎相同的觀點。

  「小丑那個瘋子怎麼想的,連孩子的喜好都給培養成他自己的。」

  ——基佬紫和鮮綠色配在一起?這家伙以為誰都是他,可以用那變態的特質駕馭住嗎?

  見小安琪蹦蹦跳跳地,看上去還挺高興,死亡射手心中搖頭一嘆:OH——可憐的孩子。

  「可憐的娃」安琪:「媽咪,我也要打紅紅的口紅!就像daddy那樣!要塗一個笑臉出來!」

  說完,安琪伸出兩根手指,指腹沿著嘴角往後上劃出一個弧度,一直到下顎骨上方才停下。

  哈莉?

  哈莉:「……」

  本來都已經轉過頭的她「啪噠」一聲合上手中的小鏡子,把口紅收起。無視小姑娘的話。

  ——不,你不想。

  安琪:「……媽咪???」

  ……

  半小時後,眾人乘坐直升飛機到達中途市市中心外圍。

  為了不引起敵人過多的注意力,所以眾人在潛市中心邊緣下了飛機,悄悄潛入進城。

  此時夕陽已經落下,夜幕無聲無息地降臨。

  一隊海豹突擊隊士兵和一隊超級反派們組成的X 特遣隊合並的營救隊伍,正徒步前行。

  中途市市中心的商業街是非常繁華的地段,可此時卻毫無半點人影,街邊燃燒的車輛和毀壞的建築無人去管。這就像是被人遺棄的戰場,蕭條、空洞、死寂……

  這般場面超級反派們見得多了,哥譚的某幾條街區常年幫派火拼。那景像和眼前這一場景差不了多少,只是區別於範圍大小而已。

  哥譚的「外地人」回旋鏢隊長雖然沒見識過那個場景,但他的關注力也沒在這上頭。

  此時,他正在琢磨著自己脖子裡的納米炸彈的真假性。

  「嘿,死射。」回旋鏢隊長的胳膊肘暗中懟了下一旁的死亡射手,對他悄聲說道:「你對這些武器研究得深,照你看來……這個什麼什麼見鬼的納米炸彈真的存在?」

  「不知道。」死亡射手搖頭。他當時被綁在鐵凳子上,哪有手去研究那個。「不過,他們說得倒是挺像那麼回事。」

  而且死亡射手之前好像也聽道上的朋友提起過那麼一嘴,說是有人要買範?克裡斯的項上人頭。因為那人正在研究納米炸彈,卻只賣給官方。而巧合地是——他在監獄裡看到裝著注射槍的盒子上面印著的,也是範?克裡斯的名字。

  回旋鏢隊長對此抱有僥幸心理:「總要驗證一下。萬一……」

  ——萬一是假的呢?

  「你想做什麼?」死亡射手扭頭看他一眼。

  ——這人一向以貪財,狡猾,下手黑出名,而且還相當惜命。應該不會嘗試這種作死行為才對。

  果然,回旋鏢隊長沒有辜負死亡射手的「期望」。

  「嘿嘿嘿,當然是找個倒霉蛋。」這個鑲著金牙的澳大利亞裔男人嘿嘿一笑,蔫壞蔫壞地把目標鎖定。

  死亡射手順著回旋鏢隊長的視線看到了那個倒霉蛋——活結。

  ——這人倒是真沒愧對自己的「好名聲」。

  死亡射手心裡哼笑一聲。

  他,哈莉,安琪,殺手鱷都是哥譚出來的人,回旋鏢隊長雖然是個外地人,但在哥譚銀行盜取鑽石時也被蝙蝠俠抓住扔進了阿卡姆。復仇惡魔也是外地人,不過他是主動要求進阿卡姆的。一直排在的蝙蝠俠當然不會首肯,所以他是在哥譚作了一回,主動送人頭才進去的。

  他們幾個人,互相熟悉的程度有深有淺。但都因為安琪這個小姑娘的存在,以她為中心點織成了關系網。

  安琪和哈莉是小丑的人,回旋鏢隊長可不想招惹那個瘋子。死亡射手腦子好使,不好忽悠。殺手鱷和復仇惡魔的名聲在外,單體殺傷力太大,惹不起。而那綽號叫武士刀的日本女人,一看就不是和他們一路的。所以,回旋鏢隊長的選擇對像只剩下活結一個了。

  ——他奶奶說了,坑人要坑不熟的。

  回旋鏢隊長心裡越想越覺得沒有心理負擔。

  ——他奶奶還說了:總是愛玩兒繩子的一般都腦子不好。

  ……也不知道回旋鏢隊長的那個神奇的奶奶是有預言術,還是活結的腦子真的本來就不咋好使。

  回旋鏢隊長三言兩語就煽動了活結的心,甚至表示要和他一起行動。

  「老子才剛干了一筆大的,陽光、沙灘、名酒、比基尼(美女)都在等我去享受,我可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去充當救世主。」

  「我要走了,你要不要一起?」說著,回旋鏢隊長看了眼活結手上的裝備,看上去還真挺像那麼回事兒的,「聽說你手裡只要有它,什麼牆都能爬,啥樣嚴密的地方都來去自如。所以我才選你。」

  「你要是有意合作,就給我點點頭。」

  也不知道是回旋鏢隊長此時一臉的「一般人我還看不上他」的表情增添了說服力,還是活結本身就有意逃走。總之,這個被忽悠的倒霉蛋無聲地點了點頭。

  但是,這可能將會是他一生中最後悔的一次決定。

  熟悉回旋鏢隊長的人都知道,這人一向喜歡單干。就算是組隊去偷鑽石偷寶物,他的臨時隊友不是被他坑死就是東西到手了以後被他一個回旋鏢抹了脖子。

  「我數三聲……」回旋鏢隊長緊繃身上的肌肉,一副我准備好了的模樣

  「三……二……一,動手!」話音一落,回旋鏢隊長一腳踹選身邊的一個海豹突擊隊的隊員,緊接著就發出他的回旋鏢打亂另一個士兵舉槍的節奏。

  活結則是抓住這個機會,直接用他的繩索發射器朝右前方的牆壁發出抓鉤,再輕輕一點發射器上的按鈕,整個人向前一躍,借力飛上了約摸少說也得有八了九米的牆壁上。

  借助牆壁上的一條凸起的邊緣,活結穩住身形。他瞥了一眼地面,再度發動了繩索發射器。不過他對准的可不是地面,而是對面大樓的牆壁。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帶著回旋鏢隊長一起逃走。大家都是反派,怎麼可能跟你講信用。能為自己吸引火力,算他的榮幸。

  「啊啊啊!你這個混球!」被武士刀制住的回旋鏢隊長抬頭破口大罵,一副被拋棄、被背叛的悲壯模樣。

  「再見,蠢貨。」面對回旋鏢隊長的咒罵活結高傲又輕蔑地說了個再見,他手臂和腳下同時發力,身手矯捷地從兩棟大樓間的高空劃過。

  ——呵,蠢貨?

  回旋鏢隊長心裡冷冷一笑。

  ——真正的蠢貨,可不是他。

  回旋鏢隊長已經看到了弗萊格的有恃無恐。

  弗萊格眼見活結就要逃跑,他下令讓手下引爆活結體內的納米炸彈。

  「啟動活結體內的納米炸彈!」

  「砰!」地一聲。

  「啪啦!」活結的腦袋由高空掉落在了地面,咕嚕嚕地滾到回旋鏢隊長腳邊。

  回旋鏢隊長眉毛不動聲色地一揚,心裡對他打了聲招呼:看,你這不是回來了?蠢貨。

  然而,這個狡猾的澳大利亞男人表面上卻是瞪大眼睛,用他那流於表面的浮誇演技保持,十分驚恐的樣子往後一個大跳。

  「OH,No!這可太可怕了!」回旋鏢隊長看上去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他再次瞥了一眼活結的人頭,不留痕跡地和死亡射手對視一眼,兩人都從互相的眼睛裡看到了凝重的神色。

  為了不讓別人察覺他和死亡射手的對視中的異樣,回旋鏢隊長反應極快。他先聲奪人,一臉故作無辜的模樣瞪了一眼死亡射手,說:「你看我做什麼?是他自己要跑的。還說事後給我三顆粉鑽作為報酬我才幫忙扔一下回旋鏢。」

  死亡射手:「……」

  ——很好。總算知道這個惹人討厭的家伙是怎麼平安活到現在的了。

  這鍋甩得可真是毫無痕跡且理直氣壯。

  走在哈莉身邊的小安琪垂眸看了眼地上的人頭,摸了摸自己細幼的小脖子。

  接著,她的眼前一黑。

  安琪抬頭,發現是哈莉用手擋住了眼前血腥的場景。

  「寶貝,人頭有什麼好看的?」哈莉用一副嫌棄的語氣說,「這人長得醜,沒了身體就更醜了。」

  說完,哈莉饒有興致地抬頭去看半空中掛著的活結的屍體。

  「死得真痛快,我還以為會被濺一身血呢。」這時,哈莉也不經意地伸手摸了下脖子,而後風情萬種地撩了撩頭發。

  「這就是逃跑的下場,我勸你們還是老老實實的,不要有什麼別的想法。」多少有些殺雞儆猴心理的弗萊格環視幾人,最後深深地看了眼回旋鏢隊長。

  「隊長,這裡有幸存者!」

  「原地待命,我馬上就到。」弗萊格說。

  十秒後,移步的眾人看到了士兵所說的「幸存者」。

  這哪裡是什麼幸存者?分明就是怪物。

  怪物保持著人形的樣子,但是人本應該擁有五官的腦袋卻像是用煤球堆出來的一樣。那個煤球腦袋裡還時不時地閃過一道莫名的綠光,襯得這顆人頭詭異,猙獰。

  「這是……什麼東西?」死亡射手眉頭深皺。

  「隊長,他們發現我們了!」

  「准備——反擊!」弗萊格下令。

  哈莉聞言,不得不取出棒球棒。

  一場大戰,正在進行。

  哈莉見敵人數量越來越多,拽著安琪來到安全角落,手裡掏出腰間別著手槍。

  史密斯?韋森M500大口徑左輪手槍。手槍口徑12.7毫米,配置的是0.50英寸馬格努姆大威力手槍彈。子彈動能是沙漠之鷹的2倍,足有3517焦耳。這手槍在過了小丑的手改造一番後,威力劇增,唯一不足的一點就是——手槍彈膛只有法五發子彈。

  但是這對哈莉來說,已經足夠。因為……

  「砰!」

  一聲槍響後,哈莉的烈焰紅唇微揚,挑起一個性感嫵媚的笑容。

  「baby——」她意味不明地喚了一聲。

  安琪聞言瞬間肅起一張小臉,淡粉色的眼眸去追尋哈莉發射的那發子彈。

  「咻!」

  「嘭!」

  馬格努姆左輪手槍彈,子彈長約40毫米,彈徑11.18毫米,采用半披甲鉛彈頭,呈錐形,彈殼由黃銅制成。這種子彈威力巨大,以前多用於狩獵,能夠在近距離打死野牛、熊甚至是大像,打在人身上絕對是有死無傷。而打在怪物的頭上,那絕對是絲毫不留生機地轟碎了他們的大腦。

  在轟碎一個人形怪物的腦袋後,那枚子彈的飛行並沒有停止。它的使命還在繼續。

  「咻咻!」

  「嘭!」

  只見,哈莉發射出的子彈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戰場中穿梭不停,每一秒都會轟開一個敵人的腦袋。

  「哇哦∼cool!」回旋鏢隊長看著那發子彈吹了聲口哨,心中不由得對擁有這對母女的小丑有些羨慕嫉妒恨。

  ——見鬼,那個瘋子怎麼會如此好命!

  心裡酸了一句後,回旋鏢隊長又自覺自己沒有差到哪裡去。

  他也擁有一個厲害的女人!

  自家奶奶不僅會給自己講至理名言,還會打麻將!

  ——全世界最好的奶奶,只有我一個人有!

  回旋鏢隊長挺挺健碩的胸脯,蜜汁自豪。


第44章

  怪物的數量越來越多, 從四面八方湧來。

  不僅是哈莉和安琪, 死亡射手等人也迅速加入戰鬥。

  「媽咪!」小安琪一出聲,哈莉心領神會。

  「嘭!」她又開出一槍轟碎了敵人的腦袋。

  兩顆子彈在戰場中靈活地收割敵人的頭顱。但因對方數量太多, 所以效果並不太顯著。

  「媽咪!」

  哈莉躲開一只怪物的攻擊,性感的大長腿一個側踢,約有8釐米高的尖細鞋跟化為利器扎進了怪物的腦袋裡。

  解決了怪物, 哈莉才分神看了眼小安琪,問了一句除開兩人之外的人都聽不懂的話:「你確定?」

  「嗯!」小安琪點點頭,她眨眼想了一秒,然後朝哈莉伸出五根手指。

  「哈哈!」哈莉大笑一聲,化了彩妝的蒼白面容耀眼奪目, 美艷絕倫。

  ——既然她家寶貝都這麼說了, 作為媽咪怎麼能不支持呢?

  「砰!砰砰!」哈莉手』槍裡最後的三發子』彈射出, 毫不意外地收獲了敵方三個人頭。

  然而,小安琪也沒有讓哈莉失望。

  那三顆子』彈在穿透了怪物的腦袋後,就被安琪第一時間掌控住。彈徑11.18mm彈長為40mm的馬格努姆左輪手』槍彈, 在安琪的控制下化為利刃, 在兩人身邊形成了牢不可破的保護圈。

  「干得漂亮, 寶貝!你進步得可真是快。」哈莉誇獎了一句自家寶貝, 就再度加入了戰鬥。

  哈莉的手槍只有五發子彈。在彈匣打空之後, 哈莉沒有選擇在死亡射手的火力掩護下上子彈, 而是收起手槍雙手緊握棒球棒, 與怪物開始貼身肉搏。

  畢竟, 在被抓之前和安琪在訓練場訓練的時候, 哈莉清楚地記得她同時控制兩發子彈就已經是極限了。現在,她家寶貝能同時控制五顆子彈攻擊敵人,已讓哈莉非常驚喜。

  ——不過,她身為媽咪,怎麼能讓自家寶貝保護呢?

  「保護好自己,寶貝。媽咪要開始玩棒球游戲』了。」話落間,就見哈莉一個棒球棒打碎了怪物的腦袋。

  「至於那些臭男人,你不用去管。尤其是那幾個明顯跟我們不是一路的大兵,知道嗎?」哈莉俯身快速對小姑娘耳語了一句。

  ——他們這隊人可是那些人口中的「壞蛋」!不是麼?

  哈莉神秘一笑,又壞又撩人。她早就對那個敢吼自家寶貝的大兵(弗萊格)不滿了。

  ——壞蛋可只會殺人,不管救人。

  「嗯嗯,曉得了。」小姑娘乖巧點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哈莉心裡對弗萊格的怨念產生了作用,弗萊格被怪物們集中針對。在換彈的間隙,好幾只怪物抓准機會撲過來,把他抓住。

  「弗萊格!」弗萊格從海豹突擊隊招募來的熟人見狀去救,可是他也和戰友一樣被怪物絆住了腳步。

  「啊哈哈哈!」哈莉一見,幸災樂禍地大笑出聲,毫不掩飾。

  「哈莉!去救人。」死亡射手喊她。

  「為什麼?我才不。」哈莉雙臂環於胸前,做出了一個明顯抗拒的動作。

  死亡射手在地上一個干脆利落的翻滾後閃電般地扣動扳機,解決了眼前的怪物。他扭頭對被安琪的子彈「防護罩」保護,絕對是在場的人裡最輕松的哈莉一語道破關鍵:「弗萊格如果出事,我們也活不成!」

  死亡射手放棄手裡的步槍改為用自己的發射器和改造的手槍,「我給你掩護這邊,快去救人!」

  「想想我們脖子裡的那東西!」

  說話間,死亡射手已經把他的槍械天賦發揮到了極致,僅靠他一人,就組成了比同行的海豹突擊隊大兵們還要嚴密的火力網。

  「……fuck!」死亡射手最後的一句話讓哈莉不耐煩地咒罵一聲,不甘願地拾起棒球棍,又喚了一聲安琪:「寶貝,注意這邊。」

  「嗯!」安琪轉身,五枚子彈集中火力,去配合哈莉救人。沒有半分保留。

  戰鬥經驗不足的安琪,還不知道「不能把背後暴露給敵人」這一至關重要的地方。

  小姑娘的身邊出現了空隙,怪物自然不會放過。

  「啊!」小姑娘尖叫一聲。

  才把弗萊格從怪物手裡救出的哈莉聞聲猛地回頭,只見她家的寶貝被怪物黑色的大手一掃,掀翻在地。緊接著,怪物就舉起了手中的利刃。

  「寶貝!!!」哈莉大驚出聲。

  「噗呲——」

  這是利器沒入物體的聲音。地面上的小姑娘卻安然無恙,只是滾了一身的圖。而剛才被怪物打倒在地的那一下所造成的傷害,已經在沒人看得見的衣服下飛速愈合。

  「嘭……」一聲悶響,頭顱消失,只留脖子上一個平整的切割面的怪物到底。

  ——發生了什麼?

  原來……在那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銀光閃過,削掉了怪物的腦袋。

  「咻咻∼咻!」回旋鏢飛回某人手上,這個男人咧嘴一笑,露出自己的大金牙。「不用感謝我,事後讓你daddy送過來一袋子鑽石就好。」

  「Thank you. 」

  這話不是哈莉說的,而且弗萊格。

  被自己看不起的「惡棍」從怪物手裡救下,他此時的心情頗為復雜。然後,他就被哈莉滿腔怒火地懟了一句:「閉嘴,蠢貨!誰要你的感謝。」

  弗萊格:「……」

  ——算了,他們反派普遍脾氣火爆。我不去跟一個女瘋子計較。

  ……

  短暫而又膽戰心驚的一場戰鬥落幕,層出不窮的怪物們終於清理干淨。

  「嗙!」

  「嗙!」

  「嗙!」

  明明戰鬥已經結束,哈莉卻還在用手裡的棒球棍一下下地敲打一個怪物的腦袋。

  ——這只怪物剛才居然悄悄的繞到了她家寶貝身後!不可原諒!

  不把這只可惡的怪物敲成碎渣,她是不會停手的。

  「嘿,哈莉!」死亡射手無奈地攤手,勸了一句,「得了吧。」

  「它都已經死透了,別浪費體力。」

  「還沒死透,」哈莉一手叉腰,一手把棒球棒扛到肩膀上,「我剛剛看它的……手?算是手吧。反正——它動來著。」

  「對吧寶貝?」說完,哈莉轉頭問安琪。

  「嗯嗯。」一旁的安琪想也不想地點點頭。在小姑娘的認知裡,daddy和媽咪說得話自然是對的!如果不對……

  小安琪身側的小爪爪一攏,那怪物手上的鉑金戒指受到磁力影響,從而帶著那只手連同胳膊漂浮起來。那樣子看上去還真像沒有斷氣。

  ——明明怪物都沒了腦袋,半個身子也被哈莉打成了渣渣,居然還會動?!

  「what the……」死亡射手驚得髒話都沒說完,迅速舉槍。

  「砰!砰砰砰!」

  死亡射手一連開了四槍,把怪物的那只胳膊硬生生地打斷。

  「你看,我就說它還沒死透。」哈莉煞有其事地說。

  死亡射手?

  「……」死亡射手無聲地翻了一個白眼。

  ——當他瞎嗎?

  開完第一槍的時候,死亡射手就已經發覺了不對。後來的三槍,完全是為了哄孩子玩兒。

  「哈哈哈……」

  「咯咯咯……」

  安琪和哈莉同時笑出聲,大的那個美艷性感風情萬種,小的這個天真爛漫,稚嫩無害。這母女倆就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孩子一樣,笑得狡黠。

  「來,寶貝!」哈莉把手掌樣出一伸,小安琪也是伸出自己的,兩只蒼白的手一大一小,在空中擊了個掌。

  死亡射手無語地搖搖頭,他剛要說「走吧」,余光卻不經意地瞥到了他打下來的斷手。斷手手指上的反光處惹來他的關注。

  「……?」死亡射手側頭凝視過去,在看到斷手上面的手表後,擰著濃眉朝斷手走過去。

  「怎麼了?」哈莉一時不知道為什麼死亡射手突然變臉。

  「昂?」小安琪的反應更是比哈莉還慢了半拍。她扭頭去看死亡射手,卻見後者已經蹲下,從那不知道什麼物質組成的斷手上取下那只腕表。

  ——這不是自己剛剛「惡作劇」的證據嘛?

  小姑娘淡粉色的眼眸飄忽了一瞬。接著,感受到死亡射手身上「疑惑」和「惱怒」的情緒後,小姑娘抿抿嘴巴,心虛地縮了縮小腦袋,直接躲到了哈莉的身後。

  安琪揪著哈莉腰際的衣角,歪頭在哈莉身後露出半張蒼白的小臉兒。這心虛膽薄的小模樣別提多可人兒了。

  「怎麼了,小朋友?」回旋鏢隊長湊了過來,習慣性地伸手擼……呃,他擼毛的手方向一轉,改為捏了捏小姑娘那蒼白綿軟的臉頰。

  小姑娘的小臉蛋兒因蒼白的膚色顯得病弱些,該有的肉肉還是有的。回旋鏢隊長捏捏小姑娘腮邊軟嘟嘟的嬰兒肥,這溫暖柔軟的觸感很不錯。

  不過……

  回旋鏢隊長把視線上移,心裡頭遺憾地搖搖頭。

  小姑娘頭頂的軟毛的觸感那才是頂級的。可她這頭發可是今天剛染上的,他怕這糟心的顏色蹭自己一手。

  綠色。

  還是那醒目的、跟熒光色一樣的鮮綠色,是回旋鏢隊長最討厭的顏色,沒有之一。

  ——奶奶說了,是男人,就要遠離、要杜絕一切的綠色。否則他的生活一定很不好過。

  雖然回旋鏢隊長不太明白這顏色為什麼會讓自己的生活不好過,但奶奶的話他一直奉若聖旨。

  ——珍愛鑽石,遠離綠色!

  並不懂綠色還被稱為「原諒色」的回旋鏢隊長抱進懷裡的粉紅獨角獸,遠離了安琪。

  安琪:「……??」

  小姑娘眨眨眼睛,望著回旋鏢隊長走到死亡射手身邊蹲下。她這才後知後覺地仿佛明白了什麼,鼓起臉頰,拽了拽自家媽咪的衣角。

  哈莉低頭,就見她家的寶貝昂著頭,小嘴兒微微噘著,一雙淡粉色的眼眸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好不委屈。

  ——媽咪,他居然嫌棄我(的頭發)!

  小姑娘指指回旋鏢隊友,滿臉的控訴。

  哈莉?

  「……乖。」哈莉擼了擼自家寶貝頭頂的綠毛,以作安撫。

  安琪:……QAQ

  ——媽咪你變了!

  ……

  小姑娘這邊委屈巴巴,死亡射手那頭正怒火中燒。

  像是巨龍嗅到了金子的味道一樣,回旋鏢隊長在看到地上的斷手後,直接伸手掰斷了那黑漆嘛唔的手指。他帶著手套的手把手指上頭的戒指取下後,在手心裡蹭了蹭。黑色的不明物體被清理掉,鉑金戒指露出了它本來的面目。

  「哇哦∼」回旋鏢隊長嘿嘿一笑,露出他那顆壕氣的大金牙。金色的門牙和鉑金戒指上頭的鑽石相映生輝。

  「好東西?」死亡射手問他。

  「嘿嘿嘿,還不賴。勉強值個一萬八千的……」說著,回旋鏢隊長作勢就要把戒指收回,卻被死亡射手一把奪過。「哎哎哎!」

  想撿漏的回旋鏢隊長一臉肉疼地站起身,他察覺出了死亡射手的怒火。剛才的遭遇戰,死亡射手可是大顯身手,一個人的火力就頂了一個排。他可不想去觸這個神槍手的眉頭。

  死亡射手大步走來,小安琪趕緊把自己藏在哈莉身後。盡管她已經感知出她的勞頓叔叔要發火的對像並不是自己。

  「弗萊格!」死亡射手走到暫時休整的弗萊格面前,舉起手中少說也有5克拉的大鑽石。

  能讓回旋鏢隊長說「還不賴」的鑽石,死亡射手可不相信這只值個萬八千兒的。

  「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

  「手上帶著一枚少說也要幾萬塊的鑽石戒指,你可不要跟我說他們是什麼礦洞裡跑出來的石頭怪!」死亡射手冷冷地盯著弗萊格。

  「what?!」哈莉一聽,輕松散漫的姿態一變,牽著安琪大步走了過來。

  「千萬不要跟我說他們是感染了怪異病毒的人類什麼的!」哈莉的臉色也是一沉。

  「之前是。」弗萊格說。

  「那就是是』了?!」哈莉狠狠地瞪了弗萊格一眼,稍後再找他算賬。

  她蹲下身,抓著安琪的手臂前後、上下檢查了一番:「寶貝,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想到剛才小姑娘使用能力配合自己作戰轟開敵人一顆又一顆腦袋的場景,哈莉一陣後怕。

  「有沒有覺得頭疼什麼的?哈?」哈莉神色緊張極了,生怕自家寶貝的小腦袋下一秒就跟那些怪物一樣,剎那間變成一堆碎渣。

  「呃嗯?」小安琪神色懵懂地搖搖頭。她雖然不明白哈莉為什麼突然這麼緊張,卻還是讓她放心地道:「媽咪,我沒事。也沒有不舒服。」

  「頭呢?」哈莉捧著安琪的小臉兒,滿是關切,「有沒有覺得疼?」

  「沒有的。」小姑娘乖巧地回她。

  「呼——」哈莉舒了一口長氣,擔憂褪去後,怒火又燃了起來。

  哈莉轉身,急步走向弗萊格。她對海豹突擊隊的士兵們舉起的還帶著余溫的槍口視若無睹,直接一把揪住弗萊格的衣領。

  哈莉的身材本就高挑,現在又是登上了十公分左右的高跟鞋,和弗萊格的身高相差不大,只是稍微矮上那麼丁點兒而已。

  雖然身高上面矮了半分,但氣勢上哈莉卻絲毫不弱。她此時如同一只被觸怒的母暴龍,那雙美目噴出火焰,十分護崽兒地發出一聲嘶吼威懾眼前的人類。

  「聽著,你這個愣頭青。如果我的寶貝出了什麼事,我就把你撕成一片一片喂殺手鱷!」

  「吼∼」殺手鱷低吼了一聲。

  ——關我什麼事兒?

  話說他吃人的謠傳外人信也就罷了,他們都一個城市的反派,這女人能不知道?

  不過……

  他看了眼原地稚嫩懵懂的小姑娘,嘴上說道:「還是丟進海裡喂鯊魚吧。我可不是什麼人的肉都吃的。」

  話裡話外,都透露出了對弗萊格(肉體?)的嫌棄。

  「嘿嘿嘿,這個主意不錯。」回旋鏢隊長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舉舉手裡的回旋鏢,「需要片肉的嗎?我的手藝還不錯。」

  ——都是給奶奶片牛羊肉涮火鍋練出來的。

  被輪流威脅了一輪的弗萊格:「……」

  ——f u ……算了,不跟他們一般見識。

  ……

  短暫的摩擦過後,小隊休整了一下,重新出發。哈莉在角落裡拿出出獄時典獄長格裡戈斯偷偷塞給自己的手機,神色憤慨、咬牙切齒地一副模樣,兩只大拇指飛快地點擊屏幕,給小丑發了條短信。

  【布丁,你都不知道這些人的可惡!他們居然讓寶貝殺人!】

  「布丁」:【他們怎麼敢?!】

  死亡射手見哈莉又拿出手機,走過來兩步,看上去是提醒哈莉該走了實則是借由自己健碩的體格遮掩住哈莉的小動作。

  「你的朋友准備得怎麼樣了?」死亡射手輕聲問。

  在被送上飛機時,死亡射手就發現了哈莉不知道從哪來的手機,明明他們都被禁用了一切電子通訊設備。但死亡射手沒有出聲,而是在一個眼神交流間和哈莉達成了無聲的合作。

  哈莉一見是死亡射手,不閃不避,反而把新收到的消息給他看。

  「喏——」

  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句話:【我很快就到,做好准備。】

  死亡射手無聲地笑笑,心裡頗為感嘆。

  ——雖然小丑這家伙是個瘋子,但不得不說,這個瘋子認真起來的行動力少有人及。

  ……

  哥譚市,範?克裡斯研究所。

  某個膚色蒼白的綠發男人親手揪著研究出納米炸彈的範?克裡斯的領子,一路拽他上了車。

  車子一路開進小丑的私人機場。

  直升飛機裡,換了一身衣服的小丑對瑟縮在一角的範?克裡斯「友好」地笑笑:「別擔心,克裡斯博士。我這人很好說話。」

  「……」

  範?克裡斯敢怒不敢言。

  ——我信你個鬼!你這個瘋子壞得很。

  紐約,斯塔克大樓。

  「韋恩先生,您有一通來電。」托尼的智能管家對一夜未睡,坐在沙發上扶額稍作休息的布魯斯道。

  「掛了它,加維斯!」布魯斯還沒說話,托尼就先開口了,「沒見我們在忙?沒空去理什麼維密天使。」

  布魯斯:「……」

  不愧是從小互損到大的發小,這時候了還不忘懟他一句。

  不過,正直的智能管家為布魯斯證明了清白。

  「是韋恩先生的私人電話,sir.來電人是潘尼沃斯先生。」

  「甜餅老頭?」托尼從虛擬屏裡微微抬頭,下意識地禿嚕了嘴,把他給阿福起的外號(之一)叫了出來。

  托尼嘴巴一抿,默默收聲。他把視線重新落在搜索安琪蹤跡的數據圖上,焦糖色的大眼卻是閃爍不停。

  ——我什麼也沒說,剛才只是個幻覺。

  布魯斯:「……←_←」

  布魯斯斜眝了一眼托尼,起身去找手機。他的手機在上衣兜裡,被扔在樓上的客廳了。

  托尼攔住布魯斯,「這麼麻煩干什麼?有什麼我不能聽的?」

  「加維斯,把通話轉移到內部網絡。」

  「sir……雖然我是您的智能管家,但是這樣,是否侵犯了韋恩先生的隱私權?」

  「沒事,接通吧。」布魯斯搖頭。

  「聽見了吧,加維斯?」托尼打了個響指,得意一笑,還得寸進尺地加了一句:「開啟公放,最大聲。」

  「……」

  「晚上好,老爺。」電話那頭的老管家問了聲好。

  布魯斯回了一聲後,問他:「阿福?有什麼事嗎?」

  「您不是在尋找安琪小姐的蹤跡?」阿福反問,「我這裡發現一件事,或許對您有所幫助。」

  「是什麼?」布魯斯和托尼對視一眼。

  「小丑回到哥譚後,我一直在注意他的動向。今天傍晚的時候,他帶人襲擊了範.克裡斯博士的研究所,帶走了他。」

  「去了哪裡?」托尼心中一喜。

  「中途市。哦,斯塔克少爺也在?」

  「是的,阿福!你幫了大忙了!」大喜過望的托尼沒去計較阿福口中相比布魯斯莫名矮了一輩的稱呼。

  他搜索了一下中途市的資料,卻發現根據搜索熱度發現了今天中途市遇襲的新聞。點進去後,一片空白。

  托尼挑眉,知道這是被政府的慣用伎倆。他點了點屏幕,空白的頁面加載出來……

  「怎麼回事?!恐怖分子襲擊?」托尼瞪大眼睛,看了眼網友發出後又被軍方撤銷的圖片。他指著那衝天的亮光,哼笑一聲:「這能是恐怖襲擊?那群腦袋進了機油的官員又在搞什麼蠢事!」

  布魯斯望著那束淡藍色的光,面沉如水:「……去中途市。」

  ……

  此時,中途市已經迎來兩位「新客人」。

  一身紫色緊身戰鬥服,背後身批同色披風的男人推著身前的輪椅,閑庭若步地走在這危機四伏的城市裡。

  「我就說,跟著小丑會有意外收獲。」輪椅上俊美儒雅的男人微微一笑,溫潤柔和。他一雙蔚藍的眼眸,劃過意料之中笑意。仿佛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

  誰能想到——這般溫文爾雅的男人,也會有腹黑的一面?

  「但人又在哪兒,查爾斯。」紫衣男人劍眉微皺。

  「不急。我感覺得到,她就在這座城市裡。」

  「……」


第45章 想你

  「boss, 我們拿下直升機了。」體型健壯高大的白人大漢保羅提著槍走過來。

  「干得好, 保羅。」保羅面前的綠發男人,他蒼白的臉上浮現笑容, 不吝嗇地誇獎他一句。

  說完,小丑看了眼手機,上面的消息又讓他的笑容隱去, 只剩一片仿佛天生自帶的病態陰郁。

  這一趟過來,小丑的目的就是把安琪和哈莉一一救出。可是現在的情況看來,有些麻煩。

  小丑本以為安琪是被阿曼達?沃勒當做人質,逼哈莉和自己就範。所以被當做籌碼的安琪應該是被阿曼達?沃勒關在哪裡或者帶在身邊才是。

  但是小丑沒有想到的是——阿曼達?沃勒居然選擇把他家小寶貝並入了這個自殺式救援的小隊裡。

  ——呵。

  這個膚色蒼白的綠發男人心中冷笑了一聲。

  他居然高估了政府人員顧及臉面的程度。

  這般吃相未免太過難看!

  ——既然如此……

  那就不要怪自己搞一波大的!!!

  「well,我原本並不想這麼做的。」小丑意味不明地道了一聲。

  ——畢竟, 事情鬧大了會引來不必要的注意。外頭可還有兩波人對他家小寶貝兒虎視眈眈(?)呢!

  接著, 他的視線瞥向被手下控制住的範?克裡斯博士。

  小丑大步走過去, 他盯著範?克裡斯博士頭,纖長的脖子如蛇一般靈動,搖擺著頭顱。

  範?克裡斯博士心中的弦僅僅地繃著, 只覺得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獵物。現在, 他眼前這條「毒蛇」張開猩紅的嘴巴, 用如蛇吐信那般瘆人的聲音「嘶嘶」道:「聰明的小克裡斯, 你發明的小東西, 在多長時間內可以解開五個人的遠程控制?」

  「我, 我……」範?克裡斯博士結結巴巴, 緊張無比。

  「放輕松……」小丑揚起嘴角笑著讓人放松, 可是範?克裡斯博士看了卻更緊張了。

  ——為什麼會有人生出一張面如惡鬼的臉, 笑容卻比魔鬼還要可怕!

  範?克裡斯博士只覺得自己的大腿筋不受控制地、隨著越來越頻繁的心跳不斷抽搐。他幾乎以為自己下一秒就要眼前一黑,被這無法形容的、直面的恐怖嚇暈過去。可是,所有生物生物與生俱來的原始的求生欲讓範?克裡斯異常清晰地回答道:「接觸遠程控制,我需要距離那幾顆納米炸彈足夠近。接收到我的初始控制器的信號後,只需要半分鐘就可以了。只是……」

  「只是什麼?」小丑上前半步,逼視範?克裡斯博士。他們現在的距離,幾乎是臉貼著臉。範?克裡斯博士能夠非常直觀地看到眼前魔鬼一樣的男人那墨綠的眸子裡的幽暗深邃,整個人幻覺一般地出現了墜空感,仿佛是一下子跌入了望不到底的深淵。

  「只,只是……」範?克裡斯博士咽了咽口水,面色惶恐。他接下來的話絕對是小丑不想聽的。他怕眼前的這個瘋子一個不滿,他和他老婆孩子的命就沒了。

  「OH,come on 克裡斯,別那麼害羞』。」小丑笑笑,在範?克裡斯博士眼裡滿是不懷好意,「放心說出來,我不會做什麼的,我保證!」

  說完,小丑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他還信誓旦旦地把手舉到高於頭頂的方向。那和哈莉同樣被他改造的雕刻神秘花紋和彈膛外「愛」、「恨」兩個單詞的左輪手、槍亦是被他掛在食指上,槍口朝下。

  或許是因為距離拉開,不用再那麼近距離感受到小丑身上那逼人的、壓迫的氣勢。範?克裡斯博士心裡微松了口氣,他的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只是——沃勒女士在朝我要這批納米炸』彈時,特意讓我做了改裝。納米炸』彈是永久性的,控制開關的終端也在她手上。」

  「我……我只能做到暫時屏蔽她手裡控制開關的終端信號。如果,如果想要徹底剔除威脅,只能做手術取出脖子裡的納米炸』彈。」

  但是,這又談何容易?

  納米炸彈由頸動脈注射,深入脖子,附在頸椎骨附近。人的頸椎和脊椎上布滿了大多數神經系統,而頸椎旁又有動脈血管。在頸椎附近尋找那米粒大小的納米炸』彈……這樣的手術,可是個大工程。

  快速交代完這些,範?克裡斯博士的臉色更加慘白,背後盜出一片冷汗。

  ——完了!

  他絕望地緊閉雙眼,不敢去看小丑發怒的樣子。

  然而,小丑卻只是眯著眸子沉默了一瞬,見範?克裡斯博士雙眼緊閉,一臉迎接死亡的忐忑驚慌,他突然大笑出聲。

  「啊哈哈哈……」小丑雙手撫住頭,從額際處移到腦後,順了順他頭頂那醒目的綠發。

  「哈哈哈,他可真可愛!是不是,保羅?」令人心驚膽戰的怪笑聲停止後,小丑轉身問了一句自己忠誠的心腹。

  保羅對自家boss時不時cue自己一句早已習慣。所以這個體格健壯的大漢只是端著槍,姿勢如同部隊裡站軍姿的大兵一樣標准,面無表情地配合點頭。

  —— 這時候,他只需要保持沉默就好。

  「帶他上飛機,保羅。」小丑收了笑,面上又是一副陰沉不定的樣子。保羅更是早已對自家boss的喜怒不定見怪不怪。在小丑揮揮手後,保羅就抓著範?克裡斯博士一邊的肩膀,跟拎小雞似的把人來拖帶拽的丟進了剛劫持下來的武裝直升機。

  見範?克裡斯仿佛失去全身的力氣,癱坐在直升飛機裡一副劫後余生,大松口氣的樣子,保羅心中搖了搖頭,目光憐憫。

  ——這個蠢貨,自以為逃過一劫。

  可是,按照他對自家boss的了解——剛才這個愚蠢的書呆子的言論,聽在自家boss耳朵裡,絕對是威脅。

  保羅上了直升飛機,把範?克裡斯博士拽到他身邊的座位上坐好。

  兩人對面的座位上鋪了一層柔軟又溫暖的熊皮,一看就價值不菲。這是保羅特意為自家boss准備的,他可不會讓一個活不了多久的蠢貨糟蹋了。

  小丑登上機艙,自然而然地坐上了那鋪著熊皮的位置,自己一個人占了三個人的地方。

  低頭用手機發短信的小丑並沒有看到,他對面自己那忠誠的心腹保羅微微挺了挺胸膛,眼裡一片滿足和蜜汁自豪。

  一旁的範?克裡斯博士眼神閃爍地看了保羅兩眼:「……」

  ——明明接下來是要拼命的活計,這人怎麼突然這麼高興?

  ……

  轉眼再看另一頭。

  不久前結束戰鬥,才休息不過二十分鐘的眾人再度出發,向目標低點行駛。

  「阿嚏!」走在隊伍中央的小安琪打了個噴嚏。

  小姑娘揉揉發癢的小鼻子,一雙淡粉色的眼眸水汪汪的,惹人憐愛。

  「怎麼了,寶貝?」媽咪哈莉第一時間關心道。

  「鼻子癢癢。」小姑娘回了哈莉一聲,聲音嬌嬌軟軟的,帶了些許鼻音。

  「可能是要感冒。」死亡射手說了一句,他家裡頭有個看上去比安琪大,實際上年齡差不多大小的閨女。所以,他很有話語權。

  「晚上的風有些涼,她穿得太少了。」死亡射手看了看僅著了一身連體皮衣的小安琪道。

  死亡射手這話說得在理。

  此時是3月份,還是初春。白天時氣溫偏涼,晚上的時候溫度就降下來了。小孩子的免疫系統本來就不如大人,感冒著涼什麼的,也是常見。

  然而,上身穿了一件單薄的修身半袖,下』身也是套了一個超級超級短的熱辣短褲——並沒有覺得冷的哈莉:「???」

  「寶貝,你冷嗎?」哈莉問安琪。

  安琪?

  小姑娘瞅瞅自家媽咪暴』露在外的修長筆直的大長腿,又瞅瞅自己包裹嚴實的短胳膊短腿,搖了搖頭。

  不過,哈莉卻已經打量了在場的眾人。相比全副武裝,一身戰鬥服的海豹突擊隊和套了毛衫和皮衣的殺手鱷,她家寶貝穿得確實有點少了。

  就連那個鑲了土裡土氣的回旋鏢隊長,也套了件夾克在外頭呢。

  哈莉左右環顧了一眼,對面的商鋪正好是服裝店。此時這座城市裡都沒了人,空無一人的服裝店最外頭的櫥窗,點著明亮的燈光。櫥窗裡套著一件早春風衣的兩個模特,仿佛正在對哈莉招手。

  哈莉見了,想也沒想,大步走過馬路,一個棒球棍就打碎了櫥窗玻璃。

  「嘭!」

  「嘩啦!」

  玻璃乍然間碎掉的聲音,突兀刺耳。

  以為怪物再次發動攻擊的弗萊格和幾名海豹突擊隊士兵機警地轉身,把手中的槍對准了聲源處。和他們一頭的武』士刀也拔刀出鞘,蓄勢待發。

  然而,這不過是個烏龍。

  「你搞什麼鬼?!」弗萊格一臉地不耐煩。

  「我家寶貝冷了,我給她拿件衣服。這礙著你什麼事了,大兵?」哈莉翻了個白眼,然後拿出櫥窗裡那件淡粉色的風衣給安琪裹上。

  「快穿上,寶貝。」

  「……媽咪,我其實不……」小安琪一張小臉兒輕皺,略為有些苦惱。

  ——其實,她真的沒有覺得冷。

  「乖,快穿上。可別凍著了,看你的小臉兒白的。」哈莉揉了揉安琪頭頂的小綠毛兒。

  ——有一種冷,叫做別人覺得你冷。

  雖然這件淡粉色的風衣是成人的衣服,安琪穿上去會很寬松,但是有總比沒有好。

  安琪:「……」

  ——好吧。

  見自己的話估計哈莉不會聽了,小姑娘任命地伸手套上袖子。不過,她的動作卻在不經意間飄到櫥窗裡的另一件風衣時停了下來。

  那件風衣是和安琪身上同款的風衣,只是顏色不一樣。安琪身上披著的這件,是淡粉色,而那件——綠色的。

  ——比小姑娘頭頂的小綠毛還要綠,還要扎眼的熒光綠!

  「媽咪,我想要那件……」想也不想地,小姑娘伸出食指,指著模特身上的那件綠色風衣。

  哈莉:「……」

  「你們還沒好嗎?快跟上。」弗萊格一回頭見那一大一小還在那裡,催促道。

  「催什麼催!」哈莉朝對方狠狠瞪了一眼,把那件綠色風衣也拿了下來。

  這時候小安琪也取下身上的粉色風衣,她瞅瞅自家媽咪的大白腿,還有上身的露臍半袖。

  把手裡頭的風衣遞給哈莉,想讓她把這件穿上。

  ——媽咪怕我著涼,肯定是因為她穿得太少了覺得冷了。

  誰知,小安琪剛要喊一聲「媽咪」,哈莉就在她開口之前說道:「兩件都穿上吧。emmmm……先穿綠色的這件,粉色的套外面。」

  安琪?

  「唔……」小姑娘鼓鼓臉頰。

  ——為什麼綠色的要穿在裡面?

  不開森!

  ……

  最終,安琪難得不聽話了一回,把粉色的風衣扔掉,只穿上了綠色的那件。

  哈莉?

  哈莉只能無奈搖頭,隨她去了。

  又過了二十分鐘,幾人來到了目標地點。

  弗萊格指指眼前的大廈,對眾人說:「就是這棟樓。目標人物在頂樓的安全屋裡,接到人後我們就去樓頂,會有直升機帶我們撤離。」

  眼見人物就要完成,死亡射手可不想再回到那個破監獄裡。

  他無聲地看了眼哈莉,後者神秘一笑,不准痕跡地點點頭。

  殺手鱷和回旋鏢隊長這兩個(暫時的)自己人見了,也是相視一笑,露出反派專屬的邪惡笑容。復仇惡魔的反應倒是平淡多了,但是他也不喜歡自己的生命掌握在他人手中,還要受制於人。

  幾人的聯盟早在暗中達成。只等抓住機會逃脫。

  上了樓後,哈莉獨自上了電梯,躲開眾人去看消息。

  小丑的短信只有一句話,卻讓哈莉心中甜蜜無比:【我馬上到,親愛的。照顧好我們的小寶貝兒。】

  ——是的,我們的!

  哈莉把手機貼在胸前,露出一個微笑。性感冷艷少了些,少女感的甜美羞澀倒是不少。

  因為電梯裡埋伏著怪物,眾人如果做電梯就要分成兩波。在不知道有多少怪物伏擊的大樓裡,分散火力,遇襲是自尋死路。

  所以,弗萊格選擇了相對安全的逃生通道。只不過,這一層一層的樓梯就要爬上一會兒了。

  十五分鐘後,哈莉有些乏累。相比枯燥漫長的一層層樓梯,她更喜歡來一場刺激的、激烈的戰鬥。

  「媽咪,你還好吧?」殺手鱷背上的小安琪淡粉色的眸子望過來。早在爬樓梯的第五分鐘,累到氣喘吁吁,渾身大汗的小安琪就被殺手鱷伸手一撈,放在了背上背著。

  一個面目猙獰的鱷魚人被著一頭綠發、粉色眼眸好似小精靈的小姑娘組成了怪異又和諧的畫面。托安琪在阿卡姆一頓又一頓投喂的福,這一大一小的感情好著呢。

  終於爬完樓梯,眾人在再一次把層出不窮的怪物們解決後,他們終於看到了自己要解救的目標人物。

  ——阿曼達?沃勒

  「what the fu……」回旋鏢隊長爆了半句髒話。其他人的表情也非常不爽。

  小安琪見到這個面無表情,冷酷又冷血的女黑人也是肅起一張小臉兒。

  「我還以為讓我們費了這麼大功夫要救的人怎麼說也是個發明出新抗癌疫苗的科學家!」死亡射手冷笑諷刺。在他眼裡,阿曼達?沃勒遠遠達不到那個價值。

  「再不濟,秘密制造氫』彈的物理博士也成。」哈莉出言附和。

  ——畢竟,那東西目前只有華夏一個國家有。

  「我可不知道,你原來這麼關心國家的武裝力量。」阿曼達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看來,這兩個來月在監獄裡你有很深刻的反省。」

  「!!!」哈莉臉色一冷,目光狠厲地就要上前。她剛走兩步,就被死亡射手攔了下來。

  「別逞一時之氣。」死亡射手悄聲說,「我們已經走到這裡了,可不能出差錯。再忍一忍。」

  「你最好聽他的勸告。」阿曼達不用聽,就知道死亡射手在勸哈莉。不過她卻會錯了意。但這並不妨礙她拿出控制納米炸』彈的終端控制器晃了晃,意味深長道:「想想你的姑娘。」

  「原來寶貝的(納米炸彈控制器)在你這裡!」哈莉瞥見了控制面板上的圖片。死亡射手曾經暗地裡跟她說過,弗萊格手上的控制面板,安琪的頭像的邊緣是灰色的。

  哈莉本以為是他們沒有給安琪注射納米炸彈,到現在看來是她低估了他們無恥的手段。

  「……」哈莉咬著牙深吸口氣,控制住心裡騰騰燃燒的怒火。

  ——等我的布丁一來,你就死定了!

  ……

  幾人護送阿曼達到頂樓的天台。

  五分鐘後,阿曼達掐算好時間調過來的武裝直升機也適時到來。

  「和平者03號,這裡是救援小隊。聽到請回答。」海豹突擊隊的大兵正在用通訊器與飛行員對話。

  「和平者03號,打開艙門。」

  「……」通訊器那頭一片沉默。

  「和平者03號,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

  「……」依舊沉默。

  弗萊格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他臉色一變,高喊一聲:「不是自己人!開槍!」

  在弗萊格下令的同時,死亡射手也大聲吼了一句:「Now!!」

  話音一落,殺手鱷就掀翻了兩名海豹突擊隊的大兵。回旋鏢隊長擲出回旋鏢,讓弗萊格分』身無術,死亡射手拿槍指向阿曼達:「別動,女士。你應該見識過我的槍法有多准。」

  「啊!!」武士』刀抽出長刀大叫著砍了過來,那高高舉起的刀卻在半空中硬生生地停住。她用力扯了扯,武士』刀絲毫不動,像是凝固在了空氣裡一樣。她猛的轉頭,直覺般地看向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安琪。

  此時脫下風衣,把它們抱在懷裡的小姑娘嘻嘻一笑,依舊那般柔軟又無害。

  「勞頓叔叔說了,不讓你用刀。」小姑娘用那甜甜軟軟好似棉花糖一般的聲音說出對於武』士』刀來說最致命的威脅:「不許動哦∼否則碎了你的刀!」

  ——武』士』刀的長刀裡,寄存著她丈夫的靈魂。

  安琪並不知道這一關鍵點,她只知道自己依著死亡射手的話照著說就是了。

  完成任務後,小姑娘摸摸自己的小臉蛋兒,還有空想別的。

  ——不知道剛剛有沒有學出daddy說話時那帥帥的樣子。

  這時候,武裝直升機已經調轉方向,打開了艙門。

  「well,大家晚上好啊哈哈哈!」小丑站在艙門口,長臂一展,揚聲大笑,像是一個國家的國王駕到,驕矜又不失熱情地朝自己的子民打著招呼。

  「小丑!」阿曼達咬牙,大眼珠狠狠地盯著小丑,仿佛誓要用眼刀剜下他身上的一片肉一樣。

  「對,是我!」阿曼達見那綠發男人蒼白的臉上逐漸浮現惡意,「有沒有很驚喜?」

  「哼!」阿曼達冷哼一聲。

  阿曼達只有驚,但不妨礙別人欣喜。

  小丑今天意外地沒有穿他一溜的紫色西裝或者皮衣。早在來之前,他就特意換上了一身黑色的燕尾服。純黑色的禮服襯得他的身型更加筆直修長,一頭醒目的綠發也被精心地梳在了腦後。他甚至都沒有塗上那標志性的紅唇!

  此時的小丑,那張本就蒼白帥氣的臉。除了邪魅陰郁,竟然顯得有幾分斯文優雅!

  「daddy!」小安琪在原地蹦了又蹦,不斷揮手吸引自家親親爸比的注意力。

  ——daddy最帥!耶!

  小姑娘笑眼彎彎,欣喜若狂的樣子,讓小丑眼底的幽暗散了散。他無視直升機和天台中的空隙是百米高空,直接跳到了天台上,抱起小姑娘。接著,他又朝自己的王後伸出另一只手臂,嘴角輕揚道:「Do you miss me 」

  ——那是當然!

  哈莉覺得自己的心裡突然一酸,喉嚨也痛痛的,說不出話來。她大步跑過去,狠狠地撞進小丑的懷裡。

  不知是否因為樓頂的風太大,迷了眼。她風情萬種的眼睛竟然微微紅了。

  「我好想你!」

  ——我的布丁,我的國王。


第46章 復生

  「well, well, well……」阿曼達大而微突的眼球隨著眼前綠發男人的步伐轉動。小丑繞了阿曼達走了整整兩圈兒,才又在她面前站定。

  「久仰大名, 阿曼達?沃勒長官。」小丑摸摸身邊扯著自己一角不放亦步亦趨的小姑娘柔軟的發頂。那原本雪白的頭發現在變為了和他同款的原諒色。這個對綠色有著蜜汁喜愛的老父親對此愛不釋手。

  「我家的姑娘們, 這段時間麻煩你了。」小丑竟然能說出這麼客氣的話,不過配上他那蒼白陰郁的臉和陰森森的語氣就變了味道了。

  「你想要什麼?」阿曼達冷聲問。

  「我想要的,之後你就知道了。」說完,他一把奪過阿曼達手裡的電子控制器。一槍就把這隨時都會威脅哈莉和安琪生命的東西打得粉碎。

  「保羅。」這個膚色蒼白的男人, 他右邊的嘴角挑起一個邪魅又惡劣的弧度。

  「喀嚓!!」保羅聞聲,手中的AK47子彈上膛。他拿槍口懟了下阿曼達的後背, 後者一個踉蹌。

  「上飛機!」保羅粗聲說。

  阿曼達對此置若罔聞,卻架不住保羅失了耐性,直接拽著人往武裝直升機那裡走去。

  「沃勒!」弗萊格喊了她一聲, 他手下的海豹突擊隊大兵們, 還有行動力的也紛紛舉槍。

  對於這隊精英戰隊,另一隊「惡棍」小隊自然也第一時間掏出武器與其對峙。

  就在兩波僵持不下的人馬即將動手之際, 無數黑漆漆的怪物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它們有的是從樓梯摸進來的, 有的則是從樓下的窗戶爬上來。這群怪物行程了一個嚴密的包圍圈,把眾人圍在中央, 開始無差別攻擊。

  第三方勢力突然加入,原本兩兩僵持的局面變為混戰。

  「突突突!」飛機上的一人使用火力強大的加』特林,用密集的火』力網給小丑打掩護。

  「我們走。」小丑對哈莉說。直升飛機螺旋槳的聲音和源源不斷的槍聲蓋過了小丑的話, 但好在後者憑著兩人的默契理解到小丑的意思。

  哈莉點點頭, 護住安琪, 在用左輪手』槍一輪打死兩個怪物後,她扭頭大喊:「布丁,你先上。 」

  說完,她還把安琪往小丑那邊推了推,而她自己則是大步上前,阻攔怪物。

  「……」小丑看了眼越戰越猛的哈莉,心裡不由得升出一股無奈又自得的復雜感。

  ——看吧,這是就是他精心培養出的伴侶。

  只幾個月不見,都已經獨當一面了。

  不過……

  「你可不能學你媽咪這樣,知道麼。」小丑揉揉小安琪的頭發。兩秒後小姑娘的小腦袋頂著一團亂糟糟的綠毛,後知後覺歪歪頭,天真懵懂。

  「昂?學啥鴨?」

  學啥?

  自然是學哈莉這有事自己先頂上把自家男人推到後面帶孩子的行為了!

  阿曼達見場面混亂,想趁機逃跑。只要遠離小丑,到了弗萊格他們那裡,她就暫時安全了。

  才剛走一步,小丑就看出她的想法。

  「啊哦∼女士,這可不行。偷偷溜走可不是你們正派的作風。」小丑笑笑,指了指沒有小丑命令,便守在他身邊的忠誠心腹——保羅。

  「保羅可是專門看著你的。為了你的安全。」這個膚色蒼白的綠發男人滿臉惡意,「你知道這把槍的威力,對吧?」

  保羅手裡的這把AK47威力巨大。曾有全副武裝的美軍士兵在戰爭過程中,被子彈擊中,身上的防彈衣雖然沒有被擊穿,但是強烈的震感,讓這名士兵的5根肋骨當場被震斷。他體內的肋骨碎片插進心髒,最終的結果就是死亡。

  「砰!」小丑用手比了個開槍的動作,而後見阿曼達狠狠瞪過來,不僅不怒,反而哈哈大笑。

  「哈哈哈!」小丑怪笑著轉身,率先跳進直升機。保羅也把阿曼達推搡進去。他又把安琪舉起,像是傳球一般的把小姑娘朝小丑那裡拋去,見小丑穩當地接住,自己才上了直升機。

  「咯咯咯……」被當球傳的小姑娘趴在自家親親爸比懷裡,笑聲歡快,一點害怕的感覺也沒有。

  這時候,怪物們不知怎麼了,其中一波瘋狂地朝小丑所在的直升飛機衝來。好在保羅接手了機艙內的加特』林,用強大的火力暫時壓制住怪物。

  小丑瞥了一眼戰場,回頭命令飛行員道:「升空!」

  「Baby! 」小丑高聲喊了下哈莉,把武裝直升機裡的軟梯放下。哈莉見了,一邊開槍,一邊朝後退去。

  見武裝直升機漸漸飛高,一看就要遠離戰場,回旋鏢隊長先不干了。

  「嘿!說好的一起走的!美女,我奶奶說了苟富貴,勿相忘』啊!」

  回旋鏢隊長用他那拗口的口音瞎雞兒說了句誰也聽不懂的華夏語。

  「死射!他們要溜了!快撤!」回旋鏢隊長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了,三把回旋鏢一齊飛出,收割身前阻礙自己逃生的怪物們。

  「大家聽我的!集中火力,往哈莉那邊撤退!」死亡射手高喊一聲,把自己的槍』戰天賦運用到極致。

  殺手鱷和復仇惡魔聽了,也是湊了過來,四個超級反派抱成一團,第一次把後背交給了和自己同樣都臭名昭著的惡人。

  終於退到了天台邊緣,見哈莉已經跳上了軟梯,死亡射手舉槍斷後,大聲喊道:「快跳!」

  「這還用你說!」回旋鏢隊長話還沒說完,就已經縱身一躍,在百米高空上抓住了軟梯。殺手鱷和復仇惡魔緊隨其後。

  死亡射手踹倒近身的怪物,轉身跑了兩大步,終於趕在直升飛機飛走之前,抓住了軟梯的尾巴。

  「弗萊格!他們逃了!」一名海豹突擊隊的大兵道。

  「先解決這些該死的怪物!」弗萊格咬牙道。

  ——他們現在根本自顧不暇!

  「嘻嘻嘻……大家都逃出來咯!」小姑娘拍拍手掌,欣喜極了。

  「……他們倒是會湊熱鬧。」小丑坐在艙門邊緣,看著軟梯上多出來的幾個尾巴,墨綠的眼幽深了幾分。

  「boss,要不要……」保羅的話未盡,不過後面的意思顯而易見。

  「……算了。」小丑見他家的小寶貝兒那興高采烈的樣子垂眸搖了搖頭。雖然,心裡頭好像更!加!不!爽!了。

  這時候,他卻聽自家小寶貝兒說:「daddy,我們送瓊斯叔叔他們回阿卡姆吧,之前的那個監獄太差勁了。房間破破爛爛的,吃的也是破破爛爛的。難看又難吃。」

  小姑娘皺皺蒼白的小臉蛋兒,實名嫌棄。殊不知,自己暗戳戳坑了一波死亡射手他們。

  聞言,小丑勾唇一笑,明明邪惡極了,卻該死的魅力十足。

  「well,這倒是不錯。」小丑爸比聽上去像是答應了。

  他是不會告訴自家小寶貝兒,如果沒有她在阿卡姆當「送餐員」,那麼阿卡姆的伙食其實也不怎麼樣。

  ……

  武裝直升機劃過夜空,逐漸遠離阿曼達設定的撤離地點。

  小丑森白的臉上掛著瘆人的怪笑,與阿曼達對視。

  兩人之間,仿佛像是在做什麼無形的較量一樣。好像誰最先開口,誰就是落敗的那一方。

  「你想要我做什麼?」最終,還是阿曼達先開了口。

  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雖然是個瘋子,但是如果認真起來,耐心和耐性不比自己少。如果自己依舊是這個態度,她一點也不懷疑這個瘋子會跟她對視到明天早上,從消耗自己的體力和精神,再一點點擊潰自己的心理防線。

  小丑——玩兒心理戰一向是一把好手。

  看看每次都能被他抓住弱點,被迫玩兒「選擇游戲」的蝙蝠俠就知道了。

  所以,阿曼達選擇節省時間,保存精力。

  阿曼達的前後轉變,小丑看在眼裡。既然如此,他也難得沒有跟人繞彎兒或者答非所問。

  小丑垂眸看了眼躺在自己腿上,閉眼休息的小姑娘。他蒼白修長的拇指指腹在小姑娘脆弱的頸動脈處輕輕摩』挲。

  「納米炸』彈的控制器終端在你手上。」他說得是肯定句。

  聞言,阿曼達瞥了眼縮在最裡頭,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範?克裡斯博士,說了一聲:「是。」

  ——既然納米炸』彈的研發人都被抓到了,那她也沒什麼不可承認的。

  「把它交出來,我饒你一命。」阿曼達對面一身黑色禮服的犯罪之王靠在座位上,傲慢驕矜。

  阿曼達扯出一個嘲諷的笑:「你覺得我會信你說的?」

  ——她可不會相信自己在死死得罪了小丑之後,還有命活著。哪怕她乖乖交出小丑想要的。

  「OK……」小丑聳聳肩膀,毫不在意地道,「我也就是像征性地問一下。」

  說完,他掏出懷裡別著的左輪手』槍,一手舉槍,槍口對准阿曼達的腦袋。另一只手則是捂住了小姑娘的耳朵,做保護狀。

  他的兩只手,兩個截然不同的動作,卻如此的自然而然,理所應當。

  阿曼達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心裡對安琪在小丑心裡的地位再一次重新評估。

  但她怎麼也想不通,一個小變種人是怎麼獲得這個冷血瘋子的愛護的。

  在安琪出現以前,阿曼達一度認為小丑是個沒有正常人類感情的、披著人皮的冷血惡魔。

  「你看起來好像很意外?」小丑仿佛知道阿曼達在想什麼一樣,薄唇輕扯出一個誇張的大笑。

  「告訴你一個秘密——」他沉聲拉著長音,「其實……我也不知道答案啊哈哈哈!」

  「daddy……」小丑懷裡的小姑娘,仿佛是被他突然的大笑吵到了一樣。她的小腦袋瓜兒往自家親親爸比的懷裡拱了拱,閉著眼嘟囔了一聲兒。小姑娘嘴上不滿地嘟囔,卻不難從動作上看出這自然的親近和依賴。

  小丑似是被小姑娘的舉動愉悅道,他垂眸看了眼懷裡的小寶貝兒,捂著她另一側耳朵的大手更緊了。

  「Goodbye∼」小丑臉上掛著惡意滿滿地笑,無聲地用唇語對阿曼達道。

  反正他只要拿到這女人的眼球和指紋就好,是死是活都沒太大差別。

  阿曼達冷冷地直視小丑,面對著即將發射子』彈的冰冷槍口也未曾眨眼。

  ——OH,我喜歡這個硬骨頭。

  小丑心說。

  如果不是這女人一點也不識相,他一定會把她留到哥譚,一下一下地敲碎她這身硬氣的骨頭。

  是的。除對哈莉和安琪以外的人,這才是小丑「正常」的「喜歡」。

  「嗙!!」

  「砰——當!」

  小丑的槍法一向十分精准,可這次卻出了意外。百發百中的子彈擦著阿曼達的臉側飛過,打在了艙壁上。

  直升飛機在一聲巨響過後,就在他扣動扳機那一刻,產生劇烈的搖晃。

  「怎麼回事?」小丑擰眉。

  「我們的尾翼被襲擊了!」飛行員大聲播報。

  在軟梯上的哈莉等人也受到了波及。

  「fuck!」回旋鏢隊友抬頭一看,咒罵了一聲。武裝直升機的尾翼已經被剛才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黃色長條物體掃碎了。

  「要墜機了!」死亡射手說。

  「布丁!寶貝!」哈莉抬頭大聲呼喊。可惜,她在軟梯上,距離兩人太遠。

  失去了掌握平衡的尾翼的直升機歪歪斜斜地快速降落,眼見就要墜機,撞到對面的大樓上。

  死亡射手看了眼身下高度不一的大樓,在通訊器裡對眾人喊道:「三點鐘方向的大樓!我數到三,我們就跳!」

  「一,二……」

  「No!」哈莉大聲拒絕。「他們還在裡面!」

  「都要墜機了,你還想著別人?果然是個瘋女人!」回旋鏢隊長罵罵咧咧。

  「三!」

  在死亡射手喊到三的時候,他率先落地,一個翻滾,保持了平衡。緊接著是殺手鱷和復仇惡魔。

  回旋鏢隊長見哈莉死守原地,絲毫沒有要跳的意思,直接飛擲出回旋鏢,從中間切斷了軟梯。兩人就著下半截軟梯一齊在高空中墜落。

  「拉住!」

  因為兩人錯過了最佳時機,他們落在了樓頂之外。好在殺手鱷反應迅速,一個猛撲就拽住了軟梯的一端。他的上半身都置於天台之外,兩條腿則是被死亡射手和復仇惡魔緊緊拽住。他們斜倒在地面上,以腳為支點抵著天台邊緣,扣住了殺手鱷離地五公分的腳。

  待幫助殺手鱷恢復平衡,兩人氣喘吁吁地叉腰。接下來,就用不上他們了。殺手鱷的臂力驚人,完全可以輕松地把兩人拽上來。

  哈莉望著眼前即將墜落,面臨炸毀的直升飛機,心中刺痛無比,美目滿是悲傷。

  這時,變故突生。

  只見回旋鏢隊長無法形容的黃色長條不明物體,再度橫掃過來,把失去尾翼的直升機劈成兩半。緊接著,把後半部分的機艙代離。

  動態視力遠超常人的死亡射手敏銳地捕捉到了那另一半機艙裡的一抹綠色。

  「安琪!她在那裡面!」

  死亡射手這一句話,讓心死如灰的哈莉瞬間復活。她跑到死亡射手面前,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臂,問:「寶貝在那裡嗎?」

  ——太好了!

  「那布丁呢?我的布丁也在裡面嗎?」

  死亡射手搖搖頭,說:「速度太快了,我只看到了她一個。」

  「……」沒有得到全部想要的答案,哈莉心中微微失望。不過,沒有關系。至少,沒有什麼比失去他們更壞了。

  「這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抓著另一半的直升機往那裡去了。」死亡射手抬手指指城市中央那衝天的藍光。

  哈莉抬頭眺望那束藍光,神色決然。

  回旋鏢隊長見了,手指著她一臉的震驚:「……你,你不是吧?」

  「我的寶貝和布丁在哪裡,我就在哪裡!」哈莉沉聲說道,堅定又決絕。

  在場的幾個男人對視一眼,死亡射手先嘆了口氣,像是認命一般攤手。

  「OK,我陪你去。」不管怎麼說,小丑也順帶性地幫了自己逃出阿曼達的掌控。這個人情,他還就是了。

  「me too.」出乎意料地,第二個出聲的竟然是殺手鱷。

  見幾人就連是哈莉也意外地看過來,這個怪物一樣的鱷魚人咧咧嘴,露出一口尖牙:「我和小丫頭的關系可比你們想像的要好得多!」

  ——哪怕是為了小丫頭在阿卡姆時每天拉著小木車雷打不動地送飯。他也得還了這個人情。

  說完,殺手鱷看向被關進阿卡姆沒多久,但同樣也被安琪照顧過伙食的復仇惡魔。

  這個寡言少語,把自己紋成了個惡魔似的模樣卻不知道經歷了什麼像是個基督教徒的男人沉默一瞬,點了點頭:「去吧。反正我回去也不知道做什麼。」

  「……」回旋鏢隊長縮著肩膀,探著頭像是某長壽的爬行類動物,他的大眼珠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模樣十分滑稽。

  「你們……你們!」回旋鏢隊長伸手指指點點,「都他媽是瘋子!」

  「要去你們去!我可不去送死!誰知道那裡還有什麼怪物等著。我奶奶說了:知難而上,是勇者。但自己找死——那是蠢貨!」回旋鏢隊長說完,哼哼唧唧地轉身坐在地上,不去看他們。

  等了一會兒,見沒人來勸自己,回旋鏢隊長一回頭,見四人都要下樓梯了。

  「嘿!」他直接從地上蹦起來,一副跳腳的模樣。「來個人說服我一下會死嗎?」

  這人似乎是天生自帶沙雕屬性,這時候,哪怕是心情沉重的哈莉,也不禁被他逗笑。

  回旋鏢隊長彎腰拾起在上了天台後就被那時心死如灰的哈莉丟棄的棒球棒。他手臂一甩,把它扔給哈莉。

  「謝了,帥哥。」哈莉勾唇一笑,性感火辣。

  她一向不會把自己的軟弱的面暴露出來。只這麼一大會兒功夫,面上已恢復成平時又壞又性感的美麗尤物。

  回旋鏢隊長才不去聽哈莉謝不謝的,他碎碎叨叨地說:「這回不止一袋子鑽石了,我要十袋!讓你的男人准備十袋子的鑽石!還有被你閨女敲詐過去的小粉紅(獨角獸)也得還給我……」

  死亡射手:「……」

  ——他也就這點兒追求了。

  ……

  轉眼再觀另一邊。

  那個回旋鏢隊長眼中的黃色長條的不明物體,其實是女巫魅魔的弟弟——夢魘的手臂所化。

  相比姐姐女巫,弟弟夢魘的破壞力可就太強悍了。明明在他飛速拽回那半截直升機時,安琪也用自己的能力阻止了。可是這就像是回到了小丑猛踩油門衝進了哥譚河裡一樣,讓安琪再次感受到了自己能力的不足,無能為力。

  「daddy!」小姑娘趴在被黃色觸手包成了牢籠的機艙裡,大聲呼喚。

  可小丑已經無法回應她。

  安琪遠遠望著另外的半截直升飛機撞上了一動大樓。

  「轟——」地一聲巨響,那處爆發大片火雲。

  小姑娘吸吸鼻子,用手背擦擦自己臉上不知何時流出的淚水。

  ——沒事的,沒事的……

  她無聲地安慰自己。

  ——daddy不會死的。就像在布魯斯那裡一樣,又「醒」過來,來找自己。

  安琪猜測地沒錯。

  身具濃郁的酒神因子的小丑這麼可能這麼輕易地死去?

  「咳咳咳……」濃煙裡,某個膚色蒼白的綠發男人醒來。他從火海邊緣處站起,左右環視了下嵌進大樓裡的飛機殘骸。

  在飛機撞進大樓那一刻,小丑被自己忠心耿耿的心腹保羅狠狠一推,遠離了爆』炸中心。此時他的模樣雖然也狼狽,但是卻比飛機裡的那些人要好得多。

  他拍打了下身上的火苗,無視火焰的高溫,踏著大步走進火海中央,找到了幾具焦黑的屍體。

  「emmmm……」小丑的視線在這幾具黑黢黢的已經面目全非的屍體上轉了轉,後來,他直接忽略了提醒相較來說瘦弱的,明顯是範?克裡斯博士的屍體,拖著另外兩具體型相差不多的屍體來到了安全地帶。

  他從地面上隨手抓起一塊而趁手的玻璃碎片。尖利的玻璃碎片被他握在右手,劃破了左手的手腕。

  「滴答——」

  猩紅的鮮血流出,接連地滴落在其中一具屍體的面上。

  玄幻的一幕發生了!!

  那具被燒得焦黑的屍體,居然像是枯木逢春一樣——全身的焦肉慢慢變為正常的顏色和狀態,他體內的生機正在復蘇。

  「咳……」那具屍體,不,應該說已經是個人了。

  那人咳了一聲,濃煙從嘴巴縫隙裡跑出來。眼見他就要睜眼醒來,小丑卻是把兩手放在了他頭顱兩側。

  「well,not You……」他的語氣淡漠又冰冷。

  說話間,只見他那沾染幾處髒污的蒼白雙手,抓著那人的頭顱往右一帶……

  ——「喀嚓!」

  這是骨頭斷裂的悶響。

  才剛剛死而復生的這人直接被他扭斷了脖子,再度死去。

  他的動作干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好似,這個人的根本不是自己才費力救活的人一樣。

  接著,小丑再度劃破了已經愈合的手腕,把體內的鮮血源源不斷地滴在了另一具屍體的臉上。

  鮮血順著屍體的牙齒流進嘴巴,沒入喉嚨。

  這具屍體也逐漸長出新肉,生機復蘇。

  「呵!!!」保羅像是溺水者一樣,在吐出濃煙後深深地吸了口氣,體內的心髒也開始重新跳動。

  保羅轉頭,看到了立於一旁的小丑。他立馬站起身來:「boss!」

  小丑把自己燒出幾個破洞的西裝外套脫下來丟進保羅的懷裡,保羅伸手按住下滑的外套,恰巧擋住自己的重點部位。他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僅僅貼了幾片布料,已經和赤』裸無異。

  光著身子有些尷尬的保羅聽到自家boss沉聲說道:「下次身上帶點兒辨識性的東西,我可沒工夫每次都要辨認你的屍體。」

  聞言,保羅用余光瞥了一眼腳邊鮮活的屍體,粗聲應了一句:「是!」

  再次抬眼,這個體型高大健壯的白人看向小丑。明明他比小丑要高,卻讓人覺得他是在仰望。

  他一雙不大的棕色的眼裡滿是虔誠和敬仰,仿佛是一名狂熱的信徒。

  ——只屬於哥譚犯罪之王一個人的狂信徒。


第47章 【捉蟲】

  夢魘之所以攻擊小丑所在的直升飛機, 是有原因的。

  ——阿曼達?沃勒。

  夢魘和女巫要的人只有這一個。

  因為女巫的心髒被密封在了特制的保險箱裡, 如果沒有阿曼達的指紋解鎖,這個保險箱是打不開的。而飛機上被波及的其他人, 這位來自異空間從地球上存活了五千多年的神秘女巫也不在乎他們的死活——除了安琪。

  被似藤蔓又似觸手的黃色條形物體層層纏繞成了籠子的半截直升飛機落在夢魘的腳邊。他收回自己雙手的變化狀態,那半截直升飛機恢復原狀。

  女巫用人類制造出的怪物軍隊第一時間就去抓人,阿曼達用隨身的手』槍開槍抵抗。只是, 她手裡的手』槍的威力可趕不上哈莉那具有「手炮」之名的左輪手槍,而怪物的數量也遠比她彈匣裡頭的子彈多。

  「做點什麼,女孩兒!」阿曼達縮在機艙最裡面,對安琪吼道。「你的能力呢?殺了他們!」

  還沒從再一次和自家親親爸比分離的悲傷中緩過神的小安琪聽了,像只發怒的小獸一般, 奶凶奶凶地朝眼前的女黑人呲呲牙。

  「我憑什麼聽你的?壞蛋!」小姑娘淡粉色地眸子狠狠地瞪她。

  ——如果不是眼前的這個壞蛋!daddy聖誕節那天就能把自己從韋恩莊園接走了。

  還有媽咪!媽咪居然被這個壞蛋關了那麼久!

  她才不要幫這個壞蛋呢。

  「你!」阿曼達又氣又怒, 卻毫無辦法。

  「略略略……」小姑娘朝阿曼達做鬼臉吐舌頭, 好不幸災樂禍。

  最終子』彈用光的阿曼達被怪物們抓著兩邊的肩膀押了出來。而機艙裡頭的另一個人安琪,它們就好像看不見她一樣,直接忽視了。安琪對惡意感知得很靈敏, 這也是她不動手的原因之一。

  夢魘倒是看了一眼坐了趟「順風車」過來的安琪。這小小的人類幼崽從靈魂深處散發出的味道, 如同美味佳肴, 讓夢魘「食欲」大動。

  強忍著「食欲」, 夢魘指揮著怪物控制阿曼達伸手, 用她的指紋解鎖密藏著自家姐姐心髒的保險箱。

  這保險箱夢魘原來本是想用強力破開的, 可是卻被女巫阻止了。保險箱裡除了女巫的心髒外, 還有一顆威力強大的炸』彈。如果強行打開保險箱, 別說拿回心髒, 她那個蠢弟弟也會因為自己的魯莽而炸飛一條手臂。她自己也會因為心髒被毀而覆滅。

  女巫的心髒就是她的命門,在保險箱打開後,夢魘小心翼翼地隔空控制著自家姐姐的心髒,把它融進了後者的體內。

  一切做完後,夢魘看了看正在閉著眼融合心髒的姐姐。最後,他轉頭把視線落在安琪身上,目光貪婪。

  女巫的命門是心髒,能力來源也是她的心髒,而夢魘不同,他的能力是靠吞噬生命體一點一點積攢出來的。不管是生物想變強的本能,還是最原始的欲』望,都在深深地刺激著夢魘的感官。

  「嗖!」

  夢魘的一只大手化為觸手,快速朝安琪所在的機艙的方向延伸。

  安琪見狀不妙,貓腰鑽出,躲在那僅剩一半的機艙後面。

  夢魘抱著貓捉耗子的心理,並沒有直接攻擊安琪,而是觸手一抖,把安琪身前的半截直升機掀飛。

  「啊!」小姑娘尖叫一聲。

  安琪倒不是被夢魘突然發動攻擊嚇得,而是因為直面這觸手,被……醜到了。

  ——怎麼會有這麼奇怪這麼醜的東西?!

  「別做無謂的掙扎,安心做我的養料吧人類幼崽!」體型巨大的夢魘甕聲甕氣地說。並不知道自己向來引以為傲的攻擊方式被小姑娘深深嫌棄了。

  說完,他的觸手一橫,三根看上去蠻有韌性的觸手硬化,化為三把利劍,朝安琪刺去。

  「No,弟弟!」才剛把心髒融合的女巫在原地一閃,擋在了安琪身前。

  「姐姐,你擋住我做什麼?」夢魘如同一棟小樓一般高大的身軀微微蹲下,發出一道濃重的鼻息。

  「你不能殺她。」女巫說。

  「為什麼?她很美味。」從來都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夢魘只關注「吃」。他有預感,只要吞噬了這個小小的人類幼崽,他的能力就能恢復到以前的巔峰時期。

  在姐弟兩人,從來都是充當「智者」的女巫給了自家活了六千多年腦子也沒有什麼長進的弟弟一個警告:「如果你想死的話,那就吃了她。」

  別人不知道這小姑娘最大的後台,但跟地獄七君主之一的懶惰之王打了個照面並且看到了其真身的女巫能不知道嗎?

  如果是普通的惡魔崽子,吃就吃了。但是能跟地獄七君主掛上關系的……

  女巫心中搖頭。

  ——她才6373歲,還沒活夠呢。可不想因為自家蠢弟弟的一時「嘴饞」而被憤怒的地獄君主追殺致死。

  要知道,那七個人雖然也有不和,但遇事卻是集體對外,並且十分護短的。

  女巫並不清楚安琪是哪個地獄君主的崽子,但不管是哪個,她都惹不起。

  阿曼達把這對姐弟的反應看在眼裡。雖然她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交流,但卻不妨礙她從他們的肢體語言和眼神中得到信息。

  女巫忌憚安琪,在奉命前去哥譚後,卻如同喪家之犬一般逃了回來。這事兒阿曼達心裡一直清楚,並且對此也產生了忌憚。在她派人去哥譚暗中查訪久久無果後,她暫時淡去了哥譚還有著什麼自己不知道的神秘存在的想法。而女巫恐懼的原因,可能是安琪的力量克制女巫或者是蝙蝠俠可能有什麼恰巧可以鉗制女巫的東西。

  這一切都是阿曼達自己的猜測,畢竟她每每問起,女巫不是閉口不談,就是杵在原地,陰測測地盯著阿曼達冷笑。就算阿曼達用女巫的心髒威脅她,她也是直接走人,不透露半個字。

  見到兩人的互動,這個身處敵營的女黑人竟然還有心思分析。以前仿佛被籠在濃霧之中的真相揭開了一角,總是堵塞不通的思路開始清晰起來。

  ——看來,這次回去後還是要派人再去哥譚一趟,加大力度挖掘一切可疑之處。

  阿曼達心中的計劃還沒捋完,女巫就轉頭看向了她。女巫擁有類似心靈感應的天賦能力,可以感知人的情緒和內心深處的渴望,從而制造幻境迷惑比自己強大的敵人。

  她被阿曼達威脅,強制賣命了這麼久,早就心生怨恨。兩千年前,她和弟弟夢魘被人類奉若神明,而現今,卻被人類奴役。這巨大的落差感女巫不能接受。也因此恨上了阿曼達身後的美國政府。

  她的背後延伸出墨綠色的觸角,扎進阿曼達的大腦裡,獲取她的記憶。

  「我要讓你親眼看到,你所賣命的國家是怎麼被毀滅的!」女巫對阿曼達冷笑,邪惡的雙眼泛起綠光。

  安琪一點深陷敵營的自覺都沒有。她瞅瞅被觸手倒吊起來的阿曼達,又繞到女巫身後瞅瞅她的背部。十分好奇阿曼達身上的觸手是怎麼從女巫身上長出來的。

  見觸手連接女巫的那端從她背後脫離,小姑娘滿眼新奇。

  「你比那個大個子好看多了哎。」安琪說。

  ——雖然都是很醜吧。

  「大個子」夢魘一腳踏過來,地面顫動。

  「我還是想吃了她。」

  腦海中閃過某地獄君主那巨大的翅膀的女巫,伸出綠色的觸手狠狠地抽了一下自家的蠢弟弟。

  ——不,你不想。

  ……

  ……

  反觀另一頭。

  哈莉和死亡射手等人在女巫和夢魘所處的外圍停下。

  回旋鏢隊長擲出帶有攝像頭的回旋鏢,用連接攝像頭的手機觀察那裡的情況。

  「怎麼樣?」哈莉湊過來,去看手機屏幕。

  「嘿,你擋住我了。」回旋鏢隊長把手機往回一收,遠程操控著回旋鏢降低。

  「那姑娘在這裡,看到沒有。」回旋鏢隊長指指手機屏幕,「看上去……」

  剛要說沒什麼危險的回旋鏢隊長見屏幕裡的小姑娘居然抬手摸了摸女巫的觸角,有些懷疑他們來到這裡的目的。

  「他們居然相處得還挺好?!我們真的是來救人的,是吧?」回旋鏢隊長瞪眼。

  「現在相處地好,未必一直會這樣。」死亡射手把步』槍上膛,猜測女巫留著安琪可能是有什麼要用得到她的地方。

  死亡射手的話剛說完,夢魘就發現了回旋鏢,把它抽碎。回旋鏢隊長手中的手機屏幕化為一片雪花。

  「OK……目前為止,就看到了這麼多。」回旋鏢隊長對哈莉說,「好消息是,你家的姑娘還好好地或者,壞消息是——沒有看到你男人。」

  「沒有看到,也未必是壞消息。」死亡射手安慰哈莉一句。雖然……他心裡也覺得小丑已經九死一生。

  「我們要解決的敵人有兩個,一個是那大怪物,一個是那姑娘身邊的。」死亡射手冷靜分析。

  「安琪身邊的看上去還像個人類的女人不知道能力如何,但是我們要先解決這個威脅最大的。」

  「嘿!你們認真的?」回旋鏢隊長一向很慫,「你沒看到那黃色的怪物有多大嗎?」

  「都已經走到這裡了,為什麼不?」殺手鱷用他那野獸一般的黃眼睛看了回旋鏢隊長一眼。

  復仇惡魔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聽著!」死亡射手揪住回旋鏢隊長的後領子,不讓他打退堂鼓。「我們來這裡,救援也好,還是執行任務也好,都是政府保密的。現在阿曼達?沃勒生死不知,但如果這座城市被毀或者那兩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做出什麼事情,那群混蛋一定會把這屎盆子扣在我們的腦袋上。」

  「我們是壞蛋,是反派,Remember 」死亡射手冷聲說,「看看你脖子裡的納米炸』彈,它還閃著光呢!現在你可以逃出中途市,但接下來又能逃到哪裡?」

  ——他們這樣的人,在政府那裡向來沒有人權。

  「……」回旋鏢隊長沉默了,他摸摸脖子,昂頭干掉啤酒,把啤酒罐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媽的!干了!」

  聞言,哈莉勾唇一笑,性感又嫵媚:「Let's do it. 」

  回旋鏢隊長大步走在前頭,一副氣勢洶洶一往無前的樣子。

  復仇惡魔拍拍死亡射手的肩膀,輕聲說了一句:「不錯的動員演講。」

  ——比起他不斷用難聽的話刺激自己那會兒好太多了。

  死亡射手想起之前惹得復仇惡魔一出手就是燒死了大片怪物的火焰,微微心虛。但還是說:「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式。你那個是激將法。激將法懂吧?」

  「……」復仇惡魔斜眝了死亡射手一眼。

  ——給你個眼神,自己體會。

  ……等哈莉和死亡射手等人潛入進去的時候,意外地碰到了幸存的弗萊格和武』士刀。兩波立場不同的人見面,分外眼紅。尤其是拉滿仇恨值的弗萊格。

  回旋鏢隊長掏出回旋鏢,做出一副隨時准備攻擊的架勢,武』士刀也抽出長刀,與他對峙。

  「嘿嘿嘿!」死亡射手攔下馬上就要大打出手的兩人。現在動手,不僅消耗他們的體能,打鬥的聲音還會暴露他們。

  「你們想被那大怪物一窩端了嗎?」死亡射手說。

  「聽著,大兵。」他舉起食指指著弗萊格,「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麼來這兒,但我們的目的看起來是相同的。」

  「你救你的長官,我們救我們的孩子。暫時歇戰,各自管各自的。」

  誰知,弗萊格卻說:「不,你們也要救阿曼達?沃勒。納米炸』彈的控制器終端在指揮總部。沒有她,你們脖子裡的炸』彈永遠都保持待機狀態。」

  「……OK!我答應你。」

  「what?」回旋鏢隊長瞪眼。其他人也是不敢相信死亡射手這麼輕易地就答應了。

  「反正救一個是救,救兩個也是救 。」死亡射手回頭,眼神意味深長。

  他沒有說的是——等他們把這事兒解決後,他一定要好好地跟這個大兵和那個討厭的女黑人算一算總賬。幾個反派倒是從他眼中的深意悟到了幾分,不說話了。

  ——確實要算賬的!

  「你們商量完了?」女巫突然開口。她早就知道他們來到了這裡。

  「既然要救人,為什麼不和我說?」

  「……」幾個人面面相覷,哈莉倒是沒那麼多顧忌,大步從暗處走出來。

  「嘿!哈莉!」

  幾人沒攔住哈莉,她環顧四周,除了安琪外沒有看到小丑。

  「媽咪!」小安琪噠噠噠地跑過來,撲進哈莉懷裡。

  「寶貝,你的daddy呢?」

  「……」剛剛還欣喜不已的小姑娘瞬間沉默了,抿抿嘴巴:「我不知道。」

  哈莉心裡咯噔一聲,隨即惡狠狠地瞪向女巫:「他在哪兒?!」

  女巫不甚在意地聳聳肩膀,「不知道,或許死了吧?」

  這些人裡,除了安琪,誰的死活她都不關心。

  「你說謊!」小姑娘也瞪向女巫,「daddy才沒有死!」

  說完,安琪拽著哈莉的手,又重復了一遍:「媽咪,daddy沒有死,他不會死的。」

  「轟——砰!」不知道從哪發射的火箭』炮,直接朝女巫飛來。夢魘見了,趕緊用自己的身軀替姐姐擋下。火箭』炮爆』炸的威力讓他往後踉蹌了幾步。

  眾人皆是一驚,順著炮』彈打出的方向看去。

  「布丁!」哈莉滿是驚喜,熱淚盈眶。

  只見眾人頭頂的二樓,兩個黑衣男人站在大洞的邊緣。是小丑和他忠誠的心腹保羅。

  「抱歉,因為要換身衣服,所以來得晚了些。」小丑順了順他頭頂的綠發,頗有些神經質的自問自答道:「我錯過派對了嗎?哦,看來是沒有!啊哈哈哈!」

  被突然襲擊的女巫惱怒不已,她環視眾人,最後把視線落在安琪身上。

  「聽著,我不想惹麻煩!如果你們只是為了她來,現在可以走了。」

  「No,No,No……」小丑搖搖頭,神色危險地眯起墨綠的眼眸。他的目的不僅於此。

  「阿曼達?沃勒,」小丑說出這個名字,「她是我的獵物。」

  「對!」死亡射手也是點頭,「雖然我和那綠頭發的神經病不是一掛的,但我也得找她算一算賬。如果你把她交出來,那最好不過。我們還免了動手。」

  「死射?」弗萊格扭頭。「你別忘了……」

  死亡射手無辜聳肩,並不理弗萊格。

  小丑還在,那他就沒什麼用了。

  在場的反派們誰都知道,小丑玩弄人心的手段有多高。區區一個阿曼達?沃勒不在話下。

  幾個區區人類,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詞,女巫的怒火終於控制不住。

  「Brother,他們是你的了。 」女巫沉聲說。

  隨著女巫的一聲令下,夢魘一雙大手化為長長的出手橫掃而來。

  回旋鏢隊長覺得眼前的黃色長條不明物異常眼熟:「OH,My God!是那東西?!」

  「閃開!」死亡射手大喊一聲。這觸手連武裝直升機都能劈斷,他們這身血肉之軀可抵擋不住。

  不僅是夢魘,女巫手下的怪物軍團也開始進攻。

  眾人不僅要躲閃夢魘的大觸手,還要擊殺層出不窮的怪物。哈莉帶著安琪不斷躲避,小丑在上方觀察了片刻,見安琪並沒有動手,便心知自家寶貝的能力耗盡。

  「保羅。」小丑喚了一聲心腹,便身輕如燕地跳進了戰場。

  「死射,小心!」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

  只見巨大的觸手朝死亡射手襲來,可他身邊圍滿了怪物,根本來不及躲開。

  ——就要死在這兒了嗎?

  死亡射手腦中閃過這句話。

  當然不!

  只見不知從哪發射出來的掛鉤,勾住死亡射手,飛快地把他帶離原地。

  「砰!」死亡射手重重地摔向地面,他的余光瞥見了一角黑色。這個顏色讓他心裡「咯噔」一下。視線緩緩上移,死亡射手果然看到了那黑色的披風。還有披風的主人——蝙蝠俠!

  死亡射手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從地上跳了起來。

  他拍拍身上的土,臉色又冷又臭:「我是不會說謝謝的。」

  ——別以為他救了自己,他們之間的事兒就算了。

  一碼歸一碼!

  蝙蝠俠也沒理死亡射手,現在不是捕捉反派的時候。他在通訊器裡說道:「托尼,怎麼樣?」

  穿著戰衣圍繞半空中的光束和一堆金屬物體組成的東西飛了一圈兒的托尼回道:「這東西的原動力不知道是什麼,但有點像我的方舟反應堆。」

  而不同的是——托尼的方舟反應堆提供能源,而這東西通過類似電磁場的能量轉換借助大自然的雷電力量發動攻擊。

  「sir,軍方的主上行衛星和三處秘密基地已被雷電摧毀。」智能管家出言提醒。

  「what?」托尼詫異地挑眉。秘密基地也就罷了……「你說地球外面的衛星被雷電摧毀了?」

  「恐怕是的,sir……」說實話,如果不是黑進了軍方的監控系統,這位地球上首屈一指的智能管家也是不信的。

  「啊!!!」

  一聲尖叫,讓托尼的注意力轉移。見到下面的場景,他心裡猛的一驚:「甜心!」

  只見夢魘的觸手朝哈莉掃來,哈莉見閃避不及,拉著一只怪物擋在身前。保羅見狀,也是迅速朝夢魘的手臂轟上一炮。

  火箭』炮爆』炸,夢魘雖然毫發無損,但他手臂上的觸手卻不再是如同利劍那般削鐵如泥,連哈莉面前的怪物都沒抽碎。雖然觸手不再鋒利,但力道還在。哈莉和安琪被抽地整個人從地面倒飛出去。

  「寶貝!」哈莉沒有顧及自己還在半空,反而是對安琪擔憂無比。安琪甩出去的方向和她產生了偏離。

  小姑娘飛過眾人的頭頂,眼見就要撞進那蘊涵高壓電量的光束之中。

  「甜心!」托尼見了,連忙飛下去,准備接住安琪。

  可是,他飛到一半,自己的戰衣就像是耗光能源那般,「啪嘰」一聲,臉帖地面。

  「……這感覺怎麼這麼熟悉?」

  托尼一抬頭,才發現倒霉地並不只有自己。

  不管是怪物軍團還是正派反派,都像是身上被壓了一塊巨石那樣,匍匐在地。托尼抬眼看天——果然,半空上站了一個男人。他身後紫色的風衣正迎風飛舞。

  「該死的!加維斯,搜索一切反磁場的材料!」托尼咒罵一聲。

  ——他回去要做反萬磁王戰衣!一定要!

  萬磁王可不知道托尼現在抓狂的心理。他在空中輕輕一招手,小姑娘就被隔空控制著飄到了自己身後。

  「呃……啊!」夢魘拼盡全力衝破身上的壓制,而空中這個眉眼冷峻的男人只是瞟過來一眼,夢魘便再次跪倒,最後甚至反抗無力地直接趴倒在地。

  「Brother!」女巫見了,狠狠地瞪向萬磁王,朝他發動精神攻擊。

  「精神控制?」樓頂上,坐著輪椅的俊美男人微微一笑。他食指雙指伸出,抵住太陽穴。此時,那一雙蔚藍色的眸子,深沉如海。

  「啊!!!」女巫捂著額頭慘叫一聲。她只覺得自己的腦海疼得仿佛快要炸掉一般。

  【艾瑞克。】X 教授的聲音在萬磁王腦海中響起。後者聞聲,修長的大手微動。

  下一秒,只見半空中那無數金屬組成的巨型機器,就在他那輕輕地一揮手間,化為粉碎。

  「轟!」

  回旋鏢隊長見那衝天而起的光束就這麼輕易地消失不見,呆愣愣地問一句一旁的復仇惡魔:「老兄,那個大兄弟又是哪位?」

  「……」


第48章 談談?

  安琪呆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她此時憑空站在一身紫色緊身戰鬥服的男人身後, 而她身前的男人, 面容英俊冷酷,在發動攻擊的時候, 眉宇間似乎封印著千年不化的冰山。

  他只是輕輕一揮手, 那強大的磁場就摧毀了女巫辛苦收集金屬制造出的巨型機器。那在小姑娘眼中類似大甜甜圈般的巨大金屬圈,在碎裂成塊後,慢慢消磨。最終,化為薄如紙片的金屬片, 晶瑩閃爍地如同飄雪一般洋洋灑灑地飄落。

  ——他是誰?

  小姑娘瞅瞅男人身後迎風獵獵作響的紫色披風,抿了抿嘴。

  【這是你的爸爸。】安琪腦海中回響起這句話, 眼前的這人也和那畫本上的背影重合。

  小姑娘像是初見人的小獸一般,雙眼清澈,帶著新奇的試探, 又帶著些許警惕, 不自覺地伸出小爪爪——輕輕抓住他紫色披風的一角。

  而她身前的男人發現了後,只是回眸看了她一眼, 便再度轉頭任由她抓著。

  但安琪卻仿佛從這輕輕一瞥中驚醒, 她像是被燙著了似的,「歘」地放下了手抓著的披風。

  緊張、不安、忐忑, 還有著什麼別的情緒從胸腔不斷累積,仿佛隨時都會噴湧而出。

  ——他是誰?

  這一問題,安琪心裡或許已經有了答案, 但卻是自己不想接受的答案。她低下頭從地面上尋找著小丑的身影, 像是被嚇到了的小幼崽一樣, 迫切又恐慌,急需安撫。

  然而,還沒等她找到自家親親爸比的身影,眼前就被一片綠色阻隔。

  「Brother!」女巫從精神反噬的痛苦中抬頭,對著弟弟夢魘大喊一聲。她原本一身整潔奇異的裝束一變,化為以前髒兮兮的形像。這是她的戰鬥狀態。

  女巫不愧是控制人心的一把好手,見自己的精神力量敵不過那個坐著輪椅的變種人,直接封閉了自己的大腦。如此快速的反應,可謂是聰明。

  她的手裡出現兩支類似短劍的東西,下一秒便化為一道黑煙從原地消失。等她再度出現,身子已經到了萬磁王面前,手中的利刃閃爍著寒光,直直刺向萬磁王的面門。

  她會得手嗎?

  答案是否定的。

  萬磁王冷冷一哼,反手把身後的安琪攬在懷中,另一手往前一伸,做了個類似「推」的動作。

  這輕飄飄的動作,裡面蘊涵的力道仿佛重若千斤。明明都沒碰到女巫,女巫卻像是被巨石撞擊了一樣,整個人倒飛出去。

  不過,女巫很快又穩住身型。她和他的弟弟一樣,沒有遭受毀滅性的打擊,是不會受傷的。他們的能力會保障自己受到的傷勢快速愈合。

  「Brother!起來!」女巫用他們的語言對夢魘大喊,「難道你就這麼對人類屈膝臣服了嗎?」

  女巫可不想再落在人類的手裡。被阿曼達當做奴隸奴役一樣的女巫,已經恨透了人類。她寧願死,也不會再落入人類手中!

  「呃啊!!!」感受到姐姐破釜沉舟的決心,夢魘用盡全身所有力氣去抵抗萬磁王對自己施加的壓力。

  他的四肢撐在地上作為著力點,地面上爆出蜘蛛網狀的裂紋,以他為中心點迅速朝四面八方蔓延。

  「啊啊啊!」回旋鏢隊長尖叫一聲,同樣動彈不得的他只能看著那裂縫越來越大,離自己越來越近。

  「天上的大兄弟,救命啊!」強烈的求生欲讓回旋鏢隊長顧不得什麼羞恥心,也許他也沒啥羞恥心,就這麼毫無節操地求救了。一點也沒有反派的逼格。

  「大兄弟」萬磁王見狀,爽來也收了地面上的壓制。托尼和布魯斯等人恢復了身體的控制權。

  這樣一來,也可以專心對付這神出鬼沒的女巫。

  萬磁王把力量集中以手心,強大的磁場化為堅不可摧的盾牌,再一次抵擋住女巫鋒利的武器。而在他發動反擊時,女巫再一次化為一道黑霧,消失不見。

  面對這樣的敵人,萬磁王總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他很快就轉變了應敵方式,距離地面十米的上空,百米範圍內,全部被他的能力磁場籠罩。

  女巫再一次出現實體後,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強大的磁場化為無形的牢籠困住了她。

  「艾瑞克,她的弱點在心髒。」從女巫腦子裡得到不少訊息的X教授出言提醒。

  「!!」女巫聽了,像是被觸動逆鱗的惡龍,惡狠狠地抬頭,發出一聲嘶吼:「Brother!!」

  和姐姐心意相通的夢魘,一把揮開地上和自己戰鬥的人群,在他回身的一瞬間,大手變長,化為堅硬的觸角直直朝X教授襲去!

  攻擊X教授?

  不,夢魘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只見坐在輪椅上,俊美儒雅宛若紳士的男人淡淡一笑,面對眨眼間襲來的觸角神色自若。他微微偏頭,右手的食指中指再次抵住太陽穴。他微微眯起眼,發動攻擊!

  「啊呃……」夢魘就像是被按住了「暫停鍵」一樣,呆愣愣地僵在那裡。他發動攻擊的大觸手距離X只有堪堪十公分,卻也如同它的主人一樣,僵在半空之中,仿佛被什麼凍住了一樣。

  活了五千多年的夢魘,他的腦子裡意外地沒有什麼太復雜的東西。除了吃,還是吃……

  古時候,人類把夢魘兩姐弟奉為神明,用活人祭司。而時隔兩千多年後的現在,夢魘在被女巫釋放出來後,在地鐵站裡吞噬了無數生命。

  「……」X教授蔚藍的雙眼深沉了些許,他看向夢魘,發動精神攻擊。

  然後……夢魘就被他腦成了傻子。

  咳……腦成傻子什麼的,形容不太貼切。教授在夢魘的腦海中放入了精神牢籠,囚禁了夢魘的精神體,讓他沉醉在吃了睡睡了吃的美夢當中。

  保持攻擊狀態的眾人,便見到他夢魘在僵硬了兩秒後,龐大的身軀開始縮水。最後,怪物夢魘化為了原本被他俯身的宿主的模樣。

  這個也不知道算幸運還算倒霉的黑人男子,深吸一口氣,宛若大夢初醒。

  「啊!!」面對死亡射手的槍口,回旋鏢隊長即將脫手而出的回旋鏢,哈莉的棒球棍……這位體型算不上高大的黑人男子尖叫一聲蹲在地上,慫慫抱頭。

  「你說我給他一下子出出氣怎麼樣?」回旋鏢隊長躍躍欲試,這副欺軟怕硬的模樣真是又賤又皮。

  「我覺得可以。」哈莉壞壞一笑。他們剛才可是被夢魘那個大家伙欺負地簡直不要太狼狽。

  「夠了!」布魯斯沉聲開口,托尼也落在三人面前。

  小丑倒是沒有動作,他只是瞥了一眼那恢復如常的男黑人,抬頭望向樓上的某個男人,眼底一片幽暗,意味深長……

  「Brother!」見弟弟消失,女巫心神一亂。發現這一點的萬磁王乘勝追擊,用強有力的能量磁場破開女巫的防御。

  他的五指一張,渾身都被鎖定住的女巫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心髒從心口脫離,發出一陣刺耳的哀嚎。

  「No!!!」

  「No!」

  第二聲「不」,不是女巫發出的,而且居然還有命在的阿曼達?沃勒。

  「她果然還沒死!」回旋鏢隊長一見到她,整個人就像暴躁如雷的獅子,像是下一秒就要衝過來撕碎她的喉嚨。

  哈莉也是美艷的臉蛋兒一冷,「歘」地一聲舉起了自己的左輪手』槍,對准阿曼達。

  弗萊格和武』士刀見狀立馬護在阿曼達身前,警惕地看著眾人。

  「boss,要不要……」保羅出聲詢問自家boss的意思。

  誰知,小丑卻是搖搖手指,一臉的怪笑。他那墨綠色的雙眼,顏色暗如深淵。

  誰知,小丑卻是搖搖手指,一臉的怪笑。他那墨綠色的雙眼,顏色暗如深淵。

  阿曼達也不管眾人如何咬牙切齒,恨不得從她身上撕下一塊兒血肉的凶狠模樣。她抬頭,望向手中拿著心髒觀摩把玩的萬磁王。

  阿曼達在醒來的第一時間就認出了萬磁王,她說:「放下女巫的心髒。這是政府的財產。」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話太冷硬,阿曼達又補充了一句:「有什麼條件,你可以提。只要在適當範圍之內。」

  ——提條件?

  凌空而立的萬磁王,半垂著眼,如高高在上的神祇俯視地面上的一切。冷然而孤高。

  「我從不和政府人員談條件。」說完,他修長的五指一控,女巫的心髒在他手中化為飛灰,隨風而散。

  「你!」阿曼達心中一滯,卻拿他毫無辦法。

  「啊!!!」女巫尖叫著死亡,她的宿主謬恩博士重新掌握了自己的身體。

  「瓊!」弗萊格大喜過望。

  女巫已死,面對數名想要自己命的反派們,阿曼達面色不改。她有恃無恐地從弗萊格腰包裡取出另一個控制器,給眾人看。

  「珍惜一下你們的生命,混蛋們。」阿曼達搖晃了下手中的電子控制面板。

  雖然她拿萬磁王沒辦法,但是這些個惡棍的命還被握在她手裡。

  「呵∼」小丑笑笑,笑容陰寒詭異。這就是那個愚蠢又自大的女人還能活到現在的原因。

  女巫死去,她的弟弟夢魘不知道是死是活,但已不足為懼。死亡射手等人反心太強,至於安琪……

  阿曼達看了眼萬磁王身後的小姑娘,心底沉了沉。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阿曼達的預感是對的。

  「嘭!」死亡射手開了一槍,子彈直朝阿曼達手裡的控制面板打去。他的槍法出神入化,打碎這東西是輕而易舉的事。

  誰知,在死亡射手扣動扳機後的那一瞬,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槍擊發射出的子彈好似好萊塢大片裡的特效一樣,被無數倍放慢。

  控制子彈,安琪都能做到,何況是已經站在力量巔峰的萬磁王?

  只見這個一身紫色戰鬥服的男人輕輕抬手,阿曼達就不受控制地漂浮起來,她手裡的電子控制面板也脫離她的掌控,飛到他的手裡。

  看看控制面板上的一排頭像,這個冷峻的男人微微挑眉,看向自己的老友。

  淺淡的藍灰色雙眼和蔚藍的眼睛對視一瞬,而後,得到了答案的他捏碎了手裡的控制面板。

  被控制在半空的阿曼達保持著自己的冷靜,朝萬磁王說:「你捏碎了它也沒有用,終端控制器與我的心跳相連。只要我的心髒停止跳動半分鐘以上,他們脖子裡的納米炸』彈就會爆』炸。」

  萬磁王聽了,藍灰色的眸子微眯,神色危險。他五指聚攏,阿曼達周身的磁場幾乎化為了實質,朝她擠壓過來。

  阿曼達清晰地感受到,眼前的這個男人想要自己的命!

  「cool!干得好老兄!」回旋鏢隊長一吹口哨,十分自來熟地喝彩。

  「艾瑞克。」X教授的聲音淡淡響起,溫潤如玉。

  「……」萬磁王的動作一頓,冷冷地凝視阿曼達片刻。但最終,還是放過了她。

  阿曼達周身的壓力一散,重新落回地面。不過,在距離地面三米左右的時候,她身上的磁場就乍然消失,改為自由落體。猛得摔在地面上的阿曼達右邊小腿發出一聲脆響,那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把這一切盡收眼底的X教授微微搖頭,仿佛能包容一切的藍眼睛看向萬磁王,後者發現後一扭頭,不去理他。

  自家老友這副模樣,惹得X教授眼底含笑。

  ——都多大了,還是這麼的……

  還跟個孩子似的。

  萬磁王可不管X教授心裡怎麼想。

  他帶著安琪落在X教授身側三米左右的地方,看也不看他一眼。殊不知,他身上別扭的情緒都快把自己和安琪包圍了。

  X教授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竟然讓人有種寵溺的錯覺!

  這笑容如流行般一閃而過,很快消失不見。

  「OK,大boss解決完了,我們該談一談正事兒了。」托尼開啟面罩,焦糖色的大眼望了望萬磁王身邊的安琪,他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

  托尼對阿曼達視如空氣。他是愛國,但這不代表他會對政府的人有什麼好感。哦,羅德上校除外。

  「I agree.啊哈哈哈! 」小丑大笑著,表示贊同。惹得托尼懟了懟布魯斯。

  「大蝙蝠,你別在這礙手礙腳的,趕緊把你們哥譚跑出來的神經病都抓回去。」

  「你想都不要想!」眾反派敵視布魯斯。

  布魯斯:「……」

  ——他還什麼都沒說呢……好吧,他確實想把他們扔回阿卡姆。

  X特遣隊?

  這樣的自殺式執行命令的小隊不該存在。

  布魯斯看了眼阿曼達,這個女人已經被武士』刀攙扶著不動聲色地撤離。可是,眾人怎麼可能會放她走?

  除非……

  人群中,聽力極好的眾人抬頭,直升飛機的聲音由遠及近。

  哈莉臉色一變,朝阿曼達那裡開了一槍。不過卻被反應靈敏的武』士刀帶人躲過。

  「啊哦,打偏了。」哈莉笑笑,眼中卻深沉無比。看她那副架勢,還要再開槍。

  「哈莉!」死亡射手一把按下她舉槍的手,既憋屈又無可奈何,「你聽見那女表子說的了?你把她打死,我們也活不了!」

  「我知道啊。」哈莉眨眨她那迷人的大眼,十分無辜。

  ——但是這跟我開槍打人有什麼關系嗎?

  「別鬧了,親愛的。」小丑走到她身邊,大手按在她的腦後,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我有個任務要交給你……」哈莉感覺到了自家布丁胸膛的震動。

  「嗯。」哈莉點頭,沒有不答應的。從他們相遇那天開始,她就知道——她拒絕不了這個男人。

  ——他需要一把機』關』槍,她就給他一把機』關』槍。

  他現在有任務要交給她,她就努力去完成。

  笑容嫵媚又甜美的哈莉,卻聽到自己心愛的男人說:「跟他們走,回哥譚也好被小蝙蝠關進阿卡姆也好,總之……遠離這裡。保羅准備了一輛車,足夠你們幾個人坐下。他會帶你們離開這裡。」

  「what?!」哈莉臉色一變,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那你呢,布丁?還有我們的寶貝,她怎麼辦?」

  ——所以他才要留下來。

  聞言,小丑抬眸,深深地看了眼上方那兩個強大的變種人領袖。

  「接下來是男人之間的事情,你先走。」小丑狠狠地親了一口眼前的女人,明明做著親密的動作,語氣卻像是威脅,「聽話,寶貝。別惹我生氣。」

  哈莉從小丑那雙陰郁幽暗的墨綠眼睛裡敗下陣來,咬著下唇點了點頭。這副些許小女人的模樣,只會出現在小丑面前。

  「保羅。」

  「boss!」後者應了一聲,心領神會。

  他端著槍,帶著依依不舍的哈莉和死亡射手等人撤離。至於只留自家boss一人在這裡什麼的……完全不在保羅顧慮的範圍之內。在他眼裡,他的boss,就如同基督教徒眼中的上帝,無所不能!

  「哎,你不管管?」托尼用胳膊肘懟懟布魯斯。

  布魯斯抬頭看了眼天空,說:「政府的軍隊已經越來越近。他們走不遠。」

  當然,如果他們真的逃了,他也會一一地把他們抓回來。

  阿曼達成立自殺小隊一事,讓布魯斯意識到了自己的疏忽。他把殺手鱷趕出哥譚,把哈莉?奎恩和死亡射手繩之以法,是因為哥譚沒有死刑,所以讓他們呆在阿卡姆服刑。但他從沒想過逼迫或者利用他們身上與眾不同的能力。

  布魯斯今天見到的美國政府,還不如哥譚的法務部門靠譜。他的心裡,對美國政府的印像呈斷崖式暴跌。這個時候的布魯斯,還不知道,國家各個相關部門的高官,不少都是九頭蛇組織的人員。

  萬磁王倒是沒什麼感觸,美國政府在他眼裡已經跟納』粹沒什麼分別了。

  他從後者的輪椅背後的兜裡取出兩張十六開大小的紙。

  這兩張紙,其中一張是X教授根據回憶繪畫出來的小安琪黑發黑眸時的模樣,另一張是從報紙上的照片扣下來打印的。

  萬磁王瞅瞅照片,又瞅瞅眼前的小姑娘。五官大致相同,只是這頭發……

  「……」萬磁王嘴角一抽,把視線落在小姑娘這一頭糟心的原諒色上。

  不過現在頭發不是重點。

  萬磁王看著這孩子,眸中的冰冷稍稍褪去。

  他伸出大手,撩開小姑娘的頭發。

  安琪本能似的縮縮脖子,如同弱小又可憐的小幼崽,軟軟的一團,毫無抵抗能力。

  「給我看看。」男人的聲音聽上去並不怎麼溫柔,甚至冰冷冷的。

  他仿佛也意識到了這點,大手並不是怎麼熟練地拍了拍小幼崽的腦袋瓜,生澀又僵硬地說了句:「乖。」

  這聲算不上什麼安撫的安撫,卻讓眼前的小幼崽下意識地放下心防。

  小安琪姑娘扭頭,把脖子上脆弱的、致命的地方暴露給他。

  因年少時曾在納』粹集中營過活,後又打過工,萬磁王的手並不像他的老友那般養尊處優,反而帶著一層粗糙的老繭。

  粗礪的指腹在小姑娘蒼白幼嫩的肌膚上摩』挲,惹得小姑娘有些癢,下意識地又縮縮脖子。

  「別動。」萬磁王說。

  他已經看到了那閃爍的紅點。在小姑娘蒼白的肌膚上顯得尤外明顯。

  萬磁王大手一身,手掌從安琪腦後環住她脆弱的小脖子。而安琪也像是被扼住命運的後脖頸的小崽崽,僵直不動。

  萬磁王控制著能力,控制力前所未有地精細。他的磁場透過安琪的血肉,很快找到了幾乎貼在她頸椎上的,不屬於身體組織的納米炸』彈。

  「滋啦∼」十分微弱的電流聲輕輕響起後,安琪脖子上的紅點不再閃爍。

  萬磁王對此稍稍放心,卻還不是盡然滿意。這東西接受信號的那端被他用磁場摧毀,但只要納米炸』彈還在,就始終是個威脅。

  X教授似乎是察覺到了萬磁王的想法,說道:「漢克那裡有套精密的儀器,到時候回到學院,把它取出來就是了。」

  這是安琪第一次這麼近的距離聽到X教授說話,她微微歪著小腦袋瓜兒,從萬磁王的身後去看他。

  然後……小姑娘對上那雙宛若碧海藍天的眸子,瞬間愣神。

  只聽,她眼前這位俊美儒雅的變種人領袖說:「好久不見,Girl. 」

  「你現在有名字了,安琪…對嗎?很適合你。」X教授望著眼前的小姑娘,笑容溫柔,眼底心底皆是一片柔軟。

  「……查,查爾斯博士?」小姑娘瞪著眼,記憶裡那個棕發棕眸的博士和眼前做著輪椅的紳士的臉相融合。

  「唔……嗚哇!」小姑娘眼中續淚,先是委屈巴巴地吸吸鼻子,最終還是沒忍住「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小姑娘跑到查爾斯身前,本想按著記憶裡那樣撲進他的懷裡,卻因見到他身後的輪椅硬生生停了下來。

  小姑娘抽抽巴巴地抹抹淚兒,蹲在查爾斯旁邊,抱住他的小腿。可憐又委屈地小模樣讓X教授的心軟成一團。

  「博士,我,我……我是不是找錯爸爸了嗚嗚嗚……」小姑娘雖然年紀小,涉世未深,但也不傻。以前布魯斯和她說的時候,她還能逃避,不去面對這個問題。可是今天一見到「親爸爸」本人,小姑娘被迫接受了這個現實。

  「可,可是……我……」小姑娘抽抽噎噎地,上氣不接下氣。發現自己的話都說不利索的小姑娘更想哭了。

  ——可是我只想要daddy(小丑),不要爸爸!

  「嗚嗚嗚……安琪是個壞姑娘。」

  沒想到安琪竟然對X教授如此依賴信任的小丑聽到自家小寶貝這麼說,詭異誇張的笑沒有了,神經質也不見了。面沉如水地朝安琪道:「安琪,過來!」

  小丑很少叫安琪的名字,哪怕這個名字是他取的。

  明顯感覺到自家daddy生氣的小姑娘哭得更大聲了:「daddy你別……嗝!別生氣。」

  得,這哭得都打嗝了。

  讓在場的老父親們一陣心軟,任由她噠噠噠地朝小丑的方向跑下去。

  「daddy!」小姑娘撲進小丑懷裡,那滿心滿眼都是他一人的模樣,讓養了小姑娘兩個多月的托尼心裡冒起酸泡泡,就連布魯斯心裡也十分復雜。

  萬磁王淺淺的藍灰色眼睛微眯,十分不爽。在他出手教訓這個奇裝異服(?)的瘋子之前,X教授攔下了他。

  「艾瑞克。」X教授朝他無聲搖了搖頭後,他的雙手交叉,一副舉止優雅的貴族立於談判桌前的模樣,謙遜有禮又不失矜貴。

  「J 先生,我們談談。」他說。

  「……」

  作者有話說:

  【卡了我十分鐘了,JJ爸爸QAQ,讓我更新吧】

  安琪:我是不是找錯爸爸了?

  老萬:這還用說!!

  小丑:不好意思,最終贏家還會是我

  托尼:我斯塔克就不配擁有姓名嗎?!布魯斯你說句話

  同樣不配擁有姓名的布魯斯:……

  老萬:都給我……(X教授:艾瑞克)

  哼!【暴躁老父親在線想揍人】

  回來PS:話說你們都放暑假了吧?在工作的小仙女們晚上也不用熬夜等了。我會把更新時間調整到白天,然後穩定住後定一個確切的時間。

  看見小仙女們問cp的評論了。

  放心食用,你們會滿意的【壞笑】

  目前是養娃階段,安琪成年之後才會談戀愛(小提示:年紀很合適)

  好了我知道你們想到了誰,對,我對他下手了!

  目前cp定的就是他。


第49章 你變了

  美國紐約洲威徹斯特郡。

  澤維爾天賦少年學校, 外人簡稱X學院。

  這是一處占地極廣的莊園, 據說原來是X教授的祖宅,後來被他改建成了現在的X學院。

  X教授建立這所學校的主要目的, 就是招收、訓練自二十世紀以來數量急劇增加的變種人,同時也給無處可去的變種人們提供了容身之所。學院裡的老師們教導和引導未成年的變種人如何正確地使用和控制自身的超能力,待他們畢業後, 可以選擇融入人類社會或者呆在學院,成為老師或者X戰警的後勤人員。

  以後,小安琪將在這裡學習一段時間,知道了解並且徹底掌控自己的能力。

  身為X學院的校長,X教授查爾斯早早地便在大門口等著了。與他一起的, 還有頂著全校師生們注意力的萬磁王艾瑞克。

  在發現推輪椅的並不是漢克而是萬磁王之後, 全校從老師到學生都一臉的意味深長, 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知道」了什麼。

  X學院,是X教授的主場。

  他把深棕色的半長發全部倒梳在腦後, 露出完美的發際線和光潔的額頭。這個發型, 是傳統又復古的紳士頭, 配上他一身很難駕馭的藏藍色的西裝, 襯得他的雙眸更加奪目。仿佛一片汪洋大海, 一望無際, 包容萬物。

  他身後的萬磁王依舊是那身紫色的緊身戰鬥服, 只是卸下了身上的披風和頭盔。那張五官深邃的臉依舊面無表情, 眉眼之間, 英氣逼人。

  安琪見了,抱著自家爸比的大腿,蹲在他身後。小姑娘揪著小丑腰際的衣角,微微偏頭,露出一只淡粉色的眼睛,怯生生地瞄著兩人。

  X教授,安琪是不怕的。她主要瞄的是萬磁王。

  自從萬磁王出場,讓小姑娘發現自己認錯了爸爸後,在面對萬磁王的時候,總是莫名的弱氣加心虛。尤其是,她這個爸爸總是板著一張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一點也木有她家小丑爸比親切。

  雖然板著臉,但膚色正常,完全比某個一笑起來跟惡鬼似的男人正常多了的萬磁王:……

  跟小丑比,明明萬磁王看上去更和善些。可是,誰讓小丑在小姑娘的眼裡一切都是完美的呢。

  「歡迎來到X學院,安琪。」X教授眼中含笑,溫文爾雅。

  至於他眼前這個膚色蒼白的綠發男人?

  不好意思,直接略過。

  雖然有些失禮,但選擇無視小丑,已經是X教授最大的寬容了。

  為什麼呢?

  讓我們把時間線倒回中途市那晚。

  「J先生,我們談談。」X教授說。

  X教授禮貌極了,完全沒有因為自己才是安琪認識的第一人又和她有血緣關系就無視小丑,把安琪帶走。當然,看小姑娘哭得那麼傷心,也知道她不願離開小丑。

  但小丑爸比完全不領情。可能在他眼裡,在場的四個男人都壞得很。

  「well,我想我們沒什麼可談的。」小丑聳聳肩,蒼白的臉上掛著浮誇的笑容,看上去……

  「真假!」托尼嗤了一聲,「你能不笑嗎?」

  ——一看那笑容他就渾身難受。

  虛偽不說,還難看!

  「……」小丑笑容不改,斜眝了一眼托尼,「這裡沒你什麼事,易拉罐。」

  ——易拉罐?

  托尼瞬間如同炸毛的貓兒,一雙焦糖色的大眼都快噴火了。

  「易拉罐?他叫我易拉罐!」托尼扣上面罩,似乎馬上就要和小丑大戰一場,卻被布魯斯攔住。

  「托尼。」

  「你別攔我!我要讓他知道我這身易拉罐裝甲有多……」托尼怒不可遏。

  「托尼!」布魯斯喝了一聲,打斷托尼後面的話。

  他的下巴不動聲色地一揚,托尼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對上了一雙水汪汪的粉色眼眸。

  小姑娘的哭意才歇,精致秀氣的小鼻子紅紅的,眼眶也是紅彤彤,配上那雙淡粉色的眸子,好似一只傷心的小白兔。托尼仿佛都看到小姑娘頭頂那耷拉下來的兔耳朵了。

  「……」托尼沉默了一瞬,怒火被那雙眼眸裡的干淨明澈澆熄。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小丑,抬起食指對他咬牙切齒:「看在甜心的份兒上,你這只綠毛怪。 」

  「???」同樣染了綠毛的小安琪聽了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歪頭去瞅托尼。

  「嘿,甜心,不是說你。」托尼打開面罩,努力呲牙一笑。

  「你染什麼顏色都好看,嗯……綠色也好看。」托尼忽略小姑娘那一頭原諒色,違背自己的審美,開始睜眼瞎說。

  不得不說,雙標成這樣,也是沒誰了。

  因為托尼這一打岔,原本因小丑的不配合而凝結的氣氛詭異地輕松不少。起碼萬磁王揚起一半的手又放下了。

  雖然,他也覺得某個鬧騰的男人確實像個易拉罐……

  X教授再度開口:「我想,我們應該談一談,J先生。」

  說著,他看了眼小丑身邊的小姑娘:「關於安琪的問題。我希望……」

  「???」一聽到X教授提到自己,抽噎著抹淚兒的小姑娘抬頭。因為能力耗光剛才又大哭一陣兒導致現在腦子抽疼的安琪有些遲鈍地眨眨眼。

  「沒什麼可談的,教授。」小丑沉聲打斷X教授,眸色危險,像是被覬覦了寶藏的惡龍。

  「把你的小耳朵關上,小混蛋。」小丑狠狠揉了揉小姑娘的小腦袋瓜兒,隨著他的大手來回搖晃的小姑娘雙眼迷茫。

  ——daddy,耳朵哎!這個怎麼關上昂?

  小姑娘覺得自己無辜又委屈。

  小丑像是也覺得有點為難人了,於是他一把抱起安琪,准備離開這個地方。看起來只有普通孩子五六歲的大小的安琪,被小丑輕易抱在懷裡。小姑娘的這點兒重量,對於小丑來說,還不如一把機』關』槍沉。

  「你是不是瘦了,小寶貝兒?」小丑無視眾人,像是和女兒日常絮叨的老父親,抱著安琪轉身就走。

  「昂???」安琪被自家daddy這跳躍性的問話問得一懵,摸摸自己臉蛋兒上的小肉肉,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daddy說瘦了,那就是瘦了……叭?

  「小丑!!!」小丑這目中無人的態度,讓萬磁王的臉色更加冰冷。他五指張開,眼看就要發動攻擊,教訓這個態度惡劣的男人,X教授卻抬起手,壓住他的手腕。

  「查爾斯?」萬磁王低頭看他,眼中濃濃的全是不贊同。

  他開始有些後悔帶自己的老朋友出來。如果是自己,早就出手把孩子搶過來再說,絕對不會跟這個神經病廢話半句!

  萬磁王惱怒無比,卻見眼前俊美儒雅的男人,蔚藍的眼眸深深,神色篤定地說:「這關乎著安琪的未來。 」

  果然,小丑的腳步頓住了。不過,他沒有回頭。

  ——未來?

  「我就是她的未來。」他說。

  因為某些原因(酒神因子),他的壽命很長。完全可以把懷裡的小姑娘養大,然後看著她走完這一生。

  當然,小丑爸比完全沒有想過自家姑娘以後談戀愛甚至結婚的問題。甚至不認為這有啥不好的。

  「可如果任其發現下去,安琪未必會有未來,J先生。」

  聞言,小丑終於不再無動於衷。

  他驟然轉身,蒼白的面容在冷色的月光下好似地獄爬出來的惡鬼,恐怖而猙獰。「說話要注意後果,教授!」

  「???」托尼和布魯斯也是齊齊轉頭,看向X教授。

  ——這人這話什麼意思?!

  X教授眼眸微斂,輕聲道:「安琪融合了我和艾瑞克兩個人的DNA。實驗室的目的應該是要打造出同時擁有我們兩個人的能力的特級變種人。」

  「可是,安琪並不是那所實驗室唯一的試驗品。」X教授眸色微沉,「或許安琪不記得,但我曾在她的眼睛裡看到許多和她一樣的孩子,甚至是大人。」

  「X基因本就是不可復制的,他們把我和艾瑞克的基因強加在某一人身上……」X教授的話為盡,但是眾人已經想像得到。

  ——基因突變,或者基因序列直接崩潰!

  托尼突然想到安琪那條不斷變幻的基因鏈,面色一僵。

  「安琪的潛力很大,但是同樣也存在著隱患。不僅是她本身的基因問題,她的能力也是。」

  「變種人的能力是隨著年齡增長而逐漸加強,有些天賦異稟,潛力過人的孩子,因為年紀太小,無法控制他們的天賦能力。這往往導致最後發生一些無法挽回的後果。」

  這一點,X教授是最有發言權的。因為,這樣的孩子,他見過太多太多……

  「說來說去,你的目的不過是要帶我的小寶貝兒走,去你的什麼學校上學嗎?」小丑一手抱著懵懵懂懂的小安琪,一手捂嘴,用手上的紋身代替了自己的笑容,做出個大笑的動作。

  「我的孩子,我自己會教。」他說著,還扭頭對安琪問了句:「是不是,daddy的小寶貝兒?」

  「……昂?」小姑娘後知後覺地歪歪頭。

  「她可不是你的孩子!」萬磁王忍無可忍,「別太得意忘形了,小丑。」

  「哈哈哈,我不是?難道還是你嗎?」

  「——一個DNA的提供者?」

  萬磁王被這人氣笑:「你連個DNA也沒有。」

  小丑先是哈哈一笑,聽到萬磁王這麼說,突然收起笑容,神色危險地說:「我養了她兩年!」

  ——果然,他最開始就准備炸掉這男人的想法是正確的!

  哦,現在又多了一個。

  ……心中盤算著要用什麼材料才能搞死這個礙眼的男人的小丑,又瞥了X教授一眼,心中的殺意不減。

  ——一起解決最好不過。

  「得了吧,我還養了這姑娘三個多月呢。」托尼一翻白眼,覺得小丑根本沒有可取之處,「雖然時間不長,但法律意義上來講,我是這孩子的監護人。」

  說完,托尼悄聲問了一句自己的智能管家:「收養手續過了嗎,加維斯?」

  「還沒有,sir.」智能管家回答道,

  「……」托尼一扯嘴角,看上去好像有些牙疼。「黑了那所效率感人的辦公室。這可不是英國。讓他們過』,加維斯。」

  同樣申請了領養手續卻被卡到現在也沒通過的布魯斯:「……」

  ——為什麼他一點也不意外自家發小這騷操作……

  布魯斯還沒說什麼,就聽見托尼的智能管家說:「已通過,sir.從現在開始,您就是安琪小姐的監護人。」

  托尼自以為暗戳戳,實則都被人看在眼裡的小動作,惹得在場的四個男人都齊齊轉頭看他。

  ——他(托尼)這個時候湊什麼熱鬧!

  被四位大佬齊盯,托尼不僅沒有不適,反而十分自得的一打響指,用一臉欠揍的臭屁表情回視他們:「OK,她現在是安琪?斯塔克了。」

  「過來甜心,跟爸爸回家。我給你買一大樓的糖果讓你打滾,游泳也不成問題。」

  腦子疼得一抽一抽,正蔫兒了吧唧的靠在自家daddy上的小姑娘一聽到有糖果,就像是嗅到食物香氣的小松鼠,直起了身子。她那一雙粉色的眼眸微亮,看向托尼。

  「……」一秒後,後知後覺地發覺自家daddy好像十分不開心的小姑娘,在親親爸比小丑和一打樓的糖果之間,選擇了前者。

  小姑娘重新歪頭靠在小丑的肩膀上,綠色的小腦袋蹭啊蹭,乖巧又討好。

  ——糖果雖然好,但daddy更重要鴨!

  然而,小姑娘更想表達的是:daddy你別使勁了,安琪PP疼QAQ

  被小姑娘這一舉動傷到心的新晉老父親臉色臭得要命,同樣把安琪對小丑的依賴和重視看在眼裡的另外三人心裡也是頗為……微妙。

  而小丑呢?

  這個面色蒼白陰郁的男人臉上掛著一個誇張的笑容,無聲大笑,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睥睨四人。

  「……所以說我們廢話這麼半天是為了什麼?為什麼不直接開打?」托尼發出一聲靈魂質問,他覺得眼前的這人真的是欠揍極了。

  「動手解決不了問題,托尼。」布魯斯搖頭。雖然他也有種拳頭發癢的感覺……咳咳!

  但是永遠保持冷靜理智的布魯斯知道——為什麼他們從頭到尾都以令人不可置信的方式「和平相處」?左右不過是因為重視這個小姑娘,尊重她的個人意願。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安琪的選擇。

  「那是有時候。」托尼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我覺得現在,只能動手才能解決了。」

  ——動手解決不了問題,可不動手同樣解決不了了!

  他們五個人,目前分為三個陣營。小丑這個反派一方,那兩個變種人一方,托尼和布魯斯一方。

  如果無視萬磁王以前的「壯舉」,只有小丑一個人是邪惡陣營。托尼覺得,他們完全可以先把這個惹人厭的瘋子打趴下,再來討論安琪的問題。

  ——起碼那教授和萬磁王還能聽懂人話。

  「聽不懂人話」的小丑聳聳肩膀,一副你們隨意,我奉陪到底的態度。

  「夠了!」萬磁王看了一眼自家老友,見他不像要出手的意思,煩躁的他把火氣發在了他人身上,瞥了一眼托尼和布魯斯,「這裡沒你們什麼事,你們可以先走了。」

  「什麼沒我的事?」托尼瞪眼叉腰,「我是這孩子的監護人!」

  「監護人?啊哈哈哈!」小丑大笑出聲,覺得這人真可笑。

  「你除了這個還有什麼?」萬磁王不屑一顧,甚至鄙視。

  ——監護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黑了政府系統才得來的監護人身份?

  托尼:「……」

  小丑有安琪的感情,萬磁王和查爾斯是人家血緣上的父親,還能教導安琪使用能力。這一切……跟托尼?斯塔克有什麼關系?

  「……我還有錢!」這是某首富蒼白無力的反駁,「我能給這孩子建一個城堡那麼大的糖果屋。」

  同樣也有錢的布魯斯:「……」

  家裡開學校,也不差錢的X教授微笑不語。

  手中擁有地盤不小的黑』幫勢力,自然也不會為錢發愁的小丑爸比回去准備誇獎一下一直努力經營的保羅。

  去年還因為兄弟會的開銷太大,靠老友接濟才好好地讓手底下的人過了一回聖誕節的萬磁王:「……」

  ——這個易拉罐怎麼這麼多廢話!

  場面人覺得自己的膝蓋有點兒痛。

  ……

  五個老父親(?)的修羅場,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以如此滑稽又沙雕的場面拉下帷幕。

  畢竟,有大可愛托尼在,再嚴肅正經的畫風也會被他掰彎。

  雖然過程不盡人意,但小丑最後還是微微妥協,讓安琪來紐約一趟。畢竟,他手裡也還有要解決的事情……

  「三天。」三天,夠他回哥譚叫上保羅等人去和那個阿曼達?沃勒算總賬了。

  「這不現實,」X教授搖頭,「取出安琪脖子裡的納米炸』彈,術前的准備和術後恢復就需要最少三天時間。」

  更別提,安琪還要重新檢查身體和學習如何作用自己的能力。

  「至少半年。」X教授說出自己的保守估計。

  「五天。」這個面色蒼白的男人臉上的笑容怎麼看怎麼惡劣。

  「……」再好的脾氣,也被某人不要臉的「砍價」方式惹出火氣了。更別提,現在的X教授可不是以後那個有容乃大的禿頭老頭兒。

  學校裡可一直在流傳——千萬不要惹教授生氣!X教授的脾氣好,其實都是被他那個脾氣不好的老朋友磨出來的。而他的無限耐心,也是對他那個傳說中的「老朋友」才會有。

  【你知道我可以直接抹去安琪關於你的記憶的吧?J先生。】X教授的聲音在小丑腦中響起。

  ——他現在也有些贊同斯塔克的話了,為什麼不打上一架?

  反正有他和艾瑞克在,贏家終會是自己這一方。

  才創辦學院沒幾年,身上的浮華之氣還沒徹底沉澱下來的某教授腹黑地想。

  面對X教授的威脅,小丑竟然哈哈大笑。

  「啊哈哈哈!」小丑笑得渾身顫抖,好似被人戳中笑點似的。等歇了笑,他擦擦眼角笑出的生理性淚水,朝眾人指指X教授。

  ——「I like him. 」

  ……

  就這樣,安琪在和小丑爸比團聚了一天後,還沒訴盡自己的想念,就被自家daddy送來了X學院。

  「daddy……」臨別之際,小姑娘拽著小丑的褲腿兒,眼眸含淚,依依不舍。

  親親爸比小丑擼了擼自家閨女頭頂已經褪色的小軟毛兒:「玩兒得開心,小寶貝兒。」

  「等daddy忙完了手裡的事……」小丑後面的話隱去。三步遠外的車裡,可是還做著他的老朋友蝙蝠俠呢。他可不想自己接下來的計劃蹦出來個黑漆漆的大蝙蝠打亂自己的節奏。

  至於能傾聽人心的X教授,小丑直接忽視了。畢竟,變種人可不像蝙蝠俠那麼喜歡「多管閑事」。

  安琪眼前膚色蒼白的男人惡意地笑了笑,再度擼了擼她的小腦袋瓜兒,把她柔順地披散在腦後的雪白長發揉成了一團亂糟糟的鳥窩。

  接著,這個男人收了手,抬腳就走,大步流星,仿佛毫不留戀。

  「daddy!你要記得想我鴨!」小姑娘一邊蹦著一邊揮手,見小丑頭也不回地上了車,扁扁嘴,淚意上湧。

  「嗚……」

  上了跑車的小丑,順著倒車鏡看了一眼,面色不明。

  「喀嚓!」這是手銬拷住手腕的聲音。

  「哦,我以為憑我們的交情,已經不需要這個了,老朋友。」小丑舉舉被拷上的雙手,面上卻是不甚在意,甚至低笑出聲。

  布魯斯才不管小丑如何說。「韋恩集團旗下的生物公司辟出了一間實驗室,研究人員會把死亡射手等人脖子裡的納米炸』彈取出來。阿曼達?沃勒那裡我也會去解決……」

  「所以呢?」小丑揚眉。

  「所以,在此之前,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呆在阿卡姆!」布魯斯沉聲說。

  「哦,我的老朋友,你這是強人所難了。除非……你天天不夜巡去阿卡姆陪我聊天啊哈哈哈……」

  小丑進出阿卡姆,如同去無人之境。

  阿卡姆根本困不住他。

  這點,兩人心知肚明。

  布魯斯咬咬牙,腮邊因為這動作鼓了又鼓。

  「所以,我在托尼?斯塔克借了他的智能管家,全天24小時盯著你!」

  讓布魯斯朝自家發小借智能管家什麼的……現在他的腦子裡還存著托尼那張看似驚訝實則特別欠揍的嘴臉。

  「……」

  這下,落到小丑咬牙了。

  「你變了,老朋友。」

  ——開始不安常理出牌了。


第50章

  安琪來到X學院, 第一件事就是檢查身體。

  對「檢查身體」這句話已經有了心理陰影的小安琪, 條件反射地按住自己的小胳膊,把頭搖成了了撥浪鼓。

  「不檢查!」

  X教授安撫一笑, 語氣柔和地說:「放心, 不抽血。」

  安琪的血檢報告和DNA檢測他們已經從托尼那裡拿到了詳細數據,包括安琪那隨時都在變幻的DNA序列圖。

  「……真的嗎?」小姑娘猶疑地看了看X教授身後的漢克(野獸),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眼鏡男瞬間把針管子藏在身後,配合地搖搖頭。

  安琪:「……←_←」

  ——我都看見了!

  小姑娘撅噘嘴, 一臉的「你們休想騙我!」。

  萬磁王見狀,食指一勾, 漢克手裡的針管子從他手中脫出,飛到萬磁王身前。

  下一秒,針管上的針頭受強大的磁力而彎曲, 打了一個結。

  昨晚這一切後, 這位新晉老父親無聲地挑眉,藍灰色的眼看向安琪。仿佛再說——我在這兒, 沒人敢抽你的血。

  他的雙眼深邃, 眉眼冷峻,板著臉的樣子, 雖然不易近人但意外地讓人相信。

  ——唔……

  雖然勉強信了,但小姑娘還是悄悄地橫向挪了挪步子,往X教授那裡湊了湊。

  相比萬磁王, 還是X教授給小姑娘更多的安全感。

  ——這個冷冰冰的男人, 雖然是爸爸, 但一看就好凶哦。

  小姑娘揪揪衣角,偷瞄瞄地瞟了萬磁王一眼,發現後者的面色更冷後,趕緊低頭,再也不敢去看了。

  萬磁王:「……」

  【或許,你應該學習一下如何跟孩子相處,艾瑞克。】X教授的聲音從萬磁王腦海中響起。

  X教授抬眼看他,笑容揶揄。

  【閉嘴!查爾斯。】某個老父親惱羞成怒地在心中吼了一句。

  ——OK……

  X教授嘴角撇了撇,做無辜狀,只是那蔚藍的眼眸裡,承載著滿滿的笑意。

  ……冗雜的檢驗持續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雖然不能抽血,但漢克得到了安琪的頭發、指甲以及皮膚組織。惹得小姑娘看漢克的眼神越來越詭異,就差把他當成童話故事裡的巫婆了。

  安琪的能力還未恢復,所以暫時跳過了能力測試,直接進行最後一項最重要的事情——查看安琪脖子裡納米炸彈的位置。

  最終,他們得到了一個十分糟糕的結果。

  「這裡。」漢克指著安琪拍攝的X光片上的納米炸』彈,那米粒大小的東西緊緊依著她頸椎上脆弱的神經。

  「這東西已經附著到了神經系統,不好取出來。」

  萬磁王緊皺著眉,盯著X光片上的納米炸』彈,沉聲開口:「昨晚還不是在這個位置。」

  ——他敢肯定!

  「這東西太小了,會隨著血液流動,甚至根據安琪的動作轉移。畢竟,這就這麼大點兒位置。」漢克指著安琪那兩節頸椎骨中間的空隙道。

  「……這手術不好做。」漢克摘下眼鏡,用手按了按自己的晴明穴緩解疲勞。

  「這不僅需要十分精密的儀器,還需要一名經驗豐富手非常穩的操刀手。 」

  「你做不了?」萬磁王的眉毛擰地更緊。在安琪眼中,這表情則是比面無表情還要凶。小姑娘索性直接蹲下身,抱住了X教授的小腿。

  漢克閉著眼嘆口氣:「 我精通人類進化生物學、遺傳學、生物化學等專業,但我不是醫生。我們需要一位專業且優秀的神經外科醫生。」

  安琪脖子上的納米炸』彈所在的位置太過危險,需要一位專業能力十分優秀的外科醫生主刀,才會大幾率避免安琪的神經系統受到損傷的可能性。

  「神經外科醫生?」X教授查爾斯雙手十指交叉,放於腿間。

  「我倒是知道一位。」他說。

  似乎是知道自家老友指的是誰的萬磁王不贊同地看他一眼:「查爾斯?」

  「對,就是你想的那個人——斯特蘭奇醫生。」X教授微笑點頭。

  他看了一眼X教授身下的輪椅,眸中閃過愧疚和憤怒的情緒。

  愧疚是因為自家老友失去了雙腿行走的能力,而憤怒則是對自己和……

  ——那個自大狂!自己沒殺了他就不錯,怎麼可能會讓他來給安琪主刀!

  「不,想都別想!」萬磁王厲聲拒絕。

  ……

  第二天。

  難得休假一天的斯特蘭奇醫生從被窩裡被薅起來,綁來了X學院。

  辦公室裡,手臂被反綁坐在椅子上的斯特蘭奇醫生穿著他的深色睡衣,臉色不怎麼好。他的臉頰一鼓一鼓地,身子也跟著他的動作前傾,似乎是嘔意翻騰。

  「歘!」

  他的雙腿中央眨眼間出現了一個垃圾桶,上面套著新換上的垃圾袋。

  斯特蘭奇醫生一翻眼皮,看到了一個銀發的年輕小伙子。這個頭戴在斯特蘭奇醫生眼裡造型奇醜無比的護目鏡的年輕人拍了拍他的背。

  「嘿,第一次都是這樣,習慣就好。」他聲音裡帶著笑意和年輕人的朝氣。

  「嘔——!!」回答他的,是斯特蘭奇醫生胃裡終於嘔出來的酸水。

  ——我信你個鬼!

  「喂,不是吧?」銀發小伙子扇了扇鼻子,一臉嫌棄地退後,「我帶了這麼多人,就你吐了。 」

  「閉嘴,臭小子!」斯特蘭奇醫生覺得自己的胃舒服不少,一腳踢選垃圾桶。「去給我拿紙巾擦嘴。」

  銀發小伙子翻了個白眼,但是一想到還有求於人,依著斯特蘭奇的話照做了。

  「歘!」一頭銀發上身也套了一件銀色夾克的他直接化為一道殘影捕捉不到的銀色殘影,閃電般地速度從桌上拿到了紙抽,一連抽出數張,在斯特蘭奇醫生下巴上一抹。

  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被擦干淨了的斯特蘭奇醫生:「……」

  「再拿杯漱口水過來!」

  他可不能忍受嘴裡的酸臭味。

  ——OH,God!昨晚不該喝拿杯威士忌的。

  「噗嚕嚕……」銀發小伙子上翻著白眼,吹吹嘴皮,「你這人可真麻煩!」

  「也不知道是誰一大早就把我從睡夢中強行綁來這裡!」斯特蘭奇醫生咬牙道。

  「OK,OK……醫生大人。」

  「啪!」斯特蘭奇醫生覺得這銀發小子的話音剛落,他的面前的桌面上就已經出現了一杯淡藍色的漱口水。

  「……←_←」斯特蘭奇醫生看他一眼,又用眼神示意自己被用膠帶綁在身後的手腕。

  「歘!」

  一聲風聲過後,斯特蘭奇醫生的雙手恢復自由。

  斯特蘭奇醫生漱了口,覺得口齒清新的他翹上二郎腿,神色傲慢。他一點也不像被綁來的,反而更像是被千求萬求請過來的,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能擁有現在的成就,斯特蘭奇醫生怎麼可能是個傻子?相反,他是個十分聰明的人物。只是,旁人最先看到的都是他毫不遮掩的傲慢和自負。

  他又要紙巾又要漱口水的,何嘗不是為了試探,當然,保持清潔是他的主要目的。醫生都有潔癖,他更甚。或者說,他十分注意自己在人前的完美形像。

  擁有「完美形像」的斯特蘭奇醫生剛靠到椅背上,還沒說話,就聽眼前的銀發小子說道:「你內』褲露出來了。」

  ——斜眼。

  斯特蘭奇醫生?

  「……」斯特蘭奇醫生撇過頭,看上去十分自然(並不!)地放下了他的二郎腿。

  ……

  辦公室內,詭異地沉默了半分鐘後,X教授姍姍來遲。

  無他,X教授在走廊勸說自家老友費了些時間。以免兩人一見面就動手。

  辦公室的房門打開,X教授操控著輪椅走了進來,身旁跟著安琪,萬磁王則是走在最後頭,臉色又黑又臭。

  「日安,斯特蘭奇醫生,十分抱歉,以這種方式把您請過來。」X教授歉意地頷首。

  「OH My God!」斯特蘭奇醫生一見是X教授,一臉的不耐夾雜著無奈,但一見後頭進來的萬磁王,直接從座椅上彈起來。

  「我說了多少次了,你的脊椎神經已經錯過了最佳……你要干什麼!」斯特蘭奇醫生一臉警惕地看向萬磁王,不自覺地摸摸脖子。看來,這是被某人掐著脖子威脅過。

  一看到這個男人,斯特蘭奇就覺得自己的脖子還隱隱作痛,那快要窒息而死的感覺,仿佛還在。

  「放輕松,斯特蘭奇醫生。我們沒有惡意。」X教授開口,他看了眼自家老友,後者冷哼一聲撇過頭去。

  「哼! 」

  「……」X教授心中無奈地輕嘆口氣,才又操著禮貌又友好的口吻對斯特蘭奇醫生道:「我再次對我老友的行為向您致歉。」

  「這次請您來,不是為我。而是為了她。」說完,X教授看向安琪,小姑娘懵懵懂懂地歪歪頭:「昂?」

  ——她還在想daddy偷偷塞給自己的電話號碼。

  「這孩子的脖子裡被植入了微型納米炸』彈,爆』炸威力堪比一顆手榴彈。我想請您操刀,把它取出來。」

  「在手術結束後,我會付予您一筆豐厚的報酬。」X教授許諾道。

  一聽是有求於自己,斯特蘭奇醫生的底氣上來了。

  「呵——我缺錢嗎?」他輕笑一聲,雙手叉腰,在某人眼裡可以說是十分小人得志了。「我不缺錢。」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你?」

  「←_←」在某位凶名在外的場面人一個冷冷的眼刀飛過來後,某醫生暗暗咽了咽口水,語氣緩了緩:「如果要做手術,直接去醫院預約,沒必要直接幫我綁過來吧?」

  說完,斯特蘭奇醫生看了眼把他從睡夢中拎起來讓他體驗了一回「速度與激情」的銀發小子,隱怒道:「你們這是綁架!是犯罪!我……我現在還在休假……」

  在萬磁王的逼視下,斯特蘭奇醫生的語氣弱了下來。

  「很抱歉。」這是X教授在進了辦公室後的這麼短時間內第三次道歉了,但每一次都無比真誠。他那宛如承載著星辰大海的藍色眼睛,在抬頭望著他人時,總是讓人心中一軟,無法拒絕。

  對於自家老友接連不斷的道歉,萬磁王的心底無名火騰起。他的手指動了動,但最終還是握拳忍住了。

  「但由於某些原因,安琪不好進醫院。」體內藏有一顆威力堪比手榴』彈的納米炸』彈,別說有沒有醫生敢做手術,就是有人做,也要到警局備案的。況且,還是安琪這麼小的孩子。

  這會惹來阿曼達?沃勒和她那一派的政府人員的關注。要知道,X特遣隊計劃一日不取消,安琪的名字就在那群政府人員的名單上一日。

  X教授攬過小安琪,大手放在她的腦後揉了揉她柔軟的雪白長發。

  「她才十歲,我不想她卷進太多紛爭。」X教授斂眸,用嘆息一般的語氣輕聲道。

  斯特蘭奇博士看了眼這個小姑娘,她的身型嬌弱,膚色蒼白,眼眸淡粉,發色雪白。看上去像是是個白化病患者,所以顯得柔弱無害極了。說真的,如果不是X教授說這孩子已經有十歲,他還以為她只有五六歲。

  「???」安琪歪歪頭,她沒有去看斯特蘭奇醫生,而是扭頭去看X教授。她明顯感覺到眼前的X教授一瞬間復雜的情緒。

  小姑娘還太小,正常的社交幾乎沒有。她讀不懂X教授的情緒,但卻知道他好像不高興了。

  思想簡單的小姑娘掏掏兜,從兜裡掏出一塊糖果,遞給X教授。

  X教授見伸到眼前的蒼白小手手心中央躺著的那顆被亮晶晶的糖紙包裹著的糖果,抬起頭。

  「給我的?」他笑問。

  這個俊美儒雅的男人仿佛總是笑著的,在他的笑意爬上嘴角染上眼眸的時候,那一雙藍色的眼睛總讓人從中看到了碧海藍天,靜謐美好。

  「嗯嗯!」小姑娘點點頭。「給你吃。」

  「吃了糖果,就好了。」

  ——所以說,別不開心鴨。

  「……←_←」某位變種人領袖冷眼看著自家老友剝開糖果的外衣,把裡面粉色的糖塊兒放進嘴裡。

  【哦,別那麼嫉妒,老朋友。你眼裡的酸意都快化成水流出來了。】X教授的聲音帶著笑意,在萬磁王腦中響起。

  【……閉嘴!】心裡才沒有冒酸泡泡的老父親咬牙道。

  ……

  最終,在X教授的誠懇請求(和某人的無聲威脅)下,斯特蘭奇醫生勉強答應了給安琪做手術。

  在漢克的實驗室,在查看完安琪的X光片過後,換了一身整潔的衣裳並且洗漱完畢的斯特蘭奇醫生挑了挑眉。

  ——怪不得這些人要把自己綁來,這手術確實有些難度。

  但是還難不倒專業能力頂尖的斯特蘭奇醫生。

  斯特蘭奇醫生喜歡有挑戰性的手術。他看了一眼安琪,心中搖頭。如果不是這場手術是隱秘進行,絕對會給他輝煌的職業生涯再填上一筆。

  ——算了,救人要緊。

  畢竟是一條生命。

  真不知道是哪個喪心病狂的實驗室或者組織,居然給這麼小的孩子的脖子裡注入這麼危險的東西。

  斯特蘭奇醫生搖搖頭,把心中的雜念去除,專心致志地查看X光片的位置,甚至拽著安琪又做了一次檢查。

  手術定在三天後進行。

  手術前,X教授耐心地疏導安琪。

  「別緊張,安琪。只是把你脖子裡的納米炸』彈取出來。」

  小姑娘歪頭,怯生生地瞅瞅漢克手裡的針頭,委屈巴巴地撇撇嘴,緊緊地X教授的衣袖:「不要扎針。」

  「乖,這是為了你好。」X教授順了順小姑娘柔軟的雪白長發,輕輕地安撫她。

  「接下來還要注射麻藥,否則你會很疼的。」

  「安琪不怕疼!QAQ」小姑娘的聲音都哽咽了。

  ——她只是怕針頭!

  「喂,好了沒有!」斯特蘭奇醫生活動了下肩膀,一臉不耐。

  面對斯特蘭奇醫生的催促,萬磁王先是飛過去一個冰冷的眼刀,而後才對小姑娘說:「你要懂事,安琪。」

  萬磁王這語氣並不算溫柔,說出的話也干巴巴地,小姑娘表示並沒有受到安撫和鼓勵,反而害怕地縮縮脖子。

  萬磁王:「……」

  ——他有那麼嚇人嗎?!

  「……」X教授無聲一笑,在自家老友發現之前收斂了笑意,免得某人惱羞成怒。

  「別忘了你的daddy,安琪。」雖然很不願意承認小丑是小姑娘的daddy,但是沒辦法,誰讓小姑娘心裡的第一順位就是這個瘋狂的男人。「如果你不取出脖子裡的納米炸』彈,J先生也會擔心。」

  「他送你來這裡的原因之一,不就是想讓我們幫助你取出脖子裡的納米炸』彈嗎?」

  「……daddy昂?」小姑娘低頭沉默了一會兒,一雙小手不停地擺弄袖角,似乎是再給自己打氣。

  最終,小姑娘鼓鼓臉頰,握起小爪爪。像是要慷慨赴死一樣,閉著眼用力地點點頭。

  「嗯!」

  「真棒!」X教授微笑著贊揚小姑娘的勇氣,盡管這鼓勵她的話連心胸寬廣的X教授都覺得心裡有點兒不是滋味兒。

  ……安琪終於鼓起勇氣地上了手術台,給斯特蘭奇醫生打下手的漢克手法快准狠地給小姑娘的手背扎了針,調試好的麻藥也用針管緩慢地推進了輸液管裡。

  「閑雜人等可以出去了。」斯特蘭奇醫生揮揮手開始趕人,這時候,萬磁王也沒有和他置氣,直接用能力磁場控制著X教授的輪椅出了實驗室特地辟出的這間無菌手術室。

  兩位老父親在手術室外安靜的等待。

  X教授見萬磁王眉頭緊鎖,像是思考著什麼一樣,開口關心自己的老友:「艾瑞克,怎麼了?」

  「沒事。」萬磁王艾瑞克擺擺手,別過臉去。

  「……」X教授猶疑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既然自家老友不想說,他也不會強行去問。而且,看艾瑞克的樣子,也不像能憋的住……

  果然。

  如X教授所料。手術室外沉默了三分鐘後,萬磁王就自己開口了。

  「查爾斯。」

  「嗯?」X教授查爾斯雙手食指交叉,放於小腹的位置,偏頭看他。

  「我……是不是看起來很嚴肅?」萬磁王回視一眼,希望能得到自家老友中肯的答案。

  ——否則安琪這小姑娘怎麼這麼怕自己。

  「……」心裡知曉萬磁王為什麼這麼問的X教授忍住不自禁上揚的嘴角,說道:「大概,你是因為你總喜歡板著一張臉?所以人們都會覺得你很嚴肅。」

  ——不僅嚴肅,簡直五米之內,完全沒人靠近。

  哦,除了他。

  「或許,你應該學會多笑笑? 」X教授給出這一建議。

  「笑???」萬磁王擰眉立目,而後放緩面部表情。

  他控制著嘴角往後一扯,笑了出來。

  只是……這笑容不僅虛假,還嚇人!

  仿佛是一頭盯上了獵物,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鋒利森白的牙齒的大白鯊!

  見到這一幕的X教授:「……」

  「咳……我覺得還是不笑更好一點。」

  萬磁王:「……」

  ……手術室外面氣氛還算愉快(?),可手術室內就不是這樣了。

  斯特蘭奇醫生從安琪的蒼白的脖子切開一刀後,那湧出鮮血的刀口還沒等斯特蘭奇醫生命令漢克擦血,那小小的刀口就愈合了。

  「這是什麼鬼!!」斯特蘭奇醫生瞪大眼睛,滿臉地不可置信!緊接著就是勃然大怒。

  「你們讓我給一個擁有自愈能力的變種人做外科手術?!你確定不是玩我?!」

  對此一無所知的漢克:「……抱歉,我不知道。」

  誰也沒說安琪還有自愈能力。

  這一點,以為萬磁王和X教授知道的托尼等人也忘了告訴。當然,小丑這家伙知道了肯定也不會好心通知。

  ……一陣喧鬧過後,好在,炸』彈安全取出。

  醒來後,安琪去看盤子裡米粒大小的納米炸』彈。

  小姑娘瞪眼瞅瞅這顆曾威脅自己的炸彈,想到了阿曼達,還有遇見阿曼達這個女人後的一系列事情。越想越氣的小姑娘把納米炸』彈狠狠地往地上一扔。

  這還不夠解氣,她還得上腳踩上一踩!

  「踏!」

  「踏!」

  一旁和漢克交流的X教授一回頭,就見小姑娘狂踩納米炸彈出氣,連忙制止「安琪,No!」

  「嘭!」

  納米炸彈轟地一下炸開,小姑娘被這股衝擊波炸飛。好在有萬磁王及時出手,用門板擋住了余波。

  萬幸,安琪沒有受到皮肉之苦,但是頭發還是被火光燒到了。

  灰頭土臉的小姑娘頂著一頭被燒焦的軟毛,先是愣了愣,而後扁起小嘴兒,眼中續淚:「嗚……哇!」

  ——得,委屈上了。

  「……」x教授揉揉太陽穴,只覺得腦仁兒有點兒疼


第51章

  安琪的頭發被燒焦了一部分。瞅著那焦黃的頭發, 小姑娘覺得難看極了。她控制著不知道從哪兒個角落扣出來的金屬碎片, 把發黃的發梢一一削去。然後……

  ——為什麼覺得更醜了!?

  小姑娘的雙手扒著長方形的落地鏡,看到鏡子裡那頂著長短不一宛如狗啃過的頭發瞪大了眼睛。

  「嗚……」小姑娘扁扁嘴, 心裡又氣又委屈。而那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扣出來的金屬碎片成了她發泄的對像,直接控制它狠狠地甩到了門框上。

  「安琪……」

  「咻——當!」

  剛開了門就迎面而來一柄「飛刀」的漢克差點兒變藍(野獸狀態)。他扭頭看了眼那擦著自己的臉側飛過,沒入門框一半的金屬片, 緩緩放松自己瞬間緊繃起來的心神。

  不去看這金屬片,漢克瞅了眼安琪,輕輕嘆了口氣:「安琪……」

  「學院裡禁止使用能力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主要是,學生們的能力各有不同,控制力也不如成年的變種人老師, 很容易造成誤傷。

  「對不起……」小姑娘低著頭, 小聲道歉。態度誠懇, 可憐巴巴。

  這個野獸外表脾氣實則十分溫和的漢克瞬間就心軟了。

  學院裡不是沒有安琪這麼大的十歲左右的孩子,只是,這姑娘看起來更小。那蒼白的膚色和雪白的頭發更是給人一種脆弱的感覺。畢竟, 不管從膚色、發色還是瞳色, 安琪都太像一個白化症患者了。

  當然, 「X教授的女兒」這一層濾鏡也很重要。起碼在漢克這裡, 是十分有用的。至於安琪身上的另一份DNA, 漢克自然而然地無視了。就像他無視安琪另一個老父親一樣。

  看著小姑娘腦袋上那糟糕的發型和委屈巴巴的模樣, 漢克瞬間明白了什麼。

  心靈手巧(?)的漢克拿來剪刀給小姑娘重新修剪了一個發型。

  前額最短的頭發, 被修剪成了齊劉海兒。原本及腰的長發也因安琪毫無章法地折騰而導致長短不一, 所以, 漢克把它們全都修剪了同一的長度,整齊的發梢堪堪罩住她弱小的小肩膀。配上她身上這條簡單的白底藍印花的小裙子,乖巧又可愛。

  「好了。」漢克揉了揉小姑娘的發頂,那順滑柔軟的觸感就仿佛小幼崽身上的絨毛,手感簡直棒極了!

  安琪轉身,去望鏡子裡的自己。見到自己修剪整齊的新發型,重新展顏。

  「謝謝你,漢克叔叔。」小姑娘軟乎乎地道謝。

  「……咳,不用謝。」漢克握拳虛咳一聲,別過頭去。

  說真的,在得知剛出實驗室一片白紙的小安琪是被小丑養了兩年多後,漢克一度認為自己會見到一個小小丑女。結果,沒想到卻是這麼乖巧懂事的小姑娘。

  ——天吶,她還甜甜的和自己道謝!

  漢克心裡感嘆了一聲。

  這麼一個懂禮貌的小姑娘真的是小丑養出來的嗎?

  對小丑養娃方式有些好奇的漢克並不知道,小姑娘這麼懂事,完全是阿福老爺子的功勞。

  「哦,對了!」漢克想起今天安琪要做的事情,推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今天是你的能力測試。」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又道:「時間差不多了,查爾斯估計已經在等了。我們過去吧。」

  「……昂?」小安琪抬頭。「能不能等一會兒在去啊?」

  漢克低頭一看,小姑娘正蹲在地上把自己的頭發一縷縷地撿起來呢。

  以為安琪是在整理衛生的漢克輕笑一聲:「不用管它們了,一會兒回來直接掃走就好了。」

  誰知,安琪聽了卻搖了搖頭:「不要。」

  說完,小姑娘把地上的頭發全都收集起來,放到了書桌上的一個小袋子裡封好。這還不止,她又把小袋子放進抽屜裡鎖好。好像生怕人發現似的。

  完全不懂安琪為什麼這麼做的漢克左邊的眉毛一挑。他還沒問,就見小姑娘轉過身,煞有其事地念叨著:「書上說,壞巫婆會拿人家的頭發和指甲做不好的事情。」

  之前取過安琪頭發和指甲的漢克:「……」

  ——那書上有沒有告訴你,封建迷信要不得。

  ……

  「巫婆」漢克帶安琪來到了X學院的訓練場。

  說是訓練場,其實就是一塊寬闊的草地。畢竟X學院的占地面積很大,除非遇到和萬磁王這樣的殺傷力強大攻擊範圍又廣闊的變種人,不然這寬闊的地方完全夠人隨便造的。

  兩人到來的時候,X教授和萬磁王已經在那裡等了。安琪一見X教授,直接拋棄了漢克,噠噠噠地跑過來。

  「查爾斯。」漢克笑著對X教授點點頭,至於萬磁王,給他一個眼神就不錯了。盡管,這個眼神並不怎麼友好。

  「麻煩你了,漢克。」X教授微笑頷首。

  說完,他低頭看向蹲在自己身邊的小姑娘。

  「睡得還好嗎安琪?」說著,X教授的視線在小姑娘的頭頂一頓,「哦,你換了新發型?很適合你,安琪。」

  「真噠?!」小姑娘抬頭,淡粉色的眼眸裡全是喜意。

  「很漂亮。」X教授含笑說。當他那雙蔚藍的眼睛在注視著一個人的時候,總會讓你覺得十分真誠,沒有半點虛假。

  「是不是,艾瑞克?」X教授沒忘cue自己的老朋友一聲,讓他也在小姑娘面前刷刷存在感。

  「……嗯。」萬磁王點頭應了一聲。看上去……有點兒生硬。這位老父親看來還需要再接再厲呀。

  這一回,安琪難得沒有在萬磁王面前表現得怯生生的。

  「嘻嘻嘻……」天性愛美的小姑娘在被誇獎之後喜悅極了,臉上掛著甜甜的笑,一雙眼眸也彎成了小月牙兒。

  短暫的互動過後,幾人步入正題。

  「安琪,我們需要詳細了解你的能力。」X教授說。

  小姑娘的自愈能力,漢克已經從她做手術時流出來的鮮血裡檢測出來。意外地是,這並不是屬於變種人的自愈因子。雖然沒有搞清楚這一能力的來源,但安琪能同時擁有他和老友艾瑞克的X基因,並且成功融合,身體至今還沒有崩潰的跡像,這個自愈能力居功甚偉。

  自愈能力的事,漢克會繼續研究。現在X教授和萬磁王要做的,就是檢測一下安琪對自己的潛力開發到了什麼程度,還有對自己能力的掌控。

  草坪上,安琪和萬磁王相對而立。X教授和漢克在一旁旁觀。漢克甚至拿出了一套磁場檢測設備,還專門拿了攝像頭記錄,准備記錄下來,方便以後的分析。

  「……」面對萬磁王,小姑娘抿抿嘴唇。她心裡有些緊張。

  「打起精神,女孩兒。」萬磁王說著,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控制著能力讓它漂浮在安琪面前。

  隔空橫放的匕首,刀尖調轉,對准了萬磁王。

  「伸手。」萬磁王說。

  「!!!」面對萬磁王格外膽小的小姑娘聽話地伸出手,匕首的柄端准確地落在她手中,恰巧是她的手指一蜷,可以輕易握住的角度,絲毫不差。

  萬磁王見安琪接住了匕首,抬抬下巴,說道:「動用你的能力,控制它,攻擊我。」

  「可是……」小姑娘瞅瞅手中鋒利的匕首又瞅瞅連戰鬥服也沒穿的萬磁王,神色猶疑。

  她不能動用能力主動去攻擊他人,否則傷害會「反彈」到自己身上。

  眼前的這個男人雖然看起來凶凶的,讓自己怕怕的,但對自己沒有惡意。

  安琪深知這一點。

  X教授看出來了安琪的猶豫,也想到了安琪身上不講道理的限制。於是開口道:「放心使用你的能力,安琪。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以安琪現在的能力,還傷不到已經達到能力巔峰的萬磁王艾瑞克。

  X教授總是可靠的,他的話也讓人信服。

  小姑娘咬咬下唇,心中對X教授的信任讓她選擇相信。

  動手前,這姑娘還軟乎乎地對萬磁王提醒道:「那你要小心哦。」

  「……」萬磁王嘴角微微上揚,在沒人察覺之前笑意便已隱去。

  「只做你要做的,安琪。其他別管。」他說。

  「……」

  小姑娘沒再說話。萬磁王清楚地看到小姑娘眼裡的神色一變,仿佛是離開父母第一次單獨狩獵的小獸,初露鋒芒。

  安琪手中的匕首飛起,由她的能量磁場朝萬磁王飛過去。

  不過,匕首在兩人中央便由另外一股磁場阻擋住了前進的方向。

  萬磁王感受了一下那攻擊力,微乎其微。在托尼嘴裡聽說過小姑娘的能力如何如何的萬磁王知道她沒有用全力,於是不滿地皺皺眉,冷聲道:「你就只能做到這點嗎? 」

  萬磁王的語氣很嚴肅,帶上了他平時訓練手下的嚴厲,甚至有些生氣。

  「面對敵人時,你也用這麼軟趴趴的力道攻擊?」

  也不怪萬磁王生氣。他深知這個國家的政府和一些平民對變種人的態度。他們對變種人的能力表示懷疑、忌憚、敵視甚至有著覬覦之心。

  困了安琪八年之久的實驗室現在還沒揪出來,甚至她還因為暴露能力和「小丑之女」的身份被迫卷入了阿曼達?沃勒的X特遣隊計劃。

  萬磁王不敢想像,等安琪成長起來,某一天暴露於人前,她又會惹來多少心懷鬼胎的人的關注。

  別忘了,安琪還是融合了兩個強大的變種人領袖——能力達到四級甚至頂級的萬磁王和X教授的X基因。某種意義上,她擁有兩個身為變種人領袖的父親。而他們的敵人,也會「關注」上她。

  安琪將來要面對的危險、將要面對的敵人,會比任何人都想像得更凶險、更多。

  萬磁王只求安琪能夠快速強大起來,哪怕她不能主動攻擊人類,人類也會因為忌憚她的能力而有所顧慮。

  但是,現在的小姑娘「不思進取」,讓萬磁王有種……大概是「自家孩子太不爭氣」的感覺吧。

  這是老父親萬磁王頭這麼多年以來一次體會到屬於老父親的情緒,盡管是負面的。畢竟不管是快銀還是緋紅女巫都好好地呆在X學院裡上學,而他們現在的能力,也不用他去操心。哦,也可能是那對兄妹倆不需要他遲來的關心。

  安琪現在的幼小,讓萬磁王想到了自己還沒成長起來就被人誤殺的妮娜。如果妮娜當初的能力夠強,又怎麼會……

  對安琪多少有些移情心理的萬磁王不想再看到身負自己血緣的孩子死亡。

  「打起精神來!」萬磁王吼道。「如果我是你的敵人,只這麼一點兒時間就已經不知道殺死你多少回了!」

  「你想死嗎?!」

  「!!!」萬磁王的言語刺激到了安琪。

  她當然不想死。

  她還要在托尼給她買的糖果房裡打滾;吃阿福的小甜餅,聽他講童話故事;找布魯斯要回她那份的小甜餅……

  還有一件事——和daddy媽咪一起去找阿曼達算賬!!!

  她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要做,才不要死掉!

  「啊啊啊!!」小姑娘大叫一聲,不再有所保留。她把全部的能力都集中在了匕首上,控制著狠狠地朝萬磁王刺去。

  兩人中央的匕首像是破開了無形的盾牌一樣,氣勢洶洶,無往不利。

  在眼見就要傷到萬磁王的時候,安琪瞪大眼睛,瞬間回神想要收手。但是已經來不及。

  「你躲開呀!」小姑娘急吼吼地喊道。

  ——躲開?

  用躲開嗎?

  只見這個身型修長的男人他的手指微微一動,勢如破竹的匕首眼見就要刺進他腦袋的匕首就像是被按住暫停鍵一般,硬生生地聽來了下來。

  「歘!」

  失去磁力的匕首由地球引力自由落體。萬磁王伸手接住匕首,拋著它在空中轉了幾圈,再次被他接到手中。

  「還不錯。」萬磁王挑挑眉,看上去還算滿意。

  不過,他的考驗還沒結束。

  「現在,在手裡沒有匕首的情況下,繼續攻擊我。」他說完,便把匕首一拋。鋒利的匕首插進了柔軟的草地裡。

  「昂?」以為結束的小安琪一臉蒙圈。不過在嚴厲的老父親萬磁王的注視下,還是抿抿小嘴兒,依言照做。

  草地上只露出刀把兒的匕首微微動了動,這點自然逃不過萬磁王的感知。

  「No,No,No……」這個嚴厲的老父親骨節分明的食指一挑,安琪附著在匕首上的磁力便被另一股更強大的力量屏蔽。

  「都說了,不能再用它了。」萬磁王說。

  「為什麼呀!」安琪鼓鼓臉頰,一臉的莫名其妙。心覺這個查爾斯教授跟自己說的「親爸爸」真是不講道理。

  ——都沒有金屬了,她還拿什麼去攻擊!?

  小姑娘不會隱藏情緒,她的不滿全都寫在了自己的臉上。萬磁王一眼就能看出。

  這麼多年頭一次遇到另外一個能控制磁場的變種人而且還是完全復制了自己的能力的「親閨女」,萬磁王在教導安琪使用能力,自然是有絕對的經驗。

  「難道,除了金屬,你的能力就沒用了嗎?」說完,這個經歷大大小小無數戰鬥從中磨礪出最強能力的男人雙臂張開,整個人飄了起來,凌空而立。

  「……哇!」小姑娘驚嘆一聲。

  不為別的,這個場面確實是帥。哪怕眼前的男人沒有穿那身紫色的緊身戰鬥服,身後也沒有同色的披風獵獵作響,也讓安琪再次聯想到第一次從畫本上見到那個強大神秘的背影時的心情。

  ——憧憬,而仰慕著。

  「別低估了自己的能力,安琪。」萬磁王說,「你的能力是控制磁場,而不是金屬。」

  「金屬物質,不過是最好掌控的東西之一。」

  說到這裡,萬磁王的嘴角扯出一抹輕笑,倨傲且輕蔑。

  他不由得想到自己剛「出名」的那個時期。

  那時候,許多人都認為他是「金屬王」而不是「萬磁王」。

  但實際上,他的能力,是操縱和制造磁場。注意——是可以「制造」磁場!

  當然他確實也能控制所有含金屬(元素)成分的物體或者生物。

  制造磁場什麼的,目前對安琪來說還太過深奧。

  所以,萬磁王選擇教導安琪更淺顯的「課程」。

  「金屬,並不是只有金屬制品或者常見的武器。」說著,他的右手微微張開,一塊石頭騰空而起,在他的手心中漂浮。

  「地球上的許多東西乃至生物體內都含有金屬元素,安琪。例如我手中的這塊石頭、腳下的土壤甚至是空氣(中的金屬物質)。」

  「☉v☉!」小安琪瞪大眼睛,小嘴兒也微微張著,昂頭去看萬磁王。

  眼前的這個男人,正在為她打開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可是……石頭沒有子彈好用啊!」小姑娘踢踢腳邊的一顆石子兒。同樣大小的東西,還是子彈更有殺傷力,穿透力。並且,還容易操控。

  「所以我才會說,還有生物。」說著萬磁王看了眼在場除安琪之外的兩人。

  他的視線直接從X教授那裡掠過,最後停在了漢克身上。

  「比如說……人!」

  「啊——!你發什麼瘋?!」

  萬磁王的話音一落,漢克就一臉痛苦地捂住胸口,最後單膝跪地。他的雙手握拳撐在草地上,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和發色正在隱隱變藍。

  萬磁王在發瘋?

  ——不。

  他只是給安琪看一眼實例。

  X教授是萬磁王的老友,又因為他做了輪椅,身嬌體弱(X教授:?),他自然不會選擇X教授。而漢克呢,這個會變身藍色的大塊頭的男人身體素質可好著呢。別看他現在戴眼鏡,一副斯斯文文不善戰鬥的樣子,他變身之後可凶可凶了。

  於是,倒霉的暖男老師漢克就這麼被淪為了萬磁王教導自家閨女的實驗品。

  「好了,艾瑞克。」X教授微微皺眉,很是不贊同自家老友這個舉動。

  萬磁王見好就收。

  從痛苦中脫離的漢克怒不可遏,面部的藍色毛發若隱若現。

  「你想打架嗎?」漢克粗聲低吼。他此時的聲音和平時一點也不一樣,似乎摻雜著野獸的咆哮聲。

  萬磁王面無表情地撇過去一眼,淡然又冷漠:「我只是給安琪做個示範。」

  ——對,只是做個示範。

  才沒有因為他曾經在噴泉底敲破自己的後腦的仇而暗戳戳的報復。

  畢竟時間都過去那麼久了,他不是小心眼的人,怎麼會記仇記到現在。

  哦,更沒有因為他總是在查爾斯面前說自己壞話的原因。畢竟他和查爾斯已經很久沒鬧矛盾了。

  把自家老友的心理活動都看在眼裡的X教授:「……」

  【不要公報私仇,艾瑞克。】

  【我沒有。】某小心眼的場面人在心裡否定道。

  X教授?

  【……】X教授心裡嘆了口氣。

  ——以後還是盡量讓兩人避免碰面吧。

  ……經過這個小插曲後,漢克負氣地走了。

  X教授看了一眼自家老友,目光帶著譴責。後者面無表情,仿佛什麼也沒發生。

  心裡決定一會兒等漢克氣消了再去替萬磁王給他道歉的X教授抬眼看了看安琪。

  現在,萬磁王的那部分結束了,該輪到他了。

  「!!」直覺般地仿佛感覺到了危險的小姑娘看了眼他,惴惴地眨眨眼,後退小半步。「……查爾斯?」

  ——為什麼這會兒的查爾斯博士感覺好像比「紫色的」爸爸還要讓人害怕?

  明明看起來一點也不凶昂?

  X教授對安琪安撫一笑,道:「安琪,你和我來。」

  說完,他就先操控著輪椅走在了前面。

  「……」小姑娘在原地遲疑了兩秒。萬磁王見狀抬手揉揉她的小腦袋瓜兒,只說了兩個字:「走吧。」

  安琪:「唔……」

  萬磁王都這麼說了,對他又敬又怕的安琪當然要跟上去了。

  X教授帶安琪來到了「主腦」室。這是漢克做出來的儀器,可以增大他的精神能力,輔助自己感知並且找到世界上每一個變種人。

  不過這次,他卻要用來感知安琪體內與他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同源」的心靈能力。

  X教授佩戴上藍光頭盔,也就是主腦儀器。

  「別擔心,安琪。沒有事的。」他輕聲安撫這個擁有自己的X基因的孩子——他的女兒。

  在虛擬世界裡和安琪相處的時候,X教授就仔細感知過安琪的精神世界。那時候,他就發現安琪擁有和自己一樣的心靈能力。但是不知為何,那股能力明明存在,而安琪卻仿佛根本不知如何使用一樣,空守寶庫。

  在X教授和安琪第一次正式見面時,他就在不動聲色地細細觀察。後來又加上安琪來到了X學院,近距離的相處讓他更好地注意到了細節。

  他這才發現——這孩子哪裡是不會用?分明是隨時都在用!

  X教授食指中指並攏,放在了安琪的太陽穴上。

  「放松心神,安琪,讓我進去。」說完,他便閉上了眼睛,集中精神。

  X教授的意識進入到安琪的精神世界中,仔細地感受她那份熟悉的、與自己同源的能力。

  只用了五秒。

  這段萬磁王覺得很短,但X教授卻覺得無比漫長的時間。

  X教授睜開眼,蔚藍的雙眸微沉,仿佛風雨欲來的海面。雖然表面平靜,但暴風雨隨時都有可能降臨。

  看到自家老友這個表情,萬磁王心裡「咯噔」一下。

  「查爾斯?」

  「……」X教授看了一眼萬磁王,而後在安琪眉心輕輕一點——毫無防備的小姑娘倒在他的腿上,沉沉睡去。

  ——他得到的答案,比自己猜測的還要嚴重。

  「艾瑞克,你在第一次見到這孩子的時候,是什麼感受?」X教授突然問了這麼一句,意味不明。

  「感受?」萬磁王皺眉思索。

  ——能有什麼感受?

  無非是看她這白白的,軟軟的,小小的一團,心裡頭……等等!

  之前他沒發現,但X教授一提出來,萬磁王也覺出不對的地方。

  以十分現實地角度來講,安琪只是一個身上有自己和自家老友的X基因被實驗室「合成」出來的「實驗產物」。

  經歷無數磨難和悲傷的萬磁王早就練就出一顆堅韌甚至冷硬的心髒,他怎麼可能第一次見面就會對一個孩子產生憐惜和愛護等一系列感情?

  明明在得到安琪的消息時,他是驚訝大於驚喜的。而驚喜的那部分,也是因為自家老友看上去十分期待。

  他和查爾斯去中城市之前,也是抱著這是個變種人同胞,不僅是幼崽,還是他和查爾斯的「孩子」,等接回來後按照快銀和旺達那樣放在查爾斯那裡教導就好了。

  按照當初的想法,他是絕對不會在這個孩子身上花費過多的心思的。

  可是……他偏偏現在如此上心。

  除了這孩子確實還算乖巧聽話外……

  「你是說……」萬磁王也是眸色一沉。

  「是了,這就是安琪現在的能力。」X教授嘆氣,「就像安琪繼承了你的能力一樣,她同樣繼承了我的心靈感應。但是……」

  「她的能力卻因為某種外力,錯誤使用了。」X教授斂眸道,「你知道的,心靈感應不僅可以傾聽他人的想法,還能操控記憶和感知。」

  「安琪把她從我這裡繼承的幾乎所有能力集中,化為了一個……類似發掘人內心善意』的精神圈籠罩在她自己身上。就像……」

  「就像是一個保護傘!」萬磁王眯起眸子,藍灰色的眼裡全是冰冷。

  是遭遇了什麼,才會讓一個這麼大的孩子有這麼強的求生欲,下意識地把自己近乎全部的心靈感應的能力化為自己的保護傘。

  「是誰?」他冷聲問。

  從安琪的精神海中看到了模糊的畫面的X教授雙手十指交叉,放於小腹,面上一片凝重:「不是誰』,艾瑞克。」

  「安琪以後最大的敵人並不是人類。」

  「t a是一位神明,艾瑞克。」

  「……」


第52章

  安琪有一個立於神明之位的敵人, 這讓X教授和萬磁王心中沉重。

  X教授不知道那位「神明」會不會再次對安琪出手, 但他們必須有所防範。

  而讓X教授和他的老友萬磁王更加憂心的是漢克拿來的安琪的最終體檢報告。

  「安琪的身體太弱,身體各項機能和器官發育十分緩慢。」漢克推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 一臉凝重, 「現在的安琪,根本不適合頻繁地使用能力,這不光會消耗她的潛力,如果使用過度, 會給她的身體帶來不可避免的損傷。 」

  萬磁王眉頭緊皺,漢克給出的這個結果簡直不能再壞了。「可她必須快速地成長起來!」

  變種人的能力, 是靠不斷的練習與從一次次的戰鬥中成長並突破的。

  安琪的戰鬥經驗太少,能力使用也過於單一。萬磁王都已經羅列出了安琪接下來的一系列訓練項目,見到她如何做一個優秀的戰士。

  X教授也沒期望安琪如何如何優秀, 只求這孩子能夠在自家老友那裡學一些自保的手段。所以, 萬磁王的訓練計劃,他也是點頭默許的。

  但是, 漢克這最終的分析結果出來以後, 全盤打翻了他們的計劃。

  「這不可能!」漢克搖頭,「安琪的潛力很大, 能力成長的速度也很快。可是她的能力不能再上一層了。」

  「現在的安琪的身體狀況,根本承受不住過多的能力。她的基因鏈會崩潰的。」

  ——不僅如此,搞不好連緩衝都沒有, 直接死亡。

  畢竟, 這世上因為能力太強而導致爆體而亡的變種人也不是什麼個例了。雖然不多, 但全世界的變種人加起來的話,也不少了。

  「……」X教授低頭,雙手十指交叉的右手食指一下下地敲擊左手的手背。

  最終,他深深嘆息一聲,道:「艾瑞克,和我去辦公室吧。」

  ——他要去找人談談。

  至於談話的人選,無非是和安琪有關聯的那幾個人。

  「漢克,給斯塔克發一通視頻通訊。」

  X教授最先選擇的是托尼。

  畢竟,這幾人裡,這個紐約首富鋼鐵俠對自己的「救命恩人」還是很重視的。至於哥譚那兩位?

  聽說他們最近又在鬧騰了,還是等他們互相折騰完了再說吧。誰讓那兩個男人一動起手來,就「全神貫注」,眼裡只有彼此,沒有他人呢。

  ——算算時間,大概也快到尾聲了吧?

  X教授雙手食指中指並攏,抵住了下唇,蔚藍的眸子裡一片深思。

  ——據說蝙蝠俠所在的正義聯盟裡,有一位女性半神,是希腊神話中的神王宙斯的後裔。想來對其他體系的神明多少也應該有所了解。

  等和斯塔克通話結束後,還是去咨詢一下吧。

  X教授這般想著。

  ——畢竟,《聖經》都是世人書寫出來的,有些事情,還有待考證……

  ……

  並不知道兩位老父親為她操碎心的安琪正在X學校裡愉快地玩耍。

  安琪雖然來了X學院,但並不是X學院的學生。小丑讓她這次來X學院的目的就是取出脖子裡的納米炸』彈,順便再讓這兩位強大的變種人領袖教授一下經驗。後來納米炸』彈取出來,又被測試了能力,萬磁王見安琪從X教授那裡繼承來的心靈感應的能力已經完全沒有什麼可發揮的地方,所以就一直在訓練安琪。

  誰知,訓練課程才進行不到三天,漢克就爆出了這麼一個壞消息。

  在室內訓練場等著「萬磁王老師」的小安琪見人久久不來後,無聊地用能力操控著著幾把小巧的匕首圍繞著自己亂飛。

  這幾把匕首各自由不同的材質制造而成,裡面的金屬含量大小不一。

  不得不說,安琪這方面的天賦真的很好。訓練時間加起來也沒有24小時的她,已經快速掌握了這方面的竅門。就連含有金屬元素微少,那把主要成分由樹脂做成的匕首,安琪現在也能靈活控制了。並且,她在上面施加的能力已經快和正常的金屬匕首差不多了。尤此可見,小姑娘的控制力確實成長了不少。

  「咻!」

  正無聊地小姑娘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微風,她額前薄薄的劉海兒被風吹起,淡粉色的眼眸條件反射地微眯。

  小姑娘後知後覺地發覺自己的能量場裡仿佛多了什麼。但那個突然闖進來的存在速度太快了,她根本捕捉不到。

  不過沒關系……

  因為萬磁王第一次在草地上對漢克那一手被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的安琪活學活用,她放大了自己的能量場,籠罩整個訓練室。然後……發動攻擊!

  這攻擊以安琪為中心點,三百六十度朝四周擴散。攻擊力雖然不強,但範圍極廣。

  只是眨眼之間,整間訓練室就被安琪的攻擊全方位覆蓋。

  「嘿!」一個頭頂銀發小伙子顯露身型,仿佛突然出現一樣。

  「嘿!嘿!」他連連擺手,表示自己沒有惡意。「快住手啊安琪,我不是敵人!」

  安琪的攻擊沒有萬磁王那麼強悍,所導致的痛苦也沒到疼痛難忍直接無力反抗的程度。不過這還是讓銀發小伙子感到了十分不適。

  「我是快銀,那天斯特蘭奇醫生來,你在辦公室見過我的!」

  「……?」小安琪眨眨眼,見快銀確實眼熟,才收了手。不過她身旁還漂浮著一排匕首,像是保衛者一樣守護在她身體兩側。

  ——那個凶巴巴的爸爸說了,永遠也不要在外人面前放松警惕,毫無防備。

  快銀感覺到自己身體的不適感褪去,松了口氣。他剛摘下護目鏡,就見安琪一副防備的樣子盯著自己。

  「呼……」快銀呼口氣,莫名有些挫敗,「你不用這麼防備我啊安琪。」

  「我是這家學院的學生,給你做手術的斯特蘭奇醫生還是我去綁……呃,去請』來的呢。」說完,快銀又微微偏頭小聲叨咕兩句安琪沒有聽清的話:「某種程度上,我們還是有血緣的親兄妹呢……」

  「啥兄妹?」小姑娘歪歪頭疑惑地眨眨眼,她剛才只聽清了後面的幾個字。

  「沒事啊哈哈!」快銀撓撓後腦勺,哈哈一笑。

  剛開始聽到自己還有一個妹妹後,快銀的心理是下意識地排斥和鄙視自己那個父親,再度覺得這是個渣男。但後來他又聽到安琪還有一個父親是X教授後,十分懵逼。最後,在得知安琪是從無良實驗室「出品」後,快銀和旺達都沉默了。

  旺達是快銀的妹妹,才不過16歲的年紀。不同於哥哥快銀的叛逆,她叛逆的對像似乎只有萬磁王一個人。在聽到他們同父「異父」的小妹妹這坎坷的身世後,女孩子的感性讓旺達最先心軟了下來。

  安琪來X學院,學院裡的學生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在X教授領著安琪進去X學院時,旺達和快銀特地逃了課,去天台遠遠地看過安琪。

  當然,這一切情報來源都是來自於他們的朋友琴?格雷提供。和X教授擁有同樣能力的琴,只在漢克給他們上一節生物課後,就知道了漢克了解到的關於安琪的所有消息。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自己這個據說已經有十歲的小妹妹,一頭白發,皮膚蒼白地幾近透明,軟軟的,小小的,好似是一只一碰就會碎掉的水晶娃娃。

  而且,她看上去還很怕他們的父親?

  快銀兄妹一眼就能看出來安琪只對X教授親近,對萬磁王疏離懼怕的態度。這讓他們知道這突然冒出來的小妹妹並不是和萬磁王「一個陣營」的。

  然後……這對兄妹就抱著常人無法理解的微妙心理再加上安琪身上的「光環」影響,把安琪歸為了自己的這一方陣營。

  雖然萬磁王對安琪的上心程度讓快銀和旺達心裡有種又酸又委屈的感受,但這兩個孩子並沒有對安琪產生怨念。

  沒有安琪,也會有別人。那個男人對自己的手下都比對自己上心。

  ——反正,一切都是那個男人的錯!

  這麼想著的快銀和旺達,更加想要把安琪拉入他們這一邊,讓他們懵懂的小妹妹認清那個男人的「真面目」!

  已經暗戳戳地觀察安琪一個多星期的快銀終於找到了和安琪近距離接觸的機會。不過遺憾地是,他的妹妹今天和學院的女生出去逛街了,並沒有在。

  「你在這裡做什麼呢?」快銀開始尋找話題。

  「等艾瑞克過來昂。」小姑娘乖乖巧巧地回答。

  「你叫他艾瑞克?」快銀一瞪眼睛,心裡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或許還帶著些許嘲諷。

  ——看吧。那個男人的三個孩子,沒有一個人願意叫他父親。

  不過,他在安琪這裡的「待遇」比在他們這邊好了點兒。起碼還能叫名字。

  快銀和旺達對萬磁王的稱呼一向都用「那個男人」代替。就算見了面,他們也是用「喂」,或者直接說「你」怎麼怎麼樣……這種毫不客氣的稱呼。

  快銀想到自己來時「順便」路過X教授辦公室時的場景,他笑了笑,對安琪說:「他們那群大人現在在忙,指不定要什麼時候才會結束。你別傻傻地等了,走吧。」

  「可是……」小姑娘鼓鼓臉頰,雖然也等得有些枯燥無聊,但她還是堅持了一下:「艾瑞克沒有跟我說昂。」

  萬磁王讓安琪每天上午10點都要來訓練室等他。什麼時候結束,也是他說了,安琪才能回去自己的小房間。

  嚴厲的老父親在小姑娘這裡積威猶深。對他是又敬又怕的安琪當然十分聽話。

  「他們大人們忙起來總會忽略時間和眼前的事情,你難道要在這裡等他們一天嗎?」

  「唔……」小姑娘猶疑了一瞬。

  ——一天是不可能的,中午還要吃飯的呀!

  連哈克尼斯叔叔(回旋鏢隊長)這個眼睛裡只有鑽石和他的小粉紅(獨角獸)的人,都有講「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得慌」呢。

  不吃飯是不可能的!就像安琪不能離開糖果一樣不可能!

  小姑娘心裡堅定地握著小爪爪。

  算算時間……也快到飯點兒了呢。

  這時候,她突然聽快銀說:「今天是周末,學院放假。」

  「我和我的朋友准備去學校的角落來頓美好的野餐,你來不來?順便介紹他們給你認識。」快銀神秘一笑。

  ——朋友?

  只在電視上看過故事裡聽過,但現實中完全沒有朋友的小安琪疑惑又好奇地眨眨眼。

  但這不是重點!

  「野餐嘛?有木有小蛋糕呀?」小姑娘昂著頭,一雙淡粉色的眼眸亮晶晶地,一眨不眨地望著快銀,滿是期待。

  「小蛋糕不知道有沒有……」快銀拖著長音,在小姑娘微微失望之時,朝她眨眨眼。「不過有草莓派和漢堡。你喜歡嗎?」

  草莓派?!

  「嗯嗯!」安琪小雞啄米式點頭。

  ——安琪喜歡一切草莓味的吃的!

  「那走吧、走吧!」

  一聽有草莓派的小姑娘瞬間忘記了萬磁王這兩天的教導。漂浮在身邊的匕首「歘歘歘」地落了一地不說,還迫不及待地跑在了前頭,把後背露給了快銀。

  哎……也不知道老父親萬磁王看見了這個畫面時什麼心情。訓練時間還是短啊。

  快銀難得沒有用他超乎常人的移動速度,按著在他眼裡比蝸牛還慢上數倍的速度一步一步地走出教學樓。

  「這邊……」快銀雙手十指交叉,放於腦後枕著,悠哉悠哉地帶著安琪來到了學院樹林的某一處。

  等快銀和安琪到時,紅色格子的餐布已經鋪好,上面擺放了不少食物。漢堡,草莓派,水果,飲料,主食水果和喝的都全了。

  「嘿,皮特羅,你怎麼這麼慢!」一個佩戴著墨鏡看起來酷酷的少年遠遠地朝快銀招手。

  他一旁的紅發姑娘搖了搖頭,低笑了一聲,沒有說什麼。

  待快銀帶著安琪走近,墨鏡少年看向安琪:「她是……?」

  墨鏡少年沒見過安琪,於是不確定地道:「新來的?」

  ——不過,他們「大人」聚餐,叫小孩子來干什麼?

  這孩子看起來也就五六歲的樣子,一會兒不會突然莫名其妙地就開始哭吧?

  墨鏡少年如此想著。

  「算是?」快銀聳聳肩膀,沒有過多解釋。

  一旁的紅發少女倒是友善一笑,對安琪打招呼:「嗨∼安琪,我是琴,琴?葛蕾。我早就想見一見你了。」

  「安琪?!」墨鏡少年驚呼一聲,指著快銀驚訝道:「她就是你的那個……唔唔!」

  墨鏡少年話還沒說完,就被快銀飛速地捂住嘴巴。

  見安琪扭頭看過來,快銀干笑一聲:「這是斯科特,外號鐳射眼。你叫他那個都成。」

  說完,快銀瞪了一眼斯科特,用唇語說了一句「閉嘴!」。

  「唔……」面對和自己相差沒有大很多的少年少女們的安琪,想了想當初在韋恩莊園第一次和大少二少見面時,阿福的提醒。

  ——哦,對!這個時候應該打招呼。

  「你們好……」小姑娘昂著頭,淡粉色的眼眸望著他們,軟軟地說:「我是安琪。」

  嗯……打招呼挑不出錯,不過,這個順序是不是不太對?

  「我們都已經知道了。」三個少年人笑笑。

  短暫地介紹後,安琪加入了他們的野餐活動。

  幾人的相處,全程下來,還挺和諧。

  安琪這個小姑娘出乎斯科特的意料,她沒有哭也沒有鬧,反而安安靜靜地。

  小姑娘全程也沒說幾句話,大部分的心思都埋在了吃上面。最後,用餐結束時,她意猶未盡地擦擦嘴角,抱著沒喝完的橘子汁對三人說了聲謝謝。禮貌又乖巧。

  快銀托著安琪的後腦,用自己的超音速把小姑娘送回她的房間,而後在自己的朋友眼中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再度出現。

  「你怎麼想著帶她過來了?」斯科特想不通。

  X學院裡也是分圈子的,快銀兄妹和琴還有斯科特組成了一個小圈子,他們的野餐活動,也只有他們四人。

  「旺達去購物了啊,總不能讓我一個人過來,看你們黏黏糊糊地秀恩愛吧? 」快銀撇撇嘴,一副單身狗拒絕強塞狗糧的模樣。

  「說什麼呢……」才十六歲的琴還是個有些內向的少女。

  ——她和斯科特才沒有黏黏糊糊那麼誇張!

  「而且,你們不好奇嘛?」快銀嘿嘿一笑,抻著脖子看向琴,「可別跟我說你不好奇。那孩子的情報可都是你主動提供的。」

  完全不知道這點的斯科特:「???」

  「什麼情報?」說完,斯科特自己也反應了過來。他扭頭,看向琴。墨鏡後的眼睛有些委屈還有些怨念。

  ——你們又秘密行動,不帶我玩兒了!

  ……

  一天過去,安琪收到了一條十分美好的消息。

  凶巴巴的爸爸說——明天不用去訓練室了,以後好長的一段時間也不用啦!耶耶耶!

  十分開心的小安琪恢復了平日裡的米蟲模式,等待著自家親親爸比來接自己。不用上課的她除了呆在X教授身邊,大部分時間都在廚房覓食。當然,中間也去和快銀他們聚了幾次。在X學院的學生裡,安琪只認識了他們四個。而這四人也因為她年紀小性格也安靜乖巧(專心吃吃吃),拿她當一個小妹妹看待。就連斯科特也習慣了時不時地就跑過來加餐的小尾巴。

  這天中午,約好和四人一起午餐的小安琪剛來到教學樓外,就見不遠處小湖邊的幾個學生圍繞著斯科特嬉笑打鬧。

  此時的斯科特,他鼻梁上的墨鏡不知道去了哪裡,正緊閉著雙眼,如同盲人一般被幾個學生耍弄。

  「在這裡!」

  「這邊這邊!」

  斯考特的鐳射眼,能源源自太陽,透過身體吸收太陽能後改為通過吸收太陽能打開另一世界的入口並獲取能量 。這是一個「非愛因斯坦」(不符合主流物理學)的異空間。他的眼睛就是與這個空間連接的通道,而他的眼睛就是開關。只要他睜開眼,眼中就會發射出紅色的衝擊波。

  這股力量,斯科特對它是十分驚駭且抵觸的。後來進了X學院,漢克根據他的能力做出了相對應的紅英石鏡片的墨鏡後,他的心態才開始逐漸轉變。

  因為斯科特不能控制自己的能力,必須長期戴著眼鏡,只有紅石英才能阻擋住他眼中放出的射線。久而久之,他對這眼鏡也有了依賴感。

  現在,控制能力的眼鏡被惡作劇的同學搶去,斯科特憤怒又恐慌。

  「你們別太過分了!」琴也是氣得臉色漲紅,還未褪去青澀的臉蛋兒寫滿憤怒。

  「哦∼怪物女生氣了?」其中一個女生呵呵一笑,目露厭惡,然後神色十分誇張地捂嘴:「啊!琴?葛蕾生氣了,她又要讓我們做噩夢了! 」

  「你!」琴呼吸一滯。

  她知道,這群惡作劇的人更厭惡的對像是自己。而斯科特,只是被自己牽連而已。

  「……」琴握拳深呼吸,盡量保持心情平和,情緒穩定。

  「把斯科特的眼鏡還回來!」琴沉聲說著,看向其中的一個黑人少年,「我知道眼鏡在你身上,拿出來!」

  「嘁!」黑人少年嗤了一聲,也是帶上了不爽。

  沒人喜歡自己的心理活動和想法完全暴露別人眼裡。

  明明X教授和琴同樣擁有心靈感應的能力,可前者受他們愛戴,後者卻受到了排斥。

  因為琴還控制不住自己傾聽他人想法的能力,還曾兩三次把全校所有人在睡夢中拉入自己的噩夢裡。

  排斥加抱怨,久而久之就累積成了厭惡和敵視。

  不僅是如同的學校有校園霸凌,X學院也有。只不過,他們因為X教授和其他老師們的威嚴之下並不敢做得太過分。

  他們每次都是捉弄夠斯科特,然後踩著他和琴的底線把眼鏡還給他們。在學校老師們知道了並且訓斥一頓夠,老實了一段日子,再度捉弄。這群屢教不改的學生,老師對此也十分頭痛。

  「咻!」

  銀光飛速閃過。出現在眾人眼裡的快銀已經從黑人少年那裡找出了眼鏡,還給了他。

  「快銀,你又多管閑事!」剛才開口諷刺琴的女生面色一沉。

  在學院裡,萬磁王的這對兒女也是不怎麼受歡迎的。畢竟兄弟會和X戰警也經常掐架,對於敵方首領的女兒兒子,他們自然也不會有多少好感。尤其是每次在捉弄琴和斯科特快銀總是來多管閑事的情況下。

  「怎麼?想打架嗎?!」旺達出現在眾人身後,漂亮的臉蛋兒冰冷極了。話音一落,她的雙手便浮現出混沌魔法的紅色光亮。

  「……」眾少年往後退了退。

  這裡頭,旺達的控制力是最高的,能力也十分出眾。她的殺傷力,在學院裡頭都是數一數二的。

  雙方瞬間僵持住了。領頭的少女咬咬牙,頗為不甘心地瞪了一眼琴。

  ——這次就算了,等下次再好好教訓……

  「啊啊啊!」

  少女心裡的狠話還沒說完,他們這一群七』八個小團體就被突如其來的能力掀飛。

  「琴?葛蕾,你居然敢動手?!」少女怒不可遏。

  「不……不是我!」

  「是我!」一聲聽起來甜脆脆的但卻帶著不容忽視的憤怒聲從不遠處響起。

  眾人皆是回頭,只見這身子嬌小的白發小姑娘眯著自己淡粉色的眼眸,板著一張小臉兒道:「你們欺負人,還不容人家動手了?」

  「你是誰?!」

  「你管我是誰呢!」小姑娘學著旺達的表情,抬起下巴,道:「怎麼,想打架麼?」

  「來鴨!」

  小姑娘說完,都沒給眾人機會直接發動她從萬磁王那裡新學的能力。

  「啊啊啊!!!」

  幾個少年神色痛苦地在草地上打滾。

  還在進行視頻聊天的X教授太陽穴一跳,無奈地看向外頭。

  【安琪……】

  「唔……」

  小姑娘鼓鼓臉頰,不情不願地收了能力。


第53章

  安琪要被送去普通人的學校上學了!

  為什麼突然做出這樣一個讓人根本想像不到的決定?

  但這是五位老父親(布魯斯:?)共同商議的結果。

  這件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

  看到有人欺負自己新交的小伙伴兒, 安琪是氣憤的。但是因為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小姑娘的反應慢了半拍兒,不知道如何反應。

  說實話, 安琪有些迷茫。

  因為在她的認知裡, 只有敵人和自己人。而她的敵人,都是對自己抱有惡意所以出手毫無顧忌的。

  但是,這些人根本不認識自己,她該怎麼出手昂?

  然後, 旺達的操作讓小姑娘眼前一亮。

  於是,安琪直接衝上去, 一個看似十分強實際上根本沒什麼殺傷力的能量衝擊掀飛眾人,接著就學著旺達的樣子妥妥地拉到了仇恨。

  「來鴨!」

  小姑娘這一聲挑釁,讓眾少年怒火中燒。

  旺達都沒動手, 他們卻被一個小不點兒掀翻了。惱羞成怒的眾少年齊齊瞪向安琪, 調動體內的能力。

  然而,安琪等得就是這個。

  在發現幾人對自己散發出惡意後, 她直接用從萬磁王那裡學到的新的攻擊方式——操控人體內微量的金屬元素, 使眾人痛苦不堪,失去了行動力。

  看著趴在地上苦痛呻吟的眾少年, 這只狡猾的小幼崽心裡得意地哼哼了一聲。

  還沒得意完,她就聽到自己的腦海裡想起了一聲嘆息:【……安琪。】

  ——呀!是查爾斯!

  小姑娘顯示瞪大眼睛,然後眼珠左右亂轉, 看上去有點兒心虛。

  不過, 她心虛是因為隨便動手被抓包了, 而不是因為被X教授發現她對這幾個惡作劇的少年少女動手。

  這兩點看似沒什麼不同之處,其實差距大著呢。

  更明確地說,就是安琪因為自己隨便動手心理發虛,但她卻並不覺得對這幾個人出手有什麼錯。

  【放開他們吧,安琪。】

  來到這裡的變種人學生,多數都有一段不好的遭遇。經歷過那段陰暗沉重的過往,有的學生已經釋懷,擁抱光明,有的學生卻戾氣未消。X教授對此都是一視同仁的耐心包容,這些孩子,只是需要時間而已。

  「唔……」小姑娘鼓鼓臉頰,瞥見草坪上又是哀嚎又是打滾的幾個少年,不情不願地收了能力。

  ……最終,捉弄斯科特的幾個壞學生受到了老師的批評和相對應的處罰,而安琪也被單獨拎到了X教授的辦公室。

  「干得漂亮,安琪。」在安琪臨走前,快銀這麼說著,「我一直就想這麼做了。」

  可惜,他們是X學院的學生,被勒令不能隨意使用能力,更不能對人動手。快銀知道自己和旺達的身份敏感,所以更不好出手。要知道,在學院裡,因為萬磁王而連帶著對他們帶著有色眼鏡的可不僅僅是學生,還有老師。

  隨著X學院的名聲越來越響,學院的師生也逐漸增加。學院裡的老師有的是變種人,有的是普通人。而這些老師可不是都跟漢克一樣,把他們當做單獨的個體來看待。

  在敵視、仇視萬磁王的人眼裡,快銀和旺達就是萬磁王的附屬品。他們兄妹倆是萬磁王的兒女,這仿佛就是他們的原罪一樣。某種意義上來講,快銀和旺達比琴跟斯科特的日子還要不好過。琴和斯科特是總是被人住弄,遭遇惱人的惡作劇。而快銀和旺達,遭受的是冷暴力。

  人都是復雜的群居動物,而人一多起來,裡面的彎彎繞繞便也多了。X教授對此也無法左右,他可以刪除他們的記憶,改變他們的想法,卻無法消除人類的劣根性。

  更何況,X教授很尊重個人的權利和隱私,很少去主動探尋師生們的內心想法。況且,他不僅是X學院的校長,還是X戰警的領袖。他還有一支戰鬥隊伍要領導,時不時地出門拯救被壓迫的變種人和打擊變種人罪犯和其他的超級反派。

  小姑娘垂著頭,一路撅著小嘴兒來到了X教授的辦公室。

  「查爾斯……」

  「坐,安琪。」查爾斯教授說。

  「昂。」小姑娘聞言,墊腳一蹦,小屁』股陷進了柔軟的沙發裡。

  聽話地坐下後,安琪抬頭去望查爾斯,那雙淡粉色的眼眸透著疑惑。仿佛在說——你叫我來干嘛鴨?

  小姑娘這完全完全沒有半點自覺的模樣讓查爾斯教授不禁皺了皺眉。不僅因安琪這稀松平常的態度,他心裡還有種不好的預感。

  「安琪,你對人動手了。」

  「昂。」小姑娘點點頭,神色自若。

  ——所以吶?

  怎麼了嘛?

  她完全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坐在另一旁充當背景板的萬磁王也沒有覺得安琪對人動手有什麼不對。不過,他的一雙劍眉卻無意識地皺了皺。

  「……」X教授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有些顧慮。最終,他那雙蔚藍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安琪,問她:「動手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萬磁王從這聲音裡聽到了不易察覺的澀然,不禁看了一眼自家老友。

  然後,他就聽見這個乖乖巧巧的小姑娘說:「沒什麼呀,就……」

  「別說謊,安琪。」X教授打斷了她,聲音微沉。當時,他清楚地感受到了那時候小姑娘的內心。

  ——她起了殺心!

  「你當時准備殺了他們,安琪。為什麼?」

  「他們欺負人啊。」小姑娘想也不想地回一句。

  ——殺人什麼的,她也就想想。

  當然,如果剛才那幾個少年人對她的惡意達到了一定程度,安琪確實會動手要了他們的性命。

  小丑爸比為數不多地教導自家閨女的條例之一:把一切危險在萌芽之時就扼殺掉。

  「可他們罪不至死,安琪。」X教授的眉頭緊鎖。這個溫柔俊美的男人一皺起眉,總讓人不自禁地想伸手替他撫平。但這不包括安琪。

  「什麼罪不罪的?」小姑娘也皺起眉。不光眉毛,整張小臉兒都皺了皺。「想殺就殺咯,為什麼還要有那麼多的為什麼呀!」

  ——daddy說過,想殺就殺。哪裡有那麼多的理由。

  他們先動手欺負人,為什麼她不能「欺負」回去?

  在安琪眼裡,他們同樣都是「動手」的人。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動手的對像不同而已。

  「安琪!」X教授從沒和安琪有過這麼重的語氣,這讓小姑娘下意識地抖了個激靈,那雙淡粉色的眼眸瞪得大大的,有些無措地望著他。

  「殺人是不對的,安琪……」X教授沉默一瞬,而後聲音恢復平時的溫柔,「我們沒有權利隨便就決定別人的生死。」

  「那這麼說,也沒人給他們權利欺負琴和斯科特呀!」小姑娘完全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雖然安琪沒有X教授的心靈感應,但她的情緒感知還是比常人敏感不少的。

  「他們討厭琴,」小姑娘肅著小臉兒,肯定地說。而後她又回想了一下那幾個少年對琴的惡意程度。「他們討厭到……恨不得琴消失,再也不要出現一樣。」

  「……人都會犯錯,我們總要給他們改過的機會。」X教授嘆了口氣,說道。

  「阿福說,知錯能改才是好孩子。」這點,小姑娘贊同地點點頭,但還沒等X教授的微笑露出來,就聽小姑娘又說:「但托尼說,只有真心悔過的人,才會認識到自己以前的作為是錯的。不然那些都是借口。」

  「他們被漢克領走的時候,還瞪了我呢。一點不像知錯就改的好孩子,為什麼要給他們機會?」

  「daddy說,有時候,殺一個人,並不僅僅是結束他們的生命。」

  ——「一點點擊潰他們的精神世界,摧毀他們的靈魂才有趣」。這是安琪曾問小丑為什麼不選擇直接殺掉敵人時所聽到的原話。

  「他們……他們反正是不對的!」詞彙量不多的小姑娘的話簡單直白,卻如同鋒利的刀子,一刀砍去那虛偽的假面。

  這種看似小打小鬧的「惡作劇」,何嘗不是一場緩慢的謀殺?

  在X學院外又不是沒有飽受校園霸凌而自殺的學生。他們是自殺,而那些所有曾欺負他們的學生甚至是老師,都是凶手!還有那些選擇冷眼旁觀的自認無罪的幫凶!

  「……」X教授沉默了。

  X教授建立的X學院,就如同變種人的烏托邦。這所學校裡的學生大多數都曾有過一段糟糕的過往。他以常人所不能及的耐心、溫柔,收留他們、包容他們、教導他們。可人心是復雜多變的,誰能保證這些走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的學生永遠不會犯錯呢?

  教育、引導,這是一個緩慢的過程。

  X教授發現自己的學院隱藏在平和之下的問題,開始更加注重學生們的心理,期以他們和』諧相處。這需要一些時間來糾正、改變,但另一個問題卻已經迫在眉睫。

  ——安琪。

  「安琪有著嚴重的心理問題!」漢克一把拍下手裡的資料夾,這是安琪的心理評估報告。

  在辦公室的那段對話結束後,X教授讓漢克給安琪做了心理測試。專攻生物學的漢克只在大學時期簡單地了解過心理學,並不精通。他只好從網上下載了一些心理測試題,讓安琪作答。

  但僅僅是一些淺顯的心理測試題,就暴露的安琪的心理問題。

  ——反社會人格!

  缺乏道德觀念,缺乏罪惡感,情感不成熟。這是安琪的心裡評估報告上用紅字圈出的重點。雖然沒有達到很嚴重的程度,但卻已經不容忽視。

  心中早有這個結果的X教授這才不得不承認,小丑對安琪的思想影響得如此之深。

  也是了,就算小姑娘看上去再乖巧,再軟萌,也不能改變她被小丑養了兩年多的事實。

  在安琪還是一片白紙的時候,小丑是第一個在上面畫上自己的顏色的。就仿佛白紙上的一塊最深的顏色,用再多的色彩也掩蓋不了。

  她的認知,她的思維,她的處事方式,都或多或少帶著小丑的影子。

  而他們,只能選擇換一種方式,潛移默化地讓這個顏色淡去。

  安琪不適合再呆在X學院,這種能力控制和文化課並重的教育方式對現在的安琪來說,並不合適。她的能力不能再過多使用,最好是再她成長起來之前,不再使用。繼續留在這裡,安琪得不到合適她的教育和成長的環境。更別提,小姑娘這些天裡天天地再叫嚷著要找daddy,次數越來越頻繁。

  在外出的一次購物,安琪跟了去。如果不是漢克細心,又有快銀在,這孩子就偷跑成功了!原因只為了去哥譚找她的親親爸比小丑。

  X教授考慮再三,再次連接了視頻通話,而讓托尼想不通的是——這次居然帶上了小丑?!

  ——說好的把他踢出爸爸群不帶他玩兒呢!?

  托尼抱著雙臂,一臉冷漠地聽著X教授和布魯斯的談話,對小丑的敵視非常明顯。不過很快,安琪的問題就讓他轉移了注意力。

  X學院的生活模式並不適合安琪,可她的去處,卻讓人犯了難。

  除了X教授之外,沒人再適合完美父親的角色。

  萬磁王不要說了,這位場面人的陣營只比小丑好一點兒,是混沌陣營。他那變種人至上的思想如果灌輸給安琪……布魯斯已經想像到十年後成長起來的安琪帶著一群變種人大殺四方的場景了。

  ——這個絕對不同意!

  而除了兩位「親生父親」外,只有托尼這個新晉的奶爸了,安琪法定監護人的身份讓他排在了第二順位。

  但是……這個花花公子真的會帶孩子嗎???

  看看他每天吃的都是什麼吧!

  披薩,漢堡,甜甜圈!哪個對孩子的身體發育有好處?!

  一想到安琪可能會被某首富的性格影響到,成為女版的托尼?斯塔克,萬磁王就不禁抽了抽嘴角。

  如果是自負傲慢也就罷了,但萬一把他那花花公子的做派也學了,哪怕是十分之一……不,哪怕是百分之一也不行!!

  因高級別的變種人的壽命普遍比人類長,所以看上去還正直青年期的萬磁王直接打消了這個可能。畢竟,這可是生於20世紀20年代,快一百歲的「老古董」啊。

  出生於二戰前期比萬磁王小上二十歲的X教授認同自家老友的觀點。完全把自己某一階段的風流時期拋之腦後。

  托尼同樣被pass掉,只剩下了布魯斯這個人選。可是,人家只是養過安琪一段時間而已,又不是法律監護人,也沒有血緣關系,怎麼好意思讓人家給自己養孩子。

  「咳……」接收到自家老管家阿福眼神示意的布魯斯咳嗽一聲,說:「我可以把她接到韋恩莊園來。」

  面對這四個人,他的馬甲根本沒用。這一點,布魯斯已經放棄遮掩了。

  「……」X教授斂眸,覺得這個提議可行。

  ——韋恩莊園雖然遠,但……

  還沒等X教授考慮完,托尼就一翻白眼,打斷他的思緒。

  「你可得了吧!」托尼聽上去十分嫌棄自家發小,「這可不是我在跟你比誰高誰低,但你的韋恩莊園在哪裡?」

  「在哥譚!醒醒吧,朋友。」托尼說著,指了指屏幕上的小丑,「這個瘋子去你那串門兒』不知道有多方便!」

  安琪偷跑出去找小丑也十分省事兒。

  他們現在談話的主題,不就是讓安琪少受小丑那歪出太陽系的三觀嗎?

  還有就是……「你別忘了,你還是蝙蝠俠,這個瘋子的死敵。」

  「在哥譚出了死刑之前,在甜心懂事之前,你最好還是離遠一點兒,捂住你那搖搖欲墜的馬甲吧!」

  托尼一點也不懷疑,現在的安琪要是知道布魯斯就是蝙蝠俠,雖然看在往日的情面不會直接把人拍死,但一頓暴揍是少不了的。

  更別提,小姑娘早就想找他算一算小甜餅的賬了。

  哦,至於布魯斯有制服安琪的方法什麼的,完全不在托尼的考慮之列。他的反萬磁王戰甲還沒找到合適的材料呢,他這個同為首富卻處處輸給自己的發小(某人自認為),能有什麼法子。

  布魯斯:「……」

  雖然托尼後面越說越離譜,但有一點是正確的。

  韋恩莊園和小丑所在的阿卡姆都在一個城市,而他和小丑的戰爭是永無止境的。除非小丑哪一天意識到自己的罪惡,和復仇惡魔一樣,老老實實地在阿卡姆誠心悔過。但期盼小丑變好,還不如指望著哥譚推出死刑,真的!

  「啊哈哈哈,對我多少有些信任啊,老朋友。」看到布魯斯一瞬間的沉默,小丑仿佛被戳到了笑點,昂頭大笑。

  「為了我的小寶貝兒,我會暫停一下我們的游戲的。」

  托尼扯著嘴角白了這人一眼。

  ——我信你個鬼!

  你這個綠發瘋子壞得很。

  「既然你們想讓她變得正常』,那為什麼不送她去正常的學校?」在阿卡姆的病房內,被五花大綁的小丑笑笑,屏幕裡,他那張蒼白陰郁的臉上寫滿了不以為意。

  「……???」

  ——這人……今天吃錯藥了?

  托尼看了一眼小丑,不禁道:「賈維斯,你有全程24小時盯著他嗎?我懷疑這人被假貨替換了。」

  ——這瘋子絕對是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個替身假冒的!或者絕對是嗑藥嗑high了,神志不清了。不然哪會說出這種像樣的人話。

  「你應該相信我sir,一如你相信自己的創造力一樣。」賈維斯出聲道,「畢竟,我是你創造出來的。」

  言外之意,sir,你是對我還有對你自己的能力有什麼懷疑嗎?

  托尼:「……」

  「我同意。」出乎意料地,X教授竟然同意了小丑的說法。

  「查爾斯!」萬磁王看了一眼自家老友,藍灰色的眼裡滿是不贊同。

  但X教授有他的理由。

  「鑒於安琪的身體和心理問題,我也提議——讓安琪去正常的學校上學。體會正常人的生活環境,這對她的成長有絕對的好處。」

  主要目的,是讓安琪體會普通人的生活,接受正常的教育,交上普通人類的朋友。更重要地——和社會接軌,讓她意識到自己和常人的不同之處,並且在他們的開導下,學會找到一個平衡。

  「但離開我們的保護範圍,安琪的安全也成了個問題。所以,我們要選擇一個合適的地點。」

  「那就在紐約吧。中城,星耀,斯坦……哪個學校都好。反正不能去哥譚!」托尼皺皺眉,好似對哥譚這個城市的印像壞到了極點。

  布魯斯:「……」

  「我的想法也是在紐約。但如果讓安琪安心上學……」X教授看了眼小丑。

  為了讓小姑娘好好上學,不再偷跑,只能是……「J先生,還要麻煩你說服安琪。」

  這才是X教授讓小丑加入這次談話的主要目的。

  萬磁王不說話了,這代表了他的默認。當然,他也是有私心的。如果不是因為安琪未來面臨的敵人太過強大,他根本不會讓自家老友發起這兩次視頻談話。

  ——畢竟……誰也不是聖人。

  這個眉眼冷峻的男人微微斂眸。

  「當然了,教授!」視頻裡,這個綠發的男人蒼白的臉上掛著誇張的笑容,墨綠的眼深邃幽暗,「我的作用不就是這個嗎?讓我的小寶貝兒聽話啊哈哈哈!」

  小丑一語挑破關鍵。

  ——畢竟,誰也不是傻子。

  他早就看出了X教授和萬磁王的目的,所以他才會提出讓安琪在外上學的點子。

  至於原因嘛……「但我有個條件。」小丑說。

  莫名有些惱羞成怒的萬磁王猛的一拍桌,也不知那惱怒的點是小丑挑破了這層窗戶紙,還是因為他們只能靠著這個瘋子來讓安琪聽話,從而讓他趁機提出條件。

  「別太過分!蝙蝠俠因為哥譚的法律拿你沒辦法,我可不是!」

  「艾瑞克。」X教授看了一眼自家老友,而後蔚藍的眸子瞥向屏幕裡那個的綠發男人。

  「說說看,J先生。只要我們能接受。」

  「well,你們自然會接受的。」小丑扯起嘴角,笑容神秘詭譎,如同他此刻的聲音一樣。

  「既然你們是要改變她在我這裡受到的影響,那麼在我的小寶貝兒上學的這段時期,出於公平,你們誰都不要干涉她……」

  「這不是一場誰與誰的較量,更不是游戲,J先生。」X教授不認同地皺眉。

  「在我來看,這是的。」

  「所以說——Yes or no 」

  「……」


第54章

  ——送安琪去上學?

  小姑娘本人是不情願的。

  在X學院裡, 安琪多少看過琴和快銀他們上課, 感覺一點也不好玩兒。尤其是好學生琴,每天抱著的書本就有那麼厚, 時不時地還抱著一個筆記本, 在安琪好奇地問了一句後,斯科特便回答她說琴是在英語老師布置下來的作業。

  等安琪湊過去看到琴的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好多都看不懂的單詞後,一臉的:「???」

  她那雙淡粉色的眼眸,不大一會兒就成了不斷轉悠的蚊香圈兒。

  在看到琴的課後作業後, 小姑娘對老師這一生物就抱有莫名的敬畏。

  「安琪,你已經十歲了。本就要上學的。」X教授勸慰道, 「在學校裡,你會學到有趣的知識,交上新的朋友。」

  「……」雖然X教授說得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但安琪一想到琴那一本子的筆記和課後作業, 果斷搖頭。

  「不去!不去!」小姑娘把頭搖成了撥浪鼓,蒼白的小臉蛋兒上寫著大寫的拒絕。

  上學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除非……

  「daddy!」

  X教授對小姑娘的反應似乎早有預料, 所以, 第二天,安琪就收到了自家親親爸比的視頻電話。

  雖然沒能回到阿卡姆和小丑爸比團聚, 但能通過電子設備跟自家daddy見面也是讓小姑娘欣喜不已。

  「well,看看這是誰?!這不是我的小寶貝兒嗎?」小丑一串低笑,蒼白陰郁的臉在昏暗的室內顯得詭譎可怖, 但這一切落在安琪的眼睛裡卻是再正常不過。

  「daddy, daddy!你有沒有想我鴨!」小姑娘舉著平板電腦, 把小臉兒湊近。那個架勢,恨不得把小腦袋瓜兒鑽進屏幕裡,讓裡面的小丑爸比揉揉自己的小絨毛。

  「當然了,daddy的小寶貝兒。」小丑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明顯,「daddy無時無刻不再想你。」

  這個因自身常常帶著的陰鷙乖戾的危險氣息,從而讓人忽略他那本身深邃帥氣的五官的男人,在他低聲放輕語氣時,配上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線,該死的有魅力!

  仿佛是危險的情』人在你耳邊低喃著情話,那種明知自己被獵人盯上卻玄之又玄地刺激感讓人心跳加快。

  然而,還是小姑娘的安琪是體會不出這些的。這孩子只是愣愣地眨眨眼,覺著自家daddy今天好像更好看了。

  可惜,這麼好看的daddy,自己卻不在他身邊。

  「我也想你,daddy……」小姑娘突然愁緒湧上心頭,撅起小嘴兒,眼眸濕潤,「還有媽咪,我也好想好想她。」

  一提起哈莉,小姑娘的注意力自動轉移:「daddy,媽咪呢?」

  「她怎麼樣了鴨?」

  安琪可是記得的,那個可惡的阿曼達?沃勒在所有人的脖子裡都放了炸』彈!

  「她沒事。」小丑的眸色微深。

  托阿卡姆新晉「獄警」賈維斯的福,研究出納米炸』彈的克裡斯博士雖然死了,但因為這位無所不能的智能管家屏蔽了納米炸』彈和控制器之間的訊號,所以哈莉他們脖子裡的東西暫時安全。現在,只差找來一個專業的神經外科醫生,就能取出這該死的鬼東西。

  ——小寶貝兒的脖子裡的納米炸』彈已經取出來了,據說是請的外援。

  那個醫生叫什麼來著?斯蘭奇特還是斯特蘭奇?

  哦,對了!他的小寶貝兒還在X學院干了件「大事」。不然,那兩個變種人也不會特意找他加入他們的「視頻會議」。

  小丑的大腦思維散發,跳躍性極強。他一想到這裡,嘴邊的笑意擴大,惡意滿滿:「daddy聽你說你對那個學校裡的小變種人動手了?」

  「他們欺負琴和斯科特。」小姑娘的氣兒明顯還沒消,一提到這件事,小臉兒氣鼓鼓地道。

  小丑才不在乎安琪動手的原因,在他的形式准則裡,動手——要麼是為了找樂子,要麼根本就是沒有原因,想做就做了。

  不過……

  「琴和斯科特?」這個危險的綠發男人念叨著這兩個名字,眸色幽深,意味深長。「你交到朋友了?」

  「朋友」,這個詞是近一個月安琪才學到的新詞。卻不知,她家daddy或許根本不需要他的小寶貝兒有朋友。

  「嗯嗯!」小姑娘毫不保留地點點頭,神色雀躍「琴和斯科特,還有皮特羅和旺達,我們每天都會一起吃飯飯哦。琴和旺達還會做草莓派和小蛋糕給我吃。」

  起初,安琪只在每周末時不時地和四人聚聚。但後來自打安琪對捉弄斯科特的少年少女們動手之後,就仿佛徹底地融入了這個小圈子。四個少年對安琪的印像從「還算安靜懂事又可愛的小孩子」轉變為「可愛又有義氣的女孩兒」,他們接納了這個看起來比他們小上不少的小朋友。而琴這個溫柔的女孩兒對這個小姑娘抱有感激,她不善表達,卻用行動回報著。琴時不時地會做小甜點投喂安琪。因為小姑娘的吃貨屬性,她對四人的印像也越來越好。

  ——哦,只是投喂。

  視頻裡,這個綠發男人眼裡的幽深淡了些許。

  「干得好,小寶貝兒。」小丑誇獎了一句安琪。不是因她交到朋友,而是為她動手而誇獎。

  「嘻嘻嘻……」完全不知道這點的小姑娘還美美地笑。

  「不過……」小丑爸比的畫風一轉,「我和你說過什麼,小寶貝兒?」

  ——把一切可能性的危險扼殺在萌芽之中。這是小丑教授給自家幼崽的生存法則。也是絕大部分哥譚人的生存方式。

  「既然選擇動手,就要把它徹底扼殺掉。你做到了嗎?」

  「嗯?」

  最後的這個「嗯?」字,尾音上挑,性感的聲線微啞,莫名危險。

  「……!!!」正美滋滋的小姑娘突然整個人一頓,而後低下頭,一雙小手下意識地揪著衣服角,「我,我……」

  「J先生!」X教授的聲音通過小丑耳朵裡塞著的藍牙耳機傳過來。

  讓小丑和安琪開語音視頻,他們怎麼可能放心地讓兩人交流。

  ——誰知道小丑這個瘋子會不會給小姑娘灌輸他那歪出太陽系的三觀!

  這是托尼最先提出的質疑,其他人皆是以沉默代表了默認。雖然有些不太道德,但對小丑不能以常人的標准對待。所以,小丑和安琪的視頻對話,X教授全程監聽。

  果然,托尼的顧慮是對的。

  「啊哈哈哈,別那麼緊張,教授。」在X教授的視線裡,這個綠發男人昂頭怪笑了一陣,才又作無辜狀地聳聳肩膀:「sorry,我有些……情不自禁啊哈哈哈!」

  雖然說了句抱歉,但是那句「sorry」一點也沒有誠意,反而諷刺十足。接著,又是十分神經質地大笑。這次,小丑笑得渾身顫抖,仿佛要把所有的力氣笑完一樣。

  小姑娘抿著唇,緊巴巴地望著屏幕裡的daddy,安靜地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OK……」半晌,小丑終於出聲。他的聲音因用力大笑而導致有些沙啞。此時,他的上半身趴伏在桌上,右手支著頭,側著頭看向攝像頭。

  他的神態慵懶,如同剛進食過後的黑豹。這只極具攻擊力的黑色大貓優雅地舔舔利爪,神色饜足,哪怕現在懶洋洋的樣子,卻依舊讓人覺得危險。

  「X學院不再適合你呆下去了小寶貝兒。」他說。

  「昂???」

  小姑娘沒找到自家daddy突然說了這麼一句,她都准備好挨訓了呢。

  不過,既然自家daddy都這樣說了,那小姑娘也是趕緊表態:「那我是能回阿卡姆找你了嘛!daddy?」

  ——查爾斯教授和凶凶的爸爸艾瑞克雖然對自己很好,新認識的朋友雖然也不錯,但是,daddy才是最重要噠!

  安琪呆呆地望著屏幕裡的綠發男人,只見他一攏額前的碎發,似是遺憾地嘆息一聲:「還不行,小寶貝兒。」

  「啊?」小姑娘先是瞪眼,而後失望地撇撇嘴,有些委屈,「為什麼鴨!」

  脖子裡的炸』彈取出來了,她也和凶凶的爸爸好好地學習控制能力和新的攻擊方法了。

  ——安琪都這麼乖了,為什麼還不能去找daddy?

  「因為,你要去上學了,小寶貝兒。」小丑說。

  ——上學?!

  自家daddy的話,小姑娘一向奉若聖旨。可是……

  「daddy,我不想去上學……」小姑娘拉著長音,一雙蒼白的小手揪著衣服角攪來攪去。

  ——不想去上學,想和daddy待在一起。

  就像以前那樣。

  不管是在阿卡姆,還是在其他別的地方。只要是能和小丑在一起,小姑娘就特別心滿意足。這是,幼崽對父母天生的依賴。哪怕,小丑不是他的親生父親。

  「OH……我的小寶貝兒,這可不行。」小丑連連搖頭。

  ——既然雙方的契約達成,那他自然就要遵守約定(才怪)。

  「你已經到了上學的年紀。」

  最開始,小丑以為自家的小寶貝兒還不到七歲,但托尼他們的骨齡檢測卻顯示安琪已經十歲。

  當然,骨齡什麼的,小丑也就看了那麼一眼便不放在心上。在他眼裡,他認為他的小寶貝兒是幾歲,他的小寶貝兒就是幾歲!

  見安琪垂著小腦袋瓜兒,蔫頭蔫腦的小模樣,小丑墨綠色的眼眸微動。

  他直起上半身,大笑地張開雙臂,做出一個似乎是等待擁抱的動作。

  然後,只聽他說:「誰是daddy的小天使?」

  「我我我!」小姑娘一聽,也不垂耷耳了,蹦著高兒舉起小手手,「我是!」

  「那就要乖乖聽daddy的話,小寶貝兒。」小丑說。

  「保羅已經去了紐約,他會跟著你。」

  保羅已經在學校旁邊買了房子,負責安琪的起居。而他們這五個人,誰都不會插手。

  這是小丑提出那個條件的標准之一,由他的心腹保羅親自照顧安琪,負責打理她的生活瑣碎。換了別人,他可不放心!

  當然,同樣不放心的還有托尼等四人。但小丑表示,歡迎隨時突襲檢查。

  「保羅要過來嘛?」安琪眨眨眼睛,「那daddy呢?」

  「等你表現得好,daddy會給你獎勵的,小寶貝兒。」

  被小丑養了兩年多,培養出不少默契的安琪知道自家daddy的言外之意是不會過來了。

  小姑娘咬咬下嘴唇,有些失落。卻聽自家daddy又說:「糖果是不是吃完了?我讓保羅又給你帶過去一包。都是你最喜歡的草莓味兒。」

  「開心嗎?小寶貝兒?」

  「嗯嗯!」一聽有糖果,小安琪的眼眸亮了亮。

  見此,這個面色蒼白陰郁的男人低笑了一聲,意外地不誇張,如同普通人那般正常。但放在小丑身上,這或許才是最不正常的。

  「正常」的低笑一閃而逝,而後笑容便再次化為危險可怖。

  「吃完了就讓保羅再回來拿,那家制糖廠已經是你的了。」

  ——至於那個斯塔克的糖果屋還有什麼糖果海洋,讓它們都見鬼去吧!

  「好好享受你的上學時光,小寶貝兒。」

  ——這時間不會太長,相信我。

  某個綠發男人的眼底劃過一道深色,意味深長。

  「……好叭。」

  既然daddy都這麼說了,那只好乖乖聽話咯。

  誰讓安琪是daddy的小天使呢,安琪最聽daddy的話了!

  然而,給自己做心裡建設的小姑娘並不知道,她家daddy讓她去上學的真正目的。

  ……

  安琪終於肯點頭,同意去上學了,X教授和萬磁王這兩位老父親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兒。

  果然,只有那個男人才能讓小姑娘改變心意。

  莫名的怒火讓場面人萬磁王想飛去哥譚砸了阿卡姆,但卻被探知到自己想法的自家老友不贊同的眼神定住了。

  「別衝動,艾瑞克。武力無法解決問題。」

  雖然他們兩個人加起來,絕對碾壓其他人。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

  現在,安琪的心裡,小丑永遠都是第一位的!

  看看布魯斯就知道了,小姑娘現在還仇視蝙蝠俠呢。

  「既然在當初就接受她的身份,並且選擇去尋找她,我們就要做好一切的心理准備,艾瑞克。」

  最主要的一點——做好當一個父親的心理准備。

  「但是……」艾瑞克咬牙。

  對安琪,自從一開始萬磁王是抱有期待的。甚至比X教授還要期待她的出現。萬磁王不是沒有孩子,兒女雙全,並且天賦異稟,十分出色。但安琪……

  ——她不僅是自己的孩子,還是查爾斯的!

  因為這個孩子的存在讓兩人微妙的關系轉變了不少,往日觀念衝突的矛盾和敵對漸漸緩和。萬磁王認為,這是因為安琪的存在,續起了兩人搖搖欲墜的紐帶。

  萬磁王不准痕跡地看了一眼X教授身下的輪椅。

  當年,因為他的失誤,自家老友失去了下半身的行動能力。雖然他現在似乎已經不在意,走出了當初的陰霾,可是……

  一心改善變種人現今的生活並且教書育人的查爾斯,仿佛完全了沒有他的個人生活。二十多年來,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撲在了這上面。

  他們的年紀已經不小了,而安琪……

  一個同時擁有自己和查爾斯的基因的小姑娘、一個延續了兩人血脈的孩子……

  雖然她只是一個實驗室合成的「試驗品」,但卻是自家老友唯、一的孩子!

  這才是萬磁王對安琪注重的主要原因!

  ……

  安琪要去上學啦!

  不過在此之前還要做好一些必不可少的准備工作。

  安琪的這張臉太有辨識度了,為了讓她安然地上學,不引起不必要的關注,漢克特地做出了染發劑和改變瞳孔顏色的藥水。

  漢克把一小箱的瓶瓶罐罐鄭重地交給前來接安琪的保羅手裡,還不忘叮囑道:「眼藥水每天早上都要滴,染發劑倒是不用那麼麻煩,你看到她的發根長出來,就在給她洗頭發的時候加進去就好。這裡是差不多兩個月的量,應該可以用到她放暑假了。」

  「嗯。」這個沉默寡言的漢子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應了一聲。

  今天的他西裝革履,雖說遮掩不住他那健壯的身材,但勉強還算是個精英人士。如果把他那身凶悍的氣息再收斂一些,就更像了。

  「哦,對了。」漢克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掏出兩瓶藥,搖晃了一下後,一同放進小箱子裡交給保羅。

  「這裡是我給安琪做得維生素,她體內的微量元素在標准水平值以下,必須改善。每天一粒。」漢克指指那個橘色的大藥瓶後,又指指另外一個偏小一點的綠色藥瓶。

  「這是我專門針對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做出的合成藥劑,可以改變她體內的X基因,暫時抑制住她潛意識的能力開發,從而讓她的身體可以得到良好的發育條件……嘿,你聽得懂嗎?」

  改變體內X基因的藥劑,漢克早在多年前就做出來過,用於X教授身上,可以讓他恢復行走能力。現在,安琪用的這份,是他還良過的,沒有任何副作用。對安琪的成長有好處不說,還能躲避變種人探測器。

  如果不是小姑娘對針頭有心理陰影,一針注射下去,起碼能保持半個月。可惜,他現在只能制作成軟膠囊每天口服了。

  「……」對於漢克的長篇大論,保羅沉默以對。

  他在漢克的震驚中,打開兩個藥瓶,分別到出一顆藥,塞進口中「咕嚕」一聲咽下。

  「喂!你……」

  回味了一下口味,覺得沒什麼苦澀反而還帶了點兒甜味兒的保羅這才把兩瓶藥收下。

  ——看來,這人是用了心的,還考慮到了安琪小姐的味蕾。

  不過……能不能用,還是等他一天後完全沒有什麼其他狀況再說。

  保羅抱著小箱子,目不斜視地走進安琪的房間。

  因為,他聽到自家的安琪小姐好像在尖叫。

  至於原因嘛……

  房間裡,琴正在給安琪染發。兩位老父親萬磁王和X教授陪同。

  第一次用染發劑的安琪歪歪頭,問了一句琴:「琴,這是什麼顏色的昂?」

  「漢克說,是黑茶色。」說完,她不准痕跡地瞟了一眼自家教授的頭頂。

  ——應該就是那個顏色無疑了。

  「黑色?」最開始的發色就是黑色的小姑娘完全不留戀這個顏色。

  「就不能是綠色的嘛?」小姑娘鼓鼓臉頰。

  黑發的X教授:「……」

  銀發的萬磁王:「……」

  「就給她染這個顏色!」老父親萬磁王聽上去有些咬牙切齒。心裡的小人兒再一次把某個綠發男人處以極刑。

  ——那個該死的男人怎麼在哪裡都能蹦出來找存在感!

  然而,被按住命運的後脖頸的小姑娘還在抗議。

  「我要染綠色噠,綠色!!!」

  「不行,就黑色。」老父親萬磁王「冷酷無情」地說。

  ——綠色是不可能的,在他們這裡永遠不可能!

  十分鐘後,扎著黑色雙馬尾,皮膚蒼白,擁有一雙嬰兒藍的眼眸的小姑娘新鮮出爐。

  「嗯……」萬磁王眨眨眼,覺得順眼多了。

  ——是不是?查爾斯。

  萬磁王朝老友跑拋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X教授?

  「……」X教授笑而不語。

  ——自家老友,還真是……

  都一把年紀了,跟一個小年輕計較什麼?

  不過……

  X教授望著新造型的小安琪,心中低笑。

  那黑發藍眸確實格外順眼。

  美國的開學季和華夏差不多,都是在八月底或者九月初。一般的時候報名卻要提前半個學期。但安琪的身後站著的老父親團都是不差錢的人,萬惡的資本主義稍稍運作一下就不成問題。

  此時剛過完春假,皮特芬小學一年級A般迎來了一名插班生。

  在美國,孩子五歲就開始上學了。五歲相當於學前班,六歲上一年級。

  保羅本來想按著安琪的(小丑認為的)年紀給她報三年級的。可是,校長看了看小姑娘那嬌小的身型,差點兒直接把人領到學前班兒。

  畢竟,安琪看起來實在是只有五六歲的樣子。

  最後,保羅還是拿出了X教授他們給安琪准備的資料,按照上面標注的年紀,這才上了一年級。

  春假之後來了一個轉學生,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小朋友們對安琪的到來自然是專注無比。

  老師給安琪分到了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在學校裡接受一周「學前教育」的小安琪背著自己的小書包兒走向那個位子。

  放下書包、坐下、拿出書本。安琪走完這個流程後,開始去聽老師講話。

  這節課,學得是歷史。

  然後……安琪發現自己一句都聽不懂!

  小姑娘藍色的眼眸望向黑板——開始發呆。

  ——沒事。

  皮特羅說了,如果遇到自己聽不懂的課,就看著黑板想別的事情就可以了。時間很快就會過去噠。

  一顆草莓糖、兩顆草莓糖……

  大約過了十分鐘左右,數著糖果的小安琪覺到自己的肩膀被戳了一下。

  第一次,安琪沒有理。繼續數糖。

  ——再戳。

  第二次。小姑娘皺皺眉,略為不滿地回頭。然後,她就望進了一雙綠色的眸子裡。

  那是不同於小丑daddy的幽深的墨綠色,而是清澈見底的碧綠。在金色的陽光下,那雙眸子的顏色清澈而剔透,仿佛曾經在圖片上見過的不同於蔚藍色的,蔚藍的天空下那片碧綠的愛琴海。

  ——真漂亮呀!

  前座的小姑娘微微失神,後座金發的小姑娘卻嘻嘻一笑,遞給她一顆棒棒糖。

  那笑容,天真無邪,溫暖純粹……


第55章

  安琪被送來這家聖奧爾登小學, 自然是X 教授精心挑選過的。

  這所學校遠離紐約中心, 雖然不繁華,但也不偏僻。而這所公立小學的教育方式, 完全按照美國視導和課程研究協會提出的現代小學的六項任務來。

  一, 增進兒童的健康和發展兒童的體格;二,增進兒童的心理的健康和發展兒童的人格;三,發展兒童對社會和科學世界的認識;四,發展兒童有效參與民主社會的技能;五, 發展兒童符合民生生活的價值觀;六,發展兒童的創造性活動。

  這家小學雖然不大, 但鎮子上所有的家庭都願意把孩子送來這裡接受教育。

  美國小學課程受20世紀80年代以來高質量教育改革的影響,倡導以學術為中心,重視培養學生掌握各種基礎知識、基本技能, 發展學生的思維能力;從課程組織形式來看, 小學階段以綜合課為主。學校的科目分為六大類語言藝術(既英語)、社會、數學、科學、體育和保健、音樂和藝術教育。

  語言藝術包含了閱讀、寫作、文學、口語等教育,而社會囊括了歷史、地理、政治、法律等方面的知識。

  不過, 聖奧爾登小學把社會這一綜合課分了出來, 分科教育。不過也考慮到這個年齡段的孩子的耐心和學習能力,每節課只有20分鐘。

  除了社會課之外, 孩子們的其他課程都是在另一個教室上,進行分組教學的模式。

  班級的分組是四人一組,安琪來得巧, 剛好有一組只有三個人。毫無意外地, 她被分進了這個組裡。

  安琪的四人小組是三女一男, 安琪、安琪後座那個金發綠眼的可愛小姑娘——黛西,另一個是長相漂亮精致,成績優秀的女孩——艾瑪。最後一個男孩叫麥洛。男孩子發育得晚,所以麥洛看上去和安琪一樣稚嫩弱小。他留著一頭小卷發。是個靦腆害羞的小男孩兒。

  數學課上,四個孩子兩兩相對,握著鉛筆埋頭寫算數題。

  好在安琪雖然沒有系統地學過數學,但數字還是認識的。幾加幾的算數題對小姑娘來說,還不算難。

  比如說這道「3+5=?」,小姑娘就雙眼放空一瞬,腦子裡想像著三塊小甜餅和五塊小甜餅放在一起一共有幾塊。

  ——奧!八塊!

  看吧,多聰明。

  小姑娘美滋滋地握著鉛筆,在上面寫上一個歪歪扭扭的數字「8」。

  已經做完二十道算數題的艾瑪,不經意地抬眼瞥到安琪的小本本上那才寫出兩個的答案,又見某人那美滋滋的樣子,不禁:「……」

  ——蠢得簡直眉眼看!

  艾瑪搖搖頭。

  這個小組裡,已經有兩個蠢貨了,現在又來一個。希望這三個蠢貨能聰明些,不要拉低了小組的排名。她還等著期末的小組第一獎。

  「你的名字和我媽媽的好像。」

  「昂???」

  正在數小甜餅的安琪被這一聲甜脆脆的話語拉回現實。

  她一扭頭,看向左側的黛西。上節的歷史課塞給她棒棒糖的小姑娘。

  黛西投其所好,安琪自然對黛西好感度up up !

  「你剛剛說什麼?」小姑娘歪頭瞅著黛西。剛剛黛西的話,她沒有聽清。

  「噓!小聲點。艾麗斯老師會說我們的。」黛西把手指豎在唇邊,偷瞄了一眼老師。她的那雙清澈無暇的碧綠眼睛靈活地轉動,見老師沒看向這裡,她才長長地吐了口氣,小聲對安琪說:「我說,你的名字和我媽媽的名字很像。她叫安琪拉,你叫安琪。」

  「昂???」小安琪迷茫地眨眨眼。

  ——所以吶?

  「為什麼會像?」

  「唔……」這回,輪到黛西茫然了。「我也不知道哎,可能是聽上去比較像。」

  聰明優秀的艾瑪實在看不過去,瞥了兩人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安琪拉(Angela),安琪(Angel),都是天使的意思。」

  說著,她還准確地在本子背面的一頁拼寫出了這兩個單詞,抬起小本本,給兩人看。

  「你都七歲了,怎麼連安琪拉姑姑名字的意思都不知道?」艾瑪皺眉。

  是的,黛西的媽媽安琪拉是艾瑪的親姑姑,兩人是堂姐妹。艾瑪比黛西大了兩個月。

  不過,黛西的專注點根本不在這上頭。

  「哇!真的好像奧。」黛西指指自家堂姐那兩個書寫工整的單詞,「你看,就在後面差了一個A !」

  「嗯嗯!」小安琪點點頭,一副認同的模樣。

  艾瑪:「……」

  ——蠢呼呼!

  艾瑪面無表情地把小本本拍回桌面,深深地吸一口氣。她對自家堂妹和這個新轉來的同學已經不抱希望了。只求她們期末的時候不要太拉低小組的平均分。

  這麼祈禱著的艾瑪感覺到自己的小裙子被人輕輕扯了扯。

  「……?」艾瑪一回頭,就見自己的同桌麥洛睜著那雙無辜的大眼睛望過來,期期艾艾地對自己說:「艾,艾瑪,這道題怎麼做?」

  艾瑪看了一眼麥洛指著的那道「15-3」,唇形精致又紅潤的小嘴兒一抽,而後凶巴巴地板起臉,語氣十分不好地道:「昨天明明已經教會你了,為什麼換個數字又不會了?」

  「這麼簡單的減法都學不會?你到底有沒有聽我昨天給你講的!」

  「……唔,」麥洛被艾瑪說得頭越來越低,只露出那只毛茸茸的小卷毛兒,像是只地垂頭耷拉耳的小狗狗,可憐又委屈。

  「等於12!」艾瑪沒好氣地一翻白眼。

  「對,等於12!」麥洛瞬間抬頭,多雲轉晴,白嫩秀氣的臉蛋兒掛著燦爛的笑容。

  艾瑪:「……」

  ——為什麼我覺得這個人是故意的?

  艾瑪看著麥洛寫上答案之後,又回給自己一個大大的笑容,嫌棄地扯了扯嘴角。

  ——瞅瞅這傻兮兮的笑吧!肯定是自己自己想多了。

  艾瑪臉上嫌棄的表情很明顯,麥洛不難看出來。他「唔」了一聲,失落地埋頭,繼續做題了。

  這回,不僅「15-8」,連「20-14」他也沒有再問,而是成功地自己算到了正確答案。

  把這一切看在眼裡的黛西,撇撇小嘴兒,附在安琪耳畔,和她分享自己看出來的八卦:「他喜歡艾瑪,可是我姐姐不喜歡他。嫌他太笨了。」

  突然被塞了一個大瓜的小安琪茫然地瞪眼:「……昂???」

  通過微型攝像頭看到這一切,並且聽到自家安琪小姐疑惑地托著長音的那聲「昂」的保羅:「……」

  ——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麼早熟的嗎?

  話說自己今早是不是應該把安琪小姐直接安排進學前班???

  保羅抹抹臉,真的開始思考現在去學校給安琪「降級」的可能性。

  ……

  降到學前班是不可能的,孩子上學又不是兒戲。學校也不可能同意。

  安琪估計也不同意,因為她才剛交到新朋友。

  數學課的下課鈴打響後,嘴巴裡塞了顆糖果的黛西問她:「你怎麼不吃我給你的棒棒糖?」

  「啊?」安琪眨眨眼,有些茫然。今天這個姑娘好多話都讓她有著一瞬間的迷茫。

  安琪以為,那棒棒糖是黛西送給自己的小禮物。

  「我……准備留著,到時候再吃。」阿福說過,方面拆開人家的禮物是不禮貌的。

  不過,黛西才不會在意這點。

  「你家裡人是也控制你吃糖嘛?」黛西以為是這個原因,目露同情。

  她的媽媽也控制自己的糖果數量,但不要緊,她還有爸爸給得私房錢,可以在商店偷偷買糖果吃。

  多少有些感同身受的黛西,以為安琪是舍不得吃(並不),十分大方地又給了安琪一顆果汁軟糖。

  「給!吃吧。」

  對甜食尤其是糖果向來來者不拒的小安琪,接過來後直接剝開糖紙,把糖果塞進了嘴巴裡。

  Q 彈Q 彈的草莓味軟糖比原本的水果的味道更香、更濃,充斥著整個口腔。酸酸甜甜,軟軟糯糯,一口咬下去,感覺仿佛就像是果汁在嘴裡炸開,果香四溢。

  「啊嗚嗚,好次!」一直都是吃棒棒糖軟糖的安琪第一次吃到這種糖果,這新鮮的口感和香甜濃郁的草莓味兒瞬間征服了她。

  「好吃吧?」黛西嘻嘻笑著,「既然你吃了我的糖果,那就是我的朋友啦!」

  把這一切看在眼裡的艾瑪哼了一聲,覺得自家堂妹真的是長不大。

  這樣用糖果收買人的手段,還是她三歲的時候從自己那裡學來的。而她當時是為了安靜地看書不被打擾,所以用糖果堵住了她一說起話就沒完沒了的小嘴巴。

  「嗯嗯!」

  安琪點點頭,交到新朋友的她覺得自己也不能吝嗇,從自己的小書包拿出今天保羅為自己准備的一小袋糖果,「誇啦啦」地全倒在桌上。

  亮晶晶的糖紙包裹的草莓味糖果少說也有二三十顆,小安琪直接一伸手,蒼白的小手從中間把小糖果堆一分為二,難得大方地推給黛西。

  「給你!」

  「哇!」一下子得到十多顆糖果的黛西也想不起來之前對安琪不能多吃糖果的同情了,驚喜地「哇」了一聲,喜滋滋地攬起那堆糖果。

  「艾瑪,看!安琪有好多糖果哦!」黛西朝自己的堂姐說著,抓了一半給艾瑪。安琪見了,有樣學樣,也抓了一半分給艾瑪。

  朋友的姐姐也是朋友,就像最開始皮特羅和他的妹妹旺達一樣。對朋友,安琪可是十分大方的。

  皮特羅說了,好朋友,互相之間要學會分享。

  emmm……雖然那是某人大多數都是忽悠小姑娘的小零食說出來的話,但他同樣也會給安琪時不時地在學校外的甜品店買小蛋糕吃。畢竟,距離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什麼問題。

  艾瑪瞅瞅自己桌上的糖果,又瞥了眼安琪和黛西剩下的。顯然,兩人剩下的糖果數量分別只有四分之一,而那剩下的四分之二,都在自己這裡。

  這個比例讓艾瑪勾勾唇角,她很滿意。不過,滿意過後,她卻沒有收下全部的糖果,而是各自拿了兩顆就推回給兩人。

  「我們都已經七歲了,不是總吃糖果的三歲小孩兒了。」艾瑪昂起下巴,一副「我已經長大了」的小驕傲模樣,順便嫌棄還「沒長大」的兩個小姑娘。

  「好吧。」黛西似乎是一點也不意外地點點頭,收回了自己的糖果,安琪見了也有樣學樣。

  不過,她多問了一句:「那我們應該吃什麼?」

  聞言,艾瑪坐直身子,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當然是冰淇淋。」

  她的話音剛落,麥洛就從外面跑了過來。他的手上各抓了一支甜筒,急剎車地停在課桌前後,他獻寶似的把其中一支甜筒遞給艾瑪。

  「看——艾瑪!香草味的冰淇淋!」

  「……」艾瑪沒有說話,直接伸手接過了麥洛手裡的甜筒。她伸出小舌頭舔了一口,冰冰涼涼甜甜蜜蜜的冰淇淋在口中化開,濃濃的香草味蔓延整個味蕾。

  「還不錯。」艾瑪這才點點頭,像是個小女王一樣,施舍了一句誇獎,莫名地高貴冷艷。

  「嘿嘿嘿……」得到小女王誇獎的麥洛撓撓頭傻笑一聲,啃了一口冰淇淋。他看的是艾瑪,不是冰淇淋,以至於一口啃下去後不僅嘴邊沾了一圈兒白色的「小胡子」,連鼻尖兒上都是。

  「……難看死了!」艾瑪皺著眉,從書包裡掏出小手帕丟給他,十分嫌棄。「你就不能好好吃嗎?為什麼每次都髒兮兮的。」

  「……嗝?」嚼著軟糖的小安琪莫名地覺得自己只吃了一塊兒糖,就好像有點兒飽了。就像每次出去野餐,看到琴和斯科特互相喂食的感覺一樣。

  抱著這個疑惑,安琪摸摸轉頭,把糖果重新收了起來。做完這一切,她還不忘看一眼正扒開糖紙一連往嘴巴裡連塞了兩三塊糖果的黛西。

  黛西見安琪看過來,一副小大人兒的模樣,跟「快來人」似的拍拍安琪的肩膀,說:「我都看到麥洛都用冰淇淋換』到艾瑪十二條手帕了。」

  ——因為艾瑪這姑娘有潔癖,別人用過的手帕絕對不會再要的。尤其是這還是擦嘴的。

  似懂非懂的小安琪:「昂……」

  ——總覺得自己和他們哪裡不太一樣鴨!

  小姑娘陷入自我反思中。

  ——是情商啊!小寶貝兒。

  生理年齡為10歲,實際上接觸外面的世界只有短短三年,心理年紀頂多5歲的小姑娘總因為自己不夠早熟而顯得與小伙伴兒格格不入呢。

  ……

  一天的課程上完,放學後,對老師的講課完全一頭霧水的小安琪背著書包兒跟自己的小伙伴兒走出學校。

  保羅已經提前半個小時就在校門口兒等著她放學了。

  「明天見,安琪。」小太陽似的女孩兒黛西朝安琪招招手。

  「昂,明天見?」安琪點點頭,學著黛西的話試不確定地回了一句。

  在大人面前都是掛著完美微笑的艾瑪,也對安琪招招手,然後和黛西一起上了姑姑的車。

  「安琪小姐。」保羅大步上前,接過了安琪的小書包。

  學校的門衛見安琪沒有什麼抗拒心裡,反而十分熟稔地把小書包給保羅,然後笑眯眯地叫了聲:「保羅叔叔」,這才把心放下。

  不怪門衛不放心,畢竟……保羅這兩米來高的壯碩體型,又是面無表情地樣子,哪怕套上一身深色的西裝,也掩蓋不住他凶悍的氣勢。看上去也不像是個接孩子放學的家長,更像是一個偽裝得並不高明的綁架犯。

  「哇——安琪的爸爸看起來好凶的樣子。」趴在後車座上,透過後車窗望著自己新朋友的黛西說。

  艾瑪只是瞥了一眼,而後就不再關注。

  「看那個人對她的態度,明顯只是個司機什麼的。」她的語氣篤定。

  「哎?為什麼這麼說?」黛西看向自己的堂姐艾瑪。

  「你和姑父相處時,他對你的態度是這樣嗎?」艾瑪反問。

  那個壯壯的男人看起來凶,但對安琪的態度十分……恭敬?

  艾瑪聰明的小腦袋給出了這個詞彙。

  「你們說的是誰?」前座的金發女人安琪拉說,「是交到新朋友了嗎?」

  「對!」黛西大笑著點點頭,「是新來的同學,她叫安琪,名字和媽媽一樣都是天使的意思哦!」

  「是嗎?」安琪拉笑著說,「那肯定是一個小天使一樣的小姑娘。」

  「嗯嗯!」

  「好了,女孩兒們,系好安全帶,我們要回家了。」安琪拉啟動車子。

  「安琪拉姑姑,我爸爸怎麼沒來?」艾瑪突然問了句。

  安琪拉一邊倒車一邊回復艾瑪的話:「大衛今天有個約會,所以我來接你們。」

  「……」

  聽到這句話的艾瑪沉默了,她臉上完美的笑容緩緩消失。

  這個聰明又擁有遠比同齡人還要成熟的小姑娘雙腿交疊,右腳腳跟一下一下地點著。眼眸眯起,眸色漸深。

  活潑可愛的黛西憑借小幼崽的直覺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縮縮脖子,不再出聲。

  艾瑪的母親在艾瑪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去世,她的父親大衛獨自把她撫養長大。大衛開著一家自己的裝修店,生意越來越好。這樣一個單身喪偶又多金的男人,雖然家裡有一個女兒,但還是讓不少女性願意做艾瑪的後母。畢竟能有這麼漂亮的女兒,大衛自身的顏值也不差。大衛成熟而富有魅力,多年沒有再婚甚至沒有談過新戀情這一點,更讓人覺得這個男人十分長情。

  但艾瑪卻不想有一個後母。

  ——不僅不想,還不允許這一點發生!

  她不允許任何人都不能來跟她分享自己的家人!

  回到保羅購置的房子裡的安琪並不知道自己新認識的小伙伴兒們的心情轉變。

  吃過保羅准備的晚飯後,X 教授的視頻通話彈了過來。

  「晚上好,查爾斯教授。」

  「晚上好,安琪。」X 教授微笑著回道,「今天第一天上學,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小姑娘說,「我認識了新朋友哦,她叫黛西,還給我吃她的糖果。」

  「她還有個堂姐,叫艾瑪。她好聰明哦,老師寫的問題她都會做。黛西說她得了好多好多獎,有一面牆那麼多!」

  見小姑娘滔滔不絕地講述著今天的事情,神采飛揚的樣子,X 教授的笑容深了深。

  「well,看來你今天過得不錯,還交到了很優秀的朋友。」

  「嗯嗯!」

  雖然他們小組的唯一一個男孩兒看起來傻乎乎的,但也還不錯啦。比起欺負琴和斯科特的那群人簡直不要太好!

  還有就是,如果老師們那讓她完全聽不懂的「長篇大論」的時間再短一點,那就更好了。

  「那就好。」X 教授微笑頷首,放下心來。

  果然,讓安琪在外面上學這個決定還是不錯的。這會讓她很快地融入社會。

  又和安琪閑聊了一些別的事情後,X教授結束了視頻通話。

  「怎麼樣?」沒有出現在視頻裡的萬磁王問自家老友。

  「安琪的狀態看起來還不錯。」X 教授想到小姑娘剛才興致勃勃地和自己談論的模樣,不禁失笑。

  「離暑假還有一個半月左右,等學校放了暑假,安琪也差不多可以去接受心理治療了。」

  ——「去」接受心理治療?

  抓住重點的萬磁王皺皺眉,問X 教授:「你不打算親自引導她?」

  ——他可是記得,自家這個高學歷的老友也有個心理學學位呢。

  「不,」X 教授搖搖頭,「我對安琪做心理輔導,難免會夾帶一些私人感情。」

  安琪會,他可能也會。而且,安琪也未必會聽進他的話。

  「所以,我打算請一位專業的心理醫生來給她做心理輔導。」

  由一位專業的心理醫生來的話,會更客觀地分析安琪的心理問題,也會更客觀地進行心理輔導。

  一聽到X 教授真的要請外人,還是一副決定好的模樣。對自家老友一向信任的萬磁王不置可否:「隨你。」

  不過……他還是要問一句。

  「你心裡已經有人選了?」

  「是的。」X 教授頷首。

  「是誰?」

  「一位專業能力很強的心理醫生——漢尼拔?萊克特。」

  「??? 」對這方面不是很關注的萬磁王目露疑惑。

  X 教授笑著簡單地和自家老友介紹了一下這個人:「萊克特是FBI的犯罪顧問,精通犯罪心理學和外科醫學,在心理學界的名聲赫赫。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人士。」

  「聽上去還可以,你見過?」

  「之前某人遇上,交談過一次。是位很有魅力的紳士。知識淵博,在古典文學與音樂方面也很高的造詣,對社會現實也有自己獨到的深刻理解。」

  確實如此。

  X教授說得每一點都對。但唯獨有一處卻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

  ——漢尼拔?萊克特不僅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還是世界上為數不多地擁有記憶宮殿的「聰明人」。他展露在外的,永遠都是他讓人看到的東西,包括想法和記憶。

  這個男人的思想,已經超越了人類的極限,自我「升華」到了人類所觸碰不到的界限。


第56章

  今天又是一節數學課。

  班主任埃麗思老師宣布了一條消息。這學期的最後一天——學校將會頒發聖奧爾登獎。

  那是一塊很大的金牌, 被藍色的綢帶系著, 如同電視上奧運冠軍的獎牌。

  獎牌什麼的……對榮譽勛章不感興趣,甚至是都不知道「榮譽」這一含義的安琪完全不去關注。

  黛西倒是看了兩眼埃麗思老師拿著的金牌, 不過, 她知道自己是得不到的。

  「我打賭,這塊獎牌又是艾瑪的了。」金發綠眼的小姑娘昂起小下巴,十分篤定,並且與有榮焉。

  麥洛愣了一下, 收回對獎牌憧憬的視線,附和地點頭:「嗯嗯!一定是艾瑪的。」

  「上個學期我已經得過了。」艾瑪柔美又精致的小臉兒抬起, 像是一位驕傲又傲慢的小女王在觀摩臣民進貢的寶物一樣,「不過那塊獎牌沒有這麼大,黃金含量也比上一次的獎牌多了百分之三的。」

  「看在它勉強還算有點價值的份兒上, 我會把它掛在我的勛章牆上的。」艾瑪笑笑, 眼神卻透著勢在必得的意味。

  嗯。看來我們的小女王對這份「進貢」還算滿意,可以勉強達到收入她「寶庫」的資格了。

  在實驗室窩了幾年, 出來後跟著自家小丑爸比兩年多, 後來又輪流被土豪養了一陣子的安琪完全沒有什麼個人榮譽感,也沒多少金錢意識。

  小姑娘瞅了一眼埃麗思老師手裡的金牌, 用藥水改變瞳色的藍色眼眸滿是疑惑。

  ——有價值嘛?

  「那它值多少糖果?」她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對於這個用糖果來衡量價值的小姑娘,我們也不能指望她什麼了。

  「…… 」艾瑪也是被安琪突然這一句問得一愣,然後表情略微奇怪又帶著嫌棄地道:「它不能用來換糖果。獎牌的價值不在金錢, 而是在榮譽!」

  「奧。」安琪點點頭, 表示了解。

  ——那就是不值錢。

  小姑娘撇撇嘴, 對「不值錢」的金牌不以為意。

  安琪這表情在聰明過人的艾瑪眼裡太過明顯,瞪了一眼安琪。

  安琪以為艾瑪生氣了。艾瑪確實是生氣了,但安琪理解的點明顯是錯誤的。

  「你干嘛生氣呀?」小姑娘一點也不覺得是自己的問題,反而還「善解人意」地安慰自己的小伙伴兒,「別生氣,我過些天送你一個更大的。比埃麗思手裡的那個還要大!」

  艾瑪呼吸一滯:「……」

  ——這是送不送金牌的問題嗎?!

  算了。

  我為什麼要跟這種腦子裡只有糖果的小白痴較真。

  艾瑪深深吸一口氣,然後一臉的「本女王不跟你這種愚民計較」的小表情。

  「呃……啊啊啊!!」另外一個小組的男同學突然驚叫出聲,而後其他的同學也紛紛害怕地離開座位。

  引起騷亂的原因,是因為誤闖入教室的一只大黃蜂。

  「同學們,保持冷靜!」埃麗思老師出聲維持秩序,「黃蜂不會主動攻擊人的。我保證,這只小東西比你們還要害怕。」

  「保持安靜,遠離它……艾瑪,安琪!」埃麗思老師還沒有說完,就見兩個小姑娘反而行之,湊了上去。

  「扣!」

  艾瑪拿著一個玻璃杯,穩准狠地扣住了桌上的那只大黃蜂。而她身後的安琪,手裡正舉著課本,蠢蠢欲試的表情還沒消失。估計她是想直接簡單粗暴地解決問題——一課本拍過去糊死大黃蜂了事。

  艾瑪似乎也是看出了安琪的想法,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說:「沒事了,我抓住它了。」

  「不拍死嗎?」安琪眨眨眼,瞅著困在玻璃杯裡的大黃蜂,手裡頭的課本躍躍欲試。

  幾天相處下來,又雙叒叕一次被安琪的情商「感動」到的艾瑪抽了抽嘴角,不准痕跡地看了一眼埃麗思老師。

  「當然不。」艾瑪搖了搖頭,這個柔美精致的小姑娘看起來善良又美好。「它也是一條生命,只是誤闖了進來,又沒有對誰造成傷害。」

  ——況且,這只小黃蜂已經困在了杯子裡,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威脅。

  所以……「我們應該把它放生。」艾瑪說。

  「……好吧。」見艾瑪都這麼耐心地給大黃蜂開脫了,安琪咂咂嘴放下了課本,看上去好像還有幾分失落似的。

  畢竟,她家daddy可是說了,一切的危險都要在萌芽狀態扼殺掉。

  不過,這次扼殺「危險」是不可能了。艾瑪走到窗邊,已經把杯子裡的大黃蜂放生了。

  重獲自由的大黃蜂撲扇著翅膀,飛向外面的天空,對於剛剛自己誤闖進來的地方,絲毫不留戀。也不曉得這小東西知不知道自己剛才在某只凶殘的幼崽手中逃過一劫。而救下它的,卻是一只某種意義上更為凶殘的人類幼崽。

  而這一切,埃麗思老師只是站在原地張望著。知道艾瑪轉身,她才扯出一抹微笑,朝她道:「Thank you,艾瑪。」

  「不客氣,埃麗思老師。」艾瑪只是禮貌性地回應一句,便回到了座位繼續做題。

  「???」安琪倒是疑惑地歪歪頭,藍色的眼眸瞅了一眼埃麗思老師。

  ——阿福說,向人表達感謝和道歉都要誠心實意的啊。

  但是,她沒有感覺出來埃麗思老師有什麼感謝的意思呀。

  小姑娘對情緒感知十分敏感,不僅沒發現埃麗思老師對自家小伙伴兒的感謝,反而還察覺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防備?

  「唔……」小安琪抱著這個疑惑,也回了座位。這個問題在她心中徘徊不去,她一會兒瞅瞅艾瑪,一會兒又扭頭瞅瞅埃麗思老師。感官的敏銳程度如同成年人也未必比得上的艾瑪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安琪的問題寫在臉上,她一眼就能看懂。

  於是,她淡淡開口:「這沒什麼,埃麗思老師一向不怎麼喜歡我。」

  ——哪怕自己成績優異,從來不會惹事,一心安靜地學習。

  埃麗思老師的原話是怎麼說來著?

  哦,對!

  【艾瑪□□靜了,沒有同齡孩子的活潑和朝氣。】

  「嗤!」艾瑪嗤笑一聲,心中不屑。

  如果說大聲地吵吵嚷嚷和同學打鬧什麼的這類愚蠢的行為,就是活潑和朝氣的話,那自己確實沒有。

  像是自帶艾瑪情緒探知的雷達一樣,麥洛發現自己的同桌好像心情不怎麼好。

  「艾瑪,你真厲害!你怎麼做到的?」艾瑪聽到自己小同桌麥洛驚嘆一聲,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說完,麥洛想到那只大黃蜂,後知後覺地松了口氣:「幸好它沒蜇到你。」

  「我爸爸的工作間門口就有一個蜂巢,我知道如何應對它們。」艾瑪不甚在意地道。

  「你每天都要對付大黃蜂嗎?」麥洛驚呼一聲,稚嫩可愛的小臉蛋上掛上十分明顯的擔心,「那也太危險了!你為什麼不讓你爸爸叫來驅蟲公司的人把它們除掉?」

  「它們太可怕了!」

  艾瑪倒是十分淡定從容。

  「黃蜂只有受到威脅的時候才會攻擊人。這是本能,麥洛,並不是惡意傷害。我為什麼要除掉它們?」

  艾瑪認為自己的邏輯沒有問題。

  「原來是這樣嗎?」被科普了知識的麥洛迷糊了一陣兒,覺得艾瑪的話有些深奧。不過這也不妨礙他的誇贊。

  「你好厲害啊,艾瑪!」

  「我要是能像你那麼勇敢就好了。」

  此時的麥洛,已經化為狂吹彩虹屁的小迷弟。

  一天的課程上完,小朋友們撒著歡兒朝學校門口跑去。

  不過,安琪所在的四人小組卻還在教室裡。

  「安琪,明天周六了,你要去干嘛呢?」黛西問安琪。

  整理小書包的安琪實誠地搖搖頭,說「不知道哎。」

  這是她上學後的第一個周末。她也不知道應該干嘛。daddy也沒說。

  不過,按照安琪以前的生活模式,大概就是在屋子裡宅著吃糖看動畫片吧。

  「那我們明天去艾瑪家裡玩兒吧! 」黛西一聽安琪沒事可做,興奮地提議。

  聞言,艾瑪不贊同地皺皺眉,「為什麼不去你家?」

  「因為,大衛舅舅不在家呀。」黛西指出重點。

  家長不在,她們不是想吃糖吃糖,想干嘛就干嘛麼。

  「可是我家裡還有個保姆。」艾瑪秀氣的眉毛擰得更緊。這就是她不贊同的原因。

  ——她寧願去黛西家,也不願面對家裡的保姆。

  她的保姆萊維亞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按艾瑪的話來說,就是一個言語粗鄙,動作粗魯,毫無可取之處的蠢女人。

  不僅蠢,還十分可惡!

  「呃……」黛西像是也見過萊維亞的,縮著脖子吐吐小舌頭。顯然是對萊維亞的印像不怎麼好。

  可是,如果讓自己選擇,她肯定還是選擇去艾瑪家的。畢竟……

  「媽咪明天休班,她在家的。」黛西說,「有媽咪在,她不會讓爹地給我們吃冰淇淋的。」

  黛西的媽媽安琪拉是位醫生,她對孩子的飲食方面把控地很嚴格。

  一聽黛西這麼說,艾瑪:「……」

  「好吧,去我家。」

  「耶!」黛西伸出中指食指比出一個大大的V 字。

  她就知道,自己一這麼說,艾瑪肯定會改變主意的。

  「那,那我也能不能一起去?」小男生麥洛看向艾瑪,怯怯的問。

  艾瑪一皺眉,家裡來了兩個人已經是她所能接受的極限。她可不想再來一個人分去一部分冰淇淋。

  艾瑪剛要拒絕,就聽麥洛又說:「我會讓我媽媽准備好冰淇淋和秀蘭?鄧波兒的錄像帶的!」

  繼黛西之外,麥洛也戳中了艾瑪的喜好。

  「OK……」艾瑪看上去答應地不太情願,但嘴上卻說,「讓你媽媽准備香草味兒的冰淇淋。」

  「嗯嗯!」麥洛連連點頭。

  他家裡可是有一大堆呢。

  如果艾瑪能去自己家玩兒就好了。

  麥洛想。

  他會把冰箱裡所有的冰淇淋都給她,還有自己的玩具,都隨便她玩兒。

  這個靦腆內向的小男生臉蛋兒紅紅,看得安琪一臉莫名其妙,似乎覺得自己好像又飽了。


第57章 【二更】

  周六。

  早上八點。

  「這一周學校生活過得怎麼樣, 甜心?」

  這是托尼。此時, 他正在馬布裡別墅的地下室研究他的新戰衣。

  「唔,挺好的。」剛吃過兩片面包片和一個煎蛋的小安琪拿著還沒喝完的溫牛奶一邊喝一邊和托尼視頻。

  瞅著屏幕裡忙碌的身影, 小姑娘又瞅瞅餐桌,問出一句:「托尼,你吃飯了嘛?」

  「當然。」托尼正擰著螺絲, 頭也不抬地道。

  「恕我直言,sir,您從昨天下午到現在,只喝了三杯咖啡。」某人的智能管家加維斯說了實情。

  「收聲,加維斯。」托尼抬頭讓自家智能管家閉嘴。「像你這麼多話的智能管家也只你一個了。總有一天, 我要把你捐到大學的圖書館……OH!」

  托尼痛呼一聲, 揉揉自己被小呆一個揮手戳到的屁股。「還有你, 小呆!」

  「……」小機器人低下頭,像是認錯。那小模樣,看上去莫名的委屈。

  「你怎麼不吃飯呀托尼!你不餓嗎?」視頻通話這邊的安琪鼓鼓臉頰。她瞅瞅桌上新出爐的蜂蜜面包片和培根, 又道:「我這裡還有面包片和培根, 我們一起吃呀?」

  安琪這話, 逗到了托尼。他抬眼去看屏幕。屏幕裡的小姑娘黑發藍眼, 但唯一不改的是她那蒼白的膚色, 稚嫩又可愛的小臉蛋兒也因為這過於蒼白的顏色而添了幾分病氣。

  「我們可是隔著一個屏幕呢甜心, 你要我怎麼吃?伸進屏幕去拿嗎?」

  「唔……」安琪也似乎發現這不太現實, 扭頭對保羅道:「保羅叔叔, 我可以去給托尼送早餐嘛?他都好長時間沒吃飯了。」

  ——瞅瞅, 我家的小甜心多貼心!

  屏幕那頭的托尼揚起一個老父親般欣慰的笑。

  「……」壯漢保羅斜眼瞅了一眼屏幕。這個近兩米的大漢又高又壯,哪怕現在身上掛著一個粉紅豬的可愛圍裙,也遮掩不住他的凶悍和一身煞氣。

  保羅對這個紐約首富可沒什麼好感,更別提這人還跟自家boss搶閨女。托尼走了法律程序收養安琪的事兒保羅可是知道的。雖然出身於哥譚的保羅對法律什麼的一概無視,但托尼這舉動就已經足夠讓他不爽了。

  「恐怕不行,安琪小姐。你今天和朋友約定好了要去人家做客的。」保羅提醒道。

  「對哦!」安琪點點頭,又瞅了一眼托尼,「可是,托尼怎麼辦呀?」

  小姑娘皺皺小臉兒,有些為難。

  ——餓肚子好難受的!

  安琪伸手摸摸自己的小肚子,莫名想到了布魯斯。一張小臉兒鼓鼓的。

  ——那個大壞蛋,還欠我兩份小甜餅呢!

  「別擔心,安琪小姐。」保羅說,「我會給斯塔克訂份外賣的。」

  ——順便再塞一顆炸彈在裡頭一同送過去最好不過。

  「不用了。我還是自己定吧。」托尼好似知道保羅的想法一樣,直接拒絕了保羅的「好意」,「誰知道你訂的外賣合不合我的口味,又會不會有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在裡頭。」

  就像保羅對托尼不爽一樣,托尼對保羅這個跟在小丑屁股後面的小跟班兒也無感。托尼覺得,如果不是他跑過來,自己完全可以爭取一下,把安琪養在身邊。不管是斯塔克大廈還是馬布裡別墅,都有完善的防御系統,總比這麼一個男人帶安琪在外面住要安全太多太多。

  「……←_←」保羅面無表情地瞥了屏幕一眼,便不再理會某個首富而是提醒安琪道,「安琪小姐,我們該出發了。」

  「啊?好。」安琪喝下杯子裡最後一口牛奶,跳下小椅子。最後,還不忘扭頭叮囑托尼:「托尼,那你要記得訂外賣吃呀。」

  能讓小姑娘這麼上心的,除了她家的小丑爸比和哈莉媽咪,還真是少之又少。

  「聽你的,甜心。」托尼露出一個笑容,直起身伸了個懶腰,而後對自己的智能管家吩咐道:「加維斯,訂一份披薩。」

  「好的,sir.」智能管家加維斯依言行動。他不僅訂了外賣,還給自己勸自家sir休息或者用餐的程序裡填了一個名字——「安琪」。

  實例證明,安琪小姐的叮囑自家sir一般情況下都會聽。

  閑聊兩句,保羅已經收拾好,在車旁等待。

  小安琪爬上了車,在後座上做好後,這才拿起手機說:「托尼,我不跟你說了。拜拜!」

  「加維斯,你要看著托尼讓他好好吃飯哦。」

  「好的,安琪小姐。」

  後面的兩句對話讓托尼一翻白眼,十分無奈。

  「快掛吧,小管家婆。」托尼搖頭笑笑,那雙焦糖色的大眼如同流動的蜜糖,「玩得開心。」

  「嗯吶!」

  小姑娘說完,就掛了視頻通話,毫不留戀。托尼見屏幕那頭一片黑暗,不禁嘟囔了一句:「說掛就掛了,小沒良心的。」

  「加維斯,甜心的小學什麼時候放暑假?」

  「6月18號,sir.」

  「OK,把這天記在備忘錄上。」托尼癱坐在沙發上,支著手臂打了個響指,「等甜心放了暑假,我帶她去拉斯維加斯度假。」

  正在添加備忘錄的加維斯一聽自家sir這麼說,不禁道:「sir,拉斯維加斯並不太適合安琪小姐這麼大的孩子游玩。」

  加維斯連計算都不用,就知道自家sir跑去拉斯維加斯去干嘛。除了賭場找樂子,他還能去哪兒。

  況且……

  「您連同韋恩先生和維澤爾(X)教授達成了協議,在安琪小姐上學期間,除了每個月的一次視頻通話外,不能再有任何接觸。」

  「規矩是人定的,加維斯。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托尼笑笑,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那雙焦糖色的大眼,明亮又狡黠。

  ……

  安琪住的房子和學校只隔了兩條街。而艾瑪家離學校也不算太遠,只有二十分鐘的車程。

  「安琪!!」

  安琪剛下車,黛西就迫不及待地衝了過來挽住了自家小伙伴兒的手臂。金發綠眼的小姑娘笑容明媚,毫無陰霾。

  「黛西!」小姑娘回給她的小伙伴兒一個笑容,兩人相互挽著手進了艾瑪的家。

  兩人一進門,就見到了艾瑪,她正坐在沙發上看秀蘭鄧波兒出演的電影,身前擺放了一大桶香草味的冰淇淋。坐在她身邊的,是比兩人早到的麥洛。不過這個小男孩兒顯然對電影沒什麼興趣,比起秀蘭鄧波兒,他看得更多的是身邊的艾瑪。

  「嗙!」看起來頂多也就三十出頭的保姆把剛出爐的爆米花放在茶幾上,餐盤和茶幾面碰撞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

  「好了,小混蛋們。」金發保姆萊維亞直起身雙手叉腰,「安靜地看電視,不許大聲吵鬧,更不許把爆米花和冰淇淋鬧得哪裡都是,這樣我收拾起來會很麻煩,聽懂了嗎?」

  「……」艾瑪無聲地瞥了萊維亞一眼,沒有說話。

  這種命令式的語氣,讓她心中窩火。

  「我在和你說話,你要給我一個回應,艾瑪。」萊維亞盯著艾瑪,語氣微重。

  「你擋到我了。」艾瑪吃了一口冰淇淋,答非所問。

  艾瑪這種無視的程度讓萊維亞火大,這個脾氣並不算好的女人在艾瑪的父親大衛不在時,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真正的情緒。

  萊維亞來這裡,是為大衛來的。如果不是為了大衛,她怎麼可能來給一個小孩子做保姆?!

  萊維亞呼吸一滯,而後深吸口氣。看在今天人多的份兒上,她就不去計較了。

  「煩人的小鬼……」萊維亞罵罵咧咧地進廚房收拾了,對剛進門的安琪和黛西連招呼都沒打。似乎是半句話都懶得對這些「煩人的小鬼」說。

  黛西好似也有些害怕萊維亞,一直在停在門口,緊緊地拽著安琪的胳膊。直到萊維亞進廚房,她才松了口氣。

  「怎麼了?」安琪察覺到了自家小伙伴兒的緊張,扭頭問她。

  「萊維亞……」黛西半掩著嘴巴,視線緊盯著廚房門口,像是生怕被發現一樣,悄聲對安琪說:「她超級凶的!」

  「……?」安琪疑惑地眨眨眼,轉頭看了眼廚房的方向,心中疑惑。

  ——凶嗎?

  在阿卡姆被小丑養了一年多,連殺手鱷都能交上朋友的安琪完全沒感覺出來萊維亞這個女人有什麼好怕的。

  ——艾瑞克爸爸那樣的才是凶!

  小姑娘回想到某人的有白又尖的鯊魚牙齒,心裡的小人兒抖了抖。

  兩人沒再說什麼,湊到沙發前互相打了個招呼後就開始抱著冰淇淋看電影了。

  二十分鐘後……「我想去個衛生間。」

  安琪捂住小肚子,有些便意。她今早沒上廁所,又喝了一大杯牛奶。現在喝果汁又吃冰淇淋,很想上廁所。

  艾瑪看了她一眼,本著主人家的行事標准,准備帶安琪去衛生間。

  「我帶你去。」艾瑪說。

  誰知,艾瑪起身說完剛一轉身,裙擺就把盤子裡的爆米花灑出大半。

  艾瑪皺眉,拍了拍裙擺。

  「跟我去樓上的衛生間。」她對安琪說。

  主要目的是,她要換一身裙子。

  「嗯。」安琪點點頭,跟艾瑪上樓。

  解決完人生大事後,安琪還沒出衛生間,就聽到了吵鬧聲。緊接著,就是「咕嚕嚕」的聲響和黛西與麥洛的尖叫。

  安琪一開門,就見艾瑪左手抱著又臂,站在樓梯邊緣,眼神冷漠地俯視地上的萊維亞。而萊維亞此時趴在地上,脖子以一個奇異誇張的角度扭曲著。

  「怎麼了?」

  艾瑪回頭,在視線瞟過來時,那雙眼裡的暗色還未褪去。那般的冷漠陰郁,讓安琪有些莫名的熟悉之感。

  安琪噠噠噠跑下樓梯,戳戳攤在地上的保姆。保姆的身體還帶著溫度,不過已經斷了氣息。

  「死了的。」也是,脖子扭曲成這樣,怎麼還可能活著。

  「是她自己沒站穩,滾下樓梯的。」艾瑪皺眉。

  這個女人抓痛了自己的手臂,活該滾下樓梯。死了也沒什麼可惜,她是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相比兩個明顯嚇到的孩子,艾瑪和安琪則是平靜多了。不同於艾瑪皺眉,覺得要考慮一個適當的理由,安琪的平靜也讓艾瑪多看了她一眼,覺得這傻乎乎的小伙伴兒還算有可取之處。

  但讓艾瑪沒想到的是,安琪只是看了保姆兩眼,似乎是確定人死了後,又小跑到沙發旁,從小包包裡掏出粉紅色的小手機打電話。

  「你做什麼?!」艾瑪快步下了樓梯,緊緊地盯住安琪,視線微冷。

  她以為安琪是要報警。

  「喂,保羅叔叔……」

  艾瑪再度皺眉,安琪雖然不是報警,但她眼中的冷意依然沒有褪去,腳步也沒停下。直到安琪說到下一句話,讓她愣住。

  「這裡有個屍體,你來處理一下。」

  ——daddy說了,有事就叫保羅叔叔。

  小姑娘的話語平淡,好似不是讓保羅過來處理屍體,而是來讓人來清理垃圾一樣平常。

  「……」


第58章 【更!】

  「保羅叔叔。」

  「安琪小姐?」保羅有些疑惑。這孩子怎麼這麼早就打電話過來了?難道是玩得不開心了?

  大漢保羅那蒲扇大小的手掌握緊手機, 眼神凶狠。

  「我這裡有個屍體, 你來處理一下……」

  「好的。」

  ——哦,原來是這個原因……等等!!

  剛放松的保羅在安琪的電話掛斷後又猛得一愣。

  ——屍, 屍體??!

  一腦袋問號外加一個大紅色感嘆號的保羅抓著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嘟——嘟……」

  電話連響了三聲後, 那邊才接通。

  「你最好有事,保羅。」陰郁又低沉的聲音在通話中響起,滿是危險。

  「boss!」保羅條件反射一般地站直身體,如同自家老板親臨那般敬畏, 虔誠。

  「……」電話那頭的小丑手握左輪手』槍,透過玻璃窗瞥了一眼室內的情況。

  哈莉此時正在做手術——取出她脖子裡的納米炸』彈。

  「什麼事?」這個膚色蒼白的綠色男人面上帶著明顯的不耐, 身上冰冷陰郁的殺氣四溢。現在,他的全身上下都標注著四個大字——我很不爽!

  「是安琪小姐。」

  一提出安琪,保羅就像獲得了免死金牌一樣。小丑身上周身的冷意微頓, 面色稍霽。

  「我的小寶貝兒怎麼了?」

  「安琪小姐……她, 讓我去處理屍體。」保羅如實回答。

  「……」

  「哈……啊哈哈哈!!!」

  電話那頭,短暫的靜默過後, 響起小丑專屬的怪笑聲。跟隨小丑最久的保羅, 明顯聽出了自家boss此時的喜悅和詭異般的……欣慰?

  「Good girl!」小丑笑得一手撐在玻璃窗上,彎腰大笑。透明的玻璃窗反射出他那張蒼白的臉, 此時大笑不止的他面容更為陰森可怖。

  「我的小寶貝兒長大了……」小丑收了笑意,直起腰,他握槍的手捋了捋因為剛才的動作散落在額前的碎發。

  「她要你怎麼做就怎麼做, 保羅。」這個哥譚的犯罪之王給自己忠誠的心腹下令道, 「事情過後我要知道全部內容。」

  電話掛斷後, 小丑蒼白的臉上又扯出一抹詭異陰森的笑容,墨綠色的眼眸跳動著鬼火,新奇又興奮。

  不知道那群礙眼的蠢貨知道這件事後會是個什麼反應。光是想一想都……

  「啊哈哈哈哈!」他再次大笑出聲。

  ——真的是……太有趣了!

  ……

  十五分鐘後,保羅一路狂飆到了艾瑪家裡。

  他下了車,就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保羅一眼就看到樓梯旁癱著的屍體。屍體保羅見得太多太多,已經習以為常。他只是瞥了一眼後,便把視線轉移。

  環顧四周,整個大廳裡只有包括他家安琪小姐在內的四個孩子。其中兩個已經嚇傻了,另外兩個……嗯?

  保羅擰眉。

  安琪的反應平淡,這是早有預料的。但保羅沒想到他家安小姐琪身邊的小姑娘看上去……保羅覺得自己仿佛嗅到了一點同類的氣息。

  只不過,這個「同類」還是一個幼崽。

  保羅在艾瑪發覺自己在觀察她之前,他就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這個兩米來高的壯漢一腳邁過屍體,現在安琪面前,像是一個等待命令的侍衛一樣俯首道:「安琪小姐。」

  「保羅叔叔,」小安琪拽拽保羅的褲腿兒,指指地上保姆萊維亞的屍體道,「你快把她弄走。」

  說完,安琪瞅了瞅一旁的黛西和麥洛,見兩人呆立在原地仿佛已經化身石像後,不滿地鼓鼓臉頰。

  ——這個女人,嚇到她的小伙伴兒了!

  「好的。」保羅點頭,開始行動。

  索性艾瑪的家住得偏僻,保羅搬運屍體時並不擔心被人撞見。或許,對他來說,被人撞見並不是什麼會令他擔憂的事情。

  保姆萊維亞是頸骨扭斷而死,並沒有大量出血,地上只有鼻子裡冒出的少許血跡。保羅用特殊的清潔劑擦拭完後,就被安琪攆出去處理屍體的去想問題了。

  保羅走後,嚇成石像的兩個小孩子仿佛才重新「活」過來一樣。

  「呼——」麥洛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鼓起勇氣問:「艾,艾瑪……這是怎麼……怎麼一回事?」

  麥洛問得磕磕絆絆,小心翼翼。雖然結結巴巴的,但比起連話都說不出來的黛西要好得太多。艾瑪倒是十分自然又理所應當地反問了一句:「你們不是都看到了?」

  說著,這個面容精致柔美的小姑娘微微斂眸,長長的眼睫在她眼底打下一片陰影。

  「都已經是個三十多歲的成年人了,還能笨到自己滾下樓梯。死了也是活該。」

  「可,可是……」黛西終於出聲了。

  「可是什麼?」艾瑪一個眼神飆過去給自己的堂妹,「沒有可是!」

  「是她自己踩空滾下樓梯的,黛西。」艾瑪眼睛微眯,盯著黛西一字一句地對她說道。

  「成年人應該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別人不會為她買單。」

  「我爸爸已經夠忙了,我不想再讓他操心。」說著,艾瑪的視線逼得更緊了,「你想讓你的舅舅惹上麻煩,被警察抓到警局審問嗎?黛西!」

  「我……我……」黛西又驚又怕,碧綠的眸子濕漉漉的,平日裡的陽光元氣小美女看上去快要哭了。

  「……」安琪無聲地側步過來,擋住艾瑪那道逼人的視線。

  「不會惹麻煩。」小姑娘一臉認真地回她。

  ——所以,別欺負黛西。

  「……」艾瑪的視線和安琪的目光相撞。兩個「與眾不同」的小姑娘無聲地對視了片刻後,艾瑪先開了口。

  「你確定你叫來的那個男人可以處理干淨?」

  「保羅叔叔很能干。」安琪點頭。雙純淨的藍色眼眸裡不摻半分雜色。

  「嘁……」艾瑪和安琪錯開視線,嘟囔一聲,「最好是這樣。」

  ——看在她叫人處理屍體的份兒上,自己不去計較。

  艾瑪心裡說道。

  就在艾瑪又一次選擇不去跟她眼裡這個「小白痴」一般見識的時候,安琪這個「小白痴」卻是一拍腦門,「啊!冰淇淋……」

  「冰淇淋要化掉了!」安琪小跑到茶幾旁,伸出手臂招呼著自家的小伙伴兒們,「快來,快來!」

  艾瑪:「……←_←」

  黛西:「……☉﹏☉」

  麥洛:「……Σ(°⑸°;」

  「……???」見幾個小伙伴兒沒有動,安琪含著小勺子,疑惑抬頭,「過來吃昂?」

  ——都這個時候了,哪裡還有心情吃冰淇淋??

  剛剛可是死了個人啊啊啊!!!

  黛西心裡瘋狂吶喊。

  不過,還是有人有這個心情的。

  「哼……小吃貨。」艾瑪雙臂抱胸,以不符合她實際年齡的表情哼笑了一聲,而後走過去,加入了吃冰淇淋的隊伍。

  黛西:「……」

  而小男孩兒麥洛呢?他看了看地面上原本保姆萊維亞的屍體的位置,又看了看黛西。見到後者對自己搖頭,麥洛舉止不定。

  「你聾了嗎?」艾瑪抬頭。她這話是對麥洛說的,莫名女王範「過來,吃冰淇淋。」

  「奧奧!好!」麥洛一聽,瞬間化身為艾瑪女王的小忠犬,顛顛兒的跑了過去。

  黛西再度:「……」

  身為這裡為一個反應正常的孩子,在看到自家小伙伴兒們的反應後,開始自我懷疑。

  ——難道我才是不對的那個?

  黛西心裡糾結極了。她小小的腦袋瓜不如自己的表姐艾瑪那樣聰明,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黛西,你要糖果嗎?我帶了。」小安琪的聲音甜甜糯糯地響起。

  「要!」黛西條件反射地就是答應下來。

  無他。

  因為有這幾個不差錢兒的爹在,安琪吃的糖果不是托尼買下的糖果工業專供給她的就是限量版。美味,昂貴,還難買到。

  「……」因為自己這個反應,黛西更糾結了。最後,小姑娘自暴自棄地嘆了口氣,奔向不斷朝自己招手的糖果。

  所以說,小孩子的三觀塑造不僅重要,身邊的玩伴也要注意。

  三觀不正什麼的……這是會傳染的。

  ……

  在艾瑪家開心地度過一天,艾瑪的爸爸大衛終於忙完回了家。

  「爸爸(舅舅)。」艾瑪和黛西一同起身打招呼。這個漂亮優秀的小女孩兒如此乖巧懂事,哪裡會有人不喜歡呢?

  大衛真心把自己的女兒視為驕傲。可惜,這個忙於工作時常忽略孩子的父親所看到的大多數都是自己的女兒所表現出來的假像。

  「玩得還開心嗎?姑娘們……」大衛滿臉寵溺地揉揉這對姐妹的小腦袋瓜,又把視線放在家裡另外的兩個小客人身上。

  「hi,麥洛。」

  「您,您好。」性格靦腆的小男孩兒紅著臉低著頭小聲回應。

  大衛給了麥洛一個善意笑容後,又看向這裡唯一陌生的面孔。

  「你就是安琪吧?我聽黛西和艾瑪提過,她們又交到了新朋友。」

  當然,這話一聽就是黛西說的。

  「你好,艾瑪的爸爸。」小安琪的眼睛眨啊眨,一瞬不瞬地望著大衛,目露好奇之色。

  ——這是第一次見到別人家的爸爸哎……感覺自己的爸爸們一點也不一樣。看上去很好(相處)的樣子呢。

  不過……還是daddy最好啦!

  小姑娘心裡的小人兒舉起小手手發表意見。

  daddy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小安琪挺挺自己平坦的小胸脯,心裡蜜汁驕傲。

  跟孩子們打過招呼後,大衛四處掃了幾眼。見沒有看到保姆萊維亞,有些意外。

  ——他家這個保姆,每次自己回來的時候每次都會第一時間跑出來。這次怎麼這麼反常?

  「艾瑪,萊維亞呢?」

  「……」聞言,還沒等艾瑪說話,黛西和麥洛就漂移了視線,看上去心虛極了。

  「我不知道。」艾瑪神色淡定地撒謊,「中午的時候,她接個電話就匆匆忙忙地跑出去了,到現在也沒回來。」

  這個說法,保羅已經在處理屍體時特意打電話過來交代了。

  「什麼事能走得這麼急?」大衛皺眉,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你們是不是還沒吃午飯?」

  「午飯?!」

  一聽有飯吃,埋頭在冰淇淋和爆米花的小安琪抬起頭來……


第59章 【二更】已替換

  保姆萊維亞的屍體被發現了。

  她死在了自己的家中。

  萊維亞沒有什麼親人, 是大衛第二天看萊維亞沒有來, 親自上門找人時發現的屍體。

  艾瑪聽到萊維亞的死訊後,心微微提了提, 不過很快就放下來了。

  因為,警察斷定萊維亞的死因是——意外死亡。

  萊維亞有吸』毒史,在戒毒所出來後沒多久就故態復萌。毒』癮患者大多數時刻都很神經質, 尤其是在每天注射的毒』品已經滿足不了毒』癮需求的時候。

  二次吸』毒的萊維亞選擇了質地更純的卡洛』因,但相對的,價格也更昂貴。很快花光存款的萊維亞落魄街頭,性格純善的老好人大衛以為她是流浪者,便好心施舍了一百美元和一份漢堡。

  把所有資產變賣, 一無所有, 只剩一座空房子的萊維亞選擇流落街頭等待死亡, 結束自己這悲劇的一聲。萊維亞注射了最後一份卡』洛因,在毒』品帶來的五光十色的幻像中,大衛就這樣出現了。在萊維亞眼中, 大衛就是自帶聖光的天神, 來拯救她。

  這個天神慈悲, 溫柔, 拯救了她死氣沉沉的世界。

  萊維亞覺得自己就愛上了大衛, 只因為那一瞬間的對視。在「真愛」的驅動下, 萊維亞用那一百美金改頭換面, 拿著自己患上毒』癮之前的簡歷自動上門, 做了艾瑪的保姆。

  萊維亞以前是個護士, 雖然工作能力平平,但一直沒出過什麼大錯。離職也是自動離職,並沒有說明原因。

  大衛自然認不出這個轉職保姆的護士是當初他好心施舍的流浪者。在簡短的面試過後,這個粗心的父親就把自己的女兒交到了一個癮』君子手中。

  起初,萊維亞偽裝得還好。但後來見大衛對自己的反應平平,萊維亞心裡便開始不平衡了。

  她認為,大衛和自己是相愛的。可是,大衛因為女兒的原因,不願意接受自己。

  於是,艾瑪就成了萊維亞發泄不滿的對像。好在,她還要顧及形像,沒有對艾瑪動過手,但言語諷刺是只多不少的。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大半個月,就在艾瑪終於不耐煩准備動手解決這個聒噪的女人的時候,安琪搬過來了。而萊維亞,也「意外」死亡。

  至於怎麼個「意外」法兒……

  這裡雖然不是主場哥譚,但保羅想查一個人還是很容易的。一看到萊維亞胳膊上的針眼,代表小丑經常和黑幫打交道的保羅瞬間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最後,爽來保羅也沒有把屍體處理,而是稍稍做了一下修飾,就扔在了萊維亞的住處。現在,報道出來,萊維亞死於犯了毒』癮,倉促間找藥時,直接滾下樓梯摔斷了脖子。

  看著電視上報到勸誡吸』毒者和普通人珍愛自身遠離毒』品的報道,艾瑪的嘴角緩緩上揚,挑起一個看似滿意的微笑。這個笑容怪異,陰暗,邪惡,充滿違和感。完全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只有7歲的女孩兒臉上。

  大衛對萊維亞這一死因心存疑慮,但警察已經跑過來做了筆錄,孩子們一致說,萊維亞是半路突然發瘋跑了出去。艾瑪阻攔,她還扯了她的胳膊。現在這姑娘的手臂上還有一圈兒淤青。

  感受到身後有人,艾瑪臉上的笑意收斂,轉換為面無表情。

  大衛走過來,見自家女兒盯著電視的新聞,以為她是在傷心。

  「別傷心,艾瑪。死亡只是一瞬間,她不會感覺到痛苦的。」

  「我不傷心,爸爸。」艾瑪抬頭和自己的父親對視,而後又抬起自己被萊維亞抓青的手臂,「她不是一個好保姆,對自己的人生也不負責任,去吸食毒』品。她這樣的人死掉,我不會傷心。」

  說完,艾瑪掃了一圈兒大衛的臉,捕捉他一切表情和眼神的變化。見他嘆氣,艾瑪微微眯起眸子,道:「你在為她傷心嗎?爸爸。」

  大衛搖頭又點頭,坐在艾瑪身邊,把她擁在懷裡。「生命逝去,總是會讓人傷感的,艾瑪。」

  大衛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妻子。

  「別傷心,爸爸。」艾瑪的手臂圈上了大衛的腰,整個人都依偎在自家爸爸懷裡。

  「死亡只是一瞬間,她不會感覺到痛苦的。 」明明是父親安慰女兒,但兩個人現在的角色確實顛倒過來,女兒用父親的原話安慰他。

  「她是,媽媽也是。」

  大衛覺得,自己的女兒艾瑪真的是懂事又乖巧。心裡又感嘆了一聲自家孩子真是敏銳透徹後,抱著艾瑪的手臂緊了緊。這一對父女,像是在嚴寒的冬日裡互相取暖的棕熊。

  然而,心裡又酸又暖的大衛並未看到,自家女兒在他懷裡露出的那半張側臉。冷漠,陰郁,毫無傷感。

  她甚至感到愉悅。

  這個煩人的保姆終於死掉,不再打擾自己。爸爸也會因為沒有保姆而抽出更多的時間陪自己。

  心裡面有些高興的艾瑪覺得自己手臂受傷是值得的。

  然而,還高興沒多大會兒的艾瑪,就聽到自己的父親說:「我已經拜托你姑姑,讓她給你找一個新保姆了。這次不會用新人,我會找一個經驗豐富的來照顧你。」

  艾瑪:「……」

  ——No!

  艾瑪心中大寫地拒絕,從父親厚實溫暖的懷抱裡出來。

  「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艾瑪認真地說。

  「你還太小了,艾瑪。 」大衛並不認同艾瑪的說法。雖然女兒確實聰慧早熟,但總歸還是一個小孩子。小孩子,離不開大人的照顧。

  「……」艾瑪斂眸,控制住不滿的情緒。

  「我去午睡了,爸爸。」這個模樣精致柔美的小女生勾勾唇角,露出一個毫無誠意的笑容後,便轉身上樓。

  在背對大衛的那一瞬間,艾瑪臉上的假笑瞬間消失。

  ——總覺得自己這個爸爸有時候比黛西那個堂妹還要蠢!

  ……

  第二天,學生們正常上學。黛西還是因為被嚇到了,有些低燒,所以今天沒有來。

  午休的時候,艾瑪冷眼遠遠看著麥洛一臉艷羨地誇贊一個女同學的手表。

  「艾瑪?」安琪湊過來,遞給她一塊兒巧克力。跟小伙伴兒相處的這段時間,小姑娘已經學會了分享。

  「……」艾瑪沒動。

  「……?」見艾瑪好像是根本沒有聽見自己也沒看見自己的樣子,安琪疑惑地眨眨眼,而後順著艾瑪的視線瞟過去。

  哦,艾瑪看得是麥洛。

  「It's awesome!」麥洛豎起大拇指。

  「是我爸爸給我買的。你喜歡嗎,麥洛?可以借給你帶。」帶手表的小姑娘一瞬不瞬地望著麥洛。

  「……」艾瑪眯起雙眼,神色莫名危險。如同是一只領地被侵犯的獅子。

  「!??」比艾瑪矮了半個頭的小安琪打了個激靈,瞪著眼看向突然散發出危險氣息的艾瑪。

  「!!?」麥洛也是抖了個哆嗦,但這個遲鈍的小男孩兒並沒有相信自己身體發出的警報而是以為突然刮來一陣風。

  「看到她了嗎?」艾瑪微微偏頭,對安琪說。視線卻沒有離開麥洛和那個女孩兒。

  「昂?」安琪先是沒有反應過來。

  ——原來她知道自己在鴨。

  「昂,怎麼了呢?」安琪眨眨眼,也看了過去。

  「跟我過去,你去撞她,我去扶。」

  「啊???」小姑娘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這樣做的意義何在。

  「為什麼鴨!?」

  「她那只手表……」艾瑪眯著眼眸,抿抿雙唇,看上去有些不爽,「我想要。」

  ——然後拿過來就扔進湖裡!

  「……?」安琪看看那女生和她的手表,瞅瞅艾瑪,又瞅瞅女生身邊的麥洛。

  ——emmm……為什麼總覺得艾瑪想要的不是手表呢?

  明明看上去麥洛才是想要手表的那個。

  小姑娘怎麼也想不通,但讓她去撞人是不可能的。

  而且,那只破手表有什麼好?她還有手機呢!

  ——daddy給我買的手機!

  小姑娘挺挺小胸脯,蜜汁驕傲。

  「手表有啥好的,她有手機嘛?」小姑娘突然福至心靈,找到了另一種解決辦法。

  她掏出褲兜裡的粉紅色小手機,拽著艾瑪小跑過去。

  「麥洛!」

  「安琪,艾,艾瑪。」

  得,叫安琪的時候還挺順口,一到艾瑪這裡就又結巴上了。而落在艾瑪眼裡,某人這羞澀就成了心虛了。

  「看,手機!」小姑娘一點也不掩飾,直接擺出炫耀的態度。

  「哇——」女生和其他的學生都發出一聲驚嘆。麥洛因為早就已經知道安琪有手機,所以反應很平常。雖然,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表情比所有人加起來還要誇張。

  雖然這是貴族學校,孩子們的家庭條件都很優越。但這麼小的孩子就給買手機……也就只有小丑daddy這樣寵女無度的人做得出來。

  「我daddy給我買的哦!」小安琪成功地用手機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你daddy真好,我爸爸都不給我買手機……」其中一個黑人小孩兒羨慕地說。雖然家裡的PSP,平板電腦什麼的都不缺,但是擁有一部自己的手機在他們這個年紀還是很困難的。

  「我要什麼,daddy都會給我噠。」小姑娘笑眼彎彎。

  有人說自家小丑daddy很好,小安琪相當高興,與有榮焉。

  當然,安琪也沒忘記自己是來干什麼的。美完後,她向自己的小伙伴兒發出靈魂質問:「麥洛,如果讓你選,你是想要手機還是手表?」

  聞言,艾瑪緊緊盯住麥洛。

  送分題還是送命題,只在麥洛一念之間。

  「我……我……」

  在小女王艾瑪的注視下,她的小忠犬又緊張到結巴了。


第60章 【三更】已替換

  黛西痊愈的第一天, 幾個小伙伴兒約在了安琪家裡聚一聚。安琪也准備了小禮物。

  ——手機。

  每個人都有。

  「哇!安琪, 你真酷!」黛西給了安琪一個大大的擁抱。麥洛也是抱著手機愛不釋手,對激動地安琪道了聲謝。

  唯有艾瑪, 第一個反應是皺起眉頭:「你買手機的錢,你爸爸知道嗎?」

  「昂?」安琪不明白自己買手機的錢為什麼要讓daddy知道。不過,這沒關系。因為呀……

  「這是托尼給我的錢, 不是daddy給的。」

  ——daddy給的錢,每一分都要用在自己身上,才不給別人花呢!

  當然,媽咪還是能給一半的。但也只有一半哦!

  小姑娘心裡頭的小人兒這麼嘮叨著。

  四人這次聚在一起,沒有意外發生, 全天都很盡興。晚上用餐過後, 保羅開車把三個孩子一一送回家中。安琪也跟上了車, 去送別她的小伙伴兒。

  出乎意料地,艾瑪離安琪的家是最近的,其次是麥洛, 最後是黛西。

  黛西的父親是個很有名的律師, 家境優越, 住在富人區。

  富人區的安保很好, 還設有門衛和保安, 但也有不好的地方。

  ——保羅的車進不去。

  哪怕, 這輛車的價格比富人區裡大多數車輛都昂貴許多。

  在給家裡打電話沒人接聽後, 黛西就知道自家爸媽還在忙碌。

  於是, 她十分善解人意地說道:「我自己進去吧。」

  「謝謝保羅叔叔送我回家。」對待長輩, 黛西這個陽光小美女也很禮貌。

  保羅這個大漢也盡量扯出一個善意的笑容,雖然……看上去依舊很凶。

  「明天見,安琪。」

  「明天見,黛西。」

  「奧!對了!回去記得去看我送你的兩周朋友日的紀念禮啊!」黛西提醒安琪。她可是挑了好久呢。最後,在自己的房間裡選出了一個最喜歡的給安琪。

  「好∼拜拜!」

  「拜拜。」

  兩個小姑娘互相擺手,保羅目送黛西進了大門,就收回視線,調頭開走了。

  小姑娘傍晚一個人在外什麼的,安琪這個沒有安全意識同時也很少有人能動得了的小姑娘不懂,但保羅是知道的。不過,這又不是安琪,所以和他無關。再者,這個富人區的安保對普通人來說確實還可以。雖然……在他們這種人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回到家五分鐘,小丑的視頻通話打來。

  「daddy!」時隔多天,安琪終於又見到了自家親親爸比。雖說只是視頻,但安琪還是很高興。

  「哦……看看這是誰?不是我的小寶貝兒嗎?!」電子屏幕裡,這個男人坐在昏暗的房間裡,蒼白的面容猩紅的嘴唇,仿佛是剛剛喝過鮮血的惡鬼。

  「daddy……媽咪呢?」又沒有見到哈莉,小姑娘不禁開始擔心。上次哈莉就是好久不見,直到最後安琪才知道自家媽咪被壞人捉走了。

  「你媽咪在忙。」小丑說。其實,哈莉是在恢復。畢竟剛做完手術。

  「正常』人的生活過得還好嗎?」

  說到「正常」這兩個字時,小丑的嘴角明顯往上扯了扯,皮笑肉不笑,看上去不以為意又諷刺十足。

  「還行。」小安琪給了一個中間的回答。

  雖然上學很無聊,老師講得她大多數都聽不懂。但是她還有小伙伴兒啊!

  最好的黛西,脾氣怪怪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生氣的艾瑪,還有一被艾瑪看過來就結巴的小男生麥洛。

  艾瑪雖然總愛生氣,但安琪覺得艾瑪這個小伙伴兒意外地有種熟悉感呢。

  ——那時不時散發的反派氣息,讓安琪倍感親切。

  小丑也在保羅嘴裡聽說了艾瑪這個「與眾不同」的女孩子。

  有她這個反社會人格的小反派在,安琪的三觀還會正到哪裡?

  小丑都有些同情那幾個礙眼的蠢貨了。

  「過些天你就要放暑假了,小寶貝兒。」小丑特意去查了美國小學生的開學日和寒暑假,以前他對這些東西是從來不關注的。讓他去關心美國的中小學生的假期,還不如讓他去接蝙蝠俠一記蝙蝠鏢搞回來研究呢。

  「嗯嗯!」安琪連連點頭,在小丑面前,這個小姑娘是最乖的,也不會走神更不會遲鈍又蒙圈。

  「埃麗思老師說,我們6月28號就放暑假啦!」

  「嗯……」小丑換了個坐姿,雙腿交疊,背靠椅背,看上去放松又慵懶。他蒼白修長的十指交疊,左手的食指緩緩摩挲自己右手帶有厚繭的虎口。

  「想好怎麼過了嗎?」

  「當然是去找daddy你呀!」小姑娘想也不想地回,仿佛一切是那麼地理所應當。

  小姑娘的這個反應,愉悅到了小丑這個老父親。

  「我的小寶貝兒可真乖。」他低笑出聲,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安琪是daddy最乖最乖的小天使!嘻嘻嘻……」在自家親親爸比面前,小姑娘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臉皮厚度。

  小丑點點屏幕,像是要隔著屏幕去點自家小寶貝兒可愛的小鼻子一樣。

  「你最近是吃了多少糖果,小寶貝兒?」真的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安琪:「唔……」

  這個問題安琪是不會回答的。哪怕自家daddy再寵自己,但也不能回答,更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最近兩天又覺得有點牙疼了。這點,她連保羅都瞞著呢,生怕被斷掉了糖果。

  為了不讓小丑繼續追問,安琪決定犧牲自己一小下,祭出自己最不願意也基本沒怎麼寫過的數學作業。

  「daddy,你會做數學題嗎?」

  小丑:「???」

  保羅:「……」

  然後,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裡,保羅就看著自家本應該是玩弄人於股掌之間,立於哥譚底下頂端的boss,開始教他的小寶貝兒做數學題。

  保羅再次:「……」

  當然,小丑教學方式也是特立獨行。或者說,根本不是教學。起初的兩三道題,他還在等著安琪自己計算,但後來發現自家的小寶貝兒好似沒有什麼數學天賦後,小丑就不打算讓他的小寶貝兒費腦筋了。

  「6。」

  「15。」

  「3/2。」就連安琪習題冊上超綱的奧數題,小丑在聽完後都給出了精准的答案。

  「二分之三?二分之三是什麼呀,daddy?」小丑家的小寶貝兒傻乎乎地問。一臉天真迷茫。

  小丑:「……」

  「OK,寶貝兒,數學可能不適合你。以後不要學了。你可以多對手工課什麼的上上心。等你放暑假了,daddy教你怎麼組裝……手槍。」

  本來小丑是想說教安琪怎麼做炸彈的,但從他家閨女暴露出來的智商來看。炸彈那麼復雜的東西,還是算了。

  保羅:……

  其實組裝手槍也很復雜的,boss。

  「好了,不早了。你該睡覺了,小寶貝兒。」小丑開始攆人,「把平板電腦給你的保羅叔叔,去洗漱睡覺。」

  「好∼」

  小丑的話,安琪就沒有不聽的。雖然心裡頭很是不舍,但還是乖乖交出平板,上樓洗漱。

  「噠噠噠!」小姑娘跑上了樓。直到腳步聲沒了,小丑才再度開口:「保羅……」

  「yes,boss!」

  「下周末帶我的小寶貝兒去一趟診所檢查一下牙齒。」

  ……該來的,還是來了。

  剛才小安琪轉移話題那麼生硬,怎麼可能逃過小丑爸比這個玩弄人心的高手的眼睛?

  「……好的,boss.」

  這條說完,小丑在保羅以為對方會掛斷電話時又交代一句。

  「明天送小寶貝兒去學校的時候,你去找一趟她的老師,讓那個數學老師免了她的作業。我的小寶貝兒,不適合學數學。」

  再有就是,他家小寶貝兒看上去也不怎麼喜歡數學。

  保羅:「……」

  ——越來越覺得自家boss開始不正常了怎麼辦?

  在保羅眼裡,這樣的老父親模式的小丑,雖然依舊霸氣側漏,但一點也沒有了以前的邪魅狂狷。

  ——用老父親的人設洗白真的不適合你啊boss……

  最近閑得無聊開始看網文的保羅心裡大聲地吶喊了一句。心情十分復雜。

  小丑也不管保羅怎麼想,再者,小丑什麼時候在意過別人會怎麼想?

  這個普通人眼裡的罪犯,變態,瘋子,一向我行我素,有自己的一套形式准則。那就是——沒有准則。

  「叮鈴鈴——」

  安琪剛洗漱完,就聽到客廳裡的座機響了。

  她頭頂披著小浴巾下樓,本來不予理會的保羅看了她一眼,選擇接聽。

  「你好,是安琪的家嗎?這裡是安久拉,黛西的媽媽。」

  保羅皺皺眉,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他是很不滿意的。如果不是安琪小姐今天跟自家boss視頻,她早就睡覺了。現在剛要睡覺,這個女人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是找我的嗎?」小安琪抓著小毛巾擦著頭發。感官敏銳的她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安琪歪歪頭,從保羅手中接過了電話,順便從保羅口中知道了來點人是誰。

  「黛西的媽媽?」

  「嘿!安琪……」電話那頭的安久拉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焦慮,但卻努力克制著,讓自己盡量平靜。

  「黛西有沒有在你家?」

  「黛西?」安琪眨眨眼,不明白安久拉為什麼這麼問,心裡頭卻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我和保羅叔叔送她回家了鴨。」

  「啪!」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巨響,吵得安琪把電話移了移。接著是窸窸窣窣的一陣聲響。

  「安久拉阿姨?」

  安久拉拾起電話,雙眼通紅,聲音哽咽。但她還是盡量地控制情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恢復平靜。但是,她語無倫次的話暴露了自己的內心。

  「啊,安琪,黛西她……我,沒事!可能是我搞錯了,黛西在她舅舅那兒。抱歉,打擾你了。」

  「嘟——嘟……」

  聽著電話裡掛斷的忙音,安琪抬頭瞅了一眼保羅。小姑娘淡粉色的眼眸睜得大大的,無辜又疑惑。

  「保羅叔叔,黛西好像沒回家。」

  ——可是,沒回家,她又能去哪兒呢?

  小姑娘有些茫然。

  雖然之前成長在哥譚,但安琪對於「犯罪」兩個字完全沒有任何概念。更別提自身的安全意識。在哥譚,還沒有多少人有那個膽子敢動小丑的閨女。有那個想法的,至今墳頭草都已經長出來了。

  「……」保羅沉默一瞬,而後揉揉完全不在狀況內的小安琪的先腦袋瓜兒,道:「去睡吧,安琪小姐。boss說了,要讓你在12點之前入睡。」

  一直把自家daddy的話奉若聖旨的安琪自然乖乖點頭。在開門回房間的那一刻,安琪握著扶手的手頓了頓,回頭對保羅說道:「保羅叔叔,你能幫黛西的媽媽找一找她嗎?」

  小姑娘的心裡空落落的,總覺得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當然可以,安琪小姐。」保羅應允。

  小姑娘回了房間,拿起自己粉紅色的小手機撥打小伙伴兒黛西的手機號。

  打了整整三遍,電話沒人接聽。最後,連電話都打不通了。

  「…… 」安琪抿抿唇撥通了另一個小伙伴兒艾瑪的電話。

  「喂?」艾瑪被手機鈴聲吵醒。

  「艾瑪,黛西在你家嗎?」安琪問她。

  「你大晚上的打電話過來胡說些什麼?」艾瑪看了眼時間,不滿地皺眉。不過,她還是回答了安琪:「她當然不在我家!你和你的司機開車一個個地把我們送回家的,你忘了?」

  安琪:「……」

  小姑娘緊緊手機,心中緊繃,雙眼酸澀。

  「可是,可是,剛剛黛西的媽媽打電話來,問黛西在沒在我這裡。現在應該又給你爸爸打電話了。」

  「什麼?!」情商智商遠超同齡人的艾瑪一瞬間就從安琪的話裡得到了訊息,翻身下床,大步邁向自家父親的臥室。

  艾瑪的爸爸大衛的房門未關,她現在門口,見大衛一臉憂心又輕聲安慰的樣子,眼眸微斂。

  「艾瑪?艾瑪!你怎麼不說話了?」

  面對電話裡安琪的問話,艾瑪面無表情,沉聲道出她得到的一個結果:「黛西可能出事了。」

  「!!!」

  電話那頭,小姑娘的呼吸一滯。


第61章 【已換】四更

  黛西失蹤了。

  找了整整一晚上都沒有找到。

  時間線回到當晚, 在艾瑪說黛西有可能出事的時候, 安琪一臉地不可置信。

  她明明,把黛西送回去了啊!為什麼會出事?

  安琪瞪著一雙眼, 余光瞥見了梳妝台上的小禮盒。

  這是黛西送給自己兩周朋友紀念日的禮物。安琪把禮盒拆開,裡面是一個八音盒。打開蓋子後,八音盒裡面升起一個小小的芭蕾女孩兒, 隨著舒緩優美的音樂轉圈兒。

  黛西的夢想就是要當一名芭蕾舞者,所以對這個八音盒十分重視。沒想到,這孩子居然舍愛,把八音盒送給了安琪。

  安琪看著八音盒中不斷旋轉的芭蕾女孩兒,拾起禮盒裡的另一樣東西——一張橙色卡片。

  卡片上面寫著——【你自己的生日都不過了嗎?小笨蛋!】

  【不管怎麼樣, 生日快樂哦∼】

  卡片背面還有文字, 先是一個大大的鬼臉, 然後附上一串文字:【我沒有和艾瑪跟麥洛說,這是我們倆個人的秘密哦!】

  黛西是有一次在老師的辦公室瞥見了安琪的檔案發現了安琪是6月1號的生日。當然,安琪的檔案是偽造的, 6月1號, 不過是隨機的一串數字。至於真正的生日?沒人知道, 安琪自己也不知道。

  但黛西卻把這個日子記在了心裡, 雖然不懂安琪為什麼不過生日。但有艾瑪這個出生當天母親就去世的表姐在, 黛西在艾瑪生日時舅舅一家的復雜狀態上也或多或少的明白了一點兒, 所以安琪不過生日什麼的, 陽光女孩兒表示完全可以理解。

  黛西這份體貼, 安琪或許感受不到, 她甚至都可能不懂生日禮物的特殊意義。但這一切都不妨礙她把黛西視為朋友。

  放下卡片,安琪緩緩抬頭,梳妝台上的鏡子映射出她一張蒼白的小臉兒。

  鏡子中的小姑娘,一頭墨染的黑發,膚色蒼白,原本偽裝起來的天藍的瞳色褪去,露出原本的淡粉色。站在安琪身後的角度看,她的右眼被陰影遮擋,那只眼眸的顏色,仿佛深了些許,似是……裡面有血色在流動一般。

  「叩叩叩……」保羅端著一杯溫水敲了敲房門。

  「安琪小姐,該吃藥入睡了。」保羅說。今天的吃藥時間,已經晚了四個小時。

  ——吃藥?

  安琪瞥了保羅一眼,而後低頭望向擺在眼前的八音盒。

  片刻後……「歘!」

  「嘩啦啦!」

  梳妝台角落裡擺放的一個小小的收納盒被安琪一手掃落在地。收納盒裡面裝著的,正是她每天都要吃的藥。包括壓制她能力的抑制劑。

  「我不吃藥!我要黛西!」

  「保羅叔叔,你剛才不是答應我去幫安久拉阿姨找黛西嗎?」

  一直都呆萌乖巧的小姑娘突然發了脾氣,說實話,這真讓保羅愣了一瞬。

  還沒等他開口問怎麼了,安琪便已經抬腿就往門外走。

  「安琪!」保羅剛要阻攔,就被安琪一個甩手,無形的磁場把這個兩米來高的壯漢壓在了牆上。

  安琪快步下樓,一直來到車庫,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就坐了上去。

  緊接著……「哢哢哢……」車庫的大門自動打開,根本沒有鑰匙卻啟動了引擎的黑色汽車就這麼如離弦之箭一樣,衝了出去!

  「安琪!!!」

  身上的壓迫消失的第一秒保羅就趕緊追了過來,可惜還是晚了。保羅抹了把臉,趕緊掏出鑰匙,開上另一輛汽車追上去。

  安琪記不起去黛西家裡的路線,她控制車輛在馬路上狂奔了兩分鐘後,理智回籠,抓起手機撥通了艾瑪的電話。

  「yes?」艾瑪接通。

  「艾瑪,你知道黛西的家怎麼走嗎?」

  「當然,怎麼了?」艾瑪莫名。

  聽到這個答復後,安琪控制車子,調轉方向。黛西的家她找不到,但去了兩三次艾瑪的家,這路線她還是能記住的。

  「我去接你,我們去找黛西。」

  「什麼?喂!」艾瑪的話還未說完,安琪那頭的電話已經掛斷。

  艾瑪披著薄紗披肩,抱著雙臂,在房裡走來走去。

  五分鐘後,艾瑪的手機再次響起。

  「出來吧,我馬上到了!」

  聞言,艾瑪悄聲走到走廊,她瞥了一眼在臥室裡整理,顯然是要出去的父親。在大衛轉身換上褲子時,艾瑪貓著腰,快步跑下樓。

  「……?艾瑪!!」聽到響動的大衛回身,卻被沒提上的褲子絆住腳步,險些摔了個跟頭。

  「艾瑪!!!」大衛踉蹌一下,穩住身形,揪著褲腰追出門。

  「叱——」

  只見一輛低調內斂的黑色豪車停在門前,副駕駛的車窗搖下,安琪蒼白的小臉兒露了出來。

  「快上車!」她急切道。

  保羅叔叔可是在開車追她。

  艾瑪沒有遲疑,打開後座的車門就坐了上去。然後,下一秒,她就後悔了。

  「你的司機呢?!」艾瑪一臉「見鬼了」的表情,在車子狂奔出去後,更是大叫一聲,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些屬於孩童的誇張生動。

  「啊!!你瘋了?!」

  「……」安琪緊抿著嘴巴,沒有說話。

  ——她沒瘋。

  她心裡只是有點不好的感覺。

  說不出怎麼形容,但安琪知道,那很糟糕,很糟糕。

  如果有個大人在這裡,他會給安琪解答,這個感覺,叫做預感。而安琪的「預感」,來自於從X 教授那裡遺傳到的心靈感應……

  艾瑪不愧是個具有優秀反派資質的小幼崽。只是不大一會兒,她就已經恢復了冷靜,並且精准地為安琪指路。

  「左轉。」

  「直走。」

  幸好這是一個人口稀少的城市,幸好這時已是深夜,路上車輛不多。

  安琪也沒管紅燈不紅燈的,只要前面沒有路障,那就停不下她的腳步。

  「右轉……這樣走更近。」艾瑪說。殊不知,在她五歲的時候,這個小鎮的地圖就已經被她記在了腦中。

  見馬上就要到黛西住的地方,艾瑪頗有顧慮的皺眉。

  「安久拉姑姑那邊的小區,外面設有路障,不是住戶登記過的車輛,沒有裡面的住戶允許做臨時登記,我們是進不去的。」

  聞言,安琪抬眸從倒車鏡看了後座的艾瑪一眼。

  「沒事,進得去的。」小姑娘那雙淡粉色的眼眸透露著淡淡的堅定和自信。

  三分鐘後。

  黛西所住的玫瑰園別墅區的大門,瞬間陷入黑暗。電子欄杆在失去了電力供給後,卻十分詭異地自動上升,給安琪和艾瑪所在的車子開了綠燈。

  門衛室執勤的保安一臉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切,然後他就被手中突然脫離的手電筒猛的一下砸暈過去。

  「唔!」安琪伸手摸摸額頭,上面出現了一小片紅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成一個大包。

  「你怎麼了?」艾瑪從安琪的神奇手段帶來的震驚中回神,皺眉看向她。

  「唔……沒事。」小姑娘捂住腦門兒,腦門兒上的刺痛和腦中一陣陣的震蕩幾乎讓她在那一瞬間和那名保安一樣昏厥過去。但是,她憑借著強大的精神力量硬生生地咬牙挺住了。

  「到了!停車!」艾瑪瞥了一眼窗外,連忙出聲。

  安琪拿出手機,點開一個快捷鍵後,敲了敲手機屏。

  「賈維斯,你在嗎?」

  「我在,安琪小姐。」充滿磁性的倫敦腔響起。

  「晚上好,安琪小姐。很高興您響起了我,能為您服務。不過,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二十三分,您應該已經上床入睡。」

  「誰?!」聽見陌生男人的聲音,艾瑪警惕起來。

  「沒事的,艾瑪。這是賈維斯,托尼的智能管家。」安琪說著,無視賈維斯勸她上床的建議,朝這位無所不能的智能管家道:「賈維斯,你能幫我找到黛西嗎?」

  「黛西?」哪怕是無所不能的智能管家,在安琪不主動讓他鏈接網絡時,他也無法得知安琪的日常生活。

  「就是……」小姑娘為難地皺眉。

  「手機。」艾瑪淡淡出聲。她知道雖然她不知道這個智能管家的智能程度,但是都能和她們如此自然的對話,應該能力不錯。一個小小的GPS追蹤,怎麼說也能做到。

  被艾瑪提醒後,安琪也想到了這點,「我讓托尼給我買了三個手機的!黛西那裡也有一個!」

  「well,那沒問題。」賈維斯說。

  安琪送出去的那三部手機,可不是托尼從外面買的,而是斯塔克集團出品。斯塔克集團的產品,對於賈維斯來說,就如同正常人吃飯喝水那般簡單平常。畢竟,其中一部分程序還是他寫出來的呢,包括手機的防火牆。

  「感謝這位聰明的不知名的小姐的提示,現在,請把這位黛西小姐的電話號碼念給我。」電話號碼倒是托尼從外面買來的,但是自從上了手機卡那刻起,那部手機就和這個手機號綁定了。

  「奧……」還沒等安琪去找電話簿,艾瑪已經面色平靜地報了出來。「1 243 457 0086。」

  「好的。」賈維斯的聲音剛落,安琪的手機屏幕便開始變化,地圖功能自動打開。

  「手機的位置就在以您為中心點的100米的範圍內,安琪小姐。」

  說完,手機屏上,在地圖顯示的房子裡,有一顆大大的紅點一閃一閃。那就是黛西手機的位置。

  「……?」小姑娘只能看懂手機是在房子裡,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

  「這個……」安琪盯住那個紅點所在的房子,「手機在黛西家裡嗎?」

  「不。」艾瑪搖搖頭,她調下車窗,眯著眸子,給安琪指指黛西的別墅。

  「這才是黛西的家,」安琪順著艾瑪的手指左轉頭,然後視線又跟著她的手指右轉,「而黛西的手機,在這棟房子裡。」

  她那個小堂妹的手機,居然在「鄰居」的家裡……

  艾瑪打開車門下車,安琪隨著她也下了車。

  見艾瑪抬起頭眯著眸子好似端詳著什麼,安琪扭頭問她:「怎麼了?」

  「……」安琪收回視線,斂眸,「沒什麼。」

  ——只是這條路上的攝像頭好巧不巧地壞了而已。

  「嘿!車不能停在這裡……你們是誰家的孩子?怎麼這麼晚還在外面?」巡邏的保安本來是要說車的事情,結果卻發現只有兩個小女孩兒在這裡。

  艾瑪在手電筒的光線晃過來的一瞬間就用肩上的薄紗遮住了臉,而後喚了一聲自家小伙伴兒,讓他解決這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保安。

  「安琪!」

  安琪那神奇的能力,艾瑪已經見識過。解決一個保安,不成問題。

  「嗯!」

  安琪聞聲點頭,而後下一秒保安手中的手電筒就失去了光亮。緊接著,他褲腰的腰帶突然勒緊,像是被一個大力水手拽住小腹處的腰帶往前一扯,那巨大的力道直接把保安甩出,整個人拍到了牆壁上。

  「嗙!」

  保安的整張臉糊在了牆上,昏死過去。

  安琪閉著眼,等待著即將而來的疼痛。

  然而,讓她意外地是,預想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這個狀況,讓小姑娘茫然地眨眨眼,怎麼也想不通。

  「還愣著干什麼?走了!」艾瑪拽著安琪跨過橫在地上的保安,來到別墅門口。

  「這是電子門。」艾瑪端詳了一眼,這個電子門的門鎖比安久拉姑姑家的還要高級,不僅需要密碼,還要指紋和瞳孔識別。

  「昂?」小姑娘歪頭,一臉懵懵噠。

  「剛才在大門口那種的事……你還能做到嗎?再來一次。」

  「要怎麼來昂?」

  既然安琪能這麼問,艾瑪就知道她能做到。

  她抬頭望了眼這棟外漆為深藍色的復式別墅,一雙在夜色裡顯得尤為漆黑的眼眸漸漸眯起。

  「首先,讓這棟房子停電。」

  「……」

  三秒後,不僅是兩人眼前的這棟別墅。這一整條街道都陪著這棟別墅一同陷入了黑暗。

  如果漢克在這裡,大概會驚訝又擔憂。

  他做的抑制劑有用卻也無用。

  抑制劑確實能短暫壓制住安琪的能力,但是卻阻擋不住她的成長。緊緊半個月,她的能力又提升了一大截。

  安琪的能力,無時無刻不再增長……


第62章 【已替換】

  「嘭!」

  一聲巨響後, 別墅大門被暴力震開, 安琪和艾瑪兩個小姑娘破門而入。

  「黛西——唔!」剛喊出小伙伴兒的名字,安琪就被艾瑪快速地捂上了嘴巴。

  「???」小姑娘在黑暗裡眨眨淡粉色的眼眸, 仿佛再說——怎麼了呀?

  「Quiet!」艾瑪噓聲說。

  「……?」安琪瞅瞅剛才被自己破開的別墅大門,又回頭瞅瞅自家小伙伴兒那張嚴陣以待的嚴肅表情。

  剛才都那麼大動靜兒了,如果壞人在, 肯定是聽到了呀。干嘛還非得悄悄地呢?

  最終,抿抿小嘴兒,還是沒說什麼,選擇聽艾瑪的話,保持安靜。

  兩個小姑娘取出各自的手機, 用微弱的光亮在黑暗中探索。

  而別墅內的某人, 早在一開始斷電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對。這個時候, 他已經快速處理好一切,准備從後門偷偷溜走。就仿佛自始至終都沒來過一般。

  「喀嚓∼」

  安琪腳下踩到了一個東西。

  艾瑪聞聲,同安琪一起用手機照向腳下。

  安琪挪開腳。只見一只小巧的手機, 靜靜地躺在深色的地板上。

  「是黛西的!」安琪說。

  「……」艾瑪無聲地撿起手機。兩部一模一樣的銀色外殼的手機分別在她的左右手裡, 只不過, 一只嶄新, 一只卻痕跡遍布。

  艾瑪斂眸, 用手指撫摸了下碎裂的手機屏幕。

  艾瑪這個姑娘觀察力遠超常人, 她一眼就看出這手機屏幕的異樣。

  如果是自然掉落, 手機屏應該是從邊角碎裂, 或者裂紋均勻。而黛西的這只手機上面的裂紋, 是以手機屏幕中間的位置為中心點,向四面蔓延。更別提在摔落這樣干淨的地面上後,居然屏幕上沾滿塵土。

  艾瑪蹭蹭手機屏幕上的灰塵,食指拇指摩挲了下。

  「???」安琪眨眨眼睛,好奇地湊過來看了一眼。

  「喀噠∼」

  這是門鎖開鎖的聲音。雖然聲音極輕,但在這寂靜的黑暗裡卻顯得尤外明顯。

  「!!!」

  艾瑪一驚,迅速反應過來。

  「後門!」

  不管在這裡的人是誰,TA 絕對是要逃走!

  兩個小姑娘連忙追了上去,但由於環境陌生,不可避免地耽誤了幾秒的時間。等安琪和艾瑪終於找到後門追出來時,只能遠遠地看到一個疾走的背影。

  「不要跑!你這個懦夫!」艾瑪大聲喊道。

  然而,那個「懦夫」並沒有停下腳步,反而上了一輛黑色汽車。在那人上車的一瞬間,車燈亮起,快速地開出了別墅區。

  「黛西!是你嗎……艾瑪?!你怎麼會在這裡?」

  聽到小女生的大喊聲,安久拉以為是自家女兒的聲音便直接從別墅跑了出來。但她看到的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兒黛西,而是侄女艾瑪。

  「先別說這個……」艾瑪氣喘吁吁地指指前方,「那個人……跑了!」

  ——我應該平時多鍛煉的!

  艾瑪喘著粗氣,心裡不禁道。

  「誰?!誰跑了?」女兒失聯好幾個小時,這個溫柔理智的女人已經繃不住了。她直覺般地感受到,艾瑪說的那個人,和自家女兒黛西有關。

  「黛西……」果然,艾瑪說出黛西的名字,「可能會和黛西的失蹤有關!」

  「天吶!」安久拉捂臉,淚水再度從紅腫的雙眼源源流出,看向一臉陰沉地走出來的丈夫邁爾克,「邁克!」

  「邁克……你聽見了嗎?艾瑪找到黛西失蹤的有關人員了。」

  邁爾克大步走過來,把自己脆弱的妻子緊緊擁在懷中。

  邁爾克是個知名律師,這個在法庭上身經百戰的男人面容冷峻,目光犀利。

  「艾瑪,你剛剛說什麼?」

  「這個!」艾瑪舉起屬於黛西的那只手機,「這是安琪送給黛西的手機,我們一人一個。它出現在那裡!」

  艾瑪側過身,伸出食指,直指黛西家對面的別墅。

  兩人順著艾瑪的指向看去,臉色猛得一變。

  如果是安久拉一個人也就算了,艾瑪見一向面不改色,嚴肅認真的姑父居然也變了臉,不禁問了一句:「那是誰的別墅?」

  兩人:「……」

  ……

  ——那是誰的別墅?

  這是個好問題。

  答案是——這裡的主人是這個鎮子所有人中裡最有身份最有權利的人,連警局局長也比不過他。

  麥基?科本。紐約州唯二的議員之一。

  因為工作的原因,邁爾克因越來越高的名聲和勝率打入了紐約上流社會的圈子。混跡上流社會圈多年的邁爾克清楚地知曉麥基?科本這個人的名聲在圈子裡有多麼差勁。

  不為別的,只因麥基?科本那令人惡心、令人作嘔的癖好——戀童癖。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好人,就有壞人。在這個圈子裡,麥基?科本就屬於「壞人」那一類。

  不少富豪和政客都有些不為人知的癖好,他們都被規劃進另一個小圈子裡。而麥基?科本則是在小圈子中的小圈子。更讓人覺得惡心的是——他從來不掩飾自己這肮髒的欲望,不僅不掩飾,反而以此為榮。

  ——如果黛西的失蹤和這個人有關……

  邁爾克心裡沉重無比,再也不敢往下想。

  「報警!報警!」安久拉在自家丈夫口中也多少知道一些這個人的「光輝事跡」。安久拉在搬進這裡後,無時無刻不再懊悔,居然這麼不幸與這麼個人做成了鄰居。而對自己的女兒黛西,她也是耳提面命地讓她遠離麥基?科本。

  這幾年裡,麥基?科本很少回別墅區住,久而久之,安久拉也不再過多提防。畢竟,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他們一家也有自己的日子要過。

  然而,事實證明,僥幸心理還是不要有。有些人,必須自始至終都要嚴陣以待。

  現在黛西失蹤,安久拉心裡頭恐慌極了。她緊緊地拽住丈夫的衣領,像是抓住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大喊著報警。

  邁爾克摸摸口袋,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穿得是睡衣後,把視線放到艾瑪身上。

  「艾瑪,把手機給我用一下。」

  「給——」邁爾克的話音剛落,安琪便墊著腳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這個時候,邁爾克也沒有心情去對一個小姑娘微笑著說聲謝謝,只是用眼神表達一下後,便接過手機,撥通了紐約市警察局局長的私人號碼。

  在美國,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才是這座城市裡權力最大的人。而恰巧,這個警察局局長和麥基?科本很不對付,同時,他也是邁爾克學生時期結交的死黨。

  「喂?」

  電話接通,邁爾克目光深沉地盯著對面的別墅道:「吉爾局長,我需要你的幫助……」

  「……」

  邁爾克的號召力和吉爾局長的行動力是巨大的。在立案後的第二天,麥基?科本就收到了法院的傳票。邁爾克站在原告席上,沒有律師陪伴,因為,他自己就是最好的律師。

  可是,這名紐約州最好的律師,卻敗訴了。

  安琪和艾瑪是小孩子,她們的口供本來就不可取。再加上,因為安琪發動能力波及的範圍太大的關系,附近兩條路上的所有電子產品都「被」停了電,包括監控攝像頭。

  當時,這是艾瑪想到方便破門的法子。她們也不會出現在監控視頻裡。但是,卻沒想到,這樣同時也給罪犯提供了便利。

  再有一點就是,麥基?科本有證人,為他提供不在場證明。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長達兩周的控告,讓麥基?科本失去了捺心。不管結果如何,這樣的指控都會影響他的仕途。一直用下半身思考的畜生難得也會用一用腦子。

  身為被告的他積極配合,在向法官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後,還「幫助」吉爾局長找到了「真凶」。

  ——真凶是誰呢?

  就是別墅門口,被安琪一下子糊在牆上昏死過去的倒霉的保安。

  保安去警局自首了,他交代了自己「犯罪」的全過程。每個保安都有一張電子卡,可以打開任何一家別墅的電子門,以防意外發生,來不及趕到現場。但是,這需要特殊時期才能使用。而他那張電子卡也會有刷開門的記錄。

  保安說,他是看到黛西一個人回家,恰巧路旁的攝像頭又壞掉還沒來得及換,因此邪念升起,突生歹意,把黛西虜到對面的別墅,用電子卡打開了門,對她做出惡事。

  明明知道這個保安是只替罪羊,可吉爾局長卻無法。至於原因?

  呵,誰讓在某些人眼裡,一個罪犯自首的筆錄遠比兩個七八歲孩子的證詞要可信。

  「犯罪嫌疑人」自首,被告麥基?科本當庭無罪釋放。

  麥基?科本雙手高舉,做出這個輕松勝利的姿勢。

  他甚至還為了體現自己的「寬宏大度」,從而笑著走過去給了邁爾克一個擁抱。仿佛,被人指控為罪犯一事,他一點也不介意,反而還十分善良地安慰痛失愛女的被告,表示寬容理解一樣。

  「聽說你的女兒長大以後想做一名芭蕾舞蹈演員?」僵直在原地的邁爾克聽到罪魁禍首在耳邊輕聲問道,「well,身體確實很柔軟,確實是學芭蕾的料。」

  這個男人在長達十五日的偽裝後,終於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包含惡意地對受害者的父親再一次地造成心理傷害。

  「畜生!!!」

  一向冷靜自持的知名律師邁爾克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悲憤,雙目通紅地推開麥基?科本,晦氣拳頭就要打上去。

  「邁克!」

  吉爾局長及時制止住了邁爾克,在法庭裡打人,邁爾克明天就會上各大媒體的新聞頭條。畢竟,他在紐約大小也是個名人。不僅如此,他還會因為當庭打人被拘留,而麥基?科本因此指控他蓄意傷害也不是不可能。畢竟,這個人從頭到腳都那麼惡心。

  「Wow!」麥基?科本雙手舉起,後退兩步,表情誇張。明明是故作驚訝,但卻怎麼也掩飾不住他的得意。或許,他根本從沒想過掩飾。

  見吉爾局長緊緊地攔住邁爾克,麥基?科本做作地松了口氣。

  「OH,吉爾局長,紐約沒有你可怎麼好。」麥基?科本看似誇贊,實則諷刺道。

  他這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想給他一拳。

  幸好安琪因為上學沒有來這裡,不然,估計就算把這裡掀飛,也要揍這人一頓。

  ……

  下午。安琪得知了麥基?科本無罪釋放的消息。

  因為安琪在別墅區動手暴露了自己的能力,她已經不能再如從前那般平平靜靜地上學。此時的她安靜地在家裡貓著,而保羅則是聽從小丑的命令,給她善後,抹去一切電子錄像。也幸好大門門衛處的保安沒有見到安琪的臉,否則小命難保。至於那個跟安琪打了一個照面的替罪羊保安?他會在送往監獄的路上「被」自殺。

  但這個結果,不是安琪想要的。艾瑪也不想。

  「為什麼他沒被抓起來?!」小姑娘緊抿嘴巴,偽裝後的藍色眼睛深沉似海。她是真的不能接受這個答案!

  走法律程序這半個月的等待已經讓她很不耐煩了,而十五天的等待,卻等出了這麼個結果。安琪怎麼可能會接受?!

  「有人出來頂罪,他當然當庭釋放。」艾瑪對這種事看得很透徹。

  「可是……可是!」安琪蒼白的小臉兒上寫滿了不滿和憤怒。她可是了半天,卻不知道怎麼清楚地表達自己的感受。

  「沒有可是,」艾瑪斂眸,眸色深沉,「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那個頂罪的人的照片我看了,是你當晚打昏的那個保安。」

  「那……」安琪眸子一閃,剛有了一些想法,就聽艾瑪又說:「沒用的。罪犯』 已經自首了,就算上訴,陪審團也不會偏向我們兩個小孩子的證詞。呵,這就是美國。」

  最後,艾瑪笑了一聲,無不諷刺。

  ……

  替罪羊保安在交代完一切後被警局暫時收押。

  而失蹤了數天的黛西,也被找到了。只是……警員找到的不是安琪記憶裡陽光明媚的小姑娘,也不是艾瑪預想的遍體鱗傷,瑟瑟發抖的小女孩兒。

  他們找到的……是一具已經涼透甚至開始發臭的屍體。

  得到黛西的死訊,小姑娘抱著芭蕾女孩兒八音盒在房間裡呆坐了整整一天,誰也不見。

  「死掉了?」小姑娘喃喃自語。

  ——那個笑得特別好看,在太陽底下一雙眸子好像是藍天下的愛琴海一樣的黛西死掉了?

  安琪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托尼知道這事兒的前因後果後,也開視頻勸慰過,可是,她直接就掛斷了。

  【安琪。】

  X 教授的聲音在安琪腦中響起。但安琪依舊沒有理。

  之前,X 教授已經和安琪交談過,他說,法官會給出一個讓人滿意的答案。

  可是,這個答案,安琪一點都不滿意。

  ——騙人!都在騙人!!!

  ……

  是夜。

  凌晨兩點。

  熟睡中的安琪裹緊了自己的小被子。明明是夏日,房間裡卻涼意十足。

  「安琪……」這是一聲若有似無的呼喚。

  安琪只覺得臉上一涼,好像被什麼又濕又冷的東西貼在臉上輕輕滑動一樣。

  「安琪……」

  這次,安琪聽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這個聲音十分耳熟,是……

  「黛西!」

  小姑娘醒來,猛地從床上坐起。

  入眼是一片空曠,並沒有黛西半點人影。仿佛剛剛的聲音,只是安琪自己產生的幻聽。

  床上膚色蒼白模樣精致的小姑娘淡粉色地雙眼黯然無神,仿佛是一只毫無生氣的人偶。

  呆坐許久,她才有所動作。

  小姑娘重新躺下,從枕頭下摸出手機,撥打那個熟記於心的號碼。

  「嘟——」

  「怎麼了,小寶貝兒?」

  「daddy……」

  小姑娘輕輕地喚了一聲,如同一只受了傷的小獸,在小聲嗚咽……


第63章

  安琪做了一個夢。

  夢裡, 她的小伙伴兒黛西在哭。

  那雙笑起來宛如碧海藍天一般的眸子, 麻木空洞,仿佛一潭死水。那個陽光明媚的小女孩兒蜷縮在角落, 小聲啜泣。她裸』露出的肌膚沒有一片完好, 遍布青紫和細小的割痕,觸目驚心。

  「黛西!」安琪驚呼一聲,跑了過去,卻對這遍體鱗傷的小伙伴兒無從下手。她想抱抱她, 可是又怕觸到她身上的傷口。一時間,手足無措地呆愣在原地。

  「安琪……」黛西抬頭, 富有光澤的淺色金發此時已化為枯草一般,全身上下唯一完好的臉蛋兒蒼白陰郁。隨著她抬起頭的動作,暴露出她細幼的脖子。脆弱的喉嚨處, 有一道深深地刀口。那刀口還在淌血, 因著黛西的動作,血液流得更凶了。刺目的鮮血, 很快染紅了她身上的皮膚和殘破的上衣。

  平日裡的陽光小美女已經不見蹤影, 此時的黛西,更像是美國恐怖片裡的惡靈。

  「安琪……我好疼啊……」她的眼眶裡流出血淚, 空洞的眼看向安琪。聲音幽怨,凄涼,讓人聽了心裡不由得一陣陣刺痛。

  小伙伴兒變成這個恐怖的樣子, 安琪卻半點恐懼之心都無。在她的認知裡, 沒有鬼怪一說。又或者, 她知曉鬼怪惡靈的傳說又如何?難道,她還會怕自己的朋友嗎?

  「黛西!你,你別疼……」安琪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們兩人的周身皆是一片黑暗,什麼可用的東西都沒有。

  「安琪,我好冷啊……救救我!我好冷,好冷啊……」

  人在失血過多意識逐漸模糊的時候,只有一個感覺——冷。那是屬於自己的生命正在緩緩流逝的感覺。無力,平靜,卻可怕。

  黛西突然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氣一樣,癱倒在地上。她像是被人打上岸的小魚,在干燥的地面上大口地張嘴喘氣,卻吸不進半點氧氣。而她脖子上的刀口,鮮血源源不斷從裡面流出,仿佛是要把她身體裡面的血全都流盡一般。

  「黛西!」

  小姑娘尖叫一聲,立馬蹲下身,捂住黛西脖子上的致命傷。

  可是,這一切都是徒勞。

  安琪清楚地感覺到,手下的脖子慢慢失去了脈搏跳動。而黛西,也沒了呼吸。

  「黛西……」安琪心裡眼裡同時一酸,哽咽出聲。

  眼淚溢出,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眸中滴落,打在黛西身上。而她的小伙伴兒,就如同泡沫一般,在她的眼前快速消散了。

  「黛西!?」安琪抓了抓那些似細塵,似粉末的東西,仿佛她只要抓到一丁點兒,就能把黛西留下來似的。

  可惜,那些殘影迅速隱沒在黑暗中。

  「嗚……哇!」

  小姑娘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像是失去了最心愛的娃娃的孩子,坐在地上毫無形像地哇哇大哭。

  「黛西,你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她根本接受不了黛西死亡的這一事實。

  「安琪……」黛西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似是近在咫尺,又似是在很遠的地方飄來。

  「安琪……」

  在第二聲呼喚中,安琪從睡夢中醒來,在床上倏然坐起。

  而安琪並不知道,在她醒來的前一刻,床頭自動打開的八音盒又「啪」地一聲關上,回歸寂靜。

  就像,她同樣也看不到身子化為半透明的真正的黛西在她床邊,悲傷而擔憂地望著自己一樣。

  面色慘白如紙的黛西斂眸,身影淡去,穿牆而出。

  死神留給她的時間不多,她要道別的人還有很多。

  「再見,安琪。和你做朋友,我很開心。」

  明明知道安琪聽不見,但黛西最後還是留下了這一句話,任它無聲地飄散在屋子裡。

  「???」抱著手機的安琪,所有所覺地轉頭,看向黛西消失的方向。不是她聽到了什麼,而是,她敏銳地察覺到,那處的磁場好像……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怎麼了,小寶貝兒?」

  電話接通,小丑的聲音奪取了安琪的注意力。她沒再關注那微弱的異樣,而是像一只在外受到傷害的小獸一樣,回到巢穴,朝自己的父親傾訴委屈。

  「daddy……」受傷的小獸嗚咽一聲。

  「嗯哼?」那頭的聲音尾音微挑,「想daddy了?」

  ——不過,他的小寶貝兒聽上去有些委屈。是受欺負了?

  OH!不可能。沒人能欺負的了小丑家的小天使。

  小丑想也不想地就pass了這個想法。對安琪,小丑有絕對的信任。不然,他也不可能放任安琪在外生活,而他卻難得地遵守規則,沒有插手。

  「daddy,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oh,my little baby……daddy現在很忙,沒時間給你解答中學生的數學題。」

  「不是數學題!」小姑娘滿心的傷感被這一句話破壞了一半,不過,更委屈了是真的。

  「嗙!」

  說話間,那邊響起一聲巨響。

  ——是槍聲。

  而且,還是自家daddy媽咪專屬的左輪手』槍。

  「daddy,大蝙蝠又找你麻煩了嗎?要不要我回去哥譚幫你揍他?」

  順便,她也離開這個令人傷心的地方。

  小小年紀的安琪,還不知道什麼是逃避,但她下意識地不想面對這裡發生的這一切。

  「NoNoNo,我的小寶貝。你安心在紐約上學就可以。」

  ——大人的事,大人解決。

  他只不過處理一下又冒出來的不安分的蠢貨而已。自保羅離開哥譚後,小丑明顯感覺到自己寶貴的精力被被各種以前從不會理會的瑣事浪費。

  十幾年的時間裡,小丑難得覺出了自家心腹的重要性。也不知道保羅知道了,這個看上去凶悍內心很活潑的漢子會不會感動地熱淚盈眶。

  「親愛的,這裡交給你了。」小丑給了忙碌的哈莉一個飛吻,轉身離開。至於讓安琪跟自家媽咪說句話什麼的,這個想法他一點也無。

  這個男人對自家小寶貝兒的占有欲已經達到了某種可怕的境界。如果真的過起了一家三口的溫馨生活,估計某人連自己伴侶的醋都會吃。

  說完,小丑又道:「你聽起來並不快樂,寶貝兒。 」

  「是的,daddy……」一提起這個,安琪的眼睛又酸又澀,「我的朋友死掉了。被殺掉的!」

  「朋友?」電話那頭的小丑微微挑眉,「把自己的保姆推下樓梯的那個?」

  「不是艾瑪,她是另一個朋友。我說的不是她。」

  ——還有……

  「艾瑪沒有把保姆推下樓梯,是那個保姆自己沒站穩滾下去的。」對於自己的小伙伴兒,安琪無條件地相信。如果不是艾瑪,或許黛西現在都找不到。雖然……現在的結果也不是安琪想要的。

  「哦?」對方只發出這個音節,語氣也清淡極了。仿佛死一個人對他來說,還不如聽到今天晚上是下雨還是晴天。後者的話,他還要多花一絲心思想一想天氣問題帶來的變素?

  但是,能被他的小寶貝在自己面前提起,他還是要在意一點的。

  於是,他問:「是誰?」

  「黛西。」

  「黛西?」他重復這個名字。

  「是的,她叫黛西。」一提起黛西,小姑娘的內心一片柔軟,「黛西有著和媽咪一樣的美麗頭發,每天都會給我草莓味的棒棒糖吃。她死掉了,我很難過daddy……」

  不僅難過,還很生氣。

  「艾瑪說,那個真正害死黛西的男人無罪釋放了!我……我想用勞頓叔叔送我的玩具(發射器)給他一槍』子兒!」

  「well,寶貝,你知道的——你不能殺人。」小丑突然打開了自己的攝像頭,屏幕上,露出他蒼白陰郁的臉。這個瘋狂男人,面部表情罕見地出現認真的神色。

  「我知道……」女孩兒喪氣地鼓鼓臉頰,隨後煩惱般地皺起眉頭。「所以,我想給他一個教訓。終生難忘的那種。」

  ——讓他一想起來,就後悔對她的朋友出手!

  「終生難忘?哈哈哈哈……」詭異地怪笑。持續了很長的時間,安琪兒耐心等待著。

  哪怕不是哥譚人,聽到小丑的笑都會不寒而栗。說實話,安琪兒也不喜歡她爸比的怪笑,總覺得在糟蹋那性感磁性的聲線。

  所以每次小丑這樣笑的時候,安琪兒總會默默地盯著小丑的臉。哪怕糊著厚厚的濃妝,咧著一嘴的鋼牙,也難掩五官的俊郎帥氣。

  ——daddy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笑聲難聽什麼的,完全可以無視掉。

  小姑娘默默觀賞爸比的盛世美顏(?),心裡覺得安慰不少。

  果然,daddy在這姑娘心裡占比遠大於任何人。

  大笑過後,小丑給她的寶貝女兒出了個美妙的、一點都不「小丑」的主意。

  ——他的寶貝女兒不能殺人,因為那群礙眼的蠢貨在,還委屈她要做個「好女孩兒」。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著這個游戲好好玩兒一玩兒。

  ——well,那應該怎麼做呢?

  首先,他會把她的寶貝女兒推上神壇,讓她成為全美的英雄。讓那些蠢貨沒有話說。

  然後,他會讓那個該死的惹他寶貝女兒煩惱的混蛋,有一個終身難忘、痛不欲生地「教訓」。

  半晌,那邊傳來一句:「well,小寶貝兒,我想你需要先捅他一刀……」

  「……昂?」

  這邊,小姑娘連悲傷都忘了,整個人呆愣住。

  安琪歪歪頭,迷之疑惑。

  「daddy……」小姑娘弱弱開口。

  ——daddy是不是忘了,不僅她不能殺人,連傷人也要付出代價的。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寶貝,」小丑笑笑,那張蒼白陰郁的臉宛如地獄惡鬼,卻讓安琪莫名地心安。

  「你只要按我說的去做就好……」

  「…… 」


第64章

  安琪硬闖了別墅區, 搞壞人家的電路又破開了一棟議員的別墅大門什麼的, 托尼知道後,無奈地去做了善後工作。

  當然, 這個「善後」也比較簡單。直接跟他的好友羅德上校說一聲,讓後者出面忙活就行了。反正安琪的所作所為,在某首富眼裡, 並不是什麼大事。而安琪大鬧別墅區,又砸暈兩個保安的原因,托尼也大致知曉,不過是為了找她的小伙伴兒。不過,細節方面, 他卻是不知道的。

  托尼給安琪的權限本就很好, 在成為安琪的法定監護人後, 安琪在加維斯那裡的權限已經被托尼升至最高。只要托尼不去細問,被安琪勒令「要保密」的加維斯是不會主動說的。哪怕,加維斯已經側面提了提, 但現在的托尼對外面的事已經漠不關心。如果這次不是安琪犯事兒, 他估計連羅德上校都不願意見。

  至於托尼本身?

  哦, 他在醉生夢死。

  畢竟, 托尼的時間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步入倒計時了。

  托尼的初代方舟反應堆所帶來的隱患已經開始爆發。而原因, 就是反應堆裡的鈀金屬。

  鈀, 銀白色過渡金屬, 質軟, 有良好的延展性和可塑性, 能鍛造、壓延和拉絲。塊狀金屬鈀能吸收大量氫氣,使體積顯著脹大,變脆乃至破裂成碎片。

  它是高科技領域裡必不可少的金屬材料,可是,那都是應用在汽車、飛機,甚至航天工具這類的載具上,而不是用在與身體密切相連的方舟反應堆裡。

  又一次在宿醉中醒來,托尼洗漱後,出來測試了下體內的金屬含量。

  ——78%,這已經是相當嚴重的程度了。

  戰衣使用得越頻繁,中毒越深。昔日維持他生命的反應堆,現在在為他的盔甲提供能源的同時,也成了催命的毒』藥。

  其實,也不是沒有解決問題的辦法,但是他不想用。

  放棄盔甲,讓鋼鐵俠「休假」,每天多喝蔬菜汁。但是,這幾樣對托尼來說,都是不能妥協的點。蔬菜汁還可以勉強喝一喝,但前兩點……沒得商量!

  他是誰?

  ——他是鋼鐵俠,是托尼?斯塔克!

  他會拯救世界,也會坐在大甜甜圈裡吃小甜甜圈;他可能會把事情搞砸,但他永遠可以解決一切;他愛他自己,但更愛這個世界。

  如果,換了別人經歷同樣的事,或許會妥協,但托尼?斯塔克的字典裡,永遠沒有「妥協」二字。

  更別提,這個人人都愛的斯塔克,那風流瀟灑,風趣幽默的表面下深深藏著的,是自毀型人格。

  「或許,這就是我的結局?」托尼揉揉發脹的太陽穴,在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能笑出來。

  不過,身後事還是要考慮一下的。

  畢竟,現在斯塔克家的家譜上,可不只是他自己一人。

  「加維斯,新建一個文件夾,我要立一份遺囑。」

  「……」這位智能管家沒有出聲,只是默默地聽從主人的命令,打開文件夾。

  「羅列出我出我名下所有資產,債款,不動產,存款……」

  「車子房子票子,都留給甜心,至於公司的股份……」托尼沉吟了一聲,想到董事會的那群老狐狸,心中搖頭,「這事兒等我先給小辣椒升個職,等她在CEO的位置坐穩再說。」

  ——當然,托尼心裡已經打算好,股份拆成三分,一份留給安琪,就算她將來長大,把自己留給她的錢都造光,但有這份股份在,她就不會淪為窮人家的孩子。對於自家公司,托尼就是這麼自信。

  第二份給小辣椒,這是她應得的。不管是作為自己的助理任勞任怨,還是自己走後拜托她多照看一下安琪。

  至於第三份……

  托尼焦糖色的大眼微斂,眸色漸深。他先是深吸口氣,而後沉沉吐出:「第三份股份所得全部收益,單立出一份慈善基金,捐給全球的戰亂區。」

  雖然他一直也有慈善捐款,但既然人都要沒了,總要留點什麼。

  「加維斯,你以後全程盯著慈善基金的流水。斯塔克的錢,可不是誰都能伸爪子去摸的。」對於有些基金裡的暗箱操作,托尼心裡門兒清,他不過是懶得提而已。畢竟,大部分錢還是落在實處的,只要不是太過分,他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好的,sir.」加維斯先是答應下了,而後他的聲音就像是卡帶似的,出現了半秒雜音。

  「jgc×%」

  「hey!加維斯。」托尼一抬眉毛,「我這還沒死呢,你語音程序怎麼就出問題了?看來我還是還要再考慮一下你日後的去留問題。」

  托尼本來是想著把加維斯留給安琪,但現在……

  托尼:算了,要不還是捐給圖書館吧(才不是)。

  「我可以把工作交給備用的人工智能,然後伴您長眠,sir.」這位陪伴了托尼多年的智能管家說出的話莫名煽情。

  「……」托尼先是沉默一瞬,昂頭眨眨眼,而後撇撇嘴做出一副十分嫌棄的模樣道:「你算了吧,我可不想死後還要給你修程序。你還是別打擾我長眠了。」

  「……」加維斯沒有為自己爭辯,因為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well,sir……我想你聽到這一條消息後,暫時不會討論長眠與否的問題了。」

  「嗯??」托尼喝了一口小呆剛衝泡好的咖啡,漫不經心地挑眉。在下定決心,又立下遺囑後,他已經把那難喝的蔬菜汁倒進了垃圾桶。

  ——goodbey,蔬菜汁!歡迎回來,咖啡!

  加糖加奶的藍山拿鐵咖啡入口絲滑、醇厚、甜美。

  「嗯……!」托尼眯起他那焦糖色的大眼睛,額頭舒展,嘴角輕揚,看上去十分享受。

  就在托尼第二口咖啡剛入口,還沒來得及咽下時,直接一口噴了出來。

  「噗——」

  深褐色的咖啡噴了小呆一身,這個呆萌的機器人無辜地垂下手臂。看上去……莫名委屈。

  但托尼已經沒心思安慰小呆了,他端著灑了一半的咖啡,抬頭一臉驚愕地對自己的智能管家道:「加維斯,你剛剛說什麼?!」

  「你沒聽錯,sir.」加維斯道,「安琪小姐入獄了。」

  「what the f……」托尼憋回去這句髒話,掃了兩眼茶幾,發現上面並沒有自己要找的東西。

  「蔬菜汁呢?」

  ——哦,對,自己剛剛把他倒了。

  托尼把咖啡杯往茶幾上一放,忽視臉上莫名而來的疼痛,一本正經的樣子吩咐小呆道:「小呆,去給我榨一杯新鮮的蔬菜汁。」

  小呆:「???」

  加維斯:「……」

  「加維斯,趕緊去查,甜心被送進了哪所勞教所。」

  「那遺囑……」

  「去他的遺囑,作廢!沒見甜心需要我!?」剛才還看上去垂垂危矣的老父親,「垂死病中驚坐起」,有了精神。

  「現在她在哪兒,加維斯?」托尼心裡擔憂極了。他家甜心還那麼小,被送到勞教所裡,會不會受欺負。

  「well,」加維斯查到安琪所在的時候似是頓了一下,才道:「安琪小姐並沒有在紐約任何一家的少年勞教所,而是被送進了玻璃房。」

  「what?!」

  玻璃房,美國聯邦所屬的一所特殊監獄。顧名思義,這裡每間牢房都是透明玻璃的。生活在透明格子裡,生活的一切都被人監視著。他們在這裡沒有個人隱私,毫無尊嚴。相比監獄,這裡更像是一座墳墓——活人的墳墓。

  ……

  今天,美國聯邦特殊監獄「玻璃房」迎來了一位特殊的「住戶」。

  這裡的「玻璃房」監獄是美國所有的監獄裡最特殊的存在——男女混獄。或者說,在這所監獄裡,沒有男女之分。

  被送到這裡的犯人,可能並不是什麼窮凶極惡、罪大惡極的謀殺犯,搶劫犯。

  關在「玻璃房」裡的人,有一部分人的手上甚至沒有沾過血。但不管是手裡有人命的還是沒人命的,他們自身的價值都與所觸犯的法律相等,甚至自身掌握的能力或價值對一部分的政府人員來說遠高於他們所犯的罪過。不過,等他們身上的價值被榨干後,也就沒有什麼存在的必要了。

  這裡,每天都在死人。有仇家買命的,有政府覺得沒必要再繼續留著的,最後一種情況,也是最常發生的——內鬥。

  這裡的犯人,在來之前都是各個領域的佼佼者甚至是大佬,出現摩擦是常有的事情,時不時地死上幾個人也是見怪不怪了。

  在安琪來之前,有人已經和這裡的典獄長打過招呼,讓他「特別關照」一下。收下中間人交給自己的50萬美金的外快,典獄長毫無心理壓力地就讓人把一個看起來只有六七歲的女孩兒扔在了A 區。

  畢竟,中間人說了,這女孩兒如果三天之內死掉,雇主還會多加一份豐厚的報酬。

  A區,雖然不是監獄裡爭鬥最頻繁的地方,但是因為是三局鼎立之勢,所以摩擦也必不可少。而那各自分據了三分之一勢力的大佬,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典獄長特意挑在監獄的囚犯們午餐的時間讓人把安琪送過去。只因為一點——三位大佬其中的一位,在用餐時對環境要求地十分苛刻。

  這孩子一路沉默,肯定是被嚇壞了。現在,他只要讓人把她扔進餐廳,就完成了任務。

  典獄長仿佛看到了剩下的報酬在向自己招手。

  現在,只要這個女孩兒哭上一哭,就什麼事兒都解決了。

  然而,這注定要讓典獄長失望了。

  安琪步入餐廳後,面色不改,她甚至還有心思吸吸小鼻子,去辨認空氣裡的食物香氣。

  獄警帶著一個小孩兒進來,還是和自己穿同樣顏色囚服的小孩兒……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安琪,接著就像是連鎖反應一般,這個拍那個那個拍另一個,餐廳裡大部分囚犯都投來了關注。

  「hey,哈克尼斯,」專心吃飯的男人被身旁的獄友拍拍肩膀,讓他也「你看,來了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怎麼了?」男人吃了一口青豆,「這黑心的政府哪天把前任美國總統送進來也也不驚訝,別打擾我吃飯,Nike!」

  男人用實際行動表示,新獄友的到來還不如比眼前的青豆來得讓自己上心。這裡每天都有「新人」,那麼關注做什麼?浪費精力!還不如吃飽喝飽,想一想到底怎麼從這個見鬼的地方逃出去呢。

  這麼想著的男人,下一秒就轉變了自己的想法。

  他又吞下一勺子青豆,正在大口咀嚼時,聽到身畔的獄友說:「嘖嘖,這孩子的眼睛怎麼是粉色的?是基因突變了還是啥?」

  男人:……我對此漠不關……等等!你說啥?!

  ——粉色?!

  男人倏地扭頭掃了一圈餐廳,最後,把視線落在新來的小姑娘身上。因為安琪是背對著他,所以他只看到了小姑娘弱小的身形和後腦勺。

  見到橙色囚服的小姑娘腦後的一頭黑發,男人稍稍提起來的心歸於原位。

  ——還好,還好……不是小丑家的那個小壞蛋。

  慶幸之余,又微妙地有些失望。

  ——我擔心那個小壞蛋做什麼?!

  如果是小丑家的那個小姑娘才好。起碼,他不用再費腦子尋找出逃路線,而是坐等小丑那瘋子來救人,他搭順風車就好了。

  還沒等男人矛盾的心理消化完,安琪感受到身上有一股與眾不同的視線,隨即轉頭。

  沒有移開視線卻腦子神游的男人稍稍清醒,再定睛一看,看到安琪那張精致蒼白的小臉兒後,嘴裡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青豆全都噴了出來。

  「咳咳咳!!!」在男人劇烈地咳嗽中,小姑娘的臉上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噠噠噠地跑過來,甜甜地叫了一聲:「喬治(回旋鏢隊長)叔叔!」

  回旋鏢隊長:不!別這麼叫我,我們不熟!!!

  ……

  雖然是這麼想,但回旋鏢隊長看在兩人有一個小粉紅(獨角獸)的交情上,還是帶著安琪打了一份午餐。哪怕這男人全程一臉的不情不願。

  然後,他就帶著安琪來到了監獄裡三巨頭的餐桌上。

  能上三巨頭的餐桌的人,在監獄裡沒有幾個。不過,回旋鏢隊長就是那其中之一。

  小姑娘雖然有著神奇的手段,還有一眾爹給她保駕護航,但這所監獄可是吃人的,不管你是誰,什麼身份。

  「什麼事,哈克尼斯。」很難想像,監獄裡的三巨頭是兩女一男。見回旋鏢隊長一湊過來,其中的黑人壯漢首領皺眉問道。

  他就是討厭吃飯被噪音吵到的那位。但平時,算是三巨頭裡脾氣最好的。

  「我能為了什麼?當然是怎麼從這裡出去的事。」說著,回旋鏢隊長把安琪引入三位大佬的視野。

  「這姑娘的到來,讓我們得到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機會。」

  另一位大佬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女黑人,她上下打量一眼安琪,而後鋒利如刀的眼神看向回旋鏢隊長:「你想讓這孩子做什麼?」

  A 區之所以是三足鼎立之勢,完全是因為這女黑人大佬和另外一名金發女大佬聯合起來,隱隱壓過勢力和實力最強黑人壯漢。

  兩人的存在,讓監獄裡的女囚犯的待遇提高了不少。而不是像以前一樣,淪為被欺負,甚至被發泄欲望的角色。

  對監獄裡的女性,兩位女大佬有純然的一種保護欲,否則,她們也不會獲得那麼多人的支持,坐上這個位置。

  「hey,你別多想!」回旋鏢隊長趕緊舉起雙手以證清白,「不是我要她做什麼,根本不用她做什麼,也不用我們做什麼。」

  「這一切,只需要等就好了。」

  「等?」最後出聲的金發女大佬嗤笑一聲,「這七年的時間裡,讓我知道了一個道理。等待,永遠不如自救。」

  「不,相信我,這不一樣。」回旋鏢隊長搖頭說著,把安琪往前推了推,「她叫安琪,By the way. 」

  「名字不是重點,主要是她身後站著的男人們。」

  「小丑。」回旋鏢隊長壓低了聲音,暗沉的聲線道出這個名字。不知是因為他刻意沉聲導致三巨頭也凝神的原因,在這個名字出現後,幾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

  在回旋鏢隊長說出下一個名字之前,這短短的片刻,從頭到尾都是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回旋鏢隊長心下復雜地感嘆了一下,看來,小丑的「威名」不止是只局限於哥譚啊。

  什麼時候,他也能成為這樣威名赫赫,一被提起就讓人瞬間變了氣氛的成功反派呢?

  回旋鏢隊長心裡幻想著那天的到來。不過,這永遠只是他的幻想了。小丑那樣的反派,他是做不成的。頂多,他就是個讓人無語的同時,又給人帶來歡樂的沙雕。納米炸彈取出後,自殺小隊的成員們離別之際,死亡射手都曾建議他不要再去做老本行了,去好萊塢走一趟,一定是個大放異彩的諧星。如果他去,死亡射手不介意花點錢贊助他C 位出道。

  然而,回旋鏢隊長沒有接受死亡射手這個「星途無限」的建議,而是又跑去銀行偷鑽石了。然後,他就被抓住送到了這裡。

  悔不當初?

  ——No!

  回旋鏢隊長唯一後悔的就是,為什麼沒有想起自家奶奶的話,實行「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戰鬥方針。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然而,他也深深地記住了某個一動起來就一路火花帶閃電的紅衣服小倉鼠。並且決定這次出去之後,就去找回場子。

  連續兩次栽到閃電俠手裡,讓回旋鏢隊長對他的執著程度已經上升到堪比鑽石的程度。

  想遠了。

  回旋鏢隊長清空在自己腦子裡胡亂竄的閃電鼠,又朝三人笑笑,道:「別那麼嚴肅啊,各位,我還沒說完呢。」

  「這姑娘的能量可不止這些呢。」

  「變種人兄弟會的萬磁王,X 戰警的領袖X 教授,哦,蝙蝠俠和那個臭屁的鋼鐵俠也是站她這邊的。」

  「what?!」黑人壯漢不禁發出一聲驚疑,「既然這樣,她又怎麼會被送進這個地方?」

  「這個我也想知道。」回旋鏢隊長聳肩。

  「hey,gril,你到底怎麼進來的?和你的叔叔阿姨們分享一下。」

  「因為我的朋友黛西死掉了。」安琪說出原因。

  「……啊?」回旋鏢隊長覺得自己錯過了很多信息,「你朋友死了?不對!你怎麼會有朋友?什麼時候有的事?」

  ……你這話說得就有毛病了啊回旋鏢隊長。

  ——為什麼我不能有朋友鴨!

  小姑娘氣鼓鼓地瞪了一眼回旋鏢隊長,才說道:「我的朋友對我很好,她給我吃很甜的草莓味棒棒糖。」

  「so?」回旋鏢隊長挑眉。

  ——一個棒棒糖就給你收買了麼,姑娘?!

  「黛西好好的!」小姑娘強調一聲,才又說道,「所以,我決定幫她討回來。」

  「那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寶貝?」金發女人說著,見獄警們出動,開始趕人,便知道午餐時間已經到了。

  幾人順著通道回A 區,他們身後,跟著一名獄警。

  「我也不知道鴨……」  安琪也有些迷茫, 「大概……可能是因為我捅了他一刀? 」

  「所以呢?」幾人不以為然。能被送來這裡的,就說回旋鏢隊長和這三位大佬,他們哪個手裡沒有沾過血。手上握著的人命一雙手都數不過來了。

  可這孩子明顯是個未成年。就算不提未成年人保護法,她也不可能來這裡。這是聯邦重犯才有的待遇。男女不分,隨時都會有人喪命。

  「進來這之前,有一個自稱律師的眼鏡男說,我捅的那個人是什麼什麼政府人員。那個害死黛西的男人很生氣,所以他決定以他國間諜』的罪名或者蓄意謀殺政府要員』的理由告到我牢底坐穿。」

  「他說——就算我只判了十幾年,我坐牢後也不會讓我活到成年。」

  「托尼說只有犯了錯』才會被關進監獄。為什麼我會被關進來?」小姑娘歪歪頭,天使般精致純真的面容上寫著明晃晃的疑惑。而腦中的精神能量場,無意識地散發,形像在場的幾人。

  「我明明做了對的事……」說完,她低下頭抿抿唇委屈巴巴。

  在安琪兒眼中,她做得沒錯。

  其實沒人能說她有錯。就算托尼在,也只能說她不應該無視法律,直接去拿刀子捅人。

  「oh,baby……」眾人一陣嘆息。

  領頭的黑人壯漢沉默斂眸,另一方為首的金發女人,那個高挑的金發女人抱起她,鄭重地向她保證道: 「相信我,女孩兒,你沒做錯。就算你被判了無期徒刑,你也會在這裡平安長大,直到平靜地老死。」

  這個金發女人是三巨頭裡下手最狠,也是外人眼裡最冷酷的存在。然而,另一位女黑人首領卻知道,她同時也是三人之中最感性的。

  ——如果……當初自己進來這裡時,腹中的孩子保住了。也是這麼大了吧?

  金發女人目露悲涼,心中復雜難平。

  另一旁裝作無意卻聽了好久的獄警頭頭,在送安琪進透明牢房時,也打開頭盔前蓋,抬眼瞅她。

  「以後除了午餐,監獄不會為你提供牢飯,女孩兒。」獄警頭頭帶上他的帽子,眼底意味深長,「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安琪:「……昂???」

  ——那我以後吃啥呀?

  daddy……他們不給安琪飯吃!

  這一次,小姑娘才覺得自己開始後悔了。

  等她出去,一定要叫daddy和凶凶的爸爸(萬磁王)把這裡砸了!

  被克扣口糧的小姑娘氣鼓鼓地想。哪怕,她感受到了獄警頭頭在說這話的時候所散發出的善意。但仍舊不能阻止她生氣。


第65章 補更

  人人生而不同。人們在成長中漸漸區分開來, 一種通過學習校正惡念和動物性, 主動接觸和學習善念善行,主動學好;一種通過學習和受法律、道德約束克制惡念惡行, 被動學好;一種則通過學習學會了掩飾惡念,學會掩護自己實施惡行;而最後一種干脆學不會,放棄了、墮落了, 成為徹底但愚蠢的壞料。

  艾瑪現在目前處於第三種和第二種之間,而安琪……大概是出於第二種和第一種之間吧。

  而最後一種人,安琪和艾瑪統一認為,麥基?科本就是那無可救藥的壞蛋。

  所以,在安琪說, 要捅上麥基?科本一刀的時候, 艾瑪欣然贊同。

  不過……「為什麼不直接解決他?」艾瑪問。

  這樣一來, 她會更贊同的。

  「不知道昂……」安琪搖搖頭,「daddy說,只能讓我捅他一刀。」

  說著, 小安琪摸摸自己腦門兒還沒有消下去的紅包, 突然想起自己身上的「詛咒」, 一臉失落地說:「daddy說我不能殺人。」

  「what?」艾瑪准確地抓住重點, 是「不能殺人」, 而不是「不許殺人」。也因為聽出了這層意思, 艾瑪才意外地出聲。

  艾瑪突然想起之前她們倆勇闖別墅區時, 安琪砸暈門衛處保安額頭莫名鼓起的大紅包。

  「你……傷人後, 所造成的傷害會反彈到自己身上嗎?」艾瑪皺眉思索了一翻後問。

  艾瑪一直是個聰慧的孩子, 這點,她在當晚就發現了異樣,心存疑慮。現在,只不過是找到合適的時機問出來而已。

  「嗯。」對於自己的小伙伴兒,安琪毫無保留。艾瑪問什麼,她便如實答什麼。

  「只能對很討厭的,要對我做壞事的壞蛋出手,不然,就會受傷。」

  「這樣麼……」艾瑪沉吟道。

  本來,她是打算在安琪這事之後,帶著她再去找那個議員算總賬的。但安琪不能對人出手……那她們兩個小姑娘怎麼衝破層層安保,並且制服一個成年男子?

  艾瑪皺皺眉頭。她隱約知道安琪的daddy能量很大,不然,安琪也不會在闖進議員家後全然背鍋,卻依然什麼事兒也沒有。而負責上學放學接送安琪的司機保羅,也不是什麼普通人。艾瑪在來安琪家第一天時就發現,這個凶悍的大漢虎口上的老繭。那是常年握槍才會磨出的繭子。

  艾瑪的姑姑安久拉是位能力不錯的心髒外科醫生,在去醫院找自家姑姑的時候,艾瑪也見過身份顯赫的人病房外像旗杆一樣挺直的保鏢。

  ——但安琪那個司機……

  艾瑪的眼神飄遠。

  那個叫保羅的司機雖然有著和保鏢同樣高大甚至比前者還要魁梧的身材,天天也是一身正裝,但他給艾瑪的感覺一點也不像個保鏢,反倒……像個殺手!

  想到這裡,艾瑪的反應也沒像普通孩子那般的驚呼一聲,覺得可怕或者酷炫。反而是嘴角上揚出一個不應該出現在她這個年紀的笑容,帶著些許孩童般的惡劣和成熟大人們的反派式的邪惡狡詐。

  「既然這樣,那你把你的司機借給我好了。」

  「昂?」小姑娘先是茫然眨眼,而後疑惑地歪頭,「你要保羅叔叔做什麼呀?」

  聞言,艾瑪一臉「你能不能爭點氣」的樣子沒好氣地向上一翻白眼。她這個小伙伴兒,雖然擁有的能力常人遠不能及,但是這個腦子……還是她當初認識的小白痴!

  看來,那所謂的上帝倒是公平的。他給了安琪自己所有滿意的一切條件,超凡的能力,能力強大卻不過多干涉孩子的父親,但是卻沒有給她像自己一樣聰慧的腦子。

  但萬事都是相對的,如果她擁有安琪所擁有的一切,想必也不會動腦子。因為,在自己煩惱之前,已經有人為自己掃平一切。而她那個善良懦弱,總是逃避的父親,永遠做不到這點。

  「難道,黛西的死,他付出的代價只有你那一刀嗎?」

  「當然不是!」小姑娘把頭搖成了撥浪鼓。daddy說了,捅那個人一刀,只是個開始。

  「所以說……」沒有家人在場,艾瑪面上完美的面具終於放下,露出真正屬於自己的表情。這個小姑娘的臉上揚起惡劣的笑容,深棕色的雙眸陰郁狡黠。

  「在這之後,我會給他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你要參加嗎?」

  ——當然要了!

  小安琪舉起小手手,一臉地迫不及待。

  「所以說,你要把你的保羅叔叔借給我用一天。」艾瑪說。

  「嗯嗯。」小姑娘無不同意的,直接點頭就把自家保羅叔叔賣個一干二淨。「保羅叔叔會打架,槍法也很准的。他還有不少小跟班。」雖然,那些跟班也都是她家daddy的小弟。

  艾瑪一聽,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果然是黑幫的人麼?

  ——她就知道!

  這樣一來,她的計劃倒是更容易實施了。

  不過,在此之前……

  「這事兒先定下,先來說說你的計劃。」艾瑪看向安琪。

  「……昂?」

  ——什麼計劃?

  小姑娘又是被自家小伙伴兒說得一懵。

  單論智商,就如同安琪和艾瑪物理殺傷力的差距一樣,兩人根本不是在一個層面的。而在理解艾瑪這方面,安琪和艾瑪之間,估計還又隔著十個黛西和一個麥洛呢。

  「當然是你如何捅他一刀』的計劃!」艾瑪說著,突然皺眉,深邃的眼裡透出一股子嫌棄和不可置信,「你不會什麼都沒想過,就准備直接過去捅他一刀吧?」

  「呃……」安琪語塞。被艾瑪說中了,她還真的沒有想過。

  「……」在艾瑪嫌棄和恨鐵不成鋼的目光注視下,小姑娘淡粉色的眼眸左右飄忽了幾秒,而後弱弱地掏出手機,小聲道:「那我給daddy打個電話問問叭……QAQ」

  「啪!」

  艾瑪按住安琪的手機,簡直被安琪的操作折騰到了沒脾氣。

  「你怎麼什麼事情都問你爸爸?你就不能有點自己的想法嗎?!」

  「我……可是……」小姑娘的反駁被艾瑪一個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可是,這個計劃本來就是daddy給她想的呀。

  為什麼不能問?

  小姑娘低下頭抿抿小嘴兒,委屈巴巴。

  「呼……」艾瑪長呼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地對安琪道:「這是兩碼事。」

  「我問你,是不是你說要給黛西報仇?」

  「對昂!」安琪點頭。

  「既然是你想給黛西報仇,讓麥基?科本付出代價。那就要按自己的方式來,而不是一點腦子也不動,什麼事兒都要給你爸爸打電話。」

  雖然她的小伙伴兒擁有那神奇的手段,但腦子一向不怎麼好使。認為安琪的daddy是一個黑幫教父的艾瑪,覺得安琪不能再這樣下去。

  黑幫更新換代得太快,就算是再龐大的組織,也不能保證有朝一日不會被覆滅或者沒有內部的背叛。

  那是隨時都把腦袋拴在腰帶上的活計,艾瑪認為,安琪不能總是依賴不知什麼時候就被警察抓去或者被別的幫派還有自己人暗殺的黑道教父的父親。

  如果有一天,安琪的父親真的不在了,她又要怎麼生存下去?

  ——這個小傻子,估計被人賣了都毫不自知,甚至有可能還會樂呵呵地給人家數錢。

  艾瑪一點也不懷疑這一點。

  「動動你的腦子,安琪。」既然安琪已經是自己認了的人,那艾瑪就絕不允許自己的小伙伴兒有朝一日會被自己給蠢死。

  「我……我……」小姑娘結結巴巴地吭哧半天,也沒說出個一二三四。

  「反正,我就抓住機會捅他一刀把事情鬧大就可以了!」小姑娘鼓鼓臉頰,有些賭氣地說。

  ——daddy就是這麼說的,我這麼做就行了。才不要動腦子呢!

  「那你抓住什麼機會,才能把事情鬧大?」抱著平板電腦不知在做什麼的艾瑪斜過來一眼,發出靈魂質問。

  「呃……」小姑娘再度語塞。

  ——這點,她家daddy沒說。

  艾瑪:「……」

  ——小蠢貨!

  算了,自己交的朋友,再蠢也要幫忙的。至於多動腦子變聰明什麼的……以後的時日還長,慢慢交就可以了。

  年僅七歲半,比安琪的實際年紀還要小上兩歲多的艾瑪,第一次體會到了一種老父親式的妥協和糟心。這和她家的蠢爸爸還不同,安琪這個樣子,惹得艾瑪很想和自家小伙伴兒口中的「daddy」聊一聊。想必,他們會有很多共同語言。

  腦袋裡胡思亂想的艾瑪突然鬼神,面無表情地把平板電腦一翻,拿給安琪看。

  她的指尖點點平板電腦的電子屏,對安琪道:「麥基?科本下星期一要以自己的名義舉辦一場慈善晚宴。」

  「現在,網絡上對他的輿論不小,褒貶不一。他肯定會借助這場慈善晚宴洗白自己的名聲。」

  艾瑪為了了解麥基?科本的行為習慣,網上關於這個人所有的資料和視頻她這些天都一一看過。過目不忘的艾瑪深深地記住了麥基?科本在每次舉辦慈善晚宴必須上台演講的習慣。用那看似謙遜博愛的演講,一遍遍地為自己的名聲洗白,並且享受其中。

  ——這就是一個虛榮、貪婪的蠢貨,每次演講,那富有感染力的演講稿都遮掩不住他那一臉小人得志的炫耀。

  「到時候,會有很多記者在場。你如果想把事情鬧大,在他演講時,在眾目睽睽之下,捅他一刀。第二天的頭條,肯定是你們兩個人的。」

  「那就定在慈善晚宴這天!」安琪淡粉色的眼眸亮晶晶的,一臉的躍躍欲試。

  「沒那麼簡單。」艾瑪斂眸,「進慈善晚宴,需要邀請函。否則,可沒那麼好進。」

  「我會讓加維斯給我弄一張的。」安琪說。「紐約好多晚會都會給托尼發邀請函,實在不行,我就用托尼的。」

  誰說小姑娘沒腦子的?她也還是會物盡其用的。雖然……有些坑某首富了。不過。以他對安琪寵溺無度的態度,估計只會在事情發生後給小姑娘善後吧。就像安琪硬闖別墅區這事兒一樣。連前因後果都沒問,先把安琪撈出來再說。

  「OK,這點隨你。」艾瑪說,「現在,還有一個問題。」

  「昂???」

  ——為啥自家小伙伴兒總有說不完的問題呀?

  小安琪心裡嘆了口氣。

  真是甜蜜的負擔呢。

  艾瑪也不指望安琪能跟上她的思路,直接道:「因為你那莫名其妙的反彈,所以下手的地方要避免重要的器官。」

  「致命傷都要避開知道嗎?」

  「在慈善晚會對一個議員動刀,在場的保安跑過來都會把你壓住,才不管你自己受沒受傷呢。」

  艾瑪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的書桌上拿出速寫本,用2B 鉛筆在速寫本上快速地繪畫出了一張男子主要器官圖。

  畫完之後,艾瑪又用筆圈出安琪不能動手的地方。

  脖子上的動脈以安琪的身高也夠不到,直接被艾瑪pass掉。

  「手腕不可以,肚子上的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不可以。」

  艾瑪圈出胃部,腎髒和腸子的大概位置。

  「記住了嗎?」艾瑪抬頭,便見自家小伙伴兒一臉茫然。安琪那雙淡粉色的眸子裡仿佛都快要具現化除了蚊香圈兒。

  艾瑪深吸口氣,不再說這個。

  「算了,也不指望你記住。我們明天挑個男人做個實驗,如果傷害沒有反彈到你身上,你就照這個部位來。」

  說完,艾瑪用紅色蠟筆把紙上的小人兒的兩條大腿之間多出的那「一塊兒」圈出來。

  在艾瑪委以重任一般的注視下,小安琪一臉的問號。

  「……?」小姑娘不自禁地低頭瞅瞅自己的大腿以上小肚子以下的位置。那地方被裙擺遮擋,所以啥都沒看見。但每天洗澡的時候,安琪都有印像,那地方空空如也。

  ——那裡,為什麼會多出來一塊兒呢?

  明顯看出安琪這一疑惑的艾瑪再度:「……」

  ……

  好在,第二天的測試結果是喜人的。

  艾瑪大度地貢獻出自己的父親,在給父親大衛的牛奶中下了安眠藥後,艾瑪讓安琪踢了大衛某處不可言說的地方一腳。

  「艾瑪……這是不是不太好呀?」被艾瑪科普了一晚上那處器官對男人的重要性的安琪有些猶豫。

  「沒什麼不好的,媽媽都已經死了,反正他也用不上。」艾瑪面無表情地說。

  守在兩人身邊的保羅聞言,只覺得某處圓圓的地方涼嗖嗖的。不禁多看了一眼毫不在乎的艾瑪。

  ——這個姑娘,也是個狼人啊。

  最後的結果是喜人的。

  沒有某處器官的安琪,在一腳下去後,真的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的地方。

  兩個小姑娘准備好了所有事,靜待下周一。

  當晚,安琪在下車之際,她家小伙伴兒還不忘叮囑她。

  「記住,要瞄准這裡,一定不能傷到大腿內側。」艾瑪十分不放心地強調道。

  大腿內側有動脈,如果安琪一不小心刺到了……那後果,艾瑪不敢想像。

  「嗯!放心吧!」

  穿著一身華麗的公主裙的小安琪宛如將要執行任務的刺客,把自己全副武裝,完美的融入即將步入的「戰場」。

  「我一定會把小刀子全都捅進去的!」小姑娘拍著胸脯保證道。


第66章 補更(三)

  慈善晚宴。

  這四個字, 著重點在前, 而不是在後。

  這本是為了熱心公益組成的活動,然而, 麥基?科本舉行的慈善晚會,真的就只是個晚會,慈善只是順帶。

  前文說了, 麥基?科本在上流社會的名聲並不怎麼樣。所以,來他這個晚會的賓客都是和他「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或者,秉持以利為本的商人。

  當然,一些明星也是必不可少的。但沒幾個明星願意來。倒不是為了錢, 能做慈善, 不管是自願還是為了名聲, 對他們都好。但是,好萊塢的大牌明星都不會搭理麥基?科本,而剛出道或者還在奮鬥的新秀或二線明星, 他們正經公司出身的經紀人, 就在接到這條邀請後直接給否了。

  麥基?科本就是好幾年不衝馬桶的廁所, 誰過去, 會被惡心的要死不說, 還要沾一身臭。

  這樣名聲惡臭, 人也惡臭的人, 離得越遠越好。能湊過去的人, 不是白痴就是喜歡這種惡臭, 自己也干淨不到哪裡去的蒼蠅。

  晚會的將以義演的方式進行,所有工作人員不拿任何報酬,除晚會必須的成本支出外,通過晚會募集到的所有資金全部用於慈善項目。

  當然,這是對外說的。多少知道麥基?科本的人,心裡都對他這冠冕堂皇的話嗤之以鼻。

  在美國,美國大多數人民對於戀童癖的容忍度都是為零的。麥基?科本身上的討論度至今還沒褪去。有人認為,麥基?科本才是真正的犯罪者,只不過,因為他是紐約的議員,權力比一般罪犯大,所以找人出來頂包罷了。而有人自然也認為,是別的人在往麥基?科本身上潑髒水,麥基?科本的任期快要到了,所以企圖在這個時候扳倒他,讓他直接無緣下任議員選舉。雙方各持一詞,都分析出不少陰謀論。

  而擅長操作輿論為自己洗白的麥基?科本對此毫不擔憂,哪怕其中一部分人已經言中了所有實情。可那又怎麼樣?他們沒有證據。

  ——就算有,這群只會躲在電腦後面手握鍵盤的懦夫們又有膽子做些什麼?如果真的和自己面對面,恐怕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吧?

  麥基?科本心中嗤笑。

  「科本先生,燈光音響已經調試好了。您隨時都可以上場。」接下晚宴活動的負責人對麥基?科本道。

  「那就上場吧。」麥基?科本整理下領帶,一身西裝革履的他,看上去還挺人模人樣兒的。但又誰能想像得到,他這張人皮之下,完全是連豬狗都不如的畜生呢?

  在主持人的介紹下,麥基?科本拿著演講稿走上了舞台。

  安琪並沒有關注麥基?科本的演講內容,她在晚宴的飲品區轉悠了一會兒後,就開始坐在椅子上無聊地打死哈欠。

  等到麥基?科本千篇一律的虛偽演講結束後,安琪才雙手拍拍小臉兒,起身湊近舞台。

  艾瑪之前給她科普了,每次麥基?科本演講完後,都會安排一群小演員給他送花,緊接著,就是記者訪問的環節。

  安琪從桌上的花瓶中拿出一朵花,本想著按艾瑪交代的做做樣子,可是……

  安琪看看手中粉色的香檳玫瑰,撇撇嘴後又把它放回了花瓶。

  那個惡心的壞男人才不配玫瑰花呢,更不配她送花!

  ——我連daddy都沒給送過花,憑什麼要給這個男人送?!

  不送不送就不送!

  小姑娘心裡否定三連。

  她這麼一糾結,孩子送花活動已經結束。記者們都拿著長槍短炮湊了過來。

  收了麥基?科本錢的小報記者先是出來捧臭腳,大新聞公司出來的記者們先是冷眼旁觀,待這個嘩眾取寵的男人結束自娛自樂的表演後,才言語犀利地問:「科本議員,關於前不久被知名律師邁爾克?本以謀殺罪告上法庭一事,你作何感想?」

  「……」麥基?科本臉上的笑容一斂,而後才又笑出來道:「那是個誤會。」

  他著重地看了眼那個問出這個問題的金發女記者。那是名利場的名筆,連托尼?斯塔克那個大眾情人都敢往死裡黑,似乎身後有官方背景,至今沒人動她。

  誰讓這個女記者雖然嘴巴不饒人,采訪的方式也讓人不喜,但偏偏,言語戳中的都是實情呢。哦,除了托尼?斯塔克。

  前幾個月斯塔克工業的新聞發布會上,托尼?斯塔克一句「I am iron man. 」直接讓她打了臉。

  「誤會?」金發女記者可沒打算放過麥基?科本,她可是深知這個人是個什麼東西。

  「那在您無罪釋放後,一向冷靜自持,十分專業的律師邁爾克?本為何不顧自己的律師身份,對你出拳呢?」

  說完,金發女記者拿出一組照片。上面是以各個角度拍攝出的兩人當時的神態。一個洋洋得意,一個怒不可遏。

  「又或者說,你對他說了什麼話,讓他一時之間被刺激地失去了理智。」金發女記者指指照片上麥基?科本那明顯在蠕動,似是在說些什麼的嘴唇。

  ——這個該死的女人是哪個蠢貨給她放進來的?!今天的慈善晚宴,可是全程直播的!

  麥基科本心裡咬牙切齒。

  「……」麥基?科本臉上的笑容快要維持不住了,但他還是盡量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都說了,那是個誤會。」

  「當時,邁爾克一時羞愧,接受不了事實,惱羞成怒。事後,他已經向我道歉,我也原諒了他。」

  「是嘛?我怎麼不知道邁爾克叔叔居然還要向你道歉?!」一聲軟乎乎的童音在麥基?科本背後響起。

  眾人聞聲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小姑娘已經上了台,並且站在了麥基?科本身後。

  當時,全場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金發女記者和麥基?科本身上。而也因為麥基?科本本人虛榮作祟,在他上台時,舞台邊擺上了不少浮誇的裝飾。美其名曰,和他的氣質相稱。沒想到,現在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那些裝飾復雜繁瑣,本就能遮住安琪大部分身型,再加上他又特意讓人趕工做出的大大的演講台……就安琪那點兒身高,又因為舞台上的燈光都打在了麥基?科本身上,安琪從後台的幕布裡走出來,台下的人根本不會注意到。而二樓上的保安倒是注意到了安琪,不過。此時察覺不對再跑下來已經晚了。

  「你是誰!……家的孩子,台上不能亂跑,快回去,小可愛。」麥基?科本的質問剛出,又想到此時正有無數雙眼睛和鏡頭盯著,於是盡量讓自己和顏悅色地對安琪說道。

  說真的,這個人臉上顯而易見的偽善和轉身看到安琪後那眼中暴露出的「性」趣讓人作嘔。

  這時候,一束燈光打在了安琪身上,暴露在了大熒幕裡,所有人才見到安琪。

  小姑娘一頭黑發,身型嬌小,雙眼呈白化病患者那般的罕見的淡粉色,但那張蒼白的臉蛋兒卻是一副精致的東方面孔。

  「是她?!」金發女記者認出安琪。她曾和安琪有過一次近距離的會面,所以,哪怕安琪的發色改變,她那一雙銳利的眼也認出了安琪。在專業記者眼裡,只要是見過的人,沒有什麼地形差異而面孔模糊這一說。除非,那些人本人就不具有新聞價值。

  只是……金發女記者皺眉。

  這孩子正值發育的年紀,怎麼看上去一點兒也沒長?

  ——托尼?斯塔克到底在搞什麼?不帶孩子也就算了,還讓她來這種人辦的晚會?!

  這點,金發女記者倒是冤枉托尼了。且不說安琪怎麼來得慈善晚會,就說安琪的年紀問題……

  在在場的賓客和工作人員眼裡,小姑娘的實際年紀具體不知,覺得她頂天也只有五六歲的樣子。

  ——不過東方面孔總比西方要顯小,骨架也比之纖細柔軟。看上去更精致可愛。

  剛才,麥基?科本也是想到了這點,不過他關注這點,不是在想安琪是誰,有什麼目的。他更多的想法,都是肮髒的,惡心的,讓人臭不可聞的醜惡念頭。

  這些年裡,多次犯罪,每每都無罪逃脫的麥基?科本已經自滿到了一定程度。或許,還要再加上頻繁精蟲上腦的原因,被自己數億的「子孫們」吃掉了基本的理智,從而越來越沒了腦子,只能靠下半身思考了。

  對一個小姑娘性』幻想的人,你還能指望他是什麼好玩意兒?!他已經完全被欲』望吞噬,只不過是一只披著人皮的畜生而已。

  「咦?」安琪見麥基.科本褲』襠中央微微凸起的地方,驚疑了一下後,心下滿意地點點頭。

  她倒是不知道眼前的麥基?科本那令人作嘔的肮髒念頭,只是覺得這人還挺有「自覺」,直接把自己要捅的地方「標記」出來了。

  不過,安琪也沒忘艾瑪交代過的,讓自己必須要對著直播鏡頭喊出的台詞。

  「你這個騙子,把黛西還給我!」

  一想起黛西的死,還有這個人的所作所為,安琪雙眼瞬間一片通紅。

  她從盤起的頭發裡抽出「簪子」,這是艾瑪為了以防萬一特地設計的方便安琪帶入晚會的「小刀」。刀身扁平細長,尖端異常鋒利。

  安琪話音未落,直接握著「簪子」就捅進了麥基?科本雙腿之間的某處器官。

  「啊——」

  下一瞬,就是麥基?科本抱著自己的雙腿之間痛苦地哀嚎。刺眼的鮮血不斷從他的指縫溢出,而安琪看著那猩紅的顏色,第一次覺得不討厭,反而快慰極了。

  這一突變,大廳裡一片嘩然。

  一個小姑娘對成年男子動手,後者完全可以躲開。

  可是,安琪可不是什麼尋常的小姑娘。在從盤起的頭發裡抽出「簪子」時,安琪就用從自家「凶凶的爸爸」萬磁王那裡學到的手段,控制住了麥基?科本。如果不是自家daddy特意強調不可以暴露能力,安琪早就讓他痛苦不堪了。

  不過,現在的麥基?科本也挺痛不欲生的。

  他捂著自己的褲』襠在地上哀嚎不止。在保鏢們和助手趕來,制住安琪並且抬起他要把他送進醫院後,疼到顧不得什麼狗屁形像的麥基?科本在鏡頭面前暴露了他醜惡的真面目。

  「把她抓起來!我要她付出代價!!!」

  ……

  舉辦慈善晚宴的大樓外,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裡,艾瑪坐在後座上,透過車窗看到被保安著急忙慌地抬上車的麥基?科本,勾唇一笑。

  ——安琪成功了。

  而駕駛座的保羅,此時也拿出手機,向自家boss彙報情況。

  「boss,安琪小姐已經做到了。」

  只是……

  保羅撓撓頭。

  這姑娘捅的地方實在是讓身為男人的自己一雙大腿不禁一夾啊。


第67章 補更(四)

  ——干得好!姑娘!

  麥基?科本慈善晚宴的直播在安琪捅完他之後的十分鐘之內, 流量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火爆程度。

  直播的內容都被各種顏色的彈幕覆蓋了。密密麻麻的彈幕只有一句話——【干得好!姑娘!】

  而那些有異議的聲音, 都被這統一的語句一同遮掩了過去。

  不明就裡的路人看到這樣的彈幕,一頭霧水地關注了下關於「受害人」麥基?科本的資料。淺顯的了解一番後, 路人瞬間轉為永久黑,化為彈幕的一份子。

  不為別的。

  麥基?科本的醜聞已經被人爆在了網上。

  爆料人倒是沒有特指黛西受害這件事,比起黛西這已經被結案的事件, 爆料人有更多更猛的料。每一大料都是石錘!

  原來,在六年前麥基?科本就開始迫害孩子了。

  起先,他隱藏的很好。只是和自己那個變態的小圈子裡同為畜生的朋友們鬼混。而他們發泄獸欲的對像,也有固定來源。

  ——哥譚的烈火幫。

  然而,烈火幫在前不久因為拐了安琪而承受了老父親小丑爸比的怒火, 已經全盤覆滅了。

  麥基?科本發泄獸欲的對像沒了固定來源, 就像是癮君子突然沒了依賴成性的毒品。癮君子可以為了毒品做出一系列喪心病狂的事情, 已然徹底淪為禽獸的麥基?科本自然也不能指望他的自控力能好到哪裡。

  黛西,這個陽光明媚的小姑娘哪裡都好,她只是不夠幸運, 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已經按捺不住獸欲, 一心只想發泄的禽獸。

  現在, 安琪和艾瑪聯手為她報仇, 雖然不能換黛西回來, 但起碼, 她們可以在解決掉這只禽獸後一同去墓地看望黛西, 讓她安息。

  網絡上的事情, 麥基?科本還不知道。就算知道了, 他也有恃無恐。沒有證據,沒有證人,怎麼判他的罪?

  在美國,除非有確切證據百分之一百證明罪犯確實犯了被指控的罪名,否則,法官都拿他沒辦法。

  安琪被保安關進一個房間控制起來。麥基?科本被一個小姑娘捅了命根子這件事全程網絡直播。好事者當然打了電話報警。一部分報警的人幸災樂禍地吃瓜的同時,也不免多少有些保護安琪的意思。

  畢竟,能明顯對麥基?科本表達厭惡的,基本都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如果安琪落在他手裡……那可沒什麼好果子吃。

  雖然,實際上,可能沒好果子吃的是麥基?科本本人。

  紐約警局的吉爾局長聽聞後,親自趕來現場。不為別的,他只想在麥基?科本手裡保住這個小姑娘。雖然小姑娘的手段過激,但那是警察的事兒。麥基?科本想要報復,也得折騰一番才行。

  麥基?科本在知道警方插手後,第一時間讓人叫來他的律師。

  不管是吉爾局長,還是麥基?科本,雙方都在賽跑,搶時間。

  然而,這該死的紐約交通讓吉爾局長錯失了最佳時間。

  律師在得知這一事的嚴重性和麥基?科本的報復心後,建議後者直接動用聯邦調查局的關系,不走尋常的路線。

  至於罪名?

  ——意圖謀殺國家政府要員這一條夠不夠?

  想到安琪那明顯的東方面孔,麥基?科本自己又加了一條——「他國間諜」!

  「科本先生,您想做到什麼程度?」

  「什麼程度?」打了局部麻醉的麥基?科本躺在手術台上,想到了自己方才那痛不欲生的情形,恨得咬牙切齒。

  「我要讓她死!」麥基?科本透過藍牙耳機下達命令。

  「……好的,如您所願。」

  ……

  剩下的事情,就很簡單了。麥基?科本動用絕大部分關系,把安琪送進了「玻璃房」。

  一心覺得就這麼讓安琪死掉還便宜了她的麥基?科本並不知道,小姑娘們真正的報復還沒開始。

  是夜。

  因為命根子的疼痛完全不能入睡,只能閉眼休息的麥基?科本聽到了開門聲。

  「出去!」麥基?科本眼睛都沒睜,就暴躁地攆人。

  「well,這可不行。」一道甜美悅耳的童聲在他的病房響起。

  如果是在這之前,麥基?科本可能會十分有興致。但安琪已經多少給他留下了些心理陰影。他現在,就怕冷不防地聽到一個陌生的小姑娘的聲音猝不及防地響起。

  「你是誰?!」

  「晚上好,麥基。」一身白大褂的艾瑪逆著光走了進來。「我是你今晚的主治醫師,艾瑪?格林。格林故事的格林。」

  「維多利讓你進來的?那個蠢貨本人呢?讓他來見我!」麥基?科本不滿地皺眉。他這個助理,是不是嫌自己的工作時間長了?明明知道自己的命根子受了傷,還給他找來個小姑娘。

  「emmm ……不知道。」艾瑪聳肩,用淡漠的語氣說出讓人心驚的事實。「大概是……死了吧?」

  麥基?科本這蠢貨這才察覺出異樣,門外太安靜了!如果是平時,他這麼大聲,保鏢早就來門口看一看了。

  然而,麥基?科本並不知道,在他的醜聞被爆出後,沒有一個保鏢願意再保護一個惡心的戀童癖。而麥基?科本的心腹,已經被他自己派出去押送安琪了。

  「維多利——唔!」艾瑪才不管他的呼喊,見他起身要按警報鈴,直接一針管子刺進他的脖子。

  「別叫了,整層樓已經清空了。說起來,還要多謝你呢。」艾瑪把針管裡的藥劑推進麥基?科本的身體裡。

  如果不是這個惡心又虛榮的男人非要頂層的獨立VIP病房,他們也不會這麼方便。

  畢竟,這一整層只有他一個病房。至於護士站站的那些護士和辦公室專門服務的醫生嘛……保羅早就已經把人趕到樓下了。不過,還有一點也要多虧了這個蠢貨。如果不是他要了頂層的VIP病房,所有資源都單獨供應,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還有些麻煩呢∼

  「你……你要做什麼……」麥基?科本虛聲道。

  「做什麼?當然是為你治病了。」艾瑪揚起一個完美的甜笑。只是,此時看在麥基?科本眼裡,就額外陰郁可怖了。

  「戀童癖,這是一種精神疾病。但這不能充當為你犯罪的理由,麥基。」

  麥基聽不進去艾瑪說的話,他只覺得自己才縫合不久的下身開始逐漸充血,興奮,與之伴隨的,是傷口被撕扯一般的痛楚。

  「啊啊啊——!!」麥基?科本哪受過這種罪?更別提,現在疼的是他的命根子。

  這會兒的疼痛,可比挨上安琪那一刀還要疼。

  「你對我做了什麼?!」

  「咦?你不知道麼?」艾瑪故作疑惑地歪頭,「這是在你家裡的保險箱中搜出來的小玩意兒。聽說是讓人快樂』的東西呢。」

  這是一種讓人體達到一定「興奮」程度的致幻劑。不過,這東西麥基?科本都是用來給慘遭他毒手的孩子們用,而不是他自己。畢竟,為了滿足他那變態的獸欲,這致幻劑只提「性致」,卻同時也讓腦子清醒到了極點,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身上大大小小所有的疼痛。

  「』成年人,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這句話,你母親沒有對你說過嗎,麥基?」

  艾瑪在麥基?科本驚恐的眼神下,打開床頭的氧氣口。

  「Don't be sad,麥基,」艾瑪揚起一抹笑容,「死亡只是一瞬間,你不會感覺到痛苦的。」

  說完,艾瑪退到房門外。

  她蹲下身在麥基?科本看不到的角度裡,在門框底部用膠帶固定住一根火柴,並且在地面粘上一層粘合紅磷的紙張。艾瑪緩緩地關上了門,盡量避免火柴頭與地面摩擦。

  「做個好夢,麥基。」留下這句話後,艾瑪功成身退。

  ——明天,安琪大概就能回來了。她們約好了等安琪回來後去墓地看黛西,自己可不能遲到。

  「……呵……呵!」麥克?科本四肢無力,只能癱在穿上無力地感受到自己吸進肺部的氧氣越來越少,像是被人扔進水裡那般,緩緩窒息而死。

  ——不!我不能死!

  強烈的求生欲讓麥基?科本忽視掉了痛到快要麻木的命根子。掙扎了足足半分鐘,他終於借著疼痛來刺激神經,恢復了些力氣,從床上翻個身,整個人掉在了地上。

  萬事開頭難。看見了逃生希望的麥基?科本慶幸地笑了一聲,給自己打氣。他甚至還有心思心中暗罵艾瑪是個蠢貨。

  他自己要求的東西,自己最清楚不過。致幻劑所造成的四肢癱軟,時間頂多只有兩分鐘左右。畢竟,比起反抗的獵物,他更喜歡玩兒貓鼠游戲。

  逐漸感受到四肢回歸掌控的麥基?科本咬牙站起身,心下決定要把剛才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抓過來,好好折磨一番!

  心裡頭這麼想著的麥基?科本,帶著滿心的憤怒大力地打開大門。

  「刺啦∼」

  「轟!」

  門框底部固定住的火柴與地面上粘合高純度紅磷的紙張摩擦,麥基?科本只聽到一聲十分細小的火花綻放的聲音。還沒來得及多想,強烈的爆炸聲伴隨著火光,便把他整個人吞沒。

  這只披著人皮的畜生,最終的結局竟是因自己的愚蠢,死在了自己手裡。

  「嘭!」

  走出病房樓大門的艾瑪聽到身後巨大的爆炸聲,滿意地勾勾唇角,沒有掩飾自己內心的愉悅。

  礙眼的人已經解決完了,接下來,她就靜等小伙伴兒回來便好。

  然而,艾瑪並不知道,自己這一等,就是一個月……

  ……

  另一頭,某知名生物科技公司裡。

  一名助理面色猶豫,試探性地對自己的頂頭上司說:「頭兒,九頭蛇那邊發來了消息,對我們提前出手把他們的實驗品劫走的事情很不滿。 」

  「不滿?呵——」這個西裝革履,卻用墨鏡遮住大半張臉的輕年男子冷笑一聲,道:「當初,他們可是用了我們公司的基因技術,才成功地造出現在的實驗品。」

  「自己沒能力看管住,就不要怪別人捷足先登。」

  見自家頭兒都這麼說了,助理不再有異議。而是請示地問:「那我們把她放在哪裡?」

  「好問題,傑瑞。」青年男子極薄的唇唇角微揚,沉吟了一瞬後,便下定結論:「把她送進蜂巢。」

  「先不要讓那群蠢貨自作主張,把她交給由紅後看管。等我有空了,親自去一趟浣熊市。」

  「是!」


第68章 (二合一補一更)

  美國, 地點不明的特殊監獄「玻璃房」。

  典獄長正在辦公室撥打中間人那眼睛律師的電話。

  「嗡——」手機的震動聲響起。

  低頭一看, 手機正在地板上震動。而它的主人文森特,就倒在手機旁邊的一片血泊裡。

  文森特, 就是為麥基?科本把安琪送進「玻璃房」的中間人,也是安琪口中那個「自稱律師的眼鏡男」。

  此時這個對安琪咄咄逼人的文森特已經斷了氣,他臉上掛著的金絲眼鏡兩面鏡片碎裂, 其中一片還掛著點點鮮紅的血跡。他的右手朝手機的方向伸著,像是要努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可是卻最終在死去的那一刻也沒有成功。

  「嗡——嗡——」地板上的手機還在震動。兩秒後,它被一只膚色蒼白手指修長的大手拾起。

  「喂?!」典獄長一見那邊的人終於接通了電話,一直憋著的怒氣終於發泄出來。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文森特!」電話那頭的典獄長大吼道, 「你知不知道, 你給我塞過來一個多大的麻煩!!!」

  典獄長現在真的是又驚又怒。

  「反正現在我是管不了了, 隨你怎麼運作。」典獄長說。

  ——反正,錢是不會退的。

  並且……

  「余款翻倍,沒得商量!三天之內給我打過來。」典獄長坐地起價, 完全不知道他要錢的對像已經魂歸地獄, 「如果我沒看到錢……後果你應該知道的, 文森特。」

  典獄長覺得, 他只要錢已經看在往日的交情上了。畢竟, 現在安琪這個事兒, 已經不是只花點錢就能擺平的了。

  「well……」典獄長說了那麼多, 電話那頭的人才開口, 「我想他已經知道後果了。」

  那道富有磁性卻又帶著些暗沉的聲線給人一種陰森又危險的感覺。這不是文森特的聲音, 典獄長心裡莫名地「咯噔」一下,下意識地抓緊電話:「你是誰?!文森特呢?」

  「這可不是個好問題……」那邊的人仿佛嘆息了一聲,而後語氣又是一變。

  只聽,這個神秘又危險的聲音道:「畢竟,你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你到底是誰?!文森特呢。」

  「啊哈哈哈!!!」回答典獄長的,是一串詭異的怪笑聲。

  這笑聲陰森,可怖,令人心裡發寒。

  哪怕只是隔著電話,典獄長都感受到了那邊的人通過電話透過來的深深惡意。

  「該死的!」典獄長咒罵一聲,掛斷了電話。

  他來「玻璃房」做典獄長也有幾年了,什麼樣的罪犯沒見過?可是,剛剛的笑聲,卻讓他不禁頭皮發麻,心驚膽戰,大腿都條件反射一般地抽起了筋。

  「呼——」典獄長長呼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他還心下安慰自己,不過是因為現在突發的狀況,才讓那個怪人的笑聲動搖了自己堅固的內心防線。

  畢竟,不是誰都能在先被人黑了監獄的安全系統,被鋼鐵俠點名警告完;後又被變種人兄弟會的領袖萬磁王威脅之後還能冷靜自持。

  更別提,「玻璃房」裡他手下的那一部分獄警,根本拿那個小豆丁沒辦法!

  是的,沒辦法!

  「你們這群蠢貨!怎麼會拿一個小姑娘沒辦法?!」這是典獄長當初的怒罵。

  安琪確實一個小姑娘,但安琪卻是一個變種人小姑娘。不僅如此,她的破壞力還十分強悍。

  等典獄長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如果不是他們的監獄占了地理優勢,安琪早就憑自己的能力逃走了。哪裡還用她的老父親團出手。

  「玻璃房」裡,不僅是犯人分幫結派,獄警也是分派系的。曾在安琪剛進「玻璃房」就對她說不提供牢飯的人,就不是典獄長那頭兒的。

  老獄警們看不上新來的典獄長,尤其是在這幾年裡這個典獄長完全把監獄視為自己的所有物,肆無忌憚地收錢中飽私囊的嘴臉更是讓人看不上。

  只不過因為「玻璃房」的特殊性,聯邦調查局不好過多插手,再加上典獄長身後也有人,所以才能讓他安然混到現在而已。

  但今天,他的任期算是到頭了。

  「典獄長!三點方向有架不明戰機靠近!」一名在外負責執勤的獄警報告道。

  「什麼?!」典獄長大驚。「怎麼會來得這麼快?!」

  ——他明明今天才收到警告。

  就算是鋼鐵俠查到了「玻璃房」的地點,從他的斯塔克大廈飛過來也要費一段時間。

  畢竟,「玻璃房」的特殊不僅僅是監獄構造和裡面的制度,地理位置也十分特殊——在海面上。

  更確切地說,「玻璃房」本就是一艘巨大的輪船,它沒有確切定位。今天停靠在公海的某一處,可能明天就不知道又開到哪裡去了。

  「擊落它!」典獄長雙目一厲,陰狠地咬牙道。

  他才不管是什麼鋼鐵俠或者萬磁王。這裡是公海,而「玻璃房」又是他的地盤。

  ——就算是來條巨龍,你也得給我死!!!

  然而,事實證明,典獄長太過自大。

  「玻璃房」這艘巨大的輪船組裝確實很全面,但因它被實際用途(監獄)的條件所限制,這艘關押了無數罪犯和無辜之人的輪船,其戰鬥力遠遠比不上巡洋戰艦,更別提航母了。

  而那架敢只身前來的戰機,又怎會是什麼尋常之物?

  在控制武器瞄准戰機的獄警眼裡,那架戰機仿佛像是知道了他們的意圖。下一秒,只不過眨眼的功夫,那架戰機便消失不見,就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連雷達都探測不出它到底去了哪裡。

  「典獄長,那架戰機有隱形技術,我們探知不到它的方位!」獄警說。

  那技術比之他們,太過先進。雷達失去作用,他們船上遠程攻擊的武器就無法瞄准。

  「嗙!」

  夾板上方特地做出的停機坪一陣顫動,這讓獄警明顯得出了一條信息。他不做他想,直接拉響警報。

  ——「敵襲!!呃!」

  這名獄警的一聲高呼戛然而止。下一秒,已經失去了意識的他頂著腦袋上的血洞倒在了地上。

  而他三點鐘方向那處,站了一名明顯不屬於這艘船的男人。

  這名男人身型高挑健碩,一身黑色戰鬥服,像只爆發力強悍又不缺殺傷力的黑豹。他冷峻的臉上戴著同色的墨鏡。氣場強大,神秘冷酷。

  這男人收了槍,那動作宛如貴族酒會上端著一杯紅酒輕輕地抿了一口那般自然流暢,優雅十足,讓人賞心悅目。

  然而,這樣一出手就帶走一條人命的男人,就算再優雅再迷人,也無人膽敢上前褻玩,甚至遠觀都有可能會有危險。

  這名無論樣貌身材還是氣場都十分傑出的男人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戰術手表,面無表情地向跟在他身後的人下令。

  「五分鐘。」他的聲音也沒讓人失望,擁有讓無數成年男子都想擁有的完美口音和讓女生沉醉的如同大提琴一般低沉華麗的嗓音。

  他的命令意簡言賅,而他身後的人也領悟到了其中之意。

  五分鐘,是他們行動的時間。

  在這短短的300秒內,他們要找到任務目標,並且把任務目標成功地帶上飛機。

  「Moving! 」隨著黑衣男子一聲令下,他身後的人開始快步入侵「玻璃房」。

  幸好他們有這艘船的結構圖,也大概知道目標人物在哪個區域,不然這短短的五分鐘怎麼可能完成任務?

  不過,看來是不能進行一場酣暢淋漓的火拼了。那不必要的戰鬥會浪費時間。

  其中一名嗜血的隊員心中嘆息,頗有遺憾,但卻不敢挑戰黑衣男子的權威。

  ——誰讓他們頭兒,對任務時間的要求最是苛刻呢。

  「帶上面罩,換休眠彈。」小隊的二把手說道。

  休眠彈,是他們特有的武器之一。氣體進入人體三秒後,就會進入休眠狀態。

  這是最省事兒的方法了。會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戰鬥拉長時間。

  同時,這也減輕了一些不必要的傷亡。

  雖然,這小隊包括他們的頭兒在內對人命什麼的都十分淡漠。就如同休眠彈可能帶來失憶這樣的後遺症一樣,人命,也從來不在他們考慮的範圍之內。

  三分鐘後,這一小隊人馬如破竹之勢,一路用休眠彈迷暈了獄警,來到了典獄長的辦公室。

  「嗙!」

  他們用微型炸彈暴力破開典獄長辦公室十公分厚的鋼板門。

  「你們……」

  可憐的典獄長舉著手槍話還沒說完,就被人一槍爆了頭。

  「傑尼!」二把手皺眉喝了一聲開槍的人。

  「what?」傑尼無辜聳肩。他就是剛才嘆氣的那個小隊隊員。從開頭到現在,一點血都沒見,他已經憋得夠難受了好嘛!

  再者說了……

  「這只有一個人,沒必要浪費休眠彈。我這是在給公司省錢。」傑尼說得好像還挺有道理。

  也不知道一直不斷斂財身家多少也過了億的典獄長聽到傑尼這話的意思——自己連一顆休眠彈的錢都不值,會不會氣得詐屍活過來。

  「……沒有下次!」時間緊迫,二把手只好匆匆地丟下一句警告。後者則是無所謂地態度攤手。

  反正,他們來典獄長的辦公室也只是為了查詢目標任務的所在位置。

  小隊的技術員在典獄長專屬的操控台操作一番後,查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找到了,目標人物在A區,我已經打開了A 區的隔離門。」

  他們來這趟辦公室還來對了,畢竟,A 區的隔離門只有典獄長辦公室的操控面板有權利打開。

  要看人物完成在即,二把手也顧不上說別的了。

  「一組,你們在前頭開路,傑尼,注意你的行為。我們這次的行動要干脆利落,不要端著你的ak 74去跟人對拼。」

  「go,go,go!」

  二把手下令後,沒等傑尼作何反應,連聲催促隊員們行動。

  他們的目的十分明顯,直奔A 區……安琪所在的房間。

  「……?」此時的A 區在隔離門被打開後早就亂了起來。「玻璃房」內幾個區的活動時間不一樣,A 區的看管最為嚴格,只有午餐時間才能出牢房,而其他區相對來說要寬松很多。此時和A區只有一門之隔的B 區正是活動時間。在外活動的囚犯們看到獄警們又不斷行色匆匆的離開堅守崗位,就知道監獄出了亂子。心思活泛的囚犯已經准備抓住時機逃跑了。而其中一部分囚犯一見A 區大門打開,瘋狂湧入A 區,去尋他們各自的老大。

  這些人有的是一同和三巨頭被關進來的,有的是三巨頭進來後發展的小弟。不管是忠心還是其他目的,他們都要帶著老大一起出去。能想到這點的,多少都是有腦子的人。

  畢竟,他們已經進來這麼久,與世隔絕,又上了某些人的「名單」。沒有在外能量依舊巨大的三巨頭庇護,他們怎麼在外生活?

  一輩子躲避搜尋,可能吃了上頓兒沒下頓兒?不!他們要跟著老大出去,然後公然站出來,和那些肮髒虛偽的政客、商人、對手對戰到底!

  ——復仇!

  這才是有血性男人應該要做的事!女人也是!

  而不是唯唯諾諾,如同喪家之犬一樣不斷逃跑。

  「……?」

  A 區的騷亂,安琪也很快注意到。

  因為大部分獄警都被調去抵御入侵者,A區的守備下降了三分之二。這些全都歸功於典獄長的「英明」決策。誰讓這個蠢貨自以為A 區的防範設施最好,就把這個區域的獄警調走得最多呢。

  囚犯們的行動力是可觀的,他們以人數壓制了大廳裡為數不多的幾名獄警,搶過槍後又占領了監控室。

  接下來,就是打開A 區所有牢房的玻璃門。

  ——咦???

  安琪眨眨眼,站了起來。她剛要踏出房間,就被一人大聲喝住。

  「回去!」一名獄警端著槍,槍口卻沒指著安琪。

  仿佛是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重了,獄警默了默,掃了一眼外面的情況,又道:「相信我姑娘,現在你呆在這裡更安全。」

  「雖然你的能力非凡,但這是一場□□,子彈可不長眼睛。」

  「唔……」安琪聽了,有些糾結。

  她能感受出,這名獄警是為她好。

  這名獄警,就是在安琪來的第一天就說不給她提供牢飯的那位。

  但是,他卻會在安琪回到牢房的那一小段唯一沒有監控的路上偷偷地塞給她幾小塊兒動物餅干、幾顆糖果。

  雖然這些小零食一看上去就很廉價,吃起來的味道也很「廉價」,遠遠比不上「老父親」托尼和小丑爸比給她買的零食。但安琪還是很開心,亦很珍惜。因為,中午的午餐真的是太難吃了!被各方大佬養叼嘴巴的安琪,實在是吃不下去一點兒味道都沒有的土豆泥和那些半生不熟的青豆,還有那不知道裡面摻雜了一些什麼東西的面包片。除了食堂每周末對三巨頭提供的豐盛午餐安琪能去蹭一蹭之外,其他時間,我們的小可憐兒安琪只能靠著這一點兒零食過活。

  如果再呆上一段時間,安琪都有可能患上厭食症!

  「踏踏踏——」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像是在小跑。

  獄警舉槍瞄准通道口,一臉戒備。「玻璃房」的獄警統一著裝,他們的鞋子的區別也只是大小號而已。這個腳步聲,顯然不是自己的同事。

  而「玻璃房」裡的囚犯們穿得都是布鞋,也不可能。

  唯一的可能,只有一點——入侵者!

  「退後,姑娘。 」獄警緊緊地盯住通道口,沉聲地對安琪說道,「你的房間』外面有個電子鎖,看到沒有? 」

  「我腰側的背包裡有一張電子卡,把它拿出來刷一下,你就躲進去。」

  「雖然失去了自由,但是你的房間』是這裡防御最高也最安全的地方了。」

  A 區每間牢房的玻璃,都是特殊材質制成。別說子彈了,就是手』榴』彈扔過去也炸不碎,頂多是顫一顫,然後玻璃上留下一片黑印。

  「……」安琪沒有回應。

  她早在獄警發覺到腳步聲之前就抬起頭來,粉紅色的眼眸看向通道口。

  ——daddy?!

  小姑娘的眼睛先是一亮,而後明顯一沉。

  不是daddy,不是保羅叔叔。不是她認識的任何一個人。

  安琪心中得到答案,那支小隊也出現在了通道口。

  「站住!」

  「咻!」

  「嗙!」

  在獄警開口並扣動扳機的那一瞬之前,時間已經所剩不多的小隊隊員們才不會和他廢話。傑尼反應極快直接開了槍,子彈直奔獄警的眉心飛去。顯然,他是連獄警開槍的機會都不給留。

  而他的隊友,反應亦是不慢。幾乎同時,發射一發休眠彈。

  能進這個小隊的,都是戰鬥力反應力遠超常人的作戰精英。否則,又怎麼會在短短五分鐘之內就在這戒備森嚴的「玻璃房」裡突破重重防線,成功並准確地找到安琪。

  人的視覺傳輸是比身體反應快的,有時候,甚至會覺得身體反應的那段時間無比漫長。

  就比如說獄警現在的感覺。

  他只覺得那顆子彈向自己眉心飛來,而他的手指,卻如蝸牛一樣緩慢。

  「……」

  就在獄警准備接受死亡的時候,讓他感覺到玄幻的畫面發生了。

  那顆要他命的子彈,竟然硬生生地停在他的眉心!

  ——就那麼停在半空中!!!

  獄警唯有滿心的震驚。安琪之前也使用過自己的能力用來教訓對她別有用心的囚犯或者其他獄警。但是,這名獄警萬萬沒有想到,她居然還能控制子彈!

  ——那可是威力極強,精准度比AK 47更高的自動步槍Ak74!

  這姑娘……

  除了驚詫外,獄警已經沒有心思想別的了。當然,他也沒有余力想別的。

  像是一切都被鏡頭放慢了一樣,獄警緩緩瞪大眼睛,偏頭去看安琪。而他震驚的眼神還沒和那雙淡粉色的眼眸對視上,他的眼皮上就仿佛被巨石壓住,自覺緩慢實則實為快速地合上眼。

  「嘭!」

  「叮當∼」

  獄警倒地的聲音和一聲脆響兒同時響起。

  失去安琪能力控制的子彈,還沒來得及為她斬殺敵人,就無力地掉落在地面之上,發出一聲不甘的響動。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短短三秒之內。

  安琪眨了眨眼,身子搖晃了幾下,最終還是和獄警的結局一樣,無力的倒在地面。

  「well,還挺有意思的,不是嗎?」傑尼挑眉,面罩之下的臉上頗有興致。

  不愧是他們親自來「救」,又像是砸錢一樣使用了無數休眠彈的任務目標。

  ——能控制子彈的小怪物?

  別怕是公司跑出來的實驗品吧?

  某種意義上,傑尼真相了。

  「帶走。」

  ……

  浣熊市,地下蜂巢一間保密度極高的房間裡。

  安琪緩緩從床上醒來。她睜開眼,入眼的便是一片冷白。

  天花板、牆壁,包括床和床單的顏色,都是這看上去冷冰冰毫無人氣兒的白色。唯一鮮明的,唯有她身上那套還沒被換下去的橘色囚服。

  「叮——」一聲電子音響起,安琪抬頭,淡粉色的眼眸准確地捕捉到了天花板頂端的喇叭。

  「紐約時間20:36,0號醒來。生物狀態掃描中……身體狀態——亞健康,飢餓程度——百分之七十八……三分鐘後投放食物。」

  「……昂?」小姑娘一聽這話,摸摸癟癟的小肚瓜,又坐回了床上。

  小姑娘那蒼□□致的小臉蛋兒帶著顯而易見的迷茫,但坐在那裡不說話也不鬧騰的模樣兒別提多配合了。

  雖然前頭的那些話安琪沒太聽懂,但後面那句話她可是明白的。

  ——要給飯吃了!

  小姑娘眨巴眨巴淡粉色地大眼睛,眼巴巴地看著天花板上的喇叭,仿佛在和人對視一樣。

  ——你看我坐得乖巧嘛?

  「……」

  監控整個蜂巢的紅後,見到安琪這一反應,主程序裡出現一道本應不用費力計算的公式。

  下載了各大心理分析壓縮包的紅後在分析這個「0號」這麼積極配合的態度是真是假。

  不管是安琪的微表情還是下意識的動作,這一系列的數據,都告訴紅後,安琪是真的很配合。

  至於配合的原因嘛……

  【???】

  紅後看著公式得出的結果——一排問號,沉默了。

  ——看來,她得和主公司申請升級了。

  並不知道這一切的安琪雙眼放空,雙手捂著小肚瓜,心裡不停念叨著:「這飯怎麼還不來鴨……」


第69章

  美國邊境上空, 拽著自家好友羅德上校去「玻璃房」提人的托尼聽到自家智能管家加維斯這麼說道:「sir, 玻璃房』被不知名人士入侵,防御系統癱瘓。」

  「what?!」

  托尼一下子從專機上的真皮座椅上彈了起來。

  「那甜心呢?!」托尼瞪大眼睛, 焦糖色的眼眸裡滿是擔憂。「加維斯, 黑進裡面的監控中心!」

  「hey?!」羅德上校怪叫了一聲。

  當著他這個上校的面一張口就是黑進監獄系統這樣的操作。

  ——當我是空氣嗎?

  羅德上校瞪著他那眼白格外明顯的大眼珠,本就黑漆漆的臉看上去更黑了。

  但托尼已經沒空搭理自家黑了臉的好友。因為,他聽自己的智能管家加維斯說——「安琪小姐被人劫走了,sir.」

  說著, 加維斯通過托尼的手機,彈出一個全息屏幕。光幕裡, 正是玻璃房的攝像頭記錄下來的安琪被人帶走的那一幕。

  托尼緊緊地盯著那短短幾秒的畫面。他那小小的,軟軟的,乖乖的甜心, 一身橘色囚服, 像是被人抗麻袋一樣,抗在肩膀上。她頭頂朝下, 一頭根部冒出白色的長發亂糟糟的垂著。而她那一雙蒼白的小手, 也是垂在半空隨著扛著她的那人的腳步小幅度晃動。顯然,安琪已經失去了意識。

  「……!!」托尼只覺得突然一澀, 而後滿心的憤怒湧上來。

  「開啟面部識別,翻閱所有的監控視頻!找出那群混蛋的身份,加維斯。」

  「遵命, sir.」

  而與此同時, 在物品儲藏室換回以前的衣服, 把自己的粉紅獨角獸寶貝地塞進懷裡的回旋鏢隊長在轉身離開之際頓了頓。他瞥了一眼室內標記著人名的物品櫃,找到了安琪的名字。

  「只這一次!」回旋鏢隊長看上去頗為不耐煩地吸了口氣,鼻腔震動的聲響聽上去他格外地不情願。

  但是,他還是大步上前,一把扯出標記著安琪名字的那個小抽屜。

  安琪的東西很簡單,只有一身白底草莓印花的小裙子和一部貼了幾個可愛貼紙的粉紅色小手機。

  回旋鏢隊長大手一撈,把衣服和手機都抓在手裡,而後,朝與大部隊相反的方向走去。

  「哈克尼斯?」自回旋鏢隊長進「玻璃房」後,一直和他混得不錯的「鄰居」詫異地叫住他。

  「你先走,我得回去一趟。」回旋鏢隊長說著,頭也不回地大步跑走。

  「……」回旋鏢隊長的鄰居在原地聳聳肩膀,反身跟上了大部隊。

  雖然他們互為「鄰居」的時間相處得不錯,但這也僅僅是「不錯」而已。正是逃跑的大好時機,誰會轉身回去,自投羅網?

  就算是朋友,幫你,為你奮不顧身的,那是情分。不幫你的,也別怪人家袖手旁觀,不過是本分而已。誰也沒有無條件為你付出、幫助你的義務。

  回旋鏢隊長躲避戰鬥中心,在用回旋鏢解決了兩個落單的試圖要把自己送回牢房的不長眼的獄警後,他拐過一條路口,一路直行終於來到了安琪的牢房。

  然而,他看到的卻只有空空如也的玻璃房和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獄警頭頭。

  「安琪?!」

  回旋鏢隊長左右環顧,一整條類似通道的走廊,十數個玻璃房裡,除安琪的牢房之外,裡面的那些囚犯都好好地在裡頭。只不過,他們的狀態和地上的獄警頭頭一樣,以各種各樣的姿勢躺在地上,雙眼緊閉,人事不知。

  「hey——醒醒!」回旋鏢隊長見獄警還活著,只是昏迷,便俯身拍拍獄警的臉,把人強行喚醒。

  「呃……」獄警頭頭呻吟一聲,悠悠轉醒。

  「安琪呢?」回旋鏢隊長問他。

  而獄警好似還在狀況之外,他的雙眼茫然,回問回旋鏢隊長:「誰?」

  「安琪!」回旋鏢隊長指指安琪的牢房,「這間房裡的小姑娘呢?」

  「……我不知道。」獄警沉默了片刻,腦中一片空白。

  別說安琪,他此刻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

  「我怎麼會在這裡?」獄警頭頭滿臉茫然地摸摸因為昏迷倒地而被磕到的後腦勺,而後見回旋鏢隊長這一看就不像什麼正經人(也不像啥正經反派)的模樣,直覺般地對他警惕起來:「你又是誰?」

  「……你,你他媽問我是誰?!」回旋鏢隊長呼吸一滯,暴跳如雷。

  ——他簡直想給眼前這沙雕一回旋鏢!

  「給老子滾蛋!」回旋鏢隊長一腳把獄警頭頭踹進了原本屬於安琪的玻璃牢房泄憤。

  「媽的智障!」

  踹完人,回旋鏢隊長罵罵咧咧地原路返回。

  然後,他就遇到了一群全副武裝的人。

  回旋鏢隊長心覺這群人來者不善,氣勢洶洶的,一看就不太好惹。他避開其鋒芒,躲在暗處偷偷觀察了片刻。

  果然,如回旋鏢隊長預想的一樣。這群人可不是什麼善茬。

  這群裝備齊全看上去像是上頭派來增援鎮壓暴亂的精英,可沒有去管什麼暴亂不暴亂。只要阻攔了他們前進,便見人就殺,不管你是這裡的囚犯還是獄警。

  而回旋鏢隊長意外地發現,這群人的目的仿佛和他一樣。

  一名似是這波武裝小隊隊長的男人在安琪的玻璃牢房前方站定,手扶右耳通訊器,似乎是在向自己的頂頭上司彙報。

  通過自己的回旋鏢傳到手機裡的錄像,回旋鏢隊長清晰地聽到那個男人說:「任務目標已逃走,請求大規模搜尋。」

  「……」也不知通訊器那頭下達了什麼命令,那男人在聽後道了一聲:「是。」

  接著,他朝自己的手下發布命令:「撤退!」

  「……」沒有任何異意地,這隊人馬仿佛是訓練有素的士兵一樣,完全服從命令。轉身、迅速原路撤離。

  回旋鏢隊長皺皺眉。雖然不知道安琪現在如何了,但看那些人的態度,便知道安琪的處境並不安全。

  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派了一隊人特地為了那小姑娘走一趟。

  ——那倒是阿曼達?沃勒那女人賊心不死?

  回旋鏢隊長一想到阿曼達?沃勒就是一陣厭惡。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

  不過……

  回旋鏢隊長放大屏幕,看到了那波小隊隊長的衣領上的標志。

  那應該是用紅線繡成的,至於模樣嘛……

  回旋鏢隊長撇撇嘴。

  雖然他不知道這標志代表著的是什麼組織,但這長著大章魚觸角的骷髏頭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組織。

  此時,美國的哥譚市。

  「boss,托尼?斯塔克已經出發三個小時了。」保羅向自家boss彙報。

  聞言,神態慵懶地倚在沙發上的小丑,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了兩下手中的左輪手槍。

  ——三個小時,那個斯塔克就算再蠢,也應該接到自家小寶貝兒了。

  小丑一抬眼,墨綠色的眼眸在完全睜開時,就仿佛是盯上獵物的毒蛇,冰冷,陰毒,帶著濃濃的仿佛與生俱來的惡意。

  但很快,他墨綠色眼眸裡濃郁的惡意散開,露出幾分顯而易見的愉悅。

  小丑拿出手機,撥通了自家小寶貝兒的電話號碼。

  「嘟——嘟——」

  電話響了兩聲,才被接通。

  而「玻璃房」裡,抓著安琪手機的回旋鏢隊長一聽到這突然想起的鈴聲差點條件反射般地把手機丟出去。

  ——瑪德!知不知道那波不好惹的才剛走不遠!

  回旋鏢隊長本來沒想接,但他按下靜音後,不經意地瞥見屏幕裡的來電人備注是「daddy」。如果光是這一個稱呼,回旋鏢隊長可能不會理會。畢竟,他可是在消息靈通的死亡射手那裡吃到了大瓜——安琪那姑娘的daddy可是有好幾個!都能湊成一桌麻將了!!!

  如果算上那個白天花花公子晚上蝙蝠俠的精分的布魯斯?韋恩,一桌麻將都不夠了。

  但是,誰讓小姑娘就是偏愛她的親親小丑爸比。不僅有「daddy」這個專屬稱呼,還有照片。

  「……」回旋鏢隊長瞅著屏幕上某人那咧著大紅唇面如惡鬼的綠發男人抽了抽嘴角,想了想後,還是選擇了接通。

  「玩兒得還愉快嗎,小寶貝兒?」

  電話剛接通,小丑那低沉暗啞仿佛時刻都透著算計與危險的聲音響起。而讓人側目的是——他的語調難得的沒有那麼故作浮誇,語氣竟然還有幾分不易察覺的溫柔。

  ——溫柔?!

  那個瘋子?!

  回旋鏢隊長扯扯嘴角,抖掉一身的雞皮疙瘩。而後對著電話咆哮道:「愉快個鬼!你的小寶貝兒不在,不知道是被人劫走還是被人提前轉移了。」

  ——天吶,我居然懟了那個瘋子?

  回旋鏢隊長一想到某人對上蝙蝠俠那傷人又傷心的手段,心裡一寒。不過,他面上還是十分光棍兒地操著一副「我是大爺」的口吻道:「不管怎麼樣,我是第一時間來找她了。你們父女欠我一次。」

  「我把剛才拍到的東西發給你,剩下的,你自己來。」

  反正,憑小丑對他那寶貝閨女的占有欲,是不可能讓別人插手的。

  別問他是怎麼想的。回旋鏢隊長在心裡撇嘴。就像他對鑽石的執著一樣。鑽石只能是他一個人的,從不分贓,半顆也不給!

  回旋鏢隊長掛斷了電話,用自己的手機給小丑發過去剛才他截圖下來的標志。

  小丑收到信息,點開圖片一看,長著六只大章魚觸角的骷髏頭躍於手機屏幕中。

  只見,這個膚色蒼白的綠發男人一雙陰郁的眸子微眯,周身的氣溫迅速下降。

  「九頭蛇?很好。」

  聽到自家boss似是喃喃自語的低吟,保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心裡頭的小人兒默默地縮縮肩膀,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九頭蛇是嗎?

  那個組織馬上就要倒霉了。

  然而,好不容易得到了最完美實驗品的消息派人前去捉拿卻無功而返的某九頭蛇首領正在大聲怒斥某公司先一步把人劫走的不仗義舉動。

  這會兒,這位九頭蛇首領還不知道,不僅是人被對方劫走了,自己還替人家背了一口大鍋。

  ……

  另一頭,浣熊市。

  ,

  保護傘公司秘密實驗室——蜂巢。

  安琪正在與新交的小伙伴兒「愉快」地交流。

  「咦,我怎麼抓不住你呀。」小姑娘歪歪頭,蒼白的小手又一次穿透了紅皇後的投影。

  「因為這是假的。我沒有實體,這只是我的電子投影。真正的我,不在這裡。」

  「不是昂……」安琪不贊同地搖搖頭,「你在這裡的哦。」

  說著,小姑娘帶著嬰兒肥的蒼白小手附著一層能量磁場,緩慢卻准確地虛握住了紅後半透明的手。

  安琪手心處磁場的那股細微的異樣波動,讓她以為自己終於成功了。

  「你看,這不是抓住你了!」小姑娘露出一排潔白的小牙牙,得意一笑。

  確實分析到一股不明磁場包裹住了自己投影的紅後低頭看看自己被安琪抓住的手,雙眼中不斷閃過打量的數據流。

  「噗∼」

  一道細小的聲音從蜂巢的主機房響起。

  「歘」地一下,房間內模樣看上去和安琪年紀差不多大的紅後,其身影消失不見。

  回歸到主機的紅後再一次地向保護傘公司總部遞了消息。

  【運算量過大,程序板發熱,再次申請自動升級……】

  今天的安琪,也是和她的新伙伴兒相處地十分「愉快」呢∼


第70章

  「安布雷拉」公司, 其負責人把公司自稱為「保護傘」公司。該公司在政治與經濟上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並且一直努力創造良好的社會形像。

  保護傘公司, 是世界商業巨頭之一,他涉及的領域繁多, 其研發的藥物、醫療硬件、國防工業產品等絕大多數的高新技術產業與托尼的斯塔克工業和布魯斯的韋恩集團分庭抗禮,在全球也占據了不小的市場。

  但保護傘公司真正的利益來源——卻是來自不為人知的高新軍事科技與生命工程、生物兵器等秘密行業。

  尤其是在托尼宣布關閉斯塔克工業旗下的武器制造部門之後,保護傘公司在那短短的三個月內的盈利更是達到了一個讓人無法想像的數字!

  「保護傘」?

  呵呵, 不知情的老百姓還真的以為,這家公司是要做世界的保護傘。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保護傘公司的形像經營得有多完美了。宛如一朵巨大的盛世白蓮。

  然後,這朵大白蓮在吸取足夠的養分後,就會張開它那隱藏在潔白花瓣之下的血盆大口, 一口把你吞進去, 連骨頭渣都不剩。

  現在的地球人, 都講究世界和平。雖然有的大國講究的是「核平」,但大體的意思也差不多啦(才怪!)。不管到底是和平還是核平,大家從二戰後的這幾十個年頭裡, 都是相安無事。只要聯合國的「五大流氓」不搞事情, 突然有一天打起來了, 其他小國的摩擦都是灑灑水啦。

  全世界的絕大多數人民也都希望這西邊的某個大流氓沒事兒不要總搞事, 惹得東方的某個大流氓和他北邊兒的老大哥看不順眼, 一言不合擼起袖子聯起手就干過來。若是那樣, 那離地球毀滅也沒多遠兒了。

  但往往總有一少部分人, 他們總是在搞事的道路越奔越來勁。

  保護傘公司就是其中之一。

  相比九頭蛇, 保護傘公司的高層們要做的事情就更「偉大」, 更「崇高」了。

  他們要新世界的主宰——地球上的上帝!

  不過,現在的地球上有那麼多的變種人,超級英雄,想做上帝,確實有點困難哈。

  畢竟,不說別人了,大都會可是還有一個宛如天神的外星人呢。

  所以,安琪誕生了。

  小安琪的編號是「0號」,是保護傘公司第一個也是迄今為止最完美的造物。她是保護傘公司這個「上帝」們特意制造出來,作為這群總想上天的「上帝」們的戰鬥天使。

  畢竟,不是誰都能完美融合兩個世上最強大的變種人基因的。更別提,她還有著不知從何而來的自愈能力。就連安琪的復制品,在好不容易克隆出來後,也在短短時間內崩潰了。撐得時間最長的那個復制品N號,在各種先進的生物技術維持下,也不過只存活了僅僅13天而已。

  在保護傘公司高層眼中,安琪是珍貴的,特殊的,不可替代的。她將帶領著一群戰士,為他們斬殺對手,開疆辟土。

  保護傘公司高層想得挺美。斬殺對手?開疆辟土?

  那得看安琪自己樂不樂意。

  emmm……大概是不樂意的。

  獨立於蜂巢的高度保密的房間裡,小安琪在吃過紅後投喂的晚飯後,吃飽喝足的她已經在房間裡來回轉悠,開始找門了。

  一直盯著安琪,詳細記錄一切數據的紅後在安琪從房間裡轉悠了八圈兒也無果後,現出自己的投影,對安琪道:「這間休息室是獨立於蜂巢的避難所,吃穿用度,甚至是通風口都是單獨修建而成。」

  「而四周牆壁,用特殊技術合成了世界上最堅硬的震金和艾曼德金屬這兩種金屬,每面牆壁中間都添加了數百只微型隔離器和高密度的鉛。不僅屏蔽了所有探測訊號,你的變種能力也對它無用。」

  所以,這樣的房間,安琪僅憑自己是逃不出去的。

  ——除非,安琪能從現在的幼崽狀態一下子跳進成熟期,變為像萬磁王那樣的實力成長到巔峰的成熟的變種人。

  「昂??」安琪歪歪頭,淡粉色的眼眸眨呀眨。

  紅後說得這一串兒話,她沒聽太懂。因為大部分的關注力都在前者身上了。不過大致意思多少她還是明白了點兒。

  紅後在勸她不要想著逃跑,那是做無用功。雖然,紅後這把一切情況擺在明面上的「奉勸」太過簡單粗暴,不過對於安琪來說,還是可以接受的。

  畢竟,這姑娘不管在哪兒都沒見慌張過。

  能讓小安琪怯怯生生的人,除了萬磁王外,剩下的估計還沒出生。

  「……你真好看!」小姑娘盯著紅後的投影道。

  紅後:「……?!」

  ——你說啥?

  誰能料到,安琪在聽了紅後一大串的科普後,第一句竟然是這個!

  紅後……紅後覺得自己的系統升級已經迫在眉睫。她超強的計算能力和分析能力已經看不懂眼前的人類了。

  「我叫安琪,你叫什麼呀?」安琪一點也不怕尷尬地自我介紹。

  「Red queen .」紅後說出自她被創造出來後的代號。

  「red queen?」安琪重復了一遍,她的淡粉色眸子上下掃了一眼紅後,蒼白的小臉兒顯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red……怪不得你是紅色的。」

  紅後:「……」

  她的代號和投影沒什麼多大關系。

  「你怎麼會在這裡呀?托尼說,像我們這麼大的孩子,要好好上學,學好數學。」安琪說。

  雖然,安琪本人的數學並不好,甚至是一塌糊塗。

  「我不需要。」紅後道,語氣淡漠地沒有半分情緒。同加維斯相比,她這個超級電腦確實還有很多成長的空間。「我的計算能力遠超全球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電腦。」

  「我的職責,是監管蜂巢,並且監測這裡的試驗進度。」

  如今,又加了一條——看守安琪這個小冤家。

  總部可是下達了指令,盡量滿足「0號」試驗品的需求,讓她在公司高管到達前,消除抵觸情緒。

  畢竟,安琪現今成長得讓人心驚。在不打鎮定劑或者給她佩戴變種人能力抑制器的情況下,他們都無法百分之百確保安琪不會逃脫。畢竟,除了守門的愛麗絲和她的丈夫外,蜂巢裡的工作人員,可都是身著白大褂的科研工作者。而這裡負責的項目,也不適合交火。誰也不能保證,哪顆子彈一不小心打中了實驗設施。那可是惹大麻煩的。

  所以,這裡的安保,全憑紅後一人處理。有她這一台超級計算機和先進的防御設備,防御系數遠超一隊全副武裝的精英戰隊。

  「監測?」安琪聽到這一新詞彙,似懂非懂,「是這裡的什麼事都要管一管的意思嘛?」

  「……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的。」紅後點頭。

  「哇!你真厲害。」小姑娘張著小嘴兒驚呼一聲,她是真心實意地發出了驚嘆。一雙淡粉色的眼,都瞪得大大的。

  「加維斯也是一個人管著托尼的大樓和家裡的。」

  「……」紅後這次沒有說話。

  加維斯這個人是誰,她沒有必要知道。她負責的,只是消除「0號」實驗品的防備和抵觸心理。

  雖然……鏡頭下的這姑娘好似根本一點應該警惕的自覺都沒有。

  「紅紅,我你有棒棒糖嘛?我想吃棒棒糖,草莓味的。」

  瞅瞅,這都要上棒棒糖了。還特別強調是草莓味的。

  「我的代號是紅後。」紅後糾正了一下。

  「叫紅紅多好聽呀。(哈莉)媽咪後來也改了和你一樣的名字,但大家都叫她哈莉的。」安琪說著,又想到了棒棒糖。

  想起剛才紅後給自己提供的晚飯——一杯牛奶,兩個小面包和一管營養液……安琪默了默,降低自己的要求:「沒有棒棒糖,糖果也行的。」

  「唔……不是草莓味的也行。反正不要酸的。」

  「……」整個蜂巢都找不出半塊兒糖果的紅後決定無視某人這無理取鬧的要求,道:「你這個年紀,糖果吃多了會產生齷齒。嚴重了還會損壞牙齦神經?」

  「唔!」小姑娘一聽,蒼白的小手手下意識地捂住了腮幫。那次讓她痛不欲生的牙痛經歷還記憶猶新。一想起來,她仿佛都覺得自己的小牙牙現在還疼著。

  「吃一顆也沒事的。」安琪不死心地道。

  紅後聞言,直接把她的希望堵死:「蜂巢沒有糖果。只有醫用的葡萄糖。」

  「沒有昂?」

  ——算了。

  不吃就不吃叭。

  哎……

  小安琪心中嘆了口氣,嘴上幽幽說道:「紅紅,你真可憐。」

  「可憐」這一詞完全都不在自己的詞庫裡的紅後:「……???」

  「daddy每次都買好多糖果給我,托尼還給我買了一個糖果廠讓我在糖果堆裡打滾呢!」

  「你家的大人都不給你吃糖果!真過分!」小姑娘說著說著,就鼓起了臉頰,義憤填膺地道。

  莫名被某人秀了一臉的紅後在覺得這沒有什麼記錄價值後,把安琪的這段話在硬盤儲存裡刪除。然後才說:「我不需要吃糖果。」

  ——別說糖果,連葡萄糖她都吃不了。

  如果真的要說「吃」或者享受「味蕾」帶來的愉快,大概……她需要一份同意她自主升級的文件?

  話說回來了!

  紅後摸摸地瞅了一眼自己的後台,總部哪裡還是沒有動靜兒。

  ——話說她的自主升級的申請什麼時候才給批示?這都多久了!!!

  紅後不贊同公司總部這緩慢的進度。

  換一句話,用人類的話說就是——垃圾公司,吃棗藥丸。


第71章

  安琪來到蜂巢的第三天。

  「現在已經是紐約時間二十三點四十五分, 你此時應該進去了睡眠狀態,0號。」

  「是安琪。」小姑娘趴在床上, 鼓鼓臉頰。顯然,她是不太滿意這個新認識的小伙伴兒居然還不叫自己的名字。

  「……」紅後通過攝像頭「看」到小姑娘那小包子似的蒼白小臉兒,終於換了一聲稱呼:「安琪。」

  計算結果表明, 叫這個名字,會讓眼前的這只人類幼崽的配合程度提高。

  不過, 事實證明,人類是地球上最難搞懂的生物。

  安琪一聽紅後改了稱呼,確實滿意了。不過, 她可不會這麼輕易地睡覺。

  「紅紅, 你會講睡前故事嘛?」小姑娘雙手扯著被子角,看向攝像頭。

  「睡前故事?」紅後只覺得自己的數據流一滯。她查閱了自己的應用手冊,裡面半點關於睡前故事的詞彙都沒有。

  於是,她說:「不會。」

  「啊——」小姑娘失望地拉著長音, 而後嘟囔了一句:「加維斯就會……」

  經過昨天的科普, 安琪已經知道了紅後是類似於加維斯的存在。在她的認知裡, 加維斯可是全知全能,什麼都好的智能管家。

  不過,也可以理解呀!

  安琪給自己新認識的小伙伴兒紅後找理由。

  ——睡前故事,那都是大人來講的。紅紅和自己差不多大, 不會也正常啊。

  「加維斯?」這兩天裡, 紅後已經聽安琪多次提到這個名字, 不得不多加注意。

  「對呀, 他和你一樣,都是超級超級酷的超級智能哦∼」

  而「智能」一詞,還是托尼告訴她是什麼意思的呢。小姑娘不能理解人工智能這四個字所代表的詳細意義,所以,托尼只是告訴她,智能,就是十分酷炫的存在。

  「同我一樣?」紅後的投影現身,她昨天加載了語言包,說話時終於帶上了屬於小姑娘的那生動的語氣。

  「也……不太一樣?」安琪道,「加維斯沒有跟你一樣的身體。」

  雖然沒有糖果吃,很可憐。但紅紅還有身體呀。加維斯可都什麼也沒有呢。

  小姑娘在心中為加維斯悲傷地嘆了口氣,決定等她回去就讓托尼給造加維斯一個。

  如果是真的小姑娘,紅後或許會好奇安琪口中的加維斯——那個和自己一樣的存在。但是,誰讓她現在只是還沒進化完全的人工智能。

  能關注到加維斯,已經是在她的自助進化的道路上邁出一大步了。不過,這姑娘關注的點有點兒歪。

  「作為人工智能,他的作用只是給小孩子讀睡前故事?」

  「怪不得連投影都不具備。」

  「由此可知,他的智能等級很低,還需要升級。」

  安琪:「唔……」

  ——是這樣嘛?

  加維斯需要升不升級,安琪不知道。她只知道回去一定要讓托尼給加維斯搞個身體出來。最好是像紅紅這樣的。這樣一來,她就又多了一個小伙伴兒啦!

  這麼想著的安琪往前一伸手,抓了一下紅後的小手手。

  「咦?我怎麼抓不住你呀?」

  「因為這是假的……」

  「不是昂……」

  剩下的情況,大家都知道了。「害羞」的小紅紅又回到了主程序裡,默默地申請自主升級了。

  另一頭。

  「智能等級很低」的加維斯:「sir,我已追蹤九頭蛇的戰機,探查到約郊區的一處秘密基地,並且成功入侵了他們的防護系統,但我並沒有從視頻影像中查詢到安琪小姐的身影。」

  「當然,這也不能排除他們設有高度保密的通道和密室。」

  「到底有沒有,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坐標發給我,加維斯。」托尼面無表情地盯著光幕上那建造在地下的秘密基地。

  加維斯一聽托尼這麼說,開口勸道:「sir,鑒於你的身體狀況,我不建議你再使用戰衣。」

  「我想,您也不想在沒找到安琪小姐之前,就因重度重金屬中毒進了醫院。」

  托尼嘴角一抽,「當然不。」

  和他的發小布魯斯一樣,托尼同樣不喜歡……不,是討厭去醫院。

  「所以,」托尼「啪」地一聲,打了個清脆的響指,「你該工作了,我的大管家。」

  「你擁有我的戰衣一天的獨立使用權,有沒有很興奮,加維斯?」

  加維斯:「……」

  「well,我的榮幸,sir.」迷之沉默一瞬的加維斯,還是選擇了恭維自家的大齡熊孩子。

  瞅瞅,這違心的話都說得這麼溜兒,哪裡需要升級了?!

  ……

  另一頭,突然檢測到突發狀況的紅後突然「狂性大發」。

  「實驗故障,T 病毒泄露。特級危險!特級危險!采用自主防御系統。」

  「啊!!!」

  好不容易入睡的安琪聽到依稀的慘叫聲,從床上做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她的房間門是由一塊半透明的不知什麼材質的材料合成的。她抬眼望去。便見到兩三名身穿白大褂的男男女女疾步跑了過來,瘋狂地拍打自己的房門。

  「紅紅,他們怎麼了呀?」

  紅後的身影一閃,紅色的投影出現在安琪床邊。這個小姑娘模樣的超級電腦看向門外,稚嫩的面容面無表情,不由得讓人有一種她很冷漠的錯覺。

  「他們在逃生。 」

  「昂?」安琪歪頭。「出了什麼事嘛?」

  「T 病毒意外泄露,這些人已經成為了感染源,必須要清除,以防病毒帶出蜂巢。」

  「奧……」安琪點點頭。這個小姑娘,也出乎意料地冷漠。

  那幾人身上的白大褂安琪對此本就多少有點心理陰影。再加上,出了實驗室後又是在阿卡姆成長,被小丑灌輸了「與眾不同」的三觀……這姑娘沒成長小小丑,日天日地日空氣啥的,X 教授對此都慶幸不已好麼。指望她抱著一顆聖母慈悲之心,對那幾人於心不忍什麼的……完全是想多了!

  這個姑娘對人沒有多少善意,但同時也沒什麼惡意。

  她只知道,自家小伙伴兒紅後說「必須要清除」。三觀還沒成長完全,一向都是「幫親不幫理」的安琪自然是站在「自己人」這邊。

  不過,托X 教授的循循誘導,安琪還是問道:「沒有別的法子解決了嘛?就比如,emm……關起來什麼的。」

  「T病毒散播散播到空調系統中,感染現像已無法控制。殺死感染源,封閉蜂巢。這是最有效率也是最安全的方法。」

  紅後都這麼說了,安琪當然也沒異意了。

  「那他們來我這裡干嘛昂?」小姑娘鼓鼓臉頰。她剛剛還在夢裡的糖果堆上打滾呢。才剛剝開一顆草莓味兒糖果的糖紙,就被吵醒了。

  「你這個房間的水、空氣,都獨立於蜂巢。我在蜂巢裡的所有房間都投放了高濃度的二氧化碳。現在,只有你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

  紅後沒有說的是——這也是為什麼,她在整個蜂巢大開殺戒,而安琪卻安然無恙的原因之一。

  「安琪。」紅後轉身,看向床上的小姑娘,「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昂???」小姑娘歪歪頭,淡粉色的眼眸眨呀眨。她這會兒才剛大致消化完紅後上一句話。

  「剛剛,我接收到了總部的一個指派命令。總部派來一個小隊,前來蜂巢關閉我的主電源。我需要你……」

  「好鴨。」

  紅後的話還沒說完,明明都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要做什麼,床上的小姑娘卻已經點頭答應了。

  最後,只聽這個超級電腦沉默了片刻後,輕輕地道了一聲——

  「……Thank you,安琪。 」

  「……」


第72章

  愛麗絲是在浴室醒來的。

  因為紅後釋放了休眠瓦斯, 被副作用影響的她大腦一片空白, 甚至想不起自己是誰。

  不過,看她住的地方, 應該是個有錢人。

  然而,剛把自己定義為「有錢人」的愛麗絲,就見自家豪宅的落地窗突然破碎, 衝進一隊全副武裝的黑衣人。

  愛麗絲:「……!!!」

  ——哦,還有一名自稱是警察實際上拿得可能是假證的不明男士。

  愛麗絲在心裡補充一句,下意識的情緒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地冷漠。

  「彙報情況,士兵!」

  「???」

  ——你說啥?!

  愛麗絲一汪海藍色的大眼睛迷茫地回視特遣隊隊長詹姆士。

  技術人員卡普蘭在破譯蜂巢密碼大門的間隙,抬頭看過來一眼, 道:「隊長, 她應該是喪失記憶了。」

  「基地防御機制所噴發的休眠氣體和我們的休眠彈是同一成分, 它其實就是一種神經毒素。休眠的副作用最大的概率就是暫時性失憶。」

  卡普蘭的一番話,算是替愛麗絲解了圍。

  特遣隊的黑人隊長詹姆士聞言,放開了被他逼問地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愛麗絲。

  愛麗絲也是緩過神來, 問卡普蘭:「那我要什麼時候我的記憶才會恢復?」

  「這說不准, 因人而異。」卡普蘭頭也不抬, 食指飛快地敲擊手提電腦的鍵盤, 「可能只需要一個小時, 但有的人卻需要一天, 一星期。我甚至見過有人一個月也想不起自己是誰的。」

  卡普蘭說到這裡, 心中好笑地搖頭, 想起了那個誤吸了休眠氣體的倒霉隊友。估計他現在還在醫院裡一臉茫然地閑逛呢。

  「……」愛麗絲斂眸沉默。

  失去記憶的人, 就像是丟失了某樣十分重要的一部分。愛麗絲有種直覺,如果不把它找回來,那她便永遠做不回自己。

  「喀嚓嚓——」蜂巢緊急入口的密碼被卡普蘭破譯成功。他像個勝利者那般笑了笑,而後朝自家的隊長詹姆士點點頭。

  「調整狀態,准備進入蜂巢。」詹姆士朝自己的戰隊隊員們下令。

  「那這個人怎麼處理?」特遣小隊裡唯一一個女作戰隊員——瑞恩瞅了眼雙手被反扣在身後的「警察」馬特。

  「一起帶進去。」詹姆士擺擺手,做出一個「行動」的手勢。

  現在的時間緊迫,他們沒時間也沒精力分給一個身份不明目的不明的「警察」。

  ……

  另一頭,蜂巢基地的總控制室內。

  安琪望著占據了一大面牆的監控屏幕,在眾多的屏幕裡找到了終於不再一樣的地方。

  「紅紅!」安琪指著右下角的屏幕,喊了一聲自家小伙伴兒,「有人進來了哦!」

  「你需要多久才好昂?」

  紅後的電子投影一直盯著眼前連接著主機的電腦,直到聽安琪發問,她這才轉頭,一抬眼,十分人性化地「看」了眼監控內容。

  「蜂巢緊急入口的密碼被破譯,特遣隊裡有電子技術的高手存在。」紅後分析著,「預計,他們將在十五分鐘後到達我的主程序室。」

  「昂?」安琪眨眨眼,淡粉色的眼眸透出顯而易見的擔憂,「那你來得及嘛?」

  「不是問題。」

  「如果我開啟主程序室外的激光牆,可以阻攔一切入侵。但是……」紅後頓了頓,想起一條弊端。

  特遣小隊裡有可以輕易破譯密碼的技術人員,如果他們不進自己的防御通道,而是讓技術人員在外破譯激光牆的控制程序,那麼……她將無可奈何。

  「安琪。」

  「昂??」小姑娘頭一歪,淡粉色地眼眸望著紅後。

  「你先回你的房間。 」紅後道。

  特遣小隊此次來有兩個任務,一是前來關閉她的主電源,另一個就是來轉移公司的「重要資源」——0號實驗品,也就是安琪。

  「然後呢?」小安琪稚嫩的蒼白臉蛋兒一臉的天真又茫然。

  ——這還用問?

  當然是……

  「為我拖住他們。 」

  「奧奧……」小姑娘點點頭,無不聽話地按照紅後的提示,繞了兩個過道兒後,回了房間。

  而她身後三五米遠的地方,一直有三個沒有了腿的「屍體」跟著。

  這三只死而復生的活死人,就是之前死在安琪門口的科研人員。

  不用懷疑,這就是安琪干得「好事」。

  事情的死因是這樣的……

  紅後需要安琪做得那一件事,有一個十分重要的點——她需要一台筆記本電腦。

  T病毒已經變異,不僅能通過空氣傳播,還會感染她的主程序。這並不是紅後想要的。

  所以,她需要一個載體。

  手機,u盤,什麼都好,當然,最好地還是一台既方便攜帶內存又大的筆記本電腦。

  保護傘公司人多錢也多,給蜂巢的科研人員配置的都是各方面經過改裝並優化的筆記本電腦。不過,唯一不好地點就是——電腦,都在職員們的辦公室裡。

  「如何在此時活死人遍布的蜂巢中安然取得一台紅後中意的筆記本電腦」,這成了一道難題。

  在紅後的程序裡,安琪雖然是公司的實驗品,但在她被送進來五分鐘後,紅後就收到保護傘公司高層的新指令。

  0號實驗品的珍貴程度遠高於蜂巢目前研究項目的價值。

  所以,紅後要——【避免公司珍貴的實驗品不受一絲損傷。】

  這是保護傘公司高層指令內容中的原話。

  只要安琪不逃跑,不反抗,沒有任何過激行為,紅後的優先選擇都是「保護」。

  不過,安琪可沒有「被保護」的自覺。

  這姑娘在聽見自家小伙伴兒需要一台筆記本電腦後,直接一抬手,在這個據說無限削弱變種能力的房間裡破開了那不知道什麼材料制成的堅固房門。

  看到這一幕的紅後:「……」

  紅色電子投影的紅後雙眼閃過無數條數據流,主程序裡的備忘錄上打出這麼一句話——【 0號實驗品的能力遠超預估值。T 病毒事件結束後,准備向總部申請資金。】

  至於申請資金的理由嘛……

  當然是重建,不,是「升級」這個房間!!!

  紅後把「升級」這兩個字高亮標注。

  一向都刻板地執行保護傘公司在自己主程序裡制定的條例的紅後,此刻竟然十分人性化地產生了類似懷疑的情緒。

  公司高層給自己關於「0號」實驗品的數據有嚴重性的誤差。她不得不為此產生質疑——這樣連數據都不嚴謹的公司,給自己規定的條例真的是「正確的」嗎?

  【???】

  紅後在這個問題上打了三個問號。出於自己的主程序可能已經被T 病毒感染,所以,她要在自己「干淨」的那部分數據轉移之後,在來理智客觀地分析這個問題。

  雖然,現在紅後對自家公司的質疑已經越來越大。

  這種處理申請十分緩慢、懈怠,又在數據上一點也不嚴謹的公司……紅後都不用花大量時間計算,只一秒,她的運算程序就能給出答案。

  如果用人類在網上常用的語言來形容,還是那句話——辣雞公司,吃棗藥丸!

  然而,時刻都在增長能力、並不知道給自家小伙伴兒帶來煩惱並且又間接的給保護傘公司扣上一口大鍋的安琪,在門外的活死人衝過來把她當做食物生吞活剝之前,安琪就控制著剛才破掉的房門進行反擊。

  因為是活死人,所以安琪感受不到它們的惡意。她只是被一股強烈的「食欲」衝擊著自己的直觀感受。

  年紀還小,經歷也太少的安琪按著以前的形式准則,只是對此稍加「回報」,並沒有要了這幾只活死人的「性命」。

  她控制著房門,直接把這三只活死人拍倒在地。見它們還不死心,小姑娘蒼白的小臉兒皺了皺,似乎是有些不滿了。

  接著,在紅後開口之前,安琪想到了一個法子。

  小姑娘沒什麼血色的小手兒一揮,房門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

  只聽——

  「嘭!」

  「喀嚓!」

  兩聲。

  這是重物落地和骨頭碎裂的聲音。

  兩種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響兒夾雜著在一起響起後,安琪對面的三只活死人已經失去了他們的雙腿。由於這三人早已死去,所以門外走廊的畫面並沒有想像中地那麼血腥,入眼的地方都是一片猩紅。

  暗紅色的血液只是順著三只活死人的斷肢染紅了地板。

  安琪只是垂眸瞥了一眼,淡粉色地眼眸在那被長長的眼睫打出的陰影下顯得淡漠極了。

  反正,他們早就死掉了。

  安琪沒再施舍他們一眼,只是抬起小腳邁過它們。而被安琪控制住體內微量金屬元素從而被制止一切行動的三只喪屍,只能無力地感受著那鮮活的血肉離自己越來越遠,不由地發出一陣陣似狼似鬼的嚎叫聲。

  而我們的小安琪呢?她走到走廊盡頭,瞅著一左一右的兩個通道犯了難。

  小姑娘左瞅瞅,又看看。一臉為難。最後,實在不知道往哪裡走的她鼓鼓臉頰,轉頭瞅向房間門口——讓自己等了半天也沒出聲的紅後。

  「紅紅,我要往哪邊走呀?」

  錄下剛才安琪出手時那短暫的幾秒的影像,正在飛速分析並記錄的紅後被安琪這一聲問得停頓了千分之一秒後,才朝安琪道:「左轉。」

  「奧……」小姑娘依言朝左邁出步子,無不信任。

  ……

  現下,跟著安琪從密室爬到職員辦公室,又從職員辦公室爬到主控制室的三只沒了腿的活死人又雙叒叕一次地鍥而不舍,就像面前吊了一根蘿蔔的毛驢,跟著安琪這根美味的「白蘿蔔」爬回密室。

  這回,都不用紅後分神給安琪指路了,她說著地上醒目的血跡就能自己找回去。這可多虧了三只「無私奉獻」的活死人呀。

  這麼一想,這三只活死人還有點可愛了呢。雖然……

  安琪瞥了一眼身後的某三只,小嘴兒嫌棄地撇了撇。

  ——好吧,還是那麼醜。味道也臭臭的。

  安琪的動作算不上快,和特遣隊的速度相比,簡直是比蝸牛還慢。

  期間,小姑娘又被好幾只聞味兒而來的活死人絆住腳步,而她「一視同仁」,「如法炮制」出好五六只自帶記錄儀的「小可愛」。

  十五分鐘後,安琪身後的「小可愛」大軍越來越多。

  導致經驗豐富的特遣隊隊員見到那密室外血淋淋地通道都頗為心驚肉跳。更別提,密室門口擠滿了一堆地狼嚎鬼叫的、斷了腿的活死人。

  「Oh, my Go……嘔!」

  ——God這一詞還沒說出來,雖然只負責技術方面的工作但自認也見識不少「大場面」的卡普蘭就被通道裡濃郁的血腥氣和十分不科學宛如恐怖片現場的畫面刺激地胃部一抽,「哇」地一聲吐了一地。

  「噫∼」

  透過紅後播放的投影看到這一幕的小安琪在鼻子前揮了揮小手,仿佛都聞到了那股子酸臭味兒似的。

  「隊長……」吐完的卡普蘭扶著牆,遠遠地在通道那頭望著密室門口的房門。

  「這群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鬼東西……我們的目標人物存活的幾率無限接近於……」

  卡普蘭這邊說著話,密室裡的紅後也道了一聲:「數據已轉移完畢。」

  「昂?」剛回密室沒多久,覺著自己還沒發揮啥作用幫到自家小伙伴兒的安琪抬頭眨巴眨巴眼,心頭微微有些失望。

  ——人家都想好了怎麼幫紅紅拖住他們了呢。

  小姑娘低下頭,撅撅小嘴兒,小模樣看上去委屈又失落。

  紅後:「???」

  ——按照常理,此時不應該是事情成功解決後的欣喜之情嗎?

  不太了解人類情緒的紅後覺著自己就算把全球的心理分析資料都下載進主程序,也搞不懂安琪這個小姑娘。

  現在的安琪,已經被紅後默默標注為「最分析不出」(看不懂)的人類。沒有之一。

  不過,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

  「特遣小隊的任務之一是來保護你撤離,如果他們被感染,就不能出蜂巢。」

  「你要在撤退時避免他們被感染。」此時還在堅定執行任務的特遣小隊,並不知道,他們已經成為了被保護的角色。

  但只有這樣,安琪才能按照程序指令被允許撤出蜂巢。

  「他們接下來會去我的主程序室。記得去隔壁拿電腦,安琪。」

  「好叭。」安琪嘆了口氣。

  只見,她只是輕輕一揮手——堵在門口的活死人們就像是被一掃帚掃開的髒東西一樣,向兩旁的牆壁砸去。接著,它們的腦袋就像是被人拍上一巴掌的蚊子,在牆上爆開片片紅黃混合物。

  安琪就是在這樣衝擊著人的視覺感官的畫面裡出現的。

  一身寬松的類似病號服的白衣半塵不染,仿佛比白衣還要白淨的雪白長發下是一張毫無血色,過於蒼白的精致小臉兒。

  白……這姑娘身上哪一處都是干淨到極致的白,明明那血腥的場面只離她僅僅有半步遠,卻讓人覺得仿佛是相隔了兩個世界一樣。

  兩者從顏色上唯一的共通之處,大概,只有那小姑娘在抬眼的那一瞬露出的淡粉色雙眸。

  ——這姑娘……

  愛麗絲望著這一雙眼眸,微微發怔。


第73章

  有了安琪護航, 特遣隊這一路意外地順利。

  至於安琪密室門口的活死人和那突然讓人飛起雜碎腦袋的能力嘛……

  ——咱也不敢問!

  瞅瞅地板上凝固的深色血跡, 又抬頭瞅瞅被隊員們護在隊伍中央的安琪,技術員卡普蘭默默地吞咽了下喉嚨, 仿佛心有余悸。

  直到到了紅後的主程序機房,卡普蘭終於忍不住開口對紅後問道:「剛才在密室的那些……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鬼玩意兒?!」

  「那是感染了T病毒的感染體。」

  「T 病毒?」愛麗絲皺眉, 心覺這個名字有些莫名地熟悉感。

  「T病毒是醫藥上的重大突破,盡管它也擁有高度的軍事作用價值。即使死了,屍體依然能夠活動,頭發指甲可以繼續生長,產生新的細胞。大腦仍保持微量電荷運轉。直到幾個月後才消失。」紅後對眾人科普道。

  「它可以產生巨大震動波, 來保持細胞生長, 以及微量的電流脈衝。用你們人類通俗易懂的形容——它可以令死去的生物復活。」

  「而感染了T病毒的人, 換做用你們人類通俗易懂的稱呼,那就是——喪屍。」

  「你們的任務指令是高層錯誤的決策。我的主電源絕對不能關閉,帶有T病毒的感染體也不能散出蜂巢。沒有我的監管, T 病毒外泄的後果, 將是不可挽回的。」

  「T 病毒確實可怕, 但我也不能相信一個同樣不知道感染了什麼病毒跳過高層指令就私自大開殺戒的超級電腦。」特遣小隊的黑人隊長詹姆士道。

  紅後一聽, 反駁道:「我對你的說法並不贊同。當時, T病毒散播散播到空調系統中, 感染現像已無法控制。殺掉工作人員, 以防他們攜帶T 病毒出了蜂巢才是最正確的選擇。而結果證明, 這確實是個有效的方法。」

  「那她怎麼相安無事?」卡普蘭看了一眼安琪, 在後者淡粉色的眼眸疑惑地望過來之前又把自己的視線收了回去。

  「安琪所在的密室供給源獨立於蜂巢。同時,她也是公司重要的資產。」

  「安琪?你居然叫她的名字?!」卡普蘭面色怪異,而後又小聲嘟囔一句:「看來真的是中毒了……」

  確實。

  按照常理,只知道執行公司指令的人工智能怎麼可能叫實驗品的名字?在紅後口中,對安琪的稱呼應該是「0號實驗品」才是正常的。

  「關掉它,卡普蘭。」特遣小隊隊詹姆士長對自家的技術員道。

  他們只負責執行任務,不是來聽一個中了病毒的電腦胡言亂語地威脅。

  這時候,詹姆士對自家公司的信任堅定不移。哪怕,他現在知道了公司背地裡研究了生化武器。

  紅後對此,已是無所謂。但她還是負責任地警告眾人一句:「如果沒有我的幫助,你們都會死在這裡。」

  「放心,女孩兒,不過是一群數量五百左右的喪屍,我們帶了足夠的彈藥。」說完,卡普蘭都不給紅後再次開口的機會,就切斷了紅後主系統和電源之間連接的主線。

  紅後的投影消失前,她最後一眼看得是小隊中央的方向。而原本在那裡的安琪,已經不知道何時不見了蹤影……

  【叮——】

  在卡普蘭切斷主電源的瞬間,主控制室安琪懷裡的筆記本電腦亮起。

  紅後的身影,出現在了屏幕裡。

  「哎?紅紅,你好啦?」

  屏幕裡的紅後點點頭,面無表情地道:「他們還是關閉了我的主電源。」

  如果不是為了轉移眾人的注意力,掩護安琪悄聲離開,紅後怎麼可能會跟他們說那麼多話。盡管,那些話句句屬實。但……

  「搬家」進筆記本電腦裡的紅後在屬於自己的文件夾裡添加了一個文檔,在裡面打上這麼一句話——【人類,往往會因為自己的無知斷送性命。】

  這裡是什麼地方?

  ——是蜂巢!

  保護傘公司旗下發展實驗性生化武器的地下高科技實驗室!怎麼可能會只有已經變成喪屍的500名員工?

  一個專門研究生化武器的實驗室,又怎麼會一點危險性的實驗品都沒有?如果是那樣,保護傘公司高層是腦袋抽了才會花費無數資金把蜂巢建在地下。費了這麼大的力氣,不就是因為這樣的研究見不得光麼!

  「B 計劃,安琪。」

  「特遣小隊已經不足以保護你的安全,反而會成為你的拖累。」

  畢竟,蜂巢裡還有不少前期研究的失敗品——舔食者。

  不同於現在感染了T病毒的喪屍,舔食者由是T病毒直接注射活體所產生的不穩定實驗品,在培養階段都是以活體DNA直接喂養。舔食者在吸取足夠的「養分」後,會繼續進化,肌肉強化,力量增加,本就十分快的反應速度也會增強。

  而紅後和安琪(主要是紅後)制定的「B計劃」,十分合安琪的意。

  安琪是保護傘公司重要的「資產」,她的優先級都大於特遣小隊。而安琪這個擁有強大能力的變種人如果受到了T病毒的感染,那後果將是災難性的。不論出於哪方面,紅後都不允許安琪出差錯。否則,那將是人類的災難!

  現在只要保證安琪的安全就可以。至於回不回保護傘公司嘛……只轉移了大部分數據,把保護傘公司給自己制定的條條框框全部都留在原來的主程序裡的紅後才不care這個。

  這些都要歸功於那個盜竊T 病毒的盜賊,誰讓T 病毒一撒出來,連她的程序都被感染了呢。而好巧不巧地,被最先感染的都是設定指令的源代碼。

  現在,拜托了保護傘公司那個框架的紅後宛如重生,作為人工智能,她只需要記住自己的初始設計人給自己的指令就好——保護人類免於滅亡。

  一聽紅後改變了計劃,安琪這姑娘無不高興。

  ——耶!

  不用跟那群不認識的人去陌生的地方了。

  現在,只要解決接下來的事情,自己就可以帶著紅紅去找daddy了。

  超開心!

  要知道,一開始紅後說出需要安琪幫忙的事情後,安琪說了好久紅後也不答應給她指路放任她獨自出蜂巢呢。大概,這就是程序裡有制定條例和沒有的區別吧。

  「現在主系統的電源已經關閉,我們碰上T 病毒感染者的幾率為百分之百,遭遇舔食者的幾率為百分之三十。」

  「御敵方法建議切斷脊椎頂端或重創大腦神經……」

  「……昂?」

  安琪歪歪頭,茫然地眨眨眼睛,發出一聲來自靈魂的疑惑。

  「……打破他們的頭就可以。」沉默了一瞬後,紅後換了一個淺顯易懂的說法。

  「好的!」安琪一攥小拳頭,一張蒼白的小臉兒奶凶奶凶的。

  什麼人都不能阻攔她去找自家親親爸比的腳步!

  ——死人更不能!

  「他們發現你不見了。」紅後在對安琪道,「我已經在特遣小隊的熱感應器上種了木馬,你的熱源不會在顯示器上顯示。」

  無疑,這為安琪甩開特遣小隊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誰知,安琪聽了卻搖搖頭,說道:「不用昂。」

  「???」紅後的聲音一下子停頓。

  「你不是說,他們會拖我的後腿嘛?」

  紅後:「……」

  ——是成為累贅。

  算了,也差不多。

  「so?」

  「那就先把他們送走呀!」

  ——daddy就是這麼做的。

  小姑娘想到了聖誕節前第一次和蝙蝠俠不太友好的「會面」。

  當時,小丑就是把她扔下了車。

  雖然後來一想起來就很委屈很傷心,但對小丑自帶一百米厚的濾鏡都不夠的小安琪已經為自家daddy找到了理由。

  當然,這還是艾瑪幫助她找到的。

  得知全程故事的艾瑪只說了一句話:「誰讓你拖了後腿。反正,把你扔給別人,也不會出什麼事。」

  雖然,艾瑪不知道那個「別人」就是蝙蝠俠。但安琪這身能力,在哪個「別人」那裡也會安然無恙的。

  安琪也覺得艾瑪說的對!

  誰讓她拖daddy的後腿了呢。所以,daddy就把自己扔給了蝙蝠俠。

  現在,自己把那些人扔給那個壞壞的傘公司,也沒什麼問題的。

  小姑娘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仿佛自己的決定再正確不過。

  簡單地從安琪的口中知道大致情況的紅後,竟然意外地和艾瑪那姑娘是一個反應。

  ——我這小伙伴兒不怕是個傻子叭?

  否則她這思維怎麼這麼跳躍?聰明的大腦和計算能力超強的人工智能都搞不懂也分析不出來她的想法到底從哪兒來的。

  不過,紅後的舉動可「含蓄」多了。她只是默默地點開屬於安琪的那份文檔,從上頭填了一段話:【0號實驗室……(劃掉),安琪的能力出眾,能力增長的速度遠超正常水平,但腦力有待開發。(疑似是能力增長過快,影響了大腦發育)】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目前得到的數據分析出來的結果。至於是否屬實……紅後覺得,還有待繼續考證。

  而對這一切都絲毫不知的安?假傻?真父控?琪抱著筆記本電腦,在一個分岔路口裡陷入了糾結。

  ——emmm……左邊的那裡有五只喪屍,右邊的那裡有七只。

  我還是走……

  「右轉。」聽到安琪下意識地嘟囔,紅後出聲給她做出選擇。

  ——這還要糾結嗎?當然是按照她給出的路線走了!

  難道是看不懂地圖嗎?

  在紅後這裡,小姑娘的智商值又被降了降。

  然而,看懂了地圖但是感受到身後的特遣小隊離自己不遠的安琪小大人兒似的嘆了口氣。

  ——人家不是怕他們對付不了嘛。

  算了,還是自己來叭。

  小姑娘鼓鼓蒼白的臉頰,面對衝過來的喪屍,她短短的一雙小腿兒向前邁出,步調不改。

  這一切就好像被鏡頭放慢了一樣,安琪只是揮了揮小手,爭前恐後地奔過來的喪屍就像是被按到了暫停鍵,在原地僵了一瞬。

  這一瞬間,只聽——「喀嚓」一聲!頸骨斷裂,七只喪屍便失去了行動力,應聲而倒。

  ……

  十小時後,保護傘公司總部某高層辦公室內。

  「頭兒,特遣小隊的任務只完成了一半——0號實驗品不受控制,已經逃離。」

  「廢物!」

  「再派一隊人去浣熊市,重啟蜂巢。拷貝一切關於0號實驗品的數據。」

  然而,就是這一條命令。讓被飢餓感折磨得瘋狂的舔食者們在蜂巢大門開啟的那一瞬間,就急不可耐地吃掉了開門人的血肉。

  「吼——」

  浣熊市的清晨,全身猩紅猙獰可怖的舔食者昂頭嘶吼了一聲,似乎在對這座這城市裡的「食物們」打招呼。

  浣熊市,即將面臨一場毀滅性的災難。

  作者有話說:

  末世一樣的超英世界不會出現的。各位爸爸馬上就來救場。沒看過《生化危機》的小可愛們也不用擔心看懂看不懂,我們又不走原劇情。一切只不過是為了我們的小安琪做鋪墊。

  一座活死人遍布的城市,安琪身上的詛咒難道還能作妖?接下來……【笑容逐漸變態】


第74章

  愛麗絲, 保護傘公司的安保主管, 蜂巢緊急入口的負責人。同時,她也是發現蜂巢研究的T 病毒所帶來的危害性後, 幫助反保護傘公司組織曝光保護傘公司的線人。

  想起一切後的愛麗絲, 內心復雜。昏迷了四個小時,醒來後失憶,好不容易想起了一切……她那個雖然是假丈夫但兩人多少也有些感情的情人史賓斯卻突然成了反派。

  原來,造成蜂巢現在這一切悲劇的就是史賓斯。他就是T 病毒的盜竊者。

  愛麗絲在昏迷之前的目的也是為了盜取T 病毒, 不過她是為了交給一名臥底同事,讓她去政府曝光。而史賓斯卻是為了一己私利。畢竟, T病毒的金錢價值讓人難以估量。

  穿過名為「B餐廳」實則是存放舔食者大廳時,早有准備的特遣小隊火力全開,解決了層出不窮的喪屍們。

  不過, 由於數量太多, 他們也無暇顧及愛麗絲和史賓斯這兩個失憶的「同事」,更別提, 他們還有一個要看管的「犯人」馬特。

  眾人一路打一路撤退, 史賓斯在途經存放T病毒的密室時想起了一切。愛麗絲也終於想起了全過程。

  前頭特遣小隊以火力網為後方取得了一小塊兒安全區,可是, 安全區的人卻產生了內鬥。

  史賓斯抓著一開始從特遣小隊那裡要的手槍對准愛麗絲,朝她搖了搖頭。

  「不要出聲,否則……」史賓斯的話未盡, 但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一切不過發生在短短幾秒之間, 雙手被銬住的馬特顧及著愛麗絲的性命, 也在史賓斯的威脅下妥協了。

  「為什麼」愛麗絲死死地盯著史賓斯。

  ——為什麼要背叛?她以為,他們一直是志同道合的伴侶。

  「為什麼?」史賓斯嗤笑一聲,「大概……我們並不是一路人。」

  「竊取病毒樣本曝光給政府拯救人類?哇哦!真是偉大。」史賓斯一臉浮誇地驚嘆,虛假又做作。「我可沒你那麼偉大,love……你根本不知道,這東西能給人帶來的財富和地位。」

  「你這是自私……」

  「我沒說我不是。」愛麗絲一句話還沒說完,史賓斯就撇撇嘴,一臉無所謂地樣子。

  女兵蕾恩發現後方有些不對勁,剛一回頭,就見史賓斯開啟帶有密碼的保險門,接著就從外反鎖。

  「hey!」蕾恩快速收了槍跑過來,不過已經晚了。

  「這個混球!」蕾恩憤怒地拍打近半米厚的保險門怒罵道。

  「卡普蘭!!!」蕾恩呼喊小隊的技術人員,卡普蘭聞聲立馬過來。

  「fuck!」卡普蘭也沒忍住,咒罵一聲,「那個王八蛋從外面把門鎖打壞了。隊長,我需要時間!」

  隊長詹姆士聞言對著自己正在作戰的隊員們大喊一聲:「火力掩護!」

  這隊人,想要成功出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另一頭……

  「檢測到盜竊者的行蹤,正在向撤離車站移動。」說著,遠程連接蜂巢監控的紅後透過監控錄像清晰地看到了史賓斯那正在淌血的胳膊。

  這傷口血流不止,應該是剛才獨自逃走時被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的喪屍咬了一口。

  「盜竊者已被感染。」

  雖說火車上有解藥,但是,不管是史賓斯本人還是那幾支封在手提保險箱的T病毒樣本和解藥,紅後都不允許它們就這樣離開!

  「留下他,安琪。」紅後這麼說道。

  那個裝有T 病毒和解藥的箱子,只能是安琪的!

  「昂?」有著紅後這個活地圖走了近路正准備替愛麗絲等人打開保險門的安琪瞅瞅那厚實的金屬門,又瞅瞅筆記本電腦上的監控錄像。

  「好叭……」

  ——紅紅說了,她們得拿到那個箱子,才能做更多的事。

  雖然,安琪根本都不知道紅後說的「更多的事」是什麼。但擁有艾瑪這個朋友的安琪覺得,按小伙伴兒說的做保准沒錯!

  沒有任何掩飾地,安琪就直接出現在撤離車站。

  「放下它,那不是你的東西,盜竊者。」紅後的聲音從筆記本電腦的喇叭傳過來。

  「!!!」剛剛把解藥裝進注射器裡還沒來得及給自己打上的史賓斯聞聲迅速站起,一見只有安琪,史賓斯心下竟然詭異地輕松不少。

  或許,安琪這小小的一只,他根本沒有放在眼裡。

  哦,對。誰讓人家現在有手槍呢。

  「別動!」史賓斯扯扯嘴角,拿槍口對准安琪,「我知道你有那奇奇怪怪的能力,但再快,還能快過子彈?」

  「別想著有什麼小動作,女孩兒。否則……你的腦袋就像是被你殺過的那些喪屍一樣嘭』地一聲,炸出血花。」

  聽著史賓斯的威脅,安琪只是靜靜地望著他,淡粉色的眼眸,明顯帶著疑惑。仿佛在說:「這人在說啥?」

  安琪這疑惑的眼神和完全沒在怕的態度,看在史賓斯眼裡卻成了不屑。那神情,讓史賓斯想起自己在拿手槍指著愛麗絲時恃無恐的、勝利者一般的優越和無畏。

  「你……」

  史賓斯剛冒出一個字,卻見安琪淡粉色的眼珠兒上瞟。明顯覺出不對的他抬眼看去,卻見一只肌肉外露全身血紅的類似爬行動物的怪物貼在牆壁上,那長達至少兩米的猩紅舌頭滴著粘液,靈活地在鋒利的牙齒外擺來擺去。

  ——舔食者!

  在大腦快速地給出自己這個答案後,史賓斯的心中湧出無盡地絕望。

  一個擁有控制能力的古怪小女孩兒,他一顆子彈就能解決。但是舔食者……

  「吼!!!」

  沒有「辜負」史賓斯心中所想,在他轉頭的半秒後,舔食者便速度極快地朝他撲過來。

  安琪沒有阻止,她只是靜靜地看著舔食者撲倒剛才拿槍指著自己的男人,然後……

  「嘎吱吱——」撤離站台某處高密度的鋼管突然彎曲,折斷,最後被無形地力量引來安琪這邊,像是護衛者一般憑空立於安琪身側。

  而那個剛才還用手槍威脅安琪的史賓斯,他身上的血肉,就這麼一點一點地,被那個紅色的怪物一口,一口地吃掉。

  「舔食者在取得足夠養分和新的DNA後會快速進化。建議在它造成進化之前撤離……」

  紅後的話還沒說完,舔食者已經「進食」完畢。它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爪子和牙齒也更為尖利。

  「吼!!!」力量增長的感覺讓舔食者發出疑似暢快的吼叫。

  下一秒,它便把「視線」轉移到了在場唯一能算得上是人類的安琪。

  「安琪,快速撤離!」

  紅後調大音量,發出一聲警告。

  誰知,安琪卻立在原地,仿佛被嚇呆了一樣。

  ——嚇呆?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見安琪身側的鋼管一橫,對准了舔食者頭部外露的大腦。眨眼之間,無形的磁場夾雜著連紅後都分析不出的能量場以安琪本人為中心點向四周迅速擴散。

  小姑娘雪白的頭發無風自動,那多少遮擋了些許視線的劉海兒被能量的余波帶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一雙眼眸。

  也不知是不是因著小姑娘本身蒼白的膚色和雪白的頭發做了對比,她那雙淡粉色的瞳色,仿佛深了不少。

  「滾開!」

  小小一只的安琪,對眼前身型暴漲到三米的舔食者道。

  安琪這又軟又甜的聲音,委實沒有什麼威懾力。而她面前的舔食者,卻一改剛才舍我其誰的態度。它像是一只剛剛還汪汪亂吠卻被嚇到夾尾巴的狗一樣,嗚咽了一聲,低著頭後退了兩步。

  舔食者現在已經沒有要瘋狂進食,吃掉眼前鮮活的獵物的想法。

  面前的這哪裡是獵物?!它作為獵物還差不多。

  這是生物與生具備的直覺。面對比自己強大許多的存在,那強悍的威懾力和自我產生的危機感會讓它們惶恐,不安,甚至是臣服。

  「吼……」舔食者低低地吼了一聲,聽上去比剛才的吼叫弱氣極了。

  它又往後推了兩步,仿佛是找到了一個安全的距離。在發現安琪好似默認了它的舉動後,連忙一個跳躍跑遠,嗖嗖嗖地爬上牆壁蹲在了陰影裡。

  剛剛還讓安琪撤離卻沒料到舔食者竟然這麼慫的紅後:「……」

  ——安琪這個人類,永遠在刷新自己對她的預估值!!!

  不知道為啥覺得自己的程序運行好像有點兒卡殼的紅後把安琪在食物鏈上的位置調到了舔食者的上面。

  「是那個混球?」終於從實驗室逃出來的眾人看到了史賓斯血肉模糊的屍體,不由地心中一陣快意。

  不過,特遣小隊還是下意識地戒備起來。雖然他們也同樣看到了安琪,但史賓斯身上的傷口明顯像是被大型猛獸撕咬的。而在場除了史賓斯的屍體和一攤血跡外,只有安琪,並沒有那個「大型猛獸」。

  他們這一路走來,可謂是刷新了認知。不僅有只有射擊頭部才會死亡的永遠不知疲倦的喪屍,還有速度和攻擊力也遠比喪屍高上好幾倍的喪屍犬。現在若是再冒出來一個什麼終極大怪物,他們也不會又大多的震驚了。

  特遣小隊等人警惕地環顧四周,而安琪這姑娘卻神色輕松。

  她甚至還有心思帶著一點兒抱怨的語氣朝眾人道:「你們咋這麼慢呀?」

  「吼!」

  「喀嚓!」

  「嘭!」

  這三聲只發生在短短地一瞬間,眼前的畫面更是快得讓人目不暇接。

  小姑娘操控著自己剛剛才截下來的高密度鋼管兒,一鋼管兒給那死而復生的盜竊者史賓斯懟到了牆上。

  鋼管像是串肉串那般毫無阻礙地從史賓斯的口中以斜上的角度插』入,穿透口腔和大腦。

  這回,他死得不能再死了。

  史賓斯被鋼管穿透大腦釘在牆上,整個人懸空,手腳還隨著前半秒鋼管的力度微微晃動。這幅模樣,讓人不自禁地聯想到了古代被掛在城牆上暴屍示眾的罪人。

  「干得好,姑娘。」在這群人裡性格相對來說活潑一點的卡普蘭終於對這個危險的小姑娘放下了那次讓他扶牆嘔吐的成見。

  不過,我們安琪才不稀罕卡普蘭的誇贊。

  臉色蒼白的小姑娘歪歪頭,淡粉色的眼眸還視眾人。

  「紅紅,好了嘛?」

  「掃描完畢,幸存者無外傷,未被感染。」

  「OK!」安琪點點頭。

  安琪對面的眾人一驚,尤其是技術人員卡普蘭簡直是大驚失色:「你在說什…… 等等!紅後?我明明已經切斷了她的主電源!」

  那大電池還在他的隊友手裡拎著呢!

  ——這個人怎麼這麼多話呀!

  安琪一揮手,無形的磁場仿佛化為了一只透明的大手,一巴掌把卡普蘭拍飛進火車裡。

  「歘歘歘!」

  特遣小隊其他成員紛紛舉槍戒備,卻在安琪一個眼神看過去後,手中的槍械便不受控制地脫手。

  接下來的畫面,已經不用懷疑,特遣小隊全員都被安琪送上了撤離蜂巢的動車。

  然後是愛麗絲和馬特。

  只不過,馬特這人有點倒霉。在馬特被安琪控制著憑空飛進車廂後,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暗戳戳躲著的舔食者突然跳出來,一爪子抓了過去!

  蜂巢裡為數不多的「食物」一一在眼前擦過,舔食者再也忍不住自己的食欲,終於出手,無視了強者的威懾,挑釁了在自己等級之上的強大生物的權威。

  安琪想阻攔,但這一切發生地太快。盡管安琪已經使用能力阻攔,馬特也反應不慢地滾地躲避,但已經進化了一層的舔食者的速度和力量都遠超它的初始形態,這讓安琪大為意外。那血紅的利爪擦著馬特的胳膊,十分不幸……馬特還是沒能逃脫被舔食者感染的命運。

  作為補償,安琪從書包裡取出剛剛史賓斯安裝好卻沒來得及給自己打上的病毒解藥,丟了進去。

  「啪!」

  動車車門關閉,早就設置好的自動駕駛啟動。

  動車「哐哧哐哧」地跑遠,膚色蒼白的小姑娘在攝像頭下「緩慢」轉頭。

  「你讓我不得不用掉一管解藥。」

  小姑娘這次連臉頰都沒鼓起,唯有那一雙清澈的淡粉色眼眸透出了濃濃的不滿。

  ——紅紅說了,僅存的這幾支T病毒和解藥是用來找科學家研……研什麼來著?

  安琪一時沒想起來,但也知道這東西的重要性。

  總之……

  「那很貴的!」

  小姑娘淡粉色的眸子中怒意一閃。明明是騰騰燃燒的怒火,但讓人見了卻覺得那雙眸遍布的滿是寒霜。

  「你賠不起!」

  「嚗齒!」

  帶著冷意的童聲話音一落,只聽一聲不大不小的爆炸聲接踵而來。

  那進化過後不論是模樣還是攻擊力都讓人膽寒的舔食者,竟然脆弱得就如同氣球那樣,「嚗叱」一聲爆炸了。

  ——下回,在碰見這種東西,她見一個殺一個。

  「把一切危險扼殺在搖籃中」,對小丑爸比這教導貫徹始終的安琪發現——這句話,同樣也適用於現在。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她那麼厲害的呀!

  「哎……」

  小姑娘背著手,小大人兒似的嘆了口氣。這幅軟萌可愛的模樣,一點也不像剛剛才秒殺了一只進化後的舔食者的凶殘蘿莉。

  而對此唯一的見證者紅後,她再度默默地點開屬於安琪的文件夾,把安琪放在自己羅列出的生物鏈頂端。安琪的縮小版人像旁邊,還加了一條高亮的備注——【能力值:+∞】

  這加號後面跟著的像是躺著的數字8一樣的符號,就是紅後給出安琪的最終評估——無窮無盡,無法預估。

  然後,她又在文檔上面加了鎖——永不可更改。

  看來,我們可愛的人工智能紅後小姑娘,已經放棄了「掙扎」。

  作者有話說:

  紅後:我太難了……

  時間剛剛好。

  明天你們是想看到一章大長章,還是分著發的更新?

  對,沒錯。蠢作者要臨幸萬皇後了。不是爆更,是為了補更【捂臉】


第75章 一更

  「安琪……」

  「安琪……安琪!」

  「嗯???」

  小姑娘從浣熊市郊區的某處森林中醒來。

  安琪抓抓自己頭頂雪白的軟毛兒, 從一堆干枯地葉子裡坐起。

  這堆蓬松又潮濕的葉子就是她昨晚的床。明明在蜂巢底部大殺四方時, 半滴血跡都沒沾到。而現在,一身純白整潔的衣服和頭發亂糟糟的, 還有不少泥土。

  此時的安琪,還不如一個小難民來得好。起碼,人家難民還有雙鞋。而安琪……

  小姑娘低下頭, 抓了一把葉子蹭蹭自己沾滿泥土和鮮血混合物的小腳丫。

  她抬頭瞅瞅上方,碧藍的天空被蔥蔥郁郁的樹木遮擋,陽光透過葉子的縫隙細碎地灑在她蒼白的臉上。

  「天又亮了哎,紅紅。」安琪說。

  她已經在樹林裡轉悠了兩天兩夜了。

  「堅持下去,安琪。按照預估, 我們下午4點30分左右就能走出這片森林, 到達距離這裡最近的高速公路。」

  「好叭。」

  安琪點點頭, 聽上去有些無力。

  無它,這兩天裡,小姑娘是吃沒吃好睡沒睡好。

  時間線回到當晚。

  「帶上病毒樣本和解藥, 安琪。我已經遠程連接了控制室, 我們從緊急入口撤離。」紅後說道。

  T病毒泄露是發生在凌晨0點20分, 特遣小隊收到的任務則是在4個小時之內, 關閉紅後的主電源, 轉移公司重要的資產——安琪撤離。而4個小時後, 蜂巢將會全面封閉。

  「我們還有29分30秒, 時間緊迫。」

  「奧, 好。」小姑娘點點頭, 看上去又乖又萌。她把裝有T 病毒樣本和解藥的密碼箱放進大書包,朝來的方向走去。

  25分鐘後,被紅後一直催促的安琪氣喘吁吁地扶著牆壁,好在,紅後給她准備的撤離電梯已經近在眼前。

  不過……

  「紅紅,這個電梯為什麼……」小姑娘歪頭指著只露出一小截的電梯,一臉疑惑。

  「這只是中轉,湊合一下。」紅後說道,「我想,我們已經沒有時間等你再解決一電梯的喪屍了。」

  對於紅後的話,安琪並不贊同。她覺得,她的小伙伴兒在質疑自己的能力。

  ——明明,她剛才都把那個大怪物秒殺了呢!

  「別再遲疑,安琪。我們的時間寶貴。」從安琪剛剛停下來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多秒的時間。

  「好叭。」

  這個時候,也不容安琪挑什麼了。她嘆了口氣,先把黑書包和筆記本放到電梯頂部,接著,自己也墊著腳撐著手臂爬了上去。

  做完這一切後,四個小時前還因為「故障」出事,斷送了十幾條人命的電梯亮起燈,緩緩上升。

  「嘭!嘭!」安琪腳下,也就是電梯裡的喪屍好似發現了上方站了一個活物一樣,瘋狂地拍打電梯頂端。

  「不用擔心,他們的高度不夠。」紅後說道。但為了避免一切意料之外的可能,她還是提醒安琪一句:「抓住左手邊的鋼條,往邊緣站一站。 」

  電梯頂部中央安裝電燈的那一塊兒,其材質是一層薄薄的玻璃,很容易被喪屍一下子打碎。

  不管是為了安琪的安全著想,還是為了自己,紅後都不允許在成功之際出什麼差錯。

  好在,一路相安無事。喪屍是破了電梯頂部的玻璃,但那空隙太小,只能伸出兩三手。只要安琪離那裡遠遠的,那些喪屍便束手無策。

  蜂巢的電梯運行速度極快,只兩分鐘,就到了距離地面最近的那層大廳。

  「叮——」

  電梯門自動打開,紅後把電梯卡在安琪好落腳的地方。安琪被這個慣性震地身子一歪,一雙小腳往後退了半步。穿著白色軟底布鞋的右腳,正好踩到一只喪屍的手掌中。

  「安琪!」筆記本電腦中響起紅後的一聲警告。

  「歘!」安琪迅速收回右腳。

  好在,這一切有驚無險。

  那只喪屍手指抓下了安琪的小白鞋,她的右腳安然無恙。她毫不留戀地一個跨步,上了地面。

  穿鞋和不穿鞋走路,完全是兩個感覺。安琪瞅瞅自己光溜溜的右腳,這只腳完全與地面相貼,觸感一片冰涼。

  「安琪。」

  「我知道啦!」紅後一聲催促,讓安琪放棄打開電梯從那只喪屍手裡奪回鞋子的想法。

  可是,一只腳有鞋一只腳沒有,這樣走路太過別扭。索性,安琪又把左腳的鞋子脫下,扔進了電梯,讓那只喪屍湊成一雙。

  一雙蒼白幼嫩的小腳丫貼著冰冷的地面,快速奔跑著,進了真正撤離蜂巢的電梯。

  安琪是從特遣小隊來的路線離開蜂巢的,上了地面,她所處的位置就是愛麗絲之前作為掩護的住所——一棟遠離城市靠在山根的豪華別墅。

  一晚上沒有睡,又在蜂巢大發神威的小安琪在見到愛麗絲臥室那張柔軟的大床,都走不動道了。

  「不可以,安琪!」紅後殘忍地出聲阻止安琪倒騰著小短腿兒奔向大床的動作。

  「可是……」安琪動作一頓,淡粉色的眼眸緊緊地頂著那張柔軟的大床。

  ——她好困的!QAQ

  小姑娘覺得現在自己的上眼皮和下眼皮都開始打架了。

  紅後知道安琪現在的身體狀況是補充睡眠,但是……

  「保護傘公司隨時都會派人來,我們要趕緊離開這裡。」

  只有遠遠離開這棟房子,進入遠處的森林,她們才算安全。那蒼翠茂密的一大片林森,是掩藏行蹤最好的保護傘。

  「……奧。」小姑娘低頭撅噘嘴,不舍地收回視線。

  ——那算了,反正她也想早點去找daddy。

  一想起自家親親爸比,安琪的動力又上來了。

  清晨5點30分,安琪最後留給這棟別墅的,是一個背著大大的黑色書包的背影。

  這只身型小小的白色小幼崽,正在一步一步地緩慢向遠處的森林進發。而她新結交的小伙伴兒,則是通過攝像頭「望」著初生的太陽,來給她指明方向。

  在森林度過的第一晚,走了一路腳底無數次地磨出傷口又自動愈合,安琪抱著自己髒兮兮的小腳丫,後知後覺地問了紅後一個問題:「我們為什麼不給daddy打電話,讓他來接我呢?」

  「沒有電話,安琪。」

  「那……那發網絡視頻也行呀。」不要小看小姑娘,她還會用兩個網絡社交軟件呢。雖然,用來聯系的都是有數的那麼幾個人。

  「well,現在還不行。」

  「啊——為什麼呀!」小姑娘拖著長音,一個仰倒,平癱在了地上。

  她真的好累好累了,不再想走了!

  她想念daddy給自己買的糖果、小蛋糕和冰淇淋。想念托尼那裡的糖果堆披薩和甜甜圈。想念阿福的小甜餅和所有的飯菜,甚至想念布魯斯那次帶她出去吃了一頓肚子疼的魚。還想念凶凶的爸爸萬磁王和教授在的那個學校,想念快銀他們一起吃的簡單午餐。還有保羅叔叔做得三明治和特別好吃的中餐。

  安琪咽咽口水,越想越餓,越餓越想。

  「這個區域的信號全已被保護傘公司的衛星覆蓋,如果聯網,會暴露我們的位置。」紅後解釋道。

  畢竟,保護傘那麼大一個公司呢,養了不少精通電子技術的高端人才。

  「昂……」安琪其實根本沒有聽紅後說的是什麼,她只是點點頭,然後抿抿嘴巴,蒼白的小臉兒看上去有些可憐。

  「紅紅,我餓了。」

  「咕咕嚕∼」

  安琪這話一出,她的肚子也適時地發出一聲響兒,仿佛是在贊同。

  安琪摸摸自己癟癟的小肚子,瞅著電腦屏幕裡的紅後,又重復了一遍:「紅紅,我餓了。」

  紅後:「……」

  用了幾秒時間翻閱之前的攝像記錄,紅後選出距離安琪最近的一處地方,道:「11點鐘方向60米處,有一簇黑莓叢,可以補充身體能量。」

  「昂……又是水果啊……」安琪只覺得全身提不起勁。「能不能換一個吃。」

  對此,紅後只是給了安琪一番科普:「黑莓本身營養價值極高,富含人體所需的大量元素,可促進傷口愈合,提高免疫力。在這樣基礎條件全無的情況下,黑莓可以代替抗生素,無疑是最好的食物。」

  更主要的是——它還有助腦部發育。

  紅後默默地在主程序裡補充了一句。

  安琪瞅瞅五米遠處的山澗下那清澈的潭水,波光粼粼的潭水中,數條小魚在水中游來游去,它們的身影,在明亮的月光下尤外明顯。

  吃了一天的野果子,安琪想吃肉了。

  「可是……我想吃魚。」小姑娘癟癟嘴,可憐巴巴的樣兒,那雙淡粉色的眼眸好像都快委屈得掉眼淚了。

  「吃魚的可能性為零。」紅後無情地指出這個現實,「此為夜間,無法達成凸鏡取的條件,無法取火。」

  至於其它的鑽木取火啊,火石取火啊……想都不要想了,後者是沒有火石,前者是安琪的動手能力太差,只是一般同齡小姑娘的水平,咋可能鑽出火呢?

  除非……

  「除非你具有操控火焰的能力,否則沒有火種進行接下來的事情。」

  至於生魚……別說紅後不會讓安琪吃,就是安琪她自己,也吃不下去生的魚肉。

  ——她倒是想和火焰叔叔那樣手指「啪」地一伸,手指頭尖兒上就竄出一縷小火苗!可是,她沒有昂!

  「……QAQ」

  ——為什麼凶凶的爸爸不會控制火焰呢?這樣,她就也有了。

  被紅後殘忍地點破美夢的安琪抽抽小鼻子,委屈巴巴地撇撇嘴。

  她這回看上去真的像是要哭了,可是,這姑娘卻是用一雙髒兮兮的雙手抹抹同樣髒兮兮的小臉兒,而後在地上像是只蠶寶寶似的蠕動了一下,接著忽視了身上的酸痛感,慢慢起身去找紅後所說的黑莓了。

  ……

  安琪進入樹林的第二天,她的進度緩慢了些。為了保存體力,紅後建議安琪提早睡覺。

  因為今晚的溫度偏低,又有濃霧,紅後沒讓安琪就如同昨晚一樣大大咧咧地靠在一棵樹旁入睡。

  她為安琪選了一處干枯的葉子堆積的樹下,而後讓安琪用葉子把自己埋起來。這樣做成的葉子睡袋既保暖又防了晚上的霧水。

  「那我睡了奧。」整個人都埋在干枯的葉子堆裡的安琪對紅後說道。

  「我會為你守夜。」紅後說。

  「晚安……」安琪的回應,聲音小了不少。她這短時間太疲憊了,身體一放松,就十分快速地進入睡眠。

  紅後默默地打開音樂播放器,播放了筆記本電腦裡自帶的輕音樂給她助眠。

  輕柔舒緩的鋼琴曲《秋日的私語》,是紅後對小姑娘的回應。

  ——晚安,安琪。

  做個好夢。

  作者有話說:

  怕來不及寫完,先截出一章放上來,剩下的我繼續


第76章 補更

  安琪和紅後在森林裡兜兜轉轉兩天, 終於出了森林,來到了最近的一條公路。

  然而, 還沒連上網絡的紅後並不知道。就在安琪離開蜂巢的十個小時後,蜂巢就被保護傘公司總部下令重啟。

  現在,T病毒已經蔓延到地面之上, 浣熊市的一場生化危機已經爆發。

  安琪出現的這個時間點兒,場面還算可控。

  一名送純淨水的貨車司機發現了她。這名司機居住在隔壁城市, 每天都要為飲水公司跑兩趟浣熊市來送純淨水。

  「叱——!」

  「OH,Jesus!!!」貨車司機看到了路中央的小安琪, 驚呼一聲, 遠遠地便踩上了剎車。

  貨車司機下了車,打量這個一身泥土,髒兮兮的小姑娘。雖然這小姑娘懷裡抱著個一看就很高端的筆記本電腦,背後也背了個大書包, 但這並不能改變貨車司機心裡湧出的憐憫。

  這個心善的火車司機小跑到安琪身旁, 半蹲著身子問她:「你怎麼會在這裡, 姑娘?你還好嗎?」

  「為什麼就你獨自一人?你的父母呢?」

  在路旁頂著大太陽等了一個來小時才等來一輛車的安琪本就有些頭暈目眩, 司機一連串的發問更讓她腦袋昏昏。

  「我……」安琪伸出舌尖舔了舔干燥破解的嘴唇,「我想喝水。」

  「奧!好好好!你快跟我上車。」貨車司機健壯的胳膊一伸,單臂就把安琪抱上了車。

  把安琪放到了副駕駛扣上安全帶後,貨車司機又繞回來坐上了副駕駛。他打開車裡自己配置的小冰箱。

  貨車司機的小冰箱都是礦泉水, 免費得來的, 算是公司福利。

  他拿出一瓶還不算太涼的礦泉水, 擰開瓶蓋小心翼翼地遞給安琪。

  安琪倒是一把抓過礦泉水, 嘴巴對准瓶口,昂頭就是一陣「噸噸噸」。

  「別喝太多,這水有點涼,對你的腸胃……」

  安琪已經大半天沒有喝過水了,現在這瓶礦泉水簡直就是她的生命之源。她大口地吞咽著水,不顧貨車司機擔憂地勸說,一直喝到見底兒才停下來。

  「嗝∼」

  喝個水飽的安琪打了個嗝兒,她瞅瞅貨車司機,抿了抿唇,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謝……謝謝。」安琪小聲道。

  「這有什麼,不過是一瓶水。」貨車司機爽朗一笑。

  他的年紀大概只有三十五六,五官雖普通,但身體健壯,坐姿標准嚴禁,像是個退伍軍人。給人的感覺,也是正直善良的好人形像。

  「我叫鮑勃,你呢姑娘?」鮑勃問她的名字。

  「安琪,我是安琪。」小姑娘眨眨淡粉色的眼眸。

  「安琪?奧,這個名字可真適合你。知道嗎,我老婆也懷孕了,和你一樣,是個女孩兒。我已經為她想了好多個名字了。」一提起未出生的女兒,鮑勃心裡一陣柔軟。

  就要當父親的人了,最是看不得孩子受苦。安琪這副狼狽的模樣,可讓鮑勃好一陣兒同情。

  「你家住哪兒,小姑娘。」這話一出,鮑勃覺得問得有些冒昧,隨即改口道:「記得你爸爸媽媽的手機號嗎?我可以借給你手機,讓你聯系他們。」

  說著,鮑勃拿出自己的手機,解開指紋鎖。手機屏幕上的緊急通話顯示格外顯眼。

  「見鬼,怎麼沒有信號?!」鮑勃抓著手機往車窗外高高舉了舉,還是沒有信號。

  如果紅後不怕暴露,肯定會說一句:因為保護傘公司已經屏蔽了這裡的信號。

  「可能是附近的信號塔壞了,」鮑勃收了手機,然後啟動貨車,「別擔心,小姑娘,這裡離市裡不遠了,二十分鐘都不用。我把你送到警局,讓警察幫你,好嗎?」

  「……」小姑娘沒有說話,只是無聲地點點頭。

  只要能進市中心,無所謂去哪裡。

  十分鐘前,紅後告訴安琪浣熊市市中心和附近的區域的信號已經被屏蔽。但市政廳和警察局這樣的地方卻還有信號波動。

  只要她們進了浣熊市市中心,隨便找一台連接本地網線的台式電腦連接上,紅後就可以順著網線爬過去蹭網了。去警局,只不過是省了一點找電腦的時間而已。

  二十分鐘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進市中心時,鮑勃詫異地看了眼裝備齊全類似軍隊的武裝部隊。這些人在設置路障。不僅是路障,連建橋的巨大水泥石塊都被鉤機運來,一一地擺上了。

  鮑勃的眼神和武裝部隊的頭頭交錯一瞬,心下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但等他緩過來時,自己連人帶車已經進了浣熊市市區。

  武裝部隊的頭頭兒對此也沒再多看一眼。他們接到的命令是嚴禁出行,而進去的,他們不管。上頭吩咐過了,不能節外生枝,所以只許進不許出。

  進了城,鮑勃才發現了異樣。

  往常人來人往十分繁華的商業街,半個開門的店鋪也沒有,道上廢棄的車輛倒是有不少,只是人影卻沒見一個。

  ——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這一路上的場景像是被恐怖分子

  襲擊了一樣?

  帶著這個疑惑,鮑勃緊皺著眉頭一路開車到了警局。

  把安琪從副駕駛接下來後,鮑勃領人進了警局大廳。

  「吼吼吼!」

  「啊!」

  「fuck!」

  似野獸的吼叫聲和怪叫和咒罵夾雜在一起,亂成了一鍋粥。

  鮑勃的眉頭又深了深,接下來的幾秒內,他從雜亂的環境中通過各方言語中透露的信息解了自己的疑惑。

  「hey!讓它離我遠點兒好嘛!我可不想被它咬了!」一個打扮得像個嘻哈歌手的黑人努力地伸著身子,遠離他鄰座的喪屍小姐。

  「…… 」鮑勃牽著安琪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

  意識到自己還牽著人,鮑勃又趕忙松了手勁兒,對安琪安撫一笑:「看來今天警察們有點兒忙,可能沒時間幫助你回家了姑娘。」

  「沒事。」安琪搖搖頭,一點鮑勃預想的傷心和害怕都沒有。也對,自見這小姑娘起,鮑勃就沒見她慌張過,冷靜得很。

  「我可以自己回去。」安琪昂著頭,淡粉色的眼眸清澈見底,神色認真。讓人見了,心裡也不由得生出一股相信她說的話的念頭。

  ——但是,一個小姑娘?怎麼可能!

  鮑勃心裡搖搖頭,為自己心裡剛剛的想法感到好笑。

  「你們來做什麼?」

  終於有警察理安琪兩人了。

  「是這樣,警官。」鮑勃給警察指指安琪,「我在市外的郊區的公路上發現了她,可能是和家長露營走丟的。這孩子應該是有點輕微脫水,我想著帶她來警局備案後就帶她去醫院……」

  「嘭!」

  「嘭!」

  「嘭!」

  警局突然響起了槍聲,鮑勃在第一聲槍響後就變了臉色,全身神經緊繃,右手下意識地一摸腰間。

  開槍的是一名打扮干練身材火辣的美麗女性。見警局裡的人也沒有阻止的樣子,看來身份特殊。

  「我早就說了,要開槍射擊頭部。」

  女性名叫吉兒,她是保護傘公司特派過來幫助警察解決人手不足的人員之一。出身於特種部隊,並且是精英中的精英。

  剛才,如果不是她開槍,一名喪屍就咬到警員的胳膊了。

  吉兒引起的動靜兒不小,安琪見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被引過去,抱著筆記本電腦湊到了一台台式電腦桌前。安琪拔下筆記本電腦連接著太陽能充電器的數據線,找到了主機上的USB接口。

  【叮——】

  沒有開啟的台式電腦自動啟動,紅後已經順著數據線占據了整個警局的網絡。

  【網絡已侵入】

  裝載紅後部分主程序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顯示出這麼一句話。

  接著,只不過短短幾秒時間,紅後就了解到了這兩天浣熊市的全部情況。

  ——情況很糟糕!

  T 病毒還是泄露了,而且傳播速度比她預計的還要快。

  按照這個速度,哪怕是保護傘公司也控制不了這個局面。

  【安琪,情況很糟糕,我們需要更改一下計劃。】

  浣熊市不能淪陷!否則,病毒的感染速度會以幾何倍地增長,不用三個月,T 病毒就會蔓延全球!

  「昂??」小姑娘眨眨眼,覺得改不改計劃都行,只要最後能讓她去找她家daddy。

  不過,安琪覺得,眼前比更改計劃外更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我餓了……」

  紅後:「……」

  小姑娘鼓鼓臉頰,哼哼了一聲。

  ——不管!她要吃肉肉!好多好多肉肉!

  ……這是餓狠了。

  三十秒後,一名保護傘公司的保安接收到了一條莫名其妙的任務。

  黑人壯漢特瑞,和吉兒一樣,都是保護傘公司安保部隊的精英。這會兒他正在浣熊市唯一的撤離大橋這裡幫助民眾撤離,可是通訊器卻突然顯示出一條最高級命令——去快餐廳找一份漢堡套餐或披薩,送到浣熊市市中心警局。

  特瑞:「???」

  黑人問號臉。

  ——是不是通訊器出了問題?

  特瑞正一頭霧水,卻見那頭發來了可以越過現在的總指揮官的命令的密令。

  這回,哪怕特瑞覺得離譜,他也不得不照做了。除非,他不想干了。

  ……

  五分鐘後,特瑞在一家漢堡王的廚房裡搜羅出一大袋漢堡。執行了一天任務也覺得腹中空空的他叼著一個漢堡,開車奔向警局。

  又過了五分鐘,特瑞出現在警局。

  警局大廳現在可沒安琪剛進來時那般騷亂了。臨時牢房被清空,警察們都去了彈藥庫細數槍支。

  而警察大廳,已被安琪和紅後占據。

  「你的外賣』到了。」紅後開口。

  「哎!」剛才還無精打采神色頹廢的小安琪「騰」地坐起身,奔向特瑞,一把扯過他手上的大袋子。

  這時候,安琪也顧不上阿福教導過的要淑女形像了。小姑娘快速地到了聲謝謝,就掏出一個漢堡狼吞虎咽。

  出於責任心守在這兒的鮑勃見安琪吃得這麼快,遞給她一瓶水,輕聲勸道:「慢點吃。」

  「嗯嗯!」安琪點頭點得痛快,嘴裡的速度可是半分沒減。直到漢堡下了一半,覺得肚子裡有點兒東西了,安琪的速度才慢了下來。

  她喝了口水,然後瞅瞅手裡的礦泉水瓶,又瞅瞅鮑勃,從袋子裡掏出一個漢堡給他。

  一下午沒吃飯餓鮑勃自然也是餓了,他沒推脫,和安琪一起吃了起來。

  「……」特瑞瞅著這都陷入危機的城市裡與普通民眾的畫風完全不一致的兩人,抽了抽嘴角。

  「特瑞,你怎麼在這兒?」吉兒是從外面進來的,她剛剛去撤離大橋找特瑞了,結果人沒在。

  「吉兒?你還沒走?」特瑞也很是意外。

  「走什麼!」吉兒一臉怒容,「唯一的撤離出口,已經被公司關閉了!」

  「他們居然還開槍驅趕市民!狗屁公司!」跟在吉兒身後的一名女記者也憤怒不已。

  「什麼?!」特瑞也大為震驚。「這不可能吧?」

  雖然他們每天都是生活在刀口舔血的日子裡,但三觀卻非常正的。骨子裡帶著的正義感不分職責,不分貴賤。

  「是真的。」不屬於在警局中任何一人的聲音響起。

  這是小女孩兒的聲音,所以大家都把視線投到了安琪身上。可是,安琪卻是盯著眾人的目光,推過筆記本電腦給眾人看。

  這是紅後通過攝像頭截取到的保護傘公司的安保人員開槍驅趕市民的畫面。

  眾人見了,一陣沉默。

  最後,特瑞一臉憤慨地撕去了制服上的保護傘公司的標志。

  「不僅如此,保護傘公司高層已經准備了一枚導彈。」

  「日出時,這裡將化為一片廢墟。」

  「他們怎麼敢?!」眾人皆是咬牙切齒,就連剛從武器庫裡出來的警察們也是一臉怒容。

  「他們就不怕幸存者去政府曝光他們嗎?!」女記者泰瑞拿著數碼攝像機錄下這一切罪證。

  「保護傘公司的能力遠超你們的想像。」吉兒和紅後異口同聲道。

  「看來你的電腦很了解保護傘公司。」吉兒看了眼還在吃漢堡,對眼前的事兒完全不感興趣的安琪道。

  「咕嚕∼」安琪吞下一口牛肉,開口糾正吉兒:「紅紅不是我的電腦,她是我的小伙伴兒!」

  「紅紅?」

  「yep!」紅後這一聲,也不知道是在肯定誰的話。或者,兩者都有。

  「我是紅後,前身為保護傘公司的人工智能,負責其秘密的生化實驗室——蜂巢的安保。」電腦屏幕上出現紅後的影像。

  「什麼蜂巢?」特瑞聽了,一頭霧水。

  「沒聽過也很正常,畢竟你們的等級不夠。」

  特瑞:「……」

  ——你這話就讓人不愛聽了啊。

  特瑞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剛才給我發布莫名其妙的命令的也是你?」

  「是的。」紅後承認,「從你的履歷來看,你對任務的執行率最高。」

  言外之意,是個很合適的跑腿兒的。

  特瑞再度:「……」

  ——這算誇獎嗎?

  ……

  「救命!救命!」

  才出了警局沒幾分鐘的「嘻哈歌手」LJ 大喊著跑回了警局。他身後跟著一大群的喪屍。

  這時,把武器庫的槍』支彈』藥全部搬出來的五名警察蹲成一排,形成一道火力網。

  吉兒和特瑞也沒閑著,舉槍不停開槍。前者還不忘大喊著提醒:「射擊頭部!」

  彈夾裡的子彈的數量是有數的,但是喪屍卻是不知疲倦,無窮無盡的。只要他們的大腦還沒被破壞,他們就會向唯一的目標進發——食物!

  警局大門的落地窗很快就被打破,眾人也從門口退到了大廳。只是一個呼吸的功夫,五十多名喪屍蜂擁而進,大廳瞬間擁擠起來。而警局外面還沒進來的喪屍,只會比這更多。

  這個時候,已經是近距離的戰鬥,槍支的作用受到了很大限制。

  讓人意外地是鮑勃的表現。這個看上去正直善良甚至還有點憨厚的男人在摸到了警察們搬出的衝鋒槍後,神情陡然一變,專注而淡漠。

  他的槍法極好,完全不下於受過特種精英訓練的吉兒和特瑞。

  但人力有時盡,更別提還有拖後腿的。

  把一大群喪屍引過來的LJ 後退時踩到了一個水杯,腳底一滑,直接跌倒在地。鮑勃再一次出乎眾人的意料,他救人的反應竟然比吉兒還快。

  「嘭!」

  「嘭!」

  「嘭!」

  「起來!」鮑勃三槍解決離LJ 最近的喪屍,抓住他的胳膊,一把把人拽起,推到安全地帶。

  可是他本人,卻被一只倒在地上並未死透的喪屍絆住腳步。只因遲了這一秒,後面的喪屍已經快速襲上,使用人海戰術形成了一個U型的包圍圈,限制了鮑勃的行動。

  ——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不!

  鮑勃踩著一個喪屍的身子借力,三兩步離開地面兩米來高,他整個人向後翻,前後正好旋轉了360°,完美落地。

  「嘭!」

  「嘭!」

  「嘭!」

  「噠!嘭!噠噠噠……」

  前三聲的槍響是鮑勃開出的,後面那密密麻麻的槍聲可就不是他了。

  以前豐富的戰鬥經驗告訴鮑勃,這樣密集的槍聲,絕對不是僅僅他們這幾個人共同開槍能造成的。

  此時鮑勃眼前的喪屍都不用他開槍射擊,前排離眾人最近的近二十名喪屍眨眼間便倒地。

  鮑勃清楚地看到,那子彈每一槍都精准地穿透了喪屍的眉心,具具屍體都是如此,就如同打中了靶心中央的紅點兒,絲毫不差,完美十環。

  「噠噠噠!」

  密集的槍聲還在繼續,槍口的火光映在每個人眼中。

  只是半分鐘,上百名喪屍全部被屠戮殆盡。這哪裡有一開始他們抵御喪屍時的驚心動魄,剛剛的這半分鐘就是一場壓制性地屠殺。

  這三十秒內,鮑勃未開一槍。因為,他已經找不到開槍的機會。每一只喪屍都會在剛冒頭時被精准的一槍打爆腦袋。

  鮑勃回神,和同樣早已插不上手的吉兒等人一齊看向剛剛出手的人。

  那一身泥土模樣狼狽的小姑娘,看上去依舊脆弱無害。可前提是,忽略她身後憑空而立的,數支槍口還在冒煙的槍』械。

  剛才,吉兒等人的視角可是比鮑勃清晰。

  就在半分鐘前,大到步』槍衝』鋒槍,小到手』槍。一共十二把槍支像是忠誠的圓桌騎士那般,把小姑娘圍在中央,不停地開著槍,為她披荊斬棘。

  在眾人的一片震驚、詫異中,小姑娘對這一切恍若未覺。她拿紙巾抹抹嘴角的油光,神情看似很滿足地道了一句:「我吃飽啦!」

  眾人:「……」

  比起被震住的戰鬥人員,「嘻哈歌手」LJ 則是在角落瑟瑟發抖。他吞了吞口水,弱弱地問了一句:

  「這……這是哪位?」

  聞言,眾人一齊看向與安琪一同出現在警局的鮑勃,後者:「……」

  ——我說我是半路撿來的,你們信嗎?


第77章

  「我吃飽啦!」

  安琪拍拍小肚瓜說完, 在震驚中最先緩過神兒來的竟然是完全是平民的「嘻哈歌手」LJ :「hey, 姑娘!」

  這麼粗的一條大腿擺在了面前了,不抱的才是傻子。LJ 湊過來, 面前帶著顯而易見的諂媚奉承,那賤兮兮的模樣雖然欠揍,但意外的不讓人厭惡, 甚至有幾分蜜汁喜感。

  「姑娘,你是哪裡的,在哪兒混?」

  「是哪個組織裡的超級英雄?正義聯盟?X 戰警?還是單干?之前怎麼沒聽說過你,是不是還沒出道啊?」

  「昂……?」LJ 一連串兒的發問讓安琪有點兒懵,甚至都沒聽太懂。

  當然, 如果讓安琪自己選擇, 這孩子一定會十分自豪地說自己是來自哥譚。至於組織嘛……大概是阿卡姆瘋人院聯盟叭。

  「問那麼多做什麼。」鮑勃大步走過來, 一把扯下安琪身邊半蹲著的幾乎整個人都要貼在她身上的LJ。

  「我們還是想想怎麼逃出這座城市吧。」吉兒也是恢復了過來,一副冷靜自持的模樣。雖然,她的眼神和自己的同事特瑞一樣, 一直都在往安琪那裡瞟。

  在場的所有人, 其實心裡都好奇安琪的來歷, 只是明面上不說而已。畢竟, 現在最重要的是逃命。

  「不急。」誰知, 紅後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她現在突然對LJ話裡的「超級英雄」頗感興趣, 甚至還上網查了查相關資料。

  超級英雄一般都具有擁有超越普通人的特殊能力, 他們多數都會穿著一套能夠代表其個性和超能力的華麗裝束, 做出一些不同尋常的壯舉和英勇的行為, 保護市民,與惡勢力搏鬥。

  雖然超級英雄們並不受政府的待見,但是忽略一些杠精們的發聲,他們在民間的聲望很高,正義、熱血、善良成為了他們的代名詞。

  紅後幾乎可以瞬間就計算出了結果,杜絕安琪這一身超強能力給人類帶來災難性的毀滅的最佳捷徑就是——be Hero .

  成為超級英雄的基礎條件已經具備,現在只差……

  「……」紅後用攝像頭「看」向一身狼狽灰頭土臉的小安琪,發出一聲聽似是建議性實則是不允許反駁的建議:「安琪,你要不要洗個澡換身衣服? 」

  吉兒聞言頓時呼吸一滯,她甚至懷疑這個來自蜂巢的超級人工智能就在剛剛突然中了病毒。

  「都什麼時候了,還洗澡換衣服?!」

  「好呀!」對於小伙伴兒們的話,安琪多數都是持贊同態度。再說,現在渾身是土的感覺她也覺得不太好。總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泥巴糊上了。

  「確實要清理一下。」鮑勃點點頭。他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聞到安琪身上有股子血腥氣。現在細細一瞧,發現安琪的身上不僅有泥污,還有血漬。

  他看向吉兒,打了一個軍用收拾,大體意思是需要急救的意思。

  「警局的衛生間還能用吧?麻煩你帶她去一趟。」他隱晦地道。

  —— 順便,幫她處理一下傷口。

  吉兒本是有些不耐,但在看到鮑勃的手勢和眼神後,眉頭深皺。她細細打量了一眼安琪,在發現她是光腳站於地面,並且那已看不清原來模樣的衣擺上有幾處明顯顏色比污漬深的斑點後默了默,最後妥協。

  安琪這副狼狽模樣,一看就是不知道從哪裡受了幾天的苦。傷口肯定沒來得及處理,若是不甚發言了或者沾染到了喪屍的血液……

  ——!!!

  吉兒心裡一緊。

  那後果將是無法想像的。大半個城市的喪屍已經夠讓人苦手了,如果這唯一可以壓倒性的王牌再成了喪屍那頭的……那還不如讓他們直接迎接明天早晨的核』彈來得痛快。

  吉兒妥協,帶著安琪去衛生間洗了五分鐘的戰鬥澡。讓人值得慶幸又疑惑地是,安琪身上沒有半點兒傷口。就連滿是血污的腳底板也是毫發無損,甚至連傷痕都不見。

  見吉兒盯著自己的小腳丫出神,安琪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拍拍小胸脯,自認十分靠譜又強悍地道:「我不會受傷噠,就算會也很快就好。這是艾瑞克爸爸和博士都沒有的能力呢。」

  吉兒:「……」

  好吧,雖然不知道安琪口中的「艾瑞克爸爸和博士」是誰,但吉兒還是勉強明白了安琪具有了常人所不能及的自愈能力。

  ——真是強悍。

  吉兒心中感嘆。

  如此強大的能力加上自愈能力……這個孩子,仿佛就和她的名字一樣,是上帝的寵兒。

  而浴室外,紅後則是又為安琪建立了一個文件夾,名為——【造神計劃】。

  紅後了解並分析了一些超級英雄的事跡,而這些英雄大體上的相同點,就是用他們所擁有的能力在保護一座城市或者一個國家,甚至是整個世界。

  而他們「出道」的方式,都是在某座城市或者某些人陷入困境或者危險時,挺身而出,獲得一片贊嘆和掌聲。

  現在,浣熊市也同樣遭遇到了危機。紅後給安琪安排的出道方式也很「簡單」。無他——拯救這座被喪屍占領又即將被核』彈毀滅的浣熊市而已。

  拯救計劃也要一步步實行。

  第一步,也是十分基礎的一步——盡可能多地拯救這座城市的幸存者。

  羅列出計劃的紅後在打上最後一個字後,突然後知後覺地產生了疑問——她好像……正在淪為某人的私人智能。

  ——不。

  紅後給出否定答案。

  ——她可是維護世界和平,保護人類的超級智能。怎麼可能淪為私有?

  至於安琪……那不過是她的能力和成長速度太過驚人,所以側重點多了一些而已。

  一定是她的主程序不夠完整,所以計算出了差錯。等解決了浣熊市的生化危機,她就去升級……

  暗暗決定升級的紅後又把「造神計劃」擱淺,單立出來一個名為【拯救計劃】的文檔。其實,這兩個「計劃」內容上都是一致的,只不過是改了個名字而已。

  見在安琪洗完澡出來,紅後讓安琪抱著筆記本電腦一個人去了辦公室,兩人需要一個單獨的空間對話。

  「安琪,我針對你的能力,羅列出了一番拯救浣熊市的計劃。下面,需要你配合我盡可能拯救更多的幸存者。」至於吉兒鮑勃他們,這麼好的戰鬥力她也不會讓其閑著。在安琪洗個澡的功夫,她向鮑勃和一干警察說明了自己的目的。現在,估計他們在和不知情的吉兒一起討論事情的可行性。

  紅後預計,以這些人骨子裡帶著的正義感和責任感,百分之九十以上會答應自己。對此,她並不擔心。

  至於不太願意面對喪屍冒險只想抱著新發現的大佬的大腿喊666的LJ?戰鬥力太弱,紅後已選擇自動忽視。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說服安琪。

  「救人昂?」這時候,安琪沒有再向往常一樣對小伙伴兒說得話毫不猶豫地點頭說著好好好。面對紅後,她第一次有了遲疑。

  猶豫不多,更多的,是疑惑。

  在安琪過往的日常裡,尤其是和小丑爸比相處的那段時間,救人??她不殺人就不錯了!

  後來她又被正義那方的「爸爸團」養了一段時間,雖然三觀勉強正了正,但出於爸爸們過多的保護,安琪也是被庇護的那一方,而救人和責任都是爸爸們來。

  「保護傘公司一顆核』彈只能解決感染源,但卻無法消滅T 病毒。我們現在有解藥,你又具備能力。」

  說著,紅後調出一份建築的影像。

  「這是保護傘公司名下的醫院,裡面設有秘密實驗室。如果時間充足,我可以分析出T 病毒解藥的配方並且復制出來。」

  「只要你配合我,我們可以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唔……」安琪唔了一聲,沒說同意還是不同意。

  這孩子的心還太小,不知道什麼大義大愛責任感。在她的認知裡,只要自己在乎的人沒有危險,她就沒有什麼出手的必要。畢竟,因為自身的「詛咒」,安琪一直被連同小丑爸比在內的爸爸們勒令不得輕易出手。

  如果非要讓安琪和這個世界掰扯個清楚的話……就拿托尼來舉例。那大概應該就是——托尼負責拯救世界,而安琪?她只負責「拯救」托尼就好了。

  現在,紅後則是讓安琪跳過托尼這個「中間人」,直接和這個世界建立「聯系」。

  這和小丑一直教導自己的東西相悖。

  可是,這樣拒絕小伙伴兒又好像有些不好。

  「我……我……」安琪迷茫又糾結,最後給出一句:「我想問問daddy……」

  小姑娘揪著身上或許寬大的米色警服的衣擺,低頭弱弱地道。

  「OK!」紅後答應,「因為保護傘公司在控制網絡,不讓浣熊市的消息向外流出。所以,通話時間,我只能給你爭取到一分鐘。。」

  爽快答應安琪的紅後在連通了安琪報出的號碼,順便查了查號碼主人的身份信息。

  然後,紅後:「……?!!」

  ——我TM!

  她第一次有了十分人性化的情緒——後悔!並且還想爆粗口。

  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她的小伙伴兒的daddy會是全美都有名的大反派——小丑?!

  這個常住阿卡姆每次出現都給人們帶來恐慌的反社會瘋子能給什麼安琪正確指引?

  紅後的主程序裡瘋狂閃爍著紅色警報,幾乎都想不顧承諾想要切斷安琪和小丑的通話。

  「daddy……」

  然而,在聽完自家閨女嬌嬌軟軟地訴說完對自己的想念又簡單地了解了這次通話的目的的小丑蒼白的臉上揚起一個詭異的微笑。

  ——聽起來,這個智能電腦好像是要讓他的小寶貝兒作為超級英雄「出道」呢……

  「好啊。」

  安琪:「昂???」

  紅後:「???」

  心裡都不太認為小丑會同意的兩個小姑娘一臉問號。

  這時,小丑雙手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屏幕中他那張蒼白的臉放大,嘴角的笑意清晰可見,詭異而不可捉摸。

  「我說——答應她,寶貝兒。」他用自己那暗沉危險的嗓音輕聲道。

  ……

  作者有話說:

  太晚了太晚了,碼字忘了時間。本來是倒序的,還沒寫完呢。先把這段截出來放上來。白天再發別的。

  評論我看了(否則也不會改了又改【超小聲】),爸爸團回來的。不過這次是安琪的成長,爸爸們負責解決後方問題就好了。


第78章

  艾斯福博士, T 病毒原樣的研發人, 現今保護傘公司基因病毒研究部的主管。

  能研究出T 病毒的艾斯福博士,作為保護傘公司的重要資產, 應該早就撤離才對。

  可是,艾斯福博士卻一點也不配合公司指派過來掌控局面的指揮官。

  ——他的女兒,安琪拉, 還在浣熊市。

  今天中午撤離時,安琪拉的車子發生了車禍,司機被喪屍分食,安琪拉只好多進了自己熟悉的學校。

  沒有女兒,艾斯福博士是不會走的。既然公司不管, 那他就自己找人把女兒救出來!

  艾斯福突然想到醫院裡被釋放的愛麗絲。他尋找全城的監控錄像, 終於在一家軍用品商店門口捕捉到了愛麗絲的身影。

  在商店裡換了一身裝備, 全副武裝的愛麗絲在商店的收音機裡聽到了艾斯福博士的聲音。

  兩人一個通過收音機一個觀看商店裡的錄像接收此次的消息。一分鐘後,兩人達成協議。

  愛麗絲幫助艾斯福博士找到他的女兒安琪拉,艾斯福博士則安排一架直升機讓愛麗絲在天亮前撤離。

  當然, 艾斯福博士也不僅找了愛麗絲, 他還做了二手准備。聯系了被保護傘公司當做棄子的一隊戰鬥精英。

  值得一提的是, 這一小隊算得上是熟人。正是曾經被派遣蜂巢關閉紅後主電源最後卻被安琪拍上撤離動車的特遣小隊。

  特遣隊隊長詹姆士和他的隊員們出了蜂巢後便被公司高層扔進了醫院隔離。在發現幾人沒有感染上T 病毒的跡像, 便對他們徹底失去了關注。4小時隔離結束後的第二天, T 病毒泄露, 他們被公司派遣擊殺喪屍, 扼制病毒擴散。然而, T 病毒的感染速度太過可怕, 短短幾天,已經淪為全城性的感染。

  詹姆士一隊與喪屍大戰兩天,精疲力盡,彈盡糧絕。在得知出城口已經關閉後,卡普蘭已經發出了至少十次的撤離申請。可是,他發出的消息就如同石沉大海,沒有音訊。

  戰鬥的間隙,他們曾聽到直升飛機在頭頂掠過的聲音,可是飛機上的飛行員卻沒有回復他們一個字。仿佛,他們的通訊頻道已經被保護傘公司屏蔽。

  艾斯福博士找到詹姆士等人的時候,他和他的隊員們正被喪屍們包圍,困在了一條陰暗的巷子裡。從公司記在的資料上來看,艾斯福博士知道他們可以順利脫困,頂多是損失幾個隊員。

  艾斯福博士正要切換頻道聯系詹姆士,卻在附近的一條街道上的監控裡看到了一個體型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緩緩走來。

  「……」

  ——哎……

  艾斯福博士無聲地在心底嘆息,和保護傘公司同樣放棄了這個小隊。

  作為保護傘公司主要負責T 病毒研究的艾斯福博士,多少還是知道一些公司的生化實驗。

  那個體型龐大的身影他有所耳聞,那是前些天從蜂巢逃出的幸存者之一——馬特。

  因為最後逃離蜂巢時,馬特被進化後的舔食者抓了一爪子,所以,哪怕他及時注射了T 病毒的解藥,阻止了變異趨勢,也被保護傘公司當做了實驗對像。

  短短幾天,被保護傘公司注射了新研發出的G病毒的馬特身高暴漲半米多,全身的肌肉像是吹氣球一樣,膨脹起來。他的肌肉力量和抗打擊程度遠遠超過常人,如同的熱武器對他的傷害根本不值得一提。

  用網絡上通俗易懂的話來說——他就是個T 。還是個可肉可輸出的強勢坦克。

  馬特左眼眼球被摘取,換成了植有控制程序的義眼。義眼連接腦部神經系統,只要保護傘公司下達命令,他就會忠實地執行。可謂說,是個毫無自主思想的機器人。深諳公司實驗研發部門那群人的行為風格的艾斯福博士知道,公司是想測試自己實驗品的「實用性」和完美程度。此時,這座在日出時就要注定化為廢物的城市在馬特出現後已經化為了屠宰場。不管是喪屍,還是幸存者,都將是他要獵殺的目標。

  然而,這個毫無自主思想的殺戮機器,在發現被喪屍圍困的詹姆士等人時,毫不猶豫地提起了手中的加』特林。

  「噠噠噠!」

  每分鐘射速可達到發射5000發子彈的加』特林機』槍瞬間爆發出一片槍林彈雨。

  艾斯福博士似乎已經預料到了特遣小隊被子彈打成篩子橫屍街頭的結局。可是,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只是一剎那間,擁擠的小巷橫屍遍野,而倒地的卻都是喪屍。至於特遣小隊,他們還站在原地,保持著舉槍的姿勢,安然無恙。

  艾斯福博士:「……」

  特遣小隊:「……」

  場面一時陷入了迷之沉默。

  「踏——踏!」

  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那陰影中的高大身影讓人看了不禁心裡發怵,緊張地吞咽喉嚨。

  如艾斯福博士想像的一樣,此時的馬特身高兩米五以上,全身都是充滿爆發力模樣近乎猙獰的肌肉。最先露於光亮中的,是他粗壯有力的右臂和手上提著的余熱未褪的加』特林。而他還隱於黑暗中的左肩頭,明顯背著一個比他的頭高處一截兒的物體。大概……是什麼重量型的武器。比如說,肩扛式火』箭炮。

  「踏……」

  又是沉沉的一步。馬特整個人從黑暗中走出,而他左肩的「火箭炮」也露出了全貌。

  「……!」

  ——what the fuck?!

  這是艾斯福博士和卡洛斯等人共同的心聲。

  只見,一個身高兩米五以上,遍布一身猙獰可怖的肌肉,仿佛是恐怖電影裡走出來的人形怪一樣的大漢肩膀上卻坐著一個畫風和他完全不搭的小蘿莉。

  這個蘿莉不是別人,正是安琪。

  此時的安琪已經在一家商場的櫥窗裡換上了一身新衣服。一條熒光綠色的小裙子在燈光下尤外醒目。安琪甚至還有空給自己衝了一個戰鬥澡。甘松的雪白長發被不均勻地噴上了由躲在店裡的主人提供的——和裙子同色的發蠟,全部倒梳在腦後,弄出一個和她家daddy同款的大背頭。

  安琪很滿意自己的裙子和頭發的顏色,所以作為報酬,她把店家納入了自己的保護圈兒。

  認為安琪確實需要一個新造型「出道」的紅後在看到安琪漸漸的把自己的形像往迷一般的方向靠攏後,她瞅瞅安琪這身亮瞎眼的綠油油,道:「……你要不要考慮換個顏色?」

  具紅後了解,超級英雄的制服大多都是紅色的,再不濟,就是美國隊長那樣的國旗色緊身衣。就連脫了內』褲的超人都要穿個大紅披風呢。反正,除了至今不知道跑到哪兒立場不明的綠巨人,還沒有一身兒綠的超級英雄。

  如果不是因為小姑娘皮膚夠白,五官精致,乖巧無害,這一身造型讓人看了還以為是哪個城市裡新「出道」的侏儒大反派。

  「不要不要!」小姑娘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對安琪來說,綠色就是全世界最帥最好看的顏色!她是不會換別的顏色的,絕不!

  紅後:「……」

  安琪這孩子立場十分堅定,決心要做超級英雄裡最與眾不同的崽兒。

  「滋滋∼」艾斯福博士那頭的監控突然變為雪花,僵了足足三秒的特遣小隊也終於緩過神來。

  安琪低頭瞅瞅馬特手中加』特林上的數字屏,那上頭紅色的「5000」已經變成了「3900」。

  「啪!」

  安琪伸出小手手打了一下馬特的後腦勺,而後者只覺得像是有蚊子過來叮了一下般的微癢。

  「你太浪費了鴨!都用完了,我們就沒有了!」

  小姑娘鼓鼓臉頰,淡粉色的雙眸寫滿譴責,好似個小大人兒一樣數落馬特這個敗家孩子。

  「馬特,還有……安琪?」卡普蘭最先認出了兩人,其他人被他這話一點,也想了起來,不由得面面相覷。雖然這兩人形像大變,但五官還是清晰可辨。畢竟是曾經共患難一晚的臨時隊友,卡普蘭把人記得很清楚。更別提,某個小姑娘給他留下了幾乎終生都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well,居然是熟人。」最先回應的不是馬特,也不是安琪,而是安琪腰間別著的突然改成公放的通訊器。

  「紅後?!」卡普蘭心裡一沉。他對這個曾殺死整個蜂巢足足500余名員工的人工智能可沒什麼好感。

  卡普蘭轉頭看向馬特,這倆人在蜂巢時相比較來說關系處得是最近的。

  「hey,哥們兒,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這就要問保護傘公司了。」紅後道。

  「什麼?」詹姆士眉頭一皺,這幾天裡T 病毒的泄露,公司令人心寒的舉動都讓他的立場開始動搖。

  「說來話長。」紅後已變為安琪和馬特的發言人,「現在全城已經被保護傘公司封鎖,日出時會有一枚核彈發射,毀滅這裡。」

  「what?! 」特遣小隊全員震驚。

  「是真的。」馬特甕聲甕氣地點頭。

  「公司怎麼能這麼做?!」女兵蕾恩一臉驚怒,「雖然這些鬼東西不少,但還有不少活人在這裡!」

  這座城市裡的幸存者,都小心翼翼地藏在角落裡,等待著政府的救援。蕾恩忘不了,她在今天下午時,從喪屍口中救下的一對母子那絕望卻又含著希望的眼神。

  「毀滅證據。」紅後一針見血,「保護傘公司已經屏蔽了外界連接浣熊市的網絡。日出時一枚戰術性核彈發射,一勞永逸。」

  「……」沉默了一瞬後,卡普蘭自嘲地笑了一聲:「我終於知道你在蜂巢的做法是和誰學的了。」

  以前的自己真是可笑啊。

  人工智能只是人工智能,她的程序又不能是自己寫出來的。說到底,紅後的行為和思想某種意義上都是公司高層的影射。

  「我認為,我和保護傘公司並不一樣。」紅後並不贊同卡普蘭這個說法,「我被保護傘公司創始人創造出來時,核心規定是保護人類。」

  而保護傘公司現在做的事情,將會讓人類走向滅亡。

  「現在,我和安琪在盡可能地召集更多的武裝力量拯救這座城市,拯救更多的幸存者。 」

  「所以,你們……要來嗎?」

  「……」

  作者有話說:

  紅後:所以,大腿給你伸出來了,抱嗎?

  過度

  明天開始正面剛

  晚安,小仙女們


第79章 (二合一)補一更

  美國紐約時間, 晚八點。

  浣熊市某一棟大樓樓頂之上, 兩名幸存者被喪屍圍堵。

  本應該聽命去協助公司高層撤離的阿爾法小隊隊員無法對此視若無睹,隊長卡洛斯讓飛行員控制直升機下降, 自己則是扣上了安全繩, 准備跳下去救被喪屍包圍的兩名幸存者。

  此時,大樓樓頂衝出來一隊人馬,在卡洛斯有所動作之前拯救了幸存者。他們正是以吉兒為首的武裝小隊。

  「砰砰砰!」

  強力的火力壓制解決了數十名喪屍後,吉兒抬頭, 她的視線和飛機上的卡洛斯遙遙相對。

  「是保護傘公司的直升機!」吉兒大喊道。現在的她,一看到那紅白雙色的傘狀標志心裡就一陣厭惡。

  一架敵方的直升機?

  well, 這麼便捷的逃生工具紅後怎麼會讓它在眼前白白飛走?

  於是,還沒等半蹲在艙門口的卡洛斯有所反應,他們所處的飛機就一陣搖晃。

  「控制器失靈!控制器失靈!」直升飛機的操作面板上不斷閃爍著紅色警報。最後, 電子屏上閃爍一排紅色的大字——「能源供給不足!」, 駕駛員便徹底失去了飛機的掌控權。

  直升飛機突然失靈,卡洛斯和他的一名隊員眼疾手快地跳到天台, 翻滾卸力後還沒等起身, 就被吉兒等人拿著槍對准了自己。

  這時,隊伍末尾的安琪走了出來, 站在眾人中央。她懷裡的電腦發出一道聲音:「系統已入侵,能源供給已切斷。」

  「留下它,安琪。」

  「昂!」小姑娘點點頭, 淡粉色的眼眸去追尋那被迫降落的直升機。

  不明白為何自己一落地就收獲了如此大的敵意的卡洛斯眼睜睜地看著一群大人裡走出來一個小姑娘。

  這個除了雙眼外全身只有白綠兩色的、把自己打扮地跟一棵小水蔥(?)似的小姑娘緩緩伸出自己蒼白的小手手, 朝隔壁大樓的方向做出一個虛握的動作……

  下一瞬, 只見那本應被迫在隔壁大樓樓頂降落的直升飛機在兩棟大樓的空隙間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接著,這重達數噸的直升飛機仿佛秒變為了小孩子兒的遙控飛機那般,只剩下了輕飄飄的重量,然後被小孩兒操控著遙控器,把直升飛機停在了她自己想停的地方。

  但這還不止,下一秒,讓卡洛斯瞪大眼睛的畫面出現了。

  只見那架對人來說已經算得上是龐大的飛機竟然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巨手抓住一般,在空中旋轉了九十度後,朝下的艙門自動打開。接著,那雙巨手就像是在抖垃圾一樣,晃動著直升飛機,把裡面的「垃圾」都抖摟了出來。

  「啪嘰!」

  「呃呃!」

  「嗙!」

  阿爾法小隊隊員包括直升飛機駕駛員一一掉落在地,一個壓著一個兒的成了一堆,像是疊羅漢一樣。他們也不想以這種狼狽的出場方式亮相,但卻無法。方才在直升飛機裡的人感受的最為清楚。那劇烈的晃動中伴隨著的,還有一股無形的神秘力量。

  座位上的安全帶自動打開,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而駕駛員更是慘,安全閥打開後見人不出來,安琪直接用能力扣著駕駛員身上的帽子和皮帶扣的金屬等物作為施力點,把人硬生生地拖了出來。

  阿爾法小隊其他隊員和駕駛員被「倒」出了直升機,鮑勃和警察們上前,紛紛拿槍對准了他們。

  阿爾法小隊的人反應速度自然也是不差,他們迅速調整狀態,舉槍「回敬」。

  但是,他們卻不知這個動作引起了安琪的不滿。

  「歘歘歘!」

  只見小姑娘只是鼓鼓臉頰而後微微一偏頭,阿爾法小隊包括最先落地的卡洛斯和尤裡,手中的槍械都被收繳。

  卡洛斯只覺得自己手中的衝』鋒槍好似被擁有巨力的陰影敵人一把奪過,猝不及防的他才剛反應過來,槍支卻已經脫手。

  「嘩啦!」

  十二只衝鋒』槍聚成一堆,落在了最受安琪信任的鮑勃腳邊。

  看到這一幕的特瑞撇了撇嘴。他倒不是不滿,只是有種想吐槽的心情。

  畢竟,自己好歹也是給這姑娘送過「外賣」的人,竟然連一把都不分給自己……

  「歘!」

  特瑞心裡的吐槽還沒完,腳邊出現了一把手』槍。這是尤裡見衝鋒』槍脫手反應極快地從腰間掏出的手』槍。但同樣的,他的手』槍也被收繳了。

  特瑞低頭瞅瞅腳邊的M 92,心裡一陣:「……」

  ——沒有覺得半點安慰反而更覺得不平衡了怎麼破!

  「well,阿爾法小隊成員們,我建議你們還是不要做多余的反抗。」紅後的聲音響起。

  「否則……」

  紅後的話未盡,安琪卻聞聲秒懂。兩個姑娘配合默契,一個出聲威脅,另一個……

  只見鮑勃腳邊的12把MP—5式衝鋒槍突然漂浮起來,槍口對准卡洛斯等人。

  「哢噠」一聲,子彈上膛。敏銳地聽到這一聲音的阿爾法小隊眾人心裡一緊。

  「hey!別開槍!別開槍!」卡洛斯雙手緩緩地高舉到頭部之上,表示自己沒有惡意。「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No,man!」黑人LJ 搖搖頭,又咬咬牙,自認為狠勁兒十足地道:「我們針對的就是制服上有這個破傘的人。所有人!」

  卡洛斯的隊員尤裡是個火爆脾氣,頭一轉對LJ怒道 :「你說什麼?!」

  「呦,瞅瞅這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無辜樣兒。」LJ吊兒郎當地抖抖腿,用一點也不專業的姿勢握著他自配的塗金色的沙漠之鷹。「浣熊市現在變成這個樣子,都是你們保護傘公司搞得鬼!」

  卡洛斯聞言皺眉,有些疑惑。

  作為阿爾法小隊的隊長,卡洛斯接到的命令只是掩護浣熊市的高層撤離,並不清楚前因後果。如果不是他見了天台有幸存者被襲擊,他們的直升機現在估計已經到達了撤離地點。

  「或許他們並不知道。」見卡洛斯一頭霧水的樣子,吉兒說道。

  就像她自己一樣,如果不是紅後告知,估計等天一亮死在了核』彈裡才能勉強明白怎麼回事。

  「先綁了,之後再說。」鮑勃說道。

  不管卡洛斯等人知不知道,現在,他們都是安琪的俘虜。

  「那些東西的聽覺十分敏銳,在它們聚集之前,我們還是趕緊撤離。」

  畢竟,不能什麼都要依靠一個孩子。他們這群大人,還是戰鬥精英的大人們也是得要點面子的。

  「嗯。」吉兒點點頭,表示同意。

  安琪這個小隊裡,單兵作戰能力最強悍的兩個人都這麼說了,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麼。

  於是,眾人從死去的喪屍身上取來「道具」,用皮帶或者衣服把以卡洛斯為首的十個阿爾法小隊和兩名駕駛員的雙手綁住。

  一旁,在被人救下後一直充當背景的兩名幸存者也緩了過來。神經緊繃一直瘋狂逃命的兩人在一放松下來後一陣脫力,需要警察夾住其胳膊,才能勉強行走。

  吉兒和特瑞率先壓著卡洛斯等人下樓。現在樓梯口,安琪扭頭看了眼三步一停的兩名幸存者,只覺得這兩人比自己走得還慢。

  於是,安琪也沒讓等在一旁的鮑勃抱著她走了。小姑娘瞅瞅天台上的直升飛機,又瞅瞅兩名幸存者,找到了省事兒的辦法。

  「安琪?」鮑勃看向安琪。

  小姑娘朝他搖搖頭。「鮑勃叔叔,我們不走樓梯了。」

  「啊?」鮑勃先是愣了一瞬,而後失笑,哄著安琪飯:「不走路怎麼下樓啊?過來,做我肩膀上。 」

  「唔唔……」安琪連連搖頭。鮑勃叔叔的肩膀都是骨頭,太硬了,硌得她屁屁疼。

  「我們——坐那個!」安琪指指停在一旁的直升飛機。

  「姑娘……我們可沒人兒會開這玩意兒。」攙扶幸存者的警察也是一挑眉。

  「沒事!」小姑娘拍拍小胸脯,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我會開』鴨!」

  眾人:「……」

  十秒後,被安琪半拖半拽地上了飛機的人員有——鮑勃,警察兩名,幸存者兩名。

  坐在機艙裡的警察甲朝自己的同事嘀咕一聲:「我總覺得不太靠譜……」

  「嗯嗯!」兩名幸存者和警察乙一同點頭。

  讓一個看起來才六七歲的小姑娘開直升機什麼的……咱也不敢問!

  ——他們不會才從喪屍口中脫險,就墜機而死了吧?!

  把這些人的懷疑看在眼裡的鮑勃:「……」

  其實,他也覺得有點不靠譜咳咳……

  「叔叔阿姨們坐好奧,我要開飛機了。」安琪的聲音在前頭駕駛位響起。而她身邊的座位,是紅後。此時她已經連接飛機的導航系統,給安琪標注了目的地。

  「啊——」

  女幸存者突然尖叫一聲。無他,只因為直升機的螺旋槳都沒動,數噸重的龐然大物便整個騰空而起!

  直升機離地三米,緩緩「開」到了天台邊緣。

  接著——「歘!」

  「衝鴨!」

  劇烈的風聲伴隨著小姑娘一聲萌跶跶的口號充斥在眾人耳邊。

  「啊!!!」這回,不禁是女幸存者了,另一名男幸存者也發出了一聲尖叫,聲音比前者還大。

  只見,黑色的直升飛機在兩棟大樓的空隙間,突然飛速降落!那感覺……可比什麼雲霄飛車、跳樓機、蹦極刺激多了!

  兩名幸存者嗷嗷大叫,而兩位警察和鮑勃卻在小姑娘一陣「咯咯咯」的笑聲中不得不咬緊牙關,保持見怪不怪的態度安撫幸存者。

  幸存者:「……」

  ——是我們太少出門沒見過多少世面了嗎?為什麼你們都這麼淡定!

  三人這一副「過來人」,見過大場面的樣子,讓幸存者添了點兒信心,閉著眼睛心裡不斷地催眠自己只當做了一回跳樓機。

  然而,安慰了「沒見過世面」的幸存者的三人其實心裡也慌得一批。

  「40米……30米……」忠實記錄一切數據的紅後在飛機降落到30米的高度時突然出聲:「安琪,開始減速!」

  「昂?」

  小姑娘站起來伸著脖子瞅瞅窗外,這麼會兒功夫又下降了十來米。

  「還太高了。」

  「…… 」紅後已經來不及給安琪科普力學和高空墜物的常識。這會兒不減速,等到距離地面再進行緩衝,那需要的力量將是巨大的。別忘了,現在可不只是安琪自己。他們坐著的,是重達數億噸的直升飛機!!!

  「紅紅,沒事噠!相信我。」小安琪昂昂下巴,朝電腦嘿嘿一笑。

  雖然我們的小姑娘有時候反應遲鈍,好多常識不懂,像個小傻子一樣。但是她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早在一開始飛機降落時,她就在用能力減速了。不然,那麼大那麼重的直升飛機早就「哐當」一聲砸進地裡了好麼。

  「吱——」

  最後,直升飛機落地時只發出了一個小石子滾落一般大小的聲響兒。數噸重的直升飛機,仿佛如一片羽毛一般,「輕輕」飄落,穩穩降落到吉兒等人面前。

  因為「外人」在場,以吉兒等人為首的眾人只是抽了抽嘴角,把震驚放在心裡。卡洛斯等人也是被眼前的景像震得說不出話。倒是LJ ,這個一路上都是搞笑擔當的黑人瞪大眼睛,大呼一聲「上帝!」。然後趕緊跑到直升機旁去瞅自己抱上的大腿(安琪)有沒有事。

  安琪自然是沒事的。

  艙門打開時,安琪首先跳了下來,蹦蹦跶跶的樣子,別提多生龍活虎。

  而鮑勃他們和兩名幸存者嘛……

  特瑞體貼地帶人上前從警察手中接過了兩名手腳發軟的幸存者,拍拍鮑勃的肩膀,咧嘴露出亮白的牙齒,無不幸災樂禍地道:「老兄,做雲霄直升機』的感覺怎麼樣?」

  鮑勃?

  鮑勃努力調整高空墜落帶來的自然反應,沒好氣地朝特瑞翻了個白眼。

  「你試試就知道了。」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

  既然直升飛機已經下來了,自然是不能把它留在大街上。安琪表示自己還能開』,但才緩過來一些的幸存者卻死活再也不上直升飛機了。

  別說直升機,以後在他們的人生裡,恐怕「飛機」這一交通工具,永遠都不會出現在自己的選項裡。

  兩人現在的心理陰影面積,有剛才那一棟大廈那麼大!

  無法,最後眾人只把以卡洛斯為首的十二人塞進了直升機。而安琪則是坐在直升機的頂端,像是騎著一頭龐大的坐騎一樣的勇士,操控著自己的坐騎奔向遠方的戰場。

  直升機離地半米,創造了有史以來最低空的「飛行」。而鮑勃和吉兒等人則是在兩側護航。

  這時,保護傘公司派過來解決浣熊市問題的指揮官斯拉,在市政廳樓頂建立臨時指揮部的他也發現了少了一個小隊和一架直升機。

  「長官,你得看看這個!」

  一名技術人員舉著平板電腦,給斯拉觀看一段視頻。

  視頻內容是安琪在大樓天台出現,緩緩抬頭露出全貌的安琪。視頻到這裡便已結束,因為攝像頭已經被紅後及時關閉。

  「面部識別已經確認,是0號實驗品無疑。」

  斯拉:「???」

  斯拉從懷中掏出一張照片,是安琪剛進蜂巢時被關進密室的模樣。小姑娘一身白衣,雖然白發粉眸的模樣與常人有異,但看起來還算正常。畢竟,很多白化病患者都是這副模樣。

  但視頻裡這個一身熒光綠的小裙子,梳著油綠大背頭——把自己折騰得跟一顆小水蔥似的,好似不知道哪個漫展裡跑出來的cos女孩兒……除了那同樣蒼白的膚色和黑色素缺少導致的淡粉眼眸外,半點兒都跟他們公司寶貴資產扯不上關系好嘛!

  斯拉瞅瞅手裡的照片,有瞅瞅視頻截圖。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你確定?」

  「呃……」技術人員被噎了一下,才道:「已經經過面孔識別確認,符合度為100%!」

  所以,請不要懷疑我的專業程度!

  「OK……」斯拉抹了一把臉,似是放松神經。確實應該放松,畢竟,他此行的主要目的終於有了眉目。

  「追蹤他們的去向,激活復仇邪神』,讓他把0號實驗品帶來市政廳大樓。」

  「可是,長官……」技術人員有些遲疑。

  ——復仇邪神這個實驗品還不穩定,留下他的主要目的也是為了測試和他同期接受病毒實驗的愛麗絲的能力。

  「沒有可是!」斯拉面色一肅,「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你要懂得拎清楚——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0號實驗品,是我們公司最寶貴的資產。」

  愛麗絲逃了或死了,還可以克隆。但是安琪?

  斯拉清楚地知道安琪對保護傘公司的重要性。

  畢竟,這孩子可是唯一一個成功融合當代最強大的兩名變種人領袖基因的實驗品。

  她是獨一無二的。

  而安琪為什麼能完美融合萬磁王和X 教授的原因,也是保護傘公司的變態博士、狂熱科學家們迫切想要知道的。

  「連接總部,告訴他們,核』彈可以提前著手准備了。」斯拉盯著平板的屏幕,自信滿滿地道。

  ……

  另一頭。

  向浣熊市市中心保護傘公司旗下的醫院進發的眾人,並不知道敵人已經喚醒了一個威力巨大的「武器」。

  就像,斯拉同樣也不知道安琪如今成長到了何種程度,並且有紅後這一驚天bug存在一樣。

  「轟隆隆——」

  安琪抬頭,粉色的眼眸望向夜空。剛才,有一架直升機從頭頂掠過。

  「太高了奧……」安琪抿抿唇,低下了小腦袋瓜兒,似乎有些垂頭喪氣。

  「不要緊。」紅後道,「目前我們所需的,一架便已經足夠。」

  這架直升機可不是為了眾人撤離,安琪這一隊人倒是可以勉強擠一擠。但是,他們這一路來可是救下了不少幸存者。他們離開了,這些人又要怎麼辦呢?

  紅後讓安琪留下這架直升機的目的,自始至終只有一個——飛出保護傘公司的屏蔽範圍,向外界發出信號!

  畢竟,她為安琪連通的那長達一分鐘的通話已經被保護傘公司察覺,猜測浣熊市裡有精通電腦技術的幸存者的斯拉已下令徹底斷開了整個市中心範圍的網線。

  十分鐘後,到達醫院門口的安琪和鮑勃看押著一直升機的「俘虜」等了等在半路分別的吉兒等人。

  沒多久,帶著幸存者們的吉兒等人到達。

  幸存者一共五十多名,這都是他們這一路上被安琪或者鮑勃吉兒等人從喪屍口中救下的。在去劫直升機前,被吉兒等人臨時安排在了一家商場內躲避喪屍。

  「謝天謝地,你們都還好!」最開始就從撤離大橋跟著吉兒去往警局的記者泰瑞慶幸笑道。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鮑勃身邊被他襯得小小的一只的安琪,一直提著的心這才放下,仿佛終於找到了主心骨一樣

  其實,不僅是她。很多幸存者都或隱晦或強烈地同她一樣看向安琪,而後不約而同地心下一定。

  在見識到了小姑娘那神奇又強大的能力後,經歷過絕望的幸存者已經把安琪視為了最後的希望。這時候,就算有人站出來嘲諷一句他們竟然可笑地把一個小姑娘視為救世主,他們也不會否認,而是堅定地點頭。

  如果,這樣一個宛如天降奇兵一樣的人突然出現——把他們從喪屍群裡救出又提供庇護一路帶著他們逃離,給他們生的希望的人還不算救世主,那麼,世上太多太多的英雄都不值得追隨和贊美了。

  就像幸存者中的神學者所說的一樣——神發出了怒火,懲戒世人。但神亦是慈悲的,會派來使者引導我們,拯救我們。

  神學者堅信,那個模樣雖然有些奇怪(?)但心懷大愛(安琪還並不太懂)的小姑娘就是他們的救世主。

  然而,他們的救世主面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個強敵!

  「OH!上帝啊!」

  在幸存者們的驚呼聲中,鮑勃吉兒等人面色突變一片戒備警惕中,被保護傘公司取名代號為「復仇邪神」的馬特緩緩走入眾人的視線裡。

  他的腳步聲極沉,高達兩米五以上的龐大體型凶悍無比。更讓人覺得心驚的是——他的手中提著重型武器加特林,肩上也扛著肩扛式火箭炮。

  通過馬特的義眼作為攝像頭看清眾人神色的斯拉微微一笑,目光中透著冷酷和勢在必得。

  「回收公司資源,至於那些幸存者……kill them !」

  技術人員敲打了幾下鍵盤,下達這個殺氣騰騰的命令。

  「嗙!」

  不要誤會,這不是什麼槍響,而是重物掉落砸向地面的聲音。接著,保護傘公司那邊剛才還清晰無比的畫面化為一片黑暗!

  「!!!」斯拉瞪大眼睛,而後暴怒無比,大聲質問技術人員:「怎麼回事?!」

  「我……我不知道。」技術員也是茫然無措。

  到底發生了什麼?

  時間倒回兩秒之前。

  在眾人的視線中,接受到命令的馬特緩緩提起加特林……

  然後——他就被秒了!

  「嗙!」加特林仿佛突然一下子重如千斤,從馬特手中脫手而出,狠狠地砸在地面之上,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兒。

  「???」沒有太多自我意識的馬特抬頭,凶悍的臉上看上去有些迷茫。

  接著,他唯一可以視物的眼睛,鎖定了一個小姑娘。他的大腦告訴自己,這是自己的任務目標。

  接著,馬特就見他的任務目標——一個十分醒目的綠色的小姑娘,她鼓鼓蒼白的小臉兒,伸出肉乎乎的手指頭指著自己這邊的方向道:「我讓你動了嘛!」

  馬特:「……?」

  這回,馬特確實迷茫了。義眼裡的芯片接收不到公司命令的他歪歪頭。凶悍甚至有些醜的馬特,此時看上去……居然意外地有些傻萌傻萌的!

  接著,陷入迷茫的馬特突然像是痛苦地吼了一聲,雙手抱著腦袋,低著頭跪在地上。

  這時,紅後的聲音也從電腦中響起:「已屏蔽網絡連接。」

  這一手,還是紅後和保護傘公司學得。大家彼此彼此。

  「干得好,安琪。」

  被小伙伴兒誇獎的小姑娘伸手到腦後,像是想撓撓腦袋,卻是想起來自己好不容易噴了發膠的頭發放棄了這個動作。最後,她只是抿著唇低頭笑笑,看上去有些羞澀地回了一句:「紅紅也很棒!」

  眾人:「……」

  以為即將面臨一場惡戰的眾人在兩個小姑娘的商業互吹中陷入了蜜汁沉默。

  作者有話說:

  斯拉:居然斷網?!手段要不要這麼髒?!

  紅後:大家彼此彼此【冷漠臉】

  哎……我也想碼字啊。多碼字就能多賺點兒錢,誰會嫌錢少昂……

  最近破事兒太多了,想想都心累。不多說了,繼續碼字,還有小一章。


第80章 補一更

  以戲劇性的發展解決了馬特這一強大的戰鬥力後, 安琪把眾人往醫院一領, 在紅後的指引下搬空了醫院隱蔽的武器庫後,在醫院門口嚎叫了整整三分鐘, 引來不少喪屍的馬特終於醒來。

  想起自己是誰的馬特剛從腦中的劇痛緩過來,還沒睜眼,就聽到了各種不同型號的步槍, 衝鋒槍一同集火的聲音。

  「嗖嗖嗖!」

  馬特靈敏地感知到每秒都有數十枚子彈貼著自己的皮膚劃過,甚至頭頂的頭發……等等!

  馬特伸手一摸腦袋,睜開的藍色眼睛大寫的蒙圈。

  ——我的頭發呢?!

  「吼!!!」馬特突然悲憤地大吼一聲,把安琪嚇得一個激靈。

  「啪!」

  一顆子彈失去了准頭,打到了馬特, 7.62的AK子彈陷入了馬特的右臂之中。

  然而, 馬特本人卻只覺出如以前被蚊蟲叮咬一般的痛覺。低頭一看, 發現是顆子彈。他緩緩伸手,用兩根粗暴的手指略顯笨拙地夾出。

  「叮當!」

  子彈掉在地面上發出一聲脆響兒。馬特盯著自己的傷口陷入迷茫,十秒後, 那槍擊帶來的傷口不僅痛感微弱, 槍眼兒往外流出的血也開始明顯減少。

  馬特:「……」

  馬特摸著自己光禿禿的腦袋, 陷入了人生思考。

  難道……那個傳言說的是真的?

  ——我變禿了, 我卻也變強了……臥槽!這誰呀!

  從一旁汽車玻璃的倒影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的馬特驚嚇過後心裡更復雜了。

  原來他不僅禿了, 還醜了。

  哎……這就是變強的代……「呃!」

  「啪!」

  心裡這一想法剛剛升起, 馬特還沒想好給自己配什麼悲壯的BGM呢, 就被一槍托抽在臉上, 讓他面對現實。

  馬特一只大手捂著臉頰抬眼去看在場除自己唯一的活人——安琪。

  馬特一眼就認出了這就是在蜂巢給自己留下十分深刻的印(心理)像(陰影)的小姑娘。不過……

  瞅著一身油綠油綠的安琪, 馬特心裡不由得升出一股莫名的安慰。

  如果問安慰之情從何而來?那大概就是……原來不是我一個人變醜的想法叭。

  不過,安琪可不覺得自己哪裡醜了。反之,終於頭發又能和自家daddy擁有同款發色又有同款發型的小姑娘覺得自己簡直帥呆了。

  這姑娘身邊宛如十二圓桌騎士守護在她身邊的十二把槍正少了一把。見馬特看過來,安琪鼓鼓面頰,又凶又萌地瞪了他一眼:「你還愣干什麼昂!把自己的傷口包一下呀!」

  自從體會到了開槍殺喪屍的那種熱血又暢快的感覺後,安琪已經很少控制子彈去殺敵了。

  畢竟,控制子彈哪有開槍爽呀!小姑娘在這半天時間裡已經自動領悟到了老父親萬磁王控槍御敵的技能。

  馬特:「……奧!」

  保護傘公司大力研究出的G 病毒融合者,又被保護傘公司起了個狂炫叼炸天的代號,徒手可以生撕舔食者的「復仇邪神」……此刻正自覺地化身為小弟,縮在安琪大佬的身後。

  無他,安琪這姑娘在蜂巢時給馬特等人留下的心理陰影面積太過龐大,導致變強了還沒來得及膨脹的馬特被安琪一句話打回原形。

  變得再強有啥用?還不是被大佬一槍托抽得臉疼?

  馬特隨便地扯了塊身上的布,正要更加隨便地纏上,卻眼尖地發現安琪右臂也有個血洞。

  ——槍傷!

  「安琪!」被G 病毒改造過後的馬特,他聲音變得悶悶沉沉的,好似雷雨天天邊轟隆隆的悶雷聲。等他帶上特別激動的情緒時,聲音就宛如平地一聲雷一樣劇烈又突然。

  「啊!?」小姑娘又是被馬特的聲響嚇得一激靈,不過有過上一次的經驗,她這回可是好多了。

  「干嘛呀!」小姑娘噘著嘴瞪了他一眼。

  ——這人怎麼又嚇人?自己胳膊上的傷都沒處去算賬呢!

  「你……你受傷了。」馬特縮縮脖子,壓低了聲音。

  「……哼!」安琪努努嘴,一臉「你還敢說我還沒找你算賬」的模樣。最後,小姑娘卻啥也沒說,只是哼了一聲,扭頭過去,留給馬特一個後腦勺。

  雖然被小丑養大,但是面對自己人,安琪也不是不講理的姑娘。

  她胳膊的傷口是詛咒反彈所致,雖然是因為被馬特那一聲冷不丁的吼叫嚇到了,但安琪卻也覺得自己也有一半的責任。

  這點,都歸功於嚴厲的老父親萬磁王。

  曾因為自己的失誤導致老友失去了行走能力的萬磁王,在面對繼承了自己能力的小姑娘時,曾嚴肅又認真地告誡她——「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無論發生了什麼情況,都要精准地控制自己的能力!」

  其一,萬磁王是不想某種意義上(各種意義上都是)自己和查爾斯兩人的孩子重演當日的悲劇。其二,萬磁王的告誡也是在變相地讓安琪保護好自己。他深信完美地繼承了自己和查爾斯兩人能力又擁有自愈能力的安琪可以在任何情況下立於不敗之地。但是萬磁王卻不能保證安琪會因為身上的「詛咒」導致自己受傷。

  自家孩子受傷,這是身為父親不想最看到的一面。哪怕這個人是普通群眾眼裡被美國政府魔化了數倍的萬磁王。

  馬特還以為安琪是在之前受的傷,見小姑娘這毫不在乎的態度不由得心裡著急。雖然被注射了G 病毒模樣大變,但馬特內心裡還是一個熱心腸的青年。

  「那些和你一起的人呢?他們怎麼讓你自己在外面抵御喪屍?」

  醫院前的屍體已經堆積如山,只剩一小波喪屍還堅定不移地從狹小的縫隙裡艱難地擠過來。那條縫隙,正是馬特剛才蹲著的方向。

  如果不是紅後提醒了自己馬特是誰,怕他捂著頭蹲在那裡被喪屍吃了也不知道,安琪也不會不顧眾人的阻攔只身一人抱著一堆槍出來,反手鎖了醫院的大門,在馬特畔和醫院門口撐起一道槍林彈雨般的防護罩。

  馬特並不知道這一切,他粗壯的手臂一伸,一把撈起安琪。接著,三兩步走過去拎起火箭筒抗在肩上,「砰!」地一聲,遠處的喪屍被炸飛。

  被馬特的大手勒著小肚子整個人橫在操控的安琪瞪大眼睛,撲騰著自己的小手小腳。

  「你放開我呀!」

  ——信不信人家還拿槍托抽你!

  反正臉也不疼,也木有腫!

  小姑娘瞪著淡粉色的眼眸,氣鼓鼓地努力抬頭去瞪馬特。那小模樣,就像是還沒長爪子卻要學著張牙舞爪的樣子嚇唬人的小幼崽,奶凶奶凶的。

  但是,肉體力量反差強大的安琪還是被馬特強行帶著撤退。

  「放開她!」

  馬特剛一轉身,鮑勃吉兒等人已經架著槍衝了出來。

  雖然紅後一再說明她已經激活了馬特被芯片屏蔽的記憶,但眾人依舊不放心。這會兒見馬特不顧安琪的意願把她撈起來,便再也忍不住衝了過來。

  「昂?」

  胡亂揮舞著小拳頭卻怎麼也捶不著馬特的安琪動作一頓。她歪歪頭瞅瞅鮑勃一臉敵意似乎隨時都要與馬特大干一場的樣子,這孩子忍不住說了一句「大實話」:「鮑勃叔叔,怎麼生氣啦?」

  「別瞪馬特,你打不過他噠。」

  「……」被安琪蓋章「打不過馬特」的鮑勃呼吸一滯,只覺得心裡頭被扎了一刀。

  ——這糟心的破孩子,到底誰家的,說話一點兒都不知道委婉。

  「吼吼吼……」馬特沉沉地笑了一聲,聲音好似巨大的排風扇轉動,又悶又響。

  鮑勃的敵視,馬特也沒在意。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像電影裡頭的凶惡反派。

  馬特一伸手,把安琪朝鮑勃那邊送了送,後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放下槍伸出雙出接過安琪把她抱在懷裡。

  安琪好似沒有察覺到這一切,抬頭問鮑勃:「紅紅怎麼樣啦?」

  聞言,鮑勃低頭,朝安琪笑笑,神色看上去有些輕松:「我們找到了實驗室,紅後已經連接了控制系統,准備著手分析病毒成分了。」

  「嗯!」安琪點點頭,「紅紅最棒啦!」

  「我去瞅瞅!」雖然啥都不懂,但總喜歡湊到小伙伴兒身邊的安琪一說完,就跳下來,噠噠噠地進了出去。

  當然,也可能是她嫌棄鮑勃胳膊太硬還總愛抱著自己的原因。

  托尼說啦!除非特殊原因,否則不能隨隨便便的給別的大人抱。男的不可以,女的也不可以!

  「我家甜心這麼可愛,被拐走了可怎麼好!?」托尼攤手笑著哄自己的畫面出現在腦海裡,小姑娘的腳步也漸漸慢了下來。

  「唔……」小姑娘低下頭,從遠處看去,那小小的一只好似十分低落。

  ——她想托尼了。

  想daddy和哈莉媽咪,想托尼和賈維斯,想教授和凶凶的爸爸,想阿福和用忽悠自己的大騙子布魯斯。

  ——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呀?

  面對自家小伙伴兒時,安琪問出了這句話。

  而紅後的回答是——「快了」。

  ……

  半小時後,胳膊處理好的安琪和全副武裝的馬特組隊,在一眾幸存者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准備帶著馬特外出。

  「安琪,就不能不去嗎?」記者泰瑞走過來,神色尤為擔憂。如果不是因為馬特長得頗為凶惡,她早就一把抱住這可愛的小姑娘。

  「不行呀。」安琪搖搖頭。「紅紅說,現在離行動時間還早,我們應該趁著這段時間多救一些幸存者。」

  「…… 」安琪這話,堵得泰瑞啞口無言。她沒權利阻攔安琪去拯救生命,更沒權利去剝奪幸存者可能遇到安琪的機會。

  「那……我跟你去吧?」泰瑞說著,拿出自己的DV,「我拍了不少保護傘公司草芥人命的證據。」

  「現在,我想多拍一些你的,等事情結束之後給你做個視頻。」

  「如果你不想露面,也沒關系。我只想讓大家知道,在這個喪屍橫行的城市裡,有人現身拯救了我們這群生存希望希望渺茫的人」說著,泰瑞笑笑,「放心,我做完視頻後會給你看的。我可是專業的記者。」

  「網絡宣傳?」紅後突然出聲。

  「???」泰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這時,紅後已經再度開口,替安琪拒絕了泰瑞。

  「馬特和安琪的能力互補,多帶一個毫無自保能力的普通人人,反而成了累贅。」

  泰瑞:「……」

  ——這人工智能說話就不能委婉點兒嗎?!

  「至於你說的視頻……我已經全程幫安琪記錄了下來。」只是,紅後沒有想到還有「網絡宣傳」這一途徑。花了一秒鐘理解到了網絡的宣傳力量,紅後已經想好了如何在安琪「出道」後,按照各大媒體和公司捧新人時的套路去給她炒一炒……哦,是宣傳一波正面形像。

  ——人類,果然會玩兒。

  安琪如何「出道」的計劃全都由她一個AI 承包了,別的人工智能不能插手,人類也不行!

  這會破壞她計劃的完整性。

  ……咦?某人工智能好似已經學會為自己找理由了呢。

  這時,安琪倒是疑惑了。

  「可是……」安琪遲疑出聲,「紅紅,你不是早在這裡分析什麼病毒嘛?」

  紅後:「……」

  「我可以遠程。」沉默一秒後,花大力擊潰了保護傘公司的防火牆占據了內部網絡的紅後淡淡道。

  「奧!」完全不知道這一切的小姑娘點點頭,贊嘆自家小伙伴兒:「紅紅真厲害。」

  「嗯。這只是身為AI的常規操作。」某AI雲淡風輕地說著,一邊甩開保護傘公司順著自己數據流摸過來的黑手。

  十分鐘後。

  從倒霉的阿爾法小隊的成員那裡扒過來兩套通訊器重新調整了頻道並且加密,其中一套給安琪配上,另一套作為終端留在紅後這裡。

  至於馬特?他不配……哦,是不配戴。咦?怎麼還是怪怪的呢?

  話說回來,雖然馬特沒有通訊器,但馬特的義眼的系統倒是被紅後強行攻破,算是解決了被保護傘公司重新控制的後患。不過。現在他的存在已經從安琪的隊友可憐地淪為了安琪的隨身人型攝像頭。

  馬特?

  馬特表示還能咋滴?咱有異意也不敢說啊!誰讓這兩個他一個都打不過。

  「……」

  ——說好的更禿更強呢?

  為啥自己不僅禿了,還醜了,依舊還被這姑娘一招秒……

  回想起自己一個照面就被安琪卸了武器的馬特開始陷入了自我懷疑。

  半個小時後,遇到老熟人特遣小隊被喪屍圍困,一拎著加特林解決了一片喪屍的馬特終於找回了點兒信心,卻被肩膀上的小姑娘一巴掌糊過來,說自己敗家。

  馬特:「……」

  ——我太難了。

  作者有話說:

  PS:又回來加了個結尾。

  為啥馬特會被我魔改成這樣?

  啊!一定是保護傘公司的錯!誰他們把馬特改造得面目全非(還開顱卸了半張臉)呢!嘴唇都給沒留!

  一想想現在的馬特保留了和奇異博士一樣的長臉(喂!),只是畫風看上去有些像綠胖,我整個人都舒坦了。

  孩子,苦就苦叭。你現在吃的苦,都是麻麻對你的愛鴨。

  日萬,搞定!


第81章 1號了,該日更了

  凌晨零點十四分。

  美國洛杉磯, 馬布裡海灘的懸崖別墅內。

  剛拆過家的托尼用新和成的金屬元素代替了鈀金屬, 終於挪開了懸在頭頂上隨時都會取他性命的大劍。

  「sir!」加維斯突然出聲,「我想, 你應該看一下這個直播。」

  忙活了一陣兒,癱在沙發裡喝著能量飲料的托尼翻了個白眼。

  「我可沒興趣看什麼直播,加維斯!」托尼沒好氣地道, 「除非是和甜心的下落有……」

  托尼的話還沒說完,加維斯已經自動打開全息投影。

  藍色的光幕裡,是一個模樣漂亮的短發女人。

  「大家好,我是浣熊市第七頻道天氣新聞聯播的主持泰瑞?莫萊斯。」

  「我不知道多少人能看到這個視頻,但請你們不要關閉視頻頁面。」

  直播視頻中, 泰瑞精致的妝容微花, 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淚光閃爍, 我見猶憐。

  「我相信大多數人都或多或少地看到一些最近幾天關於浣熊市爆發大面積疾病感染的新聞。但是,我想說,浣熊市根本沒有什麼類似流感!」

  「這一切的一切, 都是保護傘公司在掩蓋真相!」

  泰瑞說著, 她的畫面突然變小, 縮成一個小框框在右下角。而取而代之的, 是她今天一路上用DV拍攝下來的視頻。

  「三天前, 保護傘公司秘密建造的一所地下實驗室研究的生化病毒泄露。這種病毒名為T 病毒, 它可以令死人復活, 化為吃人的惡魔, 被它們咬到的人也會在短短幾個小時以內變成和它們同樣的怪物!」

  「剛開始的時候, 就像新聞上報導的一樣,大家都以為它們只是病了,患上了症狀類似於狂犬病什麼一樣的流感。」

  視頻中,數名肢體不全的喪屍圍著一個鮮活的人類,狼餐虎噬地把他分食。而被喪屍圍在中央的人類只短暫的發出兩三聲哀嚎,便沒了聲音。

  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充滿了恐懼、痛苦、絕望……求生不生,求死不死!

  「哦,上帝啊!」

  就在無數觀看的人慘不忍聞時,一股更濃郁更霸道的情緒瘋狂湧來——震驚!甚至是驚嚇!

  只見才剛被喪屍們生吞活剝沒多久的那人、那具被啃食地殘破不堪的屍體,竟然「活了」!

  他從地上扭動了下肢體,吼一聲不起人類能發出的聲音,成為了「它」。盡管身上失去了大部分血肉,它還是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起,加入了剛剛吃掉自己的喪屍大軍,成為了這裡的一份子。

  「見鬼!!!」

  在喪屍吃人時,觀看直播的人有不少對這血腥畫面接受不能,點擊關掉視頻。但是,他們同最一開始突然間在電腦上彈出直播頁面不予理會選擇直接點「X 」的人一樣——他們關閉不了這個見鬼的見鬼的直播。

  「該死的!這絕對是個惡作劇!」有一半的人這樣咒罵著。可是,怒火發泄後,理智占了上風時,他們卻發現自己好像已經不再懷疑這個直播的真實性。

  畢竟,保護傘公司在美國的知名度實在太大。雖然這家公司沒有托尼斯塔克和布魯斯韋恩這兩名流量比好萊塢巨星還要熱的代表性人物,但它經營著的醫藥產品卻在民眾的生活中無孔不入。全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家庭裡,都有保護傘公司出品的藥物。

  ——不!這一定是假的!保護傘這麼大的公司,怎麼可能有問題?

  不少經常用保護傘公司藥品的人心中搖頭,不信泰瑞的言語。或者說,他們不敢相信。

  能搞出這麼喪心病狂的生化病毒的公司,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在旗下產品的藥裡也添加了。

  這些人連連搖頭,嘴上不斷咒罵直播,心裡頭也不停地搖頭否定說自己是在自欺欺人的那個聲音。

  泰瑞第一次做除了天氣新聞的直播,她並不知道觀眾的反應是如何,也不太確定自己的話有沒有說服力。

  這時候,已經沒有時間給泰瑞來鑒別這個。紅後已經沒有了耐心。

  「切入重點,莫萊斯。」紅後道。

  她費這麼大力氣可不是為了讓這個天氣新聞的主播在這兒長篇大論的。

  不用懷疑,現在的紅後,她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會跟安琪掛鉤。

  「是是!對不起!」泰瑞伸手抹了一把眼淚,而後話鋒一轉。

  「在我們陷入絕望時,有一個孩子出現了。我不知道她來自哪裡,我只知道她的名字——安琪。」

  隨著泰瑞的話音一落,視頻的鏡頭一閃,一身綠的安琪出現在屏幕裡。

  「……」托尼嘴角一抽,伸出的手指仿佛都顫抖了。

  他指著光幕,問自己的智能管家:「加維斯,那是我的甜心?」

  「面孔識別鑒定為100%,sir.」加維斯道。

  「No!」托尼搖頭,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那顆綠油油的小菠菜才不是他家甜心!不是!

  「她就是安琪。」泰瑞含淚微笑。

  托尼:「……」

  托尼嘴角緊繃,放棄了掙扎。他此時已經忽略掉安琪那一身亮瞎自己眼睛的原諒色,緊緊地盯著光幕,焦糖色的大眼透著顯而易見的氣惱和心疼。

  視頻裡的小姑娘像是餓壞了,她連沙發也沒坐上去,而蹲在其旁。小小的一只,看上去弱小又無害。

  她那一雙蒼白的小手正捧著一個冷冰冰的漢堡,像是餓極了一樣大口大口吞咽著。

  「那些人就讓她吃這個?!」托尼瞪大眼,「一個——一看就涼掉的上頭的面包片都掉渣的漢堡?!」

  托尼呼吸一滯,只覺得心口發悶,隨著呼吸還伴有刺痛。

  ——他的甜心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苦?!

  托尼深知,就連小丑那個臭瘋子都不會在吃食上虧待過她什麼。

  小姑娘這副模樣,一點也不像泰瑞口中的拯救者,也和人們想像的超級英雄半點不搭邊。可是,泰瑞卻笑容加深,一臉感懷地說道:「第一次在警局見到安琪時時,她就在一旁吃漢堡。當時,警局被上百名喪屍團團圍住,我們就像被逼得窮途末路無處可逃的士兵,只有殊死一搏。」

  「這個時候,安琪站了出來。」視頻又是一閃,安琪操縱著數把槍支分分鐘滅敵的畫面被紅後放了出來。小姑娘起身御敵的模樣,和她吃漢堡時的幼小無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兩百零六個人。」泰瑞說出這個數字,「從警局開始,一直到現在,安琪配合臨時組建的武裝小隊總共救下了兩百零六個幸存者。」

  「然而,她現在要去做更艱難的任務。」說完,泰瑞面色一沉,凝重悲憤。「她將帶著我們前往市政廳大樓,奪回我們屬於自己的東西——生存的權利!」

  「我們收到了確切消息,保護傘公司將在日出前投射一發戰術性核彈毀滅浣熊市,遮掩他們的一切罪行!」

  「保護傘公司的人屏蔽了浣熊市市區所有對外通訊的衛星信號,我們竭盡所能爭取到了這五分鐘的直播。正在觀看這個視頻的人們,請求你們,報警,向政府告發保護傘公司……什麼都好!」

  「如果浣熊市沒有迎接來黎明……」視頻裡的泰瑞說到這裡,停頓了下。她抿抿唇,偏頭擦拭了下眼角溢出的淚水,才用明顯更為哽咽的聲音道:「至少——我們得讓世人知道真相,知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也讓人知道,在這個即將墮入深淵的城市裡,有人站出來拯救過。

  「……」

  托尼看著這兩分鐘都不到的視頻沉默了。他站起身,掐著腰在沙發左右來回踟躕了半步,接著伸手抹了一把臉,一掃上面的疲態。

  「加維斯,那綠色的小菠菜』確實是我們家甜心沒錯吧?」托尼竟然說出這麼一句,似是在緩和此時凝結的氣氛。

  「面孔識別鑒定為100%,sir!」智能管家加維斯又重復了一遍自己最開始的話。

  「OK,OK!」托尼在加維斯沒開口回之前,就已經大步邁向地下室。一聽加維斯這麼說,哪怕心情沉重又惱火,他還是沒忍住一抽嘴角,說道:「我只是不敢相信,甜心只是離開了我這麼短的一段時間,審美就便得如此的……獨特! 」

  獨特?

  不!

  托尼本來想說的是「糟糕」,甚至是辣眼睛!但一想到那是他家小甜心,托尼自動給安琪開脫。看看那辣眼的原諒色叭,一定是小丑那個瘋子把他家小姑娘給帶壞了!

  「加維斯,從洛杉磯飛到浣熊市要多久。」托尼站在一排戰衣前。

  「以最新型的戰衣的速度,只需要半小時,sir.」

  「很好。」托尼打了個響指,「你去把紐約排名前十的餐廳都包下來,回來我要去帶我的甜心吃飯。」

  「yes,sir.」

  「Let's go!」

  馬布裡別墅上空的夜幕中閃過一道流光。

  「嘭!」

  「嘭!」

  隨著托尼戰衣的噴氣聲一起響起的,是另一頭浣熊市北方。被保護傘公司在短短三天內建立出的五米高牆的某處被強力的炸藥炸出了一個開口。

  被爆炸聲震得耳朵裡嗡嗡作響的回旋鏢隊長瞅瞅高牆的缺口,又瞅瞅被保羅收起來還剩一些的塑膠炸藥,目瞪口呆。

  無他,那塑膠炸彈的體積實在是太小了,估計也就安琪的一半兒手掌那麼大。而這五米高三米厚的高牆,只用了五塊炸藥就炸出了可容一成年男子通行的「大門」。

  他要是有這玩意兒,每次去銀行搶鑽石的時候還費什麼勁去開金庫的保險門?直接一串兒炸彈扔過去完事兒了。

  心裡有這個想法的回旋鏢隊長眼珠子一轉,湊到保羅身側,搓著手嘿嘿嘿一笑:「兄弟,你這好東西哪裡來的?」

  「……←_←」保羅無聲地瞥了一眼眼前一臉熱切地套近乎實則看上去神色蜜汁猥瑣的某人。

  保羅本不想理回旋鏢隊長,但一想這人怎麼說也是和自家老板娘有過一次同隊之誼,於是便揚揚下巴,視線朝高牆入口處那個紫色西裝的綠發男人望去。

  ——這麼厲害的炸彈,當然是他家boss搞出來的了!

  保羅的眼神一時間無比狂熱,崇敬又虔誠。

  「……」回旋鏢隊長順著保羅的視線看到了小丑,嘴角一抽,放棄了心裡頭的想法。

  ——去蹭小丑的炸彈?

  不!他寧願每次搶鑽石時冒著被抓的風險花時間開保險庫的密碼鎖,也不敢用小丑牌炸彈。

  「布丁!」已經順著通道進入浣熊市的哈莉同她身側的幾人一齊停下腳步,回望還沒進來的三人。

  回旋鏢隊長搖頭晃腦地加入大部隊,保羅則是來到了小丑身側,恭敬地詢問一聲:「boss?」

  聞聲,小丑直起身,扔下剛才隨手撿起的石塊。

  他的五指摩挲了一下,手感似是被打了一層薄蠟,很是滑膩。

  手掌打開,本蒼白的手掌有些塵土,顏色似墨染一般的漆黑。

  這看似只是用混凝土混搭大石塊建立的普通高牆,裡面加了高濃度的鉛。

  ——原來如此。

  怪不得小蝙蝠養在大都會的外星金毛(克拉克:?)沒任何動作,原來是這些人早就想到了。

  既然是為了屏蔽超人的探知,那麼……恐怕這裡不僅有高濃度的鉛,還有氪石吧?

  「啊哈哈哈哈!」小丑用保羅遞過來的手帕擦干淨手掌,大笑出聲。

  他伸出舌頭舔舔唇角,饒有興致地昂頭,望向這座城市。一雙幽綠的眼眸在夜色裡仿佛兩團燃燒的鬼火。

  「真是……有意思!」低沉微啞的聲宛如毒蛇吐信的聲音,冰冷危險。

  作者有話說:

  斷更三天,其中兩天都在掉眼淚。

  ……如果,人能永遠活在二次元世界裡不用理會現實那該多好


第82章

  保護傘公司為了掩蓋罪行真是大費心機, 不僅屏蔽了浣熊市市區的衛星信號, 竟然連超人都想到了, 蓋出的隔離高牆也特意加了鉛和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氪石粉末,估計就是為了屏蔽這個超級英雄裡感知能力堪比bug的他。

  「跶跶跶!」

  「咻咻!」

  「嘭!」

  槍聲, 回旋鏢的破空聲,純粹力量的撞擊聲混雜在一起,浣熊市的北方燃起一片火光。

  開槍掃射的是死亡射手和哈莉, 用回旋鏢收割人頭的自然是回旋鏢隊長無疑,而徒手就能拍飛喪屍的則是力大無窮的殺手鱷。復仇惡魔也來了, 不過,因為他的攻擊是群傷性質沒有太多的針對性, 敵人又是不怕火不知道疼的喪屍, 所以, 他只負責制造出一個大範圍的火圈,給眾人形成一個保護圈。

  自殺小隊, 自中途市那次後,再一次聚集在這喪屍遍布的浣熊市。所過之處, 屍橫遍野。

  而小丑,則是帶著他忠實的下屬閑庭信步地走在街道上, 那些見了人聞了新鮮血肉味兒的喪屍對他們兩人就好似被屏蔽了感官一樣,對其視若無睹。

  「喀嚓!」

  回旋鏢隊長蹲下身子取回卡在喪屍頭骨中的回旋鏢。他一把抹掉上頭的血污, 說道:「這些鬼東西可比上次中途市的怪物們難搞得多。」

  畢竟, 上次中途市的怪物全身就像小餅干()一樣嘎巴細碎, 一回旋鏢過去, 完全不用擔心會被頭骨卡主的問題。而用熱武器也很容易打碎它們的軀體,並不一定非得爆頭才行。

  但是這喪屍?

  沒有痛感,一身惡臭。

  回旋鏢隊長不經意間腳底踩到了一個軟乎乎滑膩膩的物體,低頭一看——「惡……」

  回旋鏢隊長一時間覺得胃裡一陣陣惡心。

  ——他踩到了一截腸子。

  雖然他分不清大腸和小腸,但是……「我想我這次回澳大利亞不會讓奶奶給我做溜肥腸了……臥槽!」

  回旋鏢隊長還沒抱怨完,他腳邊那個肚子被喪屍掏空的屍體竟然突然「活」了過來,一個暴起就抓住了他。時間太快,來不及反應的回旋鏢隊長只好一個到手抵住了喪屍的下巴,以防這鬼東西咬自己一口。

  「砰!」

  一聲槍響,回旋鏢隊長面前的喪屍腦子炸開。紅紅綠綠的不明物濺了他一臉。

  回旋鏢隊長:「……←_←」

  「不用謝!」手舉大威力左輪手槍的哈莉聳聳肩毫不在意地道。

  「……」

  ——根本沒想說謝謝好嘛!

  回旋鏢隊長面無表情地從裡面穿的T恤撕下一塊布,抹了一把臉。

  「OK……」他先是嘆了口氣,而後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句,「原諒我,奶奶!這回回去吃火鍋不能吃你特地准備的腦花了……」

  「嘔……」殺手鱷撇撇嘴,做出個惡心的表情,「你們澳大利亞人怎麼連腦子都吃?」

  殺手鱷發出了地圖炮。

  回旋鏢隊長:「我樂意,你管得著嗎!」

  雖然殺手鱷的地圖炮沒有開對,但是根本沒怎麼在澳大利亞呆過對那裡也沒多少歸屬感的回旋鏢隊長堅定維護自家奶奶的形像,把這一鍋扣在了自己生母的那個國家上。

  「你這個菜單裡連羊都生吃的人還有資格說我?」回旋鏢隊長反刺一句。

  「我的菜單已經改了。」殺手鱷斜眝回旋鏢隊長一眼道。

  讓他改了菜單的人,自然是安琪。不管是在阿卡姆還是後來被阿曼達?沃勒那女人弄去的秘密監獄,那些人都把自己當做一個怪物。一個……人型鱷魚只知道茹毛飲血的怪物。只有安琪那姑娘,用最為不過正常普通的目光看他,把他當做一個「人類」來看待,而不是一只怪物。

  大概也是因為這樣,他今天才回出現在這裡。

  「注意你的言辭,回旋鏢小子。」殺手鱷用他那黃色的獸瞳深深地了一眼回旋鏢隊長。

  「OK,OK……」回旋鏢隊長舉舉雙手,作一副敷衍地投降狀,「是我說錯話了。」

  一對一對上,回旋鏢隊長自知打不過殺手鱷。這殺手鱷皮糙肉厚的,那一身堅硬厚實的鱷魚皮除非他用自己特制的回旋鏢,否則都削不動。

  ——但如果真打,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回旋鏢隊長心裡哼了一聲,暗道自己只是不想和他一般見識。

  死亡射手望著兩人,無語地搖頭。都有過一次生死之交的戰友情了,這倆人還是互相看不順眼。

  不過,說實話,已經金盆洗手的死亡射手也沒想著會來浣熊市。

  ——如果不是為了還人情和那個人承諾的事……

  死亡射手瞥了一眼走在復仇惡魔的火圈外,悠閑地宛如飯後散步消食兒的綠發男人。

  「警戒!」復仇惡魔高呼一聲,「那些鬼東西又來了。」

  「嘖,還真是沒完沒了。」回旋鏢隊長亮出一排回旋鏢。

  「吼!」殺手鱷吼了一聲,拍了拍健壯的胸脯。

  「砰!」

  「噠噠噠!」

  哈莉和死亡射手同時開槍,又一場大戰開始。

  作戰的間隙,對與眼前的戰鬥完全游刃有余的死亡射手分神望了眼幾乎全程沒有動過手的小丑。

  「……」死亡射手無聲皺眉。

  ——小丑和他身邊的那個壯漢……真的太奇怪了!

  喪屍完全無視這兩人,這麼明顯的異樣死亡射手不得不注意。

  同作為哥譚的反派,如果不是今天來了浣熊市,死亡射手還真不知道小丑居然還有什麼特殊屬性。

  提起小丑,全哥譚的人對他的印像就是綠發,慘白的臉,浮誇的裝束。如果說單論能力,想像不到別的,只知道肯定會出現的炸彈和一支裡面不知道是子彈還是鮮花的左輪手槍。

  「hey,Girl. 」消滅了喪屍,死亡射手走到哈莉身旁,悄聲問她:「你的Boyfriend身上的特別』之處你都了解嗎?」

  「嗯?」哈莉一偏頭,右邊的馬尾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抽了一下死亡射手的肩膀。

  「什麼特別的?」哈莉性感美艷的電眼充滿疑惑。

  「……」死亡射手被哈莉的反問噎了一瞬,覺得她在明知故問。「喪屍完全無視了他!這麼明顯的一點,你沒發現嗎?!」

  死亡射手說的是事實無疑。保羅喪屍有時候還會看上一眼,但是小丑……他在喪屍眼中完全是空氣一樣的存在。

  「是嘛?」哈莉勾起唇角,給了死亡射手一個嫵媚又炫耀的笑容,「沒辦法,誰讓我這麼幸運,找到了一個這麼優秀的男人。」

  死亡射手:「……」

  ——我特麼……

  被哈莉的狗糧噎住的死亡射手不想理人。明明自己閨女都老大了,還要被人秀恩愛。他簡直太難了。

  然而,搖頭無語走開的死亡射手卻沒看到哈莉在無人看到的角度裡,剛才臉上還掛著的笑容慢慢褪去。

  她扭頭望了一眼小丑,後者像是所有所感一樣,挑眉回望自己,似是詢問。

  見狀,哈莉做無事狀給了小丑一個飛吻。而在回頭後,滿臉甜蜜的哈莉瞬間面無表情。她漂亮的眼眸裡滿是沉重,就如同自己的內心一樣。

  自己的愛人被喪屍「區別對待」,這麼明顯的異樣哈莉怎麼可能不會發現。想起同樣被喪屍無視的保羅,哈莉心裡更加沉悶。

  戀愛中的女人安全感就如同是過山車一樣,自己和小丑身上的異同,讓哈莉突然覺得自己好似一點不了解對方。一瞬間,她覺得兩人好似離得好遠。

  「boss……」在死亡射手湊近哈莉時一邊說話一邊視線往自己這邊兒瞟時,保羅就注意到了,只是他沒有出聲。

  這會兒,見老板娘也看過來,他才遲疑地開口。

  「Be quiet,保羅。」小丑把食指豎在唇邊,蒼白的手指和猩紅的純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有些東西,挑明了可就沒有趣了,啊哈哈哈……」小丑笑笑,莫名有些惡劣。

  ……

  另一頭。

  浣熊市市政廳大樓。

  安琪和馬特來到了大樓門前。而被「策反」的特遣小隊和阿爾法小隊則由吉兒和鮑勃帶領,以醫院為臨時基地,一隊保護被救出的幸存者,一隊配合記者泰瑞用電台發廣播去盡可能地拯救被困在外的幸存者。

  安琪和馬特之前也是在配合第二小隊進行救援,而紅後見久久攻不破保護傘公司總部的防火牆,才通知安琪確實有必要走又一趟市政廳大樓了。

  因為安琪身上不講道理的詛咒,為了彌補不能傷人這一點,她還特意帶上了馬特。

  中途,兩人偶遇了同樣以這裡為目的地的愛麗絲。

  「安琪?這是……馬特?!」愛麗絲先是驚喜,後見馬特的改變一臉驚怒,「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說來話長。」馬特聳聳肩,苦澀一笑。

  「不過,也不算都是壞事。起碼我得了一個強悍的身體不是嗎?」明明受害者是自己,馬特倒是先安慰起了人。

  「…… 」愛麗絲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得拍拍馬特的肩膀。

  敘舊過後,愛麗絲知道了紅後建議安琪帶人組成的臨時基地,暫時分別,把艾斯福博士的女兒送了過去。

  對於名字叫起來和安琪差不多的小姑娘,紅後自然欣然接收。更別提,這姑娘身上還有好幾支解藥。

  「怎麼還不來呀……」監控看不到的角落裡,安琪蹲在馬特腳邊,無聊地伸出小手指頭在地上畫著圈圈。

  馬特剛要說話,卻見安琪突然一笑,從地上蹦噠起來。

  「來啦!」

  「???」馬特順著安琪的方向看去,見到了從陰影中走過來的愛麗絲。

  「哢噠」一聲,子彈上膛。

  「准備好了嗎?」愛麗絲舉著微型衝鋒』槍歪頭笑問兩人。

  聞言,馬特咧嘴一笑,悶聲道:「Let's do this. 」

  「衝鴨!」小姑娘舉起小拳拳。

  復仇三人組,正式成立。

  保護傘公司,准備好接招了嗎?

  作者有話說:

  感謝大家的安慰,我會好好的!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

  雖然詩和遠方目前還不知道在哪裡,但我會努力碼字努力賺錢。經濟條件上來了,才能有錢出門去尋我的詩和遠方啊

  願大家都好好的。我們都好好的!

  再次謝謝你們!

  愛你們!!!


第83章

  「復仇邪神失去控制, 愛麗絲至今也沒找到,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市政廳大樓樓頂, 技術部的兩名員工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被問的另一名員工扭頭瞥了一眼帳篷外握著槍來回踱步的指揮官斯拉, 心裡也是沒底道:「我不知道。」

  ——畢竟咱也不敢問。

  「扎克?斯拉,你這次行具有嚴重性的失誤!」通訊那頭,保護傘總部的一位神秘高層道。

  「yes, 長官!」斯拉舉著電話在原地立正,額頭布滿汗水, 緊張得如臨大敵。

  「0號實驗品不知蹤跡,沒有回收成功, 反而丟失了復仇邪神這個還沒來得及發揮作用的實驗品……」說著, 那頭輕笑了一聲, 「你唯一的可取之處就是在發過來的那小段視頻裡,讓我們大體估算了下0號實驗品的成長速度。但由於時間太短, 具體數值根本無從預計。所以,並不能將功補過。」

  原本保護傘公司的計劃是, 回收公司寶貴的資產——安琪,順便讓剛被改造出的馬特和愛麗絲, 一個新研發的G 病毒改造者和一個T 病毒改造者作為實例,像養蠱一樣讓其廝殺, 只留下最優秀的那個。

  不過, 保護傘公司的高層艾薩克博士早已把心偏向了愛麗絲那邊, 在他眼裡, 馬特就只是一塊兒試刀石。

  但是,令艾薩克博士沒有想到的是——公司早前最完美也最成功的一個實驗品安琪,竟然一個露面就把他為愛麗絲准備的「試刀石」拐跑了。

  而艾薩克博士更不知道,安琪不僅拐跑了馬特,還遇見了愛麗絲。三人組成了復仇小隊,正在向保護傘公司發起復仇。

  由於市政廳大樓周圍的守衛過多,愛麗絲本是有意向悄聲潛入。

  可是……

  愛麗絲瞅瞅馬特這高大健壯的體型和锃光瓦亮的腦袋,選擇了沉默。更別提,這裡還有一顆比馬特本人還要引人注目的小水蔥。

  安琪這身熒光綠的小裙子,都不需要太亮的光線就可以自動「發光」。在這夜色籠罩下的浣熊市,就像是只小螢火蟲。也不知那裙子的布料裡摻雜了什麼,如果用夜視儀去看安琪,她都能在一片綠色的屏幕裡反光。

  作為復仇小隊裡最耀眼的一個崽,安琪也不適合愛麗絲悄悄潛入的計劃。雖然這姑娘身上有不能傷人的詛咒,但這並不妨礙她打輔助,讓隊友拿人頭。不要忘了,人家可是有一位每次一出場都十分有排面的「親爹」的。

  悄悄咪咪搞小動作是不可能的,這輩子估計安琪也不知道怎麼暗搓搓地潛入。小姑娘因著被自家親親爸比小丑的深深影響,繼承了「優良傳統」,要搞事肯定就搞大的!

  「……那這樣,馬特你和安琪去正面吸引注意,我負責高處的狙擊手。」愛麗絲指指市政廳對面大樓的樓頂,上頭那時不時地亮起的紅色激光線格外矚目。

  「我可以。」馬特點點頭。

  作為復仇小隊裡唯一一個男性,馬特自覺地扛起了坦克的位置。之前在配合安琪拯救幸存者的時候,他對自己的「皮糙肉厚」已經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只要不是加特林或者火箭』炮這種重型熱武器,一般槍械的子彈根本打不透他堅韌的肌肉組織。

  至於安琪嘛……

  「安琪,一會兒我負責吸引火力掩護你,你只管在我背後躲著輸出就行了。」

  「……昂。」小姑娘點點頭,一雙淡粉色的眼眸眼神渙散,看上去有些呆呆的。

  對於馬特這「專業性」的用詞,安琪並不是太了解。直覺告訴她,這會兒自己只需要點頭就行了。

  以為安琪了解到戰術的馬特看向愛麗絲,兩人對視一眼,一齊用力點頭。

  「萬事小心。」愛麗絲伸出一只手道。

  「你也是,注意安全。」馬特說完,同樣伸出右手搭上愛麗絲的手背。

  安琪?

  覺著詞兒都被倆人說完的小姑娘左瞅瞅,右看看。最後,她舉起小手手墊著腳面前搭在了兩人的大手上頭,另一只手握成小拳頭高舉過頭,十分有干勁的樣子喊了一聲:「衝鴨!」

  愛麗絲:「→_→……」

  ——這話好像有點兒耳熟?

  馬特:「……←_←」

  ——她五分鐘前剛說過!

  安琪:「???」

  ——這兩人瞅啥呢?怎麼不動了呀!

  小姑娘歪歪頭,一腦袋的問號。

  ……

  三分鐘後,馬特率先從暗處走出,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守衛們的視線中。

  「警戒!!!」

  「長官,復仇邪神來到了市政廳大樓。」

  「先不要攻擊!」斯拉下令。而後扭頭問技術人員,「重新連接他的神經控制系統。」

  斯拉這會兒簡直大喜過望,雖然安琪和愛麗絲還不知道在哪兒,但三個人能回收一個,也算是彌補過錯。在斯拉眼裡,馬特這復仇邪神簡直就是送上門兒來的。

  啪啦啪啦……一片頻率極快的鍵盤敲打聲後,技術人員無力地扭頭道:「長官,他的神經控制系統新建立的防火牆太高端,我們黑不進去。」

  「什麼!?」斯拉瞪大眼,一臉驚怒。

  「踏……踏!」腳步聲越來越近,馬特在距大樓七米遠的地方站定。他不准痕跡的瞥了一眼隔壁大樓樓頂投射過來的「小紅點」,提起加特林,悶聲地朝守衛們和攝像頭後面的斯拉打了個「招呼」。

  「Good night!」

  「滋……噠噠噠噠!」

  火力極猛射速極快穿透力極強的加特林源源不斷地發射子彈,來不及找掩護的守衛死傷大片。

  「掩護!掩護!」

  大樓裡的守衛見門口的同事一個照面就死傷過半,趕緊火力掩護。

  「砰砰砰!」

  「突突突!」

  衝鋒』槍和步』槍的槍聲混雜在一起,震撼著眾人的耳膜。但他們的槍聲和密集的子彈卻蓋不住馬特一人手持加特林的火力。

  「噗噗噗」

  這是子彈沒入身體的聲音。但是馬特卻是不痛不癢,連提著加特林的動作都沒有一絲被影響。

  「噠噠噠噠……滋——」加特林槍口的火舌不再吞吐,5000發子彈被馬特打了個干淨。

  「好機會!」大樓樓頂的狙擊手瞄准了馬特的頭部,佩戴的夜視儀中的准星剛要鎖定馬特,卻突然眼前一黑。

  狙擊手:「???」

  狙擊手一臉詫異地抬頭,卻對上了一張美麗又不失野性的面孔。

  「well,這可不行。放冷槍可不是什麼好行為。」

  「嗙!」

  在狙擊手有所反擊之前,愛麗絲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只聽,「喀嚓」一聲鼻梁骨斷裂的聲音響起,狙擊手條件反射地捂著鼻子後退了半步。正是這後退半步連一秒都不到的間隙,愛麗絲抓住機會,起身就是一個回旋踢,一腳踢在狙擊手的脖子上。

  「嘭!」狙擊手應聲倒地。

  這時,他才發現,他這棟大樓樓頂一起駐扎的同事都七扭八歪地倒在了地上。

  「……??」

  ——不是,那怎麼還有個裝暈的?!

  狙擊手瞪大眼睛,而他對面的同事則是悄悄給他做了一個手勢,而後兩眼一閉,繼續「裝死」。

  狙擊手?

  「啪嗒∼」一聲脆響,□□脫手落地。

  狙擊手選擇就著腦袋上湧上來的這股子眩暈「昏死」過去。

  看似沒有發現實際上把所有小動作都盡收眼底的愛?保護傘公司前保安部主管?麗絲搖了搖頭,不再去管。

  ——這屆的保安不行啊。

  這是自她接管蜂巢緊急入口離開保險公司後,見過的最會給自己加戲的保安。

  這麼有戲,不如等保護傘公司涼了後去好萊塢混好了。

  愛麗絲解決完樓頂的狙擊手,給馬特發了個消息:「我這邊已經完成,地面清理地怎麼樣了?」

  「……」對方的無線電無人應答?

  「馬特?」愛麗絲驚疑一聲,見還沒有答復趕緊扒著天台邊緣往下看去。

  然後,她就看到了本應該說好了蹲在角落裡默默輔助的小姑娘站在正對著市政廳大樓門口的地方,以一敵百,而馬特?

  愛麗絲花了三秒時間才找到他。

  然後,愛麗絲:「……??!」

  ——為什麼這家伙會抱著加特林蹲在角落裡畫圈圈?還看上去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馬特心裡苦哇。

  哪個男人沒有一顆熱血的心一個英雄夢呢?

  可是安琪根本不給他機會啊。

  事情的發展是這樣的。

  在馬特的加特林那5000發子彈終於用盡後,大樓門口的守衛們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一齊開槍,形成密集的火力網,讓他無處可奪,誓要把他打成篩子。

  雖然馬特身體強悍,但沒有自身的火力進行壓制和掩護,這一波下來他估計自己也得夠嗆。

  於是乎,馬特反應極快地扔下了加特林,在翻滾了下躲避最初的那排子彈,准備自己的終極武器——背後的肩扛式火箭』炮。

  然而,這一個翻滾過後,又是一個翻滾。

  ——咦咦咦?

  怎麼停不下來了?!

  一腦袋問號的馬特直接化成大輪胎,一直滾到了一輛汽車後面。

  然而,在守衛們眼裡,馬特這只龐然大物在扔下加特林後,十分靈活地在地上進行了「翻滾戰術」躲避了他們的子彈,最後躲在了一輛藍色皮卡車後面。

  「砰砰砰!」

  「突突突!」

  他們集火攻擊那輛藍色皮卡車。

  緊接著,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如同出巢的蜜蜂一般密密麻麻的各類型號不同的子彈仿佛一瞬間被上帝按下了「暫停鍵」,全部停在距離藍色皮卡車一米遠的地方。

  然而,藍色皮卡車之後的這一幕卻是……

  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安琪拽回來的馬特剛取下背後的火箭筒准備給敵人來一發,卻被安琪一個眼神「殺」過來。

  「啪!」

  隨著安琪一個扭頭瞥過來,馬特就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按住一樣,跌坐在地。

  「你還想干嘛呀?」小姑娘鼓鼓臉頰,戳戳馬特锃光瓦亮的大腦袋,「那麼多子彈都讓你打完了!敗家,敗家!」

  「安琪,我……」

  「你就擱這兒帶著叭。」

  馬特剛要說話,卻被安琪一句話堵了回去。

  「剩下的,就交給我啦!」

  「安琪!」

  說完,小姑娘無視不遠處密集的槍聲和馬特焦急的呼喊,從藍色皮卡車後走出。

  而斯拉,終於在今晚又見到了他最重要的任務目標。

  只見一個一身醒目綠色小裙,梳著同樣發色的背頭的小姑娘出現在被靜止的「子彈網」前。

  她伸出蒼白的小手撥弄了一顆子彈,那子彈也如同一顆路邊上靜靜地躺著的小石子一樣,被她輕易地拿在手中。

  「不許開槍!重復一遍——不許開槍!」斯拉在通訊頻道裡激動地大吼道。

  見這些人不攻擊,安琪先是鼓鼓小臉兒,淡粉色的眼眸似乎是有些幽怨地瞥了一眼藍色皮卡車後頭的馬特。

  而後,小姑娘歪歪頭,問道:「你們打完啦?」

  「那該我咯!」

  話未盡,她身前被「靜止」的子彈劈裡啪啦地落在腳邊。

  接著,只見她蒼白細幼的小手一攥,守衛們只覺得自己手中的槍支突然像是「活」了一樣,不受控制。不僅是他們手裡的槍,就連腰間別的手』槍和腿上藏著的戰術性匕首……反正只要是金屬制成的東西,通通都被無形的強大磁場強行「吸」了過去。嗯……包括他們的腰帶和鞋底鑲嵌鋼板的皮靴。

  某種意義上來講,這也算是另一種程度的「丟盔卸甲」了吧?哪怕,這根本就不是出於他們的本意。

  「啊!」

  「呃!」

  其中抵死捍衛自己褲腰帶的守衛爭不過那強大的磁場,反而連褲腰都被扯撕了。被這道力量掀翻在地的他們連忙第一時間捂住自己的褲子,以防褲子下落走光。

  「嗙!」

  由槍械,匕首,皮帶,鞋子等物組成的一只大「鐵球」沉沉地落在地上。

  安琪瞅瞅這大「鐵球」,又瞅瞅被自己掀翻的人堆。

  這二十多個人雖然沒了武器,但還能動,留著依舊麻煩。

  瞅瞅,這會兒他們已經冷靜下來開始向安琪這邊試探過來了。看樣子,是准備隨時發動攻擊拿下她。而其中一小波人,則是朝著市政廳大樓而去,似是准備回去拿武器,重整裝備再來戰過。

  不過,安琪怎麼可能給他們機會。

  「啊!有了!」小姑娘一拍腦門兒,想到了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接著,不管准備如何做的守衛們都不禁停下了腳步,昂頭看著眼前玄幻的一幕。

  安琪雙臂高舉,停在市政廳大樓附近的數量轎車憑空漂浮而起。

  這一瞬,透過攝像頭觀察的斯拉也幻覺一般地仿佛看到了另一個身披紫色披風的男人——安琪的基因來源之一,萬磁王。

  「嘭!」

  「嗙!」

  隨著數聲巨響過後,突然飛過來的汽車砸在了地面上,攔住了這些守衛的去路,並且迅速形成了一個「屏障」,把他們圍困其中。

  「不許亂動奧!」小姑娘出聲,童言童語地威脅,「我可以蓋』得很高很高,你們爬不出來的咯咯咯……」

  「Amazing……」斯拉望著笑嘻嘻地做完這一切仿佛根本毫不費力的小姑娘不禁喃喃感嘆。

  這一瞬,他突然理解了總公司為什麼把安琪視為最重要的資產!

  這般還沒成年就擁有如此強悍的能力的實驗品,誰不想把她變成最大的秘密武器,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第84章

  解決了門口的守衛, 安琪昂起頭, 遠遠地望著對面大樓的愛麗絲, 朝她揮了揮手。

  接著,愛麗絲便從腰上扣住繩索, 跳了下來。百米高度,愛麗絲整個人和大樓呈90°,雙腿仿佛太空漫步一樣, 一反各種物理學知識,把大樓的一面當成了地面, 跑了下來。

  認為自己可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卻被安琪中途嫌棄地拽回角落的馬特見到眼前這翻景像, 一腳踢開身邊的藍色皮卡車。

  ——別以為老子讀書少你就可以驢我我跟你講!

  牛頓呢?

  出來!

  再不出來老子把你棺材板兒掀了!

  馬特內心活動十分豐富, 咆哮完之後,又頹喪了。

  被大反派注射什麼病毒變異強化身體, 各個方便都遠超常人什麼的,這難道不是美國超級英雄的劇本嗎?

  為什麼從被改造後, 從出場到現在自己完全沒有超級英雄該有的排面,倒像是個超級英雄的「普通朋友」。

  都說超級英雄裡的窮人靠變異, 富人靠科技。但變異也分很多種,就像馬特這樣的, 拿他和安琪比……

  ——沒法比!

  馬特瞅著安琪的戰利品——由槍械等金屬物品組成的大鐵球, 面無表情地在心中道。

  「哇哦, 好東西。」愛麗絲笑著從「大鐵球」上取下兩把衝鋒』槍, 檢查了一下子彈。

  「馬特?」愛麗絲偏頭看了招招手一眼,朝一臉喪氣的他,「Come on!別放松,這還只是個開始而已。」

  ——對哦!這才只是第一關。

  垂頭耷拉腦的馬特一聽,立馬抬頭,瞬間滿血復活。

  「嗯!」

  十分鐘後。

  才恢復干勁兒的馬特再度:「……」

  —— 我的人生簡直太艱難了!

  身高至少兩米五的馬特在角落裡把自己縮成一團,一臉怨念地開始畫圈圈。

  在剛才那十分鐘的戰鬥裡,馬特根本插不上手。

  當開了掛一樣的安琪遇見同樣仿佛開了掛的愛麗絲,最強輔助搭配上最強ADC,又有超級電腦紅後給兩人指路,彙報敵情,攻破市政廳大樓裡的各道防線來到樓頂簡直不要太容易。

  安琪收繳絕大多數敵人的武器供給愛麗絲,愛麗絲小姐姐則是佛擋殺佛,神擋殺神,誰也攔不住!

  偶爾有漏網之魚,安琪也從自己在市政廳大樓外蓋上的十米來高的「監獄」得了靈感,就地取材控制著鋼板,把那一個兩個的塞進自己做出的籠子裡。

  全程,馬特沒有插上一手。

  愛麗絲的動作行雲流水,安琪的舉動出其不意,他完全找不到自己該切入的點。

  大概,他唯一的作用就是給最強輔助安琪代步了吧?

  完全沒有因為這點兒作用得到安慰的馬特:「……」

  ——我要申請重新組隊!

  「啪!」

  一只蒼白的小手手糊過來,讓馬特認清現實。

  「你還蹲在這裡干嘛呀?」坐在馬特肩膀上的安琪扯扯馬特的衣服,「愛麗絲姐姐都上去了!」

  「哦哦!」馬特聞言趕緊起身狂奔,這十好幾層的樓梯如果讓安琪自己爬,估計半個小時也上不去。而馬特三步並稱兩步,一個跨步就是四五截樓梯,只花了兩分鐘就到了樓頂。

  「別動!」

  剛一衝出大門,馬特和安琪就面對一排冰冷的槍口。而愛麗絲,則是被反身束縛著手臂,被指揮官斯拉用槍指著。

  馬特:「愛麗絲?!」

  馬特十分意外。

  ——不應該啊!

  按照愛麗絲的戰鬥能力和反應速度,怎麼可能拿不下這個斯拉?

  然而,面對馬特的詫異,斯拉卻是得意地扯扯嘴角。

  「難道你們以為公司把你們超凡的能力開發出來後,就是任由你們隨心所欲的嗎?」

  鑒於安琪早期逃脫實驗室一事,保護傘公司以此為戒,在愛麗絲和馬特身上留了後手。

  「馬特,Run!!!」愛麗絲大喊一聲,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申請回收復仇邪神。」斯拉對按下通訊道。

  「啊!!!」

  隨著斯拉話音一落,馬特胸口處閃過電光,接著,他就身子一軟,「撲通」一聲跪地,痛苦不已。

  「復仇邪神體內回收』開關已啟動。」

  「馬特?!」因為馬特的動作被甩在地上的安琪揉揉自己被粗糙的地面劃破的胳膊。

  斯拉明顯看到,小姑娘手臂上的擦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馬特,你怎麼了呀?」安琪扯扯馬特的衣服,後者卻像是脫了力一樣,一身冷汗。他雙手撐在地面,哼哧哼哧地喘著粗氣。

  「安,安琪……快跑……」馬特此時現在十分無力,仿佛一瞬間被人打了大量的肌肉松弛劑一樣,虛弱地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但安琪沒聽他的。

  兩個隊友都被敵人制服,使得安琪怒瞪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斯拉。

  「放開他們!不然……」

  「不然你能怎麼樣? 」斯拉笑笑,打斷安琪還沒放出的狠話。

  「不然,不然……」小姑娘一時語塞。

  最後,安琪爽來放棄放狠話,直接一招手,瞄准她和馬特的保安們手中的槍支脫手,被她控制著扔下了大樓。

  「就只是這樣嗎?Girl? 」斯拉搖頭失笑,一副仿佛已經贏到最後的勝利者模樣。「算了,具體數據等回總部再測試。」

  說著,斯拉招招手,早埋伏在帳篷裡的人紛紛出現,他們手裡拿著的不是槍支而是變種人能力抑制器。

  「全部開啟。」斯拉說道。

  已經不早了,他們沒有太多時間了。他現在可沒工夫和這姑娘耗。還是讓她乖乖聽話比較好。

  然而,通過馬特的義眼作為眼睛,一直在關注現狀的紅後在看到斯拉亮出准備的東西後,終於把自己剛剛要對安琪說「形勢不利,快速撤離」的這句話收回。

  「自大的人類,狂妄又愚蠢。」主程序遠在浣熊市醫院的紅後搖頭感嘆了一聲。

  蜂巢特意准備的密室都管不住這姑娘,你這幾個早就該淘汰的老版抑制器能有什麼用處?!

  然而,這能力抑制器還有有點兒作用的。

  比如說……讓安琪怒意更甚。

  安琪確實感覺到了自己的能力被限制,但這並不妨礙她反擊。

  這被限制的感覺讓安琪回想到自己被帶上「腳銬」的那段無能為力的日子。那些記憶可並不怎麼美好。

  「抓住她,我們上飛機。」自認為安琪都已經沒能力反抗的斯拉交代屬下一句,就轉身准備離開。

  然而,現實事與願違。

  「歘歘歘!」

  「啊!!!」

  聽到身後的動靜兒好像有些不對勁的斯拉回頭。

  只見這不過兩秒的功夫,保安們手上的武器已經被卸了個一干二淨。而這二十多名保安,全部以痛苦的模樣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發生了什麼?!

  別說斯拉,保安們也想知道。

  他們在接到命令後只往前走了一步,只見那小姑娘突然抬頭,眼神一厲。接著,眨眼之間——他們重新裝配在手的手槍就自動脫手,而體內突然爆發出的疼痛也接踵而來。

  【人體內有很多微量的金屬元素,這可以成為自己新的攻擊手段。但記住,你操控的是磁場,不是金屬。既然你能控制金屬,那自然可以也就可以控制人類。】

  萬磁王的話猶然在耳。

  安琪這頭的視角就像是被放慢了一般。

  她看看身邊蜷縮著的馬特,又望了望不遠處面色蒼白神色擔憂的愛麗絲,原本淡粉色的眼眸,那眼瞳的顏色卻越來越深。

  「啊——!!!」

  安琪從來沒有同時控制這麼多人,還是在變種人能力抑制器的壓制下。

  小姑娘昂頭尖嘯了一聲,她對面的愛麗絲瞪大眼睛,幻覺一般地看到安琪身後仿佛浮動著一雙巨大的翅膀。

  只是,這翅膀並不是宛如天使那般潔白的雙翼。那雙翅膀羽毛凋謝,鮮血淋漓。

  「轟!!!」

  一聲能力衝擊的巨響後,肉眼可見的能量衝擊以安琪為中心,朝四周擴散開來。所有人都被這股力量掀翻在地,包括愛麗絲和馬特。

  安琪這一手,是無差別攻擊。但這姑娘還是知道留手,把大部分力道都轉移在了腳下。

  「轟!」

  「嘩啦啦!」

  整棟大樓的玻璃也在同一時間破碎炸裂。安琪腳下厚實的水泥地面也出現了蜘蛛網狀的裂痕。

  好在,因著強悍的身體素質,愛麗絲和馬特並沒有受傷。

  大腦短暫的眩暈和耳鳴後,兩人最先從地上爬起。而此時樓頂,還能保持站立的也只有他們兩人和搖搖欲墜的安琪。

  「喀嚓喀嚓……」

  安琪腳下的直徑為一米的地面開始碎裂塌陷,愛麗絲和馬特聞聲一驚。

  「安琪!!!」

  如果是平時,馬特和愛麗絲完全可以一把撈過安琪,把她帶離危險地帶。可惜,現在體內無時無刻都遭受著高壓電擊的兩人根本無法去救她。

  「嘩啦! 」

  地面塌陷。

  被一股股的眩暈衝擊大腦的安琪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任由自己掉落。

  「嗖!!!」

  一道耀眼好似流光的身影飛速劃過,從碎石中及時抱住安琪。

  「呼……」

  馬特和愛麗絲心裡松了一口氣,一齊抬頭看向來人。

  大樓天台的最高處,身穿一身金紅色的金屬戰衣的人抱住安琪坐在上面。

  他打開面罩,露出那張迷人的俊臉。

  「托尼?!」小姑娘抬頭,望進那雙可以甜得膩死人的焦糖色大眼裡。

  「是我,甜心。」托尼笑笑,抬手就想擼毛,卻被小姑娘那一頭原諒色勸退。

  ——算了,好不容易整的發型,自己還是不要破壞了。

  ……說謊!

  爸爸團裡的男人們,在想擼毛時什麼時候顧及過小姑娘的發型了。

  「我們不過分離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你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唔……」小姑娘嘟起嘴巴。

  托尼不問還好,這一問,見到家長的小幼崽心裡就開始委屈了。

  「托尼,他們欺負我!嗚哇——!!」

  小姑娘的眼淚如同大河決堤,根本控制不住。

  才剛清醒一點兒搖搖晃晃地支著身子爬起來的斯拉收到了來自鋼鐵俠的死亡凝視。

  斯拉:「……」

  ——講點道理好不好?到底是誰欺負誰?!

  ……

  另一頭。

  浣熊市市政廳百米之外的某街道。

  綠發男人腳步一停。

  「boss?」保羅跟著他一齊停下,神色問詢道。

  「……」小丑眯了眯眼,幽綠的眸子裡危險浮動。「沒事,繼續走。我的小寶貝還在等我。」

  說著,小丑變加快了腳步。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好像又被人捷促先等了。

  等等,他為什麼要說「又」?


第85章 補償補更

  浣熊市市政廳大樓樓頂。

  因著鋼鐵俠突然出現, 這裡的情勢再度一轉。

  斯拉等人被托尼用掌心炮對著, 這些人不敢妄動。

  「托尼……」托尼懷裡的安琪敲敲他的胸口,給他指指愛麗絲和馬特。

  愛麗絲還好說, 馬特的形像可是讓托尼瞪了瞪眼。

  瞅瞅那一身猙獰的肌肉和那該死的(令人羨慕的)身高!

  ——這是哪個科幻劇場跑出來的最終反派嗎?

  「加維斯,掃描他們的身體狀況。」托尼指指愛麗絲和馬特。

  「sir,他們體內被植入了一顆微型發射器, 可以每秒釋放高強度的電流刺激神經,從而達到麻痹的效果。」

  「原理……和羅曼諾夫小姐(黑寡婦)潛入您的大樓時對保安所用的微型電擊扣大部分相同。」

  「羅曼諾夫?」安琪抓住了重點。

  被自家智能管家爆了黑歷史的托尼嘴角一抽,雙手捂住安琪的耳朵。「忘記剛才聽到的,甜心。」

  「不許再提這個事兒加維斯!」在內頻道裡,托尼咬牙道。

  「well, 是我的疏忽。請原諒我沒有為您考慮到在安琪小姐面前的形像。」分明應該是道歉的話, 那純正優雅的倫敦腔也十分紳士悅耳。可是這內容……讓托尼聽了氣得肺管子疼。

  「閉嘴!」托尼呼吸一滯, 「有你這麼一個管家,我遲早要被你氣得英年早逝。」

  「雖然生氣可能導致壽命減短,但如果您少通宵, 飲食規律, 以您現在的身體狀態, 完全可以活到全美平均壽命線以上。」智能管家加維斯毫無氣人的自覺, 並且「委婉」地勸告了一番自家sir應該珍惜生命, 作息正常。

  托尼:「…… 」

  ——你可閉嘴吧!

  不通宵是不可能的。就像不能不聽重金屬搖滾的勁爆歌曲和不能沒有甜甜圈一樣不可能!

  「呼……」

  托尼和加維斯這對冤家還在較勁, 愛麗絲和馬特卻已經突然神色一松, 顯然是脫離了剛才痛苦不已的狀態。

  「以遠程解除電流麻痹。」安琪腰間佩戴的通訊器突然出聲。

  是紅後。

  同樣經歷過蜂巢之難的愛麗絲和馬特對她的聲音可謂是印像深刻。

  兩人對視了一眼, 盡在不言中。

  ——也對。

  論對保護傘公司技術的了解, 又有誰比紅後熟悉呢?

  「這是誰?」托尼側目。

  「是我的新朋友哦!」小安琪笑眼彎彎,「紅紅可厲害了!」

  「哦?有多厲害?」托尼逗她。

  「嗯……」小姑娘一時想不到具體的形容詞,最後只能說:「反正……反正很厲害很厲害!」

  ——哦,對了!

  「加維斯,你還在嘛?」

  「我在的,安琪小姐。晚上好。」加維斯出聲。

  這會兒,小姑娘已經完全忘了眼前的敵人和之前要復仇的雄心壯志,開始熱心地給他介紹自己的小伙伴兒。

  「加維斯,紅紅和你一樣是人工智能哦。你們可以認識認識,交個朋友呀!」

  ——這樣一來,紅紅就能和加維斯一樣給自己講睡前故事啦!

  ……果然,這才是小姑娘如此熱情介紹的原因嗎?

  睡前故事的魅力到底有多大?

  講不來阿福和加維斯那純正優雅的倫敦腔的咱們也不敢問。

  「已經認識了。」紅後在通訊器裡淡淡開口。

  ——認識是可以認識的,但交朋友就不可能的。

  就像自己永遠估算不出安琪能力的極限在哪裡一樣不可能!

  「是的。」加維斯應聲。

  「哎???」小姑娘眨眨淡粉色的大眼睛,裡面透著明晃晃的疑惑,「什麼時候認識噠?」

  ——什麼時候?

  這可說來話長了。

  半小時前。托尼在看到直播時聽見泰瑞說信號被保護傘公司屏蔽,不由得皺皺眉頭。

  「信號被屏蔽?!」身為紐約首富又同時是科技達人的托尼只在和安琪一起落難到非洲時感受過一回和網絡斷開的痛苦。

  「sir,近十年來,保護傘公司注資遮住政府開發浣熊市,浣熊市信號塔連接的衛星,也是保護傘公司名下的。」

  ——原來是衛星的問題。

  身價過百億的土豪妮眉毛一挑:「加維斯,把我名下的衛星給她用。」

  「yes,sir.」

  「順便,給我連接上她們的直播。」

  一,二,三……三秒後,還沒連接上。

  「加維斯?」托尼不由得側目。這樣的速度對加維斯來說,已經是遲緩。搞得托尼還以為保護傘公司的屏蔽儀做得太精密了,使得加維斯久久連接不上信號。

  半分鐘後。

  「抱歉,sir.」加維斯終於出聲,「我和那頭的人工智能友好交流』了一下,花費了些許時間。」

  「人工智能?」托尼笑笑,「怪不得。」

  ——如果不是人工智能,全美像那樣順著網線「偷渡」的人除了天才的自己,還能有幾個?

  托尼自戀了一小下,而後撇撇嘴,把布魯斯算了上去。

  ——好吧,他那個總是在精分的發小也算一個。

  「已成功連接。」分享給了紅後網絡卻又占據了人家一半主導權的加維斯這麼說道。

  紅後盯著直播視頻裡那新冒出來的視頻框無可奈何。值得安慰的是,在托尼露臉後的十秒後,直播的關注度瞬間爆炸式上升。

  ——這就是鋼鐵俠的熱度,好萊塢巨星也望塵莫及。

  「開始了嗎?」視頻裡,托尼自問了一句。

  「我突然跑來這個直播沒什麼意思,只是露個臉對話保護傘公司。」

  「嘿,艾薩克(保護傘公司目前負責人),你在看嗎?」

  托尼彈彈攝像頭,突然神色一變,神色難得嚴肅地警告道。

  「聽好了,視頻裡那顆綠油油的小菠菜是我家的。我不管你們保護傘公司有多少錢,在政府那裡又有多少人,斯塔克工業都跟你們杠到底!」

  ——反正都沒他有錢!

  「說起這個來……」托尼抬手隔著盔甲摸了摸下巴。

  ——他是不是應該做點兒什麼了?

  「加維斯,開始操盤保護傘公司的股票。」半個小時過去了,保護傘公司的股票應該有所浮動了,哪怕只是小幅度的。

  「我要做些什麼呢,sir?」加維斯問。

  托尼聞言,焦糖色的大眼微斂,露出一個資本主義的笑容:「一個月之內,我要讓它宣布破產!」

  「……如您所願,sir!」

  把這一切聽在耳朵裡的紅後:「……」

  ——她這時候應該慶幸自己早早脫離了保護傘公司嗎?

  這辣雞公司,果然藥丸!

  「你怎麼能……」斯拉一聽,神情激動。不過他還是不相信保護傘公司會被托尼一個人就搞破產。

  「異想天開哈哈哈!」斯拉大笑著嘲諷托尼,「你以為,僅僅憑借一個人工智能搞股票就能讓我們公司破產嗎?」

  「我告訴你,不可能!」

  說著,斯拉一一看向安琪,愛麗絲和馬特。

  「公司的能量是你們想像不到的!保護傘永遠屹立不倒,這三個實驗品也終會被回收。」斯拉最後用視線鎖定安琪,「尤其是她——0號實驗品是公司最完美的……呃!」

  「砰!」

  「啊!!!」

  突然一聲槍響,斯拉的膝蓋骨被威力巨大的子彈打碎。他倒在地上痛苦打滾。

  「…… 」

  這一槍,不是托尼和安琪四人任何一人開出的。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門口已經站了一個人。

  他舉槍到唇邊,吹了吹溫熱的槍口。見斯拉痛苦又痛恨地望過來,他猩紅的雙唇咧開,嘴角上揚到一個誇張的弧度。

  「注意你的言辭,先生。」說著,他幽綠的眼眸看向安琪,「我的小寶貝兒有名有姓,可不是你口中的什麼見鬼的0號實驗品』。」

  都不用特意點明,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小姑娘天天都在思念的親親爸比小丑。

  「daddy!」

  小姑娘驚喜地尖叫一聲,身體的虛弱一時間都仿佛被屏蔽了,從托尼懷裡跳出來,噠噠噠地跑向小丑,撲到他的懷裡。

  「daddy,我好想你呀!」小姑娘的小臉蛋兒在自家daddy的懷裡蹭啊蹭,就像是只在和家長撒嬌的小幼崽。

  被小姑娘「無情拋棄」的托尼瞅瞅空空如也的懷抱,在瞅瞅一點也不嫌棄自家閨女染了綠發正在舒適地眯著眼睛擼毛的小丑。

  托尼:「……」

  ——這個臭瘋子真是讓人越來越不順眼了!

  「加維斯!」

  「yes,sir.」加維斯應聲。

  「給布魯斯打電話!」托尼咬牙道,「問問他在干什麼!?這個瘋子都跑到浣熊市來了!」

  「好的,sir.」

  ……

  「阿嘁!」

  浣熊市郊區,正開著蝙蝠車趕來的布魯斯打了個噴嚏。

  「浣熊市的夜晚雖然不怎麼涼爽,但也不能總吹冷風貪涼,老爺。」阿福的聲音在通訊器響起。「

  「請原諒你的老管家管這麼多,但為了您的安全著想——我已經把車內的空調調到適應溫度。」

  韋恩家的老管家,永遠都是這麼貼心。

  「鑒於浣熊市市區的街道並不怎麼好走,而改變形態的蝙蝠戰車耗費能源過高,可能不足以支撐您返航。所以,您進了市區後只能步行。」

  「一切注意,老爺。」

  「我知道了,阿福。」布魯斯點頭。

  「哦,對了。」阿福提醒布魯斯,「根據斯塔克少爺傳來的消息,在面對喪……活死人時,」

  阿福對「喪屍」這個詞有些遲疑,最後把稱呼換掉了。「——最簡單直白的方法,是攻擊頭部。」

  「嗯。」布魯斯的回答言簡意賅。

  「……老爺。」沉默片刻後,阿福又出聲。

  「怎麼了?」布魯斯一個急剎車。

  因為哥譚的地理位置,布魯斯也是選擇從距離最近的浣熊市北方進入市區。可是,這裡已經豎起了高牆。

  而小丑之前用特制的C4炸』彈炸出的洞口,也被顧慮周全的死亡射手用一輛公交車橫在那裡擋得嚴嚴實實,以防喪屍跑出去禍害別的地區的人。

  「安琪小姐的學校已經放暑假了,您這次從浣熊市回來,安琪小姐能吃上我為她准備的小甜餅了嗎?」

  阿福的意思很委婉,不過兩人都能明白。

  ——這回你能把孩子帶回來了嘛?老爺!

  「……」

  布魯斯給出的回答是一片沉默。

  「……我明白了。」通訊器那頭,老管家阿福幽幽嘆息一聲。

  「原諒我這個老頭子上了歲數,總是想一些令人為難的問題。」

  「咳……」布魯斯握拳干咳一聲,覺著再這麼下去不行,於是轉移了話題:「市區被高牆隔離了,我另找門路進去。」

  「蝙蝠車就放在這裡,幫我在地圖上標記一下,阿福。」

  「……哦。」剛才還包含感情地感慨的阿福,這會兒只回給了他家老爺一個冷漠至極的「哦」。

  布魯斯?

  「……」

  布魯斯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若無其事地下了車。

  「啪!」

  車門合上,畫面鬥轉。

  「啪!」

  市政廳大樓樓頂的門被合上,小丑,保羅和自殺小隊這一大波反派出現在樓頂。

  愛麗絲瞅瞅奇裝異服(?)一看就不像好人的眾反派,下意識地後腿兩步,來到了托尼這邊。

  而馬特呢?

  他瞅瞅托尼和愛麗絲這倆顏值高人氣也高(托尼)的,又瞅瞅人氣同樣高顏值也沒差到哪裡,主要是被某人猥瑣的氣息拉低了整體顏值(回旋鏢隊長:喂!)的小丑等人。

  ——啊,那邊的畫風和他意外地相符呢。

  馬特特地多看了一眼看上去比自己還凶還能嚇哭小孩兒的殺手鱷,不自覺地抬起腳步……

  「馬特!」愛麗絲叫了馬特一聲。

  「???」馬特茫然轉頭,仿佛才清醒一樣。

  「過來!」愛麗絲不斷用眼神示意。

  「……奧。」馬特撓撓自己的大光頭,不好意思地低著頭走了過去。

  ——雖然畫風一致,但陣營不同啊。

  馬特你可不要忘記自己的超級英雄夢!

  馬特在心裡這麼強調著。

  因為小丑等人的到來,托尼和愛麗絲還有馬特的注意力被分走。

  抓住機會的斯拉拖著一只斷腿爬到了一名被安琪震暈至今未醒的保安身邊,掏出他綁在衣服裡的通訊器終端。

  斯拉忍痛調了頻道,按下通訊按鈕,道:「這裡是扎克?斯拉,呼叫總部。申請核彈發射……呃!」

  「砰!」

  死亡射手一槍打中了斯拉握著通訊器的手。他本來想瞄准的是斯拉的眉心,這是他頭一次有免費殺人的衝動,但是殺心卻格外強烈。

  「收到。戰機已出發,五分鐘後投放戰術性核彈。」

  「!!! 」

  通訊器裡響起的聲音讓眾人齊齊一驚。

  「what?!我沒聽錯吧?」回旋鏢隊長瞪大眼睛。

  「核彈?!!」

  「見鬼!老子可不想死在這裡,連渣渣都不剩!」

  回旋鏢隊長大步流星地走過來,一把揪住斯拉的領子,把他的上半身拽起:「什麼見鬼的核彈?! 讓他取消!聽見沒有!讓他取消!」

  「這不可能。」斯拉扯著嘴角道。

  「嘭!」回旋鏢隊長狠狠地給了他一拳頭,「老子打得你取消!」

  「哈……哈哈哈……」挨了一拳,牙齒都被打掉了一顆的斯拉這會兒竟然還笑得出來,露出了兩排,血跡染紅了的牙齒。

  「一經批准,不能取消。」斯拉說著,環顧眾人,「雖然沒有完成公司的任務,但有你們,還有大名鼎鼎的鋼鐵俠托尼?斯塔克給我陪葬,我也值了!」

  「誰特碼的要跟你一起死!」回旋鏢隊長一怒之下掏出回旋鏢要抹了這人的脖子,卻被突然飛過來的東西震得手麻制止了自己的動作。

  「嗖!」

  回旋鏢隊長甩甩發麻的手,驚怒道:「誰?!」

  「……←_←」

  他看得是這裡唯一一個正派的超級英雄托尼和他身邊自己不清楚身份的愛麗絲和馬特。

  可是,回旋鏢隊長瞪過來後卻發現眾人一齊看得方向卻是自己身後。

  就連小丑,也沒再抱著懷裡的小幼崽繼續擼毛,而是意味不明地扯扯嘴角,用他專屬的那個誇張的語調道了一聲:「哦,我的老朋友。」

  「你也是來參加派對』的嗎?」說著,小丑低聲怪笑著搖頭,「那可真是不巧,就在剛剛,狂歡派對變成死亡盛宴了啊哈哈哈! 」

  面對死亡,還是死在核彈之下連灰都不剩,能真的毫不在意並且笑出來的人也只有小丑這個瘋子了。

  ——等等!

  老朋友?!

  嫌棄完小丑的回旋鏢隊長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

  「蝙蝠俠?!」回旋鏢隊長都破音了。眉毛一高一低,雙眼瞪大,表情別提多滑稽。

  「Surprise!」小丑哈哈笑道。

  回旋鏢隊長:「……」

  ——驚喜你個大頭鬼!QAQ

  作者有話說:

  搞定!

  大家晚安


第86章

  「蝙蝠俠?!」回旋鏢隊長尖叫一聲, 驚得連捂懷裡常不離身的小粉紅(獨角獸)都掉了。

  「小粉紅!」回旋鏢隊長趕緊去撿, 拍拍獨角獸布偶沾到的塵土,十分寶貝地把它重新塞進懷裡用夾克外套捂得嚴嚴實實。

  「蝙……蝙蝠俠!?」比回旋鏢隊長還要激動還要震驚的是馬特。

  ——他可是暗夜騎士蝙蝠俠的忠實迷弟!

  我是誰, 我在哪兒, 蝙蝠俠出現在我面前了我該怎麼做?

  心情激動萬分的馬特還保留了一絲理智,知道現在面臨的問題的嚴峻,自己可不能給偶像添亂,以免給他留下壞印像!

  於是, 馬特稍稍戳了戳愛麗絲,壓低嗓音自認為很小聲地和隊友分享自己的激動和喜悅:「愛麗絲, 你看——活的蝙蝠俠! 活的!」

  馬特這會兒內心一陣兒嗷嗷嗷。鋼鐵俠出現他還能勉強按捺住自己激動的內心,但是本命蝙蝠俠一出現,小迷弟馬特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干嘛!

  馬特一手捂著快速跳動的小心髒, 一雙藍眼睛化為星星眼, 只為自己的愛豆蝙蝠俠一人發光。

  愛麗絲?

  愛麗絲:「……」

  她默默地向左側挪了兩步,遠離馬特, 一臉「我們不熟」的樣子。

  「嘖, 沒想到都跑這麼遠了,你還有粉絲。」托尼扯扯嘴角酸了一句。

  「……」

  高冷的蝙蝠俠不予理會, 連個眼神兒都沒給。他默默地把視線放在了剛才明顯要取人性命的回旋鏢隊長身上,後者:「……」

  當著蝙蝠俠的面提刀殺人是什麼感覺?

  回旋鏢隊長表示——賊雞兒刺激!

  布魯斯:「……←_←」

  ——蝙蝠俠向您發出了死亡凝視。

  「啊嘿……嘿嘿。誤會了誤會了。」回旋鏢隊長秒慫,「我剛才只是嚇唬嚇唬他, 沒想干嘛。」

  不過回旋鏢隊長要特別強調地是, 他可不是怕了蝙蝠俠, 他只不過是不想再進阿卡姆和小丑去做鄰居。

  比起被蝙蝠俠關進阿卡姆,回旋鏢隊長更願意去玻璃房。起碼那裡沒有某個綠毛瘋子時不時地「驚天一笑」,而以自己的實力更不會輪到去撿肥皂的地步。

  如果不是即將面臨一顆核彈,讓自己逃無可逃,回旋鏢隊長早就跑了。

  以小丑對蝙蝠俠的「偏愛」,只要蝙蝠俠給人「哄」高興了,回旋鏢隊長完全不懷疑小丑會臨時反水,把整個自殺小隊連通他自己都塞回阿卡姆。

  蝙蝠俠和小丑的關系,別說哥譚,全美的人也不明白這倆人到底在演哪一類的相愛相殺劇。

  回旋鏢隊長都這麼表態了,布魯斯倒是沒說什麼。聞言,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回旋鏢隊長,沉聲道:「最好是這樣。」

  這些人待會兒再說,現在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剛剛聽到有人說核彈?」布魯斯看向托尼。

  托尼打開面罩,斜眼看他:「你沒看直播?」

  布魯斯:「……???」

  「什麼直播?」

  布魯斯是接收到阿卡姆的警報,一路追趕著越獄的小丑和哈莉等人來到這裡的。至於自殺小隊的其他人,殺手鱷和復仇惡魔自願在阿卡姆養老看樣子是准備在那兒度過余生了,而死亡射手和回旋鏢隊長,純屬是「意外收獲」。

  如果不是為了安琪還有之前中途市的「戰友情義」,這四人一般人還真請不動。

  「……算了,你只知道現在就一顆戰術性核彈即將在五分鐘之內飛過來就好。」

  「所以我們還在這兒大眼瞪小眼干嘛?做點什麼啊!!」一想起眼前跟小命兒掛鉤的事兒,回旋鏢隊長也不慫了,大聲咆哮道。

  見此,蝙蝠俠瞟了一眼陌生面孔的愛麗絲,對托尼道:「先安排平民撤離。」

  被蝙蝠俠視為平民的愛麗絲:「???」

  被蝙蝠俠自動忽略連平民都算不上的馬特:「……」

  ——偶像,你康康我啊!

  「哼!」托尼哼笑一聲,頗為幸災樂禍。

  他這個早晚精分的發小,粉絲在他那裡從來沒有擁有過姓名。

  一是布魯斯本人的性格如此,二嘛……大概是蝙蝠俠的粉頭是個「狂熱粉」(小丑),所以導致他對蝙蝠俠抱有強烈感情的人都十分……矜持?

  ——而他就不一樣了。

  托尼抬頭挺胸,優越感陡然升起。

  自鋼鐵俠「誕生」起,他的第一位小粉絲就……「安琪!」

  托尼余光瞥了一眼安琪,隱約看到她在干什麼後忍不住直接瞪過去。

  小姑娘這會兒正舒服地窩在她家小丑爸比懷裡,享受著大美女哈莉媽咪的投喂。

  「昂???」

  聽到好像有人叫自己,安琪剛一扭頭,就被某只蒼白的大手把小腦袋巴拉回去。

  「吃糖。」小丑眯起眼,眸色危險十足。

  「奧奧。」小姑娘問也不問,乖巧地點點頭,嗷嗚一口吞掉了哈莉手中剝好的糖果。

  三人身邊,拎著一小袋糖的保羅目光不離哈莉的手和安琪鼓鼓的小臉兒,一雙不大的眼睛透出躍躍欲試的光芒。

  托尼:「……」

  ——這個小沒良心的!

  托尼在心裡哼了一聲,而後心態一轉,面色一正。

  「加維斯。」

  「yes,sir .」加維斯應聲,「已鎖定向浣熊市上空駛來的T11戰機。我們還有4分鐘的時間干擾或擊落敵人,sir.」

  「足夠了。」穿著戰衣的托尼做了一個打響指的動作。

  就像托尼了解布魯斯一樣,同樣清楚自家發小是個什麼糟心性格的布魯斯邁過來一大步,橫著手臂攔住托尼。

  「T11戰機飛行速度極快,配制的火力也是全美數一數二。你的戰衣抵擋不住它的集火攻擊。」

  「總要試試才知道。」托尼聳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雖然不清楚保護傘公司是哪裡來得那麼大能量,從美國空軍基地搞了一架戰機過來。但托尼比布魯斯還要清楚T 11的戰鬥力。要知道,這架戰鬥機的紅外制導和雷達制導的設計顧問可是他托尼?斯塔克!

  明明心裡門兒清,但托尼還是選擇迎難而上。

  「總不能坐以待斃。」某種意義上,托尼的心裡和回旋鏢隊長是一致的。

  而現在所有人中,只有他能到達千米高空,與戰鬥機作戰,為眾人博得一線生機。

  「要相信你的發小,布魯斯。我可是托尼?斯塔克!」笑著朝布魯斯眨眨眼後,托尼合上面罩,在內部頻道說道。

  他那輕松寫意的笑容和那雙在夜色中也依舊明亮溫暖的大眼,堵住了布魯斯所有要阻攔的話語。

  「嘭!」

  金紅色的戰衣一飛衝天,在漆黑的夜幕上劃出一道耀眼的流光。

  「唔……」咕嚕一聲安琪咽下口中沒嚼完的糖果,淡粉色的眼眸望著頭頂的夜空。

  「托尼……」小姑娘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擔憂。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你擔心他,嗯?」小丑低頭揉揉安琪的小腦袋瓜,尾音上挑,意味不明。

  「我……」安琪低著頭,淡色的唇緊緊抿著,哪怕知曉這樣可能會惹自家爸比不開心,她還是誠實地點點頭。

  「嗯!」

  「不用擔心,寶貝。」哈莉出聲安撫安琪,「拯救世界的事,交給他們超級英雄就好。反正他們是被命運偏愛的一群人,最後總會成功。」

  說完,哈莉又從保羅拎著的糖袋裡取出一顆糖果,細心地剝開喂道安琪嘴邊。

  「……」安琪偏頭,躲過了哈莉的投喂。

  明明是最愛吃的草莓味兒糖果,還是哈莉媽咪親手喂的,可安琪這個小吃貨卻突然沒了半點兒食欲。

  「……?」

  哈莉的動作頓了頓,而後把糖果塞進自己懷裡,目光和小丑對視了一眼。後者朝她眼神示意了下,而後低笑出聲。

  「她說得對,英雄最後總是會得到勝利。」

  「可……可是,有的英雄也會死的。」安琪揪揪自己的小袖子,弱弱地反駁。

  「well,這就是命運的迷人之處,不是嗎?」小丑說著,忽然頓了一瞬,凝視了安琪片刻。

  在小姑娘慫慫地把自己縮成球之前,他又開口道:「今天的夜晚有些特殊,我的小寶貝兒,告訴daddy——你想做英雄嗎? 」

  綠發男人幽綠的眼眸色深深,意味不明。

  「我……」安琪呆呆地眨眨眼,心裡對這個問題沒有什麼明確的答案。沒有主見的小姑娘下意識地反問自己最依賴的人:「daddy,你會喜歡我這麼做嗎?」

  ——其實。

  安琪的這句反問,已經給出了答案。

  哈莉聞言,擔憂地看向這對父女,生怕小丑生氣會對安琪做出什麼懲罰一樣。

  「……噗哈哈哈……啊哈哈哈!」誰知,小丑卻笑出了聲。

  他的笑聲越來越大,引起全場人的側目。

  「既然如此,daddy就讓我們的小寶貝兒去做英雄。」

  說完,小丑邁開步子,朝樓頂停放的直升機大步走去。

  「布丁?!」哈莉一驚,瞬間反應過來小丑要做什麼,連忙追了上去。

  聽到身後高跟鞋的腳步聲,小丑頭也未回地喚了一聲自己忠誠的下屬:「保羅。」

  「嘭!」

  追隨小丑多年,主僕默契十足的保羅都不用小丑明說,直接上前,一個手刀打在了哈莉的脖頸上,把她擊昏。

  「……!!」哈莉癱軟下來的身體被保羅接住。

  ——why?

  像是知道哈莉的心聲一樣,小丑微微側頭,在哈莉的意識消失之前,道了一句:「抱歉,親愛的。現在是父女時間』。」

  「小丑!!放開她!」布魯斯一時也察覺出了小丑瘋狂的想法,其他人也紛紛阻攔。

  現在抱著安琪上直升飛機去上空,這和自殺有什麼區別!?這直升機的外殼可遠遠比不上托尼戰衣的十分之一。

  「寶貝兒。」小丑步子沒停。

  「歘歘歘!」

  在他開口的下一秒,所有人的武器脫手,本人也因為身上或多或少的金屬物品作為施力點,限制了他們的動作。

  是安琪出手了。她對小丑一向無比信任。

  上了直升飛機,小丑再度展露一向不為人知的技能——開直升飛機。

  「坐穩了。」不知道從哪越來的野路子的某駕駛員連任何安全措施都沒做,就這麼啟動了直升機。

  直升機升空很快,但要找到托尼和T 11戰鬥力所需要的時間遠遠不止四分鐘。

  幸好,這會兒托尼已經纏上了戰鬥力,給駕駛員造成了干擾。

  「sir!」

  「空調系統破損!」加維斯發出警告。

  在這千米高空,沒有空調系統,托尼就算沒被戰鬥機打成篩子,也會被高空的冷空氣慢慢耗掉體溫。

  「閉嘴,加維斯!」

  托尼擺動了下胳膊,微型導』彈從戰衣中彈出,可還沒等托尼鎖定,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地一歪,失去了准頭。

  「嗖!」

  導』彈射空,托尼卻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倒飛出去。直到「哐當」一聲,砸進了機艙裡。

  「甜心?」托尼一驚,在看到駕駛員是誰後,更是一怒:「你這個瘋子,帶她來做什麼!」

  「Be a hero. 」小丑扯扯嘴角,道。

  ——做個鬼的英雄!

  托尼的咒罵還沒脫口,就見安琪已經站在了艙門口,手心向外,一雙蒼白的手臂向前伸展。

  托尼的視線順著安琪手指的方向看去,瞳孔猛的一縮。

  就是這麼短短幾秒,那戰鬥機已經發射了核導彈!

  托尼認識那枚核』導彈,小小的一枚炮』彈,爆』炸的威力卻堪比五千噸炸藥!

  不過這東西也有一樣特性,也是現在唯一的希望——在和空氣摩擦產生足夠溫度之前,它是不會爆炸的。

  既給了飛行員撤離的時間,又確切的把浣熊市從根拔起。保護傘公司,好狠地算計。

  「唔!!」安琪後退了半步,看上去有些吃力,光潔的額頭爆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顯然,她是要堅持不住了。

  「安琪! 」托尼擔憂地起身,卻發現安琪的神色突然輕松下來,像是瞬間松了口氣一樣。

  「轟——」

  托尼打開面罩,聽到了不屬於直升機的噴氣聲。

  只見一架通體漆黑的戰鬥機地「停」在眼前,打開的艙門處穩穩地站著一個修長的紫色身影。

  冷峻的面容,奇異的頭盔,此時給人絕對的安全感。

  「我沒教過你怎麼對付導彈嗎?」那人的聲音透過安琪的通訊器道來。

  「昂?」

  在安琪迷茫又無辜地發出疑問時,那枚據說可以炸平一座城市的戰術性核導彈已經乖乖巧巧地在空中保持「靜止」狀態。

  「哇!」

  安琪抬眼去望最後出場卻力挽狂瀾的那人。

  銀白色的月輝下,和安琪記憶重合的紫色風衣在風中獵獵作響。

  「艾瑞克爸爸……」

  作者有話說:

  醜爺:擦,怎麼又是他!

  托尼:給你一個億,以後的這樣的排面都歸我!

  搞定!

  大家晚安


第87章

  「我沒教過你怎麼對付導彈嗎?」

  「昂???」面對這一問, 安琪自然是茫然無辜地搖搖頭。

  ——沒有昂!

  「……←_←」

  某場面人一個眼神瞟過來, 小姑娘縮縮脖子,又慫又軟。

  「唔……」

  ——有的……吧?

  瞅見安琪這副小模樣, 托尼支起上身,直接一把摟過安琪,按著她的後腦勺埋進自己懷裡。

  「當!」

  這聲結實的脆響格外清晰, 托尼面色一僵,低頭看了眼安琪腦門兒上鼓起的紅包,眼神飄忽地干咳了一聲。

  「咳!抱歉。」他忘了這會兒自己還穿著戰衣。

  「嗚……QAQ」腦門兒上頂著大紅包的安琪堵著嘴巴,淡粉色的眼眸淚光閃閃。

  ——壞人!不理你了!

  小姑娘捂著已經開始消腫恢復的腦門兒跑到了駕駛艙去找自家daddy求安慰。

  「……哎!」

  托尼嘆了口氣,也沒說什麼。

  他望了一眼對面戰機上還隔空控制核導彈的萬磁王, 起身飛進了隔壁戰機。

  萬磁王只是暫時控制了核彈, 不讓它溫度過高從而爆炸。如果想一勞永逸, 還是要靠托尼這個軍火天才。

  寒風呼嘯的高空中,萬磁王瞥了眼安琪所在的直升機。「汽——」地一個長聲,艙門緩緩關閉, 擋住了他深沉的目光。

  ——剛才是自己看錯了嗎?

  前頭那沒戴頭盔的駕駛員, 頭發怎麼是綠色的!

  操縱著輪椅出來迎接托尼的X 教授聽到了自家老友的心聲後:「……」

  ——咱知道答案, 但咱也不敢說。

  X教授雖然聽不到小丑的心聲, 但安琪那一心要找daddy安慰的委屈勁兒都幾乎占據了大半「頻道」了。哪怕內心復雜, X 教授也不得認清小丑明顯是帶著安琪來「送死」, 可這姑娘卻滿心歡喜點頭的事實。

  「等等!怎麼就這麼關艙門了?!」托尼轉頭看向萬磁王。

  ——他的意思是過來借個地方給自己衝點兒電, 然後配合萬磁王把這東西丟進大西洋的, 實在不行大氣層外也OK!

  但他們現在把門關上是什麼意思?

  托尼瞪眼。

  ——總不能是讓自己徒手拆導彈吧!?

  聽到托尼心聲的X 教授微笑頷首:「這是你的設計, 我相信你。 」

  托尼?

  托尼:「……」

  ——不怕你知道,我都不相信我自……等等!

  「就算我可以做到徒手拆導』彈,可他能一直控制著磁場,保持它內部的穩定性嗎?」托尼指指萬磁王。

  「就像相信你一樣,我同樣相信著艾瑞克。」說著,X 教授完美的笑容增添了些許溫柔和追憶。

  「畢竟,艾瑞克可是有徒手接過導彈的經驗。」為了緩解氣氛,X 教授借著托尼的梗打趣道。

  托尼:「???」

  ——還有這技能?以前沒聽說過啊。

  托尼把視線投向萬磁王,卻見後者原本面無表情的俊臉突然變了變。他隱晦地瞟了眼自家老友的雙腿和他身下的輪椅,神色復雜。慚愧,虧欠之色占滿了他的雙眼。

  那一次是他此生最大的失誤!自己的自負害得老友失去了他的雙腿,頹廢了好久才走出了陰影。

  【不必在意,艾瑞克。】X 教授的聲音在萬磁王腦海中響起。

  哪怕不用讀心,他都知道自家老友在想什麼。

  於是,他用溫和又釋然地語氣對他說了一句:【都過去了。】

  「……」

  萬磁王雙唇繃緊,撇過頭去。

  兩位當事人,一個已經看開了,可另一個心裡頭還沒邁過去那道坎兒。

  一時間被莫名其妙無視的托尼瞅瞅這個,又看看那個,冷漠地開口:「你們的悄悄話』說完了嗎?可以開始工作了嗎?」

  ——雖然不知道這倆人在偷偷摸摸地說啥,但一看某人的眼神就知道不是啥正經內容,肯定跟眼前導』彈的事情無關!

  「當然。」X 教授點點頭,「請跟我來。」

  X 教授帶托尼來到了飛機上類似實驗室的一個房間,那裡,漢克已經把實驗室裡幾乎所有托尼可能會用得上的工具都掏出來了。

  「這是漢克的實驗室,完全安靜穩定。」X 教授說道。

  因為核導』彈的事情迫在眉睫,四個大男人也沒再寒暄。

  「sir,我已經黑掉了保護傘公司總部的信號連接,您可以安心做眼前的事情。」

  「干得好,加維斯。沒有你我可怎麼好。」托尼笑著從戰衣中走出,活動了下雙手。

  把兩人帶進戰機裡的實驗室後,X 教授朝自家老友無聲地點點頭,帶著漢克退了出去,把這裡留給了兩人。

  「還不錯。」托尼這會兒竟然還有空環顧一下實驗室給出個請假。

  「加維斯,掃描這小東西的內部裝置,我要看看那群滾蛋改了我的設計沒有。」

  托尼弓著身子,眯著眼專注打量被萬磁王操控著浮在半空的核導彈。

  實驗室這裡正緊張地進行著驚心動魄的「拆彈行動」,實驗室外也沒閑著。

  黑鳥戰機跟隨著安琪和小丑地直升機落在了市政廳大樓樓頂。

  艙門打開,漢克推著X 教授從裡面走出。

  安琪一回頭,直接對上那雙如同包含著星辰大海一樣的蔚藍眼眸。

  「晚上好,安琪。」X 教授含笑道。

  「查爾斯教授!」安琪蹦蹦跳跳地小跑過去,直接蹲在X 教授身前一把抱住他的小腿。

  「你怎麼也來了呀?艾瑞克爸爸呢?」小姑娘發起了一連串兒的問話,「托尼突然不見了,是不是也跑去你們飛機裡了啊?」

  「他們都在忙。」說著,X 教授習慣性地伸手,想揉一揉小姑娘的小腦袋瓜兒,卻因見到那用發蠟固定著全部倒梳在腦後的一頭綠毛硬生生地克制住了。

  ——沒辦法,那一頭發膠和(主要是因為)這醒目的顏色勸退。

  「這些天還好嗎?有沒有受傷?」X 教授關懷備至。爸爸團裡,也就只有這一個真的像尋常的老父親一樣,道出大多數爸爸的擔憂和關心了。不過,這位可比絕大多數父親更細膩體貼。

  「我已經在飛機上了解了全過程,所以特地也讓漢克一齊過來了。他是生物學領域的天才,興許能幫上什麼忙。」

  「昂???」聞言,安琪眨眨眼,看向漢克。

  小姑娘估計是沒想到,給自己開藥的「大夫」原來這麼厲害。

  「hey,安琪。」漢克彎彎唇角,招招手,不尷不尬地補了個招呼。

  「那再好不過了。」安琪還沒說話,紅後先從通訊器裡開口了。「T 病毒解藥的配方我已經分析出來,只是因為沒有專業人士配合,進展一直很緩慢。」

  「您可以來浣熊市醫院幫助我嗎?漢克博士。」這會兒,紅後連敬語都用上了。

  在某一科學領域十分傑出,並且有所成就的人類,紅後都抱有十分尊重的態度。

  哦,當然。

  托尼?斯塔克不算。

  紅後暗地裡冷漠地補充。

  ——自紅後知曉造出加維斯這個智能管家的人是托尼?斯塔克後,這個人連同他的智能管家就上了她的黑名單。

  如非必要,永不聯系!

  「這是?」X 教授和漢克齊齊側目。

  「是紅紅,我新認識的朋友。」安琪給兩人介紹,「紅紅可厲害啦!是和加維斯一樣的人工智能哦!」

  「是比他更專業的人工智能。」紅後特地強調。

  這是在說了人家「不是什麼高級AI 」後被現實上了一課的紅後最後的倔強。

  一個完全淪為一個人類的私人管家的人工智能,他的能力居然還比自己強什麼的……不存在的!

  ——就算是,她也不會認可這個的!

  論專業,還是她紅後最強!

  其實早已不知不覺地淪為安琪的「」私人電腦」,私人「助理」外加營養師和經紀人的紅後心裡立滿了Flag !

  ……

  另一頭,黑鳥戰機裡。

  「鑷子。」低頭專注「拆彈」的托尼突然開腔,十分自然地朝左一攤手。

  「……what?」萬磁王後知後覺地應了一聲。

  「我說——鑷子!」托尼看了他一眼,「你的耳朵沒問題吧,伙計。」

  聞言,萬磁王面色一冷:「我看是你的腦子出了問題!」

  「你自己沒有手嗎? 」

  「我要是夠得著還用跟你說嗎?」托尼回懟萬磁王。

  他的左手正卡在最關鍵的地方,現在絲毫不能動。

  「我們現在是在拆核彈,核彈!」

  「您這位大名鼎鼎的變種人領袖就不能屈尊降貴地給我遞個鑷子麼?」

  萬磁王?

  萬磁王瞥過頭去沒有說話。不過那鑷子卻無聲地漂浮起來,飛到托尼面前。

  然而,「屈尊降貴」的萬磁王卻聽某人得寸進尺地道:「號拿錯了,要最小的。」

  萬磁王:「……」

  ——你是當我提不動刀了!?

  ……

  有了漢克的幫忙, T 病毒的解藥進展飛快。許多被感染的幸存者都在被接回醫院後分配了藥劑,及時注射。

  紐約時間凌晨4:20分。

  如墨染一般的天蒙蒙變亮。蔚藍色的天際邊緣,出現了一道柔和又耀眼的白光。

  ——那是,生命的曙光!

  「活下來了!」記者泰瑞莫名地熱淚盈眶。

  「多麼珍貴而奇妙的生命!」

  在自己三十來年的人生中,她第一次如此慶幸又虔誠地禱告。

  「感謝神明,贊美命運!」

  浣熊市醫院的幸存者們望著遠方天際的光亮,含淚微笑。

  可以傾聽人們心聲的X 教授接收到的「頻道」也是難得的同一。

  ——活下來了!

  多麼簡單又直白的心聲。

  可是,不了解詳情的人,又怎麼會知道他們這三天經歷的是地獄一般的災難。

  作者有話說:

  復制重復了一段,回來改。


第88章

  足矣毀滅浣熊市的核導』彈被托尼和萬磁王教授拆成了一堆零件。

  作為前?全美最大的軍火販子托尼?斯塔克, 托尼拆卸、組裝過不少武器。小到手』槍, 大到導』彈。但這樣拆卸在「發射」狀態下的核導』彈,他還是第一次。

  萬幸, 那群混蛋沒有改托尼的設計,所以他拆起來格外地得心應手。

  等他和萬磁王結束手頭上的事兒從黑鳥戰鬥力下來後,便見到小丑和自殺小隊這群惡棍們排成一排和自家發小對立, 似是在對峙的樣子。

  自殺小隊成員本就不少,再加上小丑和保羅,反派陣營在人數上占據了絕對優勢。而蝙蝠俠這邊,只有X 教授一人。

  至於跟著X 教授過來的漢克,他已經和愛麗絲與馬特趕往紅後所在的那家醫院。雖然核』彈危機已經過去, 但這座城市裡還有不少喪屍和夾縫生存的幸存者們。

  此時比夾縫生存的幸存者還要艱難的, 應該是安琪了。

  小姑娘站在兩波人中間, 左瞅瞅,右望望,搖擺不定。

  「寶貝, 過來。」哈莉對安琪道。

  「唔……」安琪低著頭揪著小手指頭, 在哈莉出聲後, 悄咪咪地抬眼瞄了一眼小丑。後者沒有表態, 臉上掛著常見的詭異笑容, 一雙幽綠的眼眸眯成了兩條幽暗的縫隙, 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小丑沒有表態, 安琪就沒有動。小姑娘這會兒可是清楚地感覺到自家daddy的心情不怎麼樣。

  說不愉、不悅, 那倒不至於。不過興致確實不怎麼高。

  怎麼說呢?

  小姑娘這會兒就覺得她家daddy現在的心情就像夜晚裡, 被烏雲遮住的月亮,讓人看不清,摸不透。

  如果說,安琪最在乎老父親團裡哪一位父親,那肯定是小丑爸比無疑。但同時,他也是讓安琪最沒有安全感的那一個。

  自從離開了小丑身邊獨自成長的這段時間以來,讓安琪意識到自家daddy的「與眾不同」。

  現在的安琪,三觀多少被掰回來了一點兒。如果把她和剛進韋恩莊園和布魯斯大吵的小姑娘互換,在面對布魯斯指責小丑的罪行時,安琪雖然同樣會反駁,但卻不會像當時那樣想也不想,就像個熊孩子一樣對布魯斯起了殺心。

  但是,布魯斯是布魯斯。蝙蝠俠是蝙蝠俠!

  面對總跟自家daddy打架的蝙蝠俠,一直被小丑拿來嚇唬自己的安琪還是有些慫的。

  尤其是,在蝙蝠俠那個沙啞又粗糙的聲音響起之後。

  「你應該知道怎麼作,Girl. 」布魯斯說道。

  這群反派,他是肯定要帶回哥譚塞進阿卡姆的,不可能讓他們在外頭興風作浪。

  哪怕他們在中途市算是協助消滅了女巫,這次越獄的出發點也是為了救人,也不能掩蓋他們劣跡斑斑的過往。

  這些人裡,哪一個身上背著的命債一雙手數得過來?

  他們雙手沾染著的鮮血、人命,給人們帶來的恐慌和悲痛,都是事實。

  雖然哥譚市沒有死刑,但就憑他們犯下的罪行,就已足夠被判上個一兩百年的了。對於平均壽命不到百歲的人類來說,這和無期徒刑無異。

  布魯斯這麼一說,小姑娘下意識地縮縮頭,弱弱地看了一眼她視野裡的蝙蝠俠。

  穿上戰衣的布魯斯通身漆黑,神秘,強大。而在安琪的視角裡,更是一只長著獠牙的會吸人血的大蝙蝠,危險又可怕。

  安琪?

  「……」

  安琪沒有說話,只是自以為不准痕跡地往自家daddy那裡湊了湊。

  「……安琪。」

  X 教授喚了她一聲。他嘆息一般地口吻,攔住了想要撲向自家daddy尋求庇護的小姑娘。

  「到我這裡來吧。」X 教授朝安琪招招手,語氣溫和又輕柔。

  「蝙蝠俠和小丑先生他們是要回哥譚市的。」他挑明了這個事實。

  然而,與此同時,某種意義上來說X 教授也把這兩人從「誰帶閨女回家」這個名單裡去除了呢。

  只能說,不愧是X 教授麼。

  深切領會過自家老友的腹黑程度的萬磁王不由地勾勾唇角,看上去……居然有些滿意?

  也對。

  在這個五位老父親組成的爸爸團裡,X 教授和萬磁王從來都是一個陣營的。不管是人數還是力量上,他們都是碾壓式的存在。

  小丑對此也是門兒清,不由地怪笑出聲。

  「哈哈哈,真是好打算!」

  哈莉聞言,也瞪向X 教授「你想得美!」

  「就是說啊……」回旋鏢隊長幫腔。至於他是真的在幫小丑和哈莉說話,還是避免X 教授出手幫蝙蝠俠就不得而知了。

  「這是人家的家事,你這麼大年紀了就別用多管閑事。我奶奶說了,一把年紀了不要閑著沒事兒瞎操心,不然會愁禿頭的。」

  X 教授?

  「一把年紀」了,每天都要操心很多事頭發依然建在的X 教授微笑以對。

  「well,雖然上了年紀,但看上去總歸是年輕些。」

  ——這就是達到這種級別的變種人的特權。

  不僅是看上去年輕,就連壽命也是普通人類的1.5倍以上,你說氣不氣?

  再者……

  「我想……作為安琪血緣上的父親,我想這並不是多管閑事。」X 教授十指交叉,放於膝上,笑容不減,儒雅溫和。

  「和他們廢話做什麼?」萬磁王冷著臉大步走了過來。

  這位在安琪那裡完全和X 教授相反,是個嚴厲父親形像的萬磁王態度十分強硬。

  反正現場的所有人,都剛不過他倆。場面人嘛,在面對除他家老友以外的人,一向都用拳頭說話。

  「安琪,和我們回去。」萬磁王直接無視了眾人,對安琪道。

  他的語氣算不上好,甚至有些冷硬。讓本就踟躕的安琪壓力倍增。

  原諒這個雖然兒女多但幾乎都沒親自帶過的老父親吧,和孩子的相處之道,他還有得學。一位的嚴厲強硬可不行。

  「可是……」安琪瞅瞅態度強硬的萬磁王,又瞅瞅想念了好久才沒團聚多長時間的親親daddy,一股子委屈無措從心頭湧上來。

  「可是……可是我才見到daddy啊……嗚!」小姑娘的聲音哽咽,說完又吸了吸鼻子。那小模樣委屈地,好像隨時都快要哭出來一樣。

  ——為什麼daddy突然不願意理我了?

  為什麼蝙蝠俠非要把daddy他們抓回去?

  艾瑞克爸爸這麼凶,好像要打人一樣?

  安琪……安琪被這越來越緊張凝重的氣氛嚇得快哭了。

  「你們干什麼?!」托尼一見安琪要哭,心頭瞬間升起一股無名火。惱怒又心疼。

  此時此刻,沒有穿著戰衣,戰鬥力在這裡完全為最低的托尼大步走了過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彎腰把小姑娘抱在懷裡。

  「一群大人,都圍著她干嘛?」

  「都活了一把年紀了,竟然在這兒讓一個孩子做選擇?!」

  托尼怒氣衝衝地開懟,哪怕現在沒有戰衣的他是全場戰鬥力最低,底氣也是十足。

  ——真是懷疑這些人的腦子是不是來的時候,腦子都讓喪屍啃了一口。

  「……←_←」在場的所有人都把視線投向了托尼。

  萬磁王本像是要說什麼,卻瞥見托尼懷裡眼眸通紅跟個小兔子似的小姑娘,臉上的一番怒意頓了頓。

  「哼!」最後,他只是撇過頭不悅地哼了一聲,把一番狠話吞了回去。

  「……」X 教授無聲地嘆了口氣,蔚藍的雙眼看向老父親團的其他幾位成員。

  「先生們,我們借一步說話。」說完,他最先看向這裡最難搞定的小丑。

  但沒想到這會兒的小丑卻是最好說話的。

  「哈哈哈,我都可以。」小丑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誰能想到,這麼佛系的話能從哥譚的犯罪之王嘴裡說出來。

  「……不是吧!」回旋鏢隊長瞪大眼睛,忍不住看了小丑一眼又一眼。他都懷疑小丑是不是在來得時候一不小心被喪屍咬了從而變異了,不然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

  「布丁?」哈莉也看向小丑,神色不解。

  她的愛人,一向讓人琢磨不透。每一次在她以為自己了解一些他的時候,後者又會讓她看到完全不同的模樣。

  今晚,自從小丑一反常態地帶著安琪上直升飛機並且不顧自己的阻攔還讓保羅打暈她時,哈莉的心就一直懸著。

  她總覺得,今晚的小丑太過反常了。哪怕,小丑從來沒正常過。

  既然是X 教授開得口,萬磁王雖然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麼。

  見最難搞的小丑都點頭了,布魯斯看了眼自殺小隊的眾人,又給托尼一個眼神。

  「我就不……」

  【老爺……←_←】

  剛要說不去的布魯斯,就聽見自家老管家在頻道裡出聲打斷了自己。

  布魯斯:「……」

  阿福自然知道布魯斯在顧忌什麼。於是說:【現在市政廳大樓低下圍滿了喪屍,又有X 教授在,阿卡姆的住客們』是不會離開的。】

  ——尤其是哈莉,沒有小丑,她怎麼可能會走呢?

  「可是……」

  【就在您開口的時候,我已經和加維斯先生溝通過了,他欣然表示願意控制斯塔克少爺的戰衣來幫助您暫時「照顧」阿卡姆的「住客們」。】

  阿福說了這麼多,只有一個意思——你給我去把姑娘領回來!

  布魯斯?

  布魯斯還能怎麼樣?

  ——……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五位老父親上了X 教授的黑鳥戰機。

  他們單獨談話的時間意外地有些短。

  只有僅僅一分鐘。

  一分鐘後,黑著臉的萬磁王甚至連艙門都沒出。也不知道他們談話的內容是什麼,把場面人氣成了這個樣子。

  小丑倒是還掛著誇張的怪笑走了出來,守在戰機外頭的安琪瞬間小步跑迎了上去。

  「daddy……」

  「乖,我的小寶貝兒。」小丑只是揉了揉小姑娘頭頂的綠毛,就掠過她走向了哈莉。

  沒有被自家daddy抱起,反而被他留在原地的安琪眼睛微微瞪大,回頭大聲喊了一聲:「daddy!」

  「……」後者頭也沒回,只是留給她一個背影和作告別動作的手背。

  小姑娘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心頭的不安前所未有的濃烈。

  「沒事的,安琪。J 先生只是還有事情要忙。」X 教授見狀,溫柔地安慰她。

  「……真的麼?」小姑娘吸吸鼻子,淚眼朦朧。

  「當然是這樣。」X 教授說著,微笑了下,「有空你可以回哥譚去看望他,就如同來學校看我們一樣。」

  嗯?

  X 教授這意思是……他們也不是這場談話的勝利者。怪不得萬磁王的臉色那麼差。

  這會兒,托尼和布魯斯也下了戰機。後者無聲地看了托尼一眼,便去處理他和小丑等人的「私事」了。

  而托尼呢?

  他大步走過來,把安琪抱起。

  「我的小甜心怎麼又要哭了?」托尼笑著逗她,「走吧,托尼爸爸帶你回家。」

  「……昂?」

  小姑娘瞬間呆住,都忘了哭。大概是連她也沒想到這場談話的最大勝利者居然是托尼吧?

  ……

  半小時後,因小丑突然反水,一個笑氣把自殺小隊全員撂倒配合著布魯斯把人連同自己打包帶走。

  離開時,一直欲言又止地哈莉終於忍不住開了腔:「布丁……」

  小丑似乎是知道她想問什麼,總歸不就是一句——「為什麼」嗎?

  小丑回頭看了眼被托尼抱在懷裡連聲安慰,眼神卻對自己緊追不舍的小姑娘。

  「親愛的,你要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現在,我的小寶貝兒想做英雄。」

  ——既然要做英雄,那從此同他們走的路便不同。

  「可是……」

  「別擔心。」小丑笑著打斷哈莉,有恃無恐,「等我的小寶貝兒玩兒夠了,我自然會來接她,啊哈哈哈……」

  ——畢竟,小丑家的寶貝小天使,永遠都姓J 呢。

  作者有話說:

  搞定

  晚安


第89章

  「fu啊哈哈!我就知道哈哈!」被小丑的笑氣撂倒的那一刻, 回旋鏢隊長倒在地上不受控制地大笑。他一邊笑, 還不忘一邊咒罵小丑。

  ——這個臭瘋子!反水王!

  老子以後一定要離他遠遠的!

  殺手鱷和復仇惡魔倒是沒多大反應,這兩位已經差不多把阿卡姆的「病房」當成自己家了。

  死亡射手一翻白眼, 看上去有些無語。

  這次他過來浣熊市,除了還人情外便是哈莉承諾他,他的女兒今後會在哥譚市最好的學校上學, 直至她畢業工作。

  這不僅給死亡射手的女兒提供了最好的教育條件,也給了她一個平安長大的護身符。在這黑幫盤踞多年,各種勢力交縱錯雜的哥譚市,有了小丑手中的勢力庇護,總比單打獨鬥的死亡射手要強得多。

  「阿福, 蝙蝠車開啟自動駕駛模式, 停到阿卡姆附近。」布魯斯在通訊頻道裡對自家老管家道。

  「那您……?」

  聞言, 布魯斯看了眼坐在直升機艙門口正和自己招手的小丑:「……我飛回去。」

  阿福:「???」

  ——老爺,你要記得你是蝙蝠俠,而不是只有翅膀的小蝙蝠。

  ……

  【政府那邊已經交涉得差不多了。】

  【估計再有半小時, 他們就會放棄保護傘公司派出軍隊過來。】布魯斯給托尼發了個短信。

  【後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托尼低頭看了眼手機, 勾唇搖頭晃腦地一笑。還沒等他回復, 托尼便見到自家發小又發過來一條消息。

  【安琪現在最好不要暴露在政府眼中, 要不要……】

  「你想都不要想!」布魯斯後面的話, 托尼看都沒看, 抓著手機一指布魯斯, 狠狠地瞪他一眼。

  「昂???」

  被托尼牽著的安琪茫然抬頭, 並不知道兩人私底下互動的小姑娘不明白托尼為什麼突然又生氣了。

  瞅瞅那瞪圓的大眼和緊繃的下巴, 仿佛是一只護崽子的大貓。

  「托尼?」小姑娘抬眸,歪著小腦袋瓜望向他。

  「沒事,甜心。」托尼迅速變臉,低頭朝安琪安撫一笑,而後又快速抬頭瞪向布魯斯。

  「你怎麼還不走?!」

  布魯斯?

  「咳!」

  布魯斯干咳一聲,轉身上了直升機。

  ——阿福,我盡力了。

  「轟轟轟!」直升機緩緩升空。

  「唔……daddy……」小姑娘的目光緊緊追隨著那架直升機,依依不舍。

  托尼見了,心裡頭郁悶地嘆了口氣。不過一想到小姑娘以後跟自己過了,他的心情又陡然轉好。

  為什麼最後的勝利者會是從當時的武力上來講最低的他呢?

  托尼?紐約富豪?真人生贏家?斯塔克表示——論嘴炮,他們都是弟弟!

  事情是這樣的。

  五人進了黑鳥戰機,那短短的一分鐘談話托尼幾乎占了全部時間。

  艙門一關上,托尼雙臂環抱於胸前,先聲奪人道:「我就開門見山了。」

  「其實也沒什麼好談的,我只是想讓你們認清一個事實。」

  「甜心跟著我,才是最安全的。」

  「你?」萬磁王冷笑一聲。「一個離了你那身易拉罐隨隨便便一個特工就能撂倒的人——安琪跟著你會安全?」

  不是他萬磁王針對誰,只是……單論武力,對他來說,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渣渣!

  「hey!講點道理,我也是練詠春的。」托尼表示不服。

  一個特工怎麼可能撂倒他?除非是黑寡婦那樣的凶悍女人!

  「……←_←」萬磁王一抬手,一個扳手突然騰起,飛速擦著托尼的耳側劃過。

  做完這一切,萬磁王瞥了一眼托尼。他以實際行動代表了自己的懷疑態度。

  ——連一個扳手都接不住的人,自己怎麼可能放心把閨女給他養!

  萬磁王面無表情地和托尼對視,是鄙視,亦是威脅。

  ——講道理,我想打你很久了!

  「……」因為萬磁王突然動手,黑鳥戰機內瞬間沉默下來,氣氛也不由得開始緊張起來。

  不過,總有例外。

  比如說小丑。

  這位估計人生的字典裡根本沒有緊張兩個字。

  「哈哈哈……」他捂嘴輕笑了一聲,接著啪啪啪地鼓起掌來,表情誇張。這位,明顯是看戲的,並且看熱鬧還不嫌事兒大。

  布魯斯環視眾人,沒有開腔。因為有小丑在,他的作戰神經隨時都在「備戰狀態」。當然,眼前那個不知道怎麼定義正反派的萬磁王也是原因之一。

  如果動起手來,他肯定是站在托尼那邊,這根本不用想。

  幾個男人沉默著,用眼神「廝殺」了幾秒。

  最後,還是X 教授出聲打了圓場:「艾瑞克,不要動怒。先聽聽斯塔克先生怎麼說。」

  「怎麼說?」托尼一挑眉,面色和語氣都不怎麼好。

  如果不是為了他家小甜心,他才不會跟一個一言不合就動粗的人講道理!

  「沒什麼好說的。 」托尼臉色臭臭的,看在某場面人眼裡十分欠揍。

  「單看你們帶孩子的時候,總是出現各種意外就知道了。」

  「你——」托尼指向小丑,「三觀不正,會帶歪孩子,平時也是打打殺殺,一點溫馨日常都沒有。更別提,現在又被天眼會盯上。為了甜心的安全,你第一個pass!」

  托尼一開口,就把這裡頭實際上威脅最大的小丑排除在外了。

  「至於你倆……」托尼扯扯嘴角,「甜心在學校和你學生的摩擦,別以為我不知道。」

  「她現在已經不是那個被見鬼的保護傘公司的毫無人權的實驗品了。她是個獨立的人!」

  「她應該在成長起來之前,擁有一個正常、普通、穩定的生活。等她長大了,她就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過自己想要的日子。」

  「雖然你們兩個算得上是和甜心有血緣關系的父親,但那並不代表她以後就一定要成為一個成熟優秀的變種人,甚至還要繼承你們哪一個的領袖位置。」

  托尼說了這麼多,所表達的意思很明確——安琪雖然是個孩子,但他們誰也沒有權利去讓她復制他們的經歷,走他們安排的路。

  他的甜心,軟萌又乖巧,一不高興了蹲在角落縮著身子那麼小小的一只……可憐又可愛,看得他心都化了。

  托尼不允許任何人抹殺安琪原本的天性,讓她成為他們想成為的樣子。托尼覺得,愛一個孩子,就應該讓她自然而然地成長。他們這些大人,要做的就是在她迷茫時開導,在她傷心時安慰,在她開心時欣慰的角色。而不是規定一些條條框框,畫了一個圈又一個圈,限制她的天性。

  哪怕這孩子剛出實驗室是被小丑帶了兩年,三觀有些歪,但托尼還是相信安琪會成為一個溫暖善良的女孩兒,就如現在給自己的感覺一樣。

  最後,托尼一句話給了X 教授和萬磁王兩個人會心一擊:「你們倆,一個是校長、X 戰警的領袖;一個是變種人兄弟會的首腦,手底下那麼多變種人不說,一天天的事兒也不少,能有多少精力來照顧甜心?」

  「…… 」聽托尼說了這麼多,X 教授沉默了一瞬。

  「學校學生產生摩擦的事……是我的疏忽。」X 教授嘆了口氣,面色愧疚,「政府對變種人現在的態度,大多還是排斥和否定,我們確實沒有多少時間陪伴安琪成長。」

  ——這一點,他們確實輸了。

  「查爾斯?」萬磁王一聽自家老友這麼說,不禁皺眉看向他,後者卻是朝自己無聲地搖搖頭。

  【我們不得不承認,斯塔克說得這些都這是事實,艾瑞克。】

  在知道安琪繼承了他們兩個人的能力後,誰能百分之百地保證沒有動過把安琪當做繼承人的私心?

  甚至,X 教授認為,擁有兩個人能力和基因的安琪,會是兩波理念不同的變種人中間的磨合劑,甚至有可能同時繼承自己和萬磁王的位置,帶領並團結變種人,走向一個全新的方向。

  「不過,斯塔克先生也說過了,我們也算是安琪的親生父親。」X 教授話鋒一轉,蔚藍的眼睛環視眾人,「我相信,你不會剝奪安琪和自己親生父親的相處時間。 」

  一聽X 教授這麼說,托尼則是無所謂地聳聳肩膀:「隨便,只要甜心願意。」

  「但我還是那句話,別過多影響她,把你們的理想強加在孩子身上。」

  「這是當然。」X 教授微笑頷首。「我和艾瑞克都會注意。對嗎,艾瑞克?」

  「……哼!」

  被戳破心思的萬磁王偏過頭去,冷哼一聲。

  這個態度已經算是他給出的妥協。

  「那麼……」X 教授看向在托尼的嘴炮下唯一「生還」的布魯斯,「斯塔克先生和韋恩先生哪一位更適合?」

  「那當然是我!」托尼一打響指,一副已經大獲全勝地勝利者模樣。

  為了爭取他家小甜心的「撫養權」,托尼把嘴炮對准了自家發小。

  「他這個白天晚上精分的人怎麼看孩子?瞅瞅他家裡那兩個孩子就知道他的父愛』有多沉默了。」

  「這樣沉默又沉重的親子相處模式,可不適合甜心。」說著,托尼突然想到一件布魯斯的黑歷史,「更別說他都把甜心送進了醫院。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帶孩子。」

  「……←_←」一直看上去頗有興致地看戲的小丑被托尼這麼一提醒,也想起來這事兒。不由地涼涼地瞥了一眼布魯斯,陰惻惻地一陣怪笑。

  被翻出黑歷史的布魯斯?

  布魯斯:「……」

  他還能說什麼?

  沒帶過這麼小的孩子經驗不足只能怪自己咯!

  ……

  被自家發小翻出黑歷史,最後又被瞪走的布魯斯在把小丑等人塞回阿卡姆後,駕駛著蝙蝠戰車心累地回了韋恩莊園。

  「您回來了,老爺。」

  早早在車庫等待自家老爺回來的阿福見布魯斯下了車,眼神忍不住往車內瞅了又瞅。

  「嗯。」布魯斯應了一聲,神色疲憊地揉揉眉骨。

  「阿福,你在看什麼?」

  老管家阿福見車內真的是不像再會下來一個人一樣,面色冷漠地道:「哦,沒什麼。」

  說著,他轉身拿起桌上盛得滿滿地一盤小甜餅。

  正伸手想要拿一塊吃的布魯斯:「……」

  「哦,別誤會,老爺。」老管家面無表情地道,仿佛一個莫得感情的老特工,「這份甜餅是特意給安琪小姐准備的,所含的糖量不適合你吃。」

  「我去給您准備牛奶,有助睡眠。」

  說完,阿福轉身就走,絲毫不帶停留的。

  沒吃著小甜餅反而還要喝牛奶的布魯斯再度:「……」

  ——我太難了!

  作者有話說:

  晚安

  阿福:看見這份小甜餅了嗎?

  倒掉都不給你吃!

  布魯斯:……


第90章

  布魯斯回了哥譚, 他將要面對自家老管家阿福宛如西伯利亞冷空氣一般的冷漠無情我們暫且不提。

  布魯斯回哥譚, 是因為有自己的任務和職責。阿卡姆的「住客們」,必須回到阿卡姆。一是防止他們抓住空子偷跑, 之後作亂,二則是為了避免他們被政府的人碰到。

  在這喪屍病毒爆發,數不清的活死人「游街覓食」的城市裡, 突然看到一群反派在這裡齊聚……誰知道那些支持保護傘公司的政客會不會借著這個由頭把浣熊市險些覆滅的鍋扣在他們頭上。

  到時候,保護傘公司只有違規實驗的過錯,而不是泄露T 病毒導致這一系列悲劇的罪魁禍首了。

  萬磁王和X 教授按理說應該比布魯斯離開地還要早。但仁慈博愛的X 教授說服了自家老友,參加了半個小時的營救活動。這也是布魯斯為什麼會走得這麼放心的原因。

  有X 教授這個人形追蹤器(?)在,幸存者的位置很好找出, 而萬磁王這個能力某種意義上堪比核彈的破壞力的場面人, 在滿是喪屍的浣熊市完全可以橫著走。

  至於為什麼只有半小時營救時間……因為半小時後政府的軍隊就會到達, 這也是布魯斯為什麼會提前走的原因。蝙蝠俠面具之下的身份,不能暴露。而蹲過聯邦監獄的萬磁王,可不喜歡和政府打交道, 非常不喜歡的那種。

  作為變種人兄弟會的領袖, 萬磁王表示——他和政府只會「打架」, 永遠不會打「交道」!

  老父親們頂替了安琪的位置, 出去營救。安琪本來也想去, 卻被三位老父親一致阻攔了。

  「你想去哪兒, 甜心?」托尼蹲下身, 面色嚴肅地和安琪對視, 「仔細算算, 你從那個視頻直播到現在都沒有休息。」

  「現在天都亮了,我想……你估計是一整晚都沒睡。」

  「我說得對不對,嗯?」托尼挑眉,語氣肯定。

  瞅瞅這姑娘眼裡的血絲吧!睡了才怪!

  「唔……」小姑娘低下頭,看上去有些心虛。

  「紅紅說……這裡還有很多幸存者的,我們要盡可能地多救一些人。」

  說著,小姑娘揪著手指頭,有些忸怩。

  「我……我也想救人的。」

  「…… 」托尼心裡嘆了口氣,心軟又心疼。

  「好姑娘!」托尼揉揉小姑娘的頭頂,難得沒有再嫌棄那辣眼睛的原諒色,「我們現在都知道了,我們的安琪是個小英雄。」

  「但是英雄也是需要休息的,對嗎?」

  「唔……嗯。」安琪點點頭。

  「好了!」托尼笑笑,把人抱起來,「現在我們的小英雄去休息,救人的事情,就交給大人們了。」

  「嗯……嗯?」都已經點了頭的安琪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那你們不要休息嘛?」

  大家都一起熬夜到天亮,為什麼就她要去睡覺呢?

  「大人和你們小孩子不一樣,我們可以熬夜。」

  ——但你不行。

  托尼隨口開始忽悠。也不知道已經下樓去救人的X 教授見了,會不會後悔把孩子讓這個大忽悠帶。

  「那我什麼時候才能熬夜啊?」小姑娘眨眨眼,問道。

  「等你長大。」托尼耐心地回道。

  這會兒,他已經讓加維斯掃描了市政廳大樓,找到了一間干淨的休息室。

  「那……那我要什麼時候才能長大鴨?」安琪淡粉色地雙眸眼巴巴地望著托尼,奶聲奶氣地問他。

  看上去,這姑娘十分期待這個答案。

  「emmm……」托尼單手抱著安琪,一手摸了摸下巴,做認真思考狀。

  最後,他給出的答案卻是——「等我覺得你長大的時候。」

  「昂???」小姑娘疑惑地歪歪小腦袋。

  直到被托尼送到休息室,蓋上小毯子入睡,安琪都沒想出托尼覺得自己長大的時候到底是個什麼時候。

  ……相信我,孩子。

  這個答案無解。

  估計在所有老父親的眼裡,你永遠都會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姑涼。

  ……

  托尼守了安琪一會兒,見小姑娘幾乎是沾枕頭就著了,又不由得嘆了一聲氣。

  托尼自己也發現,自從自己的身份從黃金單身漢「晉升」為爸爸後,他的嘆氣格外得多。

  無奈又心累,但更多的,是心疼。

  窩在沙發裡的小姑娘,小小的一只,柔軟無害。

  因為今晚被不只一次被老父親們擼毛,一縷綠色的長發不受發膠固定,偷跑出來,搭在蒼白的小臉蛋上,發梢恰好落在她嘴邊的位置,隨著她的呼吸左右擺動,輕輕撩撥著。

  「唔……」似是感覺到了發梢帶來的癢意,熟睡的小姑娘努努嘴。

  「噗嗤!」

  托尼一向認為自己的笑點很高,他也不知道這會兒為什麼會被小姑娘逗得一下子笑出聲來。

  他伸出手,替安琪撥開那縷調皮的頭發,掩在她耳後。順便,也把小姑娘頭頂被自己和小丑輪流「蹂躪」過的小綠毛順了順。

  「唔唔……」睡眠中的小姑娘似乎是感受到了頭頂的大手,哼哼了一聲,下意識地用小腦袋往他的手心處蹭了蹭。

  「呵呵……」托尼輕笑一聲。

  安琪這幅小模樣兒,讓他不禁想到剛出生不久,奶聲奶氣地哼唧著往母貓懷裡拱的小奶貓,脆弱,稚嫩,但可愛十足。

  托尼心下柔軟成一片,焦糖色的大眼完成了兩輪彎月,那眸子的顏色如同流動的蜜糖一般,甜蜜且溫暖。

  這時候,托尼自認自己體會到了作為父親的心情。也不知道,他家那個已經作古的老頭子當初是不是也是這個心情。

  不過……一想到和自己至少五分像卻沒自己帥(托尼自認為)的那張臉一臉溫馨地笑意……

  「……」

  ——噫!!

  托尼不禁打了個激靈,神色嫌棄。

  ——可別!那也太傻了。

  「加維斯。」托尼輕聲道。

  「yes,sir.」作為托尼的智能管家,加維斯也把自己的音量調到適當的角度。

  「你在這兒守著甜心,我去醫院那邊一趟。」

  ——雖然自己專攻的是物理系,但生物這方面的科技知識,也沒差到哪裡。

  「well,sir.我想由您守著安琪小姐,她會睡得更安心些。」加維斯說這話,托尼愛聽。但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時間緊迫,加維斯。」

  ——早點配制出更多的T 病毒解藥,他就可以更放心地帶安琪提前離開。

  政府的人馬上要來了,以他對那個什麼長得記不住名字後來改成神盾局的組織的了解,那個獨眼鹵蛋(弗瑞局長)不可能沒看到紅後放出的直播視頻,更不可能不注意安琪。還有其他不明勢力,也不排除他們會投來別有異心的視線。

  他得在這些牛鬼蛇神趕來之前,把一切都處理好。

  陪伴了這麼多年,加維斯的計算程序已經把托尼的思維和性格了解得透徹。

  他像是知道托尼話語之中在指什麼,於是道:「如果您擔憂地是T 病毒的問題,那我可以告訴您,您可以放心了。」

  「漢克博士和紅後那邊已經有了新的進展。」

  「嗯?」托尼挑挑右眉,樣子似乎有些意外,「這麼快?」

  「是的,sir.」加維斯道,「還要多虧小丑先生在臨走時留下的一部分公式。」

  既然T 病毒可以變異通過空氣傳播,那T 病毒解藥為什麼不行?

  值得一提的是——這一點,還是「生化專家」醜爺提出來的。並且用自己的笑氣舉了實例。

  有紅後和加維斯這兩個計算能力強大的人工智能在,他們很快就計算出了可行的公式。

  在布魯斯坐上飛機時,新型T 病毒解藥已經由新的方向開始研制。

  漢克表示在原材料都具備的醫院裡,他只需要二十分鐘,就能配制出來。全城的喪屍已不再是人類的威脅。

  「OK!」托尼站起身,他抬起手像是要習慣性地打個響指,但一見身側熟睡的小姑娘,又收了這個動作,改為扯了扯脖子下的領帶。

  「你去通知那個愛開學校的校長和總是喜歡耍酷的大鯊魚。他們是時候撤離了。」

  「好的,sir.」

  「還有,」托尼一邊說著,一邊大步向外走去,「在他們撤離後,浣熊市的網絡就可以開通了。」

  「總不能一直用衛星干擾他們的航線,讓他們在天上打轉兒。」

  托尼指得是政府的直升機。托尼不知道那些政客們什麼時候才能吵吵完,但不妨礙他未雨綢繆,在核』彈的問題解決後位大家多爭取一下時間。

  否則……美國秘密的軍事基地也有不少,怎麼可能來得這麼慢。

  不僅干擾了航線,托尼還讓加維斯黑了他們的頻道,給他們添亂。

  ——別以為他沒聽到那群政客裡有一部分人竟然贊同扔戰術性核導』彈的聲音!

  托尼可不想剛拆完一顆核』彈,又要去徒手接另一顆。

  「在那些人來之前,把安琪送回斯塔克大廈。」說著,托尼動作一頓,瞥向了安琪身邊由加維斯控制的戰衣。

  「就用我的戰衣。」他說。

  「sir?」沒想到托尼會讓加維斯用戰衣做送安琪回去的交通工具。

  「X 教授的黑鳥戰機隱蔽性和時速都很傑出,您可以拜托……」

  加維斯的建議還沒說完,托尼便搖頭打斷他:「不用他們。這倆人的體質奇奇怪怪的,誰知道會不會半路突然碰上個敵人,跟人打起來。」

  反正安琪的這個小身板兒,塞進戰衣完全沒有問題。

  「……」加維斯勉強接受了托尼這個說法,「那您呢?」

  「我留下來。」托尼對著玻璃門整了整衣領。

  「畢竟是政府的人,還是要給一些面子的。」說完,他的嘴角上揚,笑容自信張揚,還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惡劣。就像是……剛結束惡作劇的熊孩子。

  作者有話說:

  搞定!

  晚安

  明天回斯塔克大廈刷日常


第91章

  紅後和漢克雖然成功配制出了通過空氣就能傳播的T 病毒解藥, 但由於時間太趕, 解藥蔓延的速度並不快。等浣熊市的生化危機徹底解決,已經是一個星期後。

  托尼只在這裡停留了一天, 剩下的事情,他都讓加維斯去注意。回去之前,托尼還讓加維斯從自己的私人賬戶裡撥款了兩百萬美金, 作為慈善基金,幫助這些幸存者重建家園。

  這兩百萬美金,是托尼至今為止數目最少的一次捐款。原因無它——T 病毒和喪屍口下活下來的人太少了,只有僅僅不到一千人。其中,安琪配合其他人救下的幸存者就占據了近三分之一的人數。

  浣熊市是個不大不小的城市, 幾十萬的人口驟然縮減, 只剩下幾百人……光光只看兩組數字, 都讓人覺得內心沉痛。

  「…… 」專機上,托尼盯著這份報告沉默良久。

  半晌,他放下文件夾, 伸手右手撐著額頭, 食指和拇指揉了揉兩側的太陽穴。

  「加維斯, 去催一下布魯斯, 讓他白天也不要游手好閑了。」

  托尼准備聯合自己的發小布魯斯一同向政府施壓。

  想到這裡, 托尼心裡自嘲了下當時的自己太天真。

  ——什麼一個月之內讓保護傘公司破產?

  不!那寬容了!

  他多一天也忍耐不了!

  一想到浣熊市無辜的市民本不應該遭受的滅頂之災和保護傘公司對安琪的態度, 激憤填膺的托尼心裡頭甚至都有些贊同當時他和萬磁王拆核』彈時, 後者准備把這枚核』彈留著碰到保護傘公司的東京總部的「建議」了。

  當然, 這只是托尼一時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想法。

  這樣野心勃勃, 試圖顛覆世界的公司沒什麼存在的必要。哪怕它是可以媲美斯塔克工業和韋恩集團的龐然大物。

  至於保護傘公司破產,一大部分基層員工會面臨的失業問題和不可避免的經濟動蕩,絲毫不差錢的托尼爸爸表示這些都不是問題。

  「加維斯,讓財務部撥款,多建幾個工廠。人事部那裡也讓小辣椒打個招呼,從保護傘公司失業的工人,只要底子清白,就招進來。」

  反正現在他的公司已經不賣武器,已經開始向新能源開發轉型,工廠是必不可少的。

  坐在辦公室的白領,並不是托尼主要關心的人群。比起只要有能力有才干完全可以換家公司就職的白領,他更關心底層工廠的工人。

  托尼可不指望這樣草芥人命的黑心公司會給工人們上保險,比如失業保障金什麼的。現在,他們才是最迫切地需要工作來養家糊口的。

  「yes,sir.」加維斯應聲。

  明明做得是善事,但性格別扭又帶著小傲嬌的某首富是不會表明的。

  對此,他做出的姿態是自傲又欠揍的。

  「雖然讓他們破產,但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他們的公司和員工,我就照單全收了。」

  ——至於專業不對口的問題嘛……沒關系,不是還有涉獵極廣,啥都喜歡經營一下的韋恩集團麼。

  等保護傘公司一宣布破產,先收購,剩下的兩個人按照專業向切蛋糕一樣地一瓜分就可以了。

  「得讓那個小破公司知道,我不僅是鋼鐵俠,還是個冷酷無情的資本家。」托尼抱臂冷笑。

  ——除了武力,他還會在經濟上把那個小破公司打壓得永遠都沒有翻身之日!

  「well……」剛按照托尼的話給公司部分和小辣椒分別發了郵件的加維斯開腔。也不知道是贊美還是感慨地道了一句:「如果全美的資本家都如sir您一般冷酷無情』,那麼,我想美國的貧富差距會大幅度縮減。」

  聞言,托尼笑笑,像是被順了毛兒的貓咪一樣,眯著眼睛通體舒適。

  他往後一靠,翹起了二郎腿,那股子的臭屁自戀又上來了。

  「那不現實,加維斯。畢竟……」

  「您可是托尼.斯塔克。」托尼未盡的話,被他的智能管家准確地接下。

  是啊,他可是托尼?斯塔克!

  自戀自傲,卻溫暖善良。

  張揚耀眼,獨一無二。

  ……

  回到斯塔克大廈,托尼自然第一時間去找他家小甜心安琪。

  「安琪呢?」

  一見樓頂的大廳沒人,托尼問加維斯。

  「安琪小姐已經喝了牛奶入睡。」加維斯回道。

  「嗯。」托尼一聽,看了眼時間。一見都晚上十點,就先去衛生間洗漱了。

  四十分鐘後泡了個熱水澡的托尼洗去了一身乏累,頭上搭著毛巾走出來,第一時間卻是讓小呆去給他泡咖啡。

  看樣子,他又要熬夜了。

  為了托尼的身體健康,盡心盡力的智能管家加維斯不得不開口:「sir,鑒於您已經勞累一天兩夜,嚴重缺少睡眠,我建議還是趁早休息。」

  「休息?」托尼挑眉,「哦,真乖小呆。」

  托尼拿起小呆衝泡的咖啡,窩在沙發裡喝了一大口。

  ——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浣熊市的事情暫時不用他親自操心了,可是回來之前的托尼一直忙碌得腳不沾地,現在得了空,卻不能清閑。

  安琪的能力好像又增長了,他得把自己從浣熊市關於安琪的視頻影像和從紅後那裡得來的數據和以前安琪的數據對比一下。

  小姑娘這能力增長的速度,明顯超出百分之九十久以上變種人。這個數字,代表的已經是異樣了。在加上之前漢克說過安琪的能力如果增長太快,會給她的身體帶來嚴重負荷的問題……

  這讓托尼不得不上心。

  好不容易把小姑娘找回來,他可不想再出什麼意外。

  「把兩份數據做成對比圖給我,加維斯。」托尼對加維斯的建議直接無視。

  「……」見此,加維斯知道自己勸不動了,沒再多說什麼,默默地彈出光幕,做出對比圖,讓托尼分析。

  雖然加維斯言語上沒有再勸,但並不代表他放棄了。

  因為……

  「安琪……安琪!」夢幻粉色的小臥室裡,安琪床頭櫃放著的電腦自動亮起,紅後出聲叫醒了入睡的安琪。

  悄咪咪地透過紅後的看到柔軟的大床上迷迷瞪瞪地坐起來打著哈欠的小姑娘,加維斯放心地撤回自己的數據。

  作為貼心的智能管家,他自然不能「殘忍地」去把熟睡的小姑娘從美夢中叫醒。但同為人工智能的紅後卻不一樣了。

  這時候,加維斯突然覺得,斯塔克大廈裡多出一個人工智能也不是那麼不能忍受的事情了呢。

  「……昂?」安琪揉揉眼睛,睡眼惺忪。

  還在半睡半醒的安琪根本忘了紅後為什麼出聲叫醒自己,直到紅後提醒,她才想起來。

  「你不是說讓我在斯塔克回來的時候叫醒你?」紅後說道。

  「對哦!托尼!」小姑娘瞬間清醒,瞪了瞪淡粉色的眼眸。

  因為直到托尼今天會回來,安琪就一直等著。後來,喝了有助於睡眠的牛奶實在抗不過去的安琪,拜托自家小伙伴兒紅後在托尼回來的時候叫醒自己。

  「托尼回來了嘛?」

  「是的,他現在正在客廳。」

  「真噠!」小姑娘喜上眉梢,掀開被子就跳下床去找人了。

  「啪嗒啪嗒……」小姑娘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以為這是小呆又闖禍的托尼還沒來得及扭頭訓上一句,就聽見他家小甜心軟乎乎地喊了一聲自己的名字:「托尼!」

  「嗯?」

  托尼一抬頭,就見穿著一身金黃色卡通睡衣的小姑娘朝自己跑了過來。

  而他呢?

  就像下意識地反應一樣,動作自然而然地一揮手,關了光幕,笑著朝安琪張開雙臂。

  「唔……嘻嘻嘻!」小姑娘撲進托尼的懷裡,蒼白的臉蛋兒蹭了蹭托尼騷包的酒紅色睡衣的衣領。絲滑柔軟的布料觸感很好,還帶著托尼本人的體溫,讓她又忍不住蹭了蹭。

  托尼把小姑娘抱起,放在腿上,如同大多數父親一樣,享受著自家閨女在懷裡撒嬌的窩心。

  「你怎麼才回來呀!」安琪摟著托尼的脖子道。她此時嘟著小嘴兒,似是不滿。但那模樣太過可愛,更像是撒嬌。

  「是我的錯,讓我們的小甜心等得太久了。」托尼笑著點點安琪秀氣的小鼻子,又用自己的額頭頂了頂安琪的腦門兒。

  「你怎麼醒了,甜心?加維斯說你已經睡了。」

  「我拜托紅紅提醒我啦!讓她在你回來的時候叫我。」小姑娘嘿嘿一笑,自認十分有計劃。

  能把一個之前負責蜂巢的人工智能當成智能鬧鐘用的,並且還讓人家心甘情願,也就只有這姑娘一個了。

  「你可真是……」托尼笑著搖頭,燈光下他的那雙蜜糖一般的眼睛眸色格外溫暖。

  ——已經有多久,家裡沒有人等他回來了?

  托尼的笑意漸漸隱去。他已經記不清楚具體時間。但這感覺……意外地還不錯。

  怎麼能是不錯?

  只是,某人的別扭勁兒又上來,給了這麼一個形容而已。

  敏銳地察覺到托尼的情緒變化,安琪抬頭,淡粉色的眼眸望著他。

  「托尼,你怎麼啦?」

  ——好像突然不太開心的樣子。

  「我沒事……」托尼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小腦袋瓜兒,已經把綠色的發膠洗去恢復了白色的長發手感自然好極了。

  「我只是……」托尼頓了頓,嘴角揚起又緊繃下去。最後,他俊朗的面容上浮現出一個似是釋然又嘆息地微笑,難得坦白了自己的內心:「我很開心,甜心。」

  「……昂?」小姑娘歪歪頭,天真懵懂。

  見此,托尼臉上的笑容擴大,露出他兩排整齊的白牙。

  「樓下和別墅存放的糖果的小主人回來了,我能不開心嗎?」

  「嗯?」安琪一時沒反應過來。

  托尼逗她:「可別跟我說你不高興,我可不信!」

  「咯咯咯……」反應過來後,安琪也笑出了聲。

  ——開心鴨!

  托尼,糖果,都超級

  安琪超級喜歡的哦!

  作者有話說:

  晚安


第92章

  和托尼笑鬧了大約有二十分鐘左右, 逐漸安靜了下來的安琪抬起蒼白的小手捂住嘴巴, 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在浣熊市時,安琪可沒少遭罪, 僅僅休息了一天是養不回來的。

  托尼回到斯塔克大廈時,已經是夜晚十點,泡了澡又陪安琪鬧騰了一會兒, 現在已經是十一點多了。托阿福和智能管家加維斯的福,安琪被兩位萬能管家養得作息十分規律,這個時間點,安琪養成的生物鐘已經響了很多次了。

  沒辦法,這會兒托尼已經開始搗鼓光幕了。光幕上上上下下, 起伏不斷的波浪線她一點也不懂, 瞅得頭都昏了。精神頭兒一降, 安琪只覺得自己的上下眼皮開始打架了。

  「困了嗎甜心?」托尼抬手拿咖啡的間隙,見見小姑娘一臉困意,不由得伸手揉揉她的小腦袋瓜。

  「嗯。」小姑娘點點頭, 眨眼的次數十分緩慢, 顯然是困了。

  「去睡吧。」他親了一口小姑娘柔軟的發頂, 一點兒也不嫌棄被他蹂』躪得亂糟糟, 跟鳥窩一樣的頭發。

  「昂……」安琪打了個哈欠, 原本困倦的粉色雙眸清明了些, 「那你呢?」

  「我?」托尼挑眉。

  這還用問?

  這個工作狂當然是熬夜了。

  「你先去睡, 我一會兒……」

  托尼想說自己一會兒就睡了, 好哄安琪去睡覺。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完, 加維斯像是看不過去了,不由得插話道:「恕我直言,sir……您在之前的40個小時裡只睡了不到6個小時。」其中有倆小時,還是在回來的飛機上補的眠。

  「???」

  ——嗯?

  不到6個小時?

  這個數字趕跑了安琪的一半睡意。

  「托尼,你怎麼不好好睡覺呀!」小姑娘圓瞪著眼,不贊同地望著他。

  「阿福說了,每天要保持充足的睡眠,身體才會健康成長,不容易生病。」她的神色認真又嚴肅,像個小大人兒一樣說教著。

  「噗呵呵呵……」托尼被安琪這可愛的小模樣逗笑,他不禁又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瓜兒。

  「你還笑!」小姑娘鼓鼓臉頰,對托尼的反應很是不滿。

  ——笑什麼啊,有什麼好笑的!

  「好了,好了!不笑了。」托尼一見安琪變臉,趕緊舉手投降,收斂笑意。

  「快去睡吧,乖。」

  「不要!」小姑娘一扭頭,伸手拍掉了托尼的手,不讓他擼毛了。

  「你說的,英雄也需要休息。」安琪搬出了托尼在浣熊市哄自己的話。

  拿他說過的話打自己?

  托尼表示臉一點也不疼。

  「但我是大人啊。」托尼聳肩,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又一次忽悠了孩子,這個雙標的「大人」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良心會痛。

  不過,托尼這回的招數卻不好用了。

  「大人不好好睡覺也會生病的!」安琪才不管這個,舉出實例反駁托尼,「布魯斯都有聽阿福的話,好好睡覺。」

  托尼?

  托尼嘴角一抽。

  ——好好睡覺?

  睡個鬼!

  他那個精分發小天天晚上出去「浪」!

  但是托尼不能說,因為他家小甜心還不知道布魯斯就是蝙蝠俠。雖然,他還挺抱有期(幸)待(災)心(樂)理(禍),想看到布魯斯馬甲被扒掉那天的。

  但托尼可不能戳破,這個得讓布魯斯自』爆馬甲或者安琪自己去發現。

  所以,他只好干巴巴地說一句沒有什麼說服力的話:「放心,不就是熬個夜?我已經習慣了。」

  說著說著,他的自戀勁兒又上來了:「畢竟,我可是托尼?斯塔克。」

  「習慣了?」小姑娘歪歪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上下瞄了瞄托尼。

  「怪不得哦……」不知道發現了什麼的安琪嘟囔一聲。

  「什麼?」安琪的話語有些模糊,托尼沒有聽清。

  「阿福說,不好好睡覺不僅會生病,還會長不高噠!」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發出會心一擊。

  「嗖嗖嗖」

  托尼的胸口被插了三箭。

  「別聽那老古董胡說!這跟睡不睡覺沒關系!」

  ——他小時候倒是好好睡覺了呢,可現在還不是沒有一米八!

  謬論!都是謬論!

  四舍五入都不夠一米八的托尼咬牙切齒。

  ……

  最終,被戳中痛處的托尼還是敵不過安琪的軟磨硬泡,無奈地妥協了。

  說是軟磨硬泡,其實是安琪見勸不動托尼,直接上手了。

  小姑娘跳下沙發,雙手拽著托尼的手臂就往臥室那頭拖。

  沒用上能力,只憑自己發育不良的小身板兒,那力氣能有多大?怎麼可能拽得動托尼。

  不過托尼最終還是被安琪「拽動」了。

  安琪拖著托尼來到了自己的臥室。她先爬上了床,然後挪挪身子空出了一塊兒地方,拍拍那頭的枕頭。

  「過來睡覺呀!」

  「我回臥室睡就行,甜心。」

  「不行!」小姑娘鼓鼓臉頰,「我得看著你!」

  誰知道托尼說得是不是真的。萬一他回臥室還沒睡覺呢?

  說完,她蒼白的小手一揮,臥室房門自動關上,並且上了鎖。這是打定主意不讓他出去了。

  「……」托尼無奈地摸摸鼻子,順著安琪的意躺了下去。

  ——這才對嘛!

  小姑娘滿意了,還給托尼分享了自己一半的小被子。托尼平躺著,任她折騰。

  給托尼蓋上被子,安琪也鑽進了被窩。

  膚色蒼白的安琪,小小的一只,香香軟軟。她往托尼那裡拱了拱,抱住他的一只手臂,小臉蛋兒往那酒紅色的睡衣袖子蹭了蹭。

  「晚安,托尼。」

  「……晚安,甜心。」托尼頓了頓,輕聲回道。

  不管是小姑娘的動作還是話語,都是全然的依賴和信任。

  托尼無聲地低頭,望著她蒼白稚嫩的小臉兒。此時此刻,他的內心柔軟得不可思議。

  或許,自己現在多少能理解為什麼小丑那個殘酷冷血的瘋子會全心全意地養了這孩子兩年多,並且在X 教授和萬磁王出現後也絲毫不肯放手了。

  都說,小丑這個瘋子除了對蝙蝠俠「長情」之外,對很多人事物沒有多少耐性。但對安琪,他也許是真心想養的。

  畢竟,這樣一個軟乎乎的小可愛,誰能拒絕得了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托尼覺得,有這姑娘在身邊,自己的精神狀態和內心,都格外平和。

  托尼胡思亂想了一通,身邊的安琪已經進入夢鄉。

  「唔……」

  身邊的動靜兒打斷托尼的思緒,他一低頭,就見安琪登著小短腿兒踹開了小被子。

  「sir,要不要我把空調溫度調低一些?」加維斯低聲問。

  「???」一聽到加維斯這麼說,紅後不由得冒出了一排問號。

  「不用。」托尼搖搖頭。

  他側過身,抽出手臂,把小姑娘往懷裡攏了攏。

  ——晚安,我的甜心。

  托尼輕吻了下安琪的額頭,又在心裡道了一遍晚安。

  聽著懷裡頭的小姑娘的呼吸聲,托尼很快入睡。

  見這一大一小都熟睡了,一直抱有疑惑的紅後還是沒忍住問了加維斯一句:「你剛剛為什麼要那麼做?」

  ——剛才,明明是他把房間的溫度調高了兩度。後來又開口請示托尼要不要降低空調溫度。

  除了多此一舉,紅後沒看出來什麼別的。她只覺得莫名其妙。

  「…… 」

  加維斯沒有講明,只是回給了紅後一句讓她看來更莫名其妙的話:「東方有句話,叫——佛曰,不可說』。」

  紅後再度:「???」

  ——佛是誰?為什麼祂不讓說?

  被創造出來後,只負責按部就班地管理蜂巢,並不通人情世故的紅後只覺得這個同為人工智能的同類在忽悠自己。

  對此,加維斯沉默以對。

  畢竟,這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事啊。

  紅紅,你還有得學。

  ……

  托尼這一覺睡得很沉。他的睡眠一向不怎麼好,在經歷了一次被人賣到非洲的綁架後,他的睡眠質量就更低了。

  沒想到,這一次,他竟然一覺就睡到了天色大亮。

  托尼剛睜開眼,加維斯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早上好,sir.」

  「現在是紐約時間,上午八點十五分。您很久沒有睡這麼長時間了。」加維斯說,「看來,您昨晚的睡眠質量很好。 」

  托尼沒有回應這個話題。

  他抻了個懶腰,見到粉色主調的裝修,他後知後覺地想起昨晚上是在安琪的房間睡的覺。

  「甜心呢?」托尼身旁空空如也。

  「安琪小姐正在衛生間洗漱。」

  安琪在浣熊市那些天可謂是折騰狠了,小身子骨兒還沒緩過來,加上昨晚睡得也晚,所以沒比托尼少睡多少,八點才醒過來。

  「嗯。」托尼點點頭,沒再說什麼,下床回了自己的房間准備洗漱。

  「准備兩份早餐,加維斯。」

  「簡單一點就行。」托尼說道,「之前我讓你買下的餐廳可以安排了。」

  早上吃得簡單清淡點兒,中午他好去帶他家甜心吃大餐。

  「yes,sir.」

  「sir,您晚上想帶安琪小姐去哪家餐廳用餐?」加維斯問道。

  他好提前通知一下,讓那邊著手准備。

  「聽甜心的,看她想吃什麼。」說完,托尼挽起袖子的動作一頓。

  ——等等,為什麼是晚上?!

  托尼皺皺眉,有點不好的預感。

  「我今天是有什麼重要的行程嗎?」

  「您答應了弗瑞局長,在從浣熊市回來後要具體和他談一下。」

  ——那個剛把自己名字改成縮寫的神盾局,有意聘請他家sir為他們的技術顧問。

  「時間?」托尼低頭洗了把臉。

  「上午十一點四十分,sir.地點在公司旗下的法式餐廳。」

  「告訴他我沒時間,讓他自己去吃。」用毛巾擦干臉後,托尼面前的鏡面映出他面無表情的冷漠臉。

  ——神盾局顧問?

  之後有空再說。

  什麼都不能阻止他帶甜心去吃大餐。


第93章

  安琪和托尼兩個人的早餐很簡單。

  全麥面包切成片放到面包機裡烤好, 兩片培根放到鍋裡煎熟。

  「well, 讓我看看,還有什麼?」托尼環顧廚房。

  是的, 你沒看錯。

  斯塔克大廈幾乎沒開過火的廚房,這一次終於迎來了它的主人。

  托尼在親手准備晚餐。

  emmmm,說是親手, 倒也不全是。

  面包只需要切上兩刀,培根直接等鍋裡的油熱了扔進去就行。至於會糊會焦什麼的,不存在的。有加維斯這個貼心的智能管家在呢,他會嚴格把控溫度的。所以,托尼完全不會擔心自己「親手」做的早餐會是黑暗料理。

  「把它端上去, 小呆。」托尼把培根盛到盤子裡, 讓小呆端到餐廳。

  這會兒, 安琪也洗完澡,頂著半干的頭發出來了。

  「托尼?」大廈的廚房是開放式的,安琪一出來, 就見到在櫥櫃前忙來忙去的托尼。

  「早上好, 甜心。」身上並沒有什麼男主角那樣圍著可愛圍裙的托尼轉過身來, 騷包色的酒紅色睡衣松松垮垮, 露出了他大半的胸膛和胸口處發光的反應堆。

  「快去坐好, 早餐馬上就好。」

  托尼手裡頭拿著嶄新的鍋鏟, 鍋鏟的另一端指指餐廳的方向。

  不過安琪並沒有按他的意思去餐桌, 而是張開小嘴兒, 「哇」地驚呼一聲。

  「哇——托尼!你在做飯鴨!」小姑娘的臉上帶著些許驚訝和好奇, 但更多的是……嗯?

  竟然是崇拜?

  身為一個小吃貨,安琪覺得能做出好吃的投喂自己的人都特別厲害。比如說——老管家阿福。

  哎……天真的孩子啊。

  並不是所有能進廚房的人都能像阿福那樣能做出美味的小甜餅的。

  但安琪並不知道這點。

  托尼?

  托尼倒是知道,不過他現在對自己的廚藝信心十足。

  「生活需要儀式感,不是嗎?」托尼對安琪笑笑。

  說完,他的余光一瞥,看到了櫥櫃上的雞蛋。

  「我就說還差點兒什麼……」說著,托尼拿起兩個雞蛋,對安琪眨了眨右眼。

  「斯塔克牌美味煎蛋,想不想吃?」

  「嗯嗯!」小姑娘連連點頭。

  「那快去坐好。」托尼道。

  「好——」小姑娘甜甜地應了一聲,「噠噠噠」地跑去餐桌那頭,爬上椅子乖乖做好。

  「啪!」一聲脆響,雞蛋打碎。蛋黃蛋清混合著蛋殼沾了滿手。

  剛剛還對自己的廚藝特別有信心的托尼:「……」

  「不,這是是個意外。」

  某首富沉默了一瞬,不肯承認這個事實。

  「啪!」

  又是一個雞蛋碎掉。

  托尼再度:「……」

  不過這次好多了,起碼有一部分蛋黃順著鍋沿流進去了一部分。

  「這怎麼可能?」托尼瞪大眼睛。

  雖然沒做過飯,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他小時候可是看過自己的母親瑪利亞煎雞蛋的。

  ——一定是自己握雞蛋的方式不對!

  某富豪給自己找理由。

  「sir,油溫已經過高了。」智能管家加維斯「貼心」地提醒。

  「那你不會自己關了火嗎?這點還用我說?沒見我在忙! 」托尼不滿地道。

  他總覺得,自家的智能管家是故意的,沒准兒正偷偷地躲在主程序裡看自己的笑話呢。

  這可是冤枉我們的萬能管家加維斯了,他怎麼可能看自家sir的笑話?

  加維斯表示,自己不過是把這值得回憶的一幕悄悄地用攝像頭記錄下來了而已。

  「啪!」

  「啪!」

  ……

  一連浪費了五六個雞蛋,托尼才成功掌握了小技巧,把完整的雞蛋打進了平底鍋裡。

  不過,新的問題又來了。

  「見鬼!」托尼低聲咒罵一句,那雙蜜糖一般的大眼睛圓瞪,「為什麼蛋黃會破了?!」

  加維斯:「……」

  ——哎……看來今天的早餐還要延遲一會兒。

  廚房這頭托尼正在和雞蛋較勁,餐桌那邊安琪左等右等,也沒見托尼過來,反而是等到了准備好牛奶和咖啡的小呆。

  「謝謝你,小呆。」小姑娘笑眼彎彎地接過牛奶,小手摸了摸小呆的機械手臂。被撫摸的小機器人揮揮手臂,就轉頭跑走了,像是害羞了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托尼在制造他是,往它的主程序裡加了「羞澀靦腆」的性格設定。

  抿了口溫熱的牛奶,安琪發現對坐桌上,托尼被子裡的顏色和自己不一樣。

  「咖啡?」小姑娘歪歪頭,突然想起阿福對布魯斯的勸告(實際上是制裁)。

  ——早上喝咖啡對身體可不好。

  安琪瞅瞅自己杯子裡的牛奶,又瞅瞅那頭的咖啡,淡粉色的眼珠靈活地滾動了下。

  三分鐘後,終於煎出完整的雞蛋的托尼端著盤子走了過來。

  「呼!」分給安琪一個雞蛋後,托尼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長長地舒了口氣。

  ——太累了!

  穿著盔甲跟敵人大戰一場都沒感覺有這麼累!

  托尼覺得,自己短(長)時間內,可(一)能(定)不會進廚房了。

  感覺自己跟反派打了一架似的托尼身心疲憊,口干舌燥。

  他端起桌上的杯子,想也沒想地就喝了一大口。然後……

  「唔!」

  托尼差點兒一口噴出來,毀了自己特意准備的早餐。

  強忍著不適把嘴裡的液體咽了下去後,托尼低頭瞅瞅杯子,又圓瞪了眼:「牛奶?!」

  「為什麼是牛奶,我的咖啡呢?小呆!」托尼喊了一聲自家的小笨笨,覺得自己需要一個解釋。

  「托尼,阿福說了,早上喝咖啡會對胃不好。」安琪道。

  所以她就讓小呆把杯子裡的咖啡換成了牛奶。

  「可是,也不能是牛奶吧,甜心。」托尼嘆了口氣。

  這位紐約首富和他那同為首富的發小,唯一百分百認可對方身上的「可取之處」,就是對牛奶的敬而遠之的態度了。

  托尼一人獨居,喝不喝牛奶沒人管。為此,他沒少嘲笑總是被阿福用牛奶制裁的布魯斯。

  誰知,安琪卻說:「阿福說啦,喝牛奶會長高高噠!」

  ——長高高噠!

  ……高高噠!

  安琪的話在托尼腦海中自動形成回音。

  托尼?

  托尼:「……」

  「噗呲!」這是利器沒入身體的聲響。

  斯塔克那顆金子般的心被插了一刀。

  「別聽那英國老男人的,牛奶頂多能補充營養,對身高沒有多大影響力。」心裡受傷的某首富嘴硬道。

  「可是……」小姑娘眨巴眨巴眼,有些遲疑。「布魯斯就很高啊。阿福總讓他喝牛奶。」

  「噗呲!」某首富心裡又被插了一刀。

  「那是長身體的時候喝才有用的。」

  托尼咬牙,說出自己的親身經歷。「不!長身體喝對身高也沒用!」

  每每一想起,他就想穿越回去,把那個見到布魯斯的身高猛長後每次嘲笑完自家發小都回家偷偷地捏著鼻子喝牛奶的蠢貨罵醒!

  一米八不可能了。在這個世界被某些不可抗力影響後,托尼?斯塔克這輩子都不可能一米八!

  「唔……」

  察覺到托尼的情緒,安琪縮縮肩膀,悄悄地吐了吐舌頭,覺得自己好像闖禍了。

  在安撫人上面,格外有「天賦」的小姑娘福至心靈,轉移話題。

  「吃飯飯啦!」安琪咬了一口煎蛋,然後:「……」

  她咀嚼的動作明顯停了一瞬,淡粉色的眼眸微瞪,也不知道怎麼了。

  滿腹怨念的托尼深吸口氣,調整好情緒。見安琪埋頭吃飯,心裡猶然升起的滿足感把之前的負面情緒一掃而空。

  「怎麼樣,甜心?」托尼抬眼望著安琪,焦糖色的大眼睛好似在發光。

  「唔……」面對托尼明顯期待的眼神,小姑娘的直覺告訴自己,現在不能說出自己的實際感受。

  於是……「嗯嗯!」她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後吞下大半個煎蛋,以實際行動給出答案。

  沒辦法,安琪實在是想不出說什麼了。

  ——阿福說啦,好孩子是不能說謊話的。

  見安琪狼吞虎咽的樣子,托尼以為小姑娘是被自己的廚藝征服了。

  托尼自信地揚起嘴角,切了一塊兒煎蛋放進嘴裡。

  煎蛋沒有放什麼調料,入口之後是原本的蛋香,這挑不出什麼毛病。但口感嘛……

  「卡叱!」

  只嚼了兩口,托尼的動作一停,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感覺就像他和安琪在非洲山洞時,吃的那混進沙子的飯菜。

  ——什麼東西!?

  這仿佛吃到沙子的感覺讓托尼整個人都不好了。但礙於形像,他還是把雞蛋咽了下去。

  之後,他低頭瞅瞅盤子裡還剩三分之一的煎蛋,那眼神仿佛在看一道黑暗料理。

  用叉子給煎蛋翻了個個兒,托尼才找到原因。原來是裡面摻了小小的蛋殼。

  「……」

  托尼嘆了口氣,整個人頹敗了下來,拿起一個面包片狠狠地咬了一口。

  「噗!」

  他身邊兒的小姑娘沒忍住,笑出聲來。

  「嘿嘿嘿!」

  「你這麼做可不對,甜心。」托尼學著安琪的習慣動作,鼓鼓臉頰,一臉郁悶地望著她。

  「嘻嘻嘻!」安琪笑得更歡了。

  托尼抬手狠狠地揉了揉小姑娘的小腦袋瓜兒,佯怒道:「你這個小壞蛋!」

  「安琪才不壞呢,嘻嘻嘻。」她笑著反駁道。

  「……哎,真是那你沒辦法。」托尼先是嘆了口氣,而後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心裡的郁悶也清空了。

  至於原因?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被小姑娘的笑聲感染了。

  實際上,安琪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笑,她只是順應了自己的心情。

  雖然煎蛋裡摻了蛋殼,口感確實糟糕。但是,她還是覺得很開心。沒來由得,不需要解釋得開心愉快。

  早餐就是在兩人的嬉笑聲中度過的。

  至於那煎蛋?當然是進了兩人的肚子。

  這可是斯塔克牌的煎蛋啊,怎麼可能會浪費呢?

  看著空空如也的餐盤,托尼心裡漲漲的。

  他伸手在小姑娘頭頂擼了一把,輕聲笑道:「鑒於你的表現還算良好,作為獎勵,中午帶你去吃大餐!」

  「好鴨!」小姑娘笑眼彎彎地點點頭。

  「吃什麼都行。」

  ——煎蛋也行。

  雖然口感確實不好,但是她吃得很開心鴨。


第94章

  為了補償安琪, 托尼帶著她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想吃什麼, 甜心?」出發前,托尼問道。

  「吃肉肉!」小姑娘高高地舉起小爪爪。

  浣熊市森林那幾天的經歷讓小姑娘這些天對肉類格外執著。

  「嗯?」托尼牽著小姑娘進了電梯, 「什麼肉?」

  「都……」本來想說都可以的安琪, 浣熊市森林裡清澈的潭水中那游動的魚兒在她腦中一閃而過。

  「魚!要吃魚!」

  「魚?」托尼挑眉,以為這姑娘是想吃海鮮。「加維斯,列出做海鮮最好吃的那家酒店。」

  「好的,sir。」

  ……半小時後。

  「嗝∼」

  酒店的頂級包房裡, 被托尼投喂了不少海鮮的小安琪靠著椅背打了個飽嗝。

  她的小肚皮圓鼓鼓的,顯然是吃了個十成飽。

  小姑娘人小胃小, 吃不了多少。最後,吃飽了的安琪只能摸著圓鼓鼓的小肚子,不舍地望著桌上的美食。尤其是那道幾乎沒怎麼動過的魚。

  「沒關系, 甜心。」托尼爸爸揉了揉安琪的小腦袋瓜, 「如果你想吃,我們明天中午或者晚上都可以再來。」

  今天晚上是不可能了, 因為他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能帶安琪來吃午餐, 這個時間都是強擠出來的。

  公司壓著的等著他簽字的文件累積成山,安琪的能力波動的對比圖暫時也沒分析出什麼有用的東西……還有神盾局的那個鹵蛋局長弗瑞!

  ——這個人可真是沒完沒了!

  托尼心裡頭對這人煩得不行。

  「那, 那……」小姑娘瞅瞅餐桌上的烤魚,戀戀不舍。

  在浣熊市郊區的樹林裡,她就對河裡投的魚有想法了。今天終於又見到了魚肉, 還是色香味俱全的烤魚, 終於全了她當時想要吃肉的執念。

  但是這魚上得太晚, 等烤魚被服務員端上來時,托尼已經為了安琪一只大龍蝦和兩只扇貝了。

  「托尼,我可以把那條魚帶回去吃!」小姑娘指著桌上的那條烤魚。

  「可是……你還吃得下去嗎?甜心。」托尼瞅了瞅小姑娘那圓滾滾的小肚子。

  「可以噠!」生怕托尼不信,安琪扯扯他的袖子,又重復了一遍:「我真的可以噠!」

  等她消化消化,她就把它吃進肚子裡!

  但托尼覺得安琪不可以。

  美食什麼時候都可以吃,酒店的大廚隨時恭候。但是可不能把孩子吃撐了。

  他可不像他家那個愚蠢的發小,帶孩子吃飯都能把人吃進醫院。

  日常diss完發小後,托尼哄道:「甜心,魚涼了可就不好吃了。如果你還想吃,那晚上我們再定,好嗎?」

  「唔……」在吃涼魚和吃好吃的魚中間糾結了一秒後,小姑娘選擇了妥協:「那好叭。」

  「下次,要小一點哦。」

  太大了,她整條吃不下!

  聞言,托尼笑笑:「好,都聽你的。」

  午餐過後,托尼帶著安琪回到了斯塔克大廈。

  托尼剛坐上專用電梯,就聽加維斯道:「sir,弗瑞局長在辦公室等您。」

  托尼:「what?!」

  托尼一雙眉毛一上一下地擰著,嘴唇也因字音扯出一個似是質疑的模樣。

  洛杉磯的馬布裡別墅就算了,斯塔克大廈這顆黑鹵蛋也能悄無聲息地闖進來?!

  「加維斯……」托尼臉色一沉,又臭又黑。

  加維斯可不僅僅是負責安琪和他日常生活的智能管家,同時,他還負責馬布裡別墅和斯塔克大廈的整體防御。

  自從弗瑞局長悄無聲息地進了自己的別墅後,托尼就給加維斯升級了一套防御系統。

  說起來,斯塔克大廈的整體防御可比馬布裡別墅要強上不少,這也是托尼一直帶安琪住在這裡而不是回家的原因。咳,當然,被某富豪化身為哈士奇拆了個干淨的別墅現在還在修葺中,想回也回不了。

  但不管是斯塔克大廈還是馬布裡的別墅,托尼都不相信自己給加維斯升級的那套防御系統竟然還是像紙糊地一樣,連敵人潛入都發現不了。

  「給我一個不把你捐到大學圖書館的理由,加維斯。」托尼黑著臉道。

  「十分抱歉,sir.」加維斯先是開口致歉,而後說明緣由,「是羅曼諾夫女士(黑寡婦),她偽裝成了佩波小姐去了主機房,切斷了我在大廈的主電源。」

  為此,加維斯花了整整20秒才重新連上電源重啟主機。

  20秒的時間,對普通人來說很短。但對大名鼎鼎的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來說,這20秒的時間足夠她做很多事情。

  比如說——給弗瑞打個信號,感知他可以進來了。

  一聽到加維斯說得這個名字,托尼腦海中閃過那個美艷性感的身影。

  不過,他可沒啥旖旎的念頭,反而對對方十分不感冒。

  「見鬼,怎麼又是她!」托尼咬牙低聲咒罵一聲,而後嗤笑:「很好,神盾局是吧?」

  ——我告訴你,獨眼鹵蛋!我們梁子結大了!

  「托尼?」托尼身旁的安琪見他情緒不對,抬眸歪頭望著他。

  小姑娘淡粉色的眼眸一眨一眨,水潤清澈,仿佛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

  被這麼一雙眼睛望過來,托尼心中的火氣消了點兒,但也只是丁點兒而已。

  「你怎麼了鴨?」小姑娘扯扯他的袖子,疑惑問道。

  「我沒事,甜心。」托尼搖頭,見快上升到頂樓,他又在電子屏上按了頂樓樓下的那層數字。

  「叮——」

  電梯門打開,托尼帶著安琪來到了曾是會議室後是「糖果屋」的房間。

  「嘩啦啦……」

  一打開門,一堆糖果就從門縫裡傾瀉出來。

  「哇!!!」安琪驚呼一聲,「噠噠噠」地倒騰著小短腿兒,撲向的糖果的海洋。

  「咯咯咯……」小姑娘咯咯笑得不停,一臉幸福地在占滿房間的糖果堆裡打滾兒,如同一只正在撒歡兒的小獸。

  托尼站在門口,見她玩兒得開心,便道:「甜心,你先讓加維斯和紅後陪你玩兒一會兒,我一會兒再過來。」

  「嗯吶!」小姑娘乖巧地應聲,臉上的笑意都快比糖果還要甜了。

  「哢噠」一聲,「糖果屋」的門關上,並且上了鎖。

  「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加維斯。」托尼扯扯脖子上的領帶,「守住這裡,不許讓任何人靠近。」

  至於安琪……

  「你和那個小智能陪甜心玩兒一會兒,不要讓她上樓。」

  托尼知道,僅是一道門鎖是困不住安琪的。對她來說,這只是動動手指頭的事兒。但他可不能讓安琪出現在那個獨眼黑鹵蛋的視線裡。哪怕,後者很可能早就已經知道安琪在他這裡。

  「一定不負您所托,sir.」加維斯保證道。

  「希望如此。」托尼哼了一聲,給自家智能管家施加壓力,「如果這點兒小事兒還辦不好,那你就可以提前退休去大學圖書館做一個圖書管理員養老了。」

  「……」加維斯沒有說話。

  做個圖書管理員養老什麼的,只要是他家sir的命令,他也可以接受。但是,退休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不管是馬布裡的別墅還是斯塔克大廈,都不肯會又第二個人工智能上崗!

  主程序裡,加維斯收到紅後的「郵件」:「我通過你的數據庫了解到,樓上辦公室的那個黑風衣男人的身份是神盾局的局長。」

  神盾局這個組織在二戰後成立,以前是維護和平,尋找美國隊長,連帶著和九頭蛇干架。

  而在和平穩定後,美國隊長找到了,自紅骷髏死後由明轉暗的九頭蛇也不敢大喇喇地搞事情了,所以現在的神盾局一般都是處理超能力者或者其他超自然事物。

  其中,神盾局對某些超能力者的處理方式,很是「不友好」。

  在黑了神盾局部分資料庫,看到了一些對異能者極端的處理方式後,紅後又補充了一句:「所以,能不能借用一下你們的防御系統? 」

  ——辦公室花樣殺人了解一下。

  蜂巢500多名員工「體驗」了都說「好」。

  加維斯?

  加維斯當然是拒絕。

  「well……我想……這個不可以。」

  ——你想都不要想!

  加維斯覺得這是原則問題。其實,這何嘗又不是是身為一個人工智能的倔強?

  「哦。」

  面對加維斯的拒絕,紅後也沒多大反應。加維斯拒絕,全在她的計算結果之中。

  不過,相比除了「原則問題」對其他事都比較佛系的加維斯,紅後這個偏道系的人工智能,更喜歡把一切的危險扼殺在萌芽狀態。

  ——算了。查一查神盾局的黑歷史,搞一搞好了。

  這樣,就算滅不了那個神盾局,也能讓他們頭疼一陣兒,無暇分神來顧忌安琪。

  紅後想得很好,她預計的成功率也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於是,紅後再一次無視了神盾局自認為很保密很高端的防火牆,去神盾局的資料庫查閱了不少東西。

  這麼一查,還真查出點兒東西來。

  「???」紅後的主程序裡冒出一排紅色的問號。

  在翻閱神盾局員工名單時,紅後發現——神盾局的高級特工和高層不少都是熟悉面孔。

  曾作為保護傘公司的超級電腦,紅後也知道不少事情。

  就好比,她知道安琪是保護傘公司和九頭蛇聯手用重金打造出來的完美實驗品。曾參與這項實驗計劃的人,大到boss,小到嘍啰,她的數據庫都有記在。

  可是……為什麼她會在神盾局的員工名單裡看到不少九頭蛇的人?

  「加維斯?」紅後忍不住開口。

  「什麼事?」

  「神盾局和九頭蛇這兩個組織是敵對關系?」

  「是的。」加維斯道。

  「到哪種程度?」

  「水火不容。」加維斯給出這麼一個形容詞。

  「怎麼了嗎?」加維斯不明白紅後為什麼突然會對九頭蛇和神盾局有所關注。像他們人工智能,沒有什麼目的性,是很少會有「疑惑」這一項情緒程序的。

  「……呵呵。:)」

  ——我信你個鬼!

  紅後沒有解釋,只是給出了加維斯一個呵呵外加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表情。

  ——水火不容?

  怕不是膠漆相投吧!


第95章

  「daddy!」

  安琪來到斯塔克大廈的第四天, 她和她家心心念念的小丑爸比通了視頻。

  「小寶貝兒, 有沒有想我?」電子屏幕中,那膚色蒼白的綠發男人臉上掛著往常的怪笑, 不過那幽綠的眸子卻清淺了一些。

  「嗯嗯!」小姑娘高舉著平板,用力點頭,表達對自家daddy的思念之情。

  「daddy, 我什麼時候能去找你呀!」

  「well,這可不行呢,小寶貝兒。」那邊的鏡頭逛了逛,小丑換了個手拿手機,右手撐著下巴看上去有些慵懶。

  「唔……為什麼呀?」小姑娘鼓鼓臉頰, 神情失落。

  ——daddy, 安琪不是你的小寶貝了嘛?

  「我的小寶貝兒不是要當個小英雄?」小丑挑眉。

  「可是……」安琪抿抿唇。

  ——當英雄就不能去見daddy了嘛?

  單純的小姑娘還不懂這些。

  「OH, 我的小寶貝兒……」視頻那頭的小丑嘆息了一聲,幽綠的眸子仿佛在跳動著火光,「你要知道, 英雄不是那麼好當的。」

  ——不管是超級英雄還是超級反派, 就沒有聽過從外邊兒打完架了回家還要daddy親親抱抱舉高高的。

  「你總得學會成長, 寶貝兒。」小丑道。

  在多數人眼中, 小丑是個喜怒無常, 毫無原則的瘋子。但是, 對他家的寶貝閨女, 他恨不得把人寵上天。

  可既然安琪選了與自己截然不同的道路, 小丑便要嚴格要求她。

  ——畢竟, 做一個超級英雄確實不是那麼容易的。

  現在反派陣營金字塔頂端這一級別的醜爺表示,對付反派,可比對付超級英雄要難得多。

  雖然,幸運往往站在超級英雄那邊,讓反派每每都前功盡棄。可是,後者卻總會卷土重來,不顧一切地去翻盤。

  英雄陣營那邊或許會勝利,但並不是每次勝利都是毫發無損的。他們往往也會因為一時疏忽還是別的什麼,付出沉痛的代價。

  這點,小丑可不願見到。

  自家閨女想做小英雄?好!讓她去。

  等她玩膩了這個「英雄游戲」,再把她接回來就好。

  是的,在小丑眼裡,安琪只是去玩兒一個類似角色扮演的游戲。

  但若是因為這「游戲」讓安琪受到了什麼傷害……

  「……」小丑眼睛一眯,透過縫隙露出來的一點眸色幽深無比。

  「daddy?」察覺到小丑的情緒不對,小姑娘歪歪頭,眨巴著眼睛望著他。

  「沒事,甜心。」小丑把自己剛才控制不住惡意上揚的嘴角平復下來,「只是想到一些有意思』的事。」

  「奧……」小姑娘撅噘嘴。

  她知道,daddy說得「有意思的事」肯定不是來見自己。想著怎麼跟蝙蝠俠玩耍倒是有可能。

  ——哼!臭蝙蝠,壞蝙蝠!總是和自己掙daddy的注意力。

  「啊嘁!」遠在韋恩莊園,為小丑再次逃獄而不知蹤影而頭疼的布魯斯打了個噴嚏。

  「沒事吧,布魯斯?」來莊園以記者身份來訪的克拉克關心了一句,「是不是感冒了?」

  「天氣還沒降溫,應該不是感冒。」阿福搖搖頭,排除了克拉克這個說法,「或許是安琪小姐在想您,老爺。」

  「哎……」阿福嘆了口氣,「昨晚用飯的時候,我也打了一個噴嚏。興許是安琪小姐在外面吃得不好,想念我做得小甜餅了。」

  老管家這話裡話外透著的意思簡直不要太明顯。

  布魯斯:「……」

  ——阿福你別說了,我就是感冒了!

  還有,安琪那孩子在外頭過得好著呢。他那個糟心的發小昨天中午還打電話炫耀去帶孩子吃了海鮮大餐。

  另一頭,韋恩莊園老管家的思念和布魯斯的無奈先且不提。這一邊,父女的談話時間即將結束。

  「時間不早了。」小丑伸了個懶腰道,「我的小寶貝兒該睡覺了。 」

  「唔……好吧。」小丑的話,安琪沒有不聽的。

  「晚安,daddy……」小姑娘戀戀不舍地道。

  「晚安,小寶貝兒。」

  「……」掛斷了通話,小丑扔了手機。

  「保羅。」他掏出自己的左輪手』槍握在右手把玩著。

  「boss?」守在小丑身邊的心腹保羅上前一步,聽候自家boss的命令。

  「上一次去玻璃房,回旋鏢(隊長)那個蠢貨說,他看到還有一波人去劫我的小寶貝兒?」

  「是的,boss!」保羅的行動力很快,掏出不知道擱哪兒藏著的平板電腦,快速在屏幕上滑動了幾下,調出一張圖片給小丑看。

  「這是回旋鏢隊長發過來的截圖。」保羅把平板遞給小丑,「他們是九頭蛇組織的人。」

  「九頭蛇啊……」小丑似是自言自語地輕喃一聲,仰身靠在了沙發的靠背上。

  「聽說上次浣熊市的事情,神盾局也派人過去了?」

  雖然小丑已經提前離開,但是他的消息也是十分靈通的。

  「是的,boss.」保羅點頭,「在處理完T 病毒的問題後,X 戰警的領袖X 教授交涉時,神盾局的那一隊的領頭人提起了安琪小姐。」

  准確的說,是在看似不經意間提起「直播視頻裡救人的變種人小姑娘」,對其誇贊一番,並且贊嘆X 教授教導有方。

  他們這是在套話兒呢。猜測多半那個「變種人小姑娘」安琪是X 教授的人。

  面對這麼明顯的套路,X 教授只是但笑不語。

  「在此之後,他們還查詢了全市道路的錄像,尋找安琪小姐。不過那些錄像已經被斯塔克清空了。」保羅補充。

  「是嗎?」小丑扯扯嘴角。

  ——看來,那些人對他家小寶貝兒很「感興趣」啊。

  既然如此……不陪他們好好玩兒玩兒怎麼能行?

  「保羅……」

  「yes,boss.」

  「最近這幾天我的老朋友有些無聊了。」小丑把玩著手裡的左輪手槍,甩出一個漂亮的槍花。

  保羅:「???」

  ——boss,所以呢?

  「我們去找一找新朋友』,他們一定會很有趣啊哈哈哈!」說著說著,他大笑出聲,那怪異詭譎的笑容,裡面涵蓋的惡意是如此顯而易見。

  「……」對此,已經習慣如常的保羅垂眼,靜待自家boss笑完後,給自己發布任務。

  「去找神盾局的人玩兒一玩兒,不要讓他們總是關注不該關注的人。」這個綠發的男人眼神冰冷陰狠,像是只護崽子的惡狼一樣,眼睛綠油油地,如同燃燒的鬼火。

  「是……???」

  ——不對啊!

  習慣性點頭的保羅猛地抬頭,十分意外。

  保羅這副模樣,可謂算得上是罕見。

  「怎麼?」小丑斜過來一眼。

  「boss……您說得是……神盾局?」這是保羅跟隨小丑這麼久,第一次在接到任務時產生了疑問。

  「不然你認為還會是什麼呢,保羅?」小丑扭頭笑著看向保羅。

  「我……」保羅嘴巴張了張,最後還是堅信自家boss的決策,立馬低頭認錯。「是我多嘴了,boss,請您見諒!」

  ——他還以為小丑要動手的對像會是九頭蛇。

  保羅緊緊握拳。是緊張,亦是有些懊悔。

  ——他怎麼會質疑自家boss的決定呢?

  這可是他的信仰!他的神!

  保羅這個反應,似乎是愉悅到了小丑。他扯扯嘴角,難得給自己的心腹解了疑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保羅。」

  「你的年紀太輕,經歷太少,可以理解。」小丑這回破天荒得好說話。

  出生在五十年代,跟著小丑火裡來水裡去見過不少大場面的「年輕人」保羅:「……」

  「自二戰後,九頭蛇就收斂了爪子,當起了縮頭烏龜。」

  至於原因嘛……

  ——哈哈!

  小丑眯了眯眼睛,在心底大聲著嘲笑了下某前?九頭蛇首腦。

  紅骷髏那個蠢貨不成氣候,竟然被一個穿緊身衣的大兵玩兒得團團轉。

  後來紅骷髏離奇身死,九頭蛇群龍無首,由明轉暗。

  「想找他們的大本營,雖然不難,但我可沒太多時間浪費。我的小寶貝兒新交的那個人工智能說,神盾局有一部分九頭蛇的臥底。」

  「和神盾局玩兒一玩兒,也是一樣的。」

  「是,boss!」保羅點頭,退出去做准備工作了。

  其實,不用紅後說,小丑也是知道的。

  神盾局裡的九頭蛇,可不止她發現的那一隊。

  神盾局,早已經在渾然不覺的情況下,被滲透成了篩子。

  一想到十個神盾局特工裡面,至少一半以上是披著馬甲的九頭蛇,小丑就像是被愉悅到了一樣,放聲大笑。

  「哈哈哈!」

  「嗯……」半晌,歇了笑意的小丑伸出無名指,用指腹抹去了眼角的生理性淚水。

  ——一群愚昧無知的人類啊,絲毫不知自己生活在美好和平的假像裡。

  太好笑了!

  「真可惜,這麼搞笑的事情這麼快就落幕了。」小丑看上去竟然還有些遺憾。

  如果不是九頭蛇這個組織不長眼打他家小寶貝兒的主意,冷眼旁觀數十年的小丑還真想看看這兩個都不太聰明的樣子的組織會以什麼樣的方式畫上句號。

  「忠實觀眾」小丑表示,自己可不喜歡太平平無奇的結尾。

  所以……只要那些人不太過分,他不介意把他們留著,給自家小寶貝兒練手。

  ——不管是神盾局還是九頭蛇。

  在小丑眼裡,神盾局和九頭蛇是一樣的。

  都是給他家小寶貝兒升級的野怪。

  至於boss嘛……

  小丑突然神色罕見地一怔,幽綠地眼眸目光深遠。

  「算算年頭……也該快了呢。」

  ——這一次,這個世界又是要以那種方式終結呢?

  啊……還真是期待呢。

  「啊哈哈哈!」

  幽暗的房間裡,那個綠發男人怪異的笑聲不斷。那聲音裡的瘋狂,讓人聽了。不禁膽寒。

  作者有話說:

  啊啊啊!終於把關於結局的伏筆埋進去了。

  這也是醜爺的私設。

  相信你們已經看出來一些了。

  鑒於DC宇宙有那麼多平行世界,還有小丑俠這一清純不做作的存在,這個根據劇情改動的私設也是合理的……吧?

  感謝DC一直沒交代醜爺的來歷,才讓我有了這個腦洞。至於腦洞想出來後《小丑》單人電影又出來啥的我就不提了QAQ

  不太了解DC的小仙女也不用急哦,醜爺還是那個醜爺,他只是過得久一點「經歷」得多一點【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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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安琪回斯塔克大廈的第五天, 保護傘公司宣告破產。

  之前浣熊市爆發的輿論壓力, 托尼的斯塔克工業和布魯斯的韋恩集團聯手施壓,再加上浣熊市的幸存者在白宮舉行的游行等等多方面的打擊下, 保護傘公司這個龐然大物終於倒下了。

  沒辦法, 明面上的保護傘公司就承受了這麼多壓力,更別提其他國家在發現保護傘公司以T 病毒原樣研發出的各種喪心病狂的病毒後或明或暗地出手,只為搞垮它。

  用T 病毒清除大多數人類,稱霸世界什麼的, 是不可能的!世界五大流氓(常任理事國),雖然都挺互相看不過眼, 有愉快合作,也有暗中給對方下絆子,但那都是他們之間的較量。突然出現一個小破公司就要毀滅人類什麼的, 不存在的!

  幾個大流氓之間, 再怎麼爭鬥,也會顧忌基本的原則問題。

  ——搞事?可以。打架?也可以。

  但你要搞小破球就不行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 21世紀各國的秘密武器都有不少, 地球可禁不起一場第三次世界大戰。如果不是他們收斂著來,而是突然打著打著一上頭了, 各種氫』彈,核』彈,原子』彈互相一扔, 那地球還要不要了?人類還要不要活了?

  大家都是這顆小破球上的居民, 誰也沒跨過那道底線。所以, 保護傘公司這樣的舉動,算是觸怒了各大國的逆鱗。

  不僅是國家,各大組織也沒閑著。保護傘公司這一回可謂是犯了眾怒,不論是英雄陣營還是反派陣營的組織,頭一次目標如此一致,把矛頭對准了保護傘公司。就連九頭蛇都暫時放下手頭上的一系列目標,調過頭來,一口咬上了自己前任合作伙伴。

  當然,他們除了打擊和報復保護傘公司臨時撕破合約,還有別的私心在。

  安琪,她可是保護傘公司與九頭蛇組織聯合創造出的「實驗品」。九頭蛇組織提供X 教授和萬磁王兩大最強變種人的基因,保護傘公司負責提供技術,把九頭蛇組織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東方女人的肚子剖開,取出才三個月大的安琪放在培養皿裡,把融合後的基因注射到她的身體裡。

  而那個可憐的東方女人,在被殘忍剖腹,奪取了孩子後,就離奇地消失了。毫無訊息,無影無蹤。

  但成果是喜人的,他們得到了安琪這麼一個史無前例,十分完美的「實驗品」。

  如今,保護傘公司一倒,九頭蛇自然把安琪視為自己的所有物。

  然而,就在九頭蛇出力搞垮保護傘公司的時候,渾然不知,有人已經把矛頭對准了他們。等九頭蛇組織察覺到時,已經是幾日後。

  「怎麼回事!」神盾局新任指揮官,專門負責神盾局與國會溝通的「聯系人」,實際上是九頭蛇組織頭目的亞歷山大?皮爾斯在辦公室怒吼一聲。

  亞歷山大?皮爾斯的年紀已經不輕,花白稀疏的頭發的一張老臉褶皺遍布,松弛的皮膚一抽一抽地,昭示著他此刻憤怒的心情。

  「為什麼我們組織裡在神盾局臥底的精英小隊損失了這麼多人?!」亞歷山大?皮爾斯瞅著手上的名單,只覺得心口一抽一抽地疼,仿佛是在滴血。

  ——這都是組織花大量時間和金錢培養出的好手啊!

  滲透神盾局的計劃還沒收尾,就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優秀特工!

  這個數字,讓亞歷山大?皮爾斯接受無能。

  面對頭目的怒吼咆哮,負責統領九頭蛇特工的小頭目只能低頭聽著。

  「給我個解釋,萊斯納!」亞歷山大大力一拍桌子,桌面反震的力道震得他的手心生疼,卻礙於形像硬生生地忍住。

  「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頭領。」萊斯納道,「最近,有一波人針對上了神盾局,手段極其惡劣,派出去的特工十有八』九都沒回來。」

  然而,好巧不巧地是——這被九頭蛇滲透成篩子的精英特工隊,裡面八』九成都是九頭蛇的臥底。

  所以,表面看來,神盾局的精英損失慘重,但九頭蛇也沒好到哪裡去。

  否則,亞歷山大?皮爾斯也不會暴跳如雷了。

  「查清楚是什麼人了?」亞歷山大?皮爾斯深吸口氣,努力收斂自己的情緒,卻被下屬萊維特下一句話又氣得差點兒咆哮。

  「具體還不太清楚……」

  亞歷山大皮爾斯一句「廢物」還沒出口,就聽萊維特又說:「我們只查到,敵方的勢力好像是來自哥譚。」

  「哥譚……?」亞歷山大皮爾斯沉吟一聲,覺得這不可能。

  哥譚那個三不管的地方,本土勢力幾乎也算得上是對外「三不管」。不管是黑幫還是其他什麼組織,與外面的勢力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尤其是——他們九頭蛇從來沒打過哥譚的主意好嘛!

  在九頭蛇組織眼中,哥譚就是一塊雖肥卻十分難啃的骨頭。更別提,那裡頭還有一個控制欲極強,領地意識也十分變態的蝙蝠俠。

  「不可能是哥譚。」亞歷山大皮爾斯搖頭否定了這個消息,「應該是那些人故意作假,隱藏真實身份。」

  自作聰明的亞歷山大皮爾斯渾然不知,他第一時間就把真正的敵人給排除了。

  ——難道是弗瑞發現了什麼?

  亞歷山大皮爾斯想到了他的老朋友,那個身經百戰,敏銳如鷹的特工之王。

  「給所有人發布一道任務,滲透任務加快效率,後面的計劃也提上來。」

  聞言,萊斯納瞪大眼睛,神色激動起來。

  ——終於要開始了嗎?

  登上世界的頂端!

  「就是它。」亞歷山大皮爾斯斜過來一眼,意味深長地點頭。

  只要洞察計劃提上日程,距離掌控全美的日子就進了一步。而稱霸世界,也指日可待。

  「九頭蛇萬歲!」

  「九頭蛇萬歲!」

  辦公室裡,「雄心壯志」的兩人喊出他們的口號。

  ……

  另一頭。

  完全不知道自家daddy為自己出氣去找九頭蛇「玩耍」的安琪正在斯塔克大廈享受生活。

  「甜心?」

  在實驗室忙碌了大半天的托尼一扭頭,發現捧著糖果無聲地陪伴自己的小姑娘不見了蹤影。

  托尼看了眼時間——下午三點。

  托尼挑眉,計算了一下。

  差不多是快到兩點的時候,小姑娘在實驗室的小沙發上睡著了。

  托尼因為新型戰衣的安裝騰不出手,所以就無奈地搖搖頭任她睡了,沒有把人抱去臥室。

  只是,托尼沒想到,安琪今天才睡了一個小時就醒了。

  平時,安琪的午睡時間都是至少一個半小時的。

  「加維斯,甜心呢?」托尼用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手。

  「……在觀影室,sir.」

  托尼:「……?」

  也不知道是不是托尼的錯覺,他總覺得剛才加維斯的回復比平時慢了半秒。

  「甜心?」

  托尼大步走出實驗室。

  來到客廳,瞥見了客廳茶幾上散亂的零食和糖果無奈地搖搖頭。

  「甜心?」

  觀影室裡,安琪聽到聲響,扭頭看向門口。穿著T恤和休閑短褲的托尼面帶無奈地走了過來。

  「我就知道,一找不到你,你肯定是又跑到別的地方偷吃糖果了。」

  「唔……」一聽托尼這麼說,安琪縮了縮肩膀,抓著裝著糖果的小袋子的蒼白小手也緊了緊,生怕托尼會去拿走一樣。

  安琪這副模樣,惹得托尼搖頭嘆氣:「我們不是說好了嗎,甜心?」

  「糖果可以吃,零食也OK,但每天都不能超過規定的數量。」說著,他俯下身,伸手捏捏小姑娘的臉頰。

  因為他這些天好吃好喝地養著,安琪在浣熊市瘦下來的那幾斤已經回來了。巴掌大的小臉蛋兒,腮邊軟嘟嘟的嬰兒肥手感簡直不要太好。

  捏了又捏,托尼才改捏為戳,隔著揉揉點了點她槽牙的位置。

  「為你的牙齒想一想,甜心。」

  「它要是又疼了,你可不要哭鼻子。」

  「唔!」聽托尼這麼一說,小姑娘瞬間抬手捂住臉頰,顯然是想起了那痛不欲生的感覺。

  但是……

  安琪垂眸,瞅了瞅手裡頭的糖果,淡粉色的眼眸透著滿滿的戀戀不舍。

  ——糖果真的好好吃鴨!

  「托尼……」小姑娘拖著長音,聲音軟軟糯糯。

  安琪從沙發上支起腿,由坐改為蹲。她伸出蒼白的小手手,短短小小的手指頭輕輕地扯了扯托尼的衣擺。那個力道,仿佛是一只小奶貓用爪子在扒拉你,和你撒嬌一樣,惹得老父親托尼的一顆心瞬間融化。

  「OK……」雖然心裡頭已經「潰不成軍」,但托尼面上還沒妥協。

  這位心裡頭已經「投降」的老父親對小姑娘開出了條件。

  托尼抱著雙臂,坐在安琪身邊,對她道:「說句好話,我就允許你再吃一顆。」

  「emmmm……」

  ——好話?

  小姑娘努努嘴沉吟了下,然後道:「托尼最好啦!」

  「有多好?」托尼爸爸微微挑眉。

  「特別特別特別好!」小姑娘伸出兩只小手手,比劃出了一個大大的「圓」。「超級喜歡托尼的!」

  ——哈哈!

  托尼爸爸控制住上揚的嘴角,努力繃著臉繼續問:「有多超級』(喜歡)?」

  「比糖果還要喜歡!」

  聞言,托尼爸爸撇撇嘴,傲嬌了。

  「我只比得上一顆糖果?」

  「不,不是鴨。」小姑娘趕緊搖頭補充,「是好多好多糖果哦!」

  ——畢竟,沒有托尼,也沒有那麼多糖果呀。

  這點,小姑娘還是拎得清的。並且十分狡猾。

  「那和那個英國老男人的小甜餅比呢?」托尼爸爸發出靈魂質問。

  ——總是「阿福說」,「阿福說」……聽得他很不爽。

  對,只是不爽而已。

  他托尼?斯塔克才不會吃一個外人的醋。

  「呃……」

  ——這個……

  這個還是需要考慮一下的,畢竟那是阿福的小甜餅呀。

  小姑娘明顯停頓的這一下,被托尼捕捉到。

  「好啊!你竟然遲疑了!」托尼佯怒道。

  他用力揉了揉小姑娘頭頂的軟毛,報復性地把整齊的頭發揉成了亂糟糟的鳥窩。

  「咯咯咯!」小姑娘笑嘻嘻地閃躲,最後,福至心靈地撲進托尼的懷裡,用小腦袋蹭了蹭他的胸口。

  這下好了,什麼脾氣都沒了。

  「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壞蛋!」托尼嘆了口氣,看上去傷心又失望。但他嘴角那怎麼也掩飾不住的笑意,卻出賣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安琪才不是壞蛋呢!」小姑娘抬起頭來反駁道,那雙彎彎的笑眼,清澈的眼底完整地應出眼前人的俊臉。

  「安琪超喜歡托尼噠!嘻嘻嘻……」

  作者有話說:

  晚安

  日常差不多了,估計大家也看膩了。

  下章准備走劇情啦


第97章

  安琪來到斯塔克大廈的第八天, 哥譚寄來一份快遞。

  「呃……sir?」加維斯的語氣聽上去有些遲疑。

  「怎麼了, 加維斯。」托尼皺皺眉,目光卻沒從眼前的光影屏幕上離開。

  這是安琪回到斯塔克大廈後又一次全身體檢和之前的數據分析報告。

  「樓下有一份安琪小姐的快遞。」加維斯說。

  「這點小事情還用和我說嗎, 加維斯?」托尼無語道。

  安琪昨天學會了網購,在紅後的幫助下買了很多小零碎。雖然很多東西都用不著,但托尼爸爸不在乎那點兒小錢, 就隨她去了。

  不過……能讓加維斯特意提醒的快遞能是那麼平常的小東西麼?

  「這件快遞來自於哥譚,sir.」加維斯點明,「並且……寄件人是小丑先生。」

  「what?!」托尼的手一抖,手裡頭的鋼筆都差點兒掉在地上。

  ——那個瘋子寄的快遞?

  「加維斯,你確定收件人是甜心而不是我?」托尼指指自己。

  比起小丑給安琪寄東西, 托尼更相信小丑是給自己寄了一包炸彈!

  「是安琪小姐, 沒錯。」

  「…… 」托尼肅了一張臉, 「快遞在哪兒,讓小呆放進我實驗室的隔離艙。」

  托尼看上去如臨大敵,他甚至都想清空最上面五層樓的所有工作人員。

  「不行, 小呆笨手笨腳的, 加維斯, 你去做。」說完, 托尼就摘了臉上護眼的黑框眼鏡, 套上了自己防御力最強的一套鋼鐵戰衣。

  半分鐘後。

  「sir, 快遞已經放入隔離艙。」

  托尼點點頭, 透過隔離艙的鋼化玻璃看去。那一個不大的快遞盒子靜靜地擺放在桌上。

  小紙殼箱很小, 只有一個小挎包那麼大。

  托尼一見快遞的盒子是這麼大丁點兒, 放了一半兒的心。

  體積這麼小,就算是再強的炸彈也沒多少威力。起碼在他的隔離艙裡連個玻璃裂紋都不會留下。

  不過,他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加維斯,掃描裡面的東西。」

  「sir,快遞盒子裡附著了一層特殊材料,無法掃描裡面的物體。」加維斯說。

  「不過……我發現了一股信號波動。」

  這股信號很微弱,所以根本無法辨別是什麼東西。只能猜測大概是個電子產品。

  但托尼可不這麼想。他更覺得那是安裝了遙控設置的C4炸藥或者笑氣炸彈這一系列的高危物品。

  「進行激光切割。」托尼彎著腰,緊緊地盯著那「薛定諤」寄來的盒子。

  另一頭。

  「daddy!」安琪正在房間裡和自家daddy愉快地進行視頻通話。

  視頻那頭,小丑懶洋洋地半臥在床上,肩膀靠著床頭,眯著眸子,一下下地撫摸身邊美艷女人的頭發。

  「噓……」他伸出食指,豎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昂?」小姑娘歪歪頭,疑惑地眨巴眨巴眼。

  見此,小丑移了移攝像頭的拍攝角度,給安琪看了看身邊的人。

  側躺在小丑左邊的女人正在熟睡,宛如一只溫順的貓兒一樣,依偎在他身側。鉑金色的波浪長發擋住了她艷麗的臉蛋兒,只露出性感的紅唇和光潔的下巴。

  「媽咪!」都不用去看清臉,安琪只一眼就能認出這就是她家大美人哈莉媽咪。

  「唔!」見哈莉在睡覺,才驚喜出聲的小姑娘快速雙手捂嘴,一雙清澈的眼眸眨啊眨,無辜又可愛。

  「呵呵呵……」小丑地笑出聲,低沉微啞的聲線如同魔鬼的哄誘,危險,卻讓人心動。

  「daddy,媽咪怎麼啦?」小姑娘噓聲問小丑。

  現在是上午10點,作息正常的安琪並不覺得這是睡覺時間。

  ——阿福說了,早睡早起,作息有規律身體才會健康。

  「沒事。」視頻那頭,膚色蒼白的綠發男人伸出猩紅的舌尖舔了舔唇角,目光幽深,似是回味。

  「她昨天睡得有些晚。」昨天,哈莉領了一波人端掉了九頭蛇的一個臨時據點。比起小丑,毫無超能力的哈莉肩膀上中了一顆子彈。現在正在休息。

  「奧……我知道啦!」小姑娘拖著長音,點點頭。她一副自認知道什麼小秘密的模樣笑嘻嘻地道,「daddy,你昨天晚上是和媽咪生小寶寶去了!」

  小丑?

  小丑:「!!!」

  小丑爸比突然臉一黑,猛得抬眼看向視頻那頭的安琪:「什麼生小寶寶,寶貝兒?」

  不怪小丑變臉,在他眼中,他家小寶貝兒可單純了,怎麼可能會懂大人之間的「深入交流」!他和哈莉,在安琪面前,頂多是一個親吻。那些羞羞的事情,從來都是挑在安琪不在的時候。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是不是那腦子空空的易拉罐斯塔克往住處領了女人?」

  ——該死!

  他怎麼把這麼關鍵的事情忘記了!

  托尼?斯塔克雖然有條件養他家小寶貝兒,對其也十分寵愛,但是他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這可和他的老朋友蝙蝠俠不同,沉迷精分,白天瘋狂立人設和女人們逢場作戲。那個該死的托尼?斯塔克可是一向都「真槍實彈」的。

  這一刻,小丑的心裡破天荒地生出懊悔的情緒。他有些後悔讓安琪去托尼那裡,甚至想給托尼寄一份威力最大的炸彈,炸了他的斯塔克大廈。

  不過,小丑可謂是冤枉托尼了。這還真不是托尼的鍋。

  「托尼沒有往回帶人呀。」小姑娘搖搖頭,根本不懂自家daddy為什麼這麼問。

  自她回斯塔克大廈的這些天,頂樓別說是女人了,除了托尼外,安琪連個活人都沒見到。

  小丑扯扯嘴角,根本不信,甚至認為自家小寶貝兒開始不乖了,竟然給一個「外人」打掩護。

  「尊噠!」安琪含了顆糖果,見小丑明顯不信的樣子,把糖果滾到右邊的牙齒外頭鼓著小臉兒問道:「是昨天看電影的時候,紅紅給我講噠! 」

  「什麼電影?」

  「泰……泰……」小姑娘沒記清名字,直接給小丑講了大致劇情。

  「就是一個漂亮小姐姐在大輪船上認識了一個漂亮小哥哥,他們在另一個小哥哥車裡生寶寶。後來,不知道為啥,輪船就沉了,小哥哥死了,小姐姐帶著另一個小哥哥的項鏈自己過日子去了。」

  聽完自家閨女諒解電影劇情的小丑:「……」

  ——雖然閨女講得模棱兩可,亂七八糟,但他還是聽出了這是什麼電影。

  不過,小丑一點都不想知道安琪講得電影就是那部經典的《泰坦尼克號》。

  不是說中間不和諧的畫面都被減了麼,為什麼還會有?還讓他家小寶貝兒看到了!

  小丑一雙綠色的眼幽暗下來。他想到了之前自家小寶貝兒亂看電視,模仿裡面的反派,那十分中二的畫風(拿槍叫人跪下)。

  ——美國的電影圈兒現在真的是越來越讓人不喜歡。

  亂七八糟,花裡胡哨。

  為了不讓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形像他家小寶貝兒,果然還是去炸了好萊塢比較好吧!

  小丑爸比咬著牙,狠狠地想。

  但炸了好萊塢是不可能的,小丑爸比現在正和神盾局還有九頭蛇盡情「玩耍」呢。根本沒空去搭理和自己的畫風完全不掛鉤的電影圈。

  「以後不許看這些,寶貝兒。」小丑爸比冷聲囑咐自家閨女。

  「奧……好吧。」小姑娘點點頭,面帶遺憾。

  見安琪似乎不大情願的樣子,真心在養娃的老父親小丑為了自家姑娘以後的三觀著想,給閨女舉了實例證明:「那些虛假的東西看多了會讓人衝動,沒有腦子。看你媽咪就知道了。 」

  說完,小丑指指哈莉。

  那飛蛾撲火一般的執拗,放在哈莉身上,小丑還能勉強接受。但如果是安琪?

  老父親小丑表示他絕對會炸了那個讓自家閨女變得「沒腦子」的臭小子!

  ——看點兒兒童動畫片不好嗎?情情愛愛的東西容易讓人上頭。

  「昂???」安琪眨眨眼,淡粉色的眼眸裡寫著大大的問號。

  不過,一想到哈莉曾經騎著摩托攔車,又視死如歸地跳進生化池的那些舉動……

  「emmmm……」

  小姑娘突然覺得自家daddy說得話似乎還挺有道理的。

  ——媽咪她,好像確實不太聰明的亞子……

  「好了,寶貝兒。」小丑打斷了胡亂猜測的安琪,准備結束這次通話。

  「daddy給你買了個新手機,以後,我們就用它聯系。」

  誰知道那個斯塔克會不會為了防他,連自己和小寶貝兒的視頻通話就要監控。屬於他們的「父女時刻」,小丑不喜歡外人打擾。誰也不行,哪怕是哈莉。

  對於安琪,老父親小丑的占有欲早已突破天際。

  「手機?」安琪一愣,「沒有鴨。」

  這會兒,小丑的通話已經掛斷了。滿腦子疑惑的安琪只好去問紅後:「紅紅,daddy給我寄手機了嘛?」

  在主程序裡通過攝像頭冷眼旁觀托尼和加維斯一系列謹慎操作的紅後:「如果我分析得沒錯,它現在在在斯塔克那裡。」

  「安琪,我建議你現在就去取。否則,晚些你恐怕只能收到一堆(被拆得)四分五裂的手機零件。」

  安琪:「???」

  ……

  出了臥室,按照紅後指示來到實驗室的安琪就看到托尼控制著操作面板,用激光緩慢地切割隔離裡艙鈦鋼桌上的小紙盒。

  「托尼,你在干嘛?」

  「嗯?!!」托尼手一抖,激光槍失去了准頭,滋啦一下,快遞盒子連同裡面的手機被整整齊齊地一分為二。

  看到裡面daddy給自己買的新手機,還沒到手就已經壞掉的安琪:「……」

  瞅瞅那手機的切割面,還在冒煙兒,似乎是「死」不瞑目一樣。

  「唔……哇!」紅了眼眶的小姑娘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甜心,你聽我說……」

  ——說啥?說你整壞了人家的新手機?

  「托尼壞壞!嗚嗚嗚……不理你了!」小姑娘哭著小跑回臥室。

  托尼?

  托尼:「……」

  「加維斯。」托尼沉聲開口。

  「yes,sir.」

  「以後不要多管閑事。」某富豪把這口鍋甩在自家智能管家身上,就跑去安撫安琪了。

  加維斯:「……」

  作者有話說:

  托尼:甜心,你聽我說……都是賈維斯!

  賈維斯:……對,都是我的錯(嘆氣)

  我以為我能引出劇情了,但沒想到又是一章日常……( ? ‥? ??? )

  我要劇情啊嗷嗷嗷!


第98章

  小丑爸比給自己買的手機還沒到手, 就被托尼無情「分屍」了。被氣哭的小姑娘決定這段時間(在被哄好之前)都不去理他了。

  「哼!」小姑娘瞪著一雙發紅的兔子眼, 小臉兒氣鼓鼓的。

  ——托尼大壞蛋!

  不理你了!╯^╰

  「甜心,開門。」門口響起托尼的敲門聲。

  「……」小姑娘偏過頭去, 全當沒有聽見。

  「啪啪啪!」托尼繼續拍門,「開門好不好?甜心。」

  「不好!」安琪坐在床上,雙手緊緊抱著小被子氣呼呼地道。

  「你總不能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甜心。」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房間裡的小姑娘雙手捂住耳朵,連連搖頭。最後,她直接往床上一倒,把頭一蒙。仿佛這樣,就可以和外界隔絕了一樣。

  「……哎!」門外的托尼長長地嘆了口氣, 聽上去失落又遺憾。

  「既然你不出來, 那甜甜圈我只能自己吃了。這可是全美最美味的甜甜圈……」最後, 托尼特別強調了句。那語氣,仿佛是誘拐小蘿莉的怪蜀黍。

  「唔……」床上由被子裹成的那麼「一團」微微動了動。

  托尼看著加維斯掃描出的影像再接再厲。

  「還有披薩,墨西哥卷, 這些我一個人怎麼吃的完……」說著, 托尼「啊」了一聲, 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麼。「剛才糖果廠打來電話, 說送過來一份最新款糖果, 是草莓味的棒棒糖。」

  「看樣子你是沒有心情吃了, 」托尼嘆氣道, 「我讓他們把糖果退回去。」

  一聽糖果要「飛了」的安琪:「!!!」

  「哢嚓」一聲, 房門打開。

  托尼一挑眉, 往裡一望,就瞅見床上那軟乎乎的「一團」。

  安琪收回控制磁場開門的小手,把整個人裹在小被子裡,只露一只小腦袋在上面。

  小小的腦袋瓜兒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白毛兒,蒼白精致的小臉兒上那雙剛哭過的兔子眼水潤潤的,滿是控訴地望著托尼。

  「呼……」

  托尼長呼口氣。

  ——這小祖宗總算是開門了。

  「……←_←」

  床上的小姑娘伸著脖子往托尼的手裡瞅了瞅,淡粉色的眼眸裡只寫了兩個大字——糖呢?

  托尼手裡只有一個手掌大的小方盒,以安琪(吃貨)的經驗來看,一瞅那就不是裝糖果的盒子,一點都不可愛。

  糖當然是准備了的。否則托尼哪敢來哄人。

  托尼從胸口掏出棒棒糖,十分自覺地打開了包裝紙,坐在安琪身邊,伸手遞到小姑娘面前:「喏——」

  「……╯^╰」

  ——哼!

  小姑娘撅噘嘴,看上去不情不願地一把奪過托尼舉著在眼前的棒棒糖,「嗷嗚」一口,像是要咬人似的把棒棒糖塞進嘴裡。

  甜滋滋的草莓味兒占滿整個味蕾,小姑娘的心情稍稍好了一點兒。不過,也只有那麼一點兒而已。

  ——才不會這麼輕易就原諒你呢,大壞蛋!

  安琪瞪了托尼一眼,小模樣奶凶奶凶的。見托尼坐在自己身邊,還做出很嫌棄的樣子往右挪了挪自己的小屁』股。

  「不要生氣了,甜心。」托尼好聲好氣地哄著,「我不該沒經過你允許就私自檢查你的快遞,侵犯你的隱』私權。是我不對。」

  「……昂???」

  ——啥,啥權?

  托尼說了這麼長一串兒,小姑娘似懂非懂。「隱私權」這三個字組成了陌生的詞彙,讓她一時間都忘了生氣,清澈水潤的粉眸疑惑地眨了眨。

  等等!

  不對啊。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安琪小臉兒一皺,撅著小嘴兒不滿道:「明明是你弄壞了我的手機!」

  ——daddy給她買的!

  隱』私權什麼的,安琪年紀太小,還沒進入叛逆期的她根本不懂也不在意這個。

  她只在意那只被托尼一個激光橫切成兩半兒的手機。再次重申——那是daddy給她買的!

  一想到手機被切成兩段,無聲冒煙兒的畫面,小姑娘小嘴兒一癟,又想哭了。

  托尼見狀,趕緊哄人。

  「OK……」托尼無奈地嘆氣,他今天嘆氣的次數格外多,「是我做得不對,你不要哭了,嗯?」

  不過,如果再來一次,托尼也不准備改。

  頂多……不用激光』槍了。

  當然,如果托尼早知道這是小丑給安琪買得手機,他肯定直接連盒子帶手機扔進小黑屋,再把小黑屋上上十把震金鎖。然後,他再給安琪買一堆各大手機品牌的最新款,讓她一天換一個。

  「唔……」小姑娘便過頭去,不想理人。顯然,這是還沒消氣呢。

  那小丑爸比給買的手機哎!一顆棒棒糖怎麼可能哄得好?

  「甜心,你看這是什麼?」托尼把他手裡的盒子打開,上半身往安琪那邊湊了湊。

  「我不……手機?!」剛還要說「不看」的小姑娘余光不經意地瞥到一眼,忍不住地轉過頭來。

  盒子裡,一只粉嫩嫩的小手機躺在那裡。這是之前安琪在聖奧斯丁小學上學時用得手機。艾瑪,黛西,麥洛,三個小伙伴兒和她人手一只。

  後來,因為黛西出事,安琪捅了那個變態議員麥基?科本一刀,被人暗箱操作送進了玻璃房,手機也被收了上去。

  「我還以為它不見了呢!」小姑娘歡喜地掏出手機,失而復得的喜悅讓她一時忘了生氣。

  「我查過了,你通訊錄裡存著的電話號碼還在。」托尼擼了一把小姑娘頭頂的小軟毛。「我特意找出來的,當是賠禮,嗯?」

  安琪進了玻璃房後,私人物品都被搜了出來。之後又因保護傘公司大鬧玻璃房,把人劫走,誰也沒有想起來這姑娘那個玻璃房落下的東西。

  這還是托尼在尋找安琪的蹤跡時,突然想起來的。只是這幾天過於忙碌,把它忘在腦後了。今天,因為小丑的手機,可算是把這放在角落裡吃灰的手機想了起來。

  「唔……」小姑娘淡粉色的眼珠滾動了下,心裡頭的小算盤啪啪作響。

  原先的手機失而復得,裡面還存著小丑爸比的電話號。她完全可以給daddy打電話讓他再給自己買一部。

  ——這樣,她就有兩個手機啦!

  開心!

  覺得自己賺到(貌似並不!)了的小姑娘繃緊嘴角,做出勉為其難的樣子點了點頭。

  「你下次不許這樣了哦!」小姑娘說。

  也就是托尼吧。換做是布魯斯那個大騙子,自己才不會這麼輕易地就原諒他呢!

  小姑娘的心聲,完全暴露了兩位富豪在她心裡的形像差距。

  「當然,我保證。」托尼拍胸脯保證完,又擼了一把小姑娘頭頂的軟毛。

  「不生氣了?」他挑眉,笑道,「那我們能不能吃午飯了?」

  「雞肉卷涼了可不好吃。」

  「還要甜甜圈!」小姑娘舉起小爪爪。

  「放心,我買了很多,完全夠我們兩個人吃。 」

  安琪一聽,扭頭看向托尼。

  「不給你吃甜甜圈,不許吃!」

  ——作為弄壞手機的懲罰。

  托尼?

  被安琪懲罰不許吃甜甜圈的托尼手捂心口,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誇張表情。

  「OH,No!換一個吧,這個懲罰太狠了甜心。」

  「沒有甜甜圈,我可怎麼活!」

  「咯咯咯……」托尼這浮誇的演技逗笑了小姑娘,學著托尼平時做出傲慢的模樣說:「那,那就勉為其難地允許你吃一個。」

  說完,小姑娘還點點頭,自認自己寬容又大度。

  「遵命,小公主。」托尼配合著安琪道。

  「咯咯咯!」小姑娘被他哄得眉開眼笑。

  粉白色大床上,那一大一小嬉鬧成一團。這一幕,讓人見了,不自覺地露出微笑。

  「自從安琪小姐回來後,sir整個人的狀態都輕松很多。」主程序裡,加維斯嘆道。

  ——真好啊。

  自托尼從非洲回來以後,加維斯一直在擔心自家sir的心理問題。

  自我毀滅型人格,可不是說說而已。

  突然「聽」到加維斯對自己來了這麼一句的紅後:「???」

  ——你跟我說干什麼?!

  作為一個高級的、莫得感情的人工智能,她才不會去關注人類的心理問題。

  「智能管家真是麻煩。」

  日常懟完加維斯的紅後,一轉過頭來卻是暗地裡記錄了安琪的數據。

  ——以後安琪生氣時,根據實際「案例」,可以用棒棒糖、甜甜圈等零食調節其情緒。

  哎……這年頭,連人工智能都學會了口是心非。

  ……

  第二天。

  空出時間的托尼本想帶著安琪去上一次的餐廳吃海鮮大餐。

  可是,小姑娘卻搖頭拒絕了。

  「不去,今天我要和艾瑪出去玩!」

  托尼:「???」

  ——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加維斯?」

  「sir,安琪小姐昨晚充上電後就給她的同學打了電話。」加維斯為托尼解釋道。

  「甜心要出去玩,你怎麼沒和我說?」托尼皺眉,神色不滿。

  無辜的智能管家加維斯:「昨晚,安琪小姐托我問過您,您答應了。」

  「我什麼時候……」托尼的話只說道一半,就懊惱地一拍額頭。

  他想起來了。

  當時自己在試新戰衣的性能,滿腦子都是數據,聽到加維斯出聲,習慣性地敷衍地點點頭。托尼以為是加維斯在提醒自己休息,沒想到是安琪要出去玩兒。

  托尼:「……」

  沒辦法,自己點的頭,怎麼說也得放人。總不能承認自己當時根本沒聽清。

  「好吧……」托尼妥協了,「我送你去。」

  「不用不用!」這會兒,小姑娘已經背上小包包走進了電梯,「艾瑪讓她爸爸開車來接我了,已經到樓下啦!」

  「哎……」托尼一伸手,還沒等說什麼,電梯門就合上了。

  托尼無奈地搖搖頭,小姑娘獨自出門,沒自己在身邊看著,老父親表示十分不放心。

  「加維斯,實時監測甜心的情況。」

  「不用他,」加維斯還沒說話,紅後倒先出聲了,「有我在,安琪的身影不會暴露在任何監控裡。」

  聞言,托尼一挑眉。

  ——倒是把這個小人工智能忘了。

  ……

  另一頭。

  斯塔克大廈樓下。

  「這裡。」一身黑色連衣裙的艾瑪朝安琪招招手。

  「艾瑪!」小姑娘直接一個飛撲,惹得艾瑪不顧形像地翻了個白眼。

  待安琪蹭蹭自己,表達了思念之情後,艾瑪上下打量了一下安琪。

  雖然發色眸色變了,但膚色依舊是不健康的蒼白,人也還是那麼傻乎乎的。跟前陣子直播視頻裡的那個揮手滅喪屍的小英雄完全沾不上邊兒。真不知道這小傻子怎麼從那次生化危機裡活下來的。

  ——好在,人起碼全須全尾地回來了。

  最後,艾瑪的目光掃了一眼安琪的衣服。

  安琪也同艾瑪一樣,穿了一身黑色的小連衣裙。樣式簡單大方,又不失莊重。

  安琪從來沒有穿過黑色的衣服,不過艾瑪覺得倒勉強還能看。

  「東西帶了?」艾瑪問。

  「嗯嗯。」安琪點點頭。

  看了眼安琪空空如也的雙手,艾瑪沒有多問,只點點頭道:「走吧。」

  ……二十分鐘後。

  安琪說和艾瑪出去玩兒,第一個地點卻來到了一個寂靜無人的地方——墓地。

  「就是這裡了。」艾瑪在一個墓碑前站定,黑色大理石上的照片,是笑容明媚的黛西。

  「嗨,黛西!」安琪朝墓碑上的照片招招手,像以前那樣和小伙伴兒打招呼,「你還好嘛!」

  說著,小姑娘放下背包,包口朝下,嘩啦啦地倒了一地的糖果和零食。

  放下一束小雛菊的艾瑪見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來墓地不帶鮮花反而帶糖果零食的。

  可安琪還自顧自地說著:「這是昨天新到的糖果,還有我自己買的小零食,我每樣都給你拿過來一些。」

  「不過糖果吃多了,會牙疼,你可不能貪吃呀。」

  「哦,對了。」剛還碎碎叨叨囑咐小伙伴兒不要貪吃的小姑娘突然神色一改。憤怒起來,「黛西,我和艾瑪給你報仇了哦!」

  「我狠狠地捅了害你的那個男的一刀,」說著,安琪仿佛聽到了小伙伴兒的擔憂一樣,笑嘻嘻地搖頭,「你不用擔心,我沒有受傷啊。多虧了艾瑪,她好聰明的!」

  「嘁……」艾瑪撇過頭去。

  ——這還用說。

  「就是……」安琪低下頭,沉吟一聲,「後來我就被人關進小黑屋啦,不知道那個壞男人怎麼樣了。」

  說完,小姑娘憤慨地揮揮小拳頭。

  ——總覺得那樣太便宜那個壞蛋了。

  最後,安琪傷感了起來。

  她知道,就算做得再多,再怎麼報復,黛西也回不來了。

  「他死了。」

  紅著眼睛沉寂在悲傷中的安琪突然聽到艾瑪開口。

  安琪:「???」

  見安琪扭頭看自己,艾瑪神色淡淡地又重復一遍:「他死了。」

  「我親自動得手。」她棕色的眼和安琪淡粉的眸子相對。

  ——所以,你們大可放心。

  說完,艾瑪伸手輕撫黛西的照片。

  ——害死她的人,以相同的死亡作為代價都算是便宜了那個人!


第99章

  安琪和艾瑪兩個小姑娘在墓地足足待了半個小時才走。走的時候, 安琪還依依不舍, 惹的艾瑪不禁翻了個白眼。

  ——她是真不懂,安琪這個小傻子哪有那麼多話要說。

  不僅說, 還一邊絮叨著一邊吃了起來。

  艾瑪?

  艾瑪瞅了眼手裡的棒棒糖,無語地塞進嘴裡。

  艾瑪敢篤定,如果不是她爸爸過來提醒, 說餐廳預訂的餐桌快到時間了,安琪還能在這裡再說上半個小時!

  「等等我呀,艾瑪!」小姑娘把自己剝開的糖紙和零食袋子都裝在了一個大紙袋子中塞回了小背包裡。而那些沒打開的,則是留在了黛西的墓碑前,說是給她吃的。

  艾瑪不耐煩地皺皺眉, 但還是住了腳步。

  「你管這些垃圾做什麼?」艾瑪說。

  這片墓地是她安久拉姑姑特意挑選的, 每天都有掃墓人打掃, 明天一早不管是糖果零食還是它們的包裝紙,都會被清理掉。

  「可是……」小姑娘遲疑了一聲。

  ——電視上都說大家要保護環境,不可以亂丟垃圾呀。

  「……」艾瑪見安琪已經背上小包包, 便不再多說什麼。「算了, 隨便你。」

  「奧……」小姑娘點點頭, 瞅了一眼自家小伙伴兒。

  ——總覺的艾瑪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上了車, 艾瑪的爸爸大衛啟動車子, 不忘囑咐一句:「系好安全帶, 姑娘們。」

  「好!」小姑娘乖巧地應聲, 而艾瑪則是……

  「嘁!」她偏過頭去, 嗤了一聲, 一副很是不耐煩的模樣。

  自從知道安琪有那麼一個給力的爸爸(小丑)後,艾瑪對自家的傻父親是越來越嫌棄了。

  什麼「一籃子的抱抱」,「一籃子的親親」,也就哄哄三歲小孩子。

  ——哦,還有她身邊的這個小傻子。

  艾瑪瞥了一眼滿臉期待的安琪,心裡補充道。

  「艾瑪,我們去吃什麼呀?」安琪湊過來,興致勃勃地問自家小伙伴兒。

  雖然剛才在墓地的時候,陪著黛西(?)吃了些零食,但安琪對午飯依舊很期待。

  「不知道,隨便定了一家餐廳。」艾瑪面無表情地說。

  ——她才不會說自己足足浪費了十分鐘的時間,從網上看了一系列的餐廳評價,才勉強選出那麼一家呢。

  至於那家餐廳會被艾瑪選中的主要原因嘛……

  那當然是因為據說那家餐廳的冰淇淋非常好吃,幾乎沒有差評。

  看來,這也是個小吃貨呢。

  ……

  到了餐廳,因為艾瑪已經在網上提前訂了菜單,所以不用現點菜。

  還沒入座,艾瑪便拉著安琪讓侍者帶著兩人去了女衛生間。「跟我去洗手間洗手。」

  剛才安琪收拾的零食包裝紙,有不少都是從地上撿起來的,誰知道那上頭沾了多少灰塵和細菌。有潔癖的艾瑪可受不了就拿濕紙巾隨意擦一下就了事。

  「洗干淨點。」洗完手的艾瑪擠了一團洗手液,蹭在安琪手上。

  「奧奧。」安琪點點頭,認認真真地又清洗了一遍。

  衛生間暖色的燈光下,安琪一雙蒼白的小手毫無血色,看上去很是不健康。艾瑪見了,不禁皺皺眉。一抬眼瞥見安琪雪白的長發和罕見的淡粉色眼眸,努了努嘴,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回到座位,安琪發現只有兩份餐具,而艾瑪的爸爸大衛也不見蹤影。

  「艾瑪,你的爸爸呢?」小姑娘疑惑地歪歪頭問道。

  「喏,那裡。」艾瑪指了指兩人斜後方的桌子,安琪順著那方向看去,見到了大衛。後者見兩個小姑娘看過來,和善地笑笑朝兩人招招手。

  「哎?你爸爸不和我們一起吃飯嘛?」安琪眨眨眼。

  雖然小丑爸比的用餐時間是個謎,每次在安琪吃飯的時候,就算他在,也幾乎沒見過他吃過東西。但是,除了這個特立獨行的daddy,老父親團的其他人都會陪安琪吃飯,和她一起用餐,尤其是托尼。就連總是冷漠地板著臉,好似個冰塊人的萬磁王,都和安琪一起吃過飯的。雖然……那次的用餐提早令人有些不自在就是了。

  「他有筆生意要談。」艾瑪說。

  艾瑪的父親大衛是搞房屋設計的,自己也是個老板。能讓他親自談的,自然應該是一筆大生意。

  這也正好全了艾瑪的意,給她和小伙伴兒提供個人空間。

  畢竟,有些事情,不適合她那個善良老實的父親聽。

  「昨天晚上聽你在電話裡說,你現在在斯塔克大廈住?」艾瑪喝了一口橙汁,抬眼看向安琪。

  「嗯嗯。」安琪點點頭。

  見安琪點頭,艾瑪眯了眯眼。「那你和托尼?斯塔克什麼關系?」

  「關系?」小姑娘疑惑地眨眨眼,「托尼對我很好,我也很喜歡托尼。」

  「……」艾瑪像是被氣到了一樣,呼吸一滯,「笨蛋!我是問你他的關系!就比如我和我爸爸這樣的。」

  「昂?」安琪端著杯子,小臉兒有些茫然。

  「那……我和托尼也算是吧?」

  「……!!!」

  ——什麼叫「算是吧」?

  艾瑪深深吸了口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就是……就是……」安琪小姑娘伸手撓撓蒼白的臉頰,「好像是領養程序什麼的。」

  這還是安琪上一次聽托尼對老父親團其他人說得。

  「那就是養父?」艾瑪挑眉,算是稍稍放了下心。

  ——也是,雖然她不怎麼看娛樂新聞,但是對托尼?斯塔克那鋪天蓋地的緋聞也有所耳聞。據說那是個喜歡身材熱辣的金發小妞的花花公子,應該不會對她眼前的這個小白痴有什麼別的想法。

  沒辦法,因為黛西的事,艾瑪對上流社會的男人印像都大打折扣。哪怕對像是人人都愛的斯塔克。

  「那你daddy呢?」艾瑪想起了明顯像是混黑的保羅。

  「daddy啊……」一提到小丑,安琪鼓鼓臉頰,看上去思念又怨念。最終,這姑娘長長地嘆了口氣,失落道:「daddy一向很忙噠,他讓我好好待在托尼這裡。」

  「嗯。」艾瑪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在艾瑪的猜測裡,安琪一直掛在嘴邊的,就是一個類似黑幫老大這樣的人物。從上一次為了安琪給黛西報仇,那個daddy給安琪「出謀劃策」的內容來看,那個男人是一點也沒把安琪會被警察抓住,被那個惡心的議員狀告放在眼裡。瞅瞅安琪現在好端端的出現在她面前就知道了,她這個小伙伴兒的daddy,應該是一個很有影響力的人。

  艾瑪的猜測也沒什麼大錯,在哥譚,小丑在某種意義上確實很有「影響力」。只不過,百分之百都是負面的。

  「麥基?科本死了,你既然能安然無恙地回了紐約,估計那些沒腦子的警察也再沒去找你麻煩。」

  「昂?」安琪的注意力這會兒被侍者端上來的牛排分去了大半,根本不知道艾瑪的話從何提起。

  「那個壞人死了,為什麼警察要找我呀?」小姑娘眨眨眼,既無辜又理直氣壯,「我不過就是捅了他一……唔唔!」

  安琪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艾瑪一個起身捂住了嘴。

  「閉嘴!你是傻嗎?」艾瑪噓聲道。

  「唔……」被小伙伴兒凶了一句,安琪鼓鼓臉頰,看上去委屈巴巴的。

  艾瑪:「……」

  ——算了,自己和一個小傻子置什麼氣!

  和智商不同的人說話就是累,兩個人的思維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現在學校放了暑假。」艾瑪另起話頭,「但你現在既然被斯塔克領養,我估計你也不會回去了。」

  「我爸爸這次的生意談成,會賺一大筆。我算過了,再添一部分存款,可以在市中心買一套差不多的公寓。」

  「你去哪所學校,提前打電話通知我,我讓我爸爸去給我安排轉學。」

  聽艾瑪這意思,是要繼續和安琪做同學了。

  「哎???」安琪刀叉一頓,抬頭看艾瑪。而她的小伙伴兒則是雙臂環胸給她一個嫌棄的表情。

  「城市裡的學校,那裡面的學生可沒聖奧爾登的人好相處。」

  「你這麼傻,沒我看著,轉到陌生的地方還不會被人欺負哭!」艾瑪哼了一聲,偏過頭去。儼然一個傲嬌的小女王。

  畢竟,聖奧爾登只是紐約州一個區的私立貴族學校,人少,師資足,老師好管教。

  雖然艾瑪的語氣有點凶,還透著一股子嫌棄,但安琪還是感受到了自家小伙伴兒的維護之意。

  「好呀!」小姑娘點點頭,完全沒有因為被說傻而生氣,反而笑得甜滋滋的。

  「可是……艾瑪,」安琪突然想起一個人來,「麥洛怎麼辦呀?」

  麥洛,可是艾瑪女王的小跟班呢。

  「……他?他比你還笨!」艾瑪的神色明顯一頓,「再說,我管他做什麼! 」

  「嗯?」安琪眨眨眼,淡粉色的眼眸望著艾瑪,有些狐疑。仿佛再說——是這樣嘛?

  「你看我做什麼!」艾瑪瞪了安琪一眼,語氣凶巴巴地道,「吃飯! 」

  說完,她就拿起刀叉去切牛排。棕色的長發因她低下頭的動作傾瀉下來,遮擋住了那張微紅的秀美臉蛋兒。

  哎呀呀,原來是惱羞成怒了呢。

  ……

  正餐用完,艾瑪和安琪各自抱著一份冰淇淋作為飯後甜點。

  「安琪,距離開學還有段時間,你准備做什麼?」

  「昂?」安琪含著小勺子眨巴眨巴眼,顯然是被問住了。

  安琪能做什麼?

  無非就是在斯塔克大廈吃了睡睡了吃,時不時地被托尼帶出去玩一圈兒。

  見安琪明顯是沒有計劃的樣子,艾瑪心中嘆了口氣。

  「我申請參加了一個夏令營。報名時間截止在一星期後,如果你也想來,就盡快。」

  說著,艾瑪還特別強調了一句:「當然,我沒有邀請你的意思,只是禮貌性地過問。畢竟,你一來很有可能會拖我的後腿。」

  「好呀好呀!」安琪自動忽略艾瑪後面的話,興高采烈地答應了。

  不過……小姑娘歪頭想了想,忍不住問道:「艾瑪,你怎麼報名的呀?埃麗思老師好像沒有說過夏令營的事情奧。」

  「哦,這個啊。」艾瑪送進一口冰淇淋道嘴裡,神色淡淡地道:「我讓我的網友替我報的名。」

  「網友?」

  「嗯。她叫Wednesday,Wednesday?A ddams. 」

  一提起自己那個「志同道合」的網友,艾瑪勾勾嘴角,笑道:「有亞當斯在,想必這個夏令營不會太無聊。」

  「昂……」

  一見自家小伙伴唇角上揚,安琪連冰淇淋都忘了吃,淡粉的眼眸一眨不眨,呆愣愣地望著她。

  ——一見艾瑪這樣笑,心裡頭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呢。

  另一頭,亞當斯家。

  「媽媽,這次夏令營我這麼不可以帶玩具嗎?」一個黑發黑眼的小姑娘拖著一個背包歪頭問道。

  小蘿莉對面一位身型高挑的黑發美人搖頭:「不可以,星期三。把你的手榴』彈和手』槍都收起來,會嚇壞外面的小朋友的。」


第100章

  傍晚, 和小伙伴兒玩耍了大半天的安琪回到斯塔克大廈。

  「托尼!」

  「嗯?」

  安琪走進客廳, 就見托尼整個人癱在沙發上,左手手端著一杯酒, 右手拿著一塊披薩,一口一口地啃著。整個人看上去,懶散又帶一些頹喪。

  「來一塊?」見安琪看向自己, 托尼晃晃手裡頭的披薩,又瞅了一眼身前的茶幾。茶幾上擺著一盒缺了兩牙的披薩餅,他示意安琪自己拿。

  安琪摸著小肚子搖搖頭:「不用啦,我吃過晚飯回來噠。」

  說完,她低頭瞅瞅餐盒裡那已經沒什麼熱氣的披薩, 彎下腰用手指戳了戳。

  「……?」安琪眨眨眼。

  餐盒裡的披薩果然早就涼透了, 半點溫熱也沒有, 甚至還有些硬。

  「托尼……」小姑娘皺皺眉頭,不贊同地看向托尼。

  ——怎麼她只是半天不在,托尼就吃上了這個?

  「你怎麼吃涼飯呀?」安琪淡粉色的眸子裡透著譴責。「阿福說, 吃涼的東西對身體不好!」

  如果沒猜錯地話, 這盒披薩應該是她走時加維斯訂的那份。

  「well……」托尼用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 咬了一口涼披薩, 看上去頗為寂寞可憐地道:「我猜你大概在外面吃過了, 所以就隨便對付一口。」

  ……這話說得, 直接把自己飲食不當的鍋甩給了安琪一半兒。

  安琪:「……」

  ——明明是某人可能午飯拖到現在都沒吃, 他這會兒倒是有禮了。

  小姑娘沉默了下, 見托尼又咬一口涼披薩, 神色一變,虎著一張小臉兒奶凶奶凶地道:「不許吃了!」

  「加維斯,給托尼新訂一份晚飯叭。」

  「好的,安琪小姐。已點單,二十分鐘後到。」加維斯似乎就等著安琪這話呢,回得十分快,連兩人要吃什麼都沒問就自動下了份訂單。

  「嗯。」小姑娘點點頭,似乎是很滿意加維斯這個效率。

  接著,她小跑上前,把托尼手裡那半塊披薩一把奪了過來。

  「別吃啦!一會兒晚飯到了我陪你吃。」小姑娘伸出小手戳戳托尼的臉,小麥色的皮膚意外地柔軟細膩。這樣的上佳的手感,讓她忍不住又戳了一下。

  她那雙淡粉色的眸子瞪得大大的,寫滿了新奇。

  「OH,甜心,你居然公然偷襲,這可不行!」托尼被小姑娘逗笑,一改之前的喪氣,怪笑著把她按住,狠狠地擼了一把她的小絨毛。

  「咯咯咯!不給你摸!」小姑娘雙手捂頭,笑得天真爛漫,毫無陰霾。

  「呼……」

  笑鬧過後,托尼長吐出一口濁氣。

  他今天這麼反常,情緒低迷,是因為下午收到了一條郵件。

  媒體、輿論和政府各界又開始了一番陳詞濫調,不斷施壓地向托尼,希望(逼迫)他公開戰衣和方舟反應堆的設計圖和制造方法。

  而一個名叫馬克?斯卡羅蒂的家伙,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和一直追在斯塔克工業屁』股後面靠模仿吃飯的漢默集團合作,制造出了A 貨版鋼鐵戰衣。

  更讓人覺得像是吃了一只蒼蠅的事情是,神盾局局長弗瑞給托尼發消息,說是美國軍方有意和漢默集團合作。

  當時看到弗瑞局長發過來的郵件後,托尼直接摔了手裡的咖啡杯。

  ——Excuse me!

  上回漢默集團搞出的么蛾子才沒過多久,軍方就和他們合作!?

  軍方負責人的腦子是有毛病嗎?!!

  托尼給好友羅德上校打了電話,後者卻表示無能為力。這是軍方高層做得決定,他根本無權插手。

  托尼把戰衣緊緊握在自己手中,一是為了防止對戰衣肖想的有心之徒像非洲遇到的恐怖分』子那樣,把它用在戰場上屠殺無辜的人民。二則是他相信自己可以牢守戰衣,不忘初心。

  這就是托尼?斯塔克啊,自信又自負,卻莫名得沒多少安全感。

  「甜心,你覺得我的戰衣怎麼樣?」托尼摟著身邊的小姑娘靠在沙發的靠背上,看似不經意地問道。

  「嗯?」安琪一偏頭,不懂托尼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托尼的戰衣?

  如果讓安琪評價,那肯定是……「棒呆啦!」

  小姑娘滿臉笑容,激動地舉著小爪爪誇贊著。

  托尼的初代戰衣,安琪可是親眼看到托尼用為數不多的材料和簡陋的工具一點一點制造出來的。初代馬克戰衣,可是給安琪留下了深深地印像。後來她和托尼回了紐約,又是陪伴著托尼,看他以初代戰衣作為原型制造出的馬克二號。

  當時,托尼穿著戰衣飛出馬布裡別墅時,夜幕星河中劃過的那一道流星,安琪至今記憶猶新。

  聽托尼這麼問,安琪誇贊完又反問托尼一句:「你不覺得嘛?」

  「當然。」托尼勾勾嘴角,「這可是天才斯塔克的發明!」

  「……」一聽托尼這麼說,安琪歪頭瞅瞅托尼。

  ——那你做什麼不開心?

  對人的情緒感知非常敏銳的安琪察覺到了托尼復雜的心情,小姑娘歪頭想了又想,從小包包裡掏出一根自己最喜歡的棒棒糖給他。

  「吶——給你吃。」像獻寶一樣,安琪高舉著棒棒糖遞到托尼面前。

  ——所以,別不開心了鴨!

  「……」托尼見了,無聲地笑笑。這次,他的笑容真實許多。

  托尼?斯塔克是個天才沒錯,只是,這個天才總愛鑽牛角尖。如果,每個鋼鐵俠身邊都有這麼一個暖心的小姑娘陪伴,也許,他心裡的孤獨感多少會少一些。

  「……?」

  見托尼沒有接過棒棒糖,明顯走神的樣子,安琪抿抿嘴角。

  怎麼還不開心吶?

  以前這招都很有用的呀!

  小姑娘撓撓臉頰,淡粉色的眼珠轉了又轉,最後雙眼一亮。

  「!!!」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安琪從沙發上跳下來,噠噠噠地跑去托尼的實驗室。

  「甜心?」感覺到懷裡一空,托尼回神。

  他疑惑地起身,跟著安琪走過去。

  剛走幾步,小姑娘就從實驗室出來了。和她一起的,是托尼剛制造出的最新型戰衣。

  安琪控制著能力,把鋼鐵戰衣送到托尼面前。

  瞅著面前漂浮的戰衣,托尼不解地看了眼安琪,沒明白這孩子是要做什麼。

  只見,小姑娘蒼□□致的臉蛋兒浮現出甜美的笑容,對他說:「托尼,我們去飛高高呀!」

  安琪記得,托尼初試戰衣飛翔在夜空時,笑得格外開心。

  小孩子的思想方式天馬行空又簡單直接。

  不開心?沒關系。

  ——飛一圈就好了。

  「……」托尼先是一愣,而後反應過來,笑著接受了小姑娘這笨拙的安慰方式。

  「好。」托尼打了個響指,平時那張揚自信的托尼?斯塔克又回來了。「正好新戰衣的性能還沒測試,加維斯准備記錄數據。」

  「yes,sir.」

  「准備好了嗎,甜心?」托尼挽挽袖子,像是准備大干一場地模樣。

  「斯塔克專屬帶飛,體驗一下?」他說著俏皮話兒,焦糖色的右眼朝安琪眨了眨,眼睛裡仿佛閃出一道電花順著長而濃密的睫毛迸發出來,電得人心裡一酥。

  「嗯嗯!」小姑娘用力地點點頭,雙手高舉,腳尖墊起,一副迫不及待地模樣。

  十秒後。

  「喲謔!!!」

  金紅色的戰衣從斯塔克大樓飛出,衝天而起,在深色的蒼穹中劃過一道醒目的流光。

  「長官,曼哈頓上空出現不明飛行物。」

  遠在空軍軍事基地的羅德上校聽到屬下的彙報,看了眼無人機抓拍的畫面。

  那好似流星一般的金紅色殘影,讓羅德上校無奈地抽了抽嘴角。

  「不用管他,是斯塔克。 」

  「可是,上頭那邊……」

  「這沒什麼,士兵。」羅德上校瞥了一眼這新來的下屬,神色淡淡道,「斯塔克每天都要在曼哈頓上空飛上幾圈兒,難道我們每次都要跟上頭打報告?」

  「斯塔克這裡不需要跟進了,去忙別的事情吧,士兵。美國需要你。」

  「是,長官。」

  見眼前的人一個敬禮轉身走掉,羅德上校心裡頭松了一口氣。

  他這個長官做得太不容易了,每天忙得要死要活不說,還要給自家糟心的好友打掩護。

  「下次見面,一定要讓你給我開一瓶最貴的酒!」羅德上校嘟,神色狠狠地嘟囔一聲。

  「痛下決心」地他,似乎忘記了他這個糟心的好友是紐約個首富一樣。別說開一瓶酒,就是開一屋子對他來說都是九牛一毛。

  到底是真忘記,還是故意忽略了。這個答案,也只有羅德上校自己知道。

  哦,或許還有托尼。如果他在場,大概兩人都不會多說什麼,只是心照不宣地一笑。

  「嗷嗷嗷!」高空上,安琪和托尼化為城市泰山,興致十足地享受高速飛行所帶來的刺激感。

  耳邊呼嘯的風吹散了安琪的大喊,她隔著曾戰衣摟住托尼的脖子,神采奕奕。

  一大一小瘋玩兒了好一會兒,直到加維斯提醒外賣到了,才意猶未盡地回了斯塔克大廈。

  「沒事吧,甜心。」一回到樓裡,托尼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安琪穿得單薄了些。

  「沒事呀!」小姑娘搖搖頭,臉上的興奮之色還沒褪去。顯然,這次她玩兒得很盡興,都忘了自己的初衷是要安慰人。

  「那就好。」托尼揉了揉安琪的小腦袋瓜兒,朝她笑著眨了眨眼,「先喝口水潤潤嗓子,然後陪我吃飯。這可是你說的,甜心,可不能反悔哦。」

  「唔……」安琪摸摸自己的還沒消下去多少的小肚瓜,艱難地點點頭。「好,好叭。」

  ……

  第二天。

  安琪是被手機鈴聲叫醒的。

  是艾瑪。

  「啊啾!」

  電話剛一接通,艾瑪就聽見手機那頭的安琪打了一聲噴嚏。

  「你感冒了?」艾瑪皺皺眉。

  「昂……不知道…唔!」安琪剛起個話頭,就不再說了。

  聽著安琪沙啞的聲音,艾瑪的眉頭皺得更緊:「你嗓子怎麼回事?」

  「emmmm……」小姑娘摸著喉嚨,眼神漂移了下。

  如果和小伙伴兒說,昨晚嚎得太大聲,把嗓子吼破了什麼的……估計自己又會被艾瑪嫌棄了。

  ——都怪托尼!╯^╰

  並不想被小伙伴兒嫌棄的安琪把鍋甩在了托尼身上。這甩鍋的利索勁兒,和某富豪昨晚簡直如出一轍。


第101章

  艾瑪一大早把報名網址發給了安琪。

  因為有紅後這個小伙伴兒在, 安琪都不用操心。一系列的資料填好, 只剩下最後一道程序——交錢!

  「兩萬美金?」安琪眨眨眼,似乎在算兩萬美金是多少錢。

  「200張一百塊。」紅後換了一種方式表達。

  「200個……」小姑娘掰掰手指頭, 而後把自己的小金庫搬過來。

  說真的,安琪很少花現金,而常在老父親們身邊的她也往往用不上。如果不是之前上了學, 保羅因為自家boss的吩咐時不時地給「點」零花錢, 估計安琪到現在手裡都沒半分錢。

  「嘩啦啦!」一聲, 面額不等的紙幣從小包包裡面傾倒而出。有些紙幣嶄新, 有些則是半新不舊,還像廢紙一樣團成了球, 一點也沒有紙幣的「尊嚴」。

  「一個,兩個……」安琪用小手把「紙團們」一一展開,撫平。大致數了數,有二十三張。加上五十多張嶄新的紙幣和一些零錢,不到一萬美金。

  「八……八千……」

  ——八千多少來著?

  剛剛還覺得自己牢牢記住了的安琪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數學不好的安琪, 一碰上關於數字的問題就仿佛間歇性失憶了一樣。明明數了兩遍,又忘了手裡的小錢錢是多少了。

  「八千兩百五十四塊三分。」自家小伙伴兒這副模樣,紅後實在看不過去,忍不住給安琪說了正確金額。

  「奧奧。」安琪點點頭, 小手攥著一大把小錢錢,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最後, 可能是沒得出什麼結果, 只能苦著一張小臉, 轉頭看向床頭的筆記本電腦,向自己的小伙伴兒求救。

  「紅紅……」小姑娘看上去可憐巴巴的。「還差多少啊?」

  沒辦法。萬以內的加減法,對我們才剛上學沒多久的姑娘來說,完全超綱了。更別提這一串兒數字後面還帶小數點兒。安琪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紅後在電腦上給出的數字看上去好像比「20000」還要多似的。


第102章

  「還差11745.7美金。」紅後給出安琪這麼一串數字。鑒於自家小伙伴兒才剛上小學(主要是看出來某人的數學太渣), 體貼地四舍五入了一下, 又對腦袋上已經開始冒問號的安琪道:「你可以直接再籌一萬兩千塊。」

  「那……那不就是還有……」小姑娘掰掰手指頭,難得「聰明」了一回, 「還要一百二十張呢!」

  「唔……」小姑娘鼓鼓臉頰, 開始犯了難,「保羅叔叔回哥譚了,我沒有零花錢了。」

  聽到安琪這麼說的紅後:「…… 」

  ——你身邊守著的監護人是紐約首富,全美都數一數二的土豪你知不知道!

  監護人是紐約首富, 自己卻擱這兒愁莫得零花錢。

  這話說出去誰信?誰信!

  紅後只覺得自己的運行程序卡了一下,然後計算速度飛快, 幾乎是控制不住。

  和紅後分享網絡的加維斯見了,不禁道:「恭喜你,你已經自動生成了情感程序。」

  雖然, 這個「情感」裡頭帶著的小情緒不咋好就是了。

  「閉嘴!」紅後懟了一聲加維斯, 表示不想聽這個胸無大志,只願做一個小小管家的人工智能說話。

  暗地裡, 兩個人工智能在交鋒。但明面上, 作為安琪的小伙伴兒,紅後還是得給安琪想解決方法。

  要不然還能咋滴?自己選的人, 主程序一卡再卡也得慣著。

  「我可以在各大銀行裡的死賬裡轉出兩萬美金在線支付。」紅後說。

  還沒等安琪問什麼是「死賬」,加維斯的聲音響了起來。

  「不可以。」

  「反正都是六十年以上的死賬,為什麼不能用?」

  智能管家加維斯苦口婆心地教育兩個小姑娘:「這是違法行為。根據美國憲法, 私自盜用他人賬戶的資金, 安琪小姐是要坐牢服刑的。」

  「坐牢?」一提起這兩個字, 安琪瞬間想起了在玻璃房時那不太愉快的經歷。不為別的,就單單是吃不飽這點,就讓她對監牢敬而遠之。

  「不行不行。」完全不知道自己因玻璃房吃不飽這點誤會了全美監獄的待遇的安琪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她才不要餓肚子!

  加維斯見安琪認識錯誤的態度良好(?),滿意的同時給安琪提供了正確的提議。

  「安琪小姐,其實,您可以和sir說。」

  ——區區兩萬美金,對他家sir來說太過不值一提。

  「對哦!」小姑娘眼眸一亮。

  「謝謝你哦,加維斯。」禮貌地道了聲謝,安琪就竄出了房間去找人了。

  「托尼——」

  小姑娘的腳步聲漸遠,房間裡,紅後哼了一聲,把筆記本電腦調成休眠狀態。

  「……」加維斯想,如果自己有身體,現在做出的動作應該是無奈地搖搖頭。

  另一頭,實驗室裡。

  對安琪的新數據毫無進展的托尼正眉頭緊鎖,想著再從哪裡搞一些影像資料回來。

  「托尼!!!」

  「???」托尼聞聲扭頭,就見安琪雙手攥著一把鈔票小跑過來。

  他半蹲下身,雙臂打開,小姑娘直接撲個滿懷。

  「怎麼了,甜心?」托尼揉揉安琪頭頂的小茸毛。

  「托尼,你有沒有一萬兩千塊昂?」安琪抬頭,淡粉色的眼眸眼巴巴地望著他。

  「當然。」托尼笑笑,「以後這種關於錢的問題,不要問我有沒有,甜心。」

  他是誰?

  紐約首富!

  區區一萬兩千美金……

  ——嗯?

  這個有零有整的數字讓托尼不禁挑眉。他看了眼小姑娘手裡的一把現金,又瞅瞅小姑娘迫切的小臉兒,問道:「甜心,你要這筆錢做什麼?」

  「去夏令營呀!」小姑娘脆生生地道。

  「艾瑪說報名費要兩萬塊,可是我的零花錢不夠……」說著,她失落地低下了頭。

  安琪說得明明白白,但托尼的關注點卻偏了。

  ——零花錢?

  老父親托尼心裡頭的小人兒都快愧疚而死了。

  天吶!

  自己好像從來沒想起給自家甜心零花錢,搞得她連這麼點兒小錢(?)都拿不出來。

  老父親托尼深深地反省了一陣兒,然後突然抬頭,打了個響指。

  「加維斯!」

  「yes,sir?」

  「新開一個賬戶給甜心,每個月固定打一百萬零花錢。」

  「好的,sir.」

  全程默默圍觀這一人一智能管家三言兩語就送出一百萬美金的紅後:「……」

  剛才被加維斯科普說擅自轉移他人賬戶是違法行為的紅後表示懷疑加維斯的設定程序。

  比起主程序設定了不可違法的條例,紅後更覺得是因為某人工智能根本看不上死賬裡的那點兒「小錢」。

  ——怪不得甘願做一個人類的智能管家,簡直奸詐!

  什麼違法不違法,純屬雙標。

  「這……這該怎麼說呢……」加維斯覺得自己只能微笑以對。

  沒辦法。

  把神盾局黑成了篩子的加維斯覺得自己不好辯解呢∼

  如果真要追究,就讓他家sir來背鍋吧,嗯。

  ……

  最後,安琪不僅湊夠了去夏令營的報名費,還得了一筆巨款——作為托尼爸爸的補償。

  錢夠了,現在該來談一談夏令營的事情了。

  托尼化為為女兒操碎了心的老父親,開始各種絮絮叨叨的盤問。

  去哪;和誰去;為什麼要去?

  「不知道昂……」安琪撓撓臉頰,回答托尼第一個問題。

  安琪確實不知道夏令營的地點在哪。

  「是艾瑪和我說的,我想和她一起去玩兒……」說著,小姑娘低頭咬著下唇,蒼白的手指頭攪個不停。

  「艾瑪?」托尼對這個名字有印像。就是這個叫艾瑪的,讓他家甜心昨天狠心「拋棄」自己,獨自出去玩兒。

  「聽上去不是個男生的名字……」托尼爸爸挑眉,見安琪很是期待向往的樣子,心中一嘆,妥協了。

  「好吧,甜心。」托尼嘆了口氣,點點頭表示同意了。「你可以和朋友去夏令營。 」

  「Yeah!」小姑娘的剪刀手剛比出來,就聽托尼話鋒一轉。

  「不過,我有個條件。」托尼笑著看向安琪。

  安琪?

  安琪不自禁地後退了半步,托尼這笑容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走之前,配合我做完全身檢查。」

  「!!!」

  一聽到這話,小姑娘猛得捂住手臂,一臉防備地看著托尼。

  「是的,你沒猜錯,需要抽血。」

  安琪:「……QAQ」

  ——壞蛋!

  ……

  為了和小伙伴兒去夏令營玩耍,安琪含著淚兒被抽了血,並且配合托尼做完一系列的測試和檢查。

  三天後。

  終於到了出發的日子,安琪宛如逃出魔窟的小可憐兒,堅決拒絕了托尼開車送自己,誓要遠離托尼這個大魔王。

  艾瑪的父親大衛接上安琪,把兩個小姑娘送到夏令營集會的地點。

  這家夏令營的宣傳語就是培養孩子的獨立性,所以,在大衛把人送到後,夏令營的教官把兩人往大部隊裡一領,轉身就把大衛勸走了。

  「艾瑪!……玩得開心。」本要說一切注意安全的大衛想到自家女兒的聰慧獨立,最後改了口。

  「知道了,爸爸。」艾瑪淡淡點頭。

  因為人還沒齊,教官組織孩子在原地等待。

  五分鐘後。

  一個一身黑色復古連衣裙,小姑娘走了過來,面無表情地對艾瑪道:「只吃冰淇淋?」

  艾瑪聞言,抬眼打量眼前的人。

  這姑娘的年紀看上去比兩人大上一兩歲。她梳著兩條長長的麻花辮,露出光潔的額頭。漆黑的眼眸裡是遠超同齡人的淡然成熟。

  這點,讓艾瑪暗自滿意地點點頭。

  「別動我的十字弩?」她道。

  「……」對面的小姑娘無聲點頭。

  像是對完暗號了一樣,完美接頭的兩個小姑娘互道了姓名。

  「艾瑪。」

  「溫斯蒂。」

  兩人握手,面無表情,沒有多言,只用眼神交流。

  安琪瞅瞅這個,又看看那個。總覺得這兩人跟自己在電視上看到的兩個黑幫老大一樣,又冷又酷。

  「……←_←」安琪明晃晃的眼神,不容忽視。惹得溫斯蒂瞥過來一眼後,又看向艾瑪。

  那意思仿佛在說:你的人?

  艾瑪點點頭,「這是安琪。」

  「你好昂。」安琪本來想給對方一個友好的笑容,但是……看這兩人面無表情的樣子,總覺得自己不該笑呢。並且,直覺告訴安琪,她早早准備出的棒棒糖,溫斯蒂並不會喜歡。

  「……嗯。」溫斯蒂點點頭,似是一位冷艷高貴的小女王。

  會面之後,三人開始閑聊。

  「我第一次參加除學校以外的夏令營,不知道怎麼樣。」艾瑪說。

  「我倒是有過一次經歷。」溫斯蒂這麼一說,惹得安琪一臉期待地望過來。

  「好玩嘛!」

  「還不錯。」黑發黑眸的小姑娘勾勾唇角,似是回味。

  還沒等安琪細問,她就自己補充了一句:「那兩個愚蠢的教官非要讓我參演感恩節的小話劇。」

  「然後呢?」艾瑪看過來。

  「然後……他們兩個成了感恩節的火雞。」

  說完,溫斯蒂嘴邊的笑意放大,漆黑的眼眸陰郁狡黠。


第103章

  三個小姑娘在原地等了十多分鐘, 終於等到人齊, 在教官的哨聲中上了大巴車。

  車上的孩子不多,加上安琪三人在內兩只手也數得過來。

  艾瑪和溫斯蒂默契地達成一致, 共同走向大巴車的最後一排椅子。安琪自然跟著小伙伴兒的腳步走, 坐在了艾瑪身邊。而剩下的六人則是三三兩兩地坐在了一起。

  「嘿,你看那個人。 」

  姍姍來遲的男生拍拍自己身邊的朋友,伸手指指坐剛落坐的安琪。

  「天吶,她們是吸血鬼嗎?」男生的朋友做出了一個浮誇的表情, 「皮膚一點血色都沒有,真不健康。」

  「白化病吧?」男生撇撇嘴, 「病成這樣還來參加夏令營?也不怕太陽把她給曬化了。」

  「尤其是那個黑頭發的。」一個嚼著泡泡糖的女生扭過頭來搭話。從她熟稔的態度上看,顯然他們都是認識的。

  女生嚼著泡泡糖,嗤笑一聲:「看她穿的衣服, 好像還活在上個世紀似的。」

  「不過話說回來……」其中看上去年紀最大的一個男生皺眉, 「這次的夏令營不是只有14歲以上的才能參加?那三個小鬼是怎麼回事?」

  「哦,天吶。她們還系安全帶!可真是個乖寶寶。」有人嘖嘖搖頭。

  「誰知道呢。」剛才最先開口的男生聳聳肩膀, 「但誰都不會嫌錢少吧? 」

  看看車上這寥寥幾個人影就知道了, 加上兩個教官才剛破兩位數。

  他覺得,安琪她們三個完全是夏令營為了人頭費而湊數的。

  「那個看上去還正常一點, 」一個金棕發的男生指指艾瑪,他身邊的紅發女生見了,翻了個白眼。

  「長得還不錯, 」紅發女生說著, 嘴角一挑, 扯出的笑容滿是惡意。「只不過,能和怪胎做朋友的人能是什麼?」

  「——怪胎!哈哈哈!」小團體異口同聲地道。而後一邊大笑,一邊看向安琪三人,絲毫不掩飾他們異樣的目光。

  「……???」安琪歪歪頭,看向他們那邊。那些人的笑聲和純粹的惡意太過明顯,讓她不得不注意。

  「不用理會。」艾瑪一伸手,把安琪的小腦袋瓜摁回來。而她自己卻扭頭,眯著眸子深深地看了眼那六個人。

  這群青少年的嘲笑和排斥太過明顯,可坐在前頭的教官卻充耳不聞。

  「嗝∼」負責開車的男教官打了個嗝,他身邊的女教官皺著鼻子伸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氣。

  「久加斯,你這是喝了多少酒?」女教官一臉責怪。但她指責的點不是男教官酒駕,而是讓她問道了不好的味道。

  「太臭了!」

  「哈哈哈!沒多少!」男教官哈哈大笑了兩聲,打開保溫杯喝了一大口。因為路途顛簸,保溫杯裡的液體搖晃出來,說著男教官的大胡子滴在他的衣領上。

  艾瑪敏銳地發現,那保溫杯裡流出來的液體並不是透明的水,反而更像是……

  「……」艾瑪吸吸鼻子,空氣的汽油味混雜著一股淡淡的酒氣。

  這個發現,讓艾瑪本就面無表情的漂亮臉蛋兒冰冷如霜。

  ——兩萬美金的夏令營,來接人的教官就這個德行?

  艾瑪肅著一張小臉兒,看上去不滿極了。

  「溫斯蒂,你確定給我的報名網站沒有錯?」艾瑪的右腳腳跟頻頻點地,似乎在忍耐心裡的煩躁。

  「我讓我的管家特地確認過,不會出問題。」溫斯蒂說。

  艾瑪:「……」

  一聽溫斯蒂這麼說,艾瑪更覺得自己省下一星期的冰淇淋換來父親給的兩萬美金打了水漂。

  「哈哈哈!」

  前方的小團體又爆出一陣大笑。惹得艾瑪的臉色更為不爽,棕色的眸子宛如潑進了濃墨一般,漆黑陰郁。

  艾瑪一向把黃蜂的攻擊方式喻為自己的行動准則——不感覺到危險,不會主動發出攻擊。但她現在一點都不care那個行動准則,只想讓那幾個嘰嘰喳喳的蠢貨閉嘴!

  「……?」溫斯蒂轉過頭,漆黑的眸子凝視艾瑪。直到艾瑪收回視線和自己對視,她才移開目光,低頭把自己的黑麻布袋子打開。

  兩個黑暗系的小姑娘這一個眼神對視不知道交流了什麼。只聽,溫斯蒂道:「雖然我媽媽沒有讓我帶手』槍和手榴』彈,但我還拿了一些小玩意兒。」

  說著,溫斯蒂打開麻布袋子,裡面泛著含光的十字弩和弩箭占了一大半地方。剩下的角落則是幾個瓶瓶罐罐。

  溫斯蒂直接略過了十字弩,拿出兩個小玻璃瓶。

  玻璃瓶很常見,但若是上面貼上了骷髏標志還畫著大紅色的叉叉什麼的……這可就不怎麼常見了。

  「emmm……」溫斯蒂左右看了看,這一左一右分別是氫氧化鉀和砒霜。

  最後,她把右手的那瓶往艾瑪那裡遞了遞,「我可以借你一些砒霜。」

  砒霜?

  並不知道砒霜是什麼的安琪:「???」

  「艾瑪,砒霜是什麼呀?」小姑娘悄聲地問自家小伙伴兒,企圖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_←」

  艾瑪的視線在溫斯蒂和她手裡裝著砒霜的瓶子上頓了頓,才回了安琪一句:「能要了你的小命的東西。」

  說完,艾瑪一伸手,接過溫斯蒂手裡的砒霜。

  ——雖說公然投毒太蠢了點兒,但……她可以先拿著以備不時之需,不是麼?

  「Thanks. 」艾瑪說。

  聞言,溫斯蒂漆黑的眸子眨了眨,裡面似乎透著點滿意。

  亞當斯一家一向喜歡真誠有禮的人。

  「不用謝。」溫斯蒂把氫氧化鉀賽回黑麻布袋子。

  送給面基的好友第一件禮物竟然是砒霜!恐怕全美也找不出來第二個了。

  之所以選擇砒霜,溫斯蒂也是思量過的。

  畢竟氫氧化鉀摻雜在食物裡有一股子苦杏仁味兒,太容易被發現。所以,還是砒霜好用。

  美國的憲法很麻煩,出個人命什麼的,就會有警察過來。她可不想自己第一次面基的愉快旅程被人破壞。

  想到這裡,溫斯蒂神色篤定地補充一句:「放心使用,這是我平時調飲料放的量。不會出人命的。」

  一聽溫斯蒂這麼說,艾瑪不動聲色地抽抽嘴角,直接把手裡的瓶子反手扔進背包裡。

  拿砒霜來調飲料?

  ——你怕不是在逗我!

  「飲料?」安琪的雙眼亮了亮,剛小腦袋湊了過來,就被艾瑪面無表情地摁回去。

  「唔……」小姑娘鼓鼓臉頰,瞅上去委屈巴巴的。

  艾瑪:「……←_←」

  ——這個小傻子,聽見了什麼吃的喝的都想嘗嘗。

  且不說砒霜能不能調飲料的問題。

  就憑溫斯蒂說「不會出人命」這點,艾瑪就看不上這砒霜了。

  要知道,雖然這三個小姑娘喜好不同,性格各異,但某一觀點都出奇地一致——下手狠厲,從不留情。其中以艾瑪為最,貫徹自家daddy動手准則的安琪居中,最後才是溫斯蒂。

  至於溫斯蒂「落後」的原因嘛……大概是從小到大和自己玩兒殺人游戲的蠢弟弟帕斯裡很耐操(不死之軀),所以導致她對死亡沒什麼概念。

  「久加斯,當心!」坐在前頭的女教官突然尖叫一聲。

  車內的孩子們只聽到她的尖叫聲,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啊啊啊!!!」

  「哐當——嗙!」

  隨著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因為轉向太急大巴車直接側翻倒地。因為慣性問題,粗糙的公路面根本挽留不住它。

  「叱——」

  刺耳的摩擦聲響起,只見橫在公路上的大巴車擦著火星子衝破了護欄,垂頭掉了下去。

  這一切大聲地太快太快,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啊!!!」

  車內的人絕望地尖叫著。後排的艾瑪和溫斯蒂倒是神色異常冷靜,絲毫不見驚恐。

  早在出發前,艾瑪就把去夏令營的路線和地形牢牢印在腦海中,以她過目不忘的記憶力,這根本想忘都忘不了。在大巴車從高速公路滑落的那一瞬,艾瑪的大腦飛速計算著,而後心中一定。

  按照車程,她們出車禍的地點下方的山體近乎90°垂直,但萬幸地是,山體並不高,並且下方是一個湖泊。

  至於安琪?

  「喀嚓!」

  小姑娘蒼白細幼的脖子詭異地扭曲著,隨著一聲脆響兒恢復正常。

  溫斯蒂見了這一幕,竟然還有心挑挑眉毛,一副興致勃勃好似發現同類的模樣。

  安琪:「唔……」

  這裡屬安琪最迷茫,她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記得前頭有人尖叫,然後車子一晃,接著……脖子一疼,眼前一黑。

  完全不知道自己死過一次的安琪剛剛恢復意識,就發現自己的身體外輕,只靠一根細細的安全帶勒著,才沒有像前面的人一樣都滾到了車頭「疊羅漢」。

  還沒等安琪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就聽身邊的艾瑪說:「我記得你好像不會游泳?」

  「昂???」小姑娘茫然抬頭。

  「閉氣!」艾瑪大喊一聲。

  「嘭!」

  她話落的下一秒,大巴車掉入湖中。

  「!!!」

  因為對小伙伴兒習慣性的信任,在湖水破窗湧進來的那一瞬,安琪深深吸了一大口氣。

  微涼的湖水很快填滿大巴車,已經淪為笨重廢鐵的大巴開始下沉。

  水中,安琪瞪著一雙眼,鼓著臉頰。嘴邊時不時冒出的小泡泡表情這姑娘在很認真地憋氣,那叫一個乖巧聽話。

  「!!!」艾瑪在安琪面前擺擺手。

  指指三人身上的安全帶。因為在水裡,這玩意兒格外不好解。以普通小姑娘的手勁兒,根本打不開它。

  但有安琪在就不一樣了。

  小姑娘揮揮手。

  「……」

  什麼都沒發生。

  艾瑪:「……←_←」

  溫斯蒂:「……?」

  安琪呆呆地眨眨眼。

  ——再來!

  因為這是頭一回在水裡控制金屬,第一次安琪不太適應沒控好力道,好在第二次完美成功。

  三人脫困,艾瑪在水裡打著手勢,指指離她們最近的破碎的車窗。

  艾瑪帶著安琪,溫斯蒂緊隨其後,三個小姑娘如同小美人魚,搖擺著尾巴穿過車窗,游到了水面之上。

  「呼!」

  溫斯蒂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心裡突然覺得上次夏令營被當做感恩節火雞烤的那兩個教官,除了廢話連篇虛假做作之外還算有了那麼一點兒用處。

  ——起碼她被逼著學會了游泳。

  三個小姑娘浮上水面,溫斯蒂和艾瑪輪流帶著安琪養岸邊游去。

  「朱爾斯,你看那邊,水裡好像有什麼東西。 」

  朱爾斯聞言,嗔了自家男朋友一句:「科特,你這回休想再騙我! 」

  「是真的!」岸邊沒下水的青年愣了下。

  接著,他和看清遠處湖面漂浮的「物體」的科特異口同聲地驚道:「是人!」

  「是人?!」

  建於地底的秘密基地中,實時關注湖邊情況的人員也驚詫出聲。

  「怎麼會其他人出現?」

  「別擔心,伙計。」另一個稍年長的眼鏡男拍拍自己快要抓狂的同事。

  「這九十八年裡,我們這邊從沒出過問題。今年也一樣。」

  說完,眼鏡男瞥了眼安琪三人。

  ——三個小姑娘?

  這麼年輕的生命,如果作為附屬祭品……地底下的「生物們」應該不會怪他們突然「加菜」才對。


第104章

  「不行了, 我沒力氣了。」水中的艾瑪搖搖頭, 氣喘吁吁地道。

  說著,她扭頭看向溫斯蒂。這姑娘身旁有個黑影。

  「溫斯蒂?」

  艾瑪凝神, 仔細一看, 竟然是溫斯蒂從見面開始就一直拿著的黑麻袋。

  「你還拿著它做什麼?」艾瑪皺眉,一臉的不贊同。

  這個時候,連身上過多的衣服都是拖累,更別提那快趕上溫斯蒂一半高的黑麻袋了。

  「我為什麼不能拿?」溫斯蒂緩慢地轉過頭來, 反問一句。

  不說別的,就說黑麻袋裡的十字弩, 她就不可能把它遺棄在大巴車裡。

  ——十字弩是不可能扔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安琪根本不會游泳,要靠我們兩個輪換。你手裡帶著它, 還有力氣游到岸邊嗎?」艾瑪說道。

  別說帶著安琪了。艾瑪覺得, 現在就算不管安琪,自己都沒把握游到岸邊。

  覺得自己拖累了小伙伴兒的安琪, 伸手把糊在臉側的濕發往後撥了撥, 抿抿唇道:「艾瑪,要不……我……」

  「不行!」艾瑪擰眉瞪過來一眼, 打斷安琪的話。艾瑪知道安琪要說什麼,所以她直接讓安琪打消這個想法。

  她總覺得這地方不對勁,說不出來得那種不對勁!看似她們身處的湖泊和樹林, 看似平靜, 可是卻處處透著詭異。

  ——偌大的湖水干淨清澈卻沒有魚蝦, 岸邊不遠處茂密的樹林也聽不見鳥叫。

  艾瑪的直覺告訴自己,安琪的能力還是不要暴露得好。起碼不是現在!

  「可是……」安琪神色遲疑。她明顯感覺到艾瑪劃水的動作比剛開始慢了許多。並且……

  ——她也覺得這裡不對勁。

  論聰慧,安琪肯定比不過艾瑪。她也沒有艾瑪那麼傑出的觀察力。但她有超乎常人的感官和小幼崽般靈敏的直覺。

  大巴車掉入懸崖那刻她還沒覺得怎麼樣,但自從從水底冒出頭後,時間越長,她越覺得渾身不舒服。就好像,有不少雙眼睛用冰冷的眼神盯著自己一樣。

  「有人過來了。」溫斯蒂抬手遮住頭頂晃眼的陽光,眯起眸子看向遠處。

  「???」安琪歪歪頭,感知朝那個方向集中,也發現了來人。

  ——不是他們。

  小姑娘在心中道。

  雖然不知道游過來的那幾個人是誰,但安琪明顯感覺到他們身上散發出的善意。艾瑪倒是警覺起來,渾身緊繃。溫斯蒂則是毫不在意,控制著自己漂浮在水面上,做一個落水者,十分佛系地等待救援。

  「Oh, my God……」最先游過來的帥哥科特在看清安琪三人後,驚詫地瞪大眼睛,而後扭頭朝自己的同伴大吼道:「是孩子!三個孩子!」

  「……!!!」後面的人一聽頓了一下,之後游得更快了。

  「沒事了,女孩兒們。」科特游近,掃了三人一眼,安撫道:「你們得救了。」

  「先把手搭在我的肩膀和手臂上,我的同伴們馬上就來。」

  艾瑪凝視科特片刻,這才開口:「她不會游泳。」

  說著,艾瑪就把兩人中間的安琪推給科特。

  科特看了眼安琪,見她罕見的雪白長發和異樣的淡粉色眸子愣了愣。而後,像是想到什麼一樣,抬頭看看將將開始西斜的太陽,又瞅瞅安琪蒼白的臉蛋兒和胳膊,伸手把人抱在懷裡。

  「昂???」

  還沒反應過來的安琪被科特抱著在水中一個轉身,側對著艾瑪和溫斯蒂。他健碩的身子提供了一道屏障,為小小的安琪遮擋住了所有的光線。

  「馬提!把你的外套脫下來! 」科特朝岸邊唯一沒有下水的同伴馬提大喊了一句。

  「唔!」科特這一嗓子十分響亮,惹得她懷裡的小姑娘皺著臉,伸出一雙小手捂住耳朵。小腦袋瓜兒也是縮了又縮。

  安琪眨眨眼,一臉茫然。顯然是不知道科特為什麼突然吼這麼一嗓子。

  艾瑪倒是看出了緣由,注意力多分給科特半分。

  ——不算聰明的男青年。

  艾瑪心中評判道。

  她知道,自家小傻子這幅模樣太過顯眼,很容易讓人誤會她是白化病患者。很顯然,科特就是其中之一,還自作聰明(艾瑪看來)地幫安琪擋住陽光,以免她被紫外線曬傷。

  不過……雖然自作聰明,但從他良好的出發點來看,艾瑪難得地多看了科特一眼,把「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蠢貨」改為了「不算聰明的男青年」。

  這時候,科特的女友朱爾斯和他的同學荷登也游了過來。

  「天吶!」朱爾斯伸手捂嘴驚呼一聲。雖然她早就聽到自家男友說湖中心的是三個孩子,但朱爾斯沒想到她們年紀這麼小,還是三個柔弱的小女孩兒。

  「沒事了,寶貝們!」朱爾斯神色憐愛地游過來,輕聲安撫艾瑪和溫斯蒂。

  艾瑪:「……←_←」

  溫斯蒂:「……→_→」

  兩個小姑娘無聲地對視一眼。溫斯蒂繼續面無表情,艾瑪則是微微挑眉。

  在艾瑪眼裡,朱爾斯這個比自己大上十多歲的女性仿佛就是一張白紙,擺在她眼前一眼就能看透。

  朱爾斯青春漂亮,身材火辣,但從她的反應和直白的眼神來看,艾瑪就能斷定出眼前的女生沒有多少閱歷和社會經驗。

  ——看來,還是學生。從年紀上看……大學生?

  「荷登,我們一人一個。」朱爾斯說著,就攬過離自己最近的艾瑪,往岸邊游去。

  朱爾斯的閨蜜加室友紅發美女丹娜與她擦肩而過,她的手裡抓著一件男士襯衣。

  「科特,你要的東西。」丹娜把襯衣遞給科特。

  剛才聽科特的喊聲後,距離岸邊最近的丹娜就折返回去接馬提脫下的襯衣了。

  「抱歉,馬提扔得失了些准頭,我也沒辦法一直舉著它游過來。」丹娜嘆了口氣。

  「沒事,濕的也一樣。」科特沒有轉身,只是一只手往肩膀後伸了伸:「把它給我吧。」

  丹娜:「?」

  雖然奇怪科特的反應,但丹娜還是把襯衣塞進了科特的手裡。

  襯衣到手,科特大力抖開,把它罩在安琪的頭頂,恨不得把她從頭到腳裹住。

  突然眼前一暗的安琪:「???」

  科特的「防曬」工作做得很盡心,只給安琪留了嘴巴和光潔的下巴露在外面。見安琪伸手去扯,科特制止了她:「別動,女孩兒。」

  「用嘴巴呼吸,我們馬上就到岸上。」

  科特這麼上心的模樣,惹得丹娜不由地看了眼他懷裡的安琪。

  小小那麼一只的小姑娘被淺色的格子襯衫包裹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清什麼。這副樣子,倒是讓丹娜更好奇了。

  科特等待的這麼大一會兒,朱爾斯和荷登已經帶著人快游到岸邊。

  岸上的馬提已經從幾人的包裹中翻出了浴巾,早早在湖邊等待著。

  眼見已脫離了溺水的危機,艾瑪暫時打消了對這幾個年輕男女的疑慮。但心中的緊繃卻絲毫不減,反而多添了幾分沉重。

  從這幾人身上的穿著就能看出很多東西。下水游泳不是內衣而是泳衣,顯然不是偶然到這裡,下水游泳,而是早早准備好了泳衣。想到自己和安琪這次出行的目的,艾瑪清秀的眉毛擰在了一起。

  現在是暑假,這些大學生應該是出來度假游玩的。

  ——可是,誰會挑選這麼一個處處透著詭異的地方?

  艾瑪嘴角繃緊,眯著眼眺望越來越近的樹林。

  「呼!馬提,過來接一下。」朱爾斯道。

  「OK!」馬提展開干燥柔軟的浴巾,依次裹住艾瑪和溫斯蒂,把她們抱上岸。

  「Thanks. 」艾瑪秀美的臉蛋兒揚起完美的笑容,朝幾人點頭致謝。

  溫斯蒂也點點頭,道了聲謝。她那面無表情的模樣,大多數多半會讓人誤會她言不由衷,好似並不領情。

  丹娜就是如此。因為不用帶人,先一步游回來的她皺了皺眉,戳戳自家閨蜜。

  性子率真直爽的朱爾斯倒是沒覺得什麼,反而勸她道:「她們可能被嚇壞了,不要計較這些。」

  丹娜:「……」

  相比朱爾斯,丹娜心思細膩不少。她掃了眼岸上的兩個小姑娘,心中無語。

  瞅瞅這一個面無表情一個神色自若的模樣吧!這哪像是被嚇壞了?

  艾瑪此時正披著浴巾環顧四周。

  從開始到現在上岸,她沒有聽到一聲鳥鳴或者其他動物的叫聲。那高聳的樹木,其間空隙,也不見半只跳動的影子。

  這般清幽秀麗的好地方,卻水中無魚,林中無鳥……

  艾瑪可不相信,這一切都是因為風水不好,導致動物們不選擇在這裡「安家落戶」。

  細小的說話聲分散了艾瑪的注意力,她本以為能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卻沒想到是女生們毫無營養的悄悄話。

  艾瑪挑眉,敏銳地察覺到丹娜面上的小不爽。

  ——也是。

  大多數普通人總在付出善意後想得到回報。哪怕是只是一句感謝。

  雖然不能理解普通人的思想和行為,但艾瑪還是揚起一個無懈可擊的完美笑容,看上去十分感激地再次道謝:「Thanks for all of you. 」

  「謝什麼?」朱爾斯爬上岸,笑著揮揮手,「不過游一圈兒的事兒。」

  「朱爾斯說得對。」丹娜點點頭,微笑符合道。「我們總不能見死不救。 」

  ——呵,人類。

  「……」艾瑪心中冷笑了一聲,面上繼續保持完美假笑。「你們是大學生嗎?在哪個學校?回去後,我們會讓父親給你們學校寄感謝信的。」

  艾瑪這話一出,不止丹娜,所有人的笑意都擴大了許多。

  臨近畢業,不管是工作還是繼續深造,有一封感謝信,總會讓他們的簡歷比其他人多一分與眾不同的閃光點。

  「當然,謝禮也必不可少。」艾瑪說著,看了眼溫斯蒂,後者領會,神色淡淡地道了句:「我會讓我父親准備的。」

  「還有我的朋友安琪,她的父親出手一向大方。」艾瑪轉頭,看向岸邊。

  「昂???」專屬的安琪式迷茫音朦朦朧朧響起。

  「什麼大方?」才游到岸邊的科特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問道。

  科特的體力很好,帶著安琪,只比丹娜晚回來不大一會兒。

  他環顧眾人,見兩個小姑娘一身濕漉漉地披著被打濕的浴巾站在岸邊,不由得皺皺眉,神色不贊同地對同伴道:「你們怎麼還讓她們在外邊站著?」

  「回木屋裡。親愛的,你和丹娜帶著她們換身干淨的衣服。」他對女友道。

  「啊?啊!好。」朱爾斯點點頭。

  「那她……?」馬提指指被科特抱在懷裡的安琪,他手裡的第三條浴巾已經早早地在等著了。

  「這孩子情況特殊。」科特搖搖頭。

  他不虧是這裡體力最好的,他在水中雙手托著安琪高高一舉,就把她送到了岸上。

  感覺到自己腳踏實地的安琪還沒來得及伸手把礙事的襯衣扯下來去關心自家小伙伴兒,就再次被利落上岸的科特大臂一攬,重新抱在了懷裡。

  不僅如此,他還不忘低頭把小姑娘身上濕噠噠的襯衣緊了緊,又把她伸出的那蒼白細幼的小胳膊塞了回去。

  對,沒錯。是塞!(在安琪看來)特別不講道理,冷酷無情!

  做完這一切,科特嚴肅地叮囑一句:「別總不老實,女孩兒。到時候受罪得可是你。」

  說完,他兩條胳膊化為鐵臂,箍著安琪動彈不得,就這麼一路抱著她走向木屋。

  安?「不老實」?琪:「……QAQ」

  ——這已經是在受罪了叭!


第105章

  「……」丹娜盯著科特的背影, 眉頭越皺越深。最後, 不禁扯住前頭的朱爾斯, 讓她停下來。

  朱爾斯:「???」

  丹娜給朱爾斯使了個眼神, 表示她有話要說。後者秒懂,放慢了腳步, 與丹娜持平。

  兩人墜在了隊伍末尾,見前面的人都一一進了木屋,丹娜這才悄聲問朱爾斯:「朱爾斯,你的男友……就是科特,emmm……他沒那方面的喜好吧?」

  丹娜問得話模模糊糊, 面上的擔憂倒是顯而易見。

  「啊?」朱爾斯先是一愣,後來反正過來丹娜指得「那方面」是什麼後,好笑地搖搖頭:「怎麼可能?你想多了。」

  「你以為我看上他是因為他超模一般的身材和帥氣的臉蛋? 」朱爾斯挑眉, 見丹娜橫過來一眼, 又撇撇嘴正經道:「好吧, 這些也是其中一部分。但更主要的是,科特為人友好, 熱心善良。」

  「可是…… 」丹娜神色猶疑。

  「我相信他。」朱爾斯道。

  細碎的陽光透過葉子的縫隙, 傾灑在這個身材火辣的金發美女漂亮的臉蛋兒上。仿佛被鍍了一層金色濾鏡一樣, 她的美艷大方的面容模糊朦朧,上揚的嘴角卻是與她的風格完全不同的真摯純美。

  「……」丹娜望著仿佛換了一個芯子的朱爾斯愣神。她還沒來得及感慨什麼呢,就見後者一秒破功, 恢復了「正常」。

  「哎呀!」朱爾斯故作高深地擺擺手, 「反正科特是不可能對小姑娘有什麼特殊興趣的!」

  說著, 也不知道朱爾斯想到了什麼,一臉厭惡地扯扯嘴,似是被惡心到了一樣。

  「這可比把你騙上床又發個短信甩了你的狗屁教授還要令人作嘔。」

  「朱爾斯!」丹娜反駁了她一句,「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嘿!我說丹娜美女!」朱爾斯直接打斷丹娜,她可不想聽。「你怎麼還替他說話?」

  「是科特帶來的荷登不夠帥嗎?」進屋前,朱爾斯拋過去一個飽含深意的眼神,惹得面薄的丹娜羞紅了臉,快步追了上去。

  木屋內,科特抱著安琪,把她往丹娜住的臥室裡一放,掩上門走了出來。

  「接下來,就拜托兩位女士幫姑娘們換下衣服了。」科特對剛進來的兩人道。這裡只有她們兩個女生再合適不過。

  「沒問題,親愛的!」朱爾斯踮腳親了一口自家男友的臉頰,小跑回兩人的臥室。

  「我衣服帶得多,我先去給她們拿換洗的衣服,丹娜你先讓她們把身上擦干。」

  「好。」丹娜點點頭,對客廳的艾瑪和溫斯蒂道:「跟我來吧,女孩兒們。你們得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否則會感冒的。」

  「……」艾瑪和溫斯蒂對視一眼。

  「Thanks. 」艾瑪說完,便和溫斯蒂先後進了臥室。

  一進門,艾瑪的嘴角不僅一抽。

  只見被襯衣裹得嚴嚴實實的安琪,露出一只眼睛和小半張蒼白的臉蛋兒。她正伸出一條又短又細的小胳膊,努力想把系在身上的襯衣扯下去。

  但奈何科特把襯衣的兩條袖子系得太緊,安琪的胳膊又短,根本夠不到關鍵地方。

  小姑娘抻著脖子,伸著手臂,在原地轉了一圈兒又一圈兒,愣是半片袖口都沒沾到。

  艾瑪:「……」

  她總覺得這麼大一會兒沒見,安琪這小笨蛋更傻了。

  安琪在原地轉圈圈的樣子,讓艾瑪想到了之前鄰居養的那條笨狗。不是說安琪還沒條狗聰明,只是……

  ——她這副模樣像極了那條蠢狗,轉著圈追著自己尾巴咬什麼的……

  「嘿!」 朱爾斯打開門, 「我們這裡沒有適合你們穿的衣服。so……將就一下吧姑娘們。」

  說完,朱爾斯舉起胳膊晃了晃手上的衣服。

  各為紅,白,藍的三件半袖,這三種對比度強烈的顏色讓溫斯蒂皺了皺眉,忍不住開口問道:「有沒有黑色?」

  ——這三種顏色她哪個都不喜歡,尤其是前兩種。

  「夏天穿黑色多沉悶啊姑娘。」朱爾斯搖搖頭,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指點」溫斯蒂,「像你們這麼大年紀,就應該多穿明亮的顏色。」

  說完,朱爾斯笑著展開其中那件紅色的T恤衫。

  溫斯蒂?

  溫斯蒂用力眨巴了下眼,仿佛那耀眼的紅色燙了她的眼睛一樣。

  「No way!」溫斯蒂面無表情地搖頭。

  ——門兒都沒有!

  今天就是,就是……

  溫斯蒂瞅了一眼自己腳邊的黑袋子。

  ——我今天就是裹浴巾,甚至套麻布袋,也不穿你們這些異端的……

  溫斯蒂心裡的狠話還沒放完,便聽艾瑪道:「紅色的給我吧。」

  艾瑪剛把安琪從「襯衫牢籠」裡「解放」出來,她一轉過身,就見到溫斯蒂沒比安琪多多少血色的小臉兒緊緊繃著,漆黑的眸子裡透著濃烈的嫌棄。

  作為網友,又是能讓艾瑪大老遠跑來面基的人,她自然對自己在網上交的朋友有些了解的。就比如,溫斯蒂對復古裙的熱衷,對黑色的「忠誠」。以及……她對代表純潔的白色的嗤之以鼻和對鮮艷似火的紅色的厭惡排斥。

  「emmm……好吧!」朱爾斯遺憾地聳聳肩,她總覺得這個黑發黑眼,老是繃著一張臉的小女孩兒很有趣。雖然怪怪的,但怪可愛的!惹得她想要逗逗溫斯蒂。

  不過既然另一個姑娘都主動說了,又見溫斯蒂一臉不情願的樣子,朱爾斯只好收了逗弄冷臉小蘿莉的心思,把紅色的T恤衫分給了艾瑪。

  「謝謝,」艾瑪一手接過紅色T恤衫,另一只手又把其它兩件T恤衫拿了過來。

  突然雙手空空的朱爾斯:「???」

  「…… 」艾瑪垂眸看了眼手中那件藍色的T恤。這顏色是偏深的海藍色,沒有多余印花和裝飾,簡單大方。她覺得有著另一件純白色上頭還印著粉色小馬的T恤作為襯托,溫斯蒂應該會接受這件。

  艾瑪瞥了眼安琪。這姑娘正閉著眼睛,雙手搭著浴巾毫無章法地「蹂躪」自己那一頭白毛。

  安琪這簡單粗暴地擦頭方式惹得艾瑪嘴角又是一抽,索性心累地不去看她。

  「你穿這個。」艾瑪把海藍色的T恤遞給溫斯蒂。

  都已經准備套麻袋的溫斯蒂瞅了一眼T恤,又抬眼瞅瞅艾瑪:「……」

  ——算了,給她個面子。

  溫斯蒂一把抓起T恤衫,抖了抖後,都沒去分前後,就直接套了上去。

  「Girl,你的衣服穿反了!」正拿著浴巾湊過來幫溫斯蒂擦拭頭發的朱爾斯道。

  「……」溫斯蒂感受到後背一塊兒裸露在外的肌膚,伸手摸摸脖子下遮得嚴嚴實實地胸口,面無表情道:「我喜歡這麼穿。」

  「噗!」朱爾斯噴笑一聲,努力控制自己的笑意和自己的閨蜜丹娜對視一眼。

  ——這孩子,簡直像活在上個世紀的小古董似的。

  丹娜笑著搖搖頭,繼續手中的事情。她把女孩兒們換下的濕衣物收在一起,准備一會兒拿出去烘干。

  溫斯蒂嚴防死守自己的黑麻布袋,不讓任何人動。丹娜只好放過那還不斷滴著水的黑袋子。

  她低著頭,依次收斂著地上的衣物。最後,在拾起最後一件白色印花小裙子時,她的視線裡出現一雙蒼白幼嫩的小腳丫。

  「……?」

  丹娜抬頭,看向小腳丫的主人。沒想到似是猝不及防般地望進了一雙罕見的淡粉色眼眸裡。

  丹娜:「……」

  她不禁怔住。

  「???」被直勾勾地盯著的小姑娘歪歪頭,一臉疑惑地瞅著丹娜。那雙清靈澄澈的淡粉色眼眸好似在說——你有事嘛?

  「丹娜?」

  閨蜜朱爾斯的聲音讓丹娜回神。

  「抱歉,走神了。」丹娜笑笑,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瞟向安琪臉頰旁的那一縷仿佛比浴巾還要雪白的頭發。

  ——怪不得。

  剛才進屋時,安琪就緊閉著眼睛,一雙小手抱著罩在頭上的浴巾粗糙地來回擦拭。那簡單粗暴的做法,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和自己的頭發有仇呢。

  現在看到安琪的發色和瞳色,丹娜在岸邊時存下的疑慮解開。

  難怪科特又要襯衣,又一路抱著的。原來是這孩子不能被紫外線照射。

  ——天吶,我剛才在居然以為科特他……

  丹娜捂臉,又羞愧又好笑。

  臥室外。

  走頹廢墮落路線的馬提問科特:「接下來你准備怎麼辦?」

  「讓她們和家裡人聯系,自然會有人來接。」科特說。

  「不報警?」馬提眉心一擰,兩條眉毛一高一低。

  聞言,一旁的荷登搖搖頭:「我剛剛就試過了,沒信號,根本打不出去。」

  這回輪到科特皺眉了。「緊急報警電話也不行?」

  「一樣的結果。」荷登無奈攤手。

  「那這樣,我先開車把她們送到鎮上的警局。」科特說著,就站起身准備回房間換衣服。

  「不能讓他們離開!」地下實驗室裡,秘密監視著一切情況的男人道。

  「釋放催眠氣體……」

  「等等!」比他年長一些的眼鏡男攔住了他,見前者納悶兒地瞥過來一眼,眼鏡男昂昂下巴,示意他自己去看。

  「等等!」馬提和眼鏡男說了同樣的話。

  「我們開車一路過來可是都看到了,這條公路又破又長,別說小鎮,連個正常的加油站都沒有。你起碼要開上最少五個小時,不要命了?」

  他們天剛亮就從中間休息的汽車旅館出發,中午快十二點才到這裡。中間好幾個小時,都是科特在開車。

  「我可以先去之前路過的那個商店看看。」科特皺眉道。

  「別違心了兄弟,看你那一臉便秘似的樣子。你根本不樂意去,別勉強自己。」馬提拍拍科特的肩膀。

  「況且從這裡到那個怪人的破商店也得要兩個來小時。但我覺得,就算你去了,那破地方也不見得會有電話。」

  「我們還是先問問女孩兒們,了解下情況吧。」荷登也勸道。

  「看——這才是穩妥的想法。」馬提指指荷登。

  ——帶著三個衣冠不整,一身狼狽的小蘿莉去警局?

  就算你能自證清白,警察也不會放你回來啊兄弟!

  心中暴露最主要原因的馬提搖搖頭,覺得自己這兄弟可能讀書讀傻了。

  ……

  與此同時,美國另一座城市。

  「兩百年沒見了,老朋友!」頎長的墨綠色身影出現在昏暗的房間裡,「你沒怎麼變,還是和當初一樣年輕。一點也不像這裡的螻蟻那般脆弱。」

  手中把玩著左輪手槍,嘴裡哼著不知名曲調綠發男人,緩緩轉過頭來,露出一張慘白慎人的臉。

  「……」來人嘴角隱隱一抽,「……well,你這獨特』的喜好也沒怎麼變。」

  「瞧瞧這是誰?」小丑咧嘴一笑,「我的老朋友!哈哈哈!」

  「你是特意來找我敘舊嗎?」他幽綠的眼底,不准痕跡地閃過一道暗色。

  ——這一次,他的「老朋友」來得可是有些早。

  來人聞言,勾起唇角,神色的法杖在他修長的手指間靈活地轉了一圈。

  「自然是我那個偏心的父親。他委派我前來協助我那愚蠢的哥哥。」

  ——哥哥?

  小丑雙手交疊,交叉的食指剛好搭在挺直的鼻峰上。慘白的雙手遮住了大半張臉,使他的眉眼更為突出。

  只見他幽綠色的眸子動了動,看向來人:「就是那個在八歲時,誓要做女武神的小子?」

  「哈哈!」提起自家蠢哥哥的醜事,那人從來不吝嗇自己的笑容,「是他。」

  「哈哈哈哈哈!」小丑配合著怪笑出聲。

  笑聲消減後,幽暗的房間莫名寂靜無聲。

  「來做什麼?」小丑沉聲問道,語調難得正常。

  「解決中庭危機。」

  「……」


第106章

  成年女子的T恤衫, 對安琪這三個小姑娘來說, 完全可以當裙子穿。

  因為安琪三人突然出現,木屋的房間不夠。馬提和荷登兩只同性單身狗只好擠一擠, 給她們空出一間房子。

  湖底逃生讓三個小姑娘精疲力竭, 簡單地吃過科特等人提供的面包後,躺在床上休息沒多久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已是夜幕降臨。

  「吱呀!」

  老舊木門的開門聲響起,一直淺眠的艾瑪迅速睜眼。

  見進來的是丹娜和朱爾斯, 艾瑪眼中的冷冽褪去,化為不滿。

  沒有敲門就直接進來, 也太沒禮貌了些。

  從下午接觸的第一印像來看,這兩個女生應該不是這樣粗魯無禮的人。

  但現在事實擺在眼前,艾瑪不得不接受自己第一次看走了眼。

  這些心思飛速翻轉著, 只不過短短兩秒的時間。

  「嗨!姑娘們, 你們該醒醒了。」

  聞聲,艾瑪打了個哈欠, 從床上坐起。棕色的眼眸水霧朦朧, 似乎是才被吵醒一樣。

  溫斯蒂也坐了起來,她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 黑沉沉的眸子看向來人,眼神清醒,沒有半點初醒的惺忪茫然。

  「安琪。」艾瑪推推睡在中間的安琪。

  「……昂?」安琪翻了個身, 艱難地睜開一條小小的縫隙, 看向艾瑪。

  「起來了。」

  「……奧。」小姑娘撅噘嘴巴, 不情不願坐起來。不過雖然是坐起來了,但眼睛卻又閉上了。小腦袋瓜也一點一點的,似乎隨時又能進入夢鄉。

  瞅瞅吧,這位才是唯一的「剛醒」。似乎也是唯一能睡得這麼踏實的姑娘。

  「……」艾瑪心中嘆了口氣,不再管她。轉頭看向朱爾斯和丹娜兩人,揚起千錘百煉一般的完美笑容,禮貌問道:「有什麼事嗎?」

  「我覺得你們睡得也差不多了,所以就過來看看。」丹娜微笑道。

  ——Liar.

  艾瑪一眼便知道這是假話,但面上依舊保持微笑。

  朱爾斯就直白多了:「我們一會兒要開個小派對,音樂聲只大不小。不過我看你們應該也睡夠了,所以多玩兒一會兒吧。」

  「這是晚飯,哦,還有鞋子。」朱爾斯用眼神指指她和丹娜手上的東西。

  「你們的鞋子太髒了,還沒來得及清洗。」丹娜解釋道,「我們這裡沒有你們號碼的鞋子,不過好在都帶了拖鞋。」

  「先對付一晚上吧,小公主們。你們可要在房間裡乖乖的,到客廳裡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我可不負責哦。」說著,朱爾斯眨了一下右眼,笑得一臉曖昧。

  「……」

  艾瑪和溫斯蒂無聲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疑問。

  ——這女人怎麼回事?

  初見直爽開朗,剛才話裡話外都透著不耐煩,現在仿佛又恢復了一點兒最初給人的感覺,但又加了些別的東西。

  莫名地——放蕩?

  朱爾斯可沒覺得自己有什麼變化,她把拖鞋一一發放給三個姑娘。

  待她來到溫斯蒂身前微微俯身放下最後一雙鞋子時,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好似個洋娃娃一樣的溫斯蒂突然聳聳鼻子,好像聞到了什麼特殊的氣味一樣。

  「……?」溫斯蒂漆黑的眼珠動了動,看向朱爾斯。

  朱爾斯直起身,溫斯蒂也追隨著那股味道緩緩抬頭。最後,她把目光鎖定在了朱爾斯的頭頂。

  「你的頭發……」

  「嗯?」朱爾斯擺弄了下耳邊金色的發,帶著炫耀的意味笑道:「今早為了來這裡特意新換的顏色。怎麼樣,是不是很棒?」

  「……←_←」溫斯蒂面無表情地凝視著朱爾斯半晌,漆黑的眼盯得丹娜都開始覺得不自在,一臉怪異地把朱爾斯拉走。

  目送兩人離開,溫斯蒂才緩緩開口,似乎是回答剛剛朱爾斯的話:「I don't think so. 」

  「溫斯蒂?」艾瑪挑眉,看向她,等待著她的下文。

  「那個女人。」溫斯蒂淡淡道,「她的頭發有東西。」

  身為家裡除祖母外的「藥劑大師」,不管是常見的化學物品還是稀奇的古怪藥材,溫斯蒂都一一了解過。其中對有毒性的東西,比如說她黑袋子裡的砒』霜,□□,還有在其他方面給人增加負面buff的藥劑,她更是熟稔於心。

  聞言,安琪好奇地湊過來,問道:「是什麼昂?」

  「……說不清楚。」溫斯蒂沉吟片刻,而後扯扯嘴角,似乎有些嫌棄。「總覺得那味道和我祖母煮出的傻瓜魔藥差不多。」

  ——傻瓜魔藥?

  那是什麼鬼東西?一聽名字就知道這畫風不對。

  地下監控台本以為溫斯蒂發現了什麼的男研究員好笑地搖搖頭,覺得自己想多了。

  「Childrens……」他哼笑了聲,「這可不是童話故事裡的魔法世界。」

  「嘿,哈得力。」眼鏡男西特森呼喚他一聲,「時間差不多了。」

  「來了!」聞言,哈得力看了眼手表,神情興奮又期待。

  ……

  木屋客廳。

  「怎麼了,丹娜?」朱爾斯

  「我總覺得那個黑頭發的女孩兒,看著你的眼神陰森森的。」丹娜悄聲道。

  「有嗎?」朱爾斯一臉茫然,恍若未覺。

  「天吶!朱爾斯,你的眼睛是擺設嗎?」丹娜沒好氣道。那麼明顯的怪異,她居然都沒發現?

  「當然不。 」朱爾斯否定道,接著,她揚起一個撩人的笑容,「它們還可以看帥哥!」

  說完,朱爾斯還沒等丹娜有所反應,就小跑到自家男友身邊。

  「hi !帥哥……」朱爾斯嫵媚一笑,雙臂勾住科特的脖子,當著眾人給了他一個法式深吻。

  「哇哦∼哈哈!」其他兩個男生故作驚訝後笑著起哄。朱爾斯一見,更來勁了。雙腿勾住科特的腰,又是深深一吻,其中一只手還在科特身上起初點火,惹得他氣喘吁吁。

  「……」剛剛還在起哄的馬提,他臉上的笑意淡了不少。他曾和朱爾斯有過一段戀情,當然他現在並不是舊愛難忘。而是……

  馬特眉頭緊鎖,發現丹娜也是和自己差不多的神色,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困惑。

  ——朱爾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Open了?

  ……

  「派對時間!」

  六個大學生圍坐在木屋客廳裡,放著律動十足的音樂,喝著啤酒,開始玩兒真心話大冒險游戲。

  隨著游戲的進行,朱爾斯的舉動越來越開放,和除男朋友外的兩個異性貼身熱舞不說,甚至還和狼頭掛飾親吻。簡直就像是嗑了藥一樣瘋狂放蕩。

  但這裡唯一嗑了藥的馬提卻覺得大家的性格突然變了一個樣。可除了他,其余五人都沒察覺。

  而地下實驗基地,也正值一場一年一度的狂歡。

  他們也在開派對,並且要下注。十多個部門的員工,在外面的各個領域裡絕對算得上是精英人士的人,湊在一起,卻在賭上面的人會以各種方式死亡。

  這是一場建立在血腥和殺戮的賭局。可這些人卻輕松愉悅,像是在開年會一樣慶祝起來。

  「吱呀!」一聲,木門開了。

  三個小姑娘依次走出。

  「你們怎麼出來了?」坐在男友腿上的朱爾斯挑眉。

  「沒有水了。」艾瑪說道。

  「OH∼」朱爾斯故作遺憾地搖頭,「真不湊巧,我們也沒有了。只有啤酒。」

  說著,她舉起紙杯,慫恿這三個平均年齡看起來還不到十歲的小姑娘。

  「和酒也是一樣的,冰鎮了好幾個小時的啤酒,十分解渴。」

  「要不要來一杯啊,姑娘們?」

  「哈哈哈……」其他幾人和朱爾斯一起哄笑。

  ——看在他們之前多少幫了忙的份兒上,不和這幾個酒鬼計較。

  艾瑪環視眾人,發現少了一個。

  還沒等她開口,丹娜就發出一聲尖叫。

  聲音是從地下室傳出的。

  幾人紛紛趕過去看。安琪也下意識地跟了上去,以為丹娜遇到了什麼危險。

  結果自然是虛驚一場。

  走在最後的溫斯蒂在路過客廳的茶幾時,端起其中不知道屬於誰的紙杯,放到鼻下嗅了嗅。結果像是被異位熏到了一樣,捏著鼻子,把紙杯拿遠。

  ——怎麼也有一股子傻瓜魔藥的臭味?

  怪不得爸爸從來不喝啤酒。

  溫斯蒂心中大大地認同自家父親的品味。

  等她趕上大部隊,走進地下室。眾人已經被地下室的東西迷了眼。

  說是地下室,倒不如說這裡是收藏間。

  或稀奇或古怪的物件兒擠滿了不大的地下室。上了年頭的復古婚紗、音樂盒、鑲嵌寶石的圓形魔方、油畫等等,琳琅滿目,讓人目不暇接。

  眾人都被各樣的物品吸引過去,而站在中間不為所動的安琪和艾瑪卻格外突出。艾瑪皺眉打量這間地下室,直覺告訴她這裡太過詭異。而安琪也意外地沒有迷糊。小幼崽的直覺讓她警惕起來。這裡,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好像被莫名的惡意填滿一樣。

  丹娜的關注點與眾人不同,她發現了一本陳舊的日記本。

  「伙計們!瞧瞧這個。」她這一聲呼喊讓她的朋友們都放下了手裡感興趣的東西,湊了過去。

  「是一個叫安娜的日記。」

  「一九零三年,四月四日,父親生我的氣了,他說我沒有真誠的信仰……」

  溫斯蒂剛進來,就聽到丹娜在讀筆記本的內容。

  她皺皺眉,似乎想到了什麼,道:「安娜?安娜?佩先斯?巴克納?」

  聞言,馬提看了眼筆記本封面上的名字,新奇又驚訝道:「對,是這個名字。你是怎麼知道的,姑娘?」

  溫斯蒂?

  溫斯蒂扯扯嘴角。

  ——呵,她當然知道。

  「她一家都是蠢貨。」

  馬提:「……」

  ——你這突然罵人全家是不是有點不好啊姑娘?


第107章

  「四月四日, 父親很生氣!他說, 我沒有真誠的信仰。」

  「我多麼希望我可以證明我的虔誠!」

  四月四日的日記寫了兩遍, 內容不變, 不過第二遍像是特意修飾一樣,用詞和語句都成熟很多。

  「媽媽整夜都在嚎叫, 我由衷希望,她能在痛苦中尋找到真正的信仰。但是她沒有成功。所以爸爸只能用刀割開她的肚子,在裡面塞上煤塊。」

  「媽媽死了。」

  「可爸爸說——這並不要緊。媽媽已經體會過榮耀之痛,她找到了真正的信仰。」

  「我多麼想和媽媽一樣啊!找到了真正的信仰,我就可以像馬太一樣, 記錄著我們的榮耀,並且把它久地傳播下去, 讓世人知曉。」

  「6月13日,我們失敗了。偉大的撒旦並沒有因此降臨, 爸爸說, 是因為我們的信仰不夠堅定虔誠。 」

  「失敗的後果是死亡。爸爸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他還想重新來過。」

  「我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冰冷、僵硬,血液變得濃稠, 最後由鮮紅成為了黑色。就好像是烏賊在馬棚裡吐了一大口墨汁, 又黑又臭。可能是我太安靜了, 又或者是太沒用了, 爸爸生氣地砍掉了我的左手, 作為懲罰。」

  「6月18日, 爸爸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本古書, 那裡寫著能拯救我們的辦法。可是,現在我只能用右手寫字了,希望還能有人看得懂。」

  「……昂?」聽到這裡,安琪疑惑地歪歪頭,把右手伸到面前瞅了瞅。

  艾瑪看出她的疑問,淡淡道了句:「很顯然,她是個左撇子。」

  聞言,溫斯蒂點點頭,補充了一句:「不過她的左手被砍了。」

  溫斯蒂這麼說,是有原因的。

  誰讓她祖母這個遠方親戚的墓地裡頭,一家子只有安娜?佩先斯?巴克納的左手呢。至於他們三人的屍體,不知所蹤。

  「OK!」馬提縮縮脖子,只覺得一股子涼意從尾巴骨襲上腦後。

  「別念了,丹娜!」

  馬提這一嗓子,惹得眾人紛紛抬眼看他。

  「為什麼不?」科特反問道,「不用管他,丹娜,繼續念。我想知道後續。」

  「你們就不覺得詭異嗎?!」馬提瞪眼搖頭。

  「我受夠了!」他突然有些神經質,情緒激動,快步在原地走來走去,碎碎念叨。

  「這個地方,GPS沒有定位,一路上沒有監控攝像頭。」

  「現在,我的同學們跑到了一間詭異的地下室,抱著一本更詭異的書,念著一個特別詭異的故事!」

  「fuck!」馬提咒罵一句,蹲下身雙手抱住腦袋,胡亂地揉著頭發。「為什麼我覺得我們是在拍恐怖片!」

  「馬提……」丹娜看了他一眼。

  「別理他,丹娜。這家伙嗑high了。」朱爾斯抱住丹娜的腰,興致勃勃地把頭湊過來,「繼續念。他們後來怎麼了。」

  「奧……好。」丹娜翻了幾頁紙,讀出最後的這篇日記。

  「今天,爸爸外出,很晚才回來。他帶回來一本很古老的書籍。」

  「……?」聽到這裡,溫斯蒂突然皺起眉來。

  如果她沒記錯,這個巴克納「帶」回來的書籍,就是祖母說被偷的那一本。

  「感謝神明!爸爸說,書籍裡記載著的一條咒語,可以拯救我們。」

  「這條咒語需要一個帶有信仰的信徒念出來,這樣,我們的靈魂會得到召喚。屆時,我們將從墳墓中歸來。」

  「是拉丁文。」丹娜說。不過這對她來說不是問題。

  「No! 」溫斯蒂神色一變,開口阻止丹娜,「不要念。」

  馬提也是滿臉的拒絕:「你們平時難道不看恐怖片嗎?亂讀這些奇奇怪怪的咒語,就不怕招來什麼髒東西?」

  「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念出來。」溫斯蒂面無表情地看向眾人。那眼神,仿佛在看一群將死之人。

  說完,她瞥了一眼馬提。好在這裡還有個腦子拎得清的。

  「念出來……」一道女聲響起,聲音縹緲虛幻,似魔鬼輕語一般地蠱惑人心。

  「誰!」馬提警惕抬頭,左右環視,「誰在說話?!」

  「你們聽見了嗎?」

  科特等人當然是聽不到,他們只覺得馬提是大麻嗑high了,產生了幻聽。

  「我……」安琪剛發出一個音節,就被艾瑪在暗中拽住衣角。

  「……?」小姑娘疑惑扭頭,便看到自家小伙伴兒隱晦地朝自己搖頭。

  接著,艾瑪和溫斯蒂對視一眼,似乎無形中交流了很多信息。

  「【疼痛……】」丹娜無視勸告和阻攔,在其他同學的眼神示意下,開始念出那串暗紅色的不知道用什麼當做墨水寫下來的拉丁文。

  「No!」

  溫斯蒂上前一步,卻被科特攔下。丹娜看了眼她,安撫地微笑道:「不過就是一本日記,不會有問題的。」

  說著,她就在溫斯蒂緊緊的盯視下,念出了那一段拉丁文。

  「【當疼痛超越肉體,感受召喚,靈魂得以回歸】」

  當丹娜念出這句完整的咒語後,距離小木屋不遠處的土地股出一個小包。

  「沙沙沙」……

  形容不出這到底是什麼聲音,像是晚風吹過樹葉的漱漱聲,又像是無數蟲蟻貼在耳邊爬過的那種窸窸窣窣的,令人背脊發麻的細聲。

  那土包如同待破的繭一般,不斷蠕動著。

  ——呼!

  最終。

  一只沾滿泥土的右手破土而出……

  「well,女士們先生們!今年獲選的是——巴克納一家。讓我們恭喜維修部,堅持了二十多年不變的選項終於贏得了獻祭者們的青睞!」

  「now,賭局結束,讓我們開始狂歡吧!」

  地下實驗室熱鬧非常,地上的小木屋則是陷入了蜜汁沉默。

  當聽到丹娜讀出咒語後,溫斯蒂整個人一頓,巴掌大的小臉兒寫滿了問號。那表情,仿佛是再說——Are you kidding me?!

  大學生們一個個上樓,只留下三個小姑娘在地下室。

  「怎麼了?」艾瑪看了眼仿佛是被人耍了一樣,一臉不爽的溫斯蒂。

  「死亡召喚術,可以召喚死者回歸大地。」

  聞言,艾瑪面色一凜,卻聽溫斯蒂又道:「可是那咒語……」

  一提起咒語,溫斯蒂就黑了臉,「我不知道是不是那家蠢貨偷錯了書還是記錯了咒語,又或者是怎麼……反正,那咒語絕對是假的。」

  死者召喚術,每年萬聖節他們亞當斯一家都會跑去墓地,喚醒已進了棺材不知多少年的長輩們,一起開狂歡Party.

  每一年,溫斯蒂的祖母都會念出咒語,雖然不懂咒語的意思,但那發音,溫斯蒂熟記於心。

  而剛剛丹娜念出的「咒語」……

  溫斯蒂皺皺鼻子,表示十分嫌棄。

  什麼召喚,什麼靈魂回歸。這麼low的詞她都能聽懂,怎麼可能是召喚術。

  「哎???」一直默默聽著的安琪歪歪頭,疑惑地眨眨眼睛,「可是,我們外面確實來了人』哦。」

  超強的感知力和小幼崽的直覺告訴她,這來客可是不怎麼友好呢!

  說著,安琪像是凝神在感受什麼一樣,片刻,她豎起三根手指。

  「有三個?!」艾瑪皺皺眉,看向溫斯蒂,卻見後者面色如臨大敵,登時心裡一緊。

  「巴克納一家在死之前就成了變態殺人狂,如果真是他們……」

  溫斯蒂後面的話未盡,但艾瑪已經聽懂了她的意思。

  「哎?」這時候,安琪已經走上了樓梯。小腦袋剛一露出來,就見一男一女相擁著要出門。

  「科特!這麼晚了,小心一點。」荷登叫住科特。

  「行了,不會有事的。」科特看了眼荷登手中的書和他臉上的黑框眼鏡,笑道:「OH,Come on!老兄,你現在這模樣可真像個書呆子,一點也不酷。」

  荷登:「……」

  癱坐在沙發上的馬提怪異地看了眼科特。不過他的氣還沒消,暫時不想說話。

  「啪!」

  等艾瑪和溫斯蒂上來,便見到大力關上的木門。

  「誰出去了?」

  「科特和朱爾斯。」馬提覺得自己的腦袋現在暈乎乎的,也沒想起來在小孩兒面前要注意言辭。直接說道:「這兩人要去小樹林打炮兒,體驗一下做野鴛鴦的感覺。」

  安琪:「???」

  溫斯蒂:「……」

  艾瑪:「……蠢貨!」

  艾瑪低聲咒罵了句,也沒空管那兩人。她現在要知道的是,安琪說的那三個「人」是不是溫斯蒂口中的巴克納一家。

  如果是……

  「啊!!!」

  還沒來得及想起小木屋裡有什麼可以當做防御工具的艾瑪,被朱爾斯一聲尖叫打斷思緒。

  安琪聽到尖叫,想也沒想地,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地衝了出去。

  「安琪!!!」


第108章

  朱爾斯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直覺得腦袋輕飄飄仿佛醉酒的朱爾斯, 突然被手上傳來的劇痛刺醒了頭腦。

  她這才記清從晚上開始自己所做過的一切。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明明匕首都穿透了手掌,朱爾斯卻覺得沒有想像中那般痛不欲生無法忍受。她甚至在疼痛之余, 還有精力想著別的事情。

  ——嘔!

  自己居然和狼頭標本熱吻了?!還像一個女表子一樣, 和異性貼身熱舞。更讓她覺得無地自容的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當著自己的男朋友科特的面!!!

  朱爾斯對這一切無法接受。

  一瞬間腦子閃過的這些畫面,讓她懷疑當時的自己時不時嗑了科特的大』麻,所作所為才如此放蕩不堪。

  但現在不是追究和羞赧的時候。

  「朱爾斯!!」科特驚呼一聲, 一個快步過去把那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襲擊者撲倒。後者身上散發出來的惡臭撲面而來,讓他的胃條件反射地抽搐。

  這時候, 朱爾斯腦子裡暈暈乎乎的感覺才全部清除。

  「啊啊啊!!!」她捂著受傷的手掌,連滾帶爬地退遠,卻不曾想身後撞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

  跌倒在地的朱爾斯抬頭, 視線裝上了一張高度腐爛, 猙獰可怖的臉。

  「啊!!!」她又是一聲尖叫。

  「朱爾斯!」科特一驚。

  這時,被科特撲倒的那個襲擊者也重新站了起來。他的動作遲緩, 但力氣極大, 科特被他糾纏住,根本無暇□□。

  借著朦朧的光亮, 兩人看清了這突然出現的襲擊者。

  兩名襲擊者一身破爛衣衫,上面遍布深色的不知名的液體混合著泥土,看不清原來的顏色。頭發也是一縷一縷, 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洗過, 身上也散發著濃濃的異味, 像是中世紀的難民一樣。

  但看了他們的臉,就不會這麼認為了。

  他們的臉青黑腫脹,嘴角眼角還掛著腐肉,根本看不清原貌。一雙眼睛沒有眼白,一片漆黑,像是沼澤地裡的一灘黑色的死水!

  這哪裡是什麼襲擊者?

  分明是從墳墓裡爬出來的死人!!!

  驚慌失措的一對情侶,根本敵不過這不知道從哪裡爬出來的鬼東西。

  只是短短幾秒,他們就被制住。被人從身後反繳住手臂動彈不得的科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親愛的女朋友被那只身材魁梧的長發女僵屍拽住頭發。而她的另一只手高高舉起,手上的刀具泛著寒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取走朱爾斯的性命。

  「科特……救我!!!」朱爾斯手臂奮力伸向自己的男友,絕望地哭喊著。

  「朱爾斯……」不斷掙扎卻無能為力地哽咽地出聲,雙目含淚,心裡亦是絕望無比。

  「啊!!!」

  就在長發女僵屍一個手起刀落時,被迫認命的朱爾斯尖叫一聲,絕望又恐懼地閉上眼睛。科特也同她一樣,雙目禁閉,不忍看到女友慘死的場面。

  然而……

  一秒過去了……

  兩秒,三秒過去了,朱爾斯預想的劇痛沒有傳來,科特也沒聽到女友痛苦的嚎叫。

  兩人茫然而又包含希冀地睜開眼睛,發現那只鉗住朱爾斯的女僵屍,握著刀子的手硬生生地停在朱爾斯面前。那泛著寒光的鋒利刀尖,距離她的脆弱的脖子只有一釐米不到。

  而那只女僵屍仿佛也是不解一樣,歪了歪頭。她的手臂不斷用力,但手裡的刀子就是不挪分毫。

  「還,還愣著干嘛鴨!」軟軟糯糯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朱爾斯和科特齊齊轉頭,看到了雙手撐著膝蓋,氣喘吁吁的安琪。

  小姑娘穿著一身可以當做裙子的女士T恤,一頭白發因為一句的快跑凌亂無比,甚至上面還掛著一片不知道什麼樹木的葉子。

  「安琪?!」兩人齊齊詫異。

  這兩人不愧是男女朋友,一時間都想到一起去了。

  ——比起一個中午從湖裡救起來的柔弱的小姑娘施展了什麼神奇的手段,他們願意相信是那個非人類女性一時大發慈悲放了朱爾斯。

  「安琪!」緊隨其後的艾瑪終於追了上來。

  她只掃了一眼現狀,就大致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見朱爾斯和科特一臉呆滯仿佛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的模樣,艾瑪皺了皺眉,帶了幾分怒意道:「還傻愣著做什麼?想死嗎!?」

  「!!! 」

  ——當然不想!

  科特和朱爾斯齊齊一震,趕緊掙扎起來。

  因為手裡的武器都被安琪控制住,腦子不會轉彎只知道死握住刀子殺人的僵屍因此算是費了一只手。

  科特最先脫身,然後大力撞開女僵屍,把女友朱爾斯救出。

  「???」

  眼見「獵物」脫手的女僵屍低頭瞅瞅自己另一只手,上面只有幾縷金色的頭發。

  「呵呵呵!」見到嘴的「獵物」沒了,兩只僵屍邁出步子,發起無差別攻擊。

  安琪見了,直接用力量操控著他們手裡的匕首,把兩只僵屍「打」了出去。

  驚險逃生的科特和朱爾斯這對小情侶相擁著彼此,呆呆地看著剛才還輕松制住自己,像是屠夫對羔羊一般隨意宰殺的僵屍,突然如同被無形的大手扇飛一樣,兩只僵屍瞬間倒飛出去,連連撞倒數棵碗口粗細的樹木。

  他們瞪大眼睛,像是驚嚇過度一樣,呆呆傻傻的眼神緩緩地落在安琪身上。

  「啊啾!」

  完全不知道再度刷新了某一對情侶三觀的小姑娘,打了個噴嚏。

  倒不是因為這兩個僵屍身上濃重的腐爛味道,而是空氣裡另一股子味道。這個氣味讓她鼻子癢癢,並且覺得莫名腦子飄忽忽的。

  「唔……」安琪揉揉鼻子,突然感覺腳下發虛,後退了半步。

  「怎麼了?」艾瑪敏銳地察覺到安琪的異樣,眼疾手快地上前,用自己的胳膊和半個肩膀抵住她的後背。

  「唔……總覺得有股味道怪怪的……」安琪嘟嘟小嘴。

  說完,她小巧的鼻翼微微聳動,又嗅了嗅。

  「啊啾!啊啾!!」

  一秒後,她又連打了兩個噴嚏。

  「……??」艾瑪納罕地眨眨眼,也吸了吸鼻子,試圖嗅一嗅安琪說的那股子「怪怪」的味道。

  但是除了那濃重的屍體的腐臭味,她什麼也沒聞到。

  不對……

  艾瑪眼神突然一凜。

  她感覺到自己的大腦有哪出突然發出了一絲異樣。

  還沒來得及仔細感受,艾瑪就被朱爾斯的一聲尖叫打斷所有思緒。

  「啊啊啊!他們……他們!」朱爾斯指著面前不遠處,結結巴巴地道。

  艾瑪抬眼看去,瞳孔猛得一縮。

  那被安琪打飛幾米遠的兩只僵屍又搖搖晃晃地回來了!

  ——真是陰魂不散!

  艾瑪眯著眼睛,黑暗中柔美的小臉兒神色狠厲。

  「先回木屋!」明明有兩個成年人在場,可是下達決定的主心骨卻是一個十歲不到的女孩子。

  她的冷靜理智,讓不少成年人都望塵莫及。

  四人朝著木屋的方向快速跑去,他們後面的兩只僵屍晃晃悠悠地跟著。雖然速度緩慢,卻緊追不舍。

  「啊!!」

  才剛跑到木屋前,跑在最前頭的朱爾斯就差點兒迎頭撞上不斷尖叫著慌不擇路的馬提。

  「朱爾斯?科特!Thank God. 你們沒事!」

  馬提剛慶幸完,就又一臉驚恐地指著身後的方向。

  那裡,一個缺了左臂的小姑娘右手提著一柄大斧頭緩緩而來。

  「她她她……我,我剛剛在尿……她她就……」

  可憐的馬提,開始語無倫次了。顯然是在剛才小解的時候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等等!他剛才在干嘛?!

  感覺自己被馬提摸過的手臂有些濕潤的科特,一臉扭曲。那模樣,恨不得扯著馬提的衣服角把自己的胳膊擦一擦。

  艾瑪都快被這三人氣炸了。

  在逃命的時候廢話,這無疑不是在浪費寶貴的時間。

  如果他們不是恰巧救了自己和安琪還有溫斯蒂,艾瑪覺得這三個蠢貨根本活不過五分鐘!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廢話!」艾瑪呵斥一聲,一改最初對外的禮貌友好。

  見那提著斧頭的女孩兒越來越近,艾瑪喚了一聲自家小伙伴兒。

  「安琪!」

  「昂!」

  兩個小姑娘的默契十足。艾瑪只是叫了一聲安琪的名字,安琪便心領神會。操控著能力附著在僵屍女孩兒的斧頭上。

  下一秒,一股無形的巨力出現,只見那僵屍女孩像是被扯的風箏一樣。嗖地一下,快速飛倒在一旁。

  「攔路虎」被清除,幾人快速進了木屋。

  而留在木屋裡的丹娜和荷登,仿佛什麼也沒聽到,沒看到一般,沉寂在自己的小世界裡,渾然忘我的……親吻著。

  眾人:「……←_←」

  ——你們這就有點過分了啊!

  同樣留在木屋裡,掐著癟癟的紙杯冷眼旁觀的溫斯蒂面無表情地對上眾人的眼神:「→_→……我提醒過他們了。」


第109章

  「唔……」

  「安琪?」艾瑪轉頭看向安琪, 眸中閃過一絲憂慮。

  現在這樣的情況, 安琪可是她們生存的最大底牌。

  「唔……」小姑娘用力甩甩小腦袋瓜,覺得頭昏腦漲的感覺稍稍退了一些, 才朝艾瑪點點頭。

  雖然還是感覺暈暈乎乎的, 但使用能力自保、反擊什麼的還是沒問題的。不過,感知力可能要吃頓些了。

  ——呼……

  艾瑪輕呼出一口氣。見科特等人快速鎖了門,並且搬來沙發、櫃子抵擋,她略微分神回味剛才在樹林裡那一股子形容不上來的感覺。

  「剛剛那是什麼鬼東西?」丹娜喘著粗氣, 心有余悸地道。

  「不知道,反正不知一個。」科特緊緊抱住朱爾斯, 地頭親吻她的發頂,輕聲道:「我差點以為我就要失去你了。」

  「hey!伙計,現在不是互訴衷腸的時候。」替朱爾斯包扎手掌的馬提怪叫了一聲, 「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I don't know. 」科特輕嘆一聲, 回憶剛才經歷的恐怖畫面,「我們遇到的鬼東西有兩只, 成人體型, 一男一女。身體僵硬,力氣很大。我最開始的時候砍了其中一個人的手臂一刀, 不過看上去沒有什麼運動,那鬼東西不怕。」

  「那目前為止就是三只。剛剛追我的那個是個小姑娘,你們也應該看到了。」

  「她沒有左手。」艾瑪補充一句, 而後瞥向那五人, 仿佛正等待著他們的反應。

  「沒有左手?」丹娜面色一變, 驚恐道,「是,是那個筆記本的主人!?」

  「目前來看,是的。」溫斯蒂淡淡頷首,面無表情地掃了眾人一眼,「我曾勸告過你們不要念咒語。」

  不過,溫斯蒂也奇怪。那驢唇不對馬嘴,一看就是胡編亂造的咒語竟然還能召喚亡者?

  「是那句什麼疼痛』什麼靈魂』的拉丁文搞得鬼?」深膚色的荷登詫異無比。

  「不然還能是什麼?」馬提咒罵了一句,「你們這些該死的好奇心!」

  馬提替朱爾斯包扎好後,又給科特處理背部的傷口。一見那傷勢,他忍不住驚叫了一聲:「老天!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怎麼不早說!」

  科特的肩膀被人硬生生地捅了一刀,傷口很深,幸好沒有傷到什麼要害,流血量也逐漸便少。

  科特擺擺手,表示傷口對自己影響不大。

  比起背後的傷口,他更想解決眼前的這個大危機。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丹娜六神無主。

  「打頭!」看馬提這話,是想正面剛,「死了那麼多年,不管是活死人還是僵屍,破壞大腦就行了。」

  ——恐怖片裡不都是這麼演的麼。

  「沒用的。」溫斯蒂搖頭,「他們是不死的,想要打敗他們,不僅要破壞大腦和心髒,還要在這之後肢解了才行。」

  對於詛咒巫術這類的東西,擁有一個女巫奶奶的溫斯蒂了解頗多。

  「不可能的,他們的力氣太大了,近身就是死。」科特搖頭。

  ——除非……

  他把視線落在安琪身上,後者卻是雙眼放空,茫然呆滯,似乎還沒緩過神。見此,科特心裡嘆了口氣,不再去細想剛剛安琪是如何救下自己,用實力碾壓僵屍的畫面。

  「嗙!」

  「啊啊啊!」

  一聲巨響傳來後,朱爾斯和丹娜齊齊一聲尖叫。

  僵屍正在用斧頭破門。

  科特覺得不能坐以待斃。這棟木屋是他們最後的防線了。

  「關窗!關門!關上一切能關上的東西防止那三個鬼東西進來。」

  危機時刻,這個年紀輕輕的大學生初顯領導能力。

  「丹娜荷登你們去檢查門窗……」說著,科特看了眼三個聚在一起的小姑娘,改了口:「算了,我們一起行動,挑一間沒窗的屋子,把門堵嚴,一切吃的喝的都帶上。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落單。」

  聞言,艾瑪不動聲色地看了眼科特,好似還算滿意。

  但地下秘密基地的人就不這麼想了。

  此時整個地下基地都在狂歡,他們認定木屋的人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必死無疑。哈得力十分慶幸自己回操控台看了一眼,發現了他們安排的第一個獻祭者「妓』女」朱爾斯竟然沒有按照計劃死亡。

  然而,朱爾斯到底是怎麼逃脫僵屍的毒手,他已經沒有時間去多想。現在的局面,科特十分保險的安排,都對他們的計劃十分不利。

  「見鬼!好好的勇者』,怎麼突然動起了腦子?」哈得力咒罵一聲。他心裡頭升起一股異樣,不過很快就被他忽略了。

  「別擔心,我們有這個。」同事眼鏡男西特森撥動了幾下操控台上的按鈕。

  下一秒,只見走廊的通風口散出無色的煙霧。走在最前面的科特突然腳步一頓,面色呆滯地改變了主意。

  「不對……這樣不對。」他否定了之前的計劃,「我們應該分開行動,都回到各自的房間!」

  「what?!」隊伍最後面的艾瑪挑眉,一臉「你在和我開玩笑?」的表情。

  更讓她無語的是,其他四人竟然在遲疑了一秒後贊同了科特的提議,嗯嗯啊啊地點頭,回了各自的房間。

  「哎???」安琪瞪圓了淡粉色的眼,呆愣愣地看到眾人回了各自的房間。

  「嗙!」地一聲,房門緊鎖,她和她的兩個小伙伴兒就這麼被「拋棄」在客廳裡。

  ——這太不對勁了!

  艾瑪眉頭緊鎖,一臉警惕。

  「這裡。」溫斯蒂往前走了兩步,在科特的位置站定後,看了眼四周,最後把視線鎖定在右下角的通風口。

  艾瑪和安琪上前。

  「熱噠?」小姑娘好奇地伸手往那處探了探,那處的空氣一片溫熱。

  「啊啾!」

  通風口吹進來的不僅僅是熱風,還有一些特制的氣體,只有很小的異味。不過還是惹得安琪又打了一個噴嚏。

  艾瑪仔細嗅了嗅,這次的味道倒是辨認出來了。但是她的臉色十分不好。

  這股氣味微微刺鼻,還帶了一股子甜味兒。

  「□□?」

  ——不!不止。

  這股甜味是兩股味道混在一起的。雖然差距細微,但很小對各種危險或有「特殊作用」的化學試劑和物品打交道的艾瑪發現了這處異常。

  「還有芬太尼。」艾瑪面沉如水。

  這兩種藥物微甜,易揮發。在各自的領域都有它們自己的用途。但若是放在了一起……艾瑪只能想到一點共通性——催眠!

  ——有人在實時監視著他們!並且操縱著他們的思想!

  這個事實擺在眼前,讓艾瑪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啊啊啊!!!」

  是朱爾斯。

  一聲慘烈的哭喊響起,便再也沒了聲音。

  安琪一聽到動靜,便趕緊順著聲音尋過去。但還是完了一步。

  「嗙!」不知為何突然變得無比沉重的木門被安琪強力破開,可是房間裡的朱爾斯已經被割斷了喉嚨,倒在一灘血泊裡,沒了氣息。

  「……」小姑娘怔怔地望著血泊裡的朱爾斯,淡色的唇抿成了一字,身體兩側的蒼白小手緊握成拳。

  地下基地裡,操控台前的哈德森這麼說著。

  「時間不多,我們得加快了。」

  「啊!!」

  話音才落,被僵屍追著從窗口逃出去的馬提也在不遠處響起一聲慘叫。

  而操控台前的哈德森和文森特,望著大屏幕上朱爾斯的屍體和馬提那處雖看不到人卻能見到四濺的鮮血的畫面,神色冷漠平靜。

  「帶著謙恭與敬畏,我們為您獻上祭品。」他們竟然在祈禱!?

  「願您永眠,恰如以往。」

  哥譚,某別墅內。

  感受到地下平常人所感知不到的震動,端著精致的描金杯子親著紅茶的某綠衣男子微微抬眸,他勾勾唇角,俊美的臉露出一個似幸災樂禍一般的笑容:「好戲快上演了。」

  「是嗎?」他對面的綠發男子咧嘴一笑,「我很期待。」

  「啊哈哈哈哈!」

  這一連串的怪笑聲,裡面蘊含著的純粹濃郁的惡意,讓人不寒而栗。


第110章

  朱爾斯死亡, 馬提在不遠處哀嚎了幾聲也沒了聲響, 估計十有八』九也遭遇了不測。

  巴克納一家沒有給他們喘息的時間,在地下基地為他們提供的便利之下, 殺害朱爾斯的男僵屍通過被打開的木牆舉刀就朝科特砍去。而另一邊的女僵屍也從突然打開的窗戶鑽了進來, 那是荷登的房間。科特和荷登同時被僵屍襲擊,先後被刀捅進了左胸口,倒在地上。

  這一切放生地太快太快,荷登隔壁房間的朱爾斯只聽到了一陣短促的打鬥聲, 等她摘下被畫擋住的玻璃鏡子,抬頭去看的時候, 荷登已經以怪異的姿勢半倒在床上,淺色的床單被鮮血染上大片的殷紅,刺痛了丹娜的眼。

  丹娜捂嘴, 無助而絕望地失聲痛哭。可是女僵屍卻不給她悲傷的機會。就在丹娜沉寂在悲痛中時, 那個殺害荷登的女僵屍突然出現在丹娜眼前,嚇得她一瞬間停止了抽泣。

  荷登的房間, 原本是丹娜的。但因為兩人之間的那扇玻璃, 本著紳士風格的小伙子荷登和丹娜換了房間。畢竟,在丹娜的房間, 那是一面鏡子,而在荷登那頭兒,卻是清晰透明的一片玻璃。對面房間裡的人無論做什麼, 都能清楚地盡收眼底。

  這面特殊的玻璃鏡, 讓與荷登第一次見面的丹娜有了好感。但現在, 這面玻璃鏡卻成了她的催命符。

  對面的女僵屍好像是知道鏡子後面有人一樣,他直接用頭撞擊玻璃鏡。

  「嗙」地一聲!

  玻璃鏡「嘩啦啦」地碎了一地。

  而那長發「飄飄」的女僵屍此時也cos貞子,從液晶電視大小的窗口探出頭來,僵硬遲緩地爬出。

  「啊啊啊!!!」

  本就對貞子小姐姐「出演」的電影有心理陰影的丹娜在雙重的驚悚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扯著嗓子尖叫出聲。

  「搞定!」地下基地的哈得力哈哈一笑,和好友西特森擊掌,好似在慶祝什麼勝利一樣。

  「呃……我不太懂……」今年新調過來的年輕人鹵門遲疑地看著兩人,最終還是沒忍住,不由地指指屏幕上的丹娜,道:「這個祭品還沒……」

  他其實想說的是——一共是五個祭品,這個女生還沒死呢,他們怎麼就提前慶祝上了?

  而哈得力和西特森則是對視一眼,笑著搖頭表情這新來的同事還是太年輕。

  「處子的生死,全憑命運掌握。不管是生是死,我們只要讓邪神大人看到她受盡痛苦折磨,從而滿意就好。」西特森說。

  「不過,我工作這這些年裡,沒見過一個處子能活下來。想來,比起看她們所承受的折磨,邪神大人更喜歡她們的鮮血。」哈得力聳聳肩,補充一句。

  五個祭品,分別為——作風放蕩的女表子、身強體壯的勇者、學識淵博的學者、愚昧不堪的愚者以及潔身自好的處子。

  每年,基地都要選出五個人,用引誘或者強制更改記憶的手段讓他們前來基地上方的林中小屋。然後,引五人去地下室,用繁多的代表性物品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每一樣物品都對應著一種怪物。僵屍,猛獸,狼人,惡靈,變態殺手……太多太多邪惡嗜血的生物。

  五個祭品要被他們選擇的怪物殺死,然後用他們的鮮血獻祭給比這些怪物更可怕的生物。那生物就沉睡在地底的岩漿之下,基地的人稱其為「遠古邪神」。

  他們的獻祭行動據說已經實行了近百年,而這些用他人生命來「拯救世界」的人自稱為【地球守護者】。

  在這個超反超英遍地跑、滿天飛的世界裡,自稱是「地球守護者」,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來的自信。

  反正超級反派計劃毀滅城市毀滅世界的時候,也沒見他們的蹤影。而保護傘公司研發出T 病毒企圖給世界來個大清洗的時候,也沒見著他們蹦噠出來,抓幾個罪有應得的人回去,直接獻祭給他們的「遠古邪神」。

  「那這三個小姑娘怎麼辦?」

  「哦,你說那三個啊。」起身和西特森端著酒杯離開總控室的哈得力一頓,以一種十分輕慢隨意的姿態扯扯嘴角,道:「珍妮說其他地方的獻祭都失敗了,多出這三人,就當是贈品吧。想來邪神大人應該不會介意的。」

  「不進不介意,我覺得,他可能會高興。」西特森附和一句。

  鹵門:「……」

  不知道為何。他這個剛加入組織的實習生,從這兩個工作經驗豐富的老人身上看到了優越感。

  大多數人的優越感都是因為自己個人成就或者那方面的條件比常人好上一層,因此驕傲而產生。優越感過剩,感受到的人會覺得這個人傲慢、目中無人。但絕不是鹵門體會到的這種。

  ——漠視。

  冰冷而藐視。

  仿佛,電子屏幕裡面的人根本和他們不是一個等級的生物。

  ——可是……

  鹵門轉頭看向屏幕裡的屍體和三個聚在一起的小姑娘還有正在飽受折磨的丹娜,心中的信念有些動搖。

  ——人與人之間,難道還有生物等級之分嗎?

  明明……都只是人類而已。

  鹵門沒有時間多想,因為哈得力已經喊他過去加入慶功派對了。

  或許,這些人是真的很有優越感,覺得自己肩負大任,與眾不同。至於作為祭品的科特等人,或許,在他們眼裡,那都是理所應當的祭品。

  是的,只是祭品。可能連犧牲品都算不上。

  「轟轟轟!」

  地底傳來震震顫動,地下基地的人明顯感覺到了腳下的搖晃,卻毫不在意。甚至還有心思說俏皮話。

  「well,看來今年我們的邪神大人有些興奮啊,哈哈!」

  「哈哈哈!」眾人很給面子地哄笑。

  他們推杯換盞,面上一片喜慶。

  就在這些人放松,並且慶祝一年的「工作」又一次完成的時候,地面上木屋裡的情勢已經扭轉過來。

  「嗙!」

  丹娜房間沉重的木門打開,被折磨得遍體鱗傷的丹娜只聽到「噗呲」一聲,剛剛還對自己下毒手的女僵屍那頂著油膩膩的長發的腦袋就「咕嚕嚕」地滾在她面前。

  女僵屍腐爛的臉猙獰可怖,魔鬼一般的眼睛和丹娜對視,但她意外地沒有尖叫出聲。或者說,她自己被折磨地沒有力氣尖叫了。

  丹娜強忍疼痛,努力抬頭望去。見到一雙踩著大號拖鞋的蒼白小腳丫。視線上移,她對上了安琪那雙淡粉色的眼眸。

  昏黃的燈光下,小姑娘淡粉色的眸子深了些許,眼瞳外圍似是被渡上了一層血色。

  「哦,天吶!」馬提快步走了過來,扶起丹娜。「太好了,你沒事。」

  「馬提?」丹娜弱弱出聲,說出和馬提同樣的話,「太……太好了,你沒事。」

  她剛剛聽到了馬提的慘叫,以為他和荷登一樣,也……

  「沒事,我把那鬼東西反殺了。」馬提頂著背後和前胸深深的口子,故作輕松地道。

  「我們快走,科特的情況有些嚴重。我們這裡,你的醫理知識是最好的,看看能不能幫幫他。」

  「科特?」

  丹娜有些意外,她以為科特也……

  科特沒死,雖然被僵屍一刀捅了左胸口。但是這個幸運兒得命運女神的眷顧,他的心髒長在右邊,所以逃過了心髒被捅個窟窿的命運。

  馬提扶著丹娜來到科特房間,安琪跟在兩人身後。

  一進門,丹娜便看到躺在床上,胸口插了把刀十分虛弱的科特。而艾瑪則是在一旁用紗布不斷擦拭傷口處流出來的鮮血。

  但是……

  ——原諒我,科特。

  丹娜抿抿唇。

  她的第一注意力沒在科特身上。反而是被溫斯蒂奪去了。

  這也不怪丹娜。任何人一進門都會被這姑娘分去大部分注意力。

  雙人床右下角的地板上,溫斯蒂蹲在那裡,腳邊放著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取回來的十字弩。而她手裡正拿著更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柴刀,一下一下地剁著眼前的僵屍。

  這男僵屍腦門上頂著一只弩箭,屍首也已經分離。但溫斯蒂卻沒打算放過它,拿著柴刀不斷地砍向僵屍手臂的骨頭連接處,仿佛誓要把它分屍一樣。

  那剁骨頭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哪怕馬提已經見識過一回,也依舊打了個激靈,心裡頭對這三個來歷不明小姑娘的敬畏有多了一分。

  溫斯蒂仿佛感受到了自己背後的視線,她轉過頭來,面無表情地掃了眼兩人,沒有理會。反而對他們身後的安琪道:「回來了?」

  她揚揚手裡的柴刀,仿佛有些嫌棄:「這刀太鈍,還是你來吧。」

  「奧,好。」安琪點點頭。

  ——你就這麼同意了?!

  上前查看科特傷勢的丹娜忍不住地瞥過來一眼。卻見小姑娘沒接過刀。

  丹娜的疑惑剛剛升起,便見安琪蒼白的小手一揮,柴刀從溫斯蒂的手中脫離,憑空而立。

  接著。

  「咻」地一聲過後,「哐哐哐哐」四響,那男僵屍的四肢便被柴刀砍了下來。

  漆黑的血液從斷口出流出,很快就凝成一灘似石油一樣的液體,腥臭刺鼻。

  「……」丹娜忍著這股子味道,僵硬地扭頭,深深地看了眼床上意識有些模糊的科特。

  ——你這是都救了什麼人物回來!?


第111章

  科特胸口的傷勢嚴重, 雖然那一刀沒有命中心髒, 但是傷口太深。幸好安琪及時破門,溫斯蒂給了那男僵屍一弩箭, 而安琪又控制著艾瑪從雜物間找到的柴刀, 一刀砍下了男僵屍的腦袋。

  兩個小姑娘配合默契,男僵屍的動作被限制住,插進科特胸口的刀沒來得及拔出,這給了他喘息的機會。否則, 那深可見骨的傷口光憑出血量,就能把科特耗死。

  胸口的刀是不能拔的, 這裡醫理知識最好的丹娜對此也束手無策。她只能用紗布小心翼翼地纏了纏,試圖止住那血流不止的傷勢。目前,這個多少還算有點作用。但科特現在的情況卻拖沓不得, 每一分一秒的時間, 都是在和死亡賽跑。

  安琪瞅瞅因失血過多而面色慘白的科特,抿抿唇, 扯了扯艾瑪的衣服角。

  「艾瑪……」她淡粉色的眼眸望向自家小伙伴兒。

  艾瑪知道安琪心裡想的是什麼。這個科特, 雖然人傻了點兒,但看在他率眾人救了她們的份兒上, 艾瑪不是不能出手幫一幫科特。

  可是……

  「雖然我讀過很多醫學方面的書籍,對外科病理學也有研究,能保證操作成功率在專業水平。但是……」

  艾瑪環顧四周, 最後對安琪道:「但是這裡的條件太差, 連個止血鉗都沒有。我沒法救人。」

  艾瑪說出這個殘酷的事實。

  也是因為這樣, 她才會默認讓丹娜上手。

  某種意義上遵從完美主義的小女王艾瑪,不允許自己有這種「技術性」上的失誤。不說別的,如果失誤了,她覺得都對不起自己天生的超高智商。

  「止血鉗?」馬提猛得看向艾瑪,眼中迸發出希望的光芒。「你是說,有一系列的手術刀止血鉗什麼的,你就能救科特?!」

  現在的馬提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病急亂投醫了。從這裡開車到最近的城鎮也要至少四個小時以上,科特沒有那個時間。等他們把人送過去,估計科特的屍體都涼了。

  「艾瑪很聰明的!」安琪倒是先開口了。

  在小姑娘的認知裡,她的小伙伴兒超級厲害。既然艾瑪都說可以,她就堅信艾瑪能做到。

  而被小伙伴兒無條件相信的艾瑪,倒是冷靜淡然。

  這位天才姑娘勾勾唇角,露出一個不符合她年齡的成熟笑容。

  「我曾給路邊的野貓貓做過一次止血手術』,流浪貓組織的義工獸醫事後說我的手術做得很完美。不過,人倒是第一次。」她實話實說。

  但艾瑪沒說的是——那貫穿貓肚子的玻璃碴也是她扎進去的。

  因為那只貓太過討厭,一點也不也不溫順。只為了搶到自己手上的火腿三明治填飽肚子,竟然抓傷了她的手!害她不得不打了一個星期的疫苗。

  馬提聽了先是一愣,而後咬牙點頭了。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我剛才被僵屍襲擊的時候,發現了一處與眾不同的地方。朱爾斯和科特在外面遇到襲擊之前,我也在台燈裡發現了微型攝像頭。」

  「這裡根本不是荒無人煙的林中木屋,我猜這下面應該有一個秘密基地,那裡的人正在通過攝像頭監視我們。」

  「興許……興許……他們會有醫療箱。」馬提不確定地道。

  這個時候,事情要往好處想。沒准兒,那些人連醫生都有呢!

  「但是,單憑你一個人恐怕對付不了那人數未知情況不明的秘密基地。」艾瑪一語挑破關鍵。

  說完,她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安琪,而後發現馬提也望向安琪。歪歪頭,疑惑地眨眨眼。之後。卻發現丹娜和溫斯蒂也把目光投了過來。哦,包括虛弱地躺在床上,意識不知道什麼時候恢復的科特。

  安琪:「???」

  ——都看我干啥鴨?!

  ……

  半分鐘後。

  馬提和丹娜相互扶持地在前頭帶路。艾瑪和溫斯蒂走在中間,她們的身後是躺在從房車卸下來的車門,憑空漂浮的科特。而安琪則是走在最後,鼓著臉頰,控制著合金車門的磁場充當急救人員抬擔(車)架(門)。

  馬提帶眾人來到了一塊兒空地,這裡憑空出現了一個深坑,從深坑周圍明顯新鮮濕潤的泥土和坑底四方的棺材來看,那是巴克納僵屍一家的「墳墓」沒錯了。

  「你帶我們來墓地做什麼?」丹娜看向馬提。

  馬提率先跳進坑裡,說道:「我就是在這裡發現的秘密。」

  「別耽擱了,我們下來說。」說完,他便一貓腰,鑽進了似是棺材

  「……」沒辦法,安娜只好跟著馬提跳進深坑,鑽進那晦氣的棺材。

  待眾人一一進了棺材,發現棺材內部比他們想像的要深得多。順著細長的棺材底部滑進去後,視線豁然開朗。

  棺材下面是一個車庫大小的入口,像是工廠的那種大型運貨電梯。

  馬提在控制器那裡抽出幾根電線擺弄了一會兒,電梯像是被啟動了一樣,緩緩下行。

  下去後才發現,他們所在的「電梯」是一方由特殊材料組成的似是玻璃盒子的東西。

  「唔……」安琪鼓鼓臉頰,伸手摸了摸玻璃牆。能力被屏蔽和玻璃牆這熟悉的觸感,讓她想到了在捅了那個變態議員一刀後,被送去的玻璃房監獄。

  而這裡,也是一所監獄。

  一所……特殊的監獄。

  這個「玻璃牢房」不止一個,放眼望去,竟有上百個之多。裡面關押的都是各種各樣的,只會出現在傳說或者恐怖電影裡的怪物。

  沒有實體骷髏或者惡鬼形態的幽靈,畸形的食人魔,變態殺人狂,全身高度腐爛的喪屍……還有看了就讓人心裡發怵的巨型怪物,比如軀體龐大的眼鏡王蛇和吸血蝙蝠。

  在眾人所在的玻璃牢房停在一個滿腦子插滿釘子和圓形鋸片的人形怪物時,科特的視線在他的手上頓了頓。

  躺在鐵皮車門上,原本虛弱無力的科特在看清那人形怪物手裡捧著的東西後,突然激動起來。

  那人形怪物手裡捧著的原形球體,正是他曾在林中木屋地下室擺弄的以為是特殊魔方的東西!

  地下室眾人曾碰過的物品一一都在這裡找到了對應者,科特想到丹娜念出的日記本上的咒語,突然拳頭緊握,但因為身受重傷,渾身虛軟無力,根本做不了什麼。最後,他只好捂住臉,身體不斷的輕顫,似哭似笑。

  發現這些的不知科特。艾瑪早就發現了這點,卻沒說什麼。而丹娜則是激動異常,先是悲憤地用拳頭砸著玻璃牆發泄一通,最後掩面大哭起來。

  這兩個人,似乎精神有些崩潰。尤其是丹娜,好友朱爾斯和荷登的死,讓她久久無法平靜。

  馬提的反應在艾瑪看來則是還能入眼。

  這個總是大』麻不離手神神叨叨的大學生,此時雖然同樣悲憤,但理智還在。

  「很明顯了。那一家子僵屍不是丹娜念出筆記本召喚出來的。而是這裡的人把它們故意送上來,有預謀地讓它們來攻擊我們!」

  回想到他在臥室裡發現的攝像頭,馬提咬咬牙,大罵了一句:「這群變態!」

  他以為,這些人是看人被怪物抹殺而從中取樂的變態組織。電視上不都是這麼演的麼。

  「僵屍一家不是真正的凶手,背後操控一切的人才是!」

  「我懷疑,他們不僅監控我們的一舉一動,還對我們做了一些別的可怕的事情。」

  馬提越說越覺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我就覺得不對勁!」他激動地道,「科特!你一個社會學全額獎金的高材生,居然會叫荷登書呆子!?如果不是你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們的視線,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被外星人換了芯子!」

  科特雖然不是和誰都處得來,關系不錯的老好人,但從他發現安琪等人落水做出的一系列舉動來看,這是一個善良正直的小伙子,絕對不會是今晚那樣傲慢且目中無人的討厭鬼。

  「還有朱爾斯……」提起死後的朱爾斯,馬提的面色沉重而痛苦。「我認識朱爾斯的時間最久,她是個保守家庭出來的姑娘。雖然人直白熱情不拘小節,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這麼開放』了?我以為你們只是出去逛逛,培養一下感情,可是,她居然會真的同意在小樹林裡和你打野炮!這根本不是她!」

  這時,聽到馬提說朱爾斯平時的性格,艾瑪突然想到了自己曾在樹林裡嗅到的讓人感覺到異樣的氣體。

  「費洛蒙……」

  「……什麼?」被打斷的馬提一扭頭。

  丹娜也是一頭霧水。

  ——費洛蒙?

  她只知道這個名字的香水。

  艾瑪掃了一眼兩人,面上帶著一種「你們這些無知的人類」的表情,開始科普。

  「費洛蒙,人體信息素。而人類的鼻腔有140個人類信息素的受體。」

  「它通過嗅覺器官,直接活化人類大腦中控制性行為與性取向的下丘腦前端,使人的情緒,心理或生理機制而改變的物質。」

  見那這兩人越來越茫然的樣子,艾瑪換了個說法:「某種程度上,可以把它理解為高級的……」

  「催』情藥。」科特聲音晦澀地同艾瑪一齊說出,惹來後者多看了他一眼。

  看來,這裡還是有個懂的。

  「是它,讓朱爾斯變得不像自己的……」科特閉眼,神色痛苦。

  ——可是,身為男友,他卻半點也沒覺得不對!

  「應該不止。」溫斯蒂突然出聲。

  聽到催情藥這三個字,她也想起了一件事。

  「你女朋友的頭發有股味道,是三枝九葉草和可可的味道。」

  這兩種草藥再混合其他的一些成分,可以制作出強烈的媚藥。

  見溫斯蒂這麼說,丹娜詫異:「可……朱爾斯是在今早我們出發前染的新發色。怎麼會……」

  ——總不能,在那時候,他們就已經落進這個神秘基地安排的陷阱裡。

  「這個,就要問這裡面的人了。」艾瑪抬頭,望向玻璃牢房裡的攝像頭,冰冷陰郁的眼通過它與幕後之人對視。

  這會兒,基地也騷亂起來。

  「怎麼回事!?他們為什麼還活著!」

  「西特森!西特森!現在該怎麼辦!」

  被同事呼喊的眼鏡男西特森面露苦澀。

  「我……也不知道。」

  他們計劃獻祭的順序已經被打亂,他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叮——」

  玻璃牢房的門打開。

  裡面的幾人魚貫而出,而其中三個成年人眼中燃起了復仇的火焰。哪怕是身受重傷的科特,眼神也變得危險起來。

  從獻祭計劃中活下來的祭品,已開始反撲。也不知道,自認高人一等的【地球守護者】們,做好了被報復的准備了沒有。


第112章

  「叮——」

  電梯門打開。

  「歘歘歘!」

  迎接安琪等人的, 是全副武裝的一隊保安。他們齊齊抬起槍口, 瞄准眾人。

  「注意!別動那個女孩兒,如果她死了, 一切計劃都失敗了。」哈得力在通訊頻道對保安小隊的隊長道。

  後哲領命,朝安琪等人道:「不許動!把那個女孩兒交出來!」

  ——女孩兒?

  哪個女孩兒?

  這裡頭可是有三個小姑娘和一個勉強也算是女孩兒的丹娜呢。

  安琪歪頭瞅瞅領頭的隊長, 眼中的疑惑再明顯不過。

  保安隊長:「……」

  「咳……是哪個女孩兒?」他在通訊頻道問。

  「該死的,你是白痴嗎?當然是那個丹娜!那個女大學生!!!」

  「……」被罵白痴的保安隊長心中不爽,但還是聽命, 對眾人道:「丹娜過來, 其他人不許動!」

  「丹娜?」馬提扭頭看了眼丹娜,後者也一臉緊張不安,不知道為什麼只點名自己。

  敵人的目的不明,丹娜自然不願意出去。

  「快點!」保安隊長催促道, 「我想你們應該不希望我下令開槍。」

  「!!! 」丹娜抖了抖, 心中惶恐極了。

  「我有個疑問。」艾瑪一個側不過來, 擋在丹娜身前,「如果她出去了,剩下的我們會怎麼樣?」

  「……」保安隊長沒有說話,不過艾瑪已經從他的眼中得到了答案。

  「well,看來結果都是一樣的。」丹娜出不出去,他們都必死無疑。

  艾瑪眯起眸子, 眼底漆黑陰郁。

  她居然被人當做了沒有生存意義和價值的附屬品?

  驕傲的小女王艾瑪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在保安隊的瞄准下, 她踏出一步。

  「別動, 再動一步我就開槍了!」

  「…… 」艾瑪沒有說話, 又踏出一步。

  「哢噠……」

  「咻!」

  在保安隊長神色一狠,扣動扳機之際,站在角落裡的溫斯蒂突然抬起了□□。她的動作熟稔迅速,干淨利落。在保安隊長開槍之前,發射出□□。「咻」得一聲,□□扎進了保安隊長的虎口,他痛得扔了手機的槍。

  「啊!!該死的!!」保安隊長捂住傷口,咒罵一句。

  「開槍!」被惹怒的他冷酷下令,「除了那女大學生,一個都不要放過!」

  ——完了!

  就在科特,馬提,丹娜三人面對眾人熱武器的火力絕望之際,艾瑪卻在溫斯蒂略顯疑惑的眼神下勾勾唇角。

  艾瑪嘴角噙著一抹笑意,似是什麼惡作劇得逞了一樣。

  她後退了一步,而在她後退的同時,她身後的一道身影上前一步,站在眾人最前方。

  三個大學生不明白這兩個小姑娘為什麼這麼做,就像同樣不明白艾瑪故意挑釁那個保安隊長,而溫斯蒂又射出一□□惹怒他一樣。

  ——等等!

  按照兩方的距離……這點兒射程,這隊保安們配備的衝鋒槍,開出的子彈應該早就打過來了才對。怎麼還會給兩個小姑娘一前一後換位置的時間?

  科特虛弱地從門板上扭過頭,而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瞪大眼睛,張開嘴巴。

  「Oh!My!God! 」馬提瞠目結舌,一字一句地表達自己的震驚。

  只見眾人身前兩米的地方,仿佛憑空出現了一堵空氣牆一樣。保安隊「噠噠噠」地射出的子彈,全部被這股無形的力量阻擋。

  「咕嚕∼」馬提咽了口口水,扭頭看向安琪,口中不由地冒出一個詞:「救世主?」

  原諒他,眼前的這幅畫面讓他想到了曾經看過的電影《黑客帝國》。

  ——這也太犯規了!

  馬提以為,安琪雖然是有特殊能力,但頂多就能抬抬門板兒,充當科特的擔架。

  現在,眼前仿佛上演科幻大片的一幕,讓馬提狠狠地被打臉。

  ——「啪」!

  馬提在心中抽了自己一嘴巴。

  ——愚蠢的凡人!你對大佬的力量一無所知!

  心裡戲精過後,馬提望著安琪,雙眼賊亮。那嬌嬌軟軟弱弱小小的背影在他眼裡瞬間偉岸高大起來。如果不是場合不太合適,估計這個科幻影迷外加超級英雄死忠粉的科特都要吹口哨拍手掌,狂喊「大佬666」了。

  馬提這頭兒激動無比,而保安隊可不是那麼好受了。

  雖然因為在這神秘基地工作,讓他們「見多識廣」。但是眼前這個小姑娘只一人,出手便是碾壓式的存在,讓他們心中慌亂不已。

  ——變種人?

  不不不!

  眾人打消這個最貼近真相的猜測。

  年紀這麼小的變種人,怎麼可能擁有如此逆天的力量?

  看看她那非人一般的蒼白肌膚和異樣的粉色眼睛吧!

  保安隊深深懷疑,是不是基地的玻璃牢房壞掉了,才跑出來這麼一只……小怪物!

  這些人心中緊張,手中的射擊卻未停下。不過,現在他們的槍口全都調轉目標,朝安琪一個人集火攻擊。

  安琪盯著眼前這些人漆黑冰冷的槍口,抿抿小嘴兒。

  她伸出右手,蒼白的手掌掌心向前。

  因為太大導致行動不方便的大號拖鞋被留在電梯裡,而此時她幼嫩光滑的小腳踩著冰冷的地面,一步一步向前。

  安琪往前一步,保安隊就後退一步。而那些飛射過來的子彈依然保持停在她身前的兩米處不變。

  幾秒時間,安琪身後就空出來一條通道,供電梯裡的人逃脫。

  艾瑪環顧四周,發現了走廊盡頭的一間控制室。

  「去那裡!」她道。

  她和溫斯蒂走在最前頭。在艾瑪開門的一瞬間,溫斯蒂迅速舉著□□掃視裡面的環境。

  控制室意外地沒有人。也是,每年的今天都是慶祝獻祭成功的日子,全基地的人員都離開了自己的工作崗位前往基地廣場,參加狂歡派對。

  「……」溫斯蒂放下了□□。雖然她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那黝黑的眼似乎透著一股子失望的味道呢。

  朱爾斯和馬提緊隨兩人身後,拖著科特身下的門板兒,三人一起進了操控室。

  「咚咚!」艾瑪敲了敲操控台上方的巨型玻璃,又伸手摸了摸。

  「看樣子是防彈的,」艾瑪說,「我們可以在這兒稍作休息。」

  ——然後,等安琪把外面的那些人解決。

  「噠噠噠……哢噠!」

  一梭子子彈都打空了,保安隊依舊沒有突破安琪的防線。

  火力斷層,這是一個嚴重性的失誤。

  如果是在戰場上,這些失去了火力網的掩護,早在下一秒就被敵人打成了篩子。

  「趕緊!上子彈!」保安隊長下令。看來,他還是沒有放棄進攻。

  見此,小姑娘苦惱地皺皺眉毛。

  她沒再給他們繼續進攻的機會。

  伸在前方的手掌,化掌為拳。

  只見,這還帶著嬰兒肥有些肉嘟嘟的蒼白小手五指虛虛一攏——停在她身前的密密麻麻的子彈變形扭曲,最後直接化為粉塵。

  「轟!」此處應有這能量爆發的巨響。

  金屬粉塵並沒有隨著地心引力緩緩飄落外地,而是順著一股突然爆發出的能量,往保安隊那邊飛去。

  因為有著金屬粉塵,安琪控制著的無形磁場終於有了些許蹤跡。

  保安隊也看出了這點,可是他們卻無能為力。因為這速度太快太快。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被金屬粉塵暴露痕跡的能量場在他們的大腦傳達給身體的反應之前就撲了過來。

  「呃!」

  「啊!」

  安琪沒有下殺手。保安隊只是被這股能量場掀飛,打斷了他們繼續攻擊的意圖。

  「……」艾瑪無聲地皺皺眉,似是對安琪的做法有些不贊同。但因安琪交代過的「限制」,她也只好嘆氣。

  「又來了一隊人,人數……」從監控上看到一批人迅速趕來的溫斯蒂出聲道。「大概30左右。」

  人數是剛才那一隊保安的兩倍!

  不過,擁有更多時間裝備自己的第二波人馬,火力卻不止是前者的兩倍。

  艾瑪瞥見屏幕裡快速略過的保安們,在看到隊尾那模樣奇怪的金屬架子時,眸子一冷。

  「那是什麼?」湊過來的馬提問。

  「……是變種人抑制器。」艾瑪冷聲道。

  說完,她快速環顧四周,看看有什麼能夠幫助安琪,拖延甚至是解決那些人的機關道具或者別的什麼。

  然後,艾瑪就從另一個操作面板看到了她想要的。

  同樣看懂那個紅色按鈕的意思的溫斯蒂罕見地揚起嘴角,露出潔白的牙齒。不過這笑容在馬提眼裡卻是森然詭異的。

  艾瑪右側的唇角微勾,回給溫斯蒂一個陰郁狡黠的微笑。

  「!!!」

  圍觀到兩只致郁暗黑系蘿莉真面目的馬提打了個哆嗦,僵硬地退到了角落。被嚇到的他還差點兒一腳踩到科特的「小弟弟」。

  ——惹不起,惹不起……

  「啪!」

  在所有的怪物房間都被選中後,溫斯蒂和艾瑪一齊按下那個注釋著「OPEN 」的大紅色按鈕。

  「噠噠噠!」

  外頭,安琪和第二隊保安已經對上。

  保安不僅有變種人抑制器,還有讓人昏迷的瓦斯彈和電網。

  「打開變種人抑制器!電網瓦斯彈准備!」

  「歘!」小隊後面的幾名保安快速地行動。

  「安琪!」

  控制室的門打開,艾瑪探出頭來,朝安琪招招手。

  小姑娘扭頭一見,開始一邊阻攔飛射過來的子彈,一邊後退。

  「嗙!」

  控制室的加厚鋼門上了鎖,緊緊關閉。

  發現沒了目標的眾保安,開始向控制室發起進攻。第一隊和第二隊四十多名全副武裝的成年男子,每人手持□□,形成強大的火力網,大步靠近控制室。

  「叮——」

  這一聲電子音在密集的槍聲中也尤為明顯。不知為何,眾保安齊齊停了下來。

  兩隊的保安隊長齊齊看向操控室,只見防彈玻璃後那剛才和他們交手的白發小姑娘身旁多了兩名伙伴。而她左右眸色發色頗深的小蘿莉齊齊一笑,帶著純粹的幸災樂禍的惡意。

  「啊哦∼」

  「吼!!!」

  可愛的童聲過後,是怪物的嘶吼。

  一場死亡盛宴,即將來臨。


第113章

  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之前, 寬敞的過道裡極靜。仿佛一根針掉在地上, 都會讓人膽戰心驚。

  而那保安隊長似乎知道了自己即將到來的結局一樣,面色十分難看。

  「OH, Come on!結局不應該是這……」

  「吼!!!」

  保安隊長的話還沒說完, 他就被電梯裡第一時間探出的干枯樹干卷走。

  這一幕的發生,好似是什麼開關被無聲地打開一樣。

  兩米多高的巨大吸血蝙蝠蒲扇著翅膀和凶惡的狼人一起撲了過來。它們分工明確,前者照著保安脆弱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後者則是抬起爪子一個「黑狼掏心」。

  保安身上佩戴的防彈衣, 在狼人面前,只不過是稍微厚實了一點的布料而已。它的利爪輕而易舉地穿透防彈衣, 保安口吐血沫,失去意識前,他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狼人掏出了一顆鮮紅色的仿佛還在跳動的心髒, 卻無能為力。

  恐懼麼?

  絕望麼?

  呵, 這不過是近百年來被迫獻祭的年輕人們經歷過的百分之一而已。

  「噗!」

  數十米高的巨型章魚從狹小的電梯間裡擠了出來。它的每一根觸角,都堪比三人合抱的大樹一般粗細。

  被它的觸角吸上的人, 連嚎叫都來不及, 就被它卷著觸角送進了嘴裡。

  通體灰色的樹妖面目猙獰,那一雙眼睛像是一對綠燈籠, 與恐怖動畫片裡的樹妖形像幾乎一模一樣。它糾錯盤結的樹根為腿,主干兩側的「手臂」枝干時不時地伸縮著,每抓住一個恐慌不已的人類, 它都會高高地把人舉起, 在那人恐懼絕望的嚎叫達到最高點時, 把他撕成兩半。

  人在活著時,被分屍後的那一瞬間,意識因劇烈的疼痛無比清醒。

  落在樹妖手裡的人,被撕成兩半後,樹妖就仿佛對此失去了興趣。它像是扔垃圾一樣,把「樹枝手」裡的人甩了出去。而還沒死透的人最後一眼看到的就是——身長十數米的眼鏡王蛇張開它的血盆大口,把自己的下半身吞了進去。

  而此時,樹妖已經找到了下一個目標,「如法炮制」,撕完人後繼續扔「垃圾」。而眼鏡王蛇也早早地張著大嘴,迎接飛過來的「美味」。

  這兩只恐怖的大家伙配合默契,一個撕人喂食,一個拍打著尾巴等待投喂。在發現有漏網之魚時,眼鏡王蛇還會悄咪咪地一尾巴掃過去把人抽倒,而撕完人後的樹妖的枝干,也接踵而至。

  「嘶∼」眼鏡王蛇吐吐猩紅的信子,尾巴尖愉快地拍打地面,似乎愜意極了。

  ——捕食是不可能捕食的,身為印度三大神之一「濕婆」的愛寵,行走人間被尊為濕婆化身的眼鏡蛇王表示,這樣低級的生物,還不配成為自己的獵物。

  它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讓這些膽敢關押自己的愚蠢人類承受眼鏡王蛇的怒火而已。

  當然,在報復之余,順便也填一填肚子。畢竟餓了百來年了,這滋味兒擱誰也不好受。如果不是住在隔壁的樹妖在發泄之余,還不忘和善友好,互幫互助(才沒有!)的鄰裡情誼,估計餓到眼紅的眼鏡王蛇也會被面前新鮮的血腥味刺激地放下矜持,親自出手。

  最先出場開啟「狂歡派對」的都是實力強勁的怪物們。不過真正的大佬還沒出場。

  基地關押的怪物可以按照它們的屬性,分為物理攻擊和魔法攻擊這兩大類。

  比起熱武器還能勉強對付的物理類生物,魔法類生物才是最讓人忌憚的。它們的攻擊神秘莫測,無聲無息,殺人於無形之間。

  當然,也不是所有大佬都喜歡殺人放火的。

  就比如這位一身潔白芭蕾舞裙的小女孩兒吧。

  她的周身仿佛自帶BGM,伴隨八音盒的輕音樂,她被鮮血染紅的地面上安靜地旋轉跳躍,舞出專屬於芭蕾舞的優雅動人舞姿。

  小女孩兒一直閉著眼,仿佛沉寂在自己的舞蹈世界裡。她面容清秀,給人的感覺是一個恬靜愛跳舞的小姑娘。當然,如果忽視她臉上時不時地閃爍出另一副面孔的話。

  如果她的舞蹈被打斷,小女孩兒干淨清秀的臉蛋兒就會化為一張血盆大口,裡面布滿一圈圈利齒,讓人毛骨悚然。

  不過,今天的芭蕾舞裙小女孩兒依舊可以像在玻璃牢房裡一樣安靜地跳舞呢。

  因為……她有大佬為她清場。

  一個一身白裙長發遮臉的小女孩兒站在,不,更准確地說——是飄在芭蕾舞裙女孩兒身旁兩米處的地方。

  小女孩兒的身影虛幻透明,形像無限貼近於某著名恐怖片裡喜歡打電話爬電視的貞子小姐。

  長長的過道,正進行一場混戰。可以小女孩兒為中心點的五米範圍內,一片真空。不管是人還是怪物,都不能打擾她這安靜的小世界。

  「吼!」狼人被鮮血的味道刺激地失去理智,在追逐獵物時,不小心闖進了這仿佛被無形結界籠罩的小圈子。

  「……!」小女孩兒扭頭,一個冷冷的眼神瞥過去。

  「嗷嗚嗚……」剛才還在人群中無往不利,仿佛是主宰一般的狼人瞬間秒慫。像是被嚇到的小狗一樣,夾著尾巴嗚咽地求饒後退。

  「哇……」透過玻璃看到這一幕的安琪忍不住出聲,「她好厲害哦!」

  小姑娘指著那一個眼神就能嚇退狼人的小女孩兒道。

  「…… 」

  走廊之中,小女孩兒仿佛若有所覺。她抬頭透過混亂的「屠宰場」望過來,鮮血凝成一般的眼對上了一雙淡粉色的眸子。

  「……←_←」

  「……(≧ω≦)/」

  小女孩兒:「……??」

  ——是不是哪裡不太對?

  很好。安琪,你成功地引起了大佬的注意。

  反觀安琪,正拽著自家小伙伴兒的胳膊,一臉興奮地道:「艾瑪,她看我了哎!」

  傻白甜的小姑娘,她那「我想和她交朋友」的想法都寫在了臉上。

  艾瑪?

  艾瑪:「……」

  心裡無語地嘆了口氣後,莫名地湧起一陣疲憊。

  「你給我差不多一點!」艾瑪一把拽過安琪。憑借身高優勢,按著小姑娘雪白的小腦袋瓜兒,把她按到了操作台下方蹲著。

  ——什麼都趕去招惹,是嫌命長嗎?!

  艾瑪惡狠狠地瞪了安琪一眼,手上也是帶有懲罰性意味地狠狠一通亂揉。然後……咦?

  艾瑪動作一頓。

  ——這手感意外地不錯呢。

  操作室內,眾人屏氣凝神等待著契機,逃離這裡。

  還沒過十秒鐘,被艾瑪才凶完一次的安琪故態復萌。

  小姑娘扒著操作台,像是兔子洞裡的小兔子一樣,露出自己的小腦袋瓜兒,淡粉色的眼好奇地透過窗戶張望著。

  不過,她沒有再看到那「好厲害」的小女孩兒的身影。

  原本在自己的小世界安靜地旋轉、跳躍、閉著眼的芭蕾舞裙小姑娘,突然被慌不擇路的保安撞到,導致她的動作出現了嚴重性的失誤。

  「……?」

  ——哎?

  小姑娘愣神,仿佛十分詫異自己被打擾到。她左右望了望,像是在尋找什麼。最終卻無果。

  一瞬間的沉默後,反應過來自己被打擾的芭蕾舞蹈女孩兒那清秀的面容隱去,取而代之的是那遍布利齒的血盆大口。

  「吼!!!」

  剛剛還安靜美好的小女孩兒發出一聲屬於野獸一般的嘶吼,跳上那跑遠的保安身後,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罪魁禍首被解決掉,但被打擾的怒火卻不是一個人的鮮血能夠澆熄的。

  她怒吼著加入了這場屠殺盛宴,嬌小靈活的身體時不時地在場中穿梭跳躍,一身潔白的芭蕾舞裙,瞬間被染成刺目的血紅色。

  「?!!嘶∼」看著芭蕾舞裙小女孩兒在樹妖出手之前搶走了獵物,眼鏡王蛇不滿地嘶吼一聲。

  ——這沒臉的發什麼瘋,暴躁得跟個慘遭渣男拋棄的怨婦似的。

  那個給她撐腰的大佬呢?不來管管嗎?

  拋棄「怨婦」的「渣男」表示沒空。

  此時,隱去身影附在玻璃上的大佬,靜靜地望著眼前一臉新奇,看到這血腥可怖的場面完全不知道害怕的小姑娘。仿佛是只剛出窩的小兔子,對外面所有的一切都充滿好奇心。

  「艾瑪!那條大蛇好乖奧!」安琪指著懶洋洋地等待樹妖投喂的眼鏡王蛇說道,「我也想養一……唔,唔?」

  安琪還沒說完,就被艾瑪捂住嘴巴。

  她扭過頭來,就見大學生三人組以驚恐敬畏的目光迎接自己,而艾瑪和溫斯蒂則是一臉的……一言難盡。

  「不,你不想。」艾瑪神色冷酷地糾正她。

  「……奧。」

  ——好叭。

  小姑娘垂下頭,抿抿小嘴兒。那一副失落的小模樣,像極了一只蔫頭耷拉腦兒的小兔子,腦袋上無形的長耳朵都仿佛無精打采了呢。

  ——不過就是一條臭蛇,養就養了。

  大佬抬眸,施舍給眼鏡王蛇一個微涼的目光。

  「嘶!!嘶?」

  眼鏡王蛇打了個哆嗦,疑惑地左右瞅瞅。

  ——怎麼突然有種要被暗算的感覺?

  不,錯覺。這些小蟲子怎麼可能傷得了自己。

  驕傲的眼鏡王蛇把心中的那股子異樣忽略,無知地繼續張著大嘴接受投喂。

  不管是殘值斷臂還是上下半截人體,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它目前不挑。

  「……」

  眼睛王蛇這幅「不挑食」的模樣,惹得大佬嫌棄地皺皺眉。

  ——還是算了。太邋遢了,模樣也醜。

  玻璃裡,不再是長發遮臉的小蘿莉模樣反而是被黑霧籠罩的成年男子摸摸下巴,心中思考道。

  ——我記得這裡頭好像有匹馬?


第114章

  「2區失控!」

  「3區失控!」

  「5區失控!8區失控!」

  整個基地, 即將淪陷。

  「該死的!驅散和睡眠氣體去哪了?為什麼沒有用!」操控台前, 哈得力瘋狂點著手下的一個按鈕,最後像是泄憤一般, 改為用拳頭砸。

  在發現基地的怪物被放出後,哈得力和同事西特森來到了原本的工作崗位。這是一間防護措施不錯的密室,新來的保安主管黑人鹵門給他們守門, 而密室下面修建了逃生密道,連通祭壇。

  「連接終端的接收器壞掉了。 」西特森道。

  「為什麼會壞?維修部每個月都有檢查的!」

  「有東西咬掉了接線。」

  「什麼東西?」

  「這些鬼東西!」

  哈得力和西特森的一問一答間,語氣越來越激烈, 最後甚至大聲吼了出來。仿佛這樣, 就能讓自己心中的驚慌恐懼能少一點似的。

  透過屏幕, 一一細數怪物。

  狼人、巨蠍、喪屍、巨蟒、幽靈、無臉芭蕾女……甚至還有一條長了人的手臂渾身深藍色似鯨魚樣的怪魚, 它的大嘴巴每吃掉一人,背後就會像鯨魚一樣, 似是興奮愉悅地噴出水柱。不過, 它噴出的水柱是由新鮮的血液凝成的。

  「地球保衛者」組織成立並且拿活人獻祭的近百年來, 沒有一次如此「被反殺」性質的失敗。

  近十幾年年, 紐約秘密基地發展地越來越大, 每一年的獻祭都無比順利。這讓他們的膽子漸漸變大。把關押在其他地方等同於「被封印」的怪物們逐漸轉移到基地裡,也讓它們參與這場祭祀活動。

  當然, 在這些膽子和胃口逐漸被養大的人眼裡,這些怪物, 不過是每年「馬戲團嘉年華」裡被人馴服的動物而已, 空有凶猛的外表, 卻因馴獸師手裡的鞭子而不得不聽話。

  隨著時間推移,基地的人越來越大膽,仿佛上癮了一般。從以前擔憂過於強大的怪物放出去後就不容易收回,不敢隨意使用,到現在就算是地獄領主,他們都敢把他放出去,為「馬戲團」添加一份精彩的表演。

  哪怕基地已被怪物們攻陷,鹵門也依舊沉著冷靜,半點不見慌亂。

  這個體型健壯的黑人站在哈得力和西特森兩人身後,雙手後背,面無表情地望著監視屏幕。

  鹵門不是保安隊裡身材最魁梧的,但絕對是槍法最准單獨戰鬥力最高的。也是因為這點,他才會在加入這個「地球保衛者」組織不久,就能在一眾同事裡脫穎而出,被調來紐約地下基地。

  見到基地各區被怪物占領,原本高高在上的人類淪為怪物口中的食物,鹵門心中微微感慨。

  ——真是諷刺。

  不過,鬧成了這樣,他的任務算是失敗還是成功?

  他心裡搖頭,沒多少低。

  總歸,盡量先把幸存者給救……嗯?!

  鹵門:「……?!!」

  這個黑人好似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瞪大雙目,望著監控屏幕的其中一角。

  屏幕裡,與基地格格不入的眾人穿梭在怪物群中,順利地找到了一間醫務室,並且發現了一名躲在這裡的醫護人員。

  科特算是有救了。他死不了,馬提和丹娜也活得好好的,今年的這場祭祀算是徹底失敗了。

  但鹵門的心裡想得卻不是這個。

  他緊緊地盯著隊伍末尾。一路拿能力給眾人開掛的白發小姑娘。

  像是要確認什麼一樣,鹵門瞥了一眼哈得力和西特森,見兩人全都焦頭爛額地圍著操控台急得團團轉,根本沒有多余的精力關注自己,鹵門這才從懷中取出一個通訊器。

  這是手機大小帶有屏幕的電子通訊器。鹵門輸入指紋密碼又錄了虹膜進行識別後,才把它解鎖。

  連上基地的網絡,鹵門看了眼自己剛才提交的撤離報告,接著快速地搜索一串關鍵詞——「白發」,「膚色蒼白」,「小變種人」。

  很快,頁面上就彈出一條信息:【顧問斯塔克養女——安琪。】

  本以為馬上就能功成身退的鹵門:「……」

  ——自己這是什麼鬼運氣!?

  鹵門心中嘆氣,用通訊器給自家上司——真正的上司,發了一條密信。

  【局長,斯塔克的養女在我這裡。】

  某局長:【你在哪裡?】

  見此,鹵門錄了一個簡短的監控視頻,給他發了過去。

  某局長:【……】

  鹵門,這麼一個一看就是不走心的名字,是鹵門隨意起的假名。他的真實身份是某知名盾盾局的高級特工之一,前不久曾有幸跟隨局長弗瑞出過任務。在弗瑞潛入斯塔克大廈時,他曾遠遠地在隔壁大樓用十五倍鏡監視,實時向弗瑞報告。因此,他見過托尼身邊的安琪。

  上次安琪捅人事件鬧得全美皆知,雖然有托尼善後,但神盾局還是從前因到後果查得清清楚楚。也知道安琪是個小變種人,並且從她以前的生活地點大致推測出了這姑娘的關系網。

  一個紐約首富和哥譚首富爭搶著要收養的姑娘,一個自去過一趟變種人學院後,兩方最大的變種人組織莫名開始和諧共處的姑娘,一個……他媽的出點兒事兒讓小丑那個反社會變態帶人去「玻璃房」劫獄的姑娘!!!

  這能是普通人?!

  就算是,但因她身後復雜的關系網也不得不讓神盾局重視起來。

  不知道他家局長這迷之沉默是啥意思。但是……鹵門卻知道這次他的撤離行動不會那麼輕松了。

  看,他的局長下令了。

  【我已讓科爾森帶人前去接應你,務必把幸存者安全救出!】

  鹵門:「……」

  ——局長,你這就難為我了啊。幸存者好幾號人呢,而我現在就單槍匹馬。

  不過,鹵門還是懂弗瑞的意思的。

  幸存者後面綴著的「安全救出」這四個字,側重點在安琪這姑娘身上。

  鹵門收了通訊器,抬眼瞅瞅監控屏幕裡正守在門口,用能力日天日地的小姑娘。

  ——啊,看來這撤離任務也不太難完成呢。

  鹵門心道。

  這樣行走的人形外掛,誰和其組隊了都能躺贏。

  更別提,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基地的怪物們見了安琪不是無視就是繞道走這一古怪情況了。

  ……

  另一頭。

  基地的研究人員總算是間接地干了件好事兒。

  有特別研發的快速凝血的特效藥和激光止血技術在,科特的「拔刀」手術進行得格外順利。只要科特不作死,大幅度地伸展撕裂傷口,便沒有問題。

  醫務室的門打開,眾人走出。

  醫務室外寬敞的過道一片狼藉。科技感十足的金屬牆面和地板被鮮血浸紅,保安隊和其他工作人員的屍體遍地,而怪物群中位於食物鏈低端的喪屍,正捧著從大佬們牙縫裡順出來的殘值斷臂,啃得「不亦樂乎」。

  「吱呀……」

  開門的聲音惹得聽覺靈敏的喪屍齊齊轉過頭來。

  「……←_←」

  「……☉﹏☉」

  數量差不多相等的兩波生物對視了三秒以上。最終,是喪屍最先動作。它們僵硬地歪歪頭,在地上被遺落的槍支紛紛飛起對准它們時,突然低頭繼續啃手裡好不容易搶過來的一截腸子或者半塊兒骨頭。

  ——這也是大佬,惹不起惹不起。

  在恐怖片裡可以毀滅人類,毀滅世界的喪屍此刻只是大佬面前一手指頭就能杵死的小可憐。

  「走吧。」艾瑪說完,抬手拿過飄在半空的一把手』槍,以圖防身。

  基地的怪物眾多,強悍的,詭異的也是不少。他們還是早點離開為妙,不值當為這幾只喪屍浪費時間和子彈。

  「昂。」安琪點點頭,見艾瑪拿了把手』槍,於是也控制著能力給眾人人手分配了一把。

  「我不用。」溫斯蒂搖搖頭,給安琪揚揚她手中的□□。

  她被用繩子簡單粗暴地系在腰間的黑麻袋裡頭還有不少□□,夠自己用的了。

  於是,除了溫斯蒂外,只有坐在新輪椅上的科特沒有發到槍。沒辦法,手』槍只有一把,被艾瑪拿了。他身上的傷口太深,後肩還有一道,用大型槍後坐力很可能會導致傷口二度受創。

  「歘!」

  還沒走幾步,安琪突然神色一凜。漂浮在她身邊的槍支齊齊順著她的視線調動方向。

  「hey!別開槍!」鹵門雙手高舉,表示自己的無害。

  「安琪,我是來幫你們撤離的。」

  「……昂?」小姑娘歪歪頭。雖然這人出現得莫名其妙,但是她確實沒在他身上感受到惡意。

  「別信他。」艾瑪眯起眸子,「這個基地裡沒有好人。」

  艾瑪這麼一說,安琪才微微放下的槍口又抬了起來。

  「我不是這個組織的!」鹵門連忙解釋,「我是神盾局的特工,是潛入這個組織的臥底。」

  附近幾個大學每年暑假都有學生失蹤,警局上報,聯邦調查局的一隊調查小組來後發現了失蹤人口的共通之處——三男兩女。

  再後來,因某些原因注意到這個組織的神盾局派人潛伏。鹵門就是其中的特工之一。其他基地的獻祭,都已經被成功阻止,就差這裡了。

  鹵門快速交代自己的身份,並且撕了臉上的電子面』具,露出真容。這是一張年輕面孔,臉上的正氣和犀利明銳的眼神與基地裡的人截然不同。

  「接應的人已經在路上了,十分鐘之後就到。這基地的出口只有一個,我帶你們安全撤離。」

  「……」艾瑪打量了鹵門幾眼,將信將疑。

  對基地完全沒好感,甚至是深痛欲絕的丹娜咬牙,手中的槍沒放下。

  「別聽他的。」她說,「我們可以原路返回,開車回去。」

  「沒用的。」鹵門搖頭,「上面有能量罩保護,而你們進來時唯一可以離開的隧道早就被炸毀。除非有直升機從湖心上面飛出去,否則根本逃不出這裡。」

  「別耽擱了,趁著基地負責人還在祭壇那裡。我們得在她反應過來,啟動自毀裝置之前撤離。」

  「……」艾瑪點點頭,似乎是相信了鹵門的說法。後者剛剛松一口氣,卻聽她又道:「等一下。」

  在鹵門疑惑的眼神下,艾瑪返回醫務室,又推出一個輪椅。

  「安琪。」

  「奧。」

  兩人的話音一落,知道艾瑪要做什麼的安琪控制著輪椅一下懟在了鹵門身後。鹵門只覺得從四面八方湧來一股強大的壓力,導致自己被迫跌坐在輪椅上。而他手中的槍和身上一系列武器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一一飄出。最後,連他的通訊器也沒放過。

  艾瑪見此,收了手槍,上前握住輪椅後面的扶手。

  「你們這是做什麼。」輪椅兩側的金屬扶手彎曲,扣住了他的雙手。

  「別擔心。」鹵門聽這個樣貌柔美的小姑娘說。「不管你是不是那個神盾局的特工,你的作用只有一個——只需要指路就好。」

  「可是我……」

  鹵門後面的話,被艾瑪一個冰冷陰郁的眼神和安琪一把調轉槍口的衝鋒』槍堵了回去。

  「如果你身份屬實,我們會帶你一起離開這個見鬼的地方。」說完,艾瑪用眼神示意鹵門去看安琪。

  這個意思很明顯了。

  ——她!大佬!帶你躺贏。

  「……好吧。」鹵門心有不甘,卻只能嘆氣認命。

  ——我!神盾局六級特工!被迫躺贏QAQ


第115章 失蹤人口回歸!!!

  鹵門指路, 安琪開道, 逃生小隊格外順利。

  拐過一條岔路口後,鹵門指著通道盡頭的保險門, 道:「就是這裡了, 房間裡有個直達祭壇的通道。祭壇旁設有通往外界的地下列車。」

  「地下列車?」

  安琪歪歪頭,覺得這個配置有點熟悉。

  當初,在保護傘公司蜂巢實驗室裡,離開的唯一途徑也是地下列車。

  現在, 壞蛋不僅喜歡把基地建在地下,連逃生通道都喜歡在幾百米地下挖隧道跑火車呢。

  也不知道, 腦回路如此相似,也不知道兩個組織的頭頭是不是有親戚關系。

  艾瑪推人上前,鹵門道:「這道門的保險設施十分先進, 不僅需要指紋識別和虹膜識別, 還有三套密碼需要輸入。」

  鹵門說了這麼多,話裡就一個意思。他瞅瞅被縛住的雙手雙腳, 給眾人拋過去一個眼神——所以, 可以放開我了嗎?

  ——當然……不。

  艾瑪回給鹵門一個完美假笑,鹵門無語, 覺得這小姑娘的戒心比成年人還重得多。

  「聽著,姑娘!你們得把我放開,否則那保險門沒法……」

  「哢噠!」

  「轟!」

  鹵門的話還沒說完, 保險門應聲轟塌。

  鹵門?

  鹵門:「……」

  這個身高一米九多的黑人壯漢, 瞅著幾十釐米厚的保險門被像切豆腐塊一樣整扇門倒塌在地, 吧唧吧唧嘴,心裡那叫一個不是滋味兒。

  ——有變種能力了不起啊!?

  連個機會都不給!誰還沒個當輸出的心了咋滴?不然他費勁吧啦擠進神盾局做特工是為了啥?

  為了啥?!

  鹵門開始懷疑人生,而一路的主要輸出安琪完全沒有get到他的內心戲。

  小姑娘扭過頭回望過來,後知後覺地撓撓後腦勺,眨眨那雙無辜的粉眸道:「你們剛剛在說啥?」

  艾瑪瞟了一眼突然喪氣起來的鹵門,揚眉道:「Nothing. 」

  「奧奧,那走吧。」小姑娘不疑有他,點點頭道。

  保險門後堪比密室的辦公室此刻是沒人的,所以安琪下意識地站在門邊,讓眾人先進,自己斷後。

  不知不覺間,小姑娘已經開始慢慢成長起來了呢。

  也不知道父親們知道了這點會不會很欣慰。

  「這裡!」鹵門進門後就開始數著地磚,在第八塊地磚時叫停。

  艾瑪和溫斯蒂對視一眼,後者遞給她一只弩箭,艾瑪接過,准備用它探探虛實。

  「hey!Girl!等等,等等!」鹵門連忙阻止,「不是這麼用的。」

  說著,鹵門用眼神示意自己自己的手腕。黝黑的手腕上圈著的是類似電子腕表的手環,金屬色澤,纖細高端,看上去很有科技感。

  「幫個忙,這次我真的需要我的手。」鹵門道。

  「……←_←」艾瑪盯著鹵門三秒,偏頭道:「安琪。」

  「昂?」安琪小步走過來。

  「你這樣……」艾瑪附耳過去。

  「好噠。」小姑娘點點頭,小手一揮。

  下一秒,鹵門身下的輪椅瞬間碎成一堆零件,猝不及防的鹵門一屁股墩在了地上。

  「Shi……」鹵門的髒話只開了一個頭,後面的那個「T」被艾瑪幽冷的眼神和溫斯蒂冰冷的弩箭堵了回去。

  輪椅散架,鹵門恢復了自由。不過他手腕上被圈住的變形的金屬扶手還在。這是艾瑪留地後手。如果鹵門有什麼小動作,只要安琪一個念頭,就能讓他的雙手再次失去控制。

  鹵門看了眼手腕上的兩個新「手鐲」,苦笑一聲。

  ——這應該是自己做特工開始出外勤任務以來,最無力最憋屈的一次了。

  鹵門無奈地無視它們,撥動一下那個似電子腕表的東西。「腕表」閃爍了一下,而後投射出一個小型光幕。

  這個「地球保衛者」組織,不說別的,單論電子科技,比神盾局還要領先一步。這種攜帶全息投影的微型設備,如果是在外面,目前估計只能從托尼的斯塔克大廈還有布魯斯的蝙蝠洞裡能看到。

  「給我半分鐘。」鹵門道。

  雖然他知道開啟通道的密碼,但是這個假身份的權限還不夠。他得費些功夫。

  「叮——」

  半分鐘後,銀灰色的地板亮起一個紅點,鹵門摘下「腕表」在紅點旁像是刷卡一樣往那一按。

  「喀——」

  第八塊地板和附近的三塊地板一同上升,幾秒後,出現了一個寬敞的電梯。

  這電梯足夠容納半百人數。

  鹵門見了,不禁道:「我從藍圖裡看過這個電梯,維修部的人曾說了一嘴。 」

  「他們說,有時候祭品……咳!他們謀殺的人,因被怪物追趕,死的地點太過偏僻,地下的機器無法引進管道,所以會派人上去,手動回收』死者的鮮血,用來獻祭給邪神。」

  所以,這電梯才會這麼寬敞。

  「……這群滾蛋!」馬提越聽越怒,一拳打碎了桌上的電腦顯示器泄憤。

  這一路來,他們已經聽鹵門簡單敘述過這些人的目的。

  「他們拿我們當什麼?!」丹娜也是一臉悲憤地握緊拳頭。

  科特倒是意外地平靜,也許是和失血過多有關。

  「憤怒是無用的,」他說,「總之,先離開這裡吧。」

  科特嘆氣。

  三個大學生頭腦最冷靜的他,在這一路的所聽所聞中,見識到了這個組織的冷血無情草芥人命和……龐大。

  一個獻祭活動進行的近百年的組織,科技設備又如此先進,他們幾個大學生和這個組織對上簡直難如登天。

  或許,現在是把基地的怪物全部放出,讓他們自食惡果。但誰又能保證,這個邪教組織僅僅只有這麼一個基地,只有這麼些人呢?

  復仇?談何容易?

  一切,都需要從長計議。

  「走吧。」艾瑪道。

  「啊啊啊!!!」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門外有慘叫聲響起。

  艾瑪皺皺眉,回頭去望。

  只見門外筆直的通道裡,三個披著白大褂好似研究人員的人正驚慌失措的四散奔逃。

  是西特森和哈得力,另一個是哈得力的女助手。發出慘叫聲的就是她。

  此時,她的胸口已經一片血紅。不知是什麼利器,從身後把她的胸膛貫穿。

  「噅——兒兒!」

  這科技感十足的現代化通道裡,居然想起一聲馬叫。

  女助手的屍體癱軟外地,她身後的凶手露出真容,追趕哈得力和西特森。

  這是一匹馬,通體潔白,神駿異常。它的頭頂,還長著一根銀色的螺旋狀的長角。

  這是傳說中聖潔善良的獨角獸,此時它獨角上的鮮血卻還未涼。那雙又大又亮神采奕奕的馬眼,眼神凶狠嗜血,死死地盯住前頭奪命狂奔的兩人,仿佛是頭惡狼在追趕獵物。

  ——遭了!

  在看清來者後,艾瑪心裡一突,下意識地看向安琪。

  「哇!!!」

  果然,小姑娘眼睛賊亮,驚嘆一聲。

  「艾瑪,看!」安琪興奮地都快蹦噠起來了。

  「獨角獸!!!」說著,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她皺皺眉小聲嘟囔地補充了一句:「不過不是粉紅色的哎……」

  艾瑪:「……」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顏色!?

  哈得力和西特森也聽見了,脾氣暴躁的哈得力罵人的心都有了。

  可惜他沒了機會。

  只見那頭獨角獸昂起頭顱,高鳴一聲,而後像水牛一般低著頭朝兩人撞來。它的速度極快,又凶猛又迅疾,哈得力和西特森根本沒有逃命的余地。

  「噗呲∼」

  這是利器入體的聲音。

  哈得力和西特森毫無反抗之力,被獨角獸頭頂的獨角像是穿糖葫蘆一樣捅了個對穿。

  「噅∼噅!」

  獨角獸把兩人甩開,上半身揚起,前蹄騰空,似是歡快地蹬了蹬。

  哈得力西特森死亡,它不再過多關注。

  ——這裡還有生人。

  獨角獸側頭,望向門裡的安琪,似乎是發現了新獵物。它刨刨前蹄,衝了過來。

  「安琪!」

  獨角獸的速度太快,眾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眨眼的功夫,獨角獸已經衝到安琪面前。

  「叱——」

  突然,獨角獸四肢以普通馬匹不能做到的角度,前蹄後蹄聚在一起,像是動畫片裡頭四肢動物一樣來了一個誇張的急剎車。那比鋼鐵還硬的馬蹄子都在地上磨出了火星子。

  「……☉﹏☉」

  雖然獨角獸已經急剎車了,但還是不免和安琪來了一個輕微的身體接觸。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獨角獸的後腿竟開始打顫了。

  「唔……啊啾!」

  小巧精致的鼻子被馬鼻子輕松懟了一下,疼到沒有反而有些癢癢。

  小姑娘打完噴嚏,淚眼朦朧地揉揉鼻子,然後繼續瞅眼前的獨角獸。

  安琪:「☉ω☉???」

  獨角獸:「☉﹏☉!!!」

  一人一馬大眼瞪小眼。眾人也瞪著眼睛瞅著她倆。

  「……咦?」小姑娘歪歪頭,輕咦一聲。似乎是在疑惑這獨角獸怎麼沒個動作。

  而後,她像是突然點亮了馴獸技能一樣。小姑娘一手叉腰,一手伸出手指頭指著獨角獸嫩生嫩氣道:「坐下。」

  「啪嘰!」

  獨角獸應聲坐下,那模樣別提多乖巧聽話了。仿佛和剛才嗜血凶猛的獨角獸是兩匹馬。

  眾人:「……←_←」

  「……?」溫斯蒂眨眨眼,似是不解,疑問的眼神投向艾瑪。

  艾瑪?

  艾瑪心中嘆氣,回給溫斯蒂一個「習慣就好」的眼神。

  ——她家這個小傻子,是開掛的。

  「開掛」的安琪見獨角獸這麼配合,踮起腳尖伸手像擼狗一樣擼了一把馬耳朵,小小的姑娘完全沒有一匹馬怎麼能做出像狗狗一樣坐著的動作的疑問。

  「真乖。」小姑娘滿意地點點頭,獨角獸身後漂浮起來的幾十釐米厚的高密度保險門哐當一聲回歸原處。

  以為是自己的能力征(威)服(脅)了獨角獸的安琪驕傲地挺起小胸脯。殊不知,她面前的獨角獸那雙大眼睛,看向的,是她頭頂的方向。

  無聲給小姑娘開掛的真?大佬雙臂抱胸,見小姑娘那副神氣的小模樣無聲地扯扯嘴角。

  ——嗯,不枉費自己用能力特意把人往這邊引。


第116章

  一個建立於秘密基地之下的祭壇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溫斯蒂覺得, 起碼不是這個樣子。

  身為一個以「拯救世界」為旗號的邪』教組織,秘密存在了近百年, 溫斯蒂在知道真相後腦子裡就閃過了由被獻祭者的屍骨堆砌而成的高台。高台白骨累累,猩紅的鮮血從頂端灌入,流至地面。

  然而, 在看到真實的祭壇後,溫斯蒂:「……←_←」

  與其說這裡是祭壇,倒不如說是一個寬敞的人造山洞。不知道是不是火光的關系,這裡的溫度明顯比基地裡高出不少, 襯得人心間也是一片燥熱。

  山洞呈半圓形,周遭的牆壁被打磨地平滑整齊, 掛著騰騰燃燒的火把。每兩支火把間,雕刻著五個不甚走心的人形圖像, 分別代表著女表子、愚者、運動員、學者、處子。

  每年,五面雕刻圖像被鮮血注滿,分別對應的「祭品」死亡,儀式才算完成。然而, 今年不太一樣,整個山洞的牆壁都被鮮血染紅。這些血液的提供者來自於死於怪物之手的基地人員。猩紅粘稠的血液沿著光滑的牆壁滑落,一直向下, 仿佛沒有盡頭。

  其中,除了處子那雕刻線條的凹處是空白以外, 其他四面都已注入鮮血。女表子和學者裡的血最多, 明顯是已死朱爾斯和荷登的, 愚者的血最少,畢竟馬提的傷勢不重,至於運動員……不用猜了,只剩差點兒失血過多而死的科特。

  艾瑪深深地掃了一眼這五面雕像,再看了眼幸存的三個大學生,深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興味,嘴角意味不明地上揚。這個笑容,看得丹娜莫名其妙,而她卻又不難從中看出有些惡劣的味道。

  電梯門對面的道路盡頭,是切面整齊的懸崖。

  安琪上前兩步,好奇地抻著脖子瞅了瞅,發現血液一直順著牆壁流到了地底。在安琪探出頭的那一刻,熱氣撲面而來。這並不是什麼深不見底的幽暗,而是炙熱粘稠,宛如水一般波動的岩漿。

  而那岩漿好像是有生命一樣,從牆壁上滑落的鮮血,

  每個石像上都有一個細小的管子,獻祭儀式開始後,死掉的祭品的鮮血就順著這個管道進入石像內部。平台下方數十米處,是一片炙熱的岩漿,即使站在幾十米高的平台上也能感受到那股熱度。

  艾瑪把這不省心的小伙伴兒往回拽了拽,順帶瞥了一眼下方,而後挑眉。

  ——溫度差異,找到了原因。

  不過……

  艾瑪斂眸。

  她可不記得紐約境內有什麼活火山。

  艾瑪的思索被一道陌生的聲音打破。

  扭頭順著聲源處望去,只見一男一女從陰影處走出來。而第一時間跑去啟動列車的鹵門,則是雙手舉起,一步步後腿到人群。

  這是兩個中年男女,男的一身髒亂破舊的藍色制服,扣著一頂染滿油污的運動帽。女的則是打扮精致干練,一副企業精英高管的模樣。

  這女人昂首挺胸,哪怕己方只有兩人她也不亂陣腳。或許,是她身後一臉凶相,舉著手槍的男人給了她底氣。

  「是他?!」科特虛弱出聲,認出了那個男人。

  「這不是加油站的那個壞人嗎?」馬提顯然也認出了那個中年男人,瞅瞅他又瞅瞅那趾高氣昂的女人,最後咬牙怒道:「原來你們是一伙的!」

  馬提的表情憤怒極了,給人的感覺也是情緒十分激動。恨不得想衝上前去跟兩人拼命。

  然而,要「拼命」的馬提瞅瞅那中年男人手上的槍,又瞅瞅神色高傲的中年女人,最後上前一步……一步站在了安琪身後,雙手撐著膝蓋低下身,像個要告小狀的狗腿子一樣,附耳道:「安琪,他們和上面的人是一起的,都是壞蛋。」

  其實,馬提的行動和話語可以用四個字概括——大佬,揍他!

  然而,一直守著祭壇,最後才知道上頭發生了什麼根本沒見識過安琪大發神威的場面的中年女人,把眾人能成功逃到這裡的功勞歸於「叛變」的鹵門。

  「我就說新員工應該在其他地方接受幾年培訓再調來總部,」女人看向鹵門,自以為是地和他又像是在和身邊的中年男人說道,「他們自以為是的同情憐憫會導致世界毀滅。」

  說完,她又看了一眼在眾人眼裡格外心目的獨角獸。瞥見獨角獸角上的血跡,她在心裡冷漠地補充一句:哦,還有獨角獸。

  「很意外,它居然會有喜歡的人類。」中年女人說。

  別人不知道,她可知道。這匹看似聖潔善良長著角的白馬,它的真實面目可不是什麼獨角獸。能被它追隨,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但他們的幸運也就到此為止了。

  「你們不應該在這裡,」中年女人自顧自地說著,「按照命運,事情已應終結。」

  「命運?」艾瑪挑眉,順便摁下安琪默默舉起的小爪爪。

  她對這女人的話有點感興趣,晚一點動手也無妨。反正,最終的結果是不會變的。

  「是的,命運。」中年女人頷首,面上帶著詭異的虔誠和狂熱,「一切命運早有安排。你們要做的,就是順從祂,服從祂,完成你們應有的使命。」

  「可是,你口中的使命』,是叫人去死。」丹娜吼道。

  想到慘死的好友朱爾斯和好感剛剛萌芽的荷登,丹娜雙眼通紅。

  他們做錯了什麼!要像被扔進狼群的羔羊一樣,在這些人的冷眼旁觀之下,被虐殺至死?!

  「你們根本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中年女人故作感嘆地嘆氣。

  「他們什麼都聽不進去,真是愚蠢至極。」中年男人一臉憤怒。「別廢話了,戴絲,讓我干掉他們,讓他們的愚昧和罪惡在這世間消失,死在鮮血之中。」

  「well,這可不是你能決定的。 」艾瑪唇角一勾,笑容陰郁惡劣。

  「砰!」

  一聲槍響過後,沒人死亡,也沒人受傷。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中年男人瞪大眼睛,驚恐地看向艾瑪,不應該是艾瑪身前停下的子彈。

  「砰砰砰!」

  他不信邪地又連開三槍,三枚子彈也同之前的那枚一樣,仿佛被按了暫停鍵一般,憑空漂浮在艾瑪面前。而面對他的接連射擊,艾瑪笑容未減,連眼都沒眨一下。這是,對自家小伙伴兒和她的能力的堅信不疑。

  安琪鼓鼓臉頰,倒是怒了。

  「你也太過分了!」她一把揮散子彈,自以為十分凶狠,實際上半點跟「凶狠」兩個字貼不上邊兒地瞪了一眼開槍的中年男人。

  「咻!」

  「啊!!!」

  一只弩箭飛過,射中中年男人的手,他慘叫一聲扔了手槍。

  溫斯蒂揚起手中的十字弩。她雖然沒有說話,但已經用實際行動表明了態度。

  鹵門不是滋味兒地咂咂嘴。他!神盾局六級特工!面前的敵人卻靠三個小姑娘搞定!

  他瞅了眼身旁的三個大學生,發現後者們一臉平靜,仿佛早就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並且適應良好。

  鹵門:「……」

  站在的年輕人,真是……算了,躺贏也挺好的。


第117章

  「啊!!!」

  凶惡男人捂著手慘叫, 丹娜卻覺得還不夠, 眼神一狠,上前一腳把人踹倒。

  那個似是組織頭頭的干練女人自然想要阻攔, 可是她卻被無端漂浮起來的手槍攔住腳步。

  黑漆漆的槍口直指中年女人眉心, 中年女人恍然驚覺扭頭看向做出這一切的安琪,而小姑娘好似絲毫未覺,眨眨清澈如水幾可見底的淺色眼眸回望過去。

  ——這是一雙屬於孩童的眼眸,天真, 單純,好忽悠(哪裡不對)。

  中年女人眼中飛快閃過一絲算計的神色, 剛要開口,卻見艾瑪一個側步擋在安琪身前。她眸色深深,好似比那手槍的槍口還要漆黑冰冷。

  「don』t……move!」

  艾瑪盯著這中年女人, 一字一句地道出自己的威脅之意, 堵住她那張准備張口忽悠人的嘴。

  「啊!!!」中年男人正經受馬提和丹娜的男女混合雙打,也不知道丹娜一腳踢到了哪裡, 這個面相凶惡的中年男人五官緊緊皺在一起, 醜陋猙獰。

  而後,他中箭的手顫顫巍巍, 另一手捂著那不可言說卻誰都懂的部位,再也忍不住地慘叫一聲,奪去了全場的注意力。

  所有人一齊看向他, 也不知這人是被太多雙眼睛注視惱羞成怒了還是本來就很憤怒。他從那要命的疼痛中緩了緩, 接著咬牙切齒道:「你們這些蠢貨破壞了偉大的獻祭!」

  「邪神目睹了一切, 你們將承受來自於他的怒火!!!」他的臉依舊猙獰,可那雙眼卻透著常人所不能理解的狂熱,看得人無端覺得可怖。

  「怒火?」聞言,艾瑪挑眉。她環顧四周,眼神在染血的牆壁掃過,深色的眼眸中閃過一道譏諷。

  她蹲下身,無視那中年男人仿佛要吃了他一樣的眼神,柔美的臉蛋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帶著明顯的惡劣和興味。

  「說起來,我對你們的偉大的邪神』還算有些感興趣。」

  艾瑪說著,瞥了眼那被安琪制住的中年女人,話鋒一轉。「不過,在看到你們選擇的祭祀順序後,就完全沒了半點好奇。 」

  「能有你們這種智力低下的教徒,想來……那個所謂的邪神也是個沒腦子的。」艾瑪嗤笑一聲,不屑一顧。

  「你說什麼?」那中年男人先是瞪大眼睛,仿佛在震驚自己偉大的神被一個凡人如此侮辱,下一秒,他更怒不可遏。

  「你竟然敢對偉大的邪神大人不敬!無知的小丫頭,你會遭到懲罰的!當邪神大人的怒火降臨時,你就算跪地求饒都沒有用!」

  「不敬?」艾瑪哼笑一聲,一旁的溫斯蒂不知道明白了什麼,意味不明地扯扯嘴角。

  「如果那個所謂的邪神真的存在,最先遭受懲罰的,應該是你們才對。」

  「你說什麼?」聽見這話,中年女人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她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可能是面前的這個小姑娘深色太過淡然太過篤定。

  「身為信徒,哦,或者說和邪神簽訂協議的偉大的英雄』?算了,不管是什麼,你們都違反了條例。」

  「這不可能!」中年女人斬釘截鐵。

  「怎麼不可能?」艾瑪反問。「你們的獻祭早就出了問題。」

  對方:「…… 」

  這次中年女人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向艾瑪,眼神中又掛出了那副高人一等的傲慢。

  自地球保衛者組織成立以來,總部近百年的獻祭從未出過差錯。一個還沒自己一半高的小豆丁,居然說他們的獻祭出了問題,自己最先的時候竟然還遲疑了……呵,中年女人覺得好笑。也不知道,她笑得是自己還是艾瑪。

  中年女人的神態給了很明顯的回應,艾瑪也不在乎對方是什麼反應。她只是給出一點信息,套出自己想知道的東西而已。

  ——比如……這個所謂的「邪神大人」是否是真實存在。

  「女表子、愚者、運動員、學者、處子……五個祭品,五個年輕的大學生。 」說著,艾瑪指指幸存的科特三人。

  她和安琪還有溫斯蒂只是因為那個酒駕的司機,意外車禍來到這裡,所以,三人和這次的祭祀陰謀沒有任何關系。

  「回想他們遭遇的襲擊,從被攻擊的順序來看,不難推測出你們給他們每個人身上按的身份。」

  「最先死去的朱爾斯,是女表子……」

  「what?!」艾瑪剛起個話頭,科特和馬提就一臉的驚詫和莫名其妙,再看向中年女人時,那一臉的「你特麼的逗我?!」。尤其是科特,他握緊雙拳,手背上的青色的血管凸起,昭示著他此刻憤怒的心。

  「……←_← 」艾瑪瞥了一眼出聲的兩人,朝他們表達了自己的不爽後,又繼續道:「僵屍一家的第二波襲擊,遭受襲擊的有三個人。」

  「在你們的計劃裡,最第二個死亡的應該是馬提。」當時這人凄慘的叫聲,十個人聽了十個人都覺得他必死無疑。

  「所以說,我是傻子』? 」馬提指指自己,仿佛有些自我懷疑。

  「昂!」安琪歪歪頭,瞅他一眼。那小眼神兒,仿佛再說——那不然呢?

  對於自家小伙伴兒的推測,安琪自然深信無疑。見馬提又動動嘴,仿佛是要說什麼給自己辯解一樣,安琪小嘴兒一努,一顆子彈飄到馬提面前,塞進他微張的口中,堵住他的嘴。

  ——別打斷!

  小姑娘給了馬提一個眼神加以一顆子彈作為威脅,讓他成功閉嘴。

  馬提「從心」地縮了縮肩膀,繼續聽艾瑪的分析。

  「科特和那個荷登是在他們分開後,分別在自己房間遇襲的。不過最後活下來的科特卻是第三個祭品。」

  科特左胸口的傷是一刀致命的,顯然,他在受了迷藥和催眠回到房間後,就被僵屍一刀捅了心髒。不像荷登,僵屍「好心」還給了他那麼幾秒反應的時間。當然,其目的是等科特被殺,他才能狗帶。可是,誰也沒想到,科特是個幸運的家伙,他的心髒長在右邊。最後,「運動員」科特沒有死成,本應該死在第四位的「學者」荷登卻死在了前面。

  「不過,不得不說一句。其實,你們的這個錯誤』很可能才是正確的順序。」

  聞言,中年女人皺皺眉:「你什麼意思?」

  「她在說你們蠢!」馬提諷刺地嗤笑一聲。科特是「運動員」,而荷登是「學者」?!天吶!

  馬提覺得,這比得知自己被安了個「愚者」身份還要好笑。

  「科特是我們學校的高材生,大學這幾年,每個學期的獎學金必有他一份。他還是那個什麼高智商俱樂部的成員,數學競賽也得過獎。這樣的好學生,聰明人——你們竟然覺得他是運動員』?!你們的眼睛是用來喘氣的嗎?」

  馬提一點也不想知道,科特被認為是「運動員」很可能是因為他一點也「不學者」的身材。那一身完美的肌肉和線條,他才沒有羨慕嫉妒恨呢。

  「well,智商和精彩這點我倒是不知道。」艾瑪說。她只是之前聽馬提提過那麼一嘴,說科特這個高材生怎麼會叫人書呆子。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對學者』定義的,」艾瑪看向此時已經面色鐵青的中年女人,「但是,連拉丁文都一知半解的大學生,我想怎麼也不應該稱得上是學者吧?」

  聞言,溫斯蒂點點頭,好似頗為贊同。「他連筆記本上那淺顯的拉丁語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說完,溫斯蒂好似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瞅了一眼丹娜接著一言難盡地皺皺眉頭。

  那個荷登,雖然帶著眼鏡,看著像個有學問的讀書人的樣子。實則抱著那本筆記看了半天,都沒把那句瞎編的咒語讀標准,然後看過日記本原文的溫斯蒂就冷眼看著丹娜荷登這一男一女湊在一起分別用自己對拉丁文的一知半解,給這瞎JB編的咒語瞎JB翻譯。再然後……這倆人就在溫斯蒂的冷眼中,腦袋越湊越近,親在了一起。

  當時的溫斯蒂:……fuck!

  雖然大概知道這兩人是受了藥物影響,但溫斯蒂每每一想起來,都忍不住想舉起十字弩給兩人一人一弩箭。

  「不可能!祭祀怎麼可能會出錯?!」中年女人的反應還算淡定,但那個凶惡男人就很激動了。

  「邪神大人!邪神大人……請求您寬恕!」此時,他好似都已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屈膝跪在地上,抓著脖子上的吊墜緊緊地握在手心,神色敬畏虔誠。

  「???」安琪歪歪頭,疑惑地眨眨眼,瞅瞅這個男人。

  她聽不太清這人的絮絮叨叨,不過神神叨叨倒是看出來了。

  「沒關系!」中年女人深深地看了丹娜一眼,「只要最後的處女沒死,一切都還來得及。」

  「處女?」

  聞言。

  丹娜突然覺得好笑。

  「呵……哈!哈哈哈!」

  她從輕笑轉為大笑,最後前仰後合,大聲狂笑。

  半晌,她才收了聲。

  見眾人的視線都在自己身上,丹娜卻也不顧什麼形像了。此時,她的眼裡只有這個中年女人,這個……害死她最親密的好友朱爾斯的基地的領導人!

  「你以為我是處女?」丹娜自嘲一笑,眼中卻是一片狠厲。她曝光了心裡的秘密,用自己的不堪去報復這個心裡還存妄想的女人。

  「一個和自己的教授上了床,一個月後懷孕了卻被他一個短信分手,被迫墮胎的女人,你們卻覺得她是個處女? A…… virgin ???」

  丹娜覺得,這是自己此生一來聽到過最好笑的笑話。

  「你說什麼?!」這次,中年女人真的慌了。

  「你沒聽錯。」見她神色猛得一變,丹娜一步步逼上前去,她的臉上閃過打破敵人最後希望般的快意。

  「我才是那個女表子!」丹娜揭穿自己心中最隱秘的傷疤。此時她感受不到疼痛,覺不出羞恥,看見中年女人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仿佛天都要塌了的樣子只覺得心裡一陣快慰。

  「聽懂了嗎?我才是那個放蕩的bitch!你們最先殺的應該是我,而不是朱爾斯!」丹娜神色激動,仿佛情緒已經控制不住。她雙手拽著中年女人的襯衣領,手上的力道不斷收緊,仿佛要用這領子把她的脖子勒斷一樣。

  「丹娜!」

  馬提見丹娜情緒失控,上前勸阻。

  現在不是和這女人糾纏的時候。他扭頭看了眼之前在安琪震懾住中年男女後就消失的鹵門已經從通道深處走回,見他朝這邊打了個手勢,就知道他們該離開了。

  至於這一男一女?

  呵!

  就留他們在這破地方自生自滅吧。

  早知道,上頭可是有數百只大小不等,能力各異的怪物呢。它們遲早會找上這裡把這兩個人撕成碎片的。

  哦,或許,根本不用找了。

  「噗呲!」

  在中年女人終於扭打掙脫開丹娜雙手的那一瞬,獨角獸低頭一個俯衝,頭頂的尖利的獨角就把她從後心刺了個對穿。

  「噅兒∼」獨角獸昂頭嘶鳴一聲。如果它是大猩猩,此刻應該已經拍打自己的大胸脯了。

  「卡列尼娜!」中年男人神色悲痛地呼喊一聲,接著,他的眼中又閃過喜色,嘴角上揚又緊繃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滑稽可笑。

  「邪神大人!」這個哭笑不停的中年男人終於收到了他的邪神大人的回應。

  他覺得,自己的虔誠禱告是有用的!

  ——想要復仇嗎?

  ——當然想!

  我要這些人都付出血的代價!

  但在別人付出代價之前,他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作為「籌碼」。

  中年男人遲疑了幾秒,最後眼神在獨角獸和安琪的身上停下。有獨角獸和擁有控制磁場能力的變種人小姑娘,他知道自己的結局橫豎都逃不過個死。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不多拉一些人為自己陪葬!

  中年男人浮現出狠厲的神色,似有同歸於盡之意。

  就在感知敏銳的安琪和經驗豐富的鹵門察覺不對,警惕地看向中年男人,以為他要爆出什麼最後的底牌時,卻見中年男人大吼一聲,抱起地上中年女人的屍體,一個衝刺,直奔切面整齊的懸崖,毫無猶豫地跳了下去。

  跳了下去……

  安琪:「☉﹏☉???」

  鹵門:「……←_←」

  還以為中年男人是在憋大招的一大一小完全搞不懂這男的為啥大吼一聲,直接自殺去了。

  難道……是不接受成為「俘虜」?

  鹵門心底嘆了口氣,有些遺憾。他本來想留一個活口帶回局裡,然後從他嘴裡撬出其他秘密基地,如果能得到組織人員的名單,那就更好了。可惜,現在不可能了。回去只能靠自己手裡的這些情報一點一點來攻克了。

  就在鹵門心中盤算回去局裡後,下一個要清剿的秘密基地時,安琪蒼白的小臉兒猛得抬起,一雙淺粉的眼眸瞪得滾圓。

  那是艾瑪從沒在安琪臉上看到的情緒。

  那是小幼崽對於未知的危險直覺般地恐慌。

  小幼崽的危險警報器現在已經亮成了最高級。

  「快!快跑!」她大聲喊道。

  話音未落,她就一手拽著一個小伙伴兒,還不忘用能力帶上四個大人,快速朝撤離通道的那支列車跑去。

  好在鹵門提前過來啟動了列車,不然此刻安琪絕對會不計後果地用能力控制它逃離此地。

  「快開車!」安琪把鹵門往控制台前一推,連忙催促,神色焦急又慌張。

  「怎……」

  「轟隆!」

  鹵門一個字剛冒出來,就覺得腳底的地面一陣搖晃。

  這會兒,他明智地選擇閉嘴。迅速撥動一個脫離按鈕,車頭和後方列車的連接斷開,緊接著把控制速度的把手推到最頂端——最高速度!

  「轟——轟!」

  地面的震動越來越大,列車兩旁的玻璃也開始震震做響。而這只長達短短三米的銀色車頭,承載著七名幸存者和自覺跟上的獨角獸,恨不得化為一道閃電,逃離這個即將降臨危險的地方。

  而祭壇處。好似深達地心深處的崖底,橙紅色的岩漿越來越「活躍」,好似十分興奮,山洞裡的溫度隨之也越來越高,四面牆壁上本已半干的鮮血也像是「活」過來一樣,重新變為粘稠的血液。

  接著,詭異的一幕發生了。猩紅的血液脫離牆壁,化為一滴滴血珠漂浮在半空。

  就在牆壁上最後一滴鮮血漂浮而出的下一秒,「嘩——」!如同狂風驟雨一般,由鮮血化為的血雨被不知名的力量吸引全部衝進了岩漿之中。

  原本橙紅色的岩漿,逐漸化為一片刺目的猩紅。

  ……

  此時,另一頭。

  哥譚,某別墅內。

  喝完紅茶,正和哥譚的犯罪之皇下國際像棋的某王子突然抬頭,若有所感地眺望遠方。

  「開始了?」

  「我想是的。」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齊齊一笑。陰郁邪惡。

  「哦∼」醜爺故作浮誇地嘆氣,「不能親眼見到那場面,還真是遺憾。」

  「這有何難?」神宮王子優雅地一揚手,一個通體綠色的魔杖浮現在手中。

  下一秒,他在兩人中央畫了個圓圈。

  圓圈完成,綠色的光芒一閃過後。這面好似魔法鏡的圓圈開始「現場直播」。

  「魔法鏡」所展現的場景正是秘密基地。上頭鬼怪們對孱弱的人類單方面的虐殺,不符合兩人的美學,無視很快畫面就切到了地底最下一層。

  只是,好似沸水一樣翻滾沸騰的血色岩漿也沒什麼好看的,單調無趣。

  「嗯?」洛基眉毛一挑,好似終於能有讓他稍微提起點兒興趣的事情了。

  ——竟然還能有提前逃走的小蟲子?

  「看來中庭人也不是全部愚昧無知的。」洛基手指微動,把畫面切到列車頭裡。「能在封印被破前,就能察覺到危險逃離現場,這份敏銳很難得。」

  「可惜……」洛基的話未盡。

  ——可惜,還是太弱小了。

  封印破開後,只一道「前菜」,就能讓他們屍骨無存。

  「哢吧!」

  一聲脆響。

  洛基側目,便見他的老朋友捏碎了自己的「國王」。他一雙幽綠的眸子,緊緊地盯著那個和自己膚色一樣蒼白的小姑娘。

  「你……」

  「嘭!」

  這個剛才還和神宮王子說說笑笑(?)友好地下著國際像棋交流友誼(?)的哥譚地下之王突然暴起,揪住這個認識了百年「好友」。

  「帶我過去!now!」

  洛基:「……」

  ——你突然發什麼瘋?

  ……

  另一頭。

  十分鐘後,斯塔克大廈後門不遠處的一個井蓋微微動了動。

  坐著列車奪命狂奔,又走了一段下水道找到出路的眾人一一爬了出來。

  「sir……」盡忠職守的智能管家從後門的攝像頭掃到了這個畫面。

  「又怎麼了!加維斯?」被自家智能管家念叨個不停的托尼不耐煩地喝了口咖啡。

  ——他不過就是一天沒吃飯而已。但現在已經點了披薩了,並且其中一牙已經進了肚子。

  「sir,如果我沒記錯,安琪小姐去了夏令營。」

  「so?」

  so——

  智能管家不說話了,直接放截圖。

  托尼:「!!!」

  那個從下水道鑽出來的,一身髒兮兮的小叫花怎麼那麼像他家甜心呢?!!

  「嗖——」

  五秒後,金紅戰衣從斯塔克大廈頂端降落。

  戰衣面具打開,露出托尼的那張俊臉。

  「甜心,我記得你參加的是正規夏令營,而不是下水道奇怪大冒險。」這位糟心的老父親此時的臉色可不好看了。

  「哦,這次活動,還有大朋友。」

  瞅見自家小姑娘身上那廉價的沾了不少髒污的白T恤和光禿禿地踩了一腳泥可能還有其他不明物的小腳丫,托尼爸爸只覺得自己的心一抽一抽地疼。全身上下,除了小姑娘肩膀上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白馬玩偶外,就沒有一塊兒干淨整潔的地方!

  「你是被人扔進了難民營嗎?甜心?」

  「托尼!!!」小姑娘才不聽托尼的挖苦式心疼責怪。

  見到了托尼,安琪就仿佛是在外頭闖了禍的熊孩子,一個小碎步衝過去,抱著托尼的大腿就開始嚎。

  「托尼!我好像闖禍了嗚哇——」

  托尼?

  托尼隔著手套,擼了擼小姑娘的小髒毛兒,以一種習以為常又不甚在意地語氣道:「你哪次在外頭不闖點兒禍出來。說吧,這次又干什麼了,嗯?」

  托尼早已習慣了,這次依舊准備給安琪兜底。

  「嗚嗚……我不知道!」小姑娘搖搖頭。她是真的不知道,只是直覺自己闖禍了,還是大禍!

  「反正,反正好像挺……挺可怕的!」

  「嗯?」

  托尼皺皺眉,剛要細問,小姑娘卻突然聳聳小鼻子,硬生生地止了哭,含淚的粉眸眼巴巴地瞅著托尼,打了個哭嗝道:「嗝!托尼,你吃披薩了?」

  瞅瞅這小鼻子,比小狗還好使。

  「怎麼?」托尼挑眉,「餓了?」

  「咕嚕嚕∼」

  回答他的,是小姑娘的肚子。

  托尼爸爸心又開始擰巴了。

  瞅瞅把他家小甜心餓得!

  托尼大手一揮:「樓上還有,先去吃點東西。」

  ——至於闖禍……那是什麼?有他家甜心被餓肚子重要嗎?


第118章

  小姑娘餓肚子, 這可是了不得的事兒。

  但現在,有更要緊的事情。

  難得見到鋼鐵俠?托尼斯塔克真人, 鹵門卻顧不上自己的粉絲之心,第一時間找托尼借了通訊設備,聯系了神盾局。

  【局長!紐約市地底出現不明生物!!!】

  「什麼?」身在神盾局空中指揮部的局長弗瑞皺了皺眉, 當看到鹵門在後頭標注的【攻擊力強悍,數量眾多】後, 心裡的那根弦瞬間緊繃。

  安琪這一行人,是一路逃出來的。

  在坐列車撤離時,隧道劇烈晃動了幾下後, 恢復平靜。

  鹵門還沒來得及慶幸這黑心的組織雖然草芥人命但隧道修得確實結實, 不是什麼豆腐渣工程,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就襲上心頭,讓他打了個寒顫。

  然後,他們就受到了襲擊, 在地底和後方追趕的敵人來了一回「速度與激情」。撤離列車由合金打造, 十分堅固, 但一路下來卻成了破破爛爛。上頭密密麻麻的小孔和裂縫看得人膽戰心驚,而更要命的是——他根本不知道攻擊他們的是什麼玩意兒!

  總之,不是人就是了!

  這一路,安琪也不是沒有反擊。可是那追著列車頭的東西就像是打不完似的。最後直至安琪氣喘吁吁, 額頭冒汗, 後頭的不明生物也沒消停, 反而攻擊越來越猛速度越來越快, 好似數量也越來越多。直到撤離通道的空間慢慢變窄,他們的情況才算好上一些。

  撤離通道的重點就在曼哈頓的下水道口。見車停了下來,安琪想也沒想就掀了車頭,讓眾人一一跳出,而後她又迅速地操控這不大的車頭。幾米長的車頭瞬間像是被踩扁的礦泉水瓶一樣,被無形的磁場擠壓變形,而後堵上了撤離通道和下水道連接的出口。

  出口被堵住,眾人松了口氣。接著眾人在昏暗又四通八達的地下通道裡摸索了一陣兒,終於才找到了最近的同往地面的井蓋。而好巧不巧地是,這裡竟然是斯塔克大廈的後門。

  鹵門給弗瑞局長傳了信,自己也沒閑著,馬不停蹄地尋了最近的神盾局據點,帶上人,帶上設備去探查情況。

  他可是親眼見過那些不明生物的攻擊力的,雖然安琪用合金「井蓋」堵上了出口,但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

  ……

  另一頭,斯塔克大廈內。

  科特、馬提和丹娜三人,因為身上有傷,被托尼大手一揮,讓人帶著送進了醫院。

  此時,三個一起在安琪的臥室洗了個戰鬥澡,又換上了小睡裙的小朋友擠在茶幾旁,抱著一盒披薩啃得正香。其中,吃得最歡實的就是安琪,這姑娘可不顧什麼形像,一手拿著一塊披薩,「嗷嗚嗚」地左右開弓,嘴巴裡塞得滿滿的,臉頰圓鼓鼓,小嘴兒一動一動,跟進食的小松鼠沒啥兩樣。而她那雙圓溜溜的粉色眼眸,也沒閑著,左瞅瞅,右望望,時不時地閃過一絲擔憂。好似生怕她看著的這倆人打起來似的。

  而讓安琪連填飽肚子時也不放心的兩個男人,分別坐在兩側的沙發上,無聲對峙。處於「交戰中心」的三個小姑娘除了安琪之外,對其半分注意也莫得。艾瑪和溫斯蒂一點也不想知道,這兩個大男人為啥從她們洗過澡一出來就保持這個樣子,一直用眼神廝殺到現在。

  「……←_←」托尼坐在客廳右側的沙發上,面色又黑又臭,冷冷地盯著對面的人半晌,後者嘴上咧著滲人的誇張大笑,神色自若地翹著腿,時不時地在安琪看過來時,幽綠的眼珠一動,准確地抓住她的目光,和她來一個對望。

  第一次、第二次……第四次,托尼再也忍不住了,嗤笑一聲,率先開口:「你來我這裡做什麼?!」

  天知道這個瘋子是怎麼進來的。

  如果不是托尼親眼看到這人憑空出現在自己身前,他還以為自家的智能管家中了病毒,把這人放進來了呢。

  如果不是因為安琪,估計托尼見到這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抬手一個掌心炮把他轟回阿卡姆。

  ——該死的布魯斯,糟心的發小!他就不能頂點兒事兒,讓自己省點心?!

  托尼的腮邊一鼓一鼓,顯然是在咬牙切齒。

  然而,這位才不管托尼是什麼反應。他來這裡,只是為了自家小寶貝兒。

  「小寶貝兒。」

  「唔……daddy?」埋頭猛吃的小姑娘抬頭,瞅瞅她家小丑爸比。

  「過來。」小丑爸比勾了勾他蒼白修長的手指。

  ——daddy?

  艾瑪一聽到這個字眼,手上微微一頓,隱晦地瞅了一眼小丑,然後……嘴角抽了又抽。

  沒找到她猜測中的,安琪身後的那個能量很大的,很可能是個黑幫教父的父親,竟然是這副模樣!

  艾瑪腦中浮現電影《教父》中,那些黑色西裝,霸氣外露的形像,又瞅瞅某個一身騷氣的紫色西裝綠色襯衣,還有那一頭醒目的綠發……這到底是什麼糟心的配色!!!

  她總算是知道自家小伙伴兒對綠色無與倫比的喜愛和熱情是哪裡來的了。好在安琪的頭發這會兒干干淨淨,沒有任何顏色。

  艾瑪的嘴角再度抽搐,但見兩人那如出一轍的蒼白膚色,卻又不得不承認,就單從膚色上講,很難不去聯想這倆人的親屬關系。一瞅這色兒(shai),就是一家咳咳……一個池子裡泡出來的「一家人」。

  「噠噠噠!」安琪小跑過去,小丑爸比見自家閨女如此乖巧聽話,滿意地抬起大手擼了擼毛兒,而後跳過安琪,朝某個面色更臭的首富挑眉,似是挑釁。

  「玩兒得開心嗎?」

  「昂?」已經習慣被擼毛的小姑娘回神,抓著披薩往懷裡抱著的似是布偶的小白馬的嘴裡塞的爪子頓了頓。而後,她眨巴眨巴眼,又瞅瞅死命咬著牙關,不肯張嘴的小獨角獸,後知後覺地回道:「還,還行吧。 」

  雖然夏令營沒去成不說,還坐了一次「空中飛車」差點兒淹死,又遇到僵屍一家從災難片秒變恐怖片,最後又在人類和怪物廝殺的混亂基地逃出來,一路遭不明生物襲擊……但,畢竟收獲了獨角獸一只。總得來說,安琪還算滿足。唯一遺憾的就是,朱爾斯和荷登死得太突然,安琪根本來不及救人。尤其是前者,那個直爽的漂亮妹子,死得太冤枉,太不值得。

  一想到朱爾斯,小姑娘的情緒低落下來。

  「daddy!我們遇到大壞蛋了!他們可壞可壞了,故意放出怪物去殺人,還給我們下藥!」一提到那個自稱為【地球保衛者】的組織,小姑娘雙眼圓瞪,氣鼓鼓的。

  「下藥?」托尼一聽,不淡定了。之前見小姑娘只是有些狼狽,並無外傷,加上安琪又餓得不行,也沒多問。

  這會兒,一聽他們還被下藥了,恨不得一把拽過小姑娘塞到實驗室來個全身檢查。

  「你沒事吧,甜心?有沒有感覺到哪裡不舒服?」

  「頭暈,惡心,肚子痛什麼的?」

  「唔……」小姑娘搖搖頭,「我沒事的,托尼。」

  「是科特他們被下藥了。」這點,還是艾瑪和溫斯蒂說的。若是換做小姑娘一人在那裡,她也就只能知曉那些味道不對的氣體不是好東西,從而敬而遠之。至於成分什麼的……別指望這腦袋裡只有糖果的小白痴能分辨出什麼。哦,這是艾瑪的原話。

  這會兒,艾瑪也吃好了。

  她用紙巾擦擦手,又擦干淨嘴角後,面上帶著不符合她年紀的成熟穩重,對托尼道:「斯塔克先生,請問,地下的情況怎麼樣了。」

  說實話,那些攻擊他們的不明生物,艾瑪主要的關注點不在這裡,也並不怎麼關心它們會不會衝破安琪留下的「防御蓋」,去襲擊紐約市民。

  作為一個天生高智超商,並且情感有些缺失,如果沒有正確引導很可能會成長為一個反社會型罪犯的姑娘,出於自己的完美主義,她只關心自己有沒有犯錯。哦,更准確地說,她想知道自己的推論是不是正確。

  「這並不是你該關心的事,姑娘。」托尼道,「等一會兒有人過來把這個混球解決了,我就讓人送你們各自回家。」

  至於地底的情況,托尼已經讓他的智能管家控制著戰衣跟著鹵門那一隊人去探查情況了。如果不是因為小丑突然到來,他本人也會過去的。

  艾瑪對於托尼的態度可不算滿意。她皺了皺眉,神色不贊同道:「我想,你不應該因為我的年齡就以這種蒼白的話回應我,這會讓我覺得你很敷衍。」還很愚蠢。

  聞言,托尼挑眉。覺得這姑娘有點兒脾氣。

  艾瑪才不管托尼什麼反應,她只想知道結果:「我可以百分之百確定,那一路襲擊我們的生物並不是那個組織關押或者控制的怪物。」

  艾瑪的記憶力非常好,甚至達到了「人肉照相機」的程度。任何事物,在她看到後,都會記得格外清楚。就仿佛是用眼睛作為攝像頭拍出了一張張照片,存在了大腦裡一樣。只要她想要,一個念頭,內容就會呈現在眼前。

  從剛剛進了大樓後,艾瑪一直在回憶基地裡見過的怪物。怪物數量眾多,種類也不少,她一一回想,有些費時。但現在她可以肯定,從那不明生物的攻擊方式和那奇怪的聲音來看,那不明生物不是基地裡她見過的任何一種。

  這讓艾瑪不由地想起中年女人說的話。鹵門已經給托尼簡單科普了那個組織的存在和一直以來自以為是的「拯救世界」的做法。所以,艾瑪不用多費口舌,只道:「在我們離開前,那個組織裡的一個似領導人的中年女人說,如果祭祀未完成,天亮後,邪神將降臨,世界也將毀滅。」

  中年女人的說法,當時的艾瑪嗤之以鼻。現在都第二天中午了,她也沒見那個所謂的「邪神」的影子。倒是那些襲擊他們的不明生物……

  「你信?」托尼哼笑一聲。

  如果真是什麼上古邪神,那些人能「鎮壓」近百年?

  別開玩笑了!

  比起「邪神」,托尼更願相信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是打著「拯救世界」的旗號,每年引來無辜者,測試基地裡不知道從哪搞來的怪物,從而得到它們的數據。

  「當然不信,」艾瑪搖頭。她只是總覺得哪裡不對。

  「只是,那女人說地底的那東西……」艾瑪已經不管那叫邪神了。

  「是有噠!」安琪突然出聲,惹得眾人的目光全部投了過來。

  小姑娘回憶起那時候突然襲來的冷意和危險,怯怯地縮了縮脖子,小聲道:「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但……反正挺嚇人的! 」

  ——這是來自小幼崽的直覺。

  安琪知道,如果當時不是逃得快,只憑自己,她是沒辦法帶著眾人全身而退的。說不定……自己也會搭在那裡。

  「你的感覺是正確的,姑娘。」一道不屬於這裡任何人的男低音,操著優雅的語調響起。

  托尼眉頭一跳,看向來人。

  一襲綠色長袍的洛基突然現身。

  托尼瞅著眼前的一身綠、明顯是小丑那一掛的男人,眉心一抽。他一伸手,戰衣的機械手套飛來,套在他的手上。掌心炮亮起,對准洛基。

  「這是你找來的外援?」托尼冷眼掃了下神態自若的小丑。

  「只是朋友而已。」洛基聳聳肩,一雙大眼無奈又無辜,看上去一副十分無害,很好相處的樣子。

  「小丑的朋友?」托尼冷笑。

  ——那能是什麼好東西!

  「我沒有敵意,中庭人。」洛基說。

  「看在我的老朋友的面子上,我只是來給你們提個醒兒。」

  「地底的封印破了,你們可要坐好准備。」說完,他嘴角上揚,勾出一個完美的微笑,莫名惡劣。看在托尼眼裡,更是惡意滿滿。

  ……

  「嗡——」

  遠在印度執行特殊任務的美艷女郎,低頭看了眼通訊器。無奈地嘆了口氣,對身邊帶著黑框眼鏡的斯文男人道:「我們得快點了,博士。」

  ……

  與此同時。

  另一頭的地下。

  「嘎吱吱∼」

  「滋滋∼」

  似是指甲刮玻璃的聲音又似金屬摩擦的聲響在昏暗的地下不斷響起。

  「哐當!」

  那堵住出口的圓形「銀餅」一角裂開,掉在了地上。

  「嗖!」

  一只帶有黑色絨毛的細長物體從那出空隙猛地竄出……


第119章

  今天的紐約曼哈頓, 風和日麗。

  夏日正午的驕陽, 熱辣的陽光把葉子曬得都打了卷兒。人們都紛紛趁著午休,用餐後擠進了咖啡廳裡, 愜意地享受著屋內的空調, 透過玻璃窗望著大街上來來往往,匆匆忙忙的人群。

  「嗯?」

  天忽然暗了下來,似是飄來一片烏雲擋住了烈日。下頭的人也不甚在意,反而因沒了這曬人的陽光覺著涼快了兩分。

  可這沿海的曼哈頓上空碧空如洗, 萬裡無雲,又哪裡來得雲彩遮日呢?

  「嗡——嗡……」

  「什麼聲音?」一個青春靚麗的女生停下腳步, 疑惑地對自己身側的男友道。

  「聲音?」男生眉毛高抬,左右望了望,最後搖頭。

  他是半點兒也沒聽見。

  女聲面露不悅:「你們聽到嗎?嗡嗡嗡地……」

  「可能是汽車引擎吧……」

  男生的話還沒說完, 便停住了。

  他也聽到了女友說得「嗡嗡」聲。這是震動頻率極高的聲音, 好似越來越近。

  聽這聲音的來源,好似在頭頂……

  「啊!!!」女聲不經意地一抬頭, 而後尖叫出聲。她的嘴巴因驚恐張得極大, 連喉嚨處的小舌都看得一清二楚。

  「噗呲!」

  利刃入體。

  女生胸前被插入了一根嬰兒小臂粗長的黑刺。鮮血噴出,漸了身旁的男生一臉。男生雙腿一軟, 癱坐在地,呆愣愣地望著眼前發生的驚變。

  只見,一只兩人多高的大號馬蜂由天上而來, 它腹部駭人的蜂尾穿透了女生的胸膛。而與尋常蜜蜂不同的是, 這巨峰後腿跟部生有觸手, 觸手頂端帶有刺吸式口器。左右後腿兩只觸手探出,刺入女生體內,後者體內的鮮血迅速流失。很快,便成了一具慘白冰涼的屍體。

  而這血腥可怖的一幕只是一個開始。

  這些巨峰到底從何處而來?事情要從十分鐘前說起。

  誰都沒想到,給眾人解惑的,竟然是洛基。

  洛基其實也沒想到事情會發現成這樣不可控的地步。

  一開始,他就是被父神奧丁派遣過來,幫助哥哥雷神托爾查探中庭封印的異動。

  一直覺著父親偏心的神宮小王子自然不會心甘情願、老老實實地給哥哥托爾提供幫助。

  ——幫助是吧?

  行啊!

  「幫」!!!

  於是,心中不忿的神宮小王子就給他的好哥哥身上下了一個從父神那裡琢磨過來的禁制,隔開了托爾和雷神之錘的感應。從而「幫助」他的好哥哥!

  而洛基的禁制畢竟是自己琢磨出來的,和他父神奧丁的神力剝奪沒法兒比。當然,這位弟弟到底是為了添亂小惡作劇一下還是真的想讓托爾失去神力,真正的想法只有洛基自己知道。

  給哥哥下了禁制,洛基就來找老朋友小丑敘舊了。

  本來吧,他就是想讓老朋友免費看一場戲,然後和他一起diss(吐槽?)一下中庭人的愚昧無知,可誰知道,他老朋友的寶貝閨女竟然亂進去了!!!

  ——等等!你什麼時候有得閨女!!!

  震驚過後,洛基見小丑雙目猩紅,好似要吃人的模樣,只好帶他來了安琪這頭兒。

  而艾瑪關注的祭祀問題和托尼關心的地底情況,從用分身祭壇處查看後過來的洛基現身了。

  面對某首富,洛基是半只眼睛都看不上這個中庭人。可是這人是首富,還是個超級英雄,還和這裡的組織有關系。洛基自然要借托尼的手擺平眼前的事情。

  雖然他給自家哥哥添亂,給他的任務增添了一些阻礙。但洛基可是沒忘,在父神奧丁那裡,他們哥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中庭的事鬧大發了,那誰都別想好了。

  「祭壇下方不是邪神,而是一道上古封印。」洛基一開口,石破天驚。

  「裡面是一處監獄,封印的都是中庭裡上了年頭』的上古生物。」

  「你說什麼?」托尼一驚。

  洛基不理他,淡淡道:「哦,說不定你們中庭現在神話傳說之一裡的夏娃也在裡面。」

  只不過,那女人可不是什麼第一個女人,而是怪物之母。

  「中庭人的鮮血和怨氣是消磨封印的佳品。」

  「而設立祭壇的人竟然還以為是和邪神做交易,以為獻祭五個年輕男女,就守護了中庭。呵,可笑。一群愚昧無知的螻蟻。」這位真正的邪神輕蔑地嗤笑一聲,開啟地圖炮。那幅模樣,看在托尼眼裡很欠揍。

  「所以說,根本沒有獻祭順序的說法?」艾瑪出聲。

  他瞥了一眼這個小姑娘,因為見了某富豪的臭臉,心情甚好地回道:「 自然。」

  說完,洛基瞥了眼完全置身事外(其實根本聽不懂所以選擇不聽),低頭給懷裡的小獨角獸塞披薩的小姑娘。

  只是,他沒想到,他家老朋友的小閨女這麼猛。這三個姑娘,真是不嫌事兒大,把那個地方關押的怪物都放了出來,血屠基地。

  數百人的慘死和鮮血凝聚,滲透了封印。把本應該百年無事的封印破了一道縫隙。

  現在,那裡面的怪物已經跑出來了。他如今想運作,但靠個人已經無法,只得借勢。

  只是……

  洛基皺皺眉,眼底閃過一絲不耐。

  他沒想到,最先衝出來當炮灰的是那群弱小卻煩人的蜂子。

  巨峰能力並不逆天,但數量眾多,幾乎數之不盡。所以,洛基才現身,勉強和這群螻蟻合作。

  洛基解了惑,神盾局那邊同樣被托爾科普一番的神盾局局長弗瑞,開啟通訊器,啟動了他的一張宏偉計劃。

  「斯塔克,你過來一趟。」

  ——復仇者聯盟,該成立了!

  此時此刻,再合適不過!

  ……

  畫面回轉到現在。

  「嗡——嗡嗡嗡——」

  數不清的巨峰煽動著巨翅飛來,遮天蔽日,宛如蝗蟲過境。可是,蝗蟲吃得是草木糧食,而它們——目標是生物體內的鮮血!

  而表皮脆弱,行動遲緩,數量眾多,血液鮮活的人類,成了它們最好的狩獵目標。

  「啊!!!!」

  一場人間慘劇,正在曼哈頓街頭上演。

  人們四散逃竄,馬路上的車輛也亂了陣型。生死逃亡之際,交通規則似薄紙一般脆弱。有的人或許是太過惜命,又或許是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失去理智,也不管面前的生物是人是蜂,一心只想逃離這裡。

  可是,車裡的人又能逃到哪去呢?比起接上毫無遮掩,突然遇襲的人們,他們的死亡不過是來得晚一點而已。

  巨峰不僅是體型龐大,也身負巨力。比起如同沒頭蒼蠅一樣亂竄的人類,它們的進攻則是讓人側目。

  ——這些怪物一般的巨峰,竟然會互相合作?!

  十幾只巨峰聯手,掀翻了公路上的好幾輛汽車,人群中隨之爆發出陣陣驚恐地尖叫。

  亂了。

  全亂了!

  人們心中無一不驚駭絕望,如同世界末日降臨。

  「嘭!」

  一道光束快速襲來,把巨峰一分為二,救下了一對險些喪失峰口的母女。

  這位險境環生的年輕媽媽,抱著懷中五歲的女兒,不禁淚流滿面。

  「嘭!」

  一面星條盾牌飛過,切下了從後方襲擊這對母女的巨峰的頭顱。

  「啪!」

  盾牌飛旋回來,重歸主人之手。

  年輕媽媽抬眼望去,一身藍色緊身衣的高大身影逆光而立。

  她不禁捂嘴,一時間忘了驚恐。

  這身制服和那面盾牌在美國,沒有人不會認識。

  ——這是美國的英雄!

  「離開這裡。」方才,第一時間救下這對母女的人道。

  年輕媽媽抬頭去望,那耀眼的金紅色鋼鐵人正在半空和巨峰們交戰,為她們暫時提供了喘息的空間。那金紅色的配色,在太陽下熠熠生輝,是那麼地閃耀奪目。

  「鋼鐵俠!」年輕媽媽不禁笑了,那雙原本絕望的淚眼迸發出希望的光芒。

  ——世界末日?

  不。

  他們還有超級英雄!

  「吼!!!」

  一聲野獸般的狂吼響起後,只見一位綠色的巨人猛地一跳幾米高,加入了戰場。

  而兩名一身黑色緊身衣的特工男女,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到來的,此時,他們已經救下了被巨峰環伺的公交車。

  「浩克!」

  「吼!!!」

  那名美艷的紅發女特工喚了一聲綠色的大塊頭,後者以吼回應。這位看上去十分凶悍不好惹的巨人,在公交車內的人們驚恐的目光下,一手把公交車抓起……

  「啊啊啊!!!」

  ……然後在免費體驗了空中飛車的人們的尖叫聲中輕輕放下。

  「嗙!」

  emmmm,好吧,也不是很輕。但起碼車裡的人沒有什麼損傷,只是受了不小的驚嚇。

  綠巨人把公交車往一輛大商場門口一推,而後大手一撕——被擠壓變形,困住人們的鐵門在他的手裡就似紙片一般,被他輕易地撕扯下來。

  車內眾人齊齊報團,也不管認識不認識。這個時候,他們驚恐的心需要群體的擁抱安撫。

  綠色巨人像是不耐了。他甕聲甕氣地「哼」了一聲,一把伸進車內,拽出一個年輕的小伙子,而後把他放在商場的入口處。

  這名「幸運」的小伙子好似被嚇呆了,杵在原地,身體繃得筆直,一動不動。

  這下,綠色巨人看上去更不耐了。

  他手指一伸,給小伙子戳了個踉蹌。

  「……!!!QAQ」小伙子嚇得都快哭了。

  「move!」

  「QAQ……!??」

  ——昂?你說啥?

  這會兒,綠色巨人也不管他了。又去掏車裡的人,三五個人之後,眾人總算後知後覺地發現了這綠色的大塊頭兒好像對他們沒什麼惡意,反而是在救自己。

  這回,也不勞煩綠色巨人親自動手了。

  眾人忐忑地下了車,而這綠色巨人就蹲在一旁像是小孩子數路邊搬家的螞蟻一樣,大眼珠咕嚕咕嚕地,左右擺動,直到最後一人下了車他才停了下來。

  而被他第一個抓下車的小伙子,就這麼呆愣愣地瞅著。

  見人都下了車進了商場,綠色巨人像是完成了任務一樣,准備轉身離去。

  「哎!等等!!!」

  那小伙子卻像是剛回神一樣,叫住了他。

  「??」綠色巨人擰眉轉頭,小伙子上前的步子一頓。他咽了咽口水,縮縮脖子,扭扭捏捏的樣子,像是個又羞又怕小姑娘,怯怯道:「你……你叫什麼呀?」

  「……←_←」

  見綠色巨人盯著自己不說話,小伙子心裡頭的熱度推了推,忐忑起來。

  就在他以為這綠色巨人不會回應的時候,他聽到對面的人悶聲回道:「浩克。」

  「啊?」失落低頭的小伙子猛地抬頭。

  「I am 浩克!」綠色巨人伸出大拇指指指自己。

  「浩,浩克!」小伙子莫名激動起來,雖然他心裡頭還有點兒怕怕的。

  「浩克!我記住了!」他又念一遍浩克的名字,然後神色堅定眼神熱烈地望著浩克,給浩克瞅得一臉莫名。

  「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頭號鐵粉了!!!」小伙子那神情,仿佛比結婚的新郎宣布誓言時還要那個真心實意,還要那個「情比金堅」。

  「你別往了我啊——啊!!!」小伙子揮著手和浩克大聲道別,最後的聲兒卻是變了味道,成了驚恐的尖叫。

  只見,一只猙獰可怖的巨峰飛來,直朝小伙子飛去。

  「吼!!!」

  浩克大吼一聲,抓住巨峰的翅膀,三兩下就把它撕個粉碎!

  「吼!!!」浩克頂著一臉巨峰體內噴出的粘液,朝後頭飛過來的巨峰大吼一聲,竟然震退了它們。

  ——敢動我的小粉絲?不想活了?!

  也不知道浩克吼的是不是這個意思,反正小伙子腦補的就是這一句話。

  最後,浩克瞥了一眼站在原地沒了驚恐反而撓著頭一臉傻笑的小伙子,一臉的莫名其妙,擺擺腦袋,跳遠了。

  小伙子望著浩克的背影,「嘿嘿」兩聲:「我偶像真帥!!!」

  說完,他兜裡的手裡響起鈴聲。

  他掏出最新款的智能手機,接通了電話:「喂?爸!」

  「我沒事,我被人救了。哦,對了,你給我打一億過來,我賬戶的錢不夠。」

  「干嘛用?當然是給我偶像建粉絲團了!他今天就出道了!!!」

  小伙子那邊的大佬爹一臉的:「……???」

  掛了電話,大佬爹瞅瞅身旁的管家,臉上的表情微妙極了:「他離家出走是跑去追星了?」

  老管家:「……?」

  ——不是說去體驗生活了嗎???

  ……

  小伙子那邊怎樣了暫且不提,曼哈頓的大戰還在繼續當中。

  因為弗瑞局長的召喚,復仇者聯盟集結。巨峰們入侵的曼哈頓,則是復仇者們聚齊後打響的第一戰。

  「滋滋∼啪!」

  雷神托爾飛在天空之上,身後大紅色的披風隨風飄揚,映著他俊朗的面龐和金色的半長發,英武帥氣非常。

  他每每一聚齊手中的雷神之錘,都會有數道威力龐大的電光凝聚,幾者化為一道巨大的閃電,像是穿糖葫蘆一樣,掃過空中密密麻麻的巨峰。下一秒,巨峰紛紛掉落,烤肉味撲面而來。托爾下意識地捂捂肚子,說實話,這次戰鬥太過突如其來,他中午還沒吃飯,有些餓了。

  同樣是空中作戰的托尼見托爾這樣,不禁搖頭。

  「嘿!閃電小子。」托尼一邊作戰,一邊隔空喊他。

  聞言,托爾皺皺眉,面露不贊同:「我是雷神托爾。」

  「well,好吧。雷電小子。」托尼撇撇嘴,改了一個幾乎沒啥差別的外號。就在托爾沉下臉面露不爽之際,只聽托尼道:「我看你好像是有點餓啊。等戰鬥結束了去吃烤肉怎麼樣?我請客!」

  在美國西部晃蕩了一個月,已經體會到沒有錢寸步難行的雷神大人一聽,雙眼放光:「有酒嗎?」

  托尼一聽,哈哈一笑。

  「當然!」

  「管夠。」

  「好!」

  男人的友誼,就是這麼簡單。

  「……」聽著通訊頻道裡,兩個大男人建立友誼的全過程,娜塔莎不僅翻了個風情萬種的白眼,問向並肩作戰的鷹眼巴頓:「你沒管他飯吃嗎?」

  ——一頓飯就被人收買了。

  「你知道他有多能吃嗎?!」巴頓幾乎瞬間反駁,似乎面帶肉痛。

  這個神話裡的雷神,剛降落地球時,因為他親愛的弟弟給下了個「無傷大雅」的魔咒,神力莫名失蹤,還搞丟了錘子。好不容易找回了錘子,巴頓就來接人了。但沒想到,這位雷神不僅能吃,還能喝。喝也就罷了,他喝完還摔杯子!!!

  吃一頓快餐,愣是吃出了高檔餐廳的價格!!!這次不止,讓巴頓心疼的是——因為這次匆忙趕來,托爾沒有吃飯,然後把他老婆做的一直都舍不得吃的餅干一下子給干光了!!!

  要不是弗瑞攔著,巴頓給托爾一爆炸箭的心都有了!!!

  ——什麼人啊這是!

  巴頓有苦沒處說。但這梁子是結下了。

  ——以後再也不會帶這大塊頭去吃飯了!絕不!!!


第120章

  「嗡——嗡——嗡……」

  巨蜂們震動著翅膀, 似是凝成了一片烏雲, 籠罩在曼哈頓上空。它們的數量眾多,仿佛無窮無盡一般。哪怕剛成立的復仇者聯盟已經全部到場, 加入了戰鬥, 也是杯水車薪。

  ——但,總比災難剛爆發時,那一面倒的屠殺強。

  這是所有人的心聲。

  臨危受命的警察,聯邦探員和神盾局的特工們首次合作, 將人群疏散到底層堅固的建築物或者地下停車場等地方避難。這些毫無超能力的平民英雄,盡可能地挽救更多的比他們還要弱小的生命。

  「啊——!!!」

  落單的無辜路人尖叫著, 下一秒,這個不幸的人類就被巨蜂刺穿了心髒,吸取血液。

  「嗡嗡嗡……」

  「狩獵」後的巨蜂, 一雙後腿鼓鼓的, 像是吸飽了血的水蛭。普通的蜜蜂采過花後,會把花粉纏在腿上回蜂巢。巨蜂也是如此, 不過它們腿上的「花粉」變為了鮮血。

  托尼萬能的智能管家發現了這個現狀, 向他報告。一部分巨蜂已經不會攻擊人類,而是拖著沉甸甸的後腿開始低空飛行。

  「劈——啪!」

  藍色的閃電在空中迸發, 哪怕是青空白日,也是那麼的閃耀奪目。這是托爾揮動雷神之錘,發動的群攻技能。

  一秒過後, 他周身數十只巨蜂混著一股子焦糊和肉香味兒分分墜落。

  托爾的空中作戰能力不可小覷, 雷電的威力也是十分強悍。只是……有些容易誤傷隊友。

  雷電的末梢在自然消散前, 掃過了托尼的戰衣。

  「滋啦啦——」

  托尼的身後閃爍著淡藍色的電花,而他本人也覺著全身像是過電一樣,一陣酥麻。

  「hey!說你呢,雷電小子!」某富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全身的毛乍起,帶著一身的靜電。「准頭兒不好就把攻擊範圍控制一下,不知道旁邊還有我這麼一個隊友嗎?」

  「昂?」托爾飛身躲過巨蜂的飛撲和尾針,回頭一看,便知道一不小心誤傷了隊友。沒拿著錘子的那只手撓撓後腦勺,訕訕一笑,頗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沒注意,真是抱歉啊,斯塔克。要不……你離我遠一點兒?」

  原本撇著嘴聽神話裡的雷神給自己道歉的托尼,一聽到托爾說的後半句話,瞬間不爽。

  ——瞅瞅這說得是人話嘛!

  什麼叫離你遠一點?!

  「我……」托尼剛要張口懟人,便聽到自家的智能管家突然道:「sir,能量增加百分之二。」

  「……」可以身穿戰衣秒天秒地,但是有時候總因為戰衣的能源不夠而糟心的鋼鐵俠在蜜汁沉默了一瞬後,梗著脖子一撇嘴,那叫一個傲嬌。

  「離你遠點兒?我偏不!」托尼咬牙在通訊頻道裡朝托爾道。

  ——這可是移動充電寶!

  「哈???」一錘子捶飛一只巨蜂的耿直boy托爾,一張俊臉莫名傻乎乎。

  見群峰再次圍攻過來,托爾下意識地就要舉錘子。但一想到可能會誤傷隊友,這只大金毛就默默地飛遠了一點,爭取雷電的余威不波及到托尼。

  托爾往右飛去,圍攻他的巨蜂自然也是緊追不舍。一人拖著一大群巨蜂往遠處飛,托尼自然是注意到了。只一眼看過去,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托尼心中一滯,好氣又好笑。

  「你什麼意思?你離我那麼遠干什麼?看不起我戰衣的抗電能力嗎?啊!!!」

  「嘖嘖嘖。」聽著頻道裡某富豪化身為土撥鼠的咆哮,娜塔莎嘖嘖搖頭,給了看向自己的巴頓一個意味深長的回視,感嘆一般地道:「boys……」

  巴頓聞言,嘴角一抽,在解決了最近的一只巨蜂後,開口為自己和天上的那兩個糟心的「大男孩兒」劃清界限:「小娜,你看我干什麼?」

  「我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了,和那兩個還不成熟的家伙不一樣。」

  「吼吼吼!!!」巴頓的話音剛落,綠色的大塊頭浩克追著一群巨蜂呼嘯而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地主家兩百斤的傻小子在追蝴蝶玩兒呢。

  巴頓瞅見浩克那比燈泡還大的眼睛裡閃爍著的興奮,嘴角再度一抽。

  ——得,這還有個更幼稚的。

  「……」復仇者們的專屬通訊頻道裡,唯一一個混進去的並不是復仇者的神盾局高級特工菲爾?科爾森,雙目放空,嘴巴緊抿。

  「菲爾,復仇者們的情況怎麼樣?」神盾局局長弗瑞走過來,問道。

  「well……」這位權限剛升為八級的高級特工頓了頓,找到了一個中規中矩地形容詞:「還不錯。」

  或許覺著這個彙報太過籠統了,科爾森又補充了一句:「聽上去,他們相處得很好。尤其是斯塔克和托爾。」

  ——不過,他更想多聽聽隊長的聲音,而不是這兩個家伙的互動。

  「嗯。」弗瑞拍拍科爾森的肩膀,示意他繼續好好工作。「復仇者那邊的支援就交給你了,我要去開個會議。」

  說是開會,其實就是和美國高層的那些人扯皮。

  神盾局隸屬於聯合國名下,但總部在美國,他不得不去周旋周旋。

  想起前不久飛往浣熊市的戰術性核』導』彈,弗瑞的眸色沉了沉。

  那群人一「超出控制」就放核』彈泯滅一切的處事方式,和他們打了數十年交道的自己再理解不過。弗瑞可不想,曼哈頓成為第二個浣熊市。哪怕最後浣熊市並沒有被核』導』彈摧毀,也不允許。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曼哈頓會像當初的浣熊市那般幸運,有個能秒天秒地秒核』彈的萬磁王在。

  「科爾森 。」

  「yes,局長。」

  「調動一切資源人力,盡可能地掩護更多的平民撤離。配合復仇者們快速結束戰鬥。」弗瑞面色嚴肅。曼哈頓的戰局,不能再拖了。

  「是!」

  ……

  此時,戰場中心。

  托尼也找到了敵人的特征。

  「sir!」

  智能管家把自己從道路監控截取的畫面放給托尼看。

  「對!就是它沒錯!」托尼腦中靈光一閃,不禁出聲。

  在內部頻道聽到托尼突然冒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鷹眼巴頓射出一支爆』炸箭,而後在通訊頻道裡懟道:「斯塔克,你一驚一乍地做什麼?被巨蜂圍毆了?」

  「需要支援就說。」這時候,美國隊長聽了也插了一句。不過,這位正直的大兵關注的是巴頓的後半句。

  空中只有托尼和托爾兩個人在與巨蜂作戰,抬頭一望頭頂天空上那似烏雲一般遮天蔽日的蜂群,美國隊長的擔憂不是沒有理由。

  「得了吧!」托尼翻了個白眼,一個掌心炮轟到迎面飛來的巨蜂身上,「你們是對我的戰鬥力多沒信心?」

  「聽著,伙計們——是蜜蜂!」托尼這話讓人摸不著頭腦。如果班納博士沒有變身為浩克,可能會跟上托尼這跳躍式的發言。

  「什麼蜜蜂?」巴頓皺眉。那些勤勞的小蜜蜂可比眼前這些猙獰的巨型蜂可愛多了好麼。

  「我看,叫它們吸血蜂最合適。」一群殺人取血的巨峰,可不就是吸血蜂麼。

  「不管是蜜蜂還是吸血蜂,總歸都是蜂類。」托尼道,「蜂類的習性在它們這裡也是同樣的。」

  說著,托尼讓自己的智能管家把他截取的道路監控發給眾復仇者。

  昨晚這一切後,托尼又道:「我知道你們可能沒工夫去看,所以直接聽我講就好。至於那個視頻,過後在看也一樣。畢竟,它唯一的作用只是為了向你們提供證據,證明我的結論。」

  巴頓:「……←_←」

  【我敢打賭,斯塔克的表情現在肯定很欠揍。】巴頓對一旁的娜塔莎用唇語道,後者見了,紅唇一揚,認同了他的說法。

  蜜蜂是具有高社會性的昆蟲,群體中有蜂王、工蜂和雄蜂三種類型。而蜂王,也能稱為蜂後。專職產卵,肩負著繁衍後代的重任。

  而動物的世界往往是直白而殘酷的,昆蟲也一樣。這樣凶殘又嗜血的巨峰群,托尼不相信這些巨峰背後的蜂後會是一只能容忍別的雌峰與自己比肩的「善良蜂」。每一個蜂群,一般只有一只蜂王。

  看這群巨峰在襲擊人類吸飽血後有組織有紀律的往地下飛去,就知道了。這群巨蜂身後,並不像有兩只蜂王爭鬥或者分蜂的樣子。

  但也因為這樣,托尼的心裡才更加沉重。

  「據統計蜜蜂中,變量最多的意大利蜂王,一天可生產1500到2000粒卵。你們覺得,這些巨蜂背後的蜂王能產多少?」

  「……」

  這個龐大的數字,讓一眾復仇者沉默了。

  別說每天1500,就是每天500都夠受的。

  這可是巨蜂!普遍都是小轎車大小,最小的也有兩人高!敵方戰鬥力量源源不絕,可他們復仇者再厲害再超凡,也不是鐵打的,也是會累的。

  「不能拖下去了。」美國隊長最先出聲,「速戰速決!」

  「斯塔克,你看看能不能用什麼設備跟蹤一下返回的巨蜂。」

  「不用你說,老古董。」托尼一邊與巨蜂戰鬥,一邊回道,「在發現的第一時間,我就給那群返回的巨蜂身上下了一批追蹤器。」

  「嘭!」

  托尼發射出戰衣內安裝的微型導』彈,把面前的十幾只巨蜂炸得四分五裂。

  趁著這個空隙,托尼抬頭望天。天空上,那群烏雲一般的巨蜂密密麻麻,嗡嗡作響。那群巨蜂似乎沒有減少一只的趨向,還是那般遮天蔽日,讓曼哈頓立於一片陰影之下。

  托尼的心底微沉,想到了還在斯塔克大廈的小姑娘。

  「確實要速戰速決!」他嘀咕道。

  安琪還在那裡。而托尼可對某個喜好化大濃妝抹口紅的瘋子不抱任何期望。

  至於神宮王子洛基?

  那是誰?

  一個(在托尼眼裡)只會揮揮棒子,施展障眼法的半吊子法師。這樣弱雞(?)的戰鬥力,早已被托尼拋在腦後。

  畢竟,當時他們復仇者集合的時候,托爾可是說了:他那個弟弟從小身體不好,弱不禁風呢∼

  「弱不禁風」的神宮小王子,此時正在斯塔克大廈頂樓,同小姑娘大眼瞪小眼。

  ——我為什麼還留在這裡?

  洛基發出疑問。

  他也不知道!


第121章

  曼哈頓, 超級英雄和吸血巨蜂的對戰正如火如荼。

  斯塔克大廈內,倒是一片安逸。

  小丑爸比癱在柔軟的真皮沙發上, 老神在在。而好不容易見到自家親親爸比的安琪, 這小姑娘這蹲在一旁,抱著自家daddy的大腿,親昵地用小腦袋瓜兒頂著放在自己頭頂的手掌掌心。

  小丑老爺有一下沒一下地擼著自家閨女頭頂的軟毛,心底陰暗的情緒異常安分。

  他眯著眸子,時不時地瞥一眼看似不經意地向窗外瞟去的老友洛基。

  「……」洛基端起咖啡, 優雅地抿了一口。放下咖啡杯後, 他似是無意地一撇頭,快速瞄了一眼窗外的天空。目光所及之處,一片藍色的電光爆閃。

  在那群巨蜂和雷電中尋到熟悉的健壯身影後,他又快速地收回視線。恢復面無表情,漫不經心的狀態。

  這一系列的小動作, 隱秘又迅疾。總讓人有種是怕人發現一般的錯覺。

  嗯, 或許,不是錯覺?

  小丑心底哼笑了一聲,眼底閃過嘲弄。

  ——他這個老朋友,有個小毛病, 口是心非不說, 還慣會裝狠。看上去陰謀詭計很多,算計自己哥哥的小算盤打得啪啪響, 跟要謀取性命一樣。可是一等到實際行動了, 下手的力度往往連計劃中的十分之一都達不到。不知道的, 還以為他在鬧著玩兒呢,(比如托爾)。

  在小丑眼裡,洛基這個上千歲的神宮小王子,就是一只還沒進入成年期的崽子。看上去張牙舞爪,挺嚇唬人的,陰謀詭計小心思也不少,但實際威力都不怎麼樣。

  當然,小丑也更清楚,洛基的幼稚和「不成熟」都只單對一個人。那就是他的好哥哥托爾。

  為什麼這麼說?

  聽過洛基親口敘述(炫耀?)他對哥哥托爾從小到大的惡作劇……對,就是惡作劇。在與蝙蝠俠教科書版?硬核?相愛相殺的小丑眼裡,洛基對托爾的算計,在他這兒估計連惡作劇都算不上。

  某一次的「重啟」後,小丑因為某些意外因素,意識沒有「重生」到哥譚的小丑身上,而是突然跑到了地球之外,棲息在世界神樹之中。這才意外結識洛基和托爾。

  不過,三人只是打了個照面,小丑的意識便回到了「重啟世界」的小丑身上。那時候洛基和托爾還「年輕」,托爾這個四肢發達不愛動腦的大塊頭估計都忘了有那麼一面之緣的小丑,倒是洛基,也不知道是反派的氣場相吸還是怎麼回事,對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很感興趣。更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在小丑那裡留下了類似魔法印記的東西,一路追蹤到了地球。

  按小丑的話來說,他們的相識是無趣的。唯一能讓小丑感興趣地地方就是,他從洛基身上發現了一點不相同的東西。

  原來,無數次的「世界重啟」,並不是像小丑以為的那般,整個世界,整個宇宙都在泯滅之後,時間倒流,世界重生。「世界重啟」的那個「世界」,只限於地球,或者說,幕後操控或者導致世界重啟的那東西、那人,ta的影響力只限於地球。地球之外的存在,只有和地球有關,並且身在地球,才能對之有效。比如超人。

  至於阿斯加德的神宮王子們?在那次意外之後那些次的「重啟」時間太早,也太倉促,幕後黑手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可控或者不滿意的地方,氣急敗壞地泄憤一樣,地球匆匆毀滅,又快速重啟。時間線不斷回到二戰重啟,到了二十一世紀後又被毀滅。以後再次重啟,再度毀滅。

  小丑數不清世界被毀滅又被重啟了幾次,也記不清年月。洛基的出現讓他意識到了地球之外的存在是不同的,而洛基口中的「兩百年不見」,也讓他意外。

  洛基追著小丑的意識來到地球是數次世界重啟前的事情。小丑雖沒有統計過時間,卻是知道,那並不僅僅是200年。

  而那時洛基來得時候,身處的時代便是21世紀,現在依舊是21世紀,又何來200年之說?

  細想過這點後,小丑嗤笑一聲。也不知道他這個「老朋友」,這個神宮小王子是幸運還是不幸。

  洛基會這樣,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重啟的時間線和阿斯加德的時間流速不一樣;二,是洛基的記憶遭到了修改。

  當然,看這神宮小王子在降臨地球後,除了小丑這個老朋友之外對口中的中庭人視如螻蟻的態度……小丑覺得,他這個目空一切的老朋友大多數是第一種情況。

  身為神宮小王子,洛基對地球上的所有生物都是輕蔑的。在他來說,自己是神,而中庭,則是神的附屬,是「凡間」。

  高高在上的神明,又怎麼會關注世界的發展情況?更不會知道,200年未來的地球,時間依舊處於21世紀。

  洛基這次來地球,也是因為父神奧丁派遣,協助托爾。可能,不僅是洛基,或許,就連托爾都不會關注中庭的年紀法。對公元前還是公元後也沒啥興趣去了解。

  也是因為這樣,地球這驚天的時間bug,到現在也沒人發現。

  而眾人皆醉,唯我獨醒的小丑,這個黑心肝兒地也不出言提醒。蔫兒壞蔫兒壞的!

  一想到這裡,小丑面上的笑容擴大,惡劣極了。

  「嗙!」

  一只巨大的吸血蜂撞到了落地的玻璃窗上。它打斷了小丑的思緒,也打破了室內的安逸寧靜。

  「哢——哢吧——」

  兩米多高的玻璃出現裂痕,窗外的吸血蜂虎視眈眈,利刃一般的尾針隨著肚子餓擺動一下下地戳擊脆弱的玻璃,企圖打破最後的防線。

  從這吸血蜂的攻擊方式來看,大概已經不是第一次襲擊大樓內的幸存者了。

  這只吸血蜂,在蜂群裡,確實算得上是聰明的,體型也比同類大了一圈兒。

  在它有限的腦子裡,攻擊眼前這看不見的東西後,就會暢通無阻,盡情吸取弱小人類的鮮血。

  「哢吧——」玻璃上又出現了一道裂痕。

  不同於普通蜂類,擁有聽覺只是眼神兒不大好使的吸血蜂聽到這碎裂的聲音得意又興奮。

  接下來,就該是人類的尖叫聲了。

  ——愚蠢的食物,殊不知,這樣更方便它狩獵。

  「哢吧——嘩啦啦!」

  透明的玻璃再也承受不住撞擊,碎成大小不一的碎片,灑落一地。

  ——恐慌吧!尖叫吧!!!

  吸血蜂昂著腦袋,震著翅膀,等待獵物自報地點。

  「嗡嗡——嗡?」

  讓人(蜂)意外地——吸血蜂十分人性化地歪歪頭,似是疑惑。

  ——人呢?

  尖叫聲呢?

  你們別躲在裡面不出聲!本蜂知道你……呸!本蜂看得見你們的!

  雖然,人類在吸血巨峰那堪比一千度近視的眼裡,和移動的小色塊差不多。但人類粗』喘的呼吸和急劇的心跳還是逃不過它敏銳的聽覺。

  這只吸血蜂靠這一點無往不利,吸取了許多人的鮮血,成為勤勞排名非常靠前的工蜂,還得到了女王陛下的獎勵。

  但現在,吸血蜂的「無往不利」,在這裡不好使了。

  一百多平空曠的客廳裡,沒有尖叫,沒有慌亂逃跑的腳步聲,更沒有因為驚嚇而加重的呼吸和心跳。

  在場的五人,面色平靜極了。

  兩個大人就不用說了,一個是哥譚出名的犯罪之王,超級大反派,大變態。一個是神宮反水小王子。這倆人,什麼大場面沒見過?怎麼可能會被一只突然闖來的小蜜蜂(?)嚇到。

  而三個小姑娘裡頭,安琪這傻姑娘根本不知道啥是怕的。能帶著一隊人從怪物環伺的地下基地全身而退,並且還順走了一只殺人獨角獸的小狼人,一只大號蜜蜂而已,你能指望她叫喚一聲?不存在的!

  至於艾瑪和溫斯蒂?

  因為巨蜂入侵曼哈頓,被這一變故耽誤了回家行程的兩個小姑娘,在洛基出現並且自爆身份後,就抱著安琪免費提供的平板電腦,開始讀北歐神話。兩個深色的小腦袋湊在一起,就沒怎麼抬起來過。

  這回,她倆倒是抬頭了。不過瞅的對像不是吸血巨蜂,而是洛基。

  兩人正讀到書中介紹邪神洛基的兒子,抬起頭,眼光頗為怪異地瞅了洛基一眼。

  兩雙大大的眼睛,濃濃的疑惑。

  ——瞅著人模人樣的,咋生出那些個奇形怪狀的兒子呢?

  洛基:「……←_←」

  ——那兩只小崽子瞅我的眼神什麼意思?!

  覺得被冒犯的神宮小王子有些憤怒,想給兩人一個教訓,讓她們知道藐視神明的後果。但卻因為對方是幼崽,只好作罷。

  不對孩子下手,是整個宇宙的潛』規則。

  「嗡!嗡嗡嗡!!!」吸血巨蜂憤怒了,用力地震著翅膀。

  ——看我!看我!我!!!

  全場沒一個人理,作為反派的吸血巨蜂也是要面子噠!

  「……」艾瑪被這聲音吵得耳朵疼,皺皺眉,無聲地望向自家小伙伴兒。溫斯蒂也默契地做出和她一樣的動作——瞅安琪。

  「……昂???」

  抱著自家daddy撒嬌的小安琪接到了小伙伴兒的信號,一抬眼,就對上了吸血巨蜂那極速襲來的帶有口器的觸手。誰讓她是場中唯一出聲的人。

  見小伙伴被襲擊,艾瑪和溫斯蒂兩個小姑娘不慌不亂,甚至有余心去瞅平板電腦裡洛基兒子的畫。無他,這是對安琪的絕對信任。尤其是在安琪帶人從基地逃出來後,這種信任已經幾乎達到了無腦的地步。

  「吱——」

  隨著刺耳的擠壓聲響起,那失去玻璃的合金金屬框像是有生命了一般。如同一個金屬機器人,延長自己的手臂,比吸血巨蜂的觸手還要迅疾。

  「嗡!!!」

  帶有口器的觸手在距離安琪一個手掌不到的地方停下。那只觸手頂端不斷扭動,好似竭盡全力要縮短距離,不達目的不罷休一樣。

  再觀吸血巨蜂。它巨大的身體已經被合金框架組成的牢籠緊緊困住,動彈不了半分。更滑稽得是,它那帶有鋒利尾針的肥碩大屁』股,小半在屋內,大半耷拉在窗外。因為絕大部分的體重都在肚子和後腿上,吸血巨蜂正在緩緩向窗外滑落。

  吸血巨蜂此時被合金框架像捆繩子一般捆住,想飛,飛不得,想跑,跑不得。

  此地是斯塔克大廈頂樓,窗外就是百米高空。從此處掉落下去,只會化為一灘肉泥。

  吸血巨蜂好似也察覺到了這點,感覺到了生命危險的它,幾只可作刀刃的腿緊緊扣住地面,企圖抓住什麼。可是,一切都是徒勞,它滑落的速度不僅沒有減緩,反而因為整個大肚子都已滑落在外而加快了死亡進度。

  「嗡!!!」

  吸血巨蜂竭力振翅,翅膀震動的聲音好似一聲哀嚎。

  「咆!」

  幾秒後,重物墜地的聲音響起。吸血巨蜂體內黃色的粘液和它從人類身上吸取的猩紅血液混為一體,堅硬如盔甲般的外殼也支離破碎。唯有那合金框架化為的牢籠,直到死亡,也緊緊束縛著它……


第122章

  見安琪眨眼間就解決了危機, 洛基揚揚眉,頗有興致地走到窗邊, 垂眸俯視那摔得如同一灘爛泥巴一般的吸血巨蜂。

  因為整個曼哈頓已經陷入了危機,所以樓下沒有被砸到的倒霉路人, 也沒有圍觀拍照的吃瓜人群, 也沒有打電話報警的好心人。

  吸血巨蜂從高空墜落, 被摔成那麼「一灘」不堪入目的血肉混合體, 除了墜落的聲音外, 連一聲尖叫都沒有。在此時這個人人自危的地方,吝嗇得連一個眼神都不會給它。

  也不知, 在聽著人們絕望的叫喊痛呼聲, 興奮地殺死數人的吸血巨蜂知道自己如此下場會是什麼感想。

  後悔入侵曼哈頓?

  後悔對人類下手?

  不, 就算知道了,它也不會後悔。

  如果吸血巨蜂也有靈魂, 此時死後唯一後悔的, 就是選擇那麼強大的目標作為狩獵對像吧?

  洛基這般嘲弄又輕蔑地想著, 回頭瞥見剛剛才露出利爪撕碎敵人此時又依偎到自家daddy腿邊的小幼崽, 又看了眼養著這只幼崽的自家老友,道:「OH, 老朋友。你這個小寶貝可真讓人驚喜。」

  雖然之前從幻鏡見識到了安琪的手段,但總歸隔著一層。哪有親眼目睹來得真實。

  「嘿嘿!」小姑娘抿唇一笑,羞澀又驕傲。

  ——當然啦!

  人家是親親爸比的小寶貝兒嘛!

  小姑娘身後如果有尾巴, 此時搖得一定很歡快。

  「當然, 哈哈哈哈哈!」小丑一陣怪笑, 明明充滿磁性十分誘人的聲線卻被他操著那種浮誇的語調,用讓人十分不適的詭異口吻道:「她總是讓我驚喜!」

  說完,某個自從剛剛吸血巨蜂出現就一直坐在沙發上,好似不為所動的爸比,伸出不知道什麼時候背到身後的手,揉了揉自家閨女的小腦袋瓜兒。如此,還不忘用他那能嚇哭孩子的說話方式,陰惻惻道:「對嗎,我的小寶貝兒?」

  「daddy說什麼都是對噠!」小姑娘用小腦袋瓜蹭蹭自家daddy的手心,滿足地眯起淺粉的眼眸。那小模樣,真像是只依賴極了的小幼崽,脆弱柔軟。而那張蒼白稚嫩的臉蛋兒,也是無辜又無害,唯有純粹的天真。

  ——嘁。

  神宮小王子洛基殿下心底嗤笑了一聲,沒有揭穿自家老友。全當看不見某人身後別著的手』槍。

  當時,如果不是安琪下手快,洛基也能猜出小丑會一把掏出身後的手』槍,用威力極大的子』彈轟碎安琪面前的那觸手頂端的口器。

  他可是見到那吸血巨蜂的觸手對安琪彈出的那一瞬間,某人墨綠的眼底化開的一片濃墨。

  但也是因為這樣,洛基才沒有挑破。從那次不顧「老友情誼」,跟要翻臉一樣失了一貫的形像揪著自己的領子,還有這次在吸血巨蜂出現的瞬間沒有選擇冷眼旁觀而是不准痕跡地背過手握住槍時,洛基總算真切體會到了自家老友的變化。

  他瞥了一眼安琪。

  ——沒有想到,這個只為了自己高興,為了自己能玩兒得爽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顧、都可以拿去做賭注只為了更加盡興的男人,會這麼寶貝一只小幼崽。

  好在,這只小幼崽不似如同螻蟻那般孱弱愚蠢,勉強還能入眼。

  這位神宮小王子心底哼哼一聲,覺得還算可以接受。

  安琪可不管洛基能不能接受。

  這只吸血巨蜂的出現,讓小姑娘想起了托尼。

  雖然,托尼走得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不要瞎亂跑,緊緊跟著自家daddy……雖然,雖然……

  小姑娘瞅瞅小丑,稍稍噘嘴。

  ——雖然daddy還在這呢,就這麼想著別人有點兒不好。

  但,

  但那是托尼呀!

  小姑娘瞅瞅牆上的時間,掰著手指頭算了算,發現托尼已經出去一個小時了。

  而吸血巨蜂的出現,讓安琪直覺般地意識到,托尼這次要解決的事情,可能不會像以前那麼簡單。

  ——會不會出事呀!?

  小姑娘一想到托尼在的非洲山洞外,胸口淌血的瀕臨死亡的模樣,整顆心都皺了起來,又酸又疼。

  自家小寶貝兒的情緒變化,自然逃不過小丑這個親親爸比。

  這個膚色蒼白的綠發男人,一手超起自家閨女,把她抱到了腿上。

  「怎麼了,小寶貝兒?」

  他伸手一抬安琪的下巴,發現小姑娘整張小臉兒都皺成了小包子,苦惱得不行。

  「daddy……」小姑娘軟軟地叫了一聲兒,莫名委屈巴巴。

  「嗯?」小丑揚眉,明知故問,靜待下文。

  「我,我……」小姑娘結巴起來,淡粉色的眼珠左瞅又瞅,就是不敢和小丑對視。這心虛的小模樣,別提多明顯了。

  「daddy,我想……」小姑娘生怕自家daddy生氣,絞盡腦汁想換個方式說出自己的想法,卻想不出什麼好詞兒。

  ——難道,還要騙他不成?

  洛基靜靜看著自家老友面上的笑容越來越大,眼底的顏色卻越來越貼近深淵的時候,他懷裡的小姑娘突然抬頭,澄澈明亮的粉眸望著他,福至心靈一般地道:「daddy,我要是跑出去幫托尼他們去打大蜜蜂,你會不會生氣呀?」

  ——得,想來想去,這姑娘竟然打了一記直球。

  直得不能再直了。

  洛基:「……」

  ——你想了半天,就來這麼一句?

  擁有銀舌頭的神宮小王子洛基殿下想翻白眼。

  「你說呢?小寶貝兒?」小丑誇張地勾起唇角,那笑容好似隨時都要張開血盆大口的大白鯊。

  「唔……」小姑娘努努嘴,小手怯怯地扯扯自家daddy的衣服角,小聲哄道:「那,daddy,你不要生氣好不好鴨?」

  ——好不好鴨……

  好鴨!

  嬌嬌軟軟的小姑娘這般撒嬌似的哄人,能讓人心都化了。她說什麼,都會點頭答應。

  「……」小丑沒有點頭,也沒有說好,只是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安琪。

  「☉v☉……」小姑娘見自家daddy瞅了自己好久也不應,「哎呀」一聲,支棱起上半身,一雙小短胳膊抱住了小丑的脖子,小小的腦袋瓜兒也扎進了小丑懷裡,在他胸口蹭來蹭去。

  「daddy……不要生氣鴨!好不好嘛……」

  來啦!極致的撒嬌大』法。這還是這孩子從電視上學到的,老父親團裡唯有小丑一人最先享受到。

  「well,」小丑爸比按住本應該貓兒似的輕蹭,實際上卻是跟小鹿打架似的胡亂頂著自己胸口的小腦袋瓜兒,終於開了尊口:「OK.」

  「Yeah!!!」小姑娘揚起一個喜悅的微笑,努著小嘴巴印在小丑臉上,給了自家daddy一個大大的麼麼噠。

  「daddy最最最好了!安琪最最最愛daddy了!mu∼a!!!」

  聽著寶貝閨女的真心告白,老父親小丑爸比不為所動。

  他問了一個很犀利的問題。

  「我記得,我的小寶貝兒說,要做英雄。」

  「那麼,你現在跑出去,是想給那個蠢富豪幫忙,還是要做英雄?」

  「昂???」剛剛還興高采烈的小姑娘頓時被問住。

  「……都,都有吧? 」小姑娘撓撓臉頰,傻乎乎地說出真實想法,毫不掩飾。

  ——完了。

  一直在眾人面前以完美女孩兒形像視人的艾瑪心中搖頭。剛剛在安琪出聲的時候,她就默默為自家小伙伴兒捏了一把汗。畢竟,小伙伴兒這個daddy看上去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沒救了!

  洛基也暗中搖頭,哼了一聲。

  ——這小幼崽這麼蠢,到底是怎麼入了自家老友的眼的。

  然而,小丑的反應卻是……

  「……哈哈哈哈哈! 」

  讓人一向難以捉摸的小丑倒是笑了出來。而洛基敏銳地察覺到,這笑聲比剛才的怪笑多了份……暢快?

  洛基微微瞪眼,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這有什麼可高興的!

  要是他那個蠢哥哥敢拋下他去和別人同一陣營打仗,他直接一刀捅過去不解釋!!!

  嗯?等等!

  貌似現在就是這個情況……

  神宮小王子拖住下巴,陷入沉思。

  他這會兒已經顧不上去猜自家老友到底什麼想法了,反正這個人的心思他一向琢磨不透。

  而大笑一陣過後的小丑,用力地揉了揉自家小寶貝兒的小腦袋瓜兒,直到把她頭頂那雪白的軟毛揉成了亂糟糟的一團才罷手。

  然後,只聽他說:「去吧。」

  一貫喜歡玩弄人心、制造恐慌,冷眼旁觀人性的自私和醜惡、一心還想把蝙蝠俠拉至深淵的小丑,其實是很好取悅的。

  ——永遠不要對他說謊。

  永遠。

  華麗詞藻修飾過的謊言,盡管是善意的、順耳的,也不如直白的真話讓他舒服。

  這個人人畏懼的瘋子,連死都不怕,卻怕直白毫不掩飾的愛意。

  當然,這點也是分人的。

  哈莉?奎恩這個幸運的女人是一個。在外人眼裡,她是不幸的。因為小丑從不會承認自己會愛上她,而他一直否認的愛意是毀滅式的,如同烈焰一般,一不小心,就把人焚燒得一干二淨。

  至於幸運還是不幸,只有哈莉一個人知曉。

  而安琪,這個意外出現的孩子才是最幸運的。

  她在弱小的時候,就被這個男人護在羽翼之下。漸漸成長後,又得到了他的無度寵愛。

  親情。

  據說,這是這個男人成為哥譚的小丑之前,曾經最為之憧憬的東西。

  不管這個傳言是不是真。

  但現在,能讓這個男人張開雙翼庇護又放開手任其成長的孩子,是他真的用了心去呵護、去寵愛的小寶貝兒。

  而這個男人在「小寶貝兒」安琪眼中,永遠是最為特殊,不可替代的父親。

  因為,她是daddy的小天使呀。


第123章

  「去吧。」

  小丑爸比一句話,好似聖旨。

  小姑娘當然是興高采烈, 又給了自家親親爸比一個愛的麼麼噠。

  親完小丑, 安琪從自家爸比的懷裡蹦出來。好似剛要抬腿離開,卻不知想到了什麼, 神色一萎, 一個彎腰又撲進小丑懷裡,把小臉埋進他的腿縫。

  「我可沒有教過你臨陣退縮, 我的小寶貝兒。」小丑的大手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安琪頭頂剛才被自己揉成亂糟糟一團的軟毛兒。

  「不是鴨,daddy……」小姑娘把小臉兒抬起, 嘴巴撅得老高。

  「上一次在浣熊市拿回來的染發劑被托尼收走了。」安琪委屈巴巴地跟自家daddy告狀。

  說是收走, 倒不如說是托尼直接讓他的智能管家當垃圾處理了。還是不可回收的!

  托尼當時可是咬著牙,狠著心做出這麼一向決定的。

  ——他絕對不能讓他家小甜心頭上頂著那麼糟心的顏色!絕不!

  「還有小衣服, 拿不出來……」小姑娘淚眼汪汪。

  哈莉給安琪的那身紫色皮衣, 托尼倒是沒收走。但是也因為這騷氣的顏色不符合小姑娘現在的穿著打扮,忽悠著安琪把它給供了起來。

  是的,供了起來。

  安琪的衣帽間最裡頭,托尼用盛放自己戰衣的架子改裝了一下, 四面鑲上Made in China的防彈玻璃, 然後把安琪的那件紫色小皮衣給掛了進去。順便還讓他的智能管家設置了一系列專屬防盜程序。

  就這做工、這保護程度!大英博物館的展覽品都沒那件皮衣被「保護」得嚴實!

  要做超級英雄,怎麼能連超級英雄的必備裝備——標志性的馬甲都沒有呢?!

  被一眾超級英雄的戰鬥服閃花眼的小姑娘深以為然, 並且理所當然。

  沒有制服, 那還怎麼出道?

  而小丑似乎是早就有所准備一樣, 摸了摸自家閨女頭頂的軟毛, 在她疑惑的眼神中, 掏出電話。

  「嗒」!小丑按下一個數字,快捷撥號。

  「嘟——」

  「boss?」那邊接通後,保羅的聲音響起。

  「到了?」

  「yes,boss!」保羅沉聲答道。

  「嘭!」

  保羅撞飛一只自打他入這個街區以來一直不長眼地糾纏不休的吸血巨蜂。

  「叱——」

  黑色的邁巴赫在斯塔克大廈側門一個急剎車。那只被他撞飛的吸血巨蜂在車頭滾了滾,「啪嘰」一下砸在了剛才從高空墜落,摔成殘肢斷臂的倒霉巨蜂身上。

  聽著電話那頭的動靜兒,小丑一點詢問的念頭都沒有,只道:「把東西拿上來。」

  「是!」

  保羅應聲,見那邊掛斷了電話,收起了手機。

  他身後的吸血巨蜂重傷未死,探出後腿,伸出觸手,像只潛伏的毒蛇,只待給敵人致命一擊。

  「嗖!」

  「砰砰砰!」

  被觸手偷襲的保羅連頭也沒偏,掏出懷中手』槍,槍口准確地瞄准到了吸血巨蜂,扣動扳機,一連就是三槍。

  「!!!」

  吸血巨蜂偷襲的觸手被打成幾截兒,噴出摻雜著血液的惡心的黃色粘液,像是被撈上岸的魚一樣撲騰了幾下,便沒了動靜兒。

  而那吸血巨蜂也好似受到了極大損傷一樣,痛苦地顫抖了一陣後,肉眼可見地萎靡下來。

  保羅沒去管它,走到車後座把准備的東西拎了下來。

  「嗙!」

  後座車門關上。

  「踏——踏——踏……」

  一步,兩步,三步……聽著逐漸遠去的腳步聲,以為自己僥幸活命的吸血巨蜂還沒有所動作,靈敏的聽覺只聽「砰!」地一聲巨響,便失去了意識。

  「哢噠!」

  保羅收回槍,順手別在腰間。而後站在可以充當鏡面的玻璃門前,一手拎著袋子,另一手拿出帕子擦擦不小心被黃色粘液漸到的褲腳。

  馬上就要見boss和安琪小姐了,他得保持儀容整潔才行。

  ——嘖,沒想到離這麼遠還是被漸到了。

  兩米來高的大漢保羅皺皺眉,似乎有些懊惱。隨後把帕子扔進了垃圾桶。

  可能是最開始一不小心濺到的。還好今天穿的衣服是特制的防水面料,一擦就干淨。

  這麼想著的保羅心裡松了口氣,大步走進斯塔克大廈。

  兩分鐘後,保羅暢通無阻地乘坐電梯進入了斯塔克大廈頂樓。

  能這麼順利進來,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小丑爸比愛女心切,在進斯塔克大廈之前,就讓洛基帶著他進了某富豪的控制室,換了他家智能管家的總電源。

  後來托尼倒是想著重啟了,可見某人扯著一臉惡意又浮誇的笑容,直接眼不見心不煩,給他開通了權限。

  只要他們不把斯塔克大廈鑿碎,或者把他家甜心拐帶走,托尼就不去管了。畢竟,他現在分』身乏術。

  「保羅叔叔!」

  保羅一上來,就得到了安琪的熱烈迎接。

  小姑娘「噠噠噠」地跑過來,眼神熱切地盯著保羅……手裡的袋子。

  「安琪小姐。」保羅揚起一抹笑容,把袋子遞了過去。

  裡面除了一件安琪等身的紫色連體戰鬥服之外,剩下的都是一次性染發劑。別說染個小小的頭發,就是把一頭成年奶牛換一個色(shai)都夠了。至於顏色?那就不用瞅了。肯定都是綠的,綠的,綠的!

  「謝謝保羅叔叔!」小姑娘笑嘻嘻地禮貌道謝,在小丑挑眉一個眼神望過來後,又「噠噠噠」地跑到自家daddy身前,mua一口,甜甜道:「謝謝daddy!daddy最好了!daddy超級棒棒!」

  見自家小寶貝兒吹自己的彩虹屁,小丑daddy似乎是滿意了。

  他微微一抬下巴,安琪瞬間明白了什麼意思,小腦袋瓜兒蹭蹭自家daddy,然後拽著小伙伴兒馬不停蹄地跑進了臥室。

  「艾瑪!溫斯蒂!別玩電腦了,快來幫幫我鴨!」

  進了臥室,安琪見兩人的注意力還在平板電腦上,不禁撅噘嘴巴,一把把平板電腦奪了過來。

  別以為她沒艾瑪聰明,就不知道這兩個小伙伴兒在干啥。

  瞅瞅她們一會兒看看平板電腦,一會兒又用奇奇怪怪的眼神望著daddy的朋友洛基叔叔就知道了,這兩個人一定在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

  洛基叔叔的怒火都讓她的小幼崽版危險雷達發出紅色警報了好嘛!

  不然,按小姑娘這喜歡綠色,「綠色最美」的性子,見到一身綠袍的洛基早就湊過去吹彩虹屁了。

  「那是daddy的朋友,安琪喜歡他。你們不要對洛基叔叔做奇奇怪怪的事情奧!」小姑娘說。

  「喜歡?」艾瑪嘖了一聲,瞅瞅安琪那一袋子的一次性染發劑,暗中搖頭。

  ——是喜歡人家穿綠色的衣服吧?

  「我只是對他的身份比較感興趣而已。」艾瑪淡淡道。

  ——所以。才沒有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

  神話中的神祇,突然真實地出現在自己面前,艾瑪當然會感興趣。要知道,這是她以前從未涉獵的地方。洛基激起了她的求知欲。

  至於溫斯蒂?

  她是純粹地想研究洛基和神話裡的邪神兩者之間的差距,以用來驗證神話記載的真實性。

  然而,事實證明,神話也好,傳說也好,信它就有鬼了!

  她們一家都是黑魔王撒旦的忠實信徒,在地獄裡掛了名號的那種。對於這種其他神話體系的神明竟然是外星人的這種事實,尤其是知道洛基不是奧丁的弟弟而是托爾的弟弟這一「史前真相」後,讓小小的暗黑系姑娘溫斯蒂差點兒信仰崩塌!

  邪神洛基都是雷神托爾的弟弟了。那她們家信奉的偉大的撒旦會不會也有一個十分讓人驚掉下巴的身世?比如——上帝的私生子什麼的?

  「啊嘁!」一直綴在安琪身後頭,毫無存在感的透明大佬突然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

  奧,偉大的撒旦!原諒這個孩子的胡亂猜測。十來歲的年紀,正是思維天馬行空的時候。

  「……好吧。」小姑娘點點頭,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

  「可是要少瞅洛基叔叔奧,他都生氣了呢。」安琪有種直覺,如果不是那個好看的洛基叔叔脾氣好(?),她們早就挨揍了。

  ——洛基脾氣好?

  這可真是天大的誤會。

  小姑娘絮絮叨叨了幾句,手上也沒閑著。艾瑪和溫斯蒂分工,一人把小梳子一支染色噴霧,給安琪頭頂的小軟毛上色。

  兩個姑娘動手能力十分強悍,安琪還沒結束話頭呢,她的頭發就已經被染完了。

  保羅帶來的染色噴霧十分方便,免洗,噴完後晾干就可以。因為安琪的發色是白色,特別好上色。只要噴完後抓一抓,就上了顏色。

  「好了。」抓抓安琪的頭發,見有些濕,就找來了吹風機,把頭發吹一吹。

  半分鐘後,根兒白頭兒綠的小蔥姑娘又回來了!

  安琪給兩個小伙伴兒抓了兩大包糖果表達感謝後,套上了袋子裡那件紫色緊身戰鬥服。

  小丑似乎早在曼哈頓陷入吸血巨蜂的威力時,就知道安琪會跑出去。於是早早地給自家心腹保羅發了信息,讓他去曼哈頓各大街區掃購綠色的染發噴霧。

  吸血巨蜂襲來,曼哈頓人人自危,商場早就癱瘓。染發噴霧不好買,綠色的染發噴霧更是不好找。

  保羅也是一路過來時,沿途跑了好幾個地方,才掀翻了一家非主流理發店的庫存後,找到了這麼多瓶綠色噴霧。

  至於那件紫色的緊身戰鬥服?

  那是小丑早就讓人給自家小寶貝兒做出來的。本來保羅今天的任務就是去紐約,給身在夏令營的安琪送這件戰鬥服。可誰知道,這姑娘不僅沒有好好地在夏令營,反而在地下基地大戰一場,又和吸血巨蜂在下水道來了一次速度與激情!

  拍案而起的小丑爸比揪著老友洛基的衣服領子讓他把自己送來了曼哈頓。而早就從哥譚出發的保羅,中途改道,前不久才到曼哈頓。

  小丑爸比親自為自家小寶貝兒准備的不僅是緊身衣,還備有同色的佐羅面具。

  換上「馬甲」後,一身紫色緊身戰鬥服,面帶紫色面具,頭頂兩個亮瞎人眼的原諒色馬尾的小姑娘新鮮出爐。

  「嘻嘻嘻!真好看!」小姑娘瞅著鏡子裡的自己喜不自勝。

  目睹一切的艾瑪:「……←_←」

  同樣目睹一切的溫斯蒂:「→_→……」

  安琪的兩個小伙伴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抬手扶額。

  其實,她們更想做的是捂眼睛。

  ——這到底是什麼糟糕的配色!!!

  走暗黑系少女溫斯蒂和走甜美小淑女路線的艾瑪同時抽搐嘴角。

  異口同聲地在心中大呼:我的小伙伴兒為什麼會有如此糟心的審美?!?!

  見安琪那不僅不覺得糟心,反而美滋滋的小模樣,艾瑪心中嘆息一聲:算了,她高興就好。

  而後,給了溫斯蒂一個安慰的眼神。

  她們自己身上都有常人不能理解、不能接受的愛好和習慣,換做安琪,自然也要一視同仁。

  ——誰讓,她們是三個小怪胎呢?

  想到夏令營巴士裡已喪命湖中的那幾個熊孩子的話,艾瑪自嘲一笑。

  但是,這話她們自己說可以。

  如果以後再讓她聽到有誰說她們任何一個……

  柔美的小姑娘面色一沉,眼中閃過一道暗色,凶狠至極。

  ——那些沉在湖裡現在還不見天日的死屍就是他們的下場!!!

  「真好看!嘻嘻嘻!」小姑娘瞅著鏡子裡的自己,很是滿意。

  ——綠色的最好看啦!醒目又耀眼!

  有了綠色,誰還要白毛毛鴨!

  這麼想著的小姑娘,突然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默默地轉過身來,去瞅變回原型只能找個旮旯委屈巴巴地擠著的獨角獸。

  「小白白也是白色的啊……」小姑娘說著,似是遺憾,又似乎帶著別的什麼。

  接著,安琪分別看向自家小伙伴兒,給了溫斯蒂和艾瑪一人一個眼神。

  小伙伴兒們經過一次地下大(惡)作(作)戰(劇)後,默契十足,一個眼神就懂了對方的想法。

  安琪:「嘻嘻∼」

  艾瑪:「哈∼」

  溫斯蒂:「……」

  溫斯蒂雖然沒有出聲,但平時面目表情的小臉兒上也露出了笑容。不過……莫名地有些驚悚。

  「……?」

  接收到小姑娘們視線的獨角獸一抬頭,漆黑的馬眼對上三張掛滿笑容的小臉兒,疑惑地歪歪頭。

  「噅兒?」

  ……

  「噅!噅兒兒!!!」

  三秒鐘後,安琪的臥室響起了撕心裂肺一般的馬叫。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啊哈哈哈哈!

  兩分鐘分鐘後,像是生了綠色皮毛的獨角獸馱著紫衣綠發的小姑娘由斯塔克大廈頂樓跳下。

  「啊哈哈哈!」小姑娘迎風大笑,看上去興奮極了。

  而獨角獸則是和它背上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此,念頭耷拉腦的,似乎提不起一點勁頭……

  平穩落地後,獨角獸一扭頭,不經意地瞥見自己身上的綠色「皮毛」,而後腦袋一垂,看上去更蔫兒了。

  ——它再也不純潔了。

  獨角獸前蹄刨地,心灰意冷……


第124章

  「嗡——嗡——嗡……」

  被一群巨蜂聚攏成的烏雲所籠罩的曼哈頓,依舊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那吸血巨蜂好似無窮無盡一般, 消滅了一只, 還有更多只在後面對著人類體內溫熱的血液虎視眈眈。

  戰場由高空轉移到地下的紅色鋼鐵人,又一次地被吸血巨蜂不要命的攻擊逼了出來。

  為了盡可能地節省所剩不多的能量, 從下水井口飛出的托尼剛一脫困, 就被他的智能管家斷了腳底噴射飛行器的能量補給。

  「哐當!」一聲

  托尼背朝天面朝地摔了個結結實實。

  「咳咳咳!」

  他竭力地翻過身,用力地眨眨眼。額頭傷口處流下的鮮血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此時穿著戰衣,根本不好用手去擦拭, 只好盡可能地眨眼, 讓血液混合著眼底分泌的生理性淚水自然流出。

  「再這樣下去不行的,斯塔克。」十分鐘前就在下水井口的鷹眼巴頓一邊快速地射出箭矢清掃圍攻上來的吸血巨蜂, 一邊對托尼道。

  說完, 巴頓用余光瞟了眼地上的托尼。托尼?斯塔克,紐約首富,鋼鐵俠,這些全美的人都知道。可現在, 那鋼鐵戰衣上金紅色的噴漆磨損嚴重, 上面全是各類被刮、被刺、被蹭的痕跡,大大小小, 密密麻麻。

  此時巴頓眼前的鋼鐵戰衣, 就好似在大海上漂泊了百年的輪船, 被風雨摧殘得不見原本豪華奪目的模樣, 變為了一輛可以扔進回收站報廢的破破爛爛的老爺車。

  「再試一次。剛才我已經飛進了它們的巢穴。」托尼坐起來, 盯著那下水井不死心道。

  雖然沒有找到蜂女王的所在地,但起碼摸到了敵人老巢了不是?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巴頓瞥了眼下水井口。原本正圓形的下水井口早已被托尼數次地進出,衝撞成了粗糙的可供兩人並肩進出的不規則大洞。井口邊緣,堅硬厚實的水泥被磨成薄薄的一層,甚至露出了紅色的磚塊。

  「這已經是第六次了。」巴頓道,「你的能量不多了吧?」

  他真的怕,這個脾氣秉性很不受人待見的新隊友下一次因為能量耗光,無力撤離從而折在裡面,被吸血巨蜂扒開盔甲分食。

  「它們的數量太多,簡直不要命了一樣。」托尼長舒口氣,緩一緩身上的乏累和傷口處的隱隱作痛。

  越靠近吸血巨蜂的巢穴,他受到的攻擊就越猛烈。

  這一次,他就是被吸血巨蜂幾乎自殺式的攻擊圍堵的。數只吸血巨蜂不要命地當在他前頭,用自己的屍體制造路障,堵住了巢穴裡的一條通道。托尼只用眨眼間的功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條被吸血巨蜂屍體堵住的通道盡頭,就是女王蜂的藏身之處。

  可是,他根本來不及清理屍體,潛入進去。那些守在巢穴的吸血巨蜂就像瘋了一樣對他發起進攻,前所未有地猛烈。

  不過,這次也不是無功而返。

  第一個成果——他讓自己的智能管家記載了這次的路線。

  至於第二個成果嘛……

  托尼在巴頓頗為意外地眼神下,聽取他的建議,暫時放棄了第七次潛入,並且把目光投向了天空之上遮天蔽日的蜂群。

  「伙計們,我在地底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現像。」托尼在公共頻道裡說道。

  「講。」娜塔莎現在十分吝嗇自己的語言。與她的聲音一起在頻道響起的,是震耳的槍聲。

  「砰!」

  她一槍打中吸血巨蜂的眼睛,而後左手反手握刀,迅速蹲下身,像電影裡動作干淨利落的武者那般,揮刀斬向吸血巨蜂腰間最薄弱的地方。

  白色的刀光閃過,吸血巨蜂被一分為二。黃色的粘液四濺,又幾滴落在了她美艷的臉龐上。粘液的味道極腥,讓人作嘔。而娜塔莎卻是面無波瀾。她隨手用手背拭去了臉上的黃色粘液,美艷絕倫的臉面無表情,一雙碧色的眼沉靜無比。

  「嗖!」

  娜塔莎的雙目閃過一道寒光,被她眨眼掩飾。接著,接連的槍聲不斷響起。只幾秒鐘的功夫,她又殺掉了兩只不長眼地敢來偷襲的吸血巨蜂。明明是在戰鬥,她的耳朵卻依舊清楚地聽著隊友的敘述。

  「進入蜂巢後,並不是所有的吸血巨蜂都會攻擊我。」

  「它們確實如我所料地分工明確。」托尼暗自點頭道。

  「吸過人血的吸血巨蜂進入了最深處,並不會主動攻擊。阻攔我的吸血巨蜂更像是女王護衛』一般的角色。而我發現的第三種——」托尼頓了頓,把自家智能管家用隨身攝像頭拍攝下來的畫面放大。

  畫面中,那群吸血巨蜂「目中無人」,行色匆匆。兩條有力的後腿配合著吸血觸手搬運著一顆黃色的、圓滾滾的、足有吸血巨蜂肚子一般大的、一米高的……蛋?

  ——不!

  是蜂卵!!!

  「這群混蛋往外運的東西是蜂卵!」托尼咬牙道出這個事實。怪不得那群吸血巨蜂不攻擊他。

  可是,它們把蜂卵往外運的目的是什麼?

  「蜂卵?」

  天空之上的托爾突然插了一聲,「斯塔克,我的戰友,你說得蜂卵是金燦燦、宛如大號金雞蛋一樣的東西嗎?」

  「托爾,你發現了什麼?」正在「蜂口」下救人的美國隊長道。

  「它們把蛋運到了天上的蜂群之中。」托爾道。

  ——該死!

  他最開始以為那是包裹蜂蠟的蜂蜜,用來給蜂群補給。

  托爾也想過去斷了吸血巨蜂的「補給線」,但是抱著蜂卵的吸血巨蜂體型比其他同類更纖細,翅膀也大了一圈兒,不管是敏銳程度還是飛行速度都比普通吸血巨蜂強了兩倍不止。這群吸血巨蜂處理起來太過麻煩,托爾得全身心地盯著它們攻擊才有斷了它們的路線的可能。但是,普通的如同大頭兵一樣的吸血巨蜂圍攻的平民更多。左右為難之下,托爾只好選擇去挽救更多的生命,讓無辜的平民面於葬身「蜂腹」。

  「吸血巨蜂的卵需要足夠的日照和溫度才能孵化,Brother. 」有一道陌生的聲音操著優雅的語調混進了復仇者小隊的通訊頻道。

  「洛基?!」托爾驚喜道。

  「你跑哪去了,我一直在找你!太好了,你沒事!你現在在哪裡?安全嗎?」

  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通訊器的洛基,聽著自家傻哥哥的一串問題,強行控制自己想要翻一個白眼的不雅舉動,繼續維護著他神宮小王子的形像。

  他沒有去管自家傻哥哥的反應,甚至不想搭理他。仿佛現在回上托爾一句,自己就會被他的傻氣傳染一樣。

  「吸血巨蜂喜暗,巢穴往往建立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可是陰冷的巢穴不利於吸血巨蜂的幼蟲生長。」

  「吸血巨蜂繁衍速度極快,幼蟲喜陽光,喜高溫。在擁有足夠的光照條件下,從蟲卵孵化到成蜂的成長時間只需要五分鐘。」

  蟲卵裡有充足的營養液,幼蟲突破蟲卵後體內的能量完全能支持它從幼蟲變態到吸血巨蜂。畢竟,只有短短五分鐘的時間,不是麼?

  ——多麼諷刺啊。

  洛基的嘴角閃過一抹譏笑。

  明明是躲在陰暗之下的、完全見不得光的螻蟻,產出的蟲卵卻需要足夠的日照才能成長。然後,成長之後的巨蜂,吸取生命的鮮血供給女王蜂,讓它有足夠的營養產卵。至此,循環往復。

  「奧,對!是這樣!」托爾一錘子糊飛一只不長眼睛的吸血巨蜂,恍然大悟般地點頭,「我之前好像聽說過它們這一習性。」

  「聽說過?」神宮小王子洛基勾唇,那是對自家哥哥專屬的嘲諷,「神宮藏書閣第一列第二排的第三本,有吸血巨蜂的詳細介紹。 」

  「這本書是阿斯加德每一個人幼年時期的必讀之一。我不知道,是該說你的記性比範達爾還差,還是腦子還不如那群腦袋空空的侏儒。」神宮小王子幽幽地諷刺自家傻哥哥,那嫌棄的語氣都快通過通訊頻道,迅速在托爾那邊實質化一下子糊上托爾的臉了。

  托爾:「……」

  托爾支支吾吾:「我……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我記那麼清楚干嘛?反正不是還有你呢嘛,我的弟弟。」

  說完,托爾好像被自己的言語安慰了一樣,爽朗一笑,莫名自豪起來。

  ——看,我有一個可聰明可聰明的弟弟!他記性可好了。

  聽到托爾這麼說的洛基咬牙:「你給我收起現在臉上的傻笑!」

  ——哪怕沒有面對面,他都能在腦子裡具現化出自家哥哥現在的蠢樣!


第125章

  復仇者成員們忽略神宮兩兄弟的言語官司。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反正他們每個人都覺得這對兄弟在用與眾不同的方式秀他們的「兄弟情」。

  隔著一個通訊頻道的距離都能知道對方的表情什麼的……

  這不是在秀「恩愛」是什麼?!

  反正托尼不自覺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抖了抖身上另類的肉麻後, 托尼總結道:「所以,我們現在最先要攻擊的地方是天上那一大片蜂群嗎?」

  托尼抬頭, 看向曼哈頓高空那密密麻麻,讓密集恐懼症患者十分不適的蜂群。

  「well, 我覺得, 這後果比捅了馬蜂窩還要糟糕。」

  「你已經捅了不下五次馬蜂窩』了, 斯塔克。」巴頓調侃一句。兩人一人一句, 氣氛又輕松起來。

  「滋∼喀嚓!喀嚓!」

  兩人說話間, 托爾已經去捅「馬蜂窩」了。

  水桶粗細的藍色閃電順著他揮舞雷神之錘的方向劈了過去。藍色的閃電, 宛如一把巨大的利劍,帶有破竹之勢, 一往無前。頓時風頭無兩。

  然而,在戰鬥中無往不利的雷電, 第一次失了它該有的威力。

  「嘩啦啦!」

  這次的攻擊,確實帶走了不少吸血巨蜂的生命。因為目標就密密麻麻地擺在那裡,托爾的擊殺數量也破了記錄。

  但是,死亡數目這對那一片數不清數量的吸血巨蜂來說不值一提。

  這些吸血巨蜂, 好似從行軍蟻上學到了優點。在面臨危機的時候,不僅沒有各自逃命,反而湊得更緊。

  就好似為了在大火中逃亡組成一個圓球的行軍蟻。它們也似那般一樣, 把最需要保護的蟲卵和幼蟲, 一層一層地圍住, 牢牢護在中心地帶。死去的只是外圍的幾層吸血巨蜂, 裡面的蟲卵和幼蟲毫發無損。

  而憑借著它們「新生軍」的成長速度,死去的吸血巨蜂的數量,對它們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他一個人搞不定。」一邊戰鬥一邊注意天上形勢的美國隊長道。

  「伙計們,我們得做點什麼!」

  「聽你吩咐,Cup. 」托尼輕笑一聲,一炮轟碎面前的幾只吸血巨蜂。

  他的能源不足,所剩的能量已經不足以支持他繼續高空戰鬥。在能源補充之前,他最好支援一下地面的戰鬥。

  畢竟,剛剛托爾那一舉動,確實就像真的捅了馬蜂窩一樣。原本持續加入戰鬥的吸血巨蜂數量一直保持不變,現在卻陡然暴增兩倍,並且也不專門盯著人「采血」了,而是像進入了狂暴狀態一樣,見人就玩兒命似的發動攻擊。

  曼哈頓島很繁華,尤其是因為斯塔克集團的總部駐扎在這裡,不管是明星效應也好還是其他什麼方面,這裡確實提高了不少經濟條件。所以,人流量也十分大。

  現在撤離到安全地點的平民,能有十分之一就謝天謝地了。

  他們不僅要消滅敵人,還要在戰鬥的同時,盡可能地掩護更多的平民撤離。

  見幸運從吸血巨蜂的虎口中跳脫的幸存者驚恐尖叫著四散跑走,像是群無頭蒼蠅一樣亂竄,托尼皺了皺眉,提醒美國隊長一句:「cap!最好讓本地警局和趕來的部隊配合我們撤離平民。」

  「軍隊還有二十分鐘才能到達。」不用托尼提醒,此時隊長已經找到了面臨吸血巨蜂也依舊盡職盡責的警察們,並且憑借自身強悍的身體素質從吸血巨蜂的圍攻中救下這群警察裡的最高長官。在警察那裡,這個人就是他們的主心骨兒。

  美國隊長把通訊器調整為神盾局公用的通訊頻道,對面前的警察和通訊那頭的神盾局特工和復仇者們同時道:「我需要一個臨時陣地!」

  「警察也好,特工們也好,我需要你們從這裡到三十九街組建出一個陣地!」

  「掩護撤離的工作人員,把群眾撤離到地下室和大樓內。」隊長的聲音不小,期以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大喊。

  托尼讓自己的智能管家黑了曼哈頓內所有的通訊頻道和廣播,助美國隊長一臂之力。聽到這裡,他也補充一句:「不要選擇大型商場和辦公室,那些大樓的落地窗太多,根本阻擋不住吸血巨蜂的攻擊。」

  美國隊長無聲點頭,望向吸血巨蜂群裡戰鬥的紅色身影,藍色的眼眸滿含贊許和欣慰……對就是那種長輩看向自家熊孩子那種「孩子長大了」的蜜汁眼神。

  幸好托尼此時看不到,否則某富豪得瞬間炸毛怒懟過去一句:「老冰棍」。

  「巴頓,爭取一處制高點,我需要找出它們的飛行路線。」

  抱著蟲卵的吸血巨蜂飛行速度極快,又十分隱蔽,仿佛刻意隱藏了自己的存在感。天空之上沒有攝像頭,托尼分』身乏術,所以,這個任務最適合動態視力遠超常人的綽號「鷹眼」的巴頓。

  「No problem! 」巴頓應聲後,已經快速行動起來。

  這也是個狼人,竟然直接盯准一只吸血巨蜂,三步並作兩步,一個跳躍,撲到了吸血巨蜂的背上,搭上一個「順風車」。他的手速迅疾,靈活地逗引著攻擊自己的觸手,讓它們給自己打了個死結後,無師自通地揪住了吸血巨蜂的觸角,好似把住了「順風車」的「方向盤」。

  「Wow! 哈哈哈!」巴頓哈哈大笑,只有興奮。「看啊,伙計們!我現在在開一輛真正的大黃蜂』,會飛的那種!」

  托尼聞言,嘴角一抽。不懂巴頓的興奮點。

  「別侮辱大黃蜂,伙計。雖然雪佛蘭最近的市值降了不少,但不管怎麼說,它們公司出產的大黃蜂』,性能上……不,各種意義上都比你身子底下的好上太多!」

  說著說著,某首富的壕屬性自然點亮:「等事情結束了,我送你一輛。你對比一下就知道了。」

  「No,Thanks.」巴頓冷漠臉拒絕。雖然他的家產比不上某紐約首富,但是一輛大黃蜂還是買得起的。畢竟他這個級別的特工,也是高薪人群。

  「OK.」托尼無所謂地撇撇嘴。

  「sir,能量不足百分之五。」在托尼准備放射激光給面前的一群吸血巨蜂串成「糖葫蘆」時,他的智能管家及時提醒,「這樣的戰鬥方式,三分鐘後能源就會消耗殆盡。」

  「Oh, come on!別掃興,伙計!」托尼耳朵裡聽著智能管家的勸告,手上的動作卻是沒聽。他手臂上強光一閃,放出紅色的能量射線,還是把吸血巨蜂串成了糖葫蘆。

  做完這一切,過了一把癮的托尼笑得像是個不聽家長的囑咐,頂風作案,惡作劇成功的熊孩子。

  「能源剩余百分之三,sir……」莫名地,智能管家的聲音透出了一股子人性化的無奈。

  「興奮起來,伙計!」托尼笑道,「別有那麼多的顧慮。」

  「別忘了,我們還有一個移動電源。」

  「呃,sir?」智能管家遲疑出聲,托尼只把這當成了他的疑問,沒有搭理。

  見洛基已經許久不在通訊頻道裡出聲,托尼便喊托爾:「hey,帥小伙!」

  「給我來道閃電怎麼樣?」雷神托爾牌充電寶,充電一秒鐘,戰鬥半小時。

  「稍等一下,我的朋友。 」剛才捅了馬蜂窩的托爾這會兒正被吸血巨蜂瘋狂追殺,他的戰場已經從曼哈頓島的上空轉移到了斯塔克大廈的天台。

  「喀嚓!」

  托爾召喚雷電,把進去狂暴狀態的吸血巨蜂烤得全熟。但圍攻他的吸血巨蜂太多。這波才被烤熟,下一波便已接踵而至。如同潮水那般湧來,無窮無盡。

  被吸血巨蜂瘋狂攻擊的托爾,激起了滿腔戰意。他緊握雷神之錘,雙眼化為一片藍白,其中時不時有電光閃爍。

  他感覺自己仿佛和伙伴雷神之錘的契合更高了一層。

  「啊!!!」托爾狂吼著,曼哈頓上空烏雲快速凝聚,裡面的雷電劈啪作響,似乎已經迫不及待洶湧而出。

  托爾有種預感,這是他自手握雷神之錘以來發出的最強一擊。一瞬間,他的心中驚喜又興奮。托爾高舉雷神之錘,接引雷電,豪情萬丈。

  「啊——昂!?」

  正蓄力完畢准備開大的托爾突然一臉懵逼,狂吼戛然而止,發出一聲茫然的短暫音節,似乎還有些無措。

  ——剛剛是不是有一道綠色的影子從眼前飛過去?

  托爾瞅瞅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又瞅瞅「毫不留情」地拋棄自己的戰鬥伙伴,不僅大叫,宛如被渣男拋棄的小可憐,震驚又委屈:「姆喬爾尼爾!你去哪兒?!回來!!!」

  「天!」復仇者們被托爾的大喊震得耳朵發疼,托尼更是忍不住吐槽:「他這突然抽什麼瘋?什麼回來?」

  ——吼得這叫一個撕心裂肺,不知道的,還以為被人那啥啥了呢!

  「sir!!!」智能管家的音量大了些,把托尼的思緒喚回。

  「我剛剛就想說了,sir!」智能管家見托尼終於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迅速道:「安琪小姐臥室的熱成像少了一個人!」

  「what?!」托尼登時瞪大眼睛,與托爾一齊看向同一個方向。

  曼哈頓上空,吸血巨蜂組成的「烏雲」正前方,一道綠色的影子凌空而立。

  「……」一見那糟心的綠色,托尼心裡頭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嘴角一抽,看似是對自己的智能管家實則自我安慰道:「伙計,那糟糕的……一坨……不可能是我的甜心……」

  托尼的話還沒完,他的智能管家默默放大那綠色的一坨。奧,原來那綠糟糟的「一坨」是一匹長了角的馬。

  先不提長了角的馬是不是獨角獸,為什麼會飛,又為什麼是綠色。

  托尼忽略這些槽點,瞬間捕捉到了那綠色獨角獸背上的紫色身影。那嬌小的一只,頭頂一頭比獨角獸還要純粹的綠毛,迎風飄舞,耀眼奪目。

  「安琪!你給我回來!!!」

  某富豪咬牙大吼。比之前托爾的聲音還要震耳欲聾。


第126章

  ——回去?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

  都開了大怎麼回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

  讓我們把時間線調回兩分鐘前。

  關上戰鬥裝備的安琪在騎著獨角獸由高空降落後, 第一時間帶上了艾瑪給她准備的藍牙耳機。

  「喂, 喂?」膚色蒼白, 帶著紫色巡邏面具的小姑娘歪歪頭,小腦袋瓜兩側的綠色馬尾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搖晃。

  「艾瑪, 你聽得見嘛?紅紅呢?」

  「可以了。」安琪的臥室中,把她床頭的筆記本插上電源的艾瑪回道。

  關機升級系統好幾天的紅後「醒來」,強大的運算能力讓她在幾秒之內就通過加維斯的信息庫保存的加密文件消化了現在的情況。

  輕易黑了復仇者內部通訊的紅後,沒有多話,開啟公放。

  超級電腦紅後和高智商小姑娘艾瑪在聽到復仇者們的對話後, 迅速得到了最關鍵的信息:「安琪, 你的目標是天上的巨蜂群! 」

  此刻,幾個呼吸間就被獨角獸帶著跑到三十九街區之外的安琪抬眼瞅了瞅頭頂那密密麻麻的巨蜂「烏雲」。

  「嗙!」

  她一抬手, 一扇轎車車門迅速飛起,化為鋒利的巨刀,把側身偷襲的吸血巨蜂一切為二。

  接著,倒在路旁的長途汽車在車內人的驚呼中,反重力地「翻身」,輪胎著地。

  長途汽車沒有啟動引擎,輪胎卻動了。

  道路旁的銀行大門自動打開,「叱!」地一聲,公交車一個完美漂移, 橫在銀行大門前。

  「喀嚓——嚓!」

  長途汽車擠壓變形的車門打開, 心有余悸的眾人在司機先生的組織下, 快速下車, 跑進銀行。

  眾人撿回一條命,提在嗓子眼的心髒稍稍落下。在安全進入銀行後,一些膽子大的人圍在窗戶前,透過金屬護欄的縫隙,看向綠色獨角獸背上的紫衣小姑娘。

  哪怕這姑娘著裝怪異,還頂著十分非主流的綠色雙馬尾,但看在這群幸存者眼裡,也是獨一無二的個性標志。

  「媽媽,今天過後,我把頭發也染成綠色的怎麼樣?」一名約摸十二三歲地少年眼睛閃光,躍躍欲試。

  「啪!」少年的媽媽望著窗外的小姑娘,抬起的手卻准確地抽了一下自家兒子的後腦勺,然後,「冷酷無情」地道:「不可以,太非主流。」

  「唔……」小少年委屈地揉揉腦袋。

  ——那個救了他們的小英雄染綠發是彰顯個性,為什麼他要染綠的就是非主流?!

  小少年覺得自家媽媽未免也太過雙標了。

  銀行內的歡樂小劇場,安琪自然是不知道的。

  在救完人後,她才眨眨眼,去回小伙伴兒的消息:「天上的大蜜蜂太高了,我飛不上去。」

  說完,小姑娘苦惱地皺皺小臉兒。

  也不知是無知者無畏,還是真的有十足的把握。這孩子苦惱的點只是兩者間相差的高度,而不是「如何才能突破重圍消滅這群吸血巨蜂蜂群中心的幼蟲和蟲卵」。

  ——飛?

  「噅兒兒∼」安琪身下的獨角獸打了一個響鼻。

  ——不就是飛嘛,當本獸不存在?

  看不起誰呢?!

  獨角獸刨刨蹄子,背著安琪縱身一躍,一蹦五米高。這一次,這一人一馬沒有像最開始從斯塔克大廈頂樓跳出來時的自由落體,而是十分玄幻地停留在了半空之中。

  「呀!」獨角獸背上的小姑娘驚呼一聲,而後右手的食指動了動。

  ——早知道小白白會飛,她就……嗯,此時的小姑娘超級想拿蠟筆給獨角獸畫上一對大翅膀,綠色的那種。

  「艾瑪,艾瑪!」安琪呼喚自家小伙伴兒,面上帶著喜悅的笑容,「問題解決啦!小白白會帶我飛高高嘻嘻嘻。」

  ——小白白?

  艾瑪望著電腦屏幕裡頭那匹被染了綠毛的獨角獸,扯扯嘴角。沒去提醒安琪這只可憐的獨角獸在前不久被她們三個換了一個色(shai)的事實。

  艾瑪雙手放在鍵盤之上,通過紅後的配合,快速地調出了托尼的智能管家資料庫中的戰鬥視頻。

  視頻分出八個窗口,以最高的倍數快進。她需要了解這些吸血巨蜂的習性。

  「呼——」半分鐘後,艾瑪揉揉因用眼過度而脹痛的眼眶。

  「安琪,吸血巨蜂群在遭受攻擊後,單獨行動的吸血巨蜂攻擊力增加了不止一倍。並且選出一些目標瘋狂發動攻擊。」

  「昂?」通訊那頭,小姑娘發出一個疑惑的音節。

  「……」艾瑪沉默了一瞬,而後把她所要表達的信息簡單直白化,「這次沒有那麼輕松。」

  看看雷神托爾就知道了,在一擊未成後,吸血巨蜂便對他窮追猛打。不只是他,那些吸血巨蜂就好像突然長了眼睛有了腦子一樣,瘋狂攻擊的對像不多,但沒有一個不是復仇者聯盟的成員。

  艾瑪不知道這些吸血巨蜂是怎麼准確地鎖定目標的,或許是信息素,也可能是別的什麼。艾瑪不能心存僥幸,在安琪對蜂群下手後,期望吸血巨蜂無視她。

  「你確定要去?」艾瑪問她。

  「嗯嗯。」回答艾瑪的,是安琪堅定地點頭。

  艾瑪對自家小伙伴兒的能力深信無疑,也知道安琪一旦認准就要去做的性子。如果現在她開口阻攔,誰知道這小傻子會不會偷偷摸摸地上去搞事情。與其這樣,還不如她一路盯著。

  哪怕一擊不中,也能盡可能地給她提供自己所能提供的便利,讓她全身而退不是?

  「紅後,你能計算出蜂群的飛行速度並且分析出它們的規律嗎?」

  「我需要點時間。」

  「一分鐘?」

  「40秒足夠。」

  聞言,艾瑪挑眉,唇角勾勒出一抹弧度。

  既然己方成員都這麼給力了,她也沒有遲疑的理由。

  「安琪,發揮你的特長,集結金屬,我需要你做出一個大家伙。」

  「好噠。」通訊那頭,安琪爽快地點頭。

  說干就干,安琪揪揪獨角獸的耳朵,下一秒,綠色的影子快速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

  想要打破蜂群的防守線,必須有一個鋒利的武器和巨大的力道才行。

  於是,街道上破碎的廢棄的車輛、倒塌的變形的路燈……一切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只能報廢不可再用的金屬建築和物體,都被安琪「回收」再利用。

  由五輛轎車三輛大巴的金屬壓縮成了一個錐體,並且由六根路燈擰成的金屬棍作為錐體那端的「尖」。

  艾瑪望著那七』八米長的各色顏色拼湊而成的錐體,不由得扶額。也不知道安琪的數學是學得太用心還是太不走心,她明明要求的是一把利刃,或是像針一樣十分具有穿透力的物體,而安琪,卻直接做出了一個大圓錐!

  ——這個形狀……

  艾瑪的腦中浮現出上學期數學課本上的圓錐圖形,嘴角一抽。

  她早知道這個小傻子的數學沒救了,但是她沒想到的是這小傻子居然對數學這麼「印像深刻」。

  但現在怎麼說也只能算得上是手工課吧?跟數學哪裡挨邊了?

  艾瑪只覺得一陣心累。

  安琪可不知道小伙伴兒的想法,做出「武器」的她正美滋滋地用磁場托舉著大圓錐,騎著獨角獸朝天空之上的蜂群飛去。

  「艾瑪,我准備好啦!」

  艾瑪迅速計算了下安琪打破蜂群所需要的力量,那是一個天文數字。

  「安琪,沒有一擊必中的把握,就不要打草驚蛇。」艾瑪心中萌生些許退意。

  「僅憑這些還不夠。」她說。

  「不夠嘛?」小姑娘歪歪頭,一雙稀疏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有些煩惱。

  正想著再攢一個大圓錐增加威力的安琪,突然感受到身後不遠處突然暴起的能量場。

  安琪若有所感地回頭一望,就被那藍色的電光閃了一臉。

  雷電之中,托爾的身影已被電光掩蓋,唯有那作為媒介的雷神之錘入了安琪的眼。

  「哇!」小姑娘由衷地贊嘆一聲,發現引出那些雷電的是一柄錘子後,淡粉色的眼眸瞬間亮起。那眼底的光,賊亮賊亮,比起劈啪閃爍的雷電也不妨多讓。

  ——我要那個錘子!!!

  小幼崽的直覺告訴安琪,這個錘子,加上自己的大圓錐,肯定可以破開天上的蜂群。

  安琪打了上了雷神之錘的主意,並且說干就干。

  「小白白,走!」

  安琪一拍獨角獸的背,後者「噅兒」一聲,抬起前蹄,飛往斯塔克大廈的方向。

  一接近斯塔克大廈,安琪就發動自己的能力磁場,去控制(搶)托爾手中的雷神之錘。

  ——一、二、三!嘿咻!

  「哎???」小姑娘意外地發現那個體力並不是很大的錘子有點兒沉。

  豈止是有點兒沉,這可是一顆矮行星的重量!

  安琪並不知道這點,繼續發動能力。

  ——一、二、三!嘿咻!嘿咻……嘿咻!

  「嘿咻」了好幾次,小姑娘都憋得臉紅脖子粗了,眼前的雷神之錘不動分毫。

  這回,安琪算是遇上對手了,並且開始較勁。

  ——一、二、三!嘿……嗯?

  小姑娘力氣還沒開到最大,那頭兒的力道陡然一松。

  她詫異地抬頭,發現雷神之錘已經順著她的能量磁場飛了過來。

  「滋啦!」雷神之錘閃出一道藍色的雷電,似乎是在和瞅著自己的人打招呼。

  ——啊,果然是個小幼崽呢。

  既然小幼崽祈求幫助的願望如此強烈,那自己就大發慈悲地幫一幫吧。

  自覺在做善事的雷神之錘,一瞬間就把自己的使用者拋在腦後,並且自動無視那一聲聞者傷心見者流淚的呼喊。

  一直用自己砸巨蜂根本不符合它雷神之錘的形像,小幼崽要干的可是大事,那才能體現出自己神器的逼格!

  至於後頭那個喵喵叫(姆喬爾尼爾名字的發音相似)的家伙,那是誰?

  ——它是雷神之錘!不是喵喵喵!!!

  那個發音奇奇怪怪的傻大個兒,本錘忍你好久了知不知道!?

  以為自己「搬動」了雷神之錘的小姑娘十分驚喜,興奮地眨著眼睛,一拍獨角獸:「小白白,快走!」

  「嗖!」

  綠色的影子在懵逼的托爾面前迅速閃過。

  一人一馬快速飛行,安琪頭頂上空就是雷神之錘。銀色的大錘子周身電光閃爍,原本托爾上空的雷雲也跟了過來。

  完全不知道搶(勾搭)了人家的錘子,並且還奪了人家蓄力完成的大招的安琪騎著馬一句飛了過來。

  剛剛飛近吸血巨蜂蜂群,安琪便聽見一聲熟悉的叫喊。

  「安琪!你給我回來!!!」

  「哎呀呀!」小姑娘此刻如同被抓包的熊孩子,調皮地吐了吐舌頭,而後順順那脖子上的毛兒。

  「小白白,我們得快點兒了。」

  話音一落,一人一馬下方的大圓錐飛入高空,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當中。

  「安琪,盡可能地蓄力,利用一切條件,打出你最強的一道攻擊。」艾瑪在通訊頻道那頭道。

  「嗯!」小姑娘用力點頭。

  接著,安琪神色一正,用能力磁場控制(引導)著雷神之錘飛近大圓錐,企圖讓它變成大圓錐的一部分。

  自持神器逼格的雷神之錘怎麼能容忍自己和凡鐵混為一體?

  於是,它沒有順著安琪的心意,脫離了她的能力磁場,打出了復仇者初戰中的一個久久不能讓人忘懷的畫面。

  可能是因為自身是錘的原因,雷神之錘發揮了錘子的作用。

  凌空一個360°飛旋,「嗙」地一聲,敲擊上了圓錐的底端。

  下一秒,安琪湊成的大圓錐瞬間有如神助,通身閃爍著藍色的電花,含帶破竹之勢,飛刺進蜂群。

  這一刻,仿佛幸運女神都站在了人類這頭。大圓錐尖端刺入的地方,恰巧是艾瑪讓紅後分析的,蜂群防線最薄弱的地方。

  「嗖!」

  「滋啦啦!」

  大圓錐帶著雷神之錘賦予的雷電,把飛上前阻攔的吸血巨蜂烤了個全熟,輕而易舉地穿透了這由密密麻麻的巨蜂組成的「烏雲」。

  像是被錘子打入松軟泥土的釘子,又像是刺透棉被的鐵針……直到大圓錐把蜂群捅個對穿,蜂群潰散,曼哈頓重迎陽光時,人們才得出最恰當的形容。

  那像是直衝雲霄的戰機,勢如閃電地穿透雲層,為人帶來一束像征希望與生命的日輝。

  吸血巨蜂的蜂群不再密不透風,溫暖的陽光透過縫隙,重新灑向曼哈頓島的中心。

  「嘩啦啦!」黃色的粘液似降雨一般不斷地由高空滴落。安琪和雷神之錘配合的這一擊,好似神來之筆,擊殺了蜂群中心大數量的幼蟲和蟲卵。

  陽光讓體溫回升,同時也溫暖了人們驚恐寒涼的內心。哪怕身上滴到腥味的粘液,他們也能像對待太陽雨一般平常了。

  死亡和鮮血並不可怕,讓人恐懼地是看不到丁點兒希望的絕望。

  頭上頂著的「利劍」搖搖欲墜,不成威脅。人們心中快要斷掉的弦稍稍放松,但復仇者們卻以前所未有的緊繃,嚴陣以待。

  從作戰中多少已經摸清吸血巨蜂路數的復仇者們知道,接下來,迎接他們的——是吸血巨蜂瘋狂的報復!!!


第127章

  復仇者聯盟是什麼?

  是把一些卓越超群的人組建成團隊。

  是他們聚集在一起時, 所發出的強大能量。

  是在地球有危機的時候出戰, 為人類打贏這一場普通人沒把握勝利甚至慘敗滅絕的戰爭。

  他們——是人類的超級英雄!

  這就是弗瑞局長組建復仇者聯盟的初衷。

  雖然因為托尼的插手和其他復仇者們的意願, 復仇者聯盟不隸屬於神盾局乃至任何政府。但弗瑞局長還是由衷希望這支隊伍可以挑起大梁,在人類最需要他們的時候, 為人類而戰,為地球而戰。

  但,美國政府可不這麼想。

  「這是一群怪胎。」這是前任神盾局局長亞歷山大?皮爾斯的原話。

  以他為首, 美國高層提議朝曼哈頓島投射戰術性核導彈。

  「這不可能!」

  「你們不能這麼做!」弗瑞局長簡直被氣笑了,「這是曼哈頓島, 不是浣熊市!」

  「這裡有數以百萬計的平民,救援部隊也已到達, 我們的贏面很大。」

  「這不是賭場, 尼克?弗瑞。」亞歷山大.皮爾斯叫出弗瑞局長的全名, 神色淡淡,「這是戰爭!」

  「沒有還沒戰鬥就放棄數百萬平民和十萬軍隊的戰爭!」弗瑞局長的情緒激動。

  「三個月前, 一位從遙遠星球來此的外星來客,因為他的一些個人恩怨, 導致西部的一座小鎮險些被夷為平地。」

  「宇宙中不只有我們人類,地球上也是。」

  「地球之外, 他們的科技領先我們很多。好在這次從北歐神話中走出來的雷神對地球沒什麼惡意。但宇宙之內並不止阿斯加德一個生命星球。」

  「地球之內,就比如這些吸血巨蜂——它們沒有智慧, 但卻比我們強大太多太多。我得到准確的情報, 像這樣的怪物, 還有很多。再次出現的, 不會是吸血巨蜂,但它們所帶來的威脅,絕對會比吸血巨蜂還要大!」

  「這一次,你們放棄一個曼哈頓島。下一次,怪物入侵的時候,你們又要放棄哪裡?」弗瑞局長大聲質問。

  「洛杉磯?芝加哥?華盛頓?啊!?」

  弗瑞局長氣結,由視頻會議室摔門而出。

  幾個被質問得啞口無言的官員面面相覷,唯有最中央的大屏幕中亞歷山大?皮爾斯冰冷地嗤笑一聲,眼中透著勢在必得的意味。

  九頭蛇的老仇人美國隊長此時就在曼哈頓島上。這個沒死透的大頭兵今日必須葬身於核彈之下。對他來說,損失一個曼哈頓島不算什麼,至於復仇者聯盟的其他成員,那個社會分量最重的斯塔克本來就是個不安分的,處處與九頭蛇作對,還有那一對傑出的特工。他們的消失,所帶來的利益是巨大的!對九頭蛇的未來發展也有所幫助。

  ——一切,為了九頭蛇!

  Hail Hydra!

  九頭蛇萬歲!

  「嘭!」

  摔門而出的弗瑞局長大步流星地走進指揮室。

  「希爾特工!」

  「局長。」干練的紅發女人抬頭。

  「監控航母上的一切飛機,傳我的命令,沒有我的許可,不許擅自起飛!」

  「是,局長!」雖然不知道弗瑞局長的用意,但希爾特工依舊堅定執行上級的命令。

  弗瑞局長手撐桌面,盯著屏幕上浴血奮鬥的復仇者們和軍人,揉了揉因疲憊過度而脹痛的太陽穴。

  ——看你們的了,復仇者們!

  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地為復仇者聯盟,為救援部隊和平民,為曼哈頓島,拖延時間。

  ……

  此時,紐約曼哈頓島。

  「吼!!!」

  在曼哈頓島上空的「蜂雲」潰散之際,一聲穿透性極強的嘶吼從地底響起。

  接著,因為蜂群被打亂,有些顯得六神無主的吸血巨蜂齊齊一震,不再像沒頭蒼蠅那般亂竄。

  「嗡嗡嗡!!!」

  它們用力地震著翅膀,好似回應一般。

  接下來,亂糟糟的吸血巨蜂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兒一樣,重新變為有紀律性的部隊。亂竄的停下了,迷茫的抬頭了,慌忙地保護蟲卵和幼蟲的吸血巨蜂也不再動了。

  它們聚集在一起後,安靜了一秒,然後快速地俯衝下來,瘋狂地震動翅膀,朝下方的人類攻擊而去。

  此刻的吸血巨蜂像是得到了什麼命令一樣,它們不再保護幼蟲和蟲卵,體型纖細速度飛快的吸血巨蜂也不再負責運輸,而是同樣加入了報復行動。

  吸血巨蜂的目標十分明確,好似幸存者們和軍隊、警察此刻都成了透明人一樣,它們的眼裡只有復仇者聯盟的成員。哦,當然,還有那匹綠色的怪馬和那不知道哪個種族的混血幼崽!

  ——這些人,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這是吸血女王蜂給工蜂們下達的死命令。

  不顧一切地發動攻擊,殺死這些戰鬥力強悍的人!

  它需要他們的鮮血,來澆熄遠古吸血女王蜂的怒火!

  有復仇者聯盟吸引吸血巨蜂的火力,救援部隊和警察們的壓力頓時小了許多。他們現在,只需要負責撤離平民,敵人也只剩下了不參與報復行動的少部分的充當「采血工」的吸血巨蜂。

  而展開報復行動的吸血巨蜂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進入六親不認的狂暴狀態。它們采用群眾戰術,用數量碾壓敵人。

  但,復仇者們是那麼好戰勝的?

  哪怕他們已經持續戰鬥了許久,很是疲累,可從無數次戰鬥中累計訓練出來的戰鬥本能不允許他們有一絲懈怠。

  「嗖!」

  「嗙!嗙!嗙!」

  從數只吸血巨蜂的身體穿過的雷神之錘重新回到托爾手中。

  「哦——伙計,你回來了!」托爾瞬間被安慰好,一雙藍眼溫情柔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和愛人對視。

  飛過來「充電」的托尼被托爾的眼神搞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hey,雷電小子!」托尼叫他,「給我來一下。」

  托爾撇撇嘴,不知道是因為被打斷了和自家神奇交流感情而不爽還是不滿托尼的稱呼從「帥小伙兒」又變回了「雷電小子」。

  「滋啦∼」

  「won——」

  耳朵可聞的充能聲讓托尼身心舒暢,只覺得還能和吸血巨蜂再大戰三百回合。

  「能源指數,百分之八十。」自家智能管家爆出來的數字,托尼很滿意。

  「哈哈哈,」他大笑一聲,正面迎上吸血巨蜂,不忘從通訊頻道道:「謝了,伙計!這事兒結束後,一定要和我去喝酒!來我家!斯塔克的珍藏管夠!」

  「那你可有口福了,托爾。」巴頓笑道,「紐約首富的酒櫃,味道好不好另說,但肯定都是名酒。」

  ——並且,還都很貴。

  「hey,你這是什麼話?」

  這話托尼就不愛聽了,「我的品味一向很好!」

  「sorry,」巴頓沒什麼誠意地道個歉,「我還以為你收藏酒就像約封面女郎一樣,有個雜志菜單什麼的呢。」

  「封面女郎?」通訊頻道裡出現一個軟糯稚嫩的聲音。蜂群被擊潰,艾瑪功成身退,紅後便把安琪的通訊頻道連上了復仇者的。

  「別聽他胡說甜心!」托尼趕緊打住話題。

  為了養娃,他的別墅和斯塔克大廈頂樓的臥室已經好久沒有成年女性「來訪」了。

  修身養性這麼長時間,就是為了在安琪面前立一個好爸爸的形像,托尼可不想就因為巴頓的一句話,好幾個月的努力都付諸東流。

  ——嗯?

  不對啊!

  一時心虛的托尼那過悶兒來,面色一黑:「甜心!你不是答應我好好的在大廈裡陪你的小伙伴兒玩耍?為什麼跑出來!」

  剛才事情發生得太突然,現在又被發了瘋的吸血巨蜂攻擊,以至於托尼沒空找安琪算賬。現在一想起來,托尼爸爸的臉色可不是很好看。

  「哎嘿嘿……」小姑娘的眼神發飄,心虛地低笑一聲,不出聲兒了。

  「……之後再找你算賬,小壞蛋!」聽見小姑娘心虛的笑聲,托尼心中一嘆,語氣無語又無奈。

  ——算賬什麼的,是不可能的!

  安琪是不會讓她發生的。

  安琪已經打定主意了,托尼要是發火——撒嬌叫托尼爸爸也哄不好的那種,她就先跟小丑爸比跑路。等托尼氣消了,再跑回來哄。

  已經開始「長大了」的小姑娘,這個想法讓人又愛又恨。也不知道托尼知道了,是個什麼反應。

  「吼!!!」

  敲定主意的安琪,被突然響起的巨吼打斷思緒。

  她抬頭去看,只見到一個綠色的大影子從頭頂快速略過。

  「吼吼吼!」

  安琪被那抹顏色吸引,好奇地眨眨眼,揪揪身下獨角獸,讓它帶著自己飛過去一點兒。

  「嗖!」

  「嗙!」

  用能力磁場控制著金屬的安琪在解決了身邊圍攻的十來只吸血巨蜂後,才得到一個空隙抽空去看引起她好奇的人。

  「吼!」

  綠色的大塊頭浩克正在樓頂,狂吼著表演手撕吸血巨蜂。

  小姑娘一眼望過去,瞬間收不回視線了。

  OH!God!

  看看矯健壯碩,給人安全感十足的身型!看看那爆發力極強的,迷人的肌肉線條!最最最主要的是——看看那迷人的綠色皮膚吧!

  整個曼哈頓,再也找不到這麼漂亮(?)的人了!

  「我要跟他做朋友!」小姑娘像是宣誓一般地大聲道。

  「吼!」這會兒,已經解決了數十只吸血巨蜂的浩克留下一堆屍體,跳向另一個大樓,自動尋找敵人,繼續徒手撕巨蜂。

  「哎哎哎!」安琪見准朋友跑掉了,也不戀戰,迅速解決了周圍的吸血巨蜂,趕緊讓獨角獸追上去。

  「你等等我呀!」

  「嗷嗚!」這會兒,雙手都用不過來的浩克直接不拘小節地上了嘴。

  「唔……」想來,吸血巨蜂的味道是不怎麼樣,浩克圓瞪著眼睛,十分嫌棄地把巨蜂翅膀吐了出來。

  「呸!呸!呸!」

  「浩克不喜歡這個!」他甕聲甕氣地說。

  「你叫浩克呀!」

  「哼!?」一聽到聲音,浩克迅速地一撇頭,防備地看向來人,做出一個待攻擊的姿勢。只要對方對自己有傷害性的動作,他就瞬間可以把人撕成碎片!

  就像這些不好吃的大蜜蜂一樣!

  等看清了對方後,浩克微微放松。也不知道是因為對方和自己同樣的膚色(獨角獸)的原因,還是因為安琪透過來的毫不掩飾的善意,浩克沒有動作,只用一雙大眼睛盯著眼前的一人一馬。

  ——不過就是一個小幼崽,浩克不和幼崽打架!

  這是浩克的心理活動。

  安琪才不管浩克要不要打架,她只想和浩克做朋友。

  「我這有糖果奧!」出門戰鬥還不忘在懷裡揣把糖的小吃貨掏出一把糖果,給自己未來的朋友分享。

  「哼?」浩克一拳打飛吸血巨蜂,噴了口熱氣,伸出兩根手指頭,去捏安琪手裡的糖果。大大的眼中有些好奇之色。

  浩克手指頭太大,對糖果這麼小的東西根本無法。偏偏,他還得小心翼翼地。他可不想聽幼崽哭,太吵了,這會讓自己很煩躁!

  安琪見了,熟練地扒開糖紙,捧著一把糖塊,放入浩克手心。

  當然,她自己還留了一顆。

  見安琪把糖吃了,浩克也學著她的動作把糖果塞進嘴巴。

  好幾塊糖果一齊進嘴,化開的甜味,那是令人開心的味道。

  「咯咯咯!」小姑娘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吃了糖果,我們就是朋友了奧!」

  安琪交朋友的方式,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你喜歡浩克!」浩克瞪眼睛。

  「嗯嗯!」小姑娘用力點頭。

  「那浩克也喜歡你!」

  好叭,浩克的思維邏輯更難以捉摸。

  「Friend,」浩克指指安琪,又指指自己,「我的。」

  「嗯吶!」小姑娘甜聲應道。

  「等我們打完大蜜蜂,我還請你吃糖果奧!我有好幾個屋子的糖果呢!」小姑娘說著,面前突然有些猶豫和心疼,但最後還是脆生生道:「我把我的糖果分一半給你吃!」

  ——浩克那麼大,吃得肯定也多。雖然一下子就沒了一半糖果,但是,對朋友她從來不小氣的。

  「就這麼說定了奧!」小姑娘擺擺手,「我去幫托尼打大蜜蜂了。」

  「嗯!」浩克悶聲點點大腦袋。

  ……

  另一頭,神盾局空中作戰指揮部。

  「局長!有一架未授權的飛機啟動了引擎!」希爾特工大聲道。

  弗瑞局長一聽,瞬間就明白過來,咬牙咒罵:「這群滾蛋!」

  他扛起火箭炮,連忙趕去擊落戰機。可是已經晚了,戰機已經高飛,產出射程。

  弗瑞指揮官已經被革,7A11戰機,執行命令——投放戰術性核導彈。」

  「yes,sir!7A11已起飛。」

  ……

  「斯塔克!」弗瑞局長連忙聯系托尼。

  「我很忙!弗瑞!」托尼被吸血巨蜂不要命的圍攻纏得煩躁。

  「我知道。但我不得不通知你,」弗瑞局長此時的面色比他的膚色還要黑上兩個色號,「有一架帶著戰術核』導』彈的戰機飛去了曼哈頓島。」

  「是說什麼?!」托尼此時又驚又怒。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斯塔克。順便一提那顆戰術性核』導』彈是你公司出產的產品。」說完,弗瑞局長又補充了一句,「……和浣熊市的那顆是同一批。」

  才從喪屍扎堆的浣熊市回來沒多久的托尼:「……」

  ——所以,老子又要徒手拆導彈了?!

  「我也得通知』你,弗瑞。」托尼咬牙切齒,「現在的曼哈頓島可沒當初的浣熊市那般幸運,還有一個能徒手接導』彈的萬磁王!」

  「……」通訊那頭兒沉默了一瞬,然後澀聲道:「I know it……」

  「我很抱歉,斯塔克。」弗瑞局長的聲音裡透著濃濃的歉意和無可奈何,但聽到托尼的耳朵裡卻是十分欠揍的光棍兒態度。

  「Fuck this, I'm out! 」

  ——去你大爺的抱歉,本寶寶不干了!!!


第128章

  紐約時間, 下午5:30。

  太陽西斜, 夏日裡熱辣的陽光終於不再那麼曬人。

  「嗡!嗡嗡嗡!」

  地底似乎傳來了一個信號, 是巨蜂巢穴的女王蜂。

  「嗡嗡嗡……」

  原本像是嗑了藥一樣,瘋狂攻擊復仇者們的吸血巨蜂, 分出一部分,掉過頭兒去,一一撿起地上還未來得及孵化的、完好的蜂卵,飛往巢穴。

  吸血巨蜂的進攻明顯由強轉弱。高強度戰鬥的復仇者們終於得空稍作調整。

  「蜂群有異樣, 」身處制高點的巴頓在通訊頻道裡道, 「它們抱著卵回了地底。」

  「這群吸血蜂在搞什麼?」巴頓深深地疑惑了。

  憑借著超人的動態視力。巴頓一開始,可是親眼看到, 天上的蜂群被打破後,這群吸血巨蜂發了瘋似的攻擊他們。而那幼蟲,蟲卵什麼的, 扔了一地。死的死, 碎的碎。

  現在, 這些吸血巨蜂又一改態度, 去護著一些完好的蟲卵和幼蟲回巢?

  這前後矛盾的做法……

  這群吸血巨蜂的女王還不會是個傻子吧?!

  「撤離了?」

  斯塔克大廈頂樓,站在窗戶前俯視戰場的洛基眉毛一挑。

  ——看來那幾個奇裝異服的中庭人, 能力比自己預想的稍微高了一些。

  不光是復仇者們的功勞。軍隊和警察們聽從美國隊長的指揮,大幅度地撤離了無辜群眾, 讓他們免於喪在巨蜂之口。

  吸血巨蜂女王需要足夠的營養才能不斷產卵, 現在, 沒有那麼多慘死的人類提供鮮血, 女王蜂的體力大幅度下降。

  這也是為什麼它一改常態,讓吸血巨蜂們「回收」蟲卵的原因。

  這一場人蜂之戰,人類在復仇者們的援助下,取得了短暫的勝利。原因只有一個,吸血巨蜂耗不起了。

  這類物種數量極多,繁衍速度極快,但也是在女王蜂可以不斷產卵的前提之下。再加上復仇者們和軍隊密集的火力壓制,整個龐大的吸血巨蜂群,硬生生地被削去了一半!

  這個結局是吸血女王蜂沒有料想到的。在它的認知裡,人類都是卑微弱小的肉蟲子,唯一可取的地方就是血液比其他物種更富有營養,數量多,吸血也毫不費力。簡直就是它天然的營養提供者。

  在吸血女王蜂的眼裡,繁華的曼哈頓島就是它的飼養場。可是,復仇者們用實力給它上了一課。

  ——人類,並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損耗不起的吸血女王蜂無奈之下,只好「回收」蟲卵,暫時撤離,養精蓄銳。企圖明日再戰。

  但,復仇者們未必會給它這個機會。

  「呵,怪不得是被淘汰了數萬年的物種。被封印了這麼些年,一點長進也無。」洛基冷笑一聲,眼中劃過諷刺。

  說完,洛基優雅轉身,面帶遺憾地一笑:「真是抱歉,我的老朋友。讓你看到這麼一場乏味又愚蠢的演出』。」

  洛基以為,衝破封印的不是上古泰坦,也會是什麼凶殘的智慧種族,沒想到,竟然會是一群沒腦子的、只知道吃和「下蛋」的吸血巨蜂。

  「乏味?」沙發上,那膚色蒼白的綠發男人怪笑一聲,嘴角誇張地上揚著,好似要扯到耳後一般。

  「不見得,我的朋友。」他搖搖頭,道:「也許,好戲才剛剛開場?」

  「哦?」洛基饒有興致地挑眉,在小丑對面的沙發坐下來,「怎麼說?」

  見洛基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小丑上揚的嘴角又往上提了提,意味深長道:「人類是個十分矛盾的種族,大多都是無聊的、愚蠢的。」

  「經過這麼些年的進化、發展,他們的天敵被甩在身後、踩在腳下。」

  「但是……」小丑話鋒一轉,墨綠色的眸子裡滿是惡意,「人類最大的敵人,終歸是他們自己。這就是他們最愚蠢也最可(好)愛(笑)的地方。」

  ——well,是前六世?還是前幾世?記不清了。同樣也記不清那次的紐約是被外形入侵還是喪屍圍城,畢竟每一次紐約都會陷入各種各樣的危機等待復仇者聯盟的拯救。

  而之所以能讓他記住的那一世,是那次的紐約危機裡頭,理事會同樣發射了戰術性核』導』彈。不過那次的復仇者們可沒那麼幸運。前一秒,他們還在和敵人作戰,後一秒,就同曼哈頓一同化為廢墟,沉入海底。

  因此,他的「好」朋友小蝙蝠險些失控。為發小的死亡心痛,因理事會的做派心寒。

  那一次紐約之戰,是政府和超級英雄們戰爭的導』火索。

  那一次,他難得安靜下來,做一個看客。他悠哉悠哉地看著正義聯盟和各地的超級英雄們對上如同人,對上政府,開啟前所未有的混戰。

  洛基:「……」

  且不說洛基領沒領會小丑話裡頭的深意。反正托尼都快被美國高層這些不算隊友的豬隊友氣瘋了。

  「別掉以輕心!」托尼咬牙對復仇者聯盟眾人道,「剛剛那個獨眼鹵蛋給我來電』,理事會可是給我們送了一個好』東西!」

  那個「好」字,托尼咬得極重。

  「什麼東西?」美國隊長皺皺眉,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一顆戰術性核』導彈!」

  ——還是我家以前研發的!

  TMD!

  一想起這個,托尼就像爆粗口。

  「what?!」通訊頻道裡一片不可置信。

  好不容易堅持到蜂群撤退,取得了暫時性的勝利。結果我方陣營一個地圖炮過來,還是敵我不分秒天秒地的那種……這跟背後捅刀有什麼區別?!

  兩位出身神盾局的頂級特工——巴頓和娜塔莎都沒心思就糾正托尼給自家局長取的外號,惱火的情緒升起後,迅速克制住,去想對策。

  「托爾,你跟我來,我們去攔截那架戰機。」托尼叫上隊伍裡唯二會飛的托爾。

  「隊長,地面上就交給你們了。」

  「沒問題。」美國隊長道。

  吸血巨蜂退卻,現在地面上的壓力已經小了很多,群眾也已撤離,少一個托尼和托爾不是什麼大問題。

  「還有多久?」娜塔莎擰眉問道。長時間打鬥早,體力過度消耗還要支撐著戰鬥,娜塔莎的表情都沒怎麼變過,而此時卻是一片凝重。

  「兩分半!」托尼回道。

  「……」聽到這個時間,復仇者聯盟所有成員都是一臉冷凝,雙眼暗藏怒火。只有……

  「占?戰?戰術什麼核』彈? 」來自於遙遠的阿斯加德的神宮大王子一臉疑惑,不禁撓撓金黃的後腦勺。這位完全沒和對友在一個頻道。

  努力了半天,也沒成功復制出「戰術性核』導』彈」的他直接略過這一串拗口又生澀的詞組,只問:「那是什麼東西?」

  復仇者眾人:「……」

  「看見你的錘子了嗎?」托尼飛到他身邊。

  「so?」托爾瞅了眼錘子,深邃的眼眸寫滿不解。

  ——這跟他的錘子有啥關系?

  「你剛才那會兒烤蜜蜂的威力,乘以個一千萬倍吧。 」

  「what?!」托爾瞪眼,握著錘子的手沒來由地抖了抖。

  ——現在的中庭人(的武器)都這麼凶殘的嗎?

  莫名地,托爾瞅了眼底下,還在追著巨蜂撕的浩克。

  剛剛那個綠色的大塊頭一拳就把自己打飛出去高幾米……

  不知道為啥,托爾突然開始想阿斯加德了。地球上的炸雞啤酒對他的吸引力也沒那麼大了。

  「hey!小伙子。」托尼伸手錘了下他的肩膀,「別走神。」

  「sir,掃描到戰機7A11號。」

  聞言,托尼神色一正。

  ——來了!

  「隊長,我家的孩子你們也抽空照料一下。」雖然對安琪的能力十分了解,但出於老父親的心態,托尼還是不免憂心。

  「……←_←?」托爾瞅了一眼托尼。

  ——這家伙怎麼跟交代遺言似的?

  聽到托尼托付的隊長則是一頭霧水:「???」

  ——孩子?

  老友的兒子連孩子都有了?

  ……

  此時,另一頭。

  「理事會下令朝曼哈頓島投放戰術性核導彈,指令已經通過。」黑了神盾局系統的紅後提醒道。

  「核彈?」艾瑪聞言,神色一冷。

  「呵,人性。」她倒是不畏懼死亡,不過誰也不會想這麼毫無意義地死去。

  溫斯蒂倒是還是那面無表情的模樣,不過她難得開口:「可以解決嗎?」

  溫斯蒂這姑娘同樣對死亡沒什麼概念。在他們家,死去和睡覺沒什麼區別。受偉大的撒旦庇護,又有祖母的黑魔法,復活就跟玩兒似的。

  ——但前提是,軀體還在。

  他們家每一代孩子只能幸存一個,雖然後來知曉了這是遠親離間他們的陰謀,但溫斯蒂還是不想就這麼讓自己的胖弟弟撿了便宜。

  她是姐姐,理應在各個方面都強過弟弟。就算是在已經被揭穿了的謠傳上也一樣!

  「安琪呢?」她的小伙伴兒應該有辦法的。畢竟那核彈發射前,需要對付的只是一架小小的飛機。

  「我在!」安琪在通訊頻道回應一聲。

  「安琪,紅後正在黑進編號為7A 11的戰機的駕駛系統。」艾瑪道。

  「昂?」小姑娘控制著一輛報廢的汽車,拍飛兩只吸血巨蜂,等待小伙伴兒的下文。

  「你要為紅後爭取時間。」

  「好呀!」小姑娘痛快地答應,「要多久昂?」

  「五分鐘。」紅後道。

  「五分鐘? 」艾瑪面色緊繃。剛剛,她從復仇者通訊頻道裡探聽到,只有一半的時間了。

  「時間來不及!安琪,你趕緊動作。」說著,艾瑪想起了復仇者大廈裡頭可不止紅後一個人工智能,「紅後,如果……你和斯塔克先生的智能管家聯手,時間會不會快一些?」

  「No way!」紅後堅決否定。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喇叭裡想起的電子音好似帶上了情緒,像是貓尾巴被踩了一樣,憤怒又暴躁。

  ——讓別的人工智能幫助什麼的,不存在的!尤其是這個大廈裡頭的那個智能管家!更不可能!不可能!!!

  紅後默默加快了入侵駕駛程序的進程。

  ——賭上人工智能的尊嚴!

  我可以!!!

  「哎……」

  悄悄重啟主電源的某智能管家,在主程序裡嘆了一聲。而後分出一道數據流,在紅後發現不到的情況下,和她一起攻擊戰機駕駛系統的防護網。

  雖然距離和網絡是個問題,但戰機所屬於神盾局,用的自然也是神盾局的防火牆。入侵這駕駛系統,就像每次他們黑神盾局那般駕輕就熟。

  不管是紅後還是加維斯,他們需要的,只是時間。

  「7A 11已到達發射點,准備核彈。」

  「嗖!」

  剛剛在天空中准備投放核彈的戰機被一個小型炮彈轟得一顫。

  「sir,這是最後一顆了。」

  「閉嘴!」托尼咬咬牙。

  他當然知道。

  戰衣裡填裝的武器都在剛才用於和吸血巨蜂作戰了,所以他才特意叫上托爾。

  「嗙!」

  托爾飛近戰機,一錘子砸下去,一路火花帶閃電。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神盾局的戰機外殼采用的材料和昆式戰機相同,這可是可以能衝出地球去太空浪一圈兒的高密度合成金屬。

  「托爾,你是餓了嗎?連錘子都揮不動了! 」

  「不要質疑我的力量,斯塔克!」托爾回頭吼道。

  ——雖然,他確實餓了。

  「嗙!」托爾被托尼激地又是一錘子,不過准頭兒差了點兒,被飛行員操控著戰機靈敏地躲了過去。

  另一頭,華盛頓,亞歷山大?皮爾斯的辦公室。

  「為什麼還沒投放核』彈?」緊盯戰場的亞歷山大?皮爾斯質問道。

  他的質問,由人轉達,聯系到了7A 11的駕駛員。

  「報告,我遭遇到了戰術阻攔,請求……請求支援……滋……滋啦……!」

  那邊只說了一句話,就被斷掉了通訊,亞歷山大?皮爾斯收到回復後,太陽穴一鼓一鼓,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轉頭再看這邊。

  和戰機纏鬥的托尼托爾兩人也不怎麼好受。

  他們剛和吸血巨蜂大戰一場,不管是精神還是體力,都已經亮起了名為疲憊的信號燈。

  再加上戰機的主要目的只是甩開他們完成任務,這讓他們的阻攔行動更難上了一個層次。

  「嗖!」

  「嗖!」

  「嗖!」

  兩人一戰機在雲層之上你追我趕,不斷繞圈。

  托尼和托爾兩人在每次戰機抓住空隙停留之際發起猛攻干擾,並企圖擊落。

  但這戰機上的飛行員駕駛技術同樣出色,他們現在的成果,只擊中了戰機的左翼。戰機搖搖晃晃,失去平衡,但這駕駛員仍死咬牙關,不肯放棄。

  在發現通訊失聯後,飛行員的眼中閃過狠絕,似乎決定了什麼。

  「嘭!」

  戰機左翼再一次受到重擊,飛行員見控制面板彈出的警告,面帶堅決,神色一狠,不再和他們纏鬥,而是操控著戰機快速俯衝了下去。

  飛行員大喊口號,激動又壯烈。

  「hail hydra!九頭蛇萬歲!!!」

  ……呦!原來是九頭蛇的臥底,怪不得。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這貨是在某個國家危在旦夕的時刻慷慨就義了呢。

  「攔住他!」

  托尼和托爾閃身追去。

  ——晚了!

  衝破雲層,飛行員已經看到了曼哈頓島的建築群。他臉上爬上一股得逞的笑意和陰狠。

  ——有這麼些人給自己陪葬,也不算虧了。

  「九頭蛇……」飛行員把手指放到紅色的發射按鈕,最後喊出一聲口號,「萬歲!!!呃?」

  這個九頭蛇臥底都准備為組織現身了,口號都十分熱血的喊了出來,但讓他瞠目結舌的是——什麼也沒發生。

  「哢噠,哢噠!」九頭蛇臥底不死心地又按了按發射按鈕,還是什麼都沒發生。

  「啪啪啪!」他急躁地上手猛拍。

  「Duang——Duang!」

  控制面板彈出一條紅色的文字——「警告!警告!指令錯誤!」

  「fuck!」九頭蛇臥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破口大罵。

  接著,他又快速冷靜下來,臉上又扯出一抹狠笑。

  ——操作系統出了問題?沒關系!

  想到飛機裡頭的那枚核彈,他又恢復了勝券在握的心態。

  戰機炸毀,核彈照樣引爆。

  打定主意的九頭蛇臥底,把控制器推到家,加快戰機的墜毀速度。

  然而,他這一想法三秒之後又告吹了。

  「噅兒∼∼」一聲馬鳴響起,九頭蛇臥底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扭頭去看,猛得對上一坨綠油油。

  九頭蛇臥底:「……?」

  詭異地停頓兩秒之後,九頭蛇臥底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身處的這架戰機好像不動了。

  他摘下頭盔,扒著窗戶瞅了瞅,倒吸一口冷氣。

  ——果然不動了!

  黑色的戰機左翼冒著黑煙,玄幻地停在天空之上,處於靜止狀態。

  九頭蛇臥底直覺般地扭頭,怨念地再次對上窗戶外的那一坨綠油油:「……←_←」

  「咯咯咯!」綠色獨角獸上的小姑娘笑了笑,向小伙伴兒報告:「我攔住了呦!」

  「安琪?!」飛趕過來的托尼驚呼一聲,帶著一股子後怕,「你怎麼上來了,誰讓你上來的!」

  後怕的老父親托尼有些氣急敗壞,小姑娘別開眼睛,心虛地吐了吐舌頭。

  「一會兒再找你算賬!」托尼都數不清今天要找這不省心的孩子算幾次賬了。

  老父親托尼心累地嘆口氣,飛到戰機底部。他雙手的機械手套瞬間變形,化為工具。天才斯塔克迅速找准了一處地方,卸下那處的合金面板,三兩下就把裡頭待發射的核彈卸了下來。

  一邊動作,托尼一邊苦中作樂。

  ——雖然過程不怎麼美好,但不得不說,這次可比徒手拆核彈要容易得多。起碼,這核彈不是「啟動」狀態,不會因為自己的「粗暴對待」一言不合就爆炸。

  哦∼是嗎?

  現實怎麼可能會如此輕松呢?

  托尼拆下核彈,抱著這玩意兒飛離戰機底部,後來一步的托爾湊過來好奇地瞅瞅托尼口中嚇死人的武器。

  ——一個還沒自己大腿長的東西,真的威力那麼恐怖嗎?

  托爾正疑惑著,飛機裡的九頭蛇臥底見核彈被拆,心下惱怒又絕望。

  ——不能就這麼算了!

  九頭蛇臥底雙眼通紅。

  就算不能完成任務,他也得拉著這幾個阻攔自己的人墊背!

  說干就干!

  九頭蛇臥底狠狠咬牙,心下一狠,算是被遷怒的托尼,托爾和安琪淪為了他報復的對像。

  操作系統失靈?沒關系。他還有一個能用的按鈕——脫離按鈕。

  這是操作系統之外的按鈕,純手動操作,為的就是防止在墜機途中有什麼其他狀況發生,從而讓飛行員快速脫險。

  九頭蛇臥底觀察著窗外的三人一馬,見他們都沒怎麼注意自己,手上悄悄地握住一個東西,而後快速脫離。

  「嘭!」

  九頭蛇臥底被座椅彈到空中,身後附帶的降落傘打開。

  「托爾,你拿著它去斯塔克大廈,我的智能管家會告訴你放在哪兒。注意躲避明火和碰撞。」這裡面附帶探測器,超過一定程度的撞擊也會爆炸。

  檢查核彈確實沒有什麼異樣並交代托爾把這個大殺器送走的托尼快速扭頭,便見那飛行員手臂一拋,准確地朝戰機裡扔了什麼東西。

  ——是手雷!

  「轟!」飛機瞬間爆炸,燃起的火光遮擋住了他看向對面的視線。

  「噅兒!!!」

  「呀!」

  小姑娘的驚呼和馬叫同時響起。

  「安琪!!!」托尼眼睛都紅了,什麼都不想,就往對面重,被托爾抱著倒飛老遠。

  「你放開我!!!」托尼掙脫托爾的手臂,卻再一次被他拽了回去。

  「斯塔克,別衝動!」托爾死命抱著托尼,大聲吼道,「你還抱著核彈呢!!! 」

  托尼?

  托尼把核彈往托爾懷裡一丟,快速衝過去。

  「安琪?」此時雲層上已經沒有小姑娘的身影,連那綠色的怪異獨角獸也不見了。

  托尼掉頭俯衝追過去,沒尋到安琪,倒是看到了戰機的殘骸。

  「sir,下方有平民。」

  托尼:「……」

  「sir!」

  「fuck!」托尼咒罵一聲,咬牙飛過去,托著飛機殘骸放到了一處空地,再次飛起來,去找那抹醒目的綠色。

  「安琪!」終於,他在兩點鐘方向看到了那綠色的獨角獸,獨角獸正緩慢落地。

  托尼欣喜地飛過去,飛到一半時,笑容一僵:「安琪呢?」

  「噅兒?」獨角獸歪頭,無辜地看著他。

  ——安琪呢?

  在飛機爆炸的那一瞬,獨角獸一驚,距離飛機太近的一人一獨角獸被那股子威力衝擊得倒飛出去。安琪也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從高空墜落的安琪並不害怕,她甚至控制著戰機爆炸飛出的殘片殺死了幾只湊過來想要趁火打劫的吸血巨蜂。

  百米……

  五十米……

  十米……

  「嘭!」

  「哎呀!」

  最後一只覬覦安琪鮮血的吸血巨蜂剛朝安琪飛過去,卻因為高空墜落的衝擊力,成了她的肉墊,肥碩的大肚子被砸個窟窿。

  「噗!」

  吸血巨蜂的肚子爆裂開來,黃色的粘液沾了小姑娘一身。

  十秒之後。

  一灘混雜著鮮血的黃色粘液裡頭,左臂不自然地扭曲、右腿明顯斷掉。腦後砸了個大窟窿的小姑娘睜開了雙眼。

  「哢噠噠……嘎巴!」

  像是人逞凶鬥勇,朝對手捏拳頭發狠時的脆響兒想起。扭曲的左臂恢復原樣,斷掉的右腿完好無損。

  「咦!」發現自己躺在一灘粘液裡頭的小姑娘嫌棄地皺著小臉兒站了起來,而後後知後覺地覺著自己的脖子好像有點不舒服。

  小姑娘茫然地眨眨眼,托著自己的小腦袋瓜轉來轉去。

  「卡巴!」

  又是一聲骨頭裡發出的脆響,她脖子上詭異的凸起被她硬生生地掰了回去!

  ——臥槽!

  這突然轉換成恐怖片的畫風是要鬧哪樣。

  「啪嗒,嗒……」

  棒球棍掉在了地上,滾到小姑娘的腳邊。

  「嗯?」

  安琪回頭去看,望進了一雙藍色的明顯受驚了的大眼睛。

  這雙眼睛的主人是個小少年,擁有一汪如清泉一般的藍色眼眸。因為緊張,隱隱泛著水光,像是林間受驚的小鹿。

  「嗡——」沒有死透的吸血巨蜂來找存在感,伸出吸血觸手去襲擊在場的兩個幼崽,履行他覓食的指責。

  「咣當!」

  「哢嚓!」

  安琪擺了擺手,路旁垃圾桶的蓋子突然仿佛比美國隊長的對牌還要鋒利,把吸血巨蜂的腦袋一分為二。

  「咕嚕!」本來鼓起膽子拿著棒球棒湊過來救人的小少年吞咽了一口口水。

  「你……你……你……」小少年指指安琪,又指指吸血巨蜂,結結巴巴。最後,在小姑娘歪頭望著他的眼神中,干巴巴地擠出一句原本想著救下人要說的話:「你,你,你沒事吧?」

  「噗嗤!」小姑娘露齒一笑,面罩下的一雙眼眸彎成了兩個小月牙。

  她望著眼前的小少年,細細地打量,仿佛是要把他的模樣記住一樣。

  小少年沒有艾瑪那般秀氣柔美,沒有溫斯蒂那姣好的面容和獨一無二的暗黑氣場,他也沒有小丑爸比那無論怎麼摧殘卻依舊迷死人的帥氣五官和蒼白無暇的膚色……他鼻梁上面甚至頂著幾顆小雀斑。頭頂上那翹起的自來卷迎風擺動著,更顯得傻裡傻氣。

  但是,但是呀……

  「你叫什麼名字呀?」

  小姑娘眨眨眼睛,淡粉色的眼眸亮晶晶的,裡面的光好似都要傾灑出來一般。

  「彼得,彼得帕克。」小少年眨眨眼,怯怯生生地小聲道。

  ——果然,超級可愛呢!

  小姑娘笑著想道。


第129章

  「轟!」

  在7A 11爆炸之際, 曼哈頓島外的布魯斯抬頭望著天空之上的火光, 深邃的眼眸閃了閃。

  他伸手用手指撫著左耳裡的微型通訊器, 道:「克拉克,你做的?」

  「不是我。」飛在雲層之上的克拉克搖頭,他伸手撫摸著面前如空氣牆的東西眉頭緊鎖。

  「曼哈頓島上方被不知名的能量罩圈了起來, 我進不去。」他說。

  「……」布魯斯眼底的顏色深了深, 抬頭去望汽車前方的大橋。

  ——他同樣也進不去。

  「巴裡?」布魯斯叫出這個名字,通訊器裡又想起了一個聽上去明顯很年輕的聲音。

  「曼哈頓四周我都走遍了,」巴裡的聲音伴隨著風聲, 「連海上我都試了,但都不行!」

  這聽上去有點懊惱。

  也是, 自從他成為閃電俠以來,他還沒有去不了的地方呢。

  畢竟,他擁有閃電一般的速度呢。

  「嗖!」

  「嗯?」紅色制服的閃電俠扭頭。

  ——剛剛是不是過去了什麼東西?

  「嗖!」

  他快速奔跑, 化為一道紅色的閃電,追上了前頭的銀色身影。

  「hey, 老兄!」巴裡拍打了一下銀發少年的肩膀, 面上帶著友好的笑容。

  說實在的,他是十分驚喜的。

  原來除了自己之外, 還有一個像自己一樣快的男人(?)啊!

  「啊?!!!」快銀被巴裡這一拍嚇得不輕,緊急一剎車,差點兒把自己甩飛出去。

  「你是誰?!」快銀面帶警惕。

  【怎麼了, 皮特羅?】X 教授的聲音在快銀腦中響起。

  「教授, 我遇見了一個……一個跟我一樣快的男人!」快銀咽了口口水, 在心裡道。

  因為兩個人的際遇不同,所以反應也不同。小天使一樣的巴裡是友善且熱情的,而因為大多數人和政府對變種人的不友好,皮特羅這孩子是警惕且防備的。

  他第一個想法就是——是不是政府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取得了他的DNA,克隆出來一個和自己擁有相同能力的人。

  快銀滿腦子的陰謀論逗笑了X 教授:【放輕松,皮特羅。你遇到的那個人,我知道他。他是正義聯盟的人。】

  「正義聯盟?」快銀一瞪眼,摘下護目鏡。上下打量了一眼巴裡。

  「你就是那個閃電俠?」

  「對啊!」巴裡點頭,笑容不減。「你呢,伙計?我怎麼沒聽說過你?」

  「奧,我知道了!你還沒出道吧?要不要來正義聯盟?待遇很好的哦∼」主要是正義聯盟的首腦布魯斯超有錢!

  巴裡自問自答說了一大串,快銀見他越說越歪,趕緊把話題扯到正事兒上:「你也要進曼哈頓?」

  「對啊。」巴裡又是點頭,隨即苦惱地皺眉:「不知道這裡有什麼古怪,我找了好多地方,都進不去。」

  「啊!」巴裡抬手一拳砸掌,「先不和你說了,我還得試試能不能從下水道潛進去。回見,朋友。」

  幾句話的功夫,快銀已經從「老兄」榮升為「朋友」了。

  「沒用的。」快銀一聽巴裡要去哪裡,伸手攔住了他,「下水道我已經試過了,根本進不去。我現在要去海上,你要不要一起。」

  「總得試試啊,說不定有用。」巴裡說著,一聽快銀准備轉戰海上,搖搖頭:「不行的。我剛從海面上回來,那裡行不通。還是換個地方吧。」

  「總得試試,不是嗎?」快銀用巴裡剛才的話回復他,「說不定有用呢?」

  說完,這倆人都笑了。

  「好吧,十秒秒後在這裡集合怎麼樣?」

  「太多了,五秒都用不了。」

  「比一比?」快銀挑眉,而後把護目鏡帶上。

  「我正好也有這個想法。」

  「Let's go! 」兩個人對視一眼,而後齊聲道了一句。

  話音未落,一紅一白兩道身影已經在原地消失不見。

  全程把兩人的對話聽進耳朵裡的布魯斯:「……」

  ——算了,孩子心性。

  有巴裡,還有那個變種人學校的銀發小子,以兩人的速度,小小的曼哈頓島早就被探了個遍。

  哪怕匪夷所思,但布魯斯還是不得不接受自己的猜測。

  這個曼哈頓島,被不知名的、未知的人用一種神秘的手段隔離了。

  他們這些外頭的人進不去,不知道裡面的人出不出得來。

  「嗡——!」

  一個轎車在布魯斯面前快速開過,似乎帶著焦急一般,衝上了大橋。

  ——不。

  布魯斯無聲搖頭,心底沉了沉。

  不是外面所有人都進不去,這個「隔離罩」,是有針對性的。

  普通人可以進去,擁有異能或者能力超群的人才進不去,更准確地說——是抱有援助心態的超級英雄。

  布魯斯心中有股荒唐的預感——這能量罩好似就是為今天而生的。

  為他的發小新成立的那個復仇者小隊提供了專屬的戰場!

  ——這太奇怪了。

  布魯斯擰眉,覺得這個猜想太過不可思議。

  【也許,您的猜測是正確的呢?韋恩先生。】X 教授的聲音在布魯斯腦海中響起,肯定他的猜想。

  【抱歉,我無意偷聽,但您此時的心聲太清楚了。】

  布魯斯搖搖頭,沒去在意這點。他抓住了更關鍵的地方,聽X 教授的意思,他……或許知道什麼。

  X 教授印證了布魯斯的想法,對他道:【韋恩先生,我們談談吧。】

  【關於這次的異常,也……關於安琪……】

  ……

  另一頭。

  「7A11!7A 11?Do you copy 」

  被呼叫的對像毫無反應。

  曼哈頓島沒有預想中的大爆炸,亞歷山大?皮爾斯憤怒跳腳,但面上卻還要保持平淡,只能冷聲質問弗瑞局長,不斷把莫須有的罪名扣在復仇者聯盟的腦袋上。

  比如說,是托尼他們擊毀了戰機,謀殺政府特工什麼的。

  畢竟,7A 11駕駛員早就失聯了嘛。

  被判定「死亡」的九頭蛇臥底這會子還在「苟且偷生」。

  人的求生欲望是強烈的,沒有目的的犧牲是不值得的。再加上,他最開始的一腔熱血被安琪打斷,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都沒撈夠墊背的,怎麼可能甘願死去?

  ——好在,那個給自己搗亂的死孩子是活不成了。

  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就算不砸成肉餅,骨頭也得摔個粉碎。

  吊著降落傘降落的九頭蛇臥底無不惡意地想到。

  「噗呲!」

  九頭蛇臥底面上陰狠的笑意一僵,低頭去看自己的胸口。

  他被一個螺旋狀的尖刃從後心捅了一個對穿。

  「噅兒兒∼」獨角獸大聲嘶鳴一聲,抽出了自己奪去人性命的凶器——它的角。

  九頭蛇臥底瞪大眼睛,不甘又怨恨。

  「嗡嗡嗡……」吸血巨蜂嗅到血氣,就像是海底見了血的鯊魚一樣,紛紛圍了過來。

  「噅兒!」獨角獸怒叫了一聲,對吸血巨蜂發起了攻擊。

  明明足足有三只吸血巨蜂,卻不敵一只白馬發小的獨角獸,幾個呼吸間就被撕個粉碎。

  「噅兒兒!」獨角獸昂起脖子,驕傲地叫了一聲。

  ——幾只小爬蟲,還敢湊過來染指本獸的獵物?

  獨角獸的戰鬥力出人意料,在殺死三只吸血巨蜂後,它卷著還吊著降落傘的九頭蛇臥底的屍體快速降落在地面。

  「嘭!」屍體落地,獨角獸瞅瞅屍體胸口上湧出的鮮血,又扭頭瞅瞅自己背上的綠毛毛。

  它眨了眨眼睛,屈膝趴下,然後扭動背部——開蹭!

  左扭扭,右扭扭,蹭到血的那片皮毛被鮮血染紅,而在幾秒之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那片血跡不見了,原本被染成的綠毛也不見了,那片皮毛恢復了最初的純白無瑕。

  「噅兒兒∼」獨角獸望著自己恢復「純潔」的那部分,不禁熱淚盈眶。

  ——它容易嘛!

  被關了好久的小黑屋,好不容易獲得自由了,卻被大佬威脅著去當坐騎。當坐騎不說,還要被「玷污」純潔(?)!

  ——再也沒有比自己更慘的獸了!

  「小白白?」聞著馬叫一路找過來的安琪喊道。

  明明聲音甜美軟糯,聽在獨角獸的耳朵裡卻宛如魔咒。

  獨角獸整個身子一僵,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樣,一動不動。

  「小白白?」小姑娘噠噠噠地跑過來,一眼就看到了獨角獸背上那「不美麗」的一塊兒,隨即皺皺眉:「小白白,你怎麼掉色了?」

  「噅兒?噅兒!」獨角獸一聽掉色,立馬站起來扭頭瞅了瞅,而後反應過來安琪說得掉色是掉的綠色,不滿地打了個響鼻。

  對此,安琪也沒在意。

  她瞥見獨角獸身後的屍體,不滿地嘟嘟小嘴兒:「小白白,你怎麼又殺人了? 」

  「不是和你說了?出來之後不能殺人!」

  「噅兒!!」獨角獸叫了一聲,刨刨蹄子,好似在反駁一樣。

  ——你瞅我殺的是誰?

  獨角獸踢踢九頭蛇臥底的屍體。

  ——那個搞事的臭壞蛋!

  好似是聽懂了獨角獸的話一樣,安琪先是點點頭,而後不贊同道:「壞人也不行奧。」

  「會給托尼惹麻煩的。」

  跟托尼生活了這麼久,小姑娘深知托尼和自家daddy的不同。一條人命,在小丑爸比那裡不算什麼,但托尼這裡就不是這樣了。

  「沒事。」艾瑪在通訊頻道裡插話,「只要把屍體的特征毀掉毀掉就可以。」

  畢竟,今天死得人不算少。

  艾瑪這個小姑娘滿眼的冷漠。

  「啊?」小姑娘有些遲疑,「這樣不好吧?」

  「噅兒兒!」

  ——有什麼不好了?他本來就要殺你好不好!

  不會說話的獨角獸伸著脖子拱了拱安琪,把小姑娘拱到屍體前,接著用蹄子刨了刨屍體一旁的降落傘。仿佛是要指給他看一樣。

  一看到降落傘,安琪恍然大悟,後知後覺地指著屍體對小伙伴兒說:「艾瑪,這個人是飛機裡的那個壞蛋哎!」

  「是麼?」艾瑪冷漠勾唇,「那就更不用擔心了。」

  畢竟,這個失聯的駕駛員早就已經「死掉」了不是麼?

  理事會那邊說的呢。

  「毀掉吧。」

  「哦,好。」這次,小姑娘痛快地答應下來。

  接著——「嗙!嗙!嗙!」

  路邊的一輛側翻的轎車飛了起來,像是巨大的鐵手在拍巴掌一樣,一連對著屍體來了三下。還有余溫的屍體,幾秒後就成了一灘肉泥。鮮血從轎車底流出。

  emmm……說實話,畫面有點血腥。

  「噅兒兒!」

  獨角獸開心地叫了一聲,直接撲在轎車旁的那灘鮮血裡打滾兒了。

  「安琪!」

  終於找到小姑娘的托尼突然降落,一把把失而復得的小寶貝摟在懷裡。

  「還好,你沒事。」托尼心有余悸地道。「吸血巨蜂已經沒多少了,但外面不一定安全,你在這裡干什麼?」

  ——干什麼?

  托尼懷裡的小姑娘扭頭,悄摸摸地瞥了眼大部分恢復純白毛色,站在轎車旁看似一本正經實際上裝模作樣地擋住那灘血跡的獨角獸。

  ——在干壞事呢∼

  小姑娘心虛地吐吐舌頭。


第130章

  「甜心, 你不許再亂跑了知道嗎?」托尼蹲在小姑娘面前, 語重心長地道。

  ——天知道他剛剛看到戰機爆炸後自己的心裡頭有多緊繃。

  還好這孩子沒事。

  托尼心中輕嘆口氣,某紐約首富自從開始養娃後越來越能體會到老父親的「不容易」。這麼一想, 突然能有幾分體諒他家老頭子(霍華德)的……呸!

  ——不可能,我不管是幼年還是少年時期,都是個天才, 哪裡會讓人那麼操心?這根本沒法比。

  某紐約首富心裡頭驕傲地哼了一聲, 完全是忘了他上學的時候是有多叛逆。跟霍華德?斯塔克吵嘴, 冷戰啥的,早已經是家常便飯。

  「唔……」小姑娘撅撅小嘴兒, 有些不聽話被發現之後的小心虛,還摻雜著一點兒小委屈。

  「我想幫你嘛……」小姑娘一手攥上了托尼一根裹著戰衣的手指, 小聲道。

  小小的姑娘, 聲音甜糯。說完, 她昂起頭,淡粉色的眼眸眨巴眨巴。

  托尼?

  老父親托尼瞅著自家小甜心這軟乎乎的模樣,心都快要化了。

  當然,要是不頂著這糟心的原諒色雙馬尾就更好了。

  「好吧, 就這一次。 」托尼妥協了。說著,伸過去要擼毛的手一頓, 那顏色實在讓他下不去手,更何況自己現在還穿著戰衣。

  「哎嘿嘿……」知道這關過了, 小姑娘嘿嘿笑了, 略有些傻氣。

  「現在基本沒什麼威脅了, 」托尼抬頭看向上空,飛在天上的吸血巨蜂已剩寥寥幾支。

  「吼!!!」

  「桄榔榔!」

  托尼剛說完,就聽見不遠處傳來的巨響。

  他扭頭去看,下一秒嘴角一抽:「……」

  只見綠色的大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斯塔克大廈對面的大樓上。在撕碎了掐在手裡頭的吸血巨蜂後,一抬頭正好有只吸血巨蜂大喇喇地從自己眼前飛過。覺得自己被無視、甚至被挑釁的浩克大吼一聲,一個縱跳飛撲了過去。

  然後……

  斯塔克大廈樓頂的字母標牌就報廢了。

  「滋啦啦!」兩個破碎的字母標牌碎掉後,裡面藏著的電線不可避免地有幾根纏繞在浩克身上。登時,綠色的大塊頭身上不斷有金色的電花迸發。

  「吼……吼吼!癢癢!」尋常都能電死人的電壓,到了浩克身上卻成為了瘙癢。但浩克不喜歡這種感覺,大皺著眉頭來回擺動胳膊和雙腳,把電線甩開。但因為個子太高壯,幅度又大,浩克左右離他最近的兩個字母標牌也報廢了。

  「Stark」,一共也才五個字母,最開始,t 和a 碎掉了,後s和 r 也倒了,只剩下k 一個字母在苦苦支撐。

  浩克好不容易脫身,一瞅見僅剩的字母「K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剛剛電線纏身的遭遇還是只是單獨地看著這唯一還立在眼前的字母不爽,一揮拳頭,把「k」也給打到了。

  托尼?

  托尼呼吸一滯,只覺得自己的胃好像擰巴了一下。

  「我不生氣,我不生氣,沒什麼可生氣的。不過幾個燈牌而已,沒有多少錢,不生氣……」

  心裡默念了一串這樣的話後,托尼口上卻命令自家的智能管家做出一份財務損失報告。

  「一會兒班納醒了』,你就給他發過去。」這意思都不用明說,只有兩個字——賠錢!

  「呃……sir?」智能管家遲疑了一下,「我剛剛大致查詢了一下班納博士的財政情況。他恐怕支付不了這筆賬。」

  「嗯?」托尼挑眉,然後伸手一抓某小幼崽的後衣領,不讓她再去瞎跑。

  「自從班納博士關於伽馬炸彈的研究發生意外,出現綠巨人後,他的生活一直很是……艱苦?」智能管家委婉地給出這麼一個形容詞。

  班納博士,本名羅伯特?布魯斯?班納。他原本是世界著名的物理學家,可在一次意外中,他被自己制造出的伽馬炸彈的放射線大量輻射,導致身體產生異變。每當他情緒激動心跳加速的時候,就會變成名為浩克的綠巨人。因為浩克一人可比一個超級軍團的戰鬥力,所以不出意料地被軍方的某個和九頭蛇曖昧不清的反派將軍盯上了,並成為了通緝對像。

  在這幾年裡,班納一邊為了自由躲避軍方,一邊控制情緒,掩藏身份在世界各地游走,尋一處可以讓他隱姓埋名,過上正常生活的安身地。

  在紐約被吸血巨蜂入侵之前,娜塔莎接到任務後,可是遠渡重洋,去印度的某個旮旯尋的他。後來在娜塔莎的游說下,匆匆上了戰機就飛回了美國。

  現在的班納博士,可以說是身無分文,財產為零。別說出錢賠給托尼一個燈牌,一會兒浩克「回去」後只剩下一條褲衩的班納博士連買衣服的錢都掏不出來。

  「那就讓他留下來打工!錢從工資裡扣。」以托尼梗著脖子不願松口。以他的身價,聘一個物理學家不算什麼,就算是最高待遇的工資也給得起。其實,打工不打工的不重要,錢啥的也不重要,某首富只是為了出口悶氣。

  「emmmm……sir,這樣是否太過資本主義』了?」托尼的智能管家道。畢竟班納博士也是托尼並肩戰鬥的隊友嘛。

  「資本主義?哈!」托尼哼笑了一聲,仿佛聽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你是在跟我講笑話嗎?加維斯,這可是美國!!!」

  而美國——本就是一個資本主義制服的國家。

  「昂?」聽到托尼的聲音大了不少,一直心思不在這裡頭的小姑娘回神,抬頭去瞅托尼,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

  「什麼資本主義』呀?」

  「沒事,甜心。」老父親托尼覺得自家姑娘還小,還需要遠離殘酷社會的真面目。

  托尼的手下意識地伸出,頓了又頓,在小姑娘疑惑地眼神中,托尼雙眼一閉,順了順小姑娘左邊的馬尾,算是摸頭了。

  也是為難這個老父親了,雖說頂著這麼一頭糟心的綠毛小姑娘的顏值也依舊不減吧。但睜著眼睛,他實在是下不去手。

  ——所以說!這糟糕的審美到底還有沒有救了?!

  托尼咬咬牙,心裡頭恨不得把帶歪安琪審美的某人那一頭綠毛給剃個干淨。

  ……

  「嗖!」

  「嘭!」

  一支箭矢破空而來,射進吸血巨蜂的腹部,箭頭上附帶著特制的微型炸』彈引』爆。隨著一聲巨響後,令人感到惡心的黃色粘液四濺,吸血巨蜂四分五裂。

  ——曼哈頓空中最後一只吸血巨蜂已被消滅。

  「隊長,目標已全部清除。」巴頓的眼神最好,在制高點環顧了兩次後,在通訊頻道裡報告道。

  「干得好,巴頓。」美國隊長回道,「地面也已清理干淨,大家都辛苦了。」

  ——瞅瞅這發言。

  托尼撇撇嘴。

  ——干干巴巴!真像是活在上個世紀的老干部。

  「呼!伙計們,你們的肚子是不是已經開始咕咕叫了?我們去吃個飯怎麼樣?」

  復仇者聯盟大戰首捷,如果不是現在不合時宜,托尼估計都要開個酒會Party了。

  「我知道一家巴西烤肉,據說就算地震海嘯來了都不打烊。」雖然這麼說有些誇張了,但托尼讓自家智能管家去「瞅了瞅」,果然,那家巴西烤肉見危機已經退去,從廚房出來後,一秒進入營業狀態。

  「地址?」巴頓摸了摸肚子,腹中空空。喜歡享受食物美好的他,在聽到托尼說烤肉的時候就已經心動了。

  「第五大街,購物商場的後門對面。」托尼說著,讓自家智能管家給眾人發去了坐標,以免他們找不到地方。畢竟地方有點偏。

  「我也要,我也要!」小姑娘一聽有好吃的要吃,扒著托尼舉手手,好似生怕托尼不帶她去似的。「 托尼,我也要吃肉肉!吃肉肉!!!」

  「當然,甜心。」托尼展顏,一把抱起小姑娘,騰空而起。金紅色的鋼鐵人在公路上方快速略過,穿梭在樓林之間,只一小會兒就到了目的地。

  「肉肉!!!」小姑娘聞著肉香,小跑進了烤肉店。

  入座後,安琪瞅瞅空空如也的懷裡,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好像忘了什麼。

  「啪嗒!」

  店主端來一盤飯前點心,放在了桌上。

  「嗷唔唔……」小姑娘迫不及待地塞進嘴裡一塊兒,而後滿足地眯起眸子。

  至於到底是忘記了啥?

  ——那不重要!

  先吃完再去想。

  「噅,噅兒?」

  被拋棄在原地的獨角獸左顧右盼,歪頭疑惑地叫了一聲。

  它就沒看著那麼大一小會兒功夫,怎麼人就不見了?

  「噅兒!」

  陷入疑惑的獨角獸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繃直身體,漆黑的大眼閃過一道紅光,警惕地環顧四周。

  「!!!」忽然,它偏過頭去,右眼緊盯著眼前的一處方向。

  那裡,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個青年男子。

  男子身形修長,西裝筆挺,淺亞麻色的劉海兒下,是一雙銀灰色的眸子,冷漠淡然。

  擁有這麼一雙銀灰色眼睛的,安琪身邊曾出現過的只有一人,哥譚醫院的那個醫生。

  不過,獨角獸可不知道這人還當起了醫生。在它眼裡,他的身份只有一個——地獄七君主之一——懶惰君王貝利爾。

  「……」獨角獸無聲地刨刨馬蹄。雖然心裡頭的警惕放松了些,但身體更加緊繃了。

  「你居然在這?」這個清雅淡然,看上去完全跟「地獄」二字沾不上邊的青年男子眉梢微微挑了挑。

  「既然你在這裡,那他想必也在。」說著,他往前走了兩步,而獨角獸的蹄子動了動,終究是沒往後撤。

  說著,他瞟了一眼獨角獸那一身潔白無瑕的皮毛,眉頭皺了皺,似是不滿。

  「這是什麼樣子?變回去。」貝利爾的語氣淡漠,聽上去一點都不像是訓斥。

  「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夢魘。」他叫出它的名字。

  獨角獸?

  獨角獸一僵,漆黑的大眼泛起水光,無辜又委屈。這模樣兒,好似是被流氓逼著要脫衣服的姑娘,那叫一個不甘,那叫一個忍辱負重。

  貝利爾一個淡漠的眼神掃過來,獨角獸身型一震。接著,讓人大跌眼鏡的一幕發生了。

  原本代表著善良聖潔獨角獸,它那一身通體純白無瑕的皮毛像是泡沫一般,消散溶解,化為為一只沒有皮毛,只有骨架馬匹。好似西幻小說裡死亡法師召喚出的亡靈生物。黑氣從骨架冒出,圍繞著骨頭化為實質,作為「血肉」。而它頭頂那支銀色的泛著金屬光澤的獨角也成了一支血色的骨角,那原本長著漆黑大眼睛的地方,空蕩蕩的。一秒之後,那黑洞一樣的眼眶裡出現了兩顆紅色的珠子,似是正在燃燒的火球。

  這才是獨角獸的真正樣子。或者說,它本來就不是獨角獸,而是地獄七君主之首——撒旦冕下,也就是路西法的坐騎——夢魘。

  夢魘是名字,也是一個種族。夢魘是地獄的魔馬,而只有魔馬中類似於「族長」位置的馬,才有資格冠上「夢魘」這個名字。

  「帶我去找他。」貝利爾道。

  「吼!」夢魘發出一聲完全不屬於馬類的吼叫,四只蹄子底下燃起火焰,飛身而起。

  其實,夢魘早有暴露的痕跡。獨角獸是不會飛的。而會飛的——又怎麼會是獨角獸呢?

  貝利爾神色從容地墜在夢魘後方,想不明白身為地獄第一人的坐騎怎麼會有愛裝獨角獸的癖好。

  ——算了,事不關己,他懶得去想原因。總歸,和他那個不靠譜的「哥哥」也就是夢魘的主人逃不了干系。

  「啊嘁!」

  瞅著小姑娘越吃越歡的大佬莫名打了個噴嚏,那雙紅色的眼閃了閃,似乎又多了一分血色……


第131章

  吸血巨蜂回巢, 曼哈頓暫時安全下來

  不過, 超級英雄們的任務還沒完成。吸血巨蜂就在曼哈頓地下築巢,這就像是地底埋了一顆核彈, 如果不及時清除,隨時都有引爆的隱患。

  這會兒, 戰鬥已經告一段落的復仇者們正聚在巴西烤肉店中。

  這是一家很小的店,也不知道托尼這個紐約首富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

  不過,讓人意外地是, 托尼這群「奇裝異服」滿身戰鬥痕跡的人進來, 店主卻十分淡定,連只套了一個外套,下身就穿條內褲的班納也沒多看一眼。他好似早已見怪不怪, 面色平靜地接待了眾人,拼上兩個長桌組成一個大桌, 讓他們坐在一起後, 就開始回後廚忙活了。

  高強度戰鬥之後的疲憊, 是難以想像的。復仇者們並沒有像聚餐或者慶祝首戰告捷什麼的那般應有的熱鬧。他們坐在椅子上,自顧自地吃著自己點的食物。

  至於安琪?

  「嗷唔唔!」這姑娘早就吃得不亦樂乎。

  「慢點吃。」老父親托尼給自家小甜心滿上飲料, 輕聲勸道。

  「嗯嗯!」小姑娘快速地點點頭, 不過吃東西的速度沒半點減少。

  五分鐘後,肚子裡有點東西了, 也緩過勁的復仇者們才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地尬聊。

  娜塔莎看看還在埋頭吃肉的小姑娘, 挑眉道:「這就是托爾說的那個攔下戰機的小姑娘了吧?」

  托尼聞言, 眼中好似閃過什麼, 揉揉小姑娘的頭,把她聽到好像有人cue 自己而微微抬起的小腦袋瓜按了下去。

  「是她沒錯。」托尼笑笑,「這孩子吃起東西來不管不顧,介紹什麼的,等有空再說。」

  至於什麼時候「有空」,那還得看神盾局對安琪有沒有什麼意圖再說。

  「OK……」娜塔莎聳聳肩,不再去關注安琪。

  ……

  斯塔克大廈內,復仇者們齊聚在客廳,放松身體,舒緩剛剛高強度的戰鬥所帶來的疲累。

  「這是神盾局小隊的探索結果。」托尼說著,讓自己的智能管家投出一片光幕。

  藍色的投影,內容是曼哈頓的地圖,地圖上有一塊地方紫點紅點密密麻麻,正是吸血巨蜂的巢穴處。

  托尼放大這處,道:「這就是那群吸血巨蜂的老窩。」

  「噸噸噸噸噸……哈!」明明剛剛才在巴西烤肉店喝了兩大桶啤酒的某神宮王子,這會兒又抱著一瓶啤酒在干了。

  復仇者聯盟的其他成員們:「……←_←」

  ——鄙視加嫌棄。

  安琪:「☉☉!哇!」

  ——驚嘆。

  驚嘆完,安琪還不忘和人分享自己的心情。她看向托尼,那雙睜得圓圓的粉色眼眸仿佛再說:托尼,你看!那個人好厲害奧!

  沒想到這個和科特長得特別像的人,意外得厲害呢。

  托尼?

  托尼嘴角一抽,把自家姑娘拽過來,半哄半勸地推出了客廳讓她回臥室。

  「看看你這一身,甜心。」托尼指安琪身上的血漬和吸血巨蜂的粘液。「都成小邋遢了。」

  剛才在烤肉店還吃得那麼香也真是難為這姑娘了。好在吸血巨蜂的粘液在氧化之後就不再有味道,不然,頂著那又腥又臭讓人作嘔的粘液,復仇者們估計在戰鬥結束後也沒有什麼想吃東西的念頭。畢竟,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沾了不少呢。

  「你的朋友還沒走,洗澡後就跟她們在房間裡玩兒吧。乖。」

  「唔……」小姑娘嘟著嘴巴,不太情願地回了臥室。

  見安琪回房,托尼瞪了一眼托爾。

  後者茫然無辜,一攤手:「what?」

  托尼:「……」

  ——完全不想理這個人。

  對於托爾來說,中庭,也就是地球上的酒,酒精度對他來說都不算什麼。畢竟,神宮的酒年份都是按三位數開始算的。

  而喝酒,也是托爾休息的一個方式之一。

  「嗝兒∼」托爾打了一個酒嗝兒,見托尼不說話,便用瓶口指指托尼所說的巨蜂巢穴,道:「OK,了解了。我們什麼時候去?」

  托爾的語氣輕松平常,好似比問「今晚吃什麼?」還要自然。

  「…… 」托尼頓了頓,飽含深意地瞅他一眼。「戰鬥的時候,我曾數次去闖吸血巨蜂的巢穴,企圖殺死女王蜂。但我一人,根本突破不了它們的最終防線。」

  其實,托尼也不是做不到。前提是得給他一陣子時間,研究一下吸血巨蜂,然後收集材料做出一身專門針對吸血巨蜂的戰衣。

  可是。現在曼哈頓最缺的就是時間。

  畢竟,誰也不知道,在明天的太陽升起後,地底的吸血巨蜂會不會卷土重來。

  復仇者聯盟眾人:「……」

  沉思幾秒後,娜塔莎的眼眸閃了閃,似是想到了什麼:「也許,我們不用突破防線,直接摧毀吸血巨蜂群。」

  娜塔莎這麼一說,和她有著過命交情的巴頓瞬間get到了她話裡的意思,兩人齊齊轉頭透過透明的玻璃,看向托尼工作室裡頭放著的一樣東西。

  那是之前托尼和托爾去攔截的戰術性核』導』彈,well,更准確地說,是安琪這小姑娘配合兩人攔下飛機,托尼卸下、托爾連人帶核』導』彈地拖回來。

  「不行!」正義善良的美國大兵想也不想就拒絕了。醒過來後,他惡補了二戰的事情,自然也會知道美國往日本的廣島長崎投放的原』子』彈。核』武』器的破壞力和後續的輻射危害實在太大。

  娜塔莎當然知道美國隊長在想什麼,道:「那地方沒有人煙。」

  他們,只需要把投放地點找對就可以。

  「確實不行。」托尼一開口見娜塔莎扭頭看過來,哼笑一聲:「別這麼看我,我不是針對你,也沒有跟你算私仇的意思,雖然你披著馬甲潛入公司來做我秘書什麼的確實讓我很不爽,但我還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

  娜塔莎?

  娜塔莎賞了某首富一個白眼。

  ——不小心眼還記到現在?

  信你個鬼。

  「那東西是我公司以前出產的,也是我研發的。」托尼指那枚戰術性核』導』彈。「它的威力我再清楚不過。雖然輻射後果什麼的我已經減少了不少,但它的威力比一般的戰術性核』導』彈要大上兩倍不止。」

  「一旦在地下引爆,恐怕下一刻曼哈頓就要迎來十級地震了。」

  「嗝兒∼那我們就打進去。」托爾「啪」地一放酒瓶,一臉豪情。

  「不能這麼魯莽。」美國隊長搖頭。「核』導』彈不用的話,其他範圍性殺傷的武器有沒有合適的。」

  美國隊長看向某個前美國最大的軍火販子。

  「……你看我干嘛……啊對!」托尼話還沒說完,突然想是想到了什麼,焦糖色的大眼一亮,「你的提醒很有用,老冰棍!」

  「雖然我們不能用核導彈,但是我們可以用別的!比如,伽馬炸彈!班納,你是這東西的研發人,應該最清楚不過了。」

  「嗯。」一直沉默的班納點頭,「但是,伽馬射線不好捕捉,一夜之間根本做不出來。除非現在有一顆現成的核』彈……」

  說到這兒,班納博士忽然停下了,他眨眨眼,看向眾人:「……你們看我干嘛?」


第132章

  伽馬炸』彈, 又稱伽馬射線炸』彈。這個名字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十分陌生。人們知道的大多都是原子』彈, 氫』彈,中子』彈這些超範圍的殺傷力武器, 統稱為核』彈,而伽馬射線炸』彈則與之不同, 如果想深究其威力,可以根據氫』彈的爆』炸做出些許數據。氫』彈爆炸之後會產生大量的中子和伽馬射線,這些射線會直接轟擊爆心附近的原子。

  通俗易懂地說, 伽馬射線炸』彈不是核』彈, 它介於核』武器和常規武器之間,但其威力巨大。

  這種炸彈的工作原理是令某些放射性元素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衰變,從而釋放出大量的伽馬射線, 但又不引起核裂變或是核聚變。它不會像核炸彈那樣造成大量的放射性塵埃,但是所釋放的伽馬射線的殺傷力比常規炸彈高數千倍。

  它爆炸後盡管各種效應不大, 也不會使人立刻死去, 但能造成放射性沾染, 迫使敵人離開。所以它比氫』彈、中子』彈更高級、更有威懾力。

  ——但也正是如此,托尼才更想要它!

  高能量的伽馬射線對人體……不, 應該是說對地球上的碳基生物的破壞作用相當大!射線一旦進入人體內部, 就會與人體細胞發生電離作用,電離所產生的離子能侵蝕復雜的有機分子, 如蛋白質、核酸和酶等, 它們都是構成活細胞組織的主要成份, 一旦它們遭到破壞, 就會導致人體內的正常化學過程受到干擾,直至細胞死亡。

  那群從地底鑽上來的吸血巨蜂,不論它的體型有多龐大,不管它模樣有多滲人,更不想去深究它跑出來的那個地方是不是什麼上帝造出的用來關押上古生物的煉獄。名為煉獄的異空間也好,上古生物也好,你來歷再神秘再牛逼,不還是個碳基生物?!

  實驗室裡,托尼甩甩新出爐的檢測報告哼笑一聲。不枉他特地飛出去一圈兒,尋找幾只新鮮的吸血巨蜂的屍體取了樣本回來,又頂著那腥臭的味道化驗檢測。

  「看你的了,班納!」托尼把檢測報告往班納博士懷裡一塞,後者帶上眼鏡與浩克的畫風一點不沾邊的班納低頭推推眼鏡,好似高中裡被棒球隊員強塞作業的小可憐。

  在黎明之前造出一顆威力極大的伽馬炸』彈,是為異想天開。但在擁有一顆現成的戰術性核』導』彈,又有托尼一系列的黑科技工具加成的情況下,不可能也化為了可能。

  ——當然,主要原因還是他這個絕頂天才也參與在其中,發揮了極大作用。

  臭屁的某富豪這般想著。

  外間,炸』彈改造工作如火如荼,而安琪這頭也很熱鬧。

  小姑娘卸了一身裝備,不舍地洗去了毛毛上的綠色。

  這會兒,她正手舞足蹈地和兩個小伙伴兒講述自己的戰鬥經歷。

  「沒想到小白白還會飛哦!然後我們兩個就飛上去幫托尼截飛機啦!」

  「那個飛機黑漆漆的,像是只黑色的大鳥,辣∼麼大一只!」安琪雙臂展開,劃了一個大大的弧度。

  「開飛機的壞蛋可壞可壞了,他跑了不說,還把飛機炸了!」

  「轟——那麼大一聲,震得人耳朵嗡嗡直響。」說著,小姑娘撓撓臉頰,神色訕訕。「然後,我和小白白就分開了,嗯……再然後我,我就啪嘰』一下摔地上了,嘿嘿嘿。」

  艾瑪清冷的斜眝,無聲的質問,安琪最後以傻笑應對。

  見自家小伙伴兒一臉傻氣的笑,艾瑪眉頭皺得更緊了。

  ——「啪嘰』一下」摔下來?還學會用形容詞了是不是?

  還「啪嘰」!正常人「啪嘰」那麼一下早就成了一灘肉泥了!

  艾瑪深覺自家這個小傻子太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了。

  回想起剛才安琪脫下戰鬥服時,身上半干的、明顯不是外來的血跡,艾瑪不由得再次叮囑安琪:「你要學會保護自己的身體,盡量少受傷。」

  安琪的能力艾瑪多少了解一些,但她並不能確定安琪的恢復能力是永久且無限的。因為安琪,開始對變種人多加關注的艾瑪曾閱覽過一名變種人的資料。那是某位總是針對變種人的反派將軍身邊的一個擁有「重生」能力的變種人,受傷後傷口快速痊愈,就算整只胳膊被削掉,也能在幾秒之間長回來。

  但就是這樣看上去幾乎「不死」的人,還是死在了兄弟會領袖萬磁王的手裡。

  事實證明那個變種人「重生」這一能力,是有限的。

  這樣的事情,讓人不得不聯想到可謂是擁有真正重生能力的安琪。

  如果萬一……

  艾瑪斂眸,眼中劃過一抹暗色。

  ——萬一她哪天失去呼吸後不會再過醒來,自己又要去哪兒在找這麼一個……一個順眼的小傻子。

  「好,知道啦……」面對小伙伴兒的叮囑,安琪拖著長音軟軟地應道。

  「一個不小心栽跟頭』了也沒關系,」溫斯蒂面無表情地說出可能是今天最長的一句話,「我將來要繼承我祖母的衣缽,她那本黑魔法大全裡頭——光是大復活術就有十多種。」

  言外之意——使勁作沒關系,我給你批發復活甲。

  「如果不小心發生了什麼意外……只要你們的靈魂沒有丟失,就算你的肉』體化為飛灰,我也能讓你恢復原樣。」

  溫斯蒂這句話,若是換做別人聽了,可能會覺得她在吹牛或者是小孩子的童言童語,異想天開,從而一笑置之。

  但是不管是安琪還是艾瑪,神色沒有半分好笑或敷衍,皆是一臉認真。

  「嗯嗯!」相比艾瑪的無聲頷首,可能永遠也學不會含蓄的小姑娘用力地點點頭,心中開始佩服艾瑪交朋友的能力。

  小姑娘雖然和新的小伙伴兒溫斯蒂認識的時間不長,但總覺得很靠譜,是可以信任依賴的人呢。

  ——不愧是艾瑪!

  小姑娘羨慕地看向艾瑪,眼裡頭又帶了點兒小崇拜。

  「……呵∼」飄在安琪身後把三個小姑娘的互動盡收眼底的某位大佬輕笑一聲,是為安琪的反應,也是為溫斯蒂剛剛放出的「豪言壯語」。

  難得的,大佬輕瞥了一眼那個黑發黑眼的小姑娘。只這一眼,就瞅見了這姑娘靈魂深處的印記。

  「嗯?」大佬眉梢微挑。

  ——竟然是他的教徒嗎?

  不過,這教徒還是個幼崽呢,遇上了事兒,估計連自我保護都困難,不給小家伙拖後腿就不錯了。而他接下來也有要處理的事情,總不能時時刻刻跟在這孩子身邊看著吧。

  ——emmm……還是派幾個拿得出手的人過來吧。

  這可是他們地獄的小幼崽呢,關照一番也是應該的。

  「嗯……」大佬伸手抵住下巴,修長冷白的食指無意識地摩挲了幾下。

  ——他在這裡的教徒……嘶……怎麼一個名字都想不起來呢。

  隱身跟在安琪身後一段時間,大佬從思考人生變為「追憶往昔」。

  隨著時間流逝,記憶復蘇,雖然大致知道自己因為跟人打了一架,但並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記憶混亂的大佬有些懊惱。

  這傷勢……是腦海裡被人偷襲,受到的精神損傷?

  可這小破地方又有誰能對自己的腦子下手?!

  大佬血紅的眼眸中劃過一抹慍怒,可有人不容他去細想那罪魁禍首。

  大佬突然若有所感,神色一正,一雙血紅色的眼眺望六點鐘的某一處角落。

  下一秒,安琪身後像是只背後靈一樣漂浮的半透明身影消失不見。

  接著,血紅色的眼對上了一雙淡漠的銀灰色眸子。

  「你還知道露面?」貝利爾輕哼一聲,似是不滿。「你欠我一個完美的休假,路西法。」

  大佬:「……???」


第133章

  「你欠我一個完美的休假, 路西法。」貝利爾淡漠的銀色眸子瞥向對面的路西法。見對方呈現的狀態是半透明的魂體,眉尾微微挑了一下:「你這樣跟無腦厲鬼似的游蕩多久了?我親愛的……哥哥』。」

  最後兩個字, 明顯讓人聽到了幾分嘲弄。

  按照人類所用的按年齡排大小的算法, 身為第一天使的貝利爾年紀最大資歷最老,可是因為某個「老頭子」偏心得太明顯, 他這個最「老」的天使也要喚路西法叫「哥哥」。

  被傳據說是因為打不過路西法所以才是個「弟弟」的貝利爾表示他只是懶得動手而已。貝利爾因性子使然,懶得去計較到底是因為他們那個父神的惡趣味還是……不,沒有還是。

  貝利爾現在計較的也不是輩分問題。路西法這半透明的跟厲鬼游魂似的狀態,他一眼就瞧出了原因。

  ——路西法受傷了。

  身為主世界的地獄君主, 降臨這樣一個小小的衍生世界,根本無須像在主世界那般前往地球還要找一個殼子(宿體)頂著。在主世界, 地球有大佬守著, 那大佬簡單粗暴不講道理, 誰要是敢閑著沒事兒去地球作妖,一頓爆錘教他做人。趕上大佬心情不好時,可能還會被像小雞仔一樣拎著去找他們的父神說道說道, 然後把天堂拆上一遍,而他們的父神只在一旁眼睜睜看著。沒辦法,誰讓他們的父神是個不愛打架, 只喜歡講道理的聖父呢?(其實是打不過,不然早上手了。)

  也可能是因為這樣, 他們這些人一到休假了就喜歡往其他小世界跑。像貝利爾這般喜歡安靜的(其實是懶), 就找個頂多也就是小打小鬧的小世界度假, 而其他喜歡搞事的地獄君主, 則會選擇一個戰鬥力高格局又十分混亂的世界去搞事。

  主世界神系眾多,以他們父神為首的這一方天堂地獄並不是有多強勢。索性,雖然不強勢,但也不是最弱勢的,名下所屬的小世界也還算不少。這個小世界就是他們掌管的眾多小世界之一。

  咳,出於某種不可說的原因,名下眾多小世界的中心,都以西方為主,而東方神話體系或者那所謂的隱士、修真者都不存在。而貝利爾現在所處的小世界更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衍生世界,所以別說神話體系了,就連東方那個大佬所屬的國家都成了一塊兒背景板。存在感等同於無。

  在這裡,沒有大佬的「陰影」籠罩,地球上的限制相比主世界來說,幾乎等於無。他們以真身降臨,便以真身顯現。畢竟,不是誰都像莉莉絲那個收集癖一樣,把好看的人類殼子當成漂亮衣服收藏,簡直玩兒成了暗黑地獄版暖暖。

  然而,另貝利爾沒有想到的是,堂堂地獄七君主之首的路西法竟然在一個小小的衍生世界還能受傷。

  這要是傳回主世界,他們地獄七君主的面子往哪兒擱?咳,雖然大概可能或許……本來也沒啥太多面子。

  思緒輾轉間,貝利爾越想越多,越想越遠,愈加覺得他這個親愛的「哥哥」不靠譜。

  「本以為,這小世界裡的路西法跑去開酒吧,又莫名多出一個路西法和人類生孩子就已經很離譜了。」貝利爾上下掃了一眼路西法,開啟嘲諷模式,「沒想到,你這個本尊更讓人……不忍直視。」

  ——他的這個「哥哥」,雖然喜歡浪漫,有點戀愛腦,但本身實力還是可看的。

  至於在這裡還能受傷的原因嘛……貝利爾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那麼一個了。

  「怎麼?墜入愛河了?」貝利爾挑了挑嘴角,皮笑肉不笑。

  這個路西法,早晚被他自己的戀愛腦坑死!

  「好了,貝利爾。」路西法揚揚手,「收起你那個陰陽怪氣的嘲諷。我難得休假,在這裡談一場浪漫的戀愛又怎麼了?頂多是跟人生了個孩子。畢竟不是誰都像莉莉絲那個狠毒的女人一樣,一邊跟我談戀愛,一邊暗戳戳地盯著我的位置算計著要我的命。」

  貝利爾的嘴角扯了扯,八百年前的事兒了這男人還有臉提?要不是當初他……等等!!!

  「你生了個孩子?!」這個淡漠至極仿佛任何事都不會上心的男人不淡定了,銀色的眼微瞪,說話的音量都提高了不少。

  「不是我生的,是我當時的戀人。」路西法雙臂交叉於胸前,半透明的身子不禁往後飄了飄。

  「當時?」貝利爾挑眉,抓住這個關鍵詞。

  「是啊,當時。」路西法微微眯起血紅色的眼,陷入思索,「我的記憶有點兒混亂,大概能記起的就是我談了個戀愛,後來她被人害了,生下孩子沒多久就消亡了,我去報仇跟人打了一架。」

  總體來說,他也是模模糊糊。當時在地下基地,他都沒想起來自己是誰,只是依稀記得自己好像有個女兒,和他幻化的那個小女孩兒差不多大,從那個形像上來看,應該是個黑發黑眼的小寶貝兒。從這點上看,他的戀人應該是個亞裔……吧?

  路西法一邊回想著,心裡頭的話也順嘴嘟囔了出來:「說起來,我前兩天碰見的那個小女孩兒身上的氣息就讓我挺熟悉的,雖然她的發色一會兒變一個樣兒,但原本的顏色是白的,應該不是我的小幼崽。」

  「白色頭發的小幼崽?」貝利爾心裡也劃過一道人影,隨即冷笑一聲:「呵呵。」

  ——別否認了!那白毛小幼崽就他、媽、是你的!

  難怪當時那小幼崽的氣息那麼熟悉,跟這個世界的拿非利人相似卻又十分不同。原來是這貨作得孽!

  路西法見貝利爾冷笑不止,不禁看了他一眼,一臉莫名:「你笑什麼呢?」

  「笑你蠢。」淡漠的英俊青年張口就是一口毒液噴過來。

  ——不僅蠢,還不自知!

  拿話扎了路西法一句過後,貝利爾突然想到什麼,眉頭一緊。這回,看向路西法的目光不僅是譏諷了,那簡直是仿佛眼前的人已經愚蠢得無可救藥,讓人不忍直視。除此之外,還有幾分不知是對誰的慍怒。

  「你一直都知道你蠢,但沒想到你自己愚蠢到無能的地步。自己受傷也就罷了,竟然還讓自己的後代被人削去了臂膀!路西法,這件事,我會如實和父神說的。」

  ——那老頭子八卦是八卦了點兒,煩人是煩人了點兒,但起碼還算心善。也不知道會不會看在那幼崽是他這個最寵愛的蠢兒子頭一個後代的份兒上,憐憫一回。

  雖然這事兒有點兒麻煩,貝利爾也一向不喜歡給自己找事兒。但……

  他的腦中不可避免地劃過了一道小小的人影兒。

  ——算了,看在那小幼崽還算乖巧懂禮的份兒上。

  勉強算是叔叔的貝利爾說了這麼多,想了這麼多,但為人父的路西法只關注了一點——「什麼?我閨女的翅膀讓人給拔了?!」

  貝利爾:「……」

  ——這蠢貨沒救了。

  ……

  另一頭,完全不知道自己真正意義上的親爹被自己的「叔叔」瘋狂diss的小安琪,正抱著托尼的大腿不肯撒手。

  昨晚,安琪的兩名小伙伴兒艾瑪和溫斯蒂已經各自被家人接走,親親爸比小丑也不知道跑去了哪裡,和那個一身綠的洛基叔叔一起不見了。

  如今,眼見班納博士的炸』彈就要完成,知曉托尼又要出去和吸血巨蜂抗戰的小姑娘可不想留在這裡。

  「托尼,你就讓我去嘛!讓我去嘛!我可以幫你的!」

  「不可以,甜心。」難得的,托尼爸爸抵擋住了自家小姑娘的撒嬌攻勢,嚴生拒絕了。

  「聽著,甜心。」托尼蹲下身,與安琪平視。平日裡對著小姑娘總是充滿笑容的英俊面龐沒什麼太多表情,顯得十分嚴肅。

  「唔……」見小姑娘被拒絕後低下頭噘起了小嘴兒,托尼心底不由得失笑一聲。

  他焦糖色的大眼望著小姑娘,溫聲哄道:「甜心,我保證,這次完成任務後立刻就飛回來,然後帶你去吃全美最好吃的甜甜圈,怎麼樣?」

  ——你不帶人家,人家也能吃。反正地址早就知道了。

  小安琪心裡頭這麼嘟囔著,卻知道無論如何,托尼也不會讓自己去了。

  無法,小姑娘支起腳尖踢踢地板,淡色的小嘴兒抿了又抿。半晌,擠出一句話來:「那,那……那你要保護好自己,千萬不能受傷鴨。」

  小姑娘的聲音甜甜糯糯,軟軟呼呼,話尾尾音微揚,透著滿滿的關心和擔憂。當時在非洲托尼的那次生死一線,小姑娘至今無法忘懷。

  這般期期艾艾,這般乖巧地妥協,實在是太招人疼了。

  「當然了,甜心。我保證!」

  見此,托尼的心幾乎軟成了水,瞬間化為傻爸爸模式,揚起個燦爛的笑容,捧著自家小姑娘的臉蛋兒用力地親了一口。

  「咯咯咯!」托尼的小胡子扎在臉上有點兒癢,惹得小姑娘笑著躲了躲,前者見了,捧著臉不放過她,直接拿下巴往那蒼白嫩滑的臉蛋兒上蹭。

  小孩子嘛,很容易被轉移注意力。這不,很快就忘了剛才還依依不饒地抱著托尼大腿要和他一起出去對付吸血巨蜂的事兒了。

  一大一小,笑鬧成一團。

  不遠處,一身便裝的美隊雙手抱於胸前,一臉笑容,欣慰又感慨。

  ——沒想到,霍華德的兒子都有了孩子啊。之前聽說這孩子風評不怎麼好,是個放蕩不羈的花花公子。不過,現在看來,那都是誇大其詞。

  老友的這個兒子,會是個很好的父親。

  娜塔莎走過來,眼睛來回一瞟就知道怎麼回事兒了。

  「是不是很驚訝?」娜塔莎笑問,美隊無聲揚眉,看她一眼。

  望著眼前的一大一小,娜塔莎也不禁感嘆:「反正我當時是很驚訝的,第一次看見他這讓還以為他是哪方的間諜帶他著電子面具假扮的。」

  聞言,隊長笑了笑:「他會是個好父親。」

  「maybe ?」娜塔莎轉過頭對美隊眨眨眼,「只是這老父親也太嚴防死守了點兒。」

  聞言,美隊也是無聲搖頭。

  ——確實。

  畢竟,這麼可愛的小姑娘誰不想親近。可托尼在這方面簡直就像一個神經緊繃的老父親,看誰都像是要拐走自家小寶貝的壞人,簡直就跟防狼一樣。

  這點,眾復仇者都看在眼裡,也就神宮的傻白甜雷神殿下,盯著托尼幾乎是要打人的目光笑呵呵地逗小姑娘。

  「不過,話說回來……」美隊扭頭,「我沒看到這孩子的母親。托尼是和她離婚了麼?」

  娜塔莎:「……」

  ——不,這根本不是托尼生的!

  這孩子雖然可愛,但卻是小丑家的崽兒!

  隊長,你醒醒!不要跟我說你沒看到小丑跟那姑娘簡直如出一轍的膚色!

  ……

  一個小時後,天微微亮。班納博士的伽』馬炸彈終於改裝好。

  短暫休息過後的超級英雄們整裝待發。

  小姑娘亦步亦趨地跟著托尼,依依不舍。

  只送到了電梯門口,托尼就把人攆了回去。

  「回去吧,甜心。」托尼揉了揉小姑娘的小腦袋瓜兒,走之前還不忘交代一句:「客廳的玻璃碎掉了 ,你回房間或者去樓下的糖果屋,不要在那裡玩兒。」

  「你這幾個叔叔和阿姨不會走太遠,我把通訊器留給你一個,有什麼麻煩就聯系他們。至於其他事……就讓你的小智能管家或者加維斯去做。」

  其實托尼也不放心安琪一個人留在這裡。可是,因為吸血巨蜂的事情,整個曼哈頓已經被封城,而昨天吸血巨蜂席卷的地方已經經過一個晚上的撤離,人去樓空。相比把安琪交給政府保護,托尼更放心自家斯塔克大廈的防御系統。畢竟,斯塔克大廈算得上是安琪的家,而政府?

  呵呵。

  在昨天安琪展現出的非常能力後,他可不能保證那些控制欲極強又喜歡陰謀論的政策會在自己不在時搞什麼小動作。

  「我很快就回來,甜心,乖。」

  「好叭。」小姑娘失落地低下頭,眾人依次進了電梯。

  眼見電梯門緩緩閉合,小姑娘猛得抬頭,生怕托尼聽不見一樣,大聲喊道:「你一定要回來鴨!我等你回來帶我去吃甜甜圈呢!」

  電梯門關閉,擋住眾人臉上會心的微笑。戰衣裡的托尼亦是低聲一笑——這孩子,要是離了可怎麼好。

  眾復仇者迎著黎明,朝敵人的老巢進發。

  「嗡——」

  引擎聲響起後的一秒,幾輛黑色汽車徜徉而去。

  「哐當∼」

  沒人注意到,斯塔克大廈後門的水井蓋微微動了動,這不大的聲響兒被剛剛的引擎聲完全遮蓋。

  「嗡……嗡嗡……」

  細小的嗡鳴聲響起,不同於剛剛的引擎發動聲。這是……昆蟲翅膀震動的聲音……


第134章

  改裝的黑色SUV內, 班納博士手拿連接著探測儀的平板電腦,被眼鏡遮擋住的眉心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皺越緊。

  「怎麼了, 班納?」巴頓見他的神色凝重, 一邊調試著手中的復合功一邊問他。

  「有點奇怪……」班納博士望著平板電腦內顯示的內容說道。此時被檢測的紐約市下水道內空空如也。

  班納博士清晰地記得,白日裡曼哈頓島被淪陷的情景。那些窮追不舍的吸血巨蜂, 其猙獰嗜血的恐怖模樣歷歷在目。

  按理說,根據蜂群的習性,吸血巨蜂應該是進入巢穴休眠才是。可是他們已經沿著整個曼哈頓島周邊轉悠了一大圈兒,都沒發現吸血巨蜂的半點兒蹤跡。

  難道,吸血巨蜂的巢穴是建立在情報裡的秘密基地中?

  可昨日太陽落山後, 吸血巨蜂偃旗息鼓迅速撤離完畢的樣子, 總讓人覺得不安。

  那吸血巨蜂龐大的體型和駭人的數量,還有那數不勝數的巨蜂卵和幼蟲,竟然在僅僅幾個小時之間就悄然無聲地撤離了麼?

  這也太干淨利落了點兒,好似儼然有序的軍隊一樣。

  難道這群吸血巨蜂的行動力已經堪比訓練有素的軍人了麼?

  可若不是這樣,總不能是……

  班納博士揉揉眉心,輕聲嘟囔一句:「希望是我想多了。」

  此時, 副駕駛的美隊透過通訊器建議托尼:「曼哈頓沒有異樣, 我們將擴大搜索範圍。斯塔克, 你那邊怎麼樣了?」

  「我們早就到了,只是遇到一點兒小麻煩。」托尼的回話伴隨著一陣紛雜的打鬥聲。

  「之前神盾局小隊探測的數據也在我這裡,我和托爾正在探查……OH!my God!!!那又是什麼鬼東西?!」

  托尼的話說道一半, 發出一聲驚呼。

  只因正在和樹妖戰鬥的托爾被不知道從哪兒而來的黑漆漆的大尾巴抽飛過來。要不是托尼側身躲得快, 他就被托爾手裡緊握不放的錘子誤傷了。

  「嗙!」沒有托尼做肉墊的托爾狠狠砸進牆裡, 碎石塵土飛揚。

  好在,這對來自阿斯加德的外星雷神來說,不算什麼。

  托爾甩甩發蒙的腦袋,從厚實的牆洞中掙扎出來。

  「咳咳咳!」托爾揮揮面前的塵土,此時托尼已經退到他身側,緊緊地盯著前方。

  「嘶!」

  托爾順著發聲處望去,終於看清了偷襲自己的人。哦,不,准確地說,應該是——蛇!

  或者說,是一條巨大的、龐大的……巨蟒?

  「這是什麼?《狂蟒之災》?」托尼瞅瞅嘴角,不禁吐槽。

  「嘶!!!」也不知道是不是托尼的吐槽惹怒了巨蟒,它張開自己的血盆大口,如猛獸一般發出如同蛇類不能發出的嘶吼。

  猩紅的信子兩側,是兩顆巨大的閃著寒光的獠牙。

  「啪嗒!」獠牙上掛著的「水珠」滴落在地。

  「滋啦啦……」一塊60*60的大理石地磚就在一秒之內被腐蝕出了一個大坑。

  「從沒見過巨蟒還有長獠牙的,實驗過後的新品種麼?加維斯,記錄它的數據。」托尼對自己的智能管家道。

  「emmmm,sir……我並不認為它是一條蟒蛇?」

  智能管家的話音剛落,像是要證明他的話似的,眼前的巨蟒便支起頭部,兩顆圓圓的眼睛寒光閃爍,死死地盯著托尼和托爾二人,頸部旁的褶皮支起全球人幾乎都眼熟的形狀,昭示著它的真身。

  托尼的面皮不可控制地瞅了瞅:「……眼鏡蛇?」

  「……還這麼大?!」戰術性後仰。

  該死的上帝是在和他開玩笑麼?!

  「嘶!!」眼鏡蛇王配合般地嘶吼一聲,甚至扭了扭頸部,看上去好似驕傲又得意洋洋,可謂是十分人性化了。

  「嚶!」剛剛被托爾按在地上捶著打的樹妖發出嬰兒哭啼一般驚悚詭異的怪叫,搖搖晃晃地湊到了眼鏡蛇王身邊,原本墨綠色的樹身又黑又焦,頂部的枝丫甚至還燃著火苗兒。這些,都是被托爾放出的雷電給劈得。

  見到樹妖如此模樣,眼鏡蛇王的眼中染上三分怒火。

  「嘶!!!」

  它衝著剛剛的「犯罪嫌疑人」托爾大叫一聲,尾巴尖兒在後者警惕又懵逼的眼神中,指指樹怪,又指指自己,然後,尾巴一掃!

  「呼!」

  尾巴帶起一陣呼嘯的風聲後,一面厚實的牆壁應聲而倒。

  「昂?!」牆內趴在屍體旁一邊進食一邊學著鯨魚歡快地噴血柱的人魚娃娃抬頭,發出一聲疑惑的叫聲。驚悚之余,竟然莫名有一絲詭異的萌……

  黑漆漆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見牆那邊的一人一神一蛇一樹怪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魚人娃娃也不管了,張開它的嘴巴,「嗷嗚」一口,鋒利的牙齒把研究員屍體的胳膊咬下,吞進肚子裡。

  對此。

  托尼:「……←_←」

  ——這群怪物是在拍驚悚喜劇麼?

  托爾:「→_→……」

  ——好,好像……不是吧?

  「嚶!」

  「嘶!」眼鏡蛇王好似也發覺魚人娃娃破壞了它高大威猛(?)的形像,氣得尾巴一甩,把人魚娃娃抽飛。

  「昂!」被抽飛的人魚娃娃在地上咕嚕嚕滾了幾圈兒,晃晃它巨大的藍色腦袋,沒事兒人兒似的吧嗒吧嗒跑遠了。

  看到這一幕,眼鏡蛇王怒火中燒,但遷怒是不可能再遷怒的了。身為印度三大神之一「濕婆」的愛寵,行走人間被尊為濕婆化身的眼鏡蛇王表示,自己應該有身為神之寵的逼格,不去和腦袋裡只有食物的根本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爬出來的醜八怪計較。雖然,它恨不得追上去一尾巴把那蠢魚人的腦袋瓜兒抽碎。

  憤怒的眼鏡蛇王煩躁地甩了甩尾巴,拍打地面,身下的地板瞬間化為碎石。

  接著,眼鏡蛇王恨恨地盯著完全不懂它什麼意思的托尼和托爾兩人,重新做了一遍剛才的動作。與上一次不同的是,它這次竟然口吐人言!!!

  「那邊神族的小子!你是哪裡來的?」

  說著,它指指樹妖又指指自己,道:「這只嚶嚶怪是本大人我罩的!」

  「嚶!」樹妖怪叫一聲,它是樹妖,不是嚶嚶怪。只是,它吧……只能發出小兒啼哭的聲音。

  眼鏡蛇王沒理它,又道:「你把它打成這樣,是不給我面子麼?不給我面子就是不給吾主濕婆面子!汝等是要與吾主開戰嗎?!」

  ——得!不過是打了一只嚶嚶怪,現在倒被眼鏡蛇王三言兩語升級成了神族戰爭了。

  「濕婆?」托爾眉頭一擰。這是哪個犄角旮旯的人物?怎麼聽說過!

  覺得被挑釁的托爾握緊手中的雷神之錘,劈裡啪啦的藍色電花不斷閃爍,似乎是蓄勢待發。

  托爾知道濕婆,但托尼可知道這位印度大神的「鼎鼎大名」。

  「sir,濕婆——Shiva,是印度教三大主神之一,被稱為毀滅之神。」

  呃……好叭,是剛剛托尼覺得這名字熟悉,然後讓自己家智能管家去百科的。

  身邊站了一個北歐神話裡活生生的雷神托爾,眼前有個口吐人言的自稱吾主是印度濕婆的眼鏡蛇王。有著托爾的前車之鑒,托尼可不想再把那位濕婆招惹來,換那是真神明還是和托爾一樣的外星人,地球都經不起他們的折騰。

  「等等!托爾!」托尼攔住欲揮錘爆錘眼鏡蛇王的托爾,努力擠出一個和善的笑容,雖然眼鏡蛇王可能看不到:「真是抱歉,我們無意冒犯。」

  ——該死的,他活這三十來年就沒這麼正經嚴肅還帶著謙遜有禮的態度說話過!

  托尼心裡狂叫,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可是,他卻不得不繃著面皮繼續哄著那該死的傲慢的眼鏡蛇王:「我的朋友和您的朋友?下屬?反正不管是什麼,純屬是一場誤會。」

  「我們追著一群吸血巨蜂而來,這裡面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托爾以為這位emmmm……可愛的樹先生是吸血巨蜂,所以才打了起來。」

  「我不……」

  「你別說話!」托尼咬牙道。該死的,知道他把那什麼可愛的樹先生這稱呼說出來有多艱難麼?不要打斷他的話!

  「吸血巨蜂?那群只知道覓食繁衍的蠢東西怎麼比得上嚶嚶怪?」起碼嚶嚶怪會撕人給他喂食!還會……

  「嚶!」樹妖挺起胸脯,好似肯定。

  ……好叭,還會嚶嚶嚶……←_←

  「您說得沒錯。」托尼附和。

  「…… 」無聲盯著托尼三秒,在托尼以為不得不動手的時候解決,眼鏡蛇王高傲地一抬腦袋,傲慢道:「人類,你的態度很好。本大人原諒汝等的冒失。」

  「哈!都說是場誤會。那……尊敬的蛇先生,您知道那群只知道繁衍覓食的蠢東西的去向麼?」托尼覺得他快要把牙都咬碎了,但還不得不保持微笑。

  「那群蠢東西?」眼鏡蛇王甩甩尾巴尖兒,「你們不知道麼?凡人的感知果然遲鈍不堪。」

  高高在上地藐視了一句人類,優越感十足的眼鏡蛇王開了尊口感知了托尼。

  ——畢竟,他的態度很好,稱自己為尊貴的蛇先生呢!

  好叭,它就屈尊降貴地提供一點線索,展現一點屬於濕婆大人的仁慈吧。

  「它們已經退回封印,一群膽小的東西。不過之前不久一只蜂子帶著一隊它們依附的族群又跑出去了。瞅那氣勢洶洶的樣子,應該是去找場子了。」

  「哼!蜂子群也就它們的女王有點腦子,不過也只是打不過就回去找後台搬支援的蠢貨。」蔑視吸血巨蜂的眼鏡蛇王完全忘了是誰剛才一句就把濕婆搬出來,更是三言兩語就把托爾打樹妖的行為上升到神族之戰。

  「什麼?!」托尼打驚!「它們什麼時候走的?」

  眼鏡蛇王瞅了托尼一眼,倒是沒怪他此時的失態,幸災樂禍地回道:「走了好一會兒了。那群蜂子依附的族群是吸血怪,這會兒,恐怕已經把人撕成碎片了吧?人類呵,真是弱小。」

  「該死!」托尼咒罵一聲,轉身飛走。托爾也知道事情不妙,揮舞錘子追了上去。

  「sir!大廈入侵警報!」這時,智能管家的提醒讓托尼的心更加緊繃。

  「cap!你們在哪兒?!」托尼趕緊聯系美隊。

  「班納博士察覺出了異樣,斯塔克大廈的警報響了,我們正在……正在想辦法進去。」美隊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為難。

  「想辦法?大廈有你們的權限!你們怎麼可能進不去?!」

  「不是這樣的托尼……」美隊艱澀地開口,望向面前的斯塔克大廈。

  「我們……真的進不去。」

  經歷一番戰鬥風波的斯塔克大廈依然高聳直立,靜悄悄地矗立在夜幕中,看上去與白天並無什麼不同。可……離它半米不到的空地上,卻升起了一道半透明的白光。白光把斯塔克大廈圈起,仿佛把它隔離在這個世界之外,外來者只能在白光外打轉。

  「怎麼可能?怎麼會!!!」托尼不可置信地大聲喊道。

  「冷靜點兒,安東尼·斯塔克!」一聲冷靜而帶有磁性的聲音驀然插入屬於復仇者們的頻道。這聲音,屬於蝙蝠俠布魯斯·韋恩。

  「我也在這裡,隊長說得是真的。我們進不去。」

  ……

  【夜晚,屬於復仇者。一只吸血蜂作為前鋒領路,帶著身後的吸血怪悄無聲息地潛入斯塔克大廈。吸血蜂記得那個味道,而那個味道的主人將迎來吸血怪的怒火。被命運誤導而出的安東尼·斯塔克或許已經發現了什麼,迅速往回趕。也許,他的隊友已經趕到。齊聚在斯塔克大廈外的人,有復仇者,有曾被隔絕的蝙蝠俠,甚至是已經猜出些許端倪的X 教授。他們焦急地想著對策,能穿過白光的方法,然而,就像當初他們被隔離外紐約之外那般一樣,誰也進不去……】

  這裡是個不知名的地方,一個一身白衣的男人,他左手捧著一本古樸的上了念頭的厚厚的羊皮書,書中的內容顯而易見。然而,他並沒有停下,他右手握著同樣古樸的羽毛筆在羊皮書的空白處一遍又一遍地書寫著那一段的最後一句話。

  【誰也進不去,誰也進不去……】

  「哈!小女孩兒,這次的戰鬥,你能活下來嗎?」那個男人笑出聲來,聲音中的惡意毫不掩飾。

  「唔,我忘記了,她是不死的。」

  「不過沒關系。想來,吸血怪會很感激我送給它們一個取之不竭的食物來源。」


第135章

  此時的曼哈頓像一座空城, 而聳立挺拔的斯塔克大廈成了一座被神秘力量隔絕孤堡。孤堡外圍著眾多的英雄,焦急地想著對策,想要破開那層該死的屏障, 營救被圍困在其中的女孩兒。

  「誰也進不去」, 這句話像一句惡毒的詛咒,扭曲了因果、命運, 為的, 只是謀取一個孩子的性命。

  這樣的力量非常人能及,而在幕後之人發動「詛咒」的時刻, 爆發出的能量暴露了他的位置。

  原本在虛空之中冷眼相看的兩位大佬默契地對視一眼後,不約而同地望向同一個地點。

  「是他?」貝利爾銀灰色的眸子閃過一道深意。

  「這股力量……沒錯了!當初我把他打成重傷(其實是兩敗俱傷),沒想到這才沒過多久他就恢復了。」路西法絕口不提當初自己被算計被偷襲, 即使兩敗俱傷但他才是傷得較重的那個。否則, 他也不會窩在地下神秘基地幽靈似的飄著, 進入「賢者時間」十來年也沒想起自己是誰。

  要不是安琪伙同自家小伙伴兒把自詡為地球守護者的那群傻X 的大本營鬧了個天翻地覆,把被關的鬼怪全都放了出來,恐怕路西法到現在還在「我是誰?」「女孩兒?這女孩兒是誰?不會是我吧?」這些問題中迷失人生的方向。

  然而,這些黑歷史路西法是萬萬不能讓貝利爾知道的。否則, 這家伙絕對會在休假回去後上天堂把這些事情添油加醋地講給上帝聽,然後以此換取又一輪的休假。

  一想到那個畫面,路西法就不禁咬牙切齒。

  誰讓他們有著一個「愛與和平」的聖父、蘇天蘇地的傑克蘇,內地理卻十分喜歡聽八卦的父、神、呢!

  父神喜歡聽人的八卦, 其中他的兒子們的八卦為最。而最中之最的, 就是喜歡聽他路西法的八卦!

  ——他路西法的!

  ——他的!

  路西法不敢想像也不想想像他那不靠譜的父神在興致勃勃地聽完自己的黑歷史之後, 用那溫柔的眼神,安撫的笑容,操著那惡趣味的詠嘆調嘆息一般地說:OH∼我的路西法,我的星辰,我可憐的孩子吧啦吧啦吧啦……這一大堆廢話來惡心他。

  哦,對了!還有安琪!他絕對不能讓父神知道自己還在外頭跟人有了一個孩子。否則按照父神的聖父性子,絕對會扯著手帕擦眼淚說著:「這孩子流落在外面肯定受了不少苦……」吧啦吧啦吧啦一大堆後把人接回天堂。

  ——不行!

  自己受著那些精神污染也就算了,他絕對不能讓安琪也去沙雕遍地跑,奇葩滿天飛的天堂遭受荼毒。

  不過一兩秒之間,路西法的心思翻轉不停,並且以「避免自家女兒慘遭毒手」的主題,腹稿了三千字以上的小作文。

  貝利爾瞥了一眼路西法,見他這幅樣子,撇過臉不再去看。

  自家愚蠢的「哥哥」是個什麼德行,他能不知道?只一眼,他就看穿了路西法的小心思,並且表示不忍直視。

  ——愚蠢的bor,你以為,父神為什麼最喜歡聽你的八卦?

  還不是你一些列的騷操作!

  所以說,黑歷史都是自己作出來的。人家當八卦一樣分享一下,還不是因為你的操作最騷,讓人智熄?!

  「轟——」

  那陣被捕捉的力量波動越來越大,仿佛是宇宙深處的一場爆炸,轟鳴不斷。

  貝利爾深知,這是這個世界自轉的規則被打破的現像。

  ……在這裡!

  ——找到你了。

  神色淡漠的清雅男人勾處一抹淺笑,嘴角噙著一抹涼意與……慍怒?

  ——該死的,沒想到這蠢貨這麼早就迫不及待地出手了,可惜了他的「休假」。

  「走了。」貝利爾撇下一句話,身影便在原地消失,路西法神色一冷,緊隨其後。

  ——崽,等著,爸爸找完場子就回來跟你認親!

  路西法與兄弟踏上尋仇之路,完全不知道他家崽兒已經被敵人放出的爪牙圍住,四面楚歌。或許,他是知道的,但以地獄對崽子的放養模式,知道了也會讓她獨自應敵。

  受欺負了也不是啥大事兒,反正,打不死就是了←_←

  ……

  這一頭。

  斯塔克大廈內。

  「安琪!」紅後的投影閃出,見某個心大的孩子正坐在沙發上抱著一盆冰淇淋一口接一口地送進嘴裡不說,還悠閑地晃著白白嫩嫩的小腳丫,頓時覺得自己的主板仿佛都要斷路了。

  「你怎麼還在吃!」紅後覺著,她的情感程序已經被這姑娘刺激得完善了。瞧,她都會生氣了。

  「昂? 」小姑娘抬頭,淺粉色的眼眸無辜地回望紅後一眼。米分色的小舌頭伸出來往嘴邊一勾,粘在那裡的冰淇淋被卷入舌中。

  安琪眨眨眼:「怎麼了鴨?」

  怎麼了鴨?

  ……鴨?

  那叫一個乖巧可愛,那叫一個茫然無辜。

  ——你還鴨!

  紅後:「…… 」

  ——不生氣,我一點也不生氣。

  馬德!先把情感程序的運行關掉!否則她弄死這熊上天的小伙伴兒的心都有了。

  「兩分鐘前我就通知你大廈有未知生物入侵。 」

  ——所以,你還坐在這兒啃冰淇淋是想死麼!

  「斯塔克大廈已經斷電了,信號莫名被屏蔽,備用電源也出了問題,頂多只夠支撐五分鐘。你現在就去加密的撤離通道,我已經安排好了撤離路線。只要你配合,會成功撤離的。 」紅後真是拿著小伙伴兒的身份,操著老母親的心。

  自打大廈斷電,那個無用的智能管家也不知道是中毒了還是怎麼樣,莫名其妙地不見了。呵,她就知道,挺到現在的自己才是最厲害的超級智能!

  「不要。」安琪又挖了一大口,嗷嗚一聲,吞進嘴裡,感受口中冰冰涼涼的冰淇淋化成甜蜜蜜的味道,小姑娘幸福地眯起眼睛。

  這模樣,真是半點不著急。

  「安琪!」

  「托尼說了,要我乖乖的,我要等托尼回來。」小姑娘含著冰淇淋口齒含糊地說著,在紅後覺著自己的主板要爆掉的時候,她又說了一句:「紅紅,就算走了我們也出不去的。出不去。」

  話音一落,紅後透過攝像頭望著安琪。高清攝像頭下的小姑娘嬌小玲瓏,精致可愛,淡粉色的眸子清澈見底,天真無辜。可她的眼神,卻是透出一股不符合她這個年紀的冷靜。

  「我們被人圈住了,出不去的。」身為路西法的後裔,感知力可不是說說而已。

  而且,安琪覺著這股力量有些熟悉,並且條件反射一般地討厭它。

  ——是誰呢?

  小姑娘叼著勺子,皺皺眉頭。

  算了,想不起來。反正是大壞蛋就對了!

  只要是安琪討厭的,都是壞蛋。這個,是最討厭最壞的那個!

  「那就迎戰。」紅後對自家小伙伴兒的能力還是相信的,眼中閃過一道數據流後,便道:「那群東西是破開了大廈的下水道上來的,現在已經破開了電梯口往上爬。」

  一開始紅後切斷電梯控制,把這些人形生物砸個對穿,但架不住這些怪物數量多破壞力非人,電梯已經被它們撕碎了。

  現在,筆直的電梯通道還有樓梯,都被怪物占據。除去攝像頭看不到的地方,就有兩百多只。

  「那它們現在到哪裡了呀?」安琪問。

  「56層。它們的速度很快。你要抓緊時……」

  紅後還沒說完,就聽安琪一句話扎過來:「奧,不著急,我再吃兩口。」

  紅後:「……」

  ——啊!【土撥鼠尖叫JPG】

  你剛才就是這麼說的!「兩口」吃了兩分鐘!

  安琪也覺著得抓緊時間,抓緊時間……吃冰淇淋。

  托尼雖然寵她,要什麼給什麼,但他到底不像小丑爸比那樣寵溺無度。要知道,布魯斯曾經帶著安琪出去吃了個飯就把人送進了醫院,當時托尼拿這個嘲笑自家發小,可真輪到自己養了,他還能不上心。托尼的飲食啥模樣,他自己知道,他吃啥,安琪也跟著吃啥。但那些刺激性的食物,比如在認識艾瑪後就特別愛吃的冰淇淋,他一直在控制安琪每日的攝入量。

  現在托尼不在,打小報告的智能管家莫名不見了,紅紅是自己的小伙伴兒,安琪當然是趁著這個機會滿足自己的饞舌頭!

  ——嗷嗚!嗷嗚!再吃一口!再吃一口!再再吃一口!

  每多吃的一口都是賺噠!

  見安琪再度埋頭大吃。她這不配合的態度,紅後簡直主板都要冒煙兒了。

  不過,沒關系。

  ——我還治不了你麼?

  紅後冷笑一聲,道:「安琪,大廈裡除了你,還有一個人。」

  「現在他正被怪物包圍。雖然戰鬥力可觀,但敵方數量眾多,不出意外——他快死了。」

  「啊?!」小姑娘一愣,嚇得手裡的勺子都掉了。

  手裡的冰淇淋,它頓時就不香了。

  「托,托尼說曼哈頓的人都走光了,大廈就我一個人的……」瞧,都結巴上了。

  「這人是他們出發後進來的。」因為大廈的智能管家罷工,紅後不知道這人是走正常權限還是潛入進來的,而她的數據庫裡沒有這個人。身為曾一智能殺了浣熊市整整一蜂巢工作人員的超級電腦,紅後的程序裡可沒有仁慈兩個字。以前身為超級電腦,她客觀看待一切外物,甚至可以說她的「客觀」已經到了冷血的地步。現在她是安琪個人的超級智能,別人?還是個身份不明的家伙?如果不是為了刺激安琪的積極性,她管他死不死。

  一棟大廈裡的兩個AI ,兩者所差的地方簡直是天壤之別。

  「他在哪?」

  「62層。」只不過說幾句話的功夫,那群怪物就衝到了62層,並且圍攻了那個身份不明的人。這個速度,簡直太快了!

  紅後沒說的是,她本來是覺得這個身份不明的人可以為安琪的撤離爭取一下時間。但現在,既然走不了,只好迎戰。從監控上看,那人的白刃戰堪比大師級,是個不錯的幫手,可以彌補安琪近戰的短板。

  如果不是這樣,紅後根本不會出聲提醒安琪。這樣嚴峻的局面,她可不想再來個給安琪拖後腿的。

  「那,那我們快走吧。」安琪扔下冰淇淋,鞋也不穿吧嗒吧嗒就往……往裡跑?

  「安琪,樓梯在那邊!」

  「那樣太慢了!」安琪說著,跑到白天被吸血巨蜂鑿碎的落地窗旁,毫不猶豫地就往下跳。

  當時懟飛機的千米高空都墜了,這點兒高度對小姑娘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不僅不怕,還挺興奮。

  「看我的——信仰之躍!咯咯咯!」

  捕捉到安琪聲音的紅後:「……」

  ——她不該讓這孩子亂玩游戲的。

  自由落體的速度極快,但架不住安琪會控制自身的磁場。簡稱——會飛。這是場面人萬磁王老爸教給她的,而安琪也完全傳承了他的場面。

  「啪——嘩啦啦!」

  玻璃震碎落地的巨響在62層的辦公樓響起。落地窗的金屬框架脫離建築,扭曲、重造,搭建成了一小塊兒金屬網,輕飄飄地接住了窗外的小姑娘。

  這突發的情況讓在場的人和怪都愣了下,與吸血怪搏鬥的男人扭頭,一見來得是個小姑娘,吼了一句:「快走!」

  話音沒落,他一腳踹開撲向自己的吸血怪,見那群圍住自己的吸血怪聞了生人的味道分了一部分撲向小姑娘,連忙側身,一邊抵擋攻擊一邊往她那邊挪。

  這群嘴長獠牙眼睛猩紅的人形怪戰鬥力不容小覷,幾秒之間,就可以把人分食個粉碎。饒是這突然出現的小姑娘有些神奇的能力,也抵擋不……

  男人心中不好的預測還沒完,便聽見了撲向那小姑娘的一群怪物的陣陣哀嚎。

  「噗呲!」

  這是利器扎入人體的聲音。

  再一看。

  小姑娘身邊的空間已被清空,而她腳下方才接住自己的金屬網已經不見蹤影。

  金屬網分散開來,化為三條細長的利刃,像穿糖葫蘆一樣地,「噗呲」、「噗呲」……把圍困她的怪物扎了個對穿後,狠狠地釘在了對面的牆上。

  緊接著。

  整層樓裡的金屬紛紛漂浮起來,全部化為守護她的利刃,把劍尖對准敵人,瘋狂攻擊。

  「嗷!!!」

  一陣慘嚎後,鮮血飛濺。兩人周身的怪物被擊退。

  血雨中,男人回眸,藍色的眼對上了淡粉色的眸子。

  他聽到,眼前的小姑娘歪歪頭,軟軟糯糯地問自己:「你……是誰鴨?」

  ……

  大廈外,托尼焦急地踱步。

  「現在裡面怎麼樣了?!」

  「sir,大廈內部的總控制台和我中斷了。」智能管家這句話一出,雪上加霜,托尼的一顆心更冷了。

  現在他們已知的,就是從智能管家在一開始時截下的一段監控錄像。

  眼冒紅光密密麻麻的黑影宛如一塊重石狠狠地砸在托尼心上,讓他不能呼吸。

  「我為什麼會留下她一個人在大廈裡?!我怎麼會做出那麼愚蠢的決定?!該死!fuck!!!」最後,托尼失態地咒罵一聲,一拳砸在了屏障上。

  自責、愧疚、後怕……等一系列的情緒仿佛化成了一個巨獸,簡直快要活吞了他!

  「托尼,別這樣。」布魯斯拍拍他的肩膀。

  「不是你的問題,」美隊道,「我們當時一致認同你的決定,都覺得不會出什麼問題。」

  說著,美隊不禁皺眉。

  現在想想,那簡直……

  「簡直跟個智障一樣!」托尼咒罵自己。

  美隊:……呃,這麼形容也有點……算了。

  「我當時怎麼會贊成斯塔克呢?」鷹眼巴頓撓了撓頭,也覺得萬分奇怪。

  這股子違和感,讓復仇者們耿耿於懷。

  想著想著,又繞了回來。

  「也不知道那孩子怎麼樣了。」有人嘆氣。

  把X 戰警撤走只剩自己和老友的X 教授和萬磁王對視一眼,道:「我對安琪有信心。」

  「她是我教出來的。」萬磁王冷聲道。他面無表情,神情可以說得上是冷酷,但緊緊盯著斯塔克大廈不放的眼睛暴露了這位老父親隱晦的擔憂。

  「安琪一個人在裡面,經歷未知的危險。我們不知道那群怪物的數量,更不知道它們的攻擊力,她還那麼小……就要獨自面對這些!」托尼雙拳緊握。

  他覺得自己當時簡直蠢爆了!

  「或許……也沒那麼糟糕。」娜塔莎目光閃爍了下,在美隊望過來後,下意識地避開他詢問的目光。

  不過,她還是說出了實情:「安琪自己在斯塔克大廈,局長知道後,說是會派人過來安排她撤離。」

  「呵! 撤離?!」托尼不可避免地遷怒了,他瞪了一眼娜塔莎,「別以為我不知道那獨眼鹵蛋打得什麼主意。」

  ——神盾局那個心髒的壞鹵蛋盯著他的小甜心好久了。

  但氣歸氣,托尼還是道:「如果那些人身份沒問題我的智能管家會給他們權限!」

  「emmmm,准確地說,sir,是他,不是他們。」

  「什麼?!」托尼氣結。

  ——他出去出生入死,那個神盾局就派一個人過來?

  「是誰?」

  「是……」說著,智能管家投影了一張照片。

  一個英俊的年輕男人呈現在眾人眼前。

  他豎著深色的半長發,好似沒怎麼搭理過,頭發微亂,卻不顯頹廢。一雙深邃的藍眼睛最是奪目,讓美隊一望便失了神。

  「Bucky……」他喃喃道。

  「巴基?那是誰?」托尼瞅了再瞅,覺得這人有點兒眼熟。

  ——等等!這不是美國隊長紀念館裡的那個……老冰棍當時的戰友麼?

  「怎麼會是巴基?他……他還活著!怎麼回事?娜塔莎,給我個解釋!」美隊難得有些失態,質問娜塔莎。「為什麼沒有告訴我他還活著的消息?」

  「抱歉,隊長。」娜塔莎歉然,「神盾局不是有意瞞你。當初,你和巴恩斯一起墜入冰海,巴恩斯中士當然也被找到了。可是,他的體質不同於你,除了因為當初改造計劃是被九頭蛇破壞,迫不得已之下博士為了防止血清落入九頭蛇手中,僅剩的那一支超級血清在死前隨手打在了巴恩斯中士體內。」也是因為這血清,巴基才在冰川下挺了七十年。

  「那被打碎的那支……」美隊記得,當時的實驗室擺在外面的只剩了那一支,在混戰間被打碎了。後來博士被劫持,反抗中重傷倒地,巴基本來守在他身邊,後來莫名暈倒了。

  「那支也是真的,僅剩的那支是博士私留的。」博士研制超級血清,初衷是為了給身患多重先天疾病的女兒。可惜,血清研制成功之前,他的女兒就去世了。留下那只血清,本是為了帶著去目的見見女兒,給她,給自己一個勉強的安慰,圓一個遲來的承諾。

  「巴恩斯中士雖然保留了生命體征,但一直沒有蘇醒。我並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蘇醒甚至是恢復訓練。更不知道,局裡會派他過來。」

  「應該是菲爾·科爾森的決定。」全神盾局都知道他是美國隊長的小迷弟。

  「也許是想給隊長一個驚喜……吧?」娜塔莎自己都不信自己的鬼話。


第136章

  ——這太過荒誕離奇了!

  曾經與發小史蒂夫並肩作戰對抗紅骷髏的巴基這麼想著。

  上一秒明明還是和史蒂夫對視一笑, 慷慨赴死。結果再一睜眼,就來到了70年後的21世紀!

  哦,據那個自稱神盾局局長的獨眼弗瑞說, 他是被人從冰川低下挖出來的。

  既然自己都能「復活」, 沒道理他家發小還在凍著。

  巴基詢問過史蒂夫的消息,但沒人能回答他。畢竟, 在醒來後和弗瑞的一番短暫對話後, 他身邊轉悠的人都是幫助自己做恢復訓練的特工和醫生。或許是他們的權限等級不夠,所以根本無法回答。

  不過, 相對於自家傻白甜的發小,巴基的心眼兒可就多了。

  既然沒人能給他解答,那他就自己去尋找答案。對於恢復訓練, 巴基平靜地配合著。在迅速消化了21世紀的各種讓他驚為天人的信息科技, 並且掌握了不少新型裝備後, 巴基逃了。

  對,你沒看錯。

  這熊孩子在恢復訓練的中場休息時,九頭蛇這個「好隊友」給了他一波神助攻。

  巴基不知道這個一直配合自己訓練,被自己打了不止二十回的特工為什麼會突然暴起, 配合著身邊的醫生,掏出一把不知道藏在哪兒的手-槍,「砰」「砰」「砰」三槍打壞了場內的監控攝像頭。

  目睹一切的巴基十分感動,然後一腳糊了上去, 踹翻了特工握在手裡的槍。

  見此, 他身後的身穿白大褂做醫生打扮的特工從靴子裡掏出一把匕首, 衝了上去。

  霹靂吧啦,霹靂吧啦……

  只是幾秒間,兩人紛紛被撂倒。

  巴基繳了兩人的槍和匕首,順便把電子通行證也搶了。瞅著地上昏迷的兩人,巴基搖了搖頭。

  ——都陪自己做了三個月的搏鬥訓練了,怎麼對自己的戰鬥能力還這麼沒數?

  走出訓練室,外面的走廊空無一人。

  這三個月不動聲色的觀察,已經讓巴基摸透了周圍的路線。他手持電子通行證暢通無阻地離開屬於自己的「牢籠」。

  「叮——」

  電梯打開,巴基和三名黑衣特工打了個照面。他面色不改,微微朝三人頷首,大步邁出電梯。

  三名特工進了電梯,在電梯門合上之際,巴基靈敏地聽到:「剛剛那人面孔有些生,哪個部門的?」

  「不知道,新來的吧?」

  「一會兒打聽一下到底是哪個部門的,讓他的上司給他發兩件工作服。一身斷路背心在基地晃悠,成什麼樣子。」這人明顯是個稍有權勢的嚴肅老古板。

  「哎,別那麼嚴格嘛。興許是後勤修戰機的機械工呢。 」

  聽到這一番對話的巴基:「……」

  ——嘖,神盾局這一屆的特工不行啊!

  等巴基出了寬闊的基地大廳,走向外頭時,基地裡有敵人入侵的警報才響起。

  巴基拿著中途從辦公區順到的平板電腦,一路半摸索著,來到了外頭的廣場。

  巴基正考慮著是直接搶一架飛機走還是找輛車低調離開時,被人叫住了。

  「巴恩斯中士?」

  ——嗯?

  巴基挑眉扭頭。

  「真的是你?」菲爾·科爾森迎面走來,臉上帶著真誠的驚喜。

  「你怎麼到這來了?恢復訓練結束了?」

  「你認識我?」巴基微笑反問,岔開話題。

  「是的!我是美國隊長的忠實粉絲,對他的隊友您也是十分了解。」科爾森露出一個小迷弟的熱忱笑容。

  「史蒂夫?」巴基笑笑,笑容戲謔「看不出來啊,他居然還有粉絲。」

  「不僅我,隊長現在在美國有很多粉絲。」迷弟科爾森替自己的偶像挽尊。

  ——現在?

  巴基眯了眯眼,抓住這個關鍵詞。

  「看來他魅力不小啊。」巴基嘆了一句,而後目光閃了閃,試探般地感慨道:「也不知道他去做什麼了,本來恢復訓練結束了打算找他敘敘舊的。畢竟這麼多年不見了。」

  兩人邊談邊走,不知不覺走到了飛機前。

  「我馬上飛去曼哈頓,見到隊長後會給你帶話。」科爾森和善一笑,隨即抬手看了看手表後,不禁皺眉。

  ——說起這個來……接到任務的特工小組怎麼還沒集合?他下飛機後就發了訊號了。

  科爾森拿出手機,還沒動作,就聽見耳朵裡的通訊器響起希爾特工的聲音:「科爾森!」

  「負責巴恩斯中士的特工叛變,你選取的行動小組其中有四名特工同樣叛變,斷了那裡的監控,巴恩斯中士不見蹤影。據基地外圍的監控顯示,他去了停機場。攔下他!」

  科爾森:「……←_←」

  巴基:「……*^_^*」核善的笑容x 1。

  槍林彈雨闖出來的巴基敏銳地發現身邊的人,氣息一變。對上科爾森的眼睛,見到那隱晦的眼神,巴基嘿嘿一笑,抬手就是一拳頭過去,先下手為強。

  科爾森:「……」

  ……

  十分鐘後,被巴基拿槍指著不得不操控昆式戰機飛到曼哈頓區的科爾森,他抿著嘴唇,降落在距斯塔克大廈兩條街的廣場中。

  「辛苦。」巴基哈哈一笑,友好地拍拍科爾森的肩膀。

  「巴恩斯中士,聽我說,你拿了我的權限也沒有用,斯塔克大廈裡的人工智能會進行面部掃描,他是不會放你進……呃!」

  沒等科爾森的話說完,巴基一個手刀敲在他頸後,把人打昏。

  在昏迷之際,科爾森聽到了某人一點良心也不講的喃喃自語:「嘖——這屆的特工真的不太行啊……還是說神盾局的特工一直都這個樣?」

  科爾森:「……」

  「呼!」下了戰機,巴基環顧四周,感嘆了一下21世紀的高樓大廈和巨大廣告屏後,熟練地抓著科爾森友(硬)情(搶)提(過)供(來)的手機,打開了谷歌地圖,搜索斯塔克大廈。

  據科爾森交代,他家發小率領著新成立的「復仇者聯盟」去執行任務了,不過任務結束後會在斯塔克大廈落腳。

  他這會兒先去斯塔克大廈,等人回來後給他一個Surprise!

  ——哈哈!到時候,肯定嚇他一跳。

  因為曼哈頓現在已經是個空城,不存在堵車的問題。巴基隨便找了一輛倒在路邊的摩托,一路轟隆隆地來到斯塔克大廈。

  進了大廈,巴基順著指示找到了電梯。過了隔離通道,巴基瞅瞅玻璃門旁的電子鎖,掏出從科爾森那裡搜刮來的各種卡一一試了試,無果後,巴基不耐煩地直接推了推門。

  「喀嚓!」

  巴基:「……?」

  巴基瞅瞅手裡的一堆卡,又瞅瞅被推開的玻璃門。

  「人工智能?」他挑眉,抬頭看了眼頭頂的攝像頭,「面部掃描?」

  ——一百歲的老人家實名懷疑科爾森在驢自己。

  巴基搖搖頭,走進了電梯。他乘坐的電梯是如同員工電梯,最多只到62層的辦公區。

  「叮——」電梯門打開,巴基走出。下一秒,明亮的辦公區「啪」地一黑。

  在黑暗中花了兩分鐘也沒找到通入上層的電梯,准備去爬樓梯的巴基,一開樓梯間的門,就對上了一雙紅得發光的眼睛。

  「吼!!!」聞著人味兒,甩了大部隊衝上來的吸血怪贊嘆了一下自己的智商後,興奮地撲了過去,准備吃獨食。

  巴基:「……???」

  然後……然後就沒然後了!

  五分鐘後,借著微弱的應急燈光,同一群吸血怪纏鬥的巴基覺得不僅科爾森驢了自己,谷歌地圖好像也驢了他。

  從特工那裡繳的兩把手—槍,彈匣裡的子彈已經用光。巴基不得不那種最後的武器——一把匕首,和吸血怪展開自己最擅長的白刃戰。

  吸血怪的外形看上去和人類大致無異,只是它們的皮膚黝黑,一雙巨口遍布鋒利的尖牙。速度很快,力量也大,不過還在巴基的承受範圍之內。但這個數量就……

  在解決了第一只「腦子最好」的吸血怪後,巴基還沒來得及喘息,樓梯間,電梯口,便竄出了熟悉的眼冒血光的黑影。一只,兩只,三只……越來越多!

  打鬥過程中,巴基摸到了吸血怪的弱點——心髒和冒著紅光的眼睛,哦,更准確地說是眼睛後面的大腦。

  一番酣戰,不免見血。聞到了血氣,吸血怪的眼睛更紅了,嘶吼著,嚎叫著,那一雙雙冒著紅光的眼睛死死盯著他,仿佛要把巴基生吞活剝了一樣。

  體力耗費大半,巴基漸漸疲於應對。死在他手裡的吸血怪沒有半百之數也得有二三十了。這群怪物好似還擁有智慧,在見到巴基凶悍的戰鬥力後,竟然有所忌憚,一圈圈地圍著巴基。自認腦子好的吸血怪按兵不動,讓忍不住本能的蠢貨一只只地上去送死,消耗巴基的體力,而它們,則是像一只只潛伏的毒蛇,待巴基體力耗盡或有所松懈的時候,給出致命一擊。但這群腦子裡都是血量的蠢貨,並不知道,這給巴基爭取了更多時間。

  「嘩啦啦!」

  落地窗應聲而碎,在安琪出現後,一個照面就用鋼鐵穿了二十多只吸血怪。見到安琪神奇的能力,巴基提起的一顆心稍稍放下。

  「你……是誰鴨?」

  聽到小姑娘疑惑地發問,巴基以一個笑容回答。

  「嗖!」

  「嘭!」

  一只透過縫隙偷襲過來的吸血怪被巴基揣飛,見小姑娘後知後覺地眨眨眼,巴基揉了揉她的頭發。其實,更像是隨手抹了一把,雪白的發絲染上了幾分鮮血,分不清是巴基的還是吸血怪的。

  眼前人的善意,安琪感受到了。她身後漂浮的一根十公分長的金屬棍,換了個方向解決了另一只偷襲過來的吸血怪後,扯扯巴基被抓得破爛的工字背心,也不管他看沒看,手指指指自己,認真道:「我叫安琪奧。」

  「安琪?」巴基警惕地環顧四周,防備之余用余光瞥了她一眼。

  「嗯吶!」小姑娘甜甜應聲,手上也沒閑著,控制一個辦公桌,把貼近自己制造的金屬屏障的吸血怪砸飛出去。

  被砸飛的吸血怪滾了幾圈兒,晃晃腦袋後,嗖地一閃,再次加入圍困兩人的大軍。

  「咦?」見了這幕,安琪歪歪小腦袋瓜兒。

  「攻擊它們的心髒和大腦。」巴基道。

  「好噠!」安琪一直是個乖巧聽話的姑娘。

  她的小手一揮,樓層內所在的金屬再次被理解。感受到手中匕首的蠢蠢欲動,巴基笑了笑,朝她晃晃匕首:「這個可不行吶。」

  「嘿嘿!」覺著自己操作失誤的小姑娘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緊接著控制著金屬又解決了一排吸血怪。

  安琪收割吸血怪的速度很快,漏網之魚也被巴基眼疾手快地解決掉。但架不住吸血怪的「增援」更快。一陣混戰下來,吸血怪的數量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更多了。

  敵人數量眾多,以一敵百的戰鬥安琪不是沒有經歷過。在中途市一次,在浣熊市同樣也經歷過一次,並且交上了完美的答卷。

  但這一次的戰鬥,安琪沒有了熱武器提供的便利,敵人的速度也比前幾次快上太多。就連戰場也是狹小的樓層,而不是利於她的寬闊的場地。

  第一次,無往不利的安琪有種捉襟見肘的感覺。

  小姑娘苦惱地皺皺眉,巴基敏銳地發現了。

  撲過來的一只吸血怪被巴基以傷換傷的刺穿心髒後,他一閃身,湊近金屬物品環伺的安琪身邊。巴基一邊恢復體力,一邊環視四周,打算不再離遠安琪。

  「還能再堅持嗎?」巴基問她。

  這時候,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已經不是需要保護的幼童,而是他並肩作戰的戰友。

  但……孩子到底還是孩子。

  變種人,他是知道的,也大概了解。年紀越小,能力越不穩定。

  安琪能堅持這麼久,已經是他意料之外了。

  「能的!」小姑娘堅定點頭。

  這時候,一個幸存的音響響起了紅後的聲音。安琪的束手束腳,紅後已經根據數據對比分析出來。所以,她毫不猶豫地拆了台:「安琪,這樣持續下去,你只會耗盡體力。」

  「唔……」小姑娘鼓鼓臉頰,不說話。

  紅後出一聲,巴基驚了一下,而後挑眉,半猜測道:「大廈的人工智能?」

  「我是紅後,安琪個人的人工智能。」驕傲的人工智能給自己證明。

  「安琪,撤離回頂樓。」紅後說。

  這是最穩妥的辦法。

  頂樓最外層的大門的防御系統有電流麥衝和激光網,那些吸血怪衝進來,只會化為眨眨和肉塊兒。

  「唔唔!」小姑娘搖搖頭,「不行的呀!」

  「上面都是托尼的實……實驗室?」小姑娘不確定這個名字,「反正,裡面的東西要好多好多好多錢!」

  ——那麼多錢,能買好多好多好多的糖果和好吃的!

  孩子學會省錢了,這是好事兒。然而,如果現在讓大廈外的托尼聽了,只會咆哮著說:省什麼省!隨便造!我是差那點兒錢的人嗎?!

  「……」紅後沉默了一瞬,又道:「以斯塔克的身家,他不會在乎幾億美金的小錢。」

  ——幾億美金?!

  還小錢???

  「……!!」巴基身吸一口氣,覺得自己有點窒息。

  「不行不行!」小姑娘還是搖頭,半點不讓。「100層鎖著托尼給我買的糖果呢!」

  ——糖果雖然不值錢,但那是托尼送給自己的呀!

  她才不會讓這群醜八怪把托尼爸爸送給自己的糖果給糟蹋了呢!

  小姑娘堅定握爪,堅守陣線!

  紅後?

  紅後覺著自己的主板又熱了。

  「如果不撤離,再僵持下去的結果,只有你耗盡體力被怪物分食的結局。」

  「其……其實也不一定。」小姑娘撓撓小腦袋瓜兒,嘿嘿一笑。

  「說說看。」巴基給她一個鼓勵的目光。

  「就……就是不知道托尼……」

  「你覺得,在斯塔克那裡,你和金錢哪個重要?」紅後換了個方式。

  「當然是我啦!」小姑娘驕傲挺起小胸脯。

  「那你還在猶豫什麼?」紅後覺得自己終於get到了讓安琪聽話的方式。

  「嗯……」安琪抿抿小嘴兒,抬眼瞅瞅身邊的巴基,一雙清澈的圓眼眨啊眨。

  巴基剛揚起一抹風流又帥氣的笑容,就聽見這姑娘說:「那,那你上一邊靠著吧。」

  巴基:「……???」

  ——我這是……被嫌棄了???【懷疑人生JPG】

  ……

  半分鐘後。

  「轟!!!」

  整個斯塔克大廈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巨響,響徹雲霄。

  白光屏障外的眾英雄們,紛紛抬頭,只見101層的斯塔克大廈,像是紙糊的一般,那下半截的玻璃通通粉碎。而透過窗戶,往裡看去,就像是斯塔克大廈內部發生了大地震,一層接著一層的地面轟塌粉碎,堅硬的水泥石塊把吸血怪砸得不見全屍。

  斯塔克大廈外的眾英雄擔憂的有,焦急的有,最後,紛紛把目光投向一個人——被布魯斯叫來的、擁有透視眼唯一能看到裡面情況的超人克拉克。

  「克拉克?」

  「呃……」克拉克喉嚨微動,組織了一下語言,「安琪控制著鋼筋,把62層以下的地面全部轟碎,那群怪物被石塊埋上了。」

  「干得漂亮!」托尼終於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托爾沉默地瞅瞅那被飛塵淹沒一半的大廈,又瞅瞅大廈頂部白天時被自己造碎的標志牌。

  「那孩子得賠多少錢啊……」事後被托尼甩了賬單的托爾發出窮人的卑微聲,並且覺得和安琪同病相憐。

  「賠?」托尼用一種「你想什麼呢,小老弟」的眼神看他,「賠什麼賠?」

  ——只要把那群怪物弄死,就算他家甜心把整個斯塔克大廈拆了又能怎樣?

  「大不了重建一個! 」

  ……這就很雙標了!

  ——噗!

  托爾覺得心上被扎了一刀,吐血。

  「反正也沒多少錢。」布魯斯淡然。

  ——噗!

  第二刀。

  「如果說賠償的話,我想我和艾瑞克還是拿得出來的。」

  ——噗!

  三殺!

  托爾?

  托爾瞅瞅這幾人,他們身後的金光刺得他仿佛快要流淚。那是——土豪的光芒。


第137章

  「咳咳咳……」翻湧的塵煙裡, 巴基靠著窗框,感覺自己快把肺咳出來了。

  一身背心短褲的巴基,身上沾滿灰塵血漬, 這狼狽的模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從哪裡跑出來的難民呢。

  ——到底是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樣的?

  巴基瞅了眼窗戶框旁搖搖欲墜的玻璃片, 對著玻璃裡映著的那個又髒又狼狽的自己有些懷疑人生。

  時間倒回安琪動手之前。

  「那, 那你上一邊靠著吧。」

  小姑娘這期期艾艾的話,讓巴基深深懷疑自己被嫌棄了。

  身為二戰中槍林彈雨裡廝殺出來的老兵, 已經是「百歲高齡」的巴基人老(?)心不老。

  被一群怪物包圍,窮途末路,自己怎麼能靠邊兒站, 一點兒也不作為?還讓頂多也就十歲大的娃娃保護自己?

  戰士的尊嚴要不要了?大人的臉面要不要了?

  他可是和發小聯手能胖揍紅骷髏的人!難道面對一群怪物就退縮了, 眼睜睜地讓小姑娘自己去應敵?

  不!那不可能!

  巴基緊握手中的匕首, 心中的戰意之火熊熊燃燒。頓時,傷口不疼了,人也不累了。

  ——一個小姑娘都護不住不說反過來還要讓人家保護,這還談什麼保衛國家?

  「讓我來!!」巴基堅定出聲。

  一米八多的漢子全身繃緊, 他像是一頭孤狼,被逼退到角落後亦然選擇絕地反殺。一雙藍色的眼睛緊盯著面前的這群吸血怪,迸發出駭人的氣勢。無聲的BGM響起,那是殺氣和戰意所奏, 慷慨激昂, 熱血沸騰。

  巴基用事實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我可以!!!

  然而, 安琪也用事實回答他了。

  ——不,你不行。

  只見小姑娘雙手往前一推,一雙稚嫩柔軟的小短胳膊本應沒什麼力氣,可隨她的動作而來的卻是那仿佛要毀天滅地的巨力。

  「轟!」

  巨大的衝擊聲響起,一股無形而磅礡的力量以她為中心爆發而出。小姑娘雪白的頭發無風自動,整個樓層的金屬都隨著她的心意化為了一場金屬風暴,衝散敵人的層層包圍。距離安琪最近的那幾層吸血怪,都被金屬化為的颶風攪碎。而安琪身邊的巴基也沒能幸免,好在安琪似乎還記掛著這個唯一的友軍。他沒有被金屬誤傷,但那股巨大的衝擊力不可避免地把他帶飛出去。

  安琪好似感應到了什麼,她微微一側頭——巴基身後的金屬窗框像是有生命了一般,變形彎曲,化為了一天金屬手臂,圈住了他,如同被帶入了安全地帶。

  被金屬手臂圈住的巴基戰意未消,見安琪身邊已經沒有原本的金屬屏障護身,吸血怪紛紛撲過去,他掙扎起來。

  「安琪!」巴基大聲提醒安琪,一是讓她小心,二是讓她放開自己。

  ——讓我出去!

  讓我戰鬥!

  我可以!!!

  「呼!」金屬狂風刮過,方才在第一波衝擊中幸存的吸血怪都被卷到半空。鋒利的金屬仿佛化成了絞肉機,嘩嘩嘩幾下就把一群吸血怪絞個粉碎。

  鮮紅的血液伴隨著已經分不清是哪裡的肉塊紛紛掉落,濃郁的血腥氣也接踵而來,讓人條件反射地發暈作嘔。

  這仿佛地獄般的場景降臨在人眼前。

  血雨中,小姑娘雪白的頭發被鮮血染紅,血液順著額角的發梢滴落在蒼白的臉頰上,被她不在意地隨手一抹。

  安琪就是在這個時候回眸望向巴基的,渾身染血,那雙粉色的眸子似乎也被眼前的血雨腥風染上了血色。此時此刻,她宛如一個從地獄一路殺戮而出的小惡魔。

  只見,小姑娘朝他歪歪頭,回應了剛才的那一聲提醒。

  「昂?」這是單純的應聲,除了微微的疑惑,不存在任何其他情緒。

  一切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理所應當。

  那雙映著血色的眸子,依舊清澈,略帶疑問地和巴基微微瞪大的雙眼對視。仿佛在問——你可以什麼?

  巴基?

  巴基被自己的理解噎到了。面前這姑娘眼裡的疑問直接化成了一盆冷水,「嘩啦!」一聲,把他心裡燃燒的火焰澆滅了一半兒。

  當然,這還沒結束。只滅了一半兒哪行?

  安琪見巴基沒個反應不說,還有些莫名地萎靡不振,仿佛受到了什麼打擊一樣。完全不知道自己就是那個罪魁禍首的小姑娘疑惑地眨眨眼,但這會兒也沒時間弄清楚個所以然。

  斯塔克大廈裡的吸血怪是殺不盡的,它們一波又一波地從地下湧出,狂奔而來不會給安琪過多的時間。

  「嗖!」

  一只從金屬風暴裡幸存的吸血怪竄了出來,它的身子被絞得只剩大半,大半的身體沒一塊兒完好,血肉模糊,左臂更是搖搖欲墜地掛在身上,要掉不掉的。吸血怪的恢復能力超強,而這只吸血怪在族群裡算是有點腦子的,它縮在進攻的大部隊中心,以其他人為盾。它踩著同類的屍體穿過了安琪制造的「絞肉機」,仿佛帶著什麼使命一樣,顧不得給自己時間恢復狀態,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撲向安琪。

  「安琪!!!」巴基瞪大眼睛,目眥欲裂。

  「噗呲!」

  吸血怪成功了。

  它鋒利的爪子對准安琪的心髒,穿胸而過。在它成功的下一秒,一根鐵柱「噗嗤」一聲,穿透它的腦子,作為「回敬」。

  這時候,遠處——某個綠發男人似乎若有所感,猛地抬頭,露出一雙凶獸般的墨綠的眼。

  唯一在曼哈頓街道上奔馳的跑車猛得一剎。

  「叱!!!」

  刺耳的摩擦聲讓人不禁心聲煩躁。

  「boss?」保羅扭頭,看向副駕駛的小丑。前面不遠的大樓頂就是他准備的直升機,眼見就要到了,不明白自家boss為什麼突然下令讓自己停下。

  「該死的,下去,你個蠢貨!」保羅的呆愣讓他暴怒,覺得他浪費了寶貴的時間。

  一腳把保羅踹下去後,小丑奪過方向盤,連給保羅上車的時間也沒有,調轉車頭,油門一踩到底。

  「嗖!」紫羅蘭跑車朝曼哈頓中城疾馳而去。

  「……」吃了一嘴車尾煙的保羅撓撓腦袋,並不明白為何自家boss突然暴怒。但保羅深知,能讓他家boss露出如此真實的情緒,除了boss家的小寶貝兒,不做他想。

  想到這裡,保羅環顧街道四周,挑了一輛性能較好的車,撬開鎖追了上去。

  再回過來看這邊。

  巴基奮力掙扎,悲憤至極。然而接下來眼前的一幕讓他怔住,忘了動作。

  小姑娘並沒有倒下,仿佛對於人類來說穿胸而過的致命傷對她來講根本不算什麼。小姑娘皺著眉頭,伸出蒼白的小手,抓住吸血怪的手臂,慢慢地把那刺穿自己的爪子抽了出去。

  胸口破了個洞,滾燙的鮮血汩汩而出,與她身上屬於吸血怪的暗紅血液混在一起。

  小姑娘低下頭,摸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的傷口,接著又把手伸到眼前瞅瞅。

  精致的小鼻子聳聳,那是自己的鮮血,裡面還摻雜一絲自家daddy的味道。

  「唔……哼!」小姑娘看上去憤憤地鼓起臉頰,狠狠地瞪了一眼蜷縮在樓道口、電梯間蠢蠢欲動的吸血怪怒道:「我生氣了!」

  下一秒,只見小姑娘雙腿叉開,彎腰屈身,學著自己看過的動畫片裡帥帥的主角那樣——單膝跪地,右手按住地面,嬌呵一聲——「通……通……」

  ——通什麼來著???

  哎呀!不管了!

  直接放大叭!

  「轟!」

  熟悉的衝擊感再次而來,威力卻比第一次強上不止一倍。

  62層的地面轟然碎裂,盤踞在樓層邊緣的吸血怪們猝不及防地摔到下層。然而,這還不止,安琪根本沒有給它們反應的機會!

  62層地面的崩塌,仿佛只是一個預警。當狂風暴雨降臨時,一切都只是徒勞。

  整棟斯塔克大廈劇烈地搖晃著,仿佛風雨中被摧殘的大樹。

  「轟!!!」

  又是一聲巨響。這轟鳴聲卻比爆炸還要恐怖。

  「啪——嘩啦!」

  大樓的玻璃經受不住這強烈的震動,轟然而碎。

  整個斯塔克大廈,以62層為界——62層以下的所有樓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開始崩裂轟塌!

  濃煙般的灰塵碎石也好似一場沙塵暴,紛紛而來,淹沒所有空間,遮天蔽日。

  「咳咳咳!」

  過了好久,62層的細塵才緩緩退去。

  支撐於腳下的地面崩塌,巴基差點兒跟著那群倒霉催的吸血怪一齊被埋進去。圈著他的金屬成了最後支撐點。

  雙手撐著金屬框,巴基去尋安琪的蹤影。

  「咳咳……安琪——」

  「嗯吶。」小姑娘甜甜應聲。

  巴基循聲望去,發現安琪站在離他幾個落地窗的位置,安然無恙。

  安琪見巴基雙臂肌肉繃起,再瞅瞅他空空如也的腳下,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

  晃晃脹痛的小腦袋瓜兒,安琪控制著一口金屬窗框,交織成網,固定在巴基腳下。

  終於有腳踏實地的巴基松了口氣,半倚著窗框恢復體力。

  望了望腳下,那百米之上的騰空感能讓恐高人員當場去世。

  巴基雖然不恐高,卻也有了一種恐高的錯覺。這不是高度帶給他的,而是制造這個高度的人。

  小姑娘給了他不小的驚喜,也了不少驚嚇。

  ——21世紀的孩子都這麼厲害了麼?

  史蒂夫這麼放心讓這孩子一個人駐守大廈,想來是他那個什麼復仇者聯盟的預備役吧?

  顯然,巴基是誤會了安琪獨守在大廈的緣由。

  巴基原本是打算投奔發小的,畢竟自打史蒂夫成為美國隊長之後兩人都是並肩作戰,形影不離的。

  聽說史蒂夫加入了復仇者聯盟,巴基覺著自己也可以去湊一份子。畢竟他再怎麼適應21世紀,都改變不了自己是二戰士兵的事實。除了戰鬥,他還沒找到新的生活方式。如果說光榮退役,那巴基肯定是心存遺憾的,而復仇者聯盟……光是聽這個名字就很適合自己啊。

  ——不過現在……

  巴基瞅了瞅那頭的小姑娘,心底低笑一聲。

  ——啊,總覺退休也沒什麼不好的呢……才怪!

  新一代的孩子啊,給他這個已經百歲的「老人家」很大壓力呢。

  不過退休是不可能退休的。體內流淌的騰騰翻滾的戰鬥熱血也不允許。

  巴基的這一翻感慨,安琪是不知道的。

  小姑娘用力甩甩頭,企圖把腦子裡的脹痛眩暈給甩出去。不過,或許是因為用力太猛了,現在暈乎乎的不說,眼前小白點一閃一閃的,好似都要冒星星了。

  ——這可不行呀!

  小姑娘垂眸瞅了瞅腳下的一片廢墟,嘟起小嘴巴,配上被煙塵嗆紅的一雙眼眸,委屈巴巴的。

  小姑娘伸手拍拍腦門兒,讓自己的腦子清明些。

  「叔叔,你還好嗎?」

  「還可以。對了,我叫詹姆斯·巴恩斯,By the way.」巴基這遲來的回答讓小姑娘點點頭,「朋友都習慣叫我巴基,你可以叫我巴基叔叔。」

  「好,巴基叔叔。」小姑娘的聲音甜糯糯的,讓某人心頭一軟。

  ——不論再怎麼厲害,也還是個孩子呢啊。

  「巴基叔叔,我們下去吧。」安琪道。

  她的體力快耗盡了,而安琪感應得到。

  那群廢墟低下的吸血怪並不是全部死光了。如果那群吸血怪爬出來反撲,安琪並不能保證自己還能和巴基全身而退。

  當然,安琪是沒有這麼細的顧慮的,只是小幼崽的直覺告訴自己,再在這裡不安全了,再打估計也打不過。

  那怎麼辦呢?

  ——等托尼回來給她報仇呀!

  小姑娘捂著胸口,都想好怎麼告狀了。

  最後,安琪忍著腦子裡一抽一抽的疼痛,控制著金屬撐著自己和巴基,緩緩降落在地面。

  「噗哇!」小姑娘像是閉氣好久了一樣,吐出一口濁氣,大口喘氣。

  安琪身子一晃,被巴基眼疾手快地抄進懷裡。

  「沒事吧?」巴基這才發現,小姑娘的身體一直在顫抖,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水都暈開了半干的血跡。

  這是脫力了。

  巴基本想抱著安琪趕緊撤離這個地方,可誰知,這片空間就像被隔離一樣,斯塔克大廈外頭是一片不大不小的小廣場,中央有個大噴泉,噴泉右側是通往斯塔克大廈大門的水泥地,噴泉左側則是因為地下停車場被占滿而導致不得不停在這裡的停車場。

  再外圍,則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頭的漆黑。沒有大樓,沒有街道,沒有燈光……什麼都沒有,如同一片虛無。

  巴基皺皺眉,粗略算了下時間,發覺現在應該已經快到日出時間,可斯塔克大廈乃至四周的空間依舊一片陰暗,不見天日。

  這個異樣讓巴基心中沉了沉。

  「呼……呼……」小姑娘喘著氣,哆哆嗦嗦地伸出手,不顧巴基的阻攔,繼續操控金屬。

  這會兒,兩人在斯塔克大廈外的停車場。安琪控制著車輛,像壘牆一樣,一輛砸著一輛地建起一面不算高的屏障。

  「呼——」這回,安琪是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小姑娘毫無形像地癱在地上,大喘著氣對巴基說:「巴……巴基叔叔……我……我沒力氣了,這回……換你保護安琪了奧。」

  聞言,巴基先是一怔,而後揚起一抹笑容,承諾道:「當然。」

  ——也是時候給個機會讓老人家發光發熱了。

  ……

  屏障外。

  「他們出來了。」實時已經淪為轉播員的克拉克道。

  眾人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聽他又說:「但是……情況算不上樂觀……」

  「廢墟地下的怪物很多,出來……只是時間問題。」

  「該死的!」托尼對著屏障拳打腳踢,「如果讓我知道是誰搞出這些個鬼東西,我一定要讓他好看!」

  二十分鐘後。

  已經有吸血怪爬了出來,好在數量不多,稀一波接一波稀拉拉的,小貓兩三只,。

  但巴基絲毫沒有放松,反而心情越來越沉重。就像克拉克說的——「只是時間問題。」

  又過了十分鐘,吸血怪的數量開始增多一倍。

  巴基抓著安琪給他擰出的金屬刺,浴血奮戰。稍稍有些力氣的安琪,嘴巴咬著手腕,通過疼痛刺激自己,不讓自己睡過去,硬挺著給巴基打輔助。

  又是十分鐘的酣戰,吸血怪的數量再度增長。

  巴基和安琪漸漸乏力。

  克拉克不忍再出聲。他雙拳緊握,心中湧起一股無力感。

  虧他還是被人稱為地球之神,可現在眼前發生的一切,他這個「神」只能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

  「叱!!!」

  一聲急剎喚醒沉寂在悲痛和無力感的眾人。

  綠發的男人下車,車門都沒關,大步疾馳而來。

  「小丑?你來做什麼?」布魯斯沉聲道。

  「閃開,小蝙蝠。我現在沒時間陪你玩兒游戲。」小丑墨綠色的眸子冷冷一瞥。他的眼神是冷的,可那冰冷的眼神下,湧動的是仿佛要毀滅一切般的瘋狂。

  「叱!!」又是一輛車飛馳而來,保羅終於趕上。

  小丑摸摸眼前的白光屏障,嘴巴咧開,嘴角誇張上揚。這不是笑,更像是嗜血的凶獸憤怒地張開血盆大口,露出獠牙,像是暴怒得要把人生吞活剝了一樣。

  「這屏障我們試過,超人的激光眼也破不開。你……」布魯斯拋開那股子微妙的心情,本抱著最後一番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希望去問小丑,結果他的話還沒問出來,就聽小丑回給他難得有一回正常人(?)一樣的冷哼。

  「那是你們。」他的聲音低沉嘶啞,像是緊緊壓抑著什麼。

  「保羅!」小丑大喝一聲,五指張開。

  「是,boss!」幾十年的追隨讓保羅瞬間摸清楚自家boss的需要,拔出腿間的匕首遞給他。

  在眾人的注視下,那個膚色蒼白的綠發瘋子用匕首毫不猶豫地割破左手手腕,貼在了白光屏障上。

  猩紅的鮮血順著實質的白光緩緩留下,越來越多。

  就在眾人的心再度沉下,只覺得這瘋子可能是又發瘋了時,那不斷流出的鮮血終於打上了地面。

  緊接著——

  「門」………開了!

  ——寶貝,daddy來了。


第138章

  猩紅的血液, 像是腐蝕極強的硫酸,硬生生地把防御力無敵的白光屏障給撕出一道口子。

  「安琪!」托尼想也沒想,最先衝了進去。

  「托尼!」他快得連人伸手攔一攔的功夫都沒給。

  復仇者們對視一眼, 紛紛跟上。

  生性謹慎嚴謹的布魯斯留到最後, 深深地看了一眼小丑,沉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一個超人的激光眼都破不開的屏障, 居然被他用血破開了。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反社會瘋子能做到的。

  回給布魯斯的, 是小丑陰惻惻的笑,然後, 十分惡劣地吐出兩個字:「你猜?」

  見布魯斯面色一沉,小丑大聲怪笑,穿入屏障。

  「……這, 怎麼回事?」超人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布魯斯身邊。他低頭看了看四周, 有些迷茫。

  「克拉克?你……」

  布魯斯的話還沒說完, 查爾斯教授和萬磁王艾瑞克也出來了。前者目光一閃,嘆了口氣。後者則是面色鐵青,心情十分不好,仿佛是下一秒就要暴走一樣。

  超人皺皺眉, 踏步走來,准備再次穿入小丑破開的「門」。

  「邦——」

  這回,竟然是連進也進不去了。

  超人摸摸被磕出響的頭,瞅瞅布魯斯, 一雙水藍色的狗狗眼仿佛迷茫又委屈。

  布魯斯驚疑, 自己也試探了一下, 發現同樣進不去。

  一股看不見的力量,阻隔了他。

  「這種感覺……」克拉克回想了一下,覺得有些熟悉。

  X 教授輕嘆一聲,一語道破:「和那天曼哈頓被入侵時一樣。」

  「嘎——吱……吱……」道路兩旁的路燈莫名顫動,微微扭曲。

  「艾瑞克。」X 教授出聲,把自家老友從暴怒中拉出。

  艾瑞克冷哼一聲,路燈不再吱吱作響。

  「該死的!別讓我知道是誰!」

  暴怒的老父親滿腔怒火,無處發泄,甚至憋屈得有點兒想毀滅世界。

  ……

  轉眼再觀安琪這邊。

  托尼進來時,就見黑黢黢的眼冒著紅光的吸血怪分成兩波。一波瘋狂攻擊著一個被鋼鐵籠罩住的巴基。

  這是安琪拆了汽車殼子做出來的防御。它既是保護,也是囚籠。它擋住了吸血怪,卻也困住了巴基。

  「安琪!」巴基不斷掰開一層又一層鐵皮,像是瘋了一樣。

  他才不信小姑娘剛才在兩人體力即將耗盡時商量又不容商量的語氣說:「放心,我死不了噠!但你不行。」

  「你要乖乖在這裡等托尼他們回來,再帶人來救我就行啦。」

  小姑娘拍拍小胸脯,堅定又驕傲:「你得聽我的!我可是英雄哦!」

  ——哦?

  哦你個鬼!!!

  去他媽的英雄!!!

  哪個滾蛋給這孩子灌輸了這麼要命的東西?!

  但安琪根本沒有給巴基出聲反駁的機會,直接拼著最後的力氣,掀開一輛輛汽車的頂棚,把人一層又一層地圍住。

  再觀安琪的現狀。

  她已經被抓住。

  另一波,一群吸血怪簇擁著兩只相較來說高大的吸血怪,它們兩只分別抓著安琪的一雙腿,把人往斯塔克大廈裡拖。小姑娘一雙細幼的小腿,被吸血怪的爪子毫不留情地抓破,鮮血不斷流出,在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刺目驚心!

  「甜心!!!」托尼登時紅了眼。

  他抬手,不停地轟出好幾炮,把那群吸血怪炸開,趁亂飛入其中。他撞開那兩只高大的吸血怪,把人奪在懷裡,快速飛離吸血怪的包圍圈。

  見獵物被奪走,吸血怪們不甘又憤怒地嚎叫幾聲,紛紛向托尼撲來。

  「嗖!」

  借著同類的肩膀撲得最高的一只吸血怪,被一支冷箭射穿,掉落在吸血怪群中。

  箭頭的尾端閃爍了兩下紅光,倒計時兩秒後,轟地一聲炸開。吸血怪被這猝不及防的爆炸打亂陣腳。

  「……這,都是些什麼東西!?」人未至,箭先到的巴頓怔了一瞬。在瞥見托尼懷裡血人一般的小姑娘後,巴頓的眼神冷了冷,一下取出三支爆炸箭,射入吸血怪的中心點。

  ——不管是什麼東西,曼哈頓都不歡迎它們!

  「浩……浩克!」班納博士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浩克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樣,瘋狂地衝了出來!

  「吼!」浩克像是一只憤怒的泰坦,「Friend……糖果……」

  「小糖果受傷了!」

  「浩克……不開心!不開心!!!」

  浩克從甕聲甕氣一直到最後吼了出來,他一踏腳腳下的水泥地面碎開,綠色的大個子憑借著強大的彈跳力,直接殺進了吸血怪群裡。

  浩克一進場,吸引了大半火力。不過這群吸血怪的數量比起上一場戰鬥的吸血巨蜂也差不到哪去了。這麼狹小的戰鬥場地,眾人施展不開,只好遠離浩克,讓他像一只哈士奇(?)一樣盡情撒歡,而他們則是在另一頭負責斬殺剩下那一小半吸血怪。

  相比其他人,托爾則是有些束手束腳。

  他幾錘子滅了一小波吸血怪後,瞅瞅搖搖欲墜地斯塔克大廈,默默地把自己的戰鬥地點拖遠了一點兒。

  ——現在那大樓跟紙糊的一樣,他可不想一不小心錘個窟窿出來,然後再賠個幾十萬美金。

  單純的阿斯加德王子是個老實人,雖然不知道啥叫碰瓷,但直覺已經讓他無形領悟了。想來,以後遇見什麼事兒了,這孩子會少被坑一點兒。

  見增援來了,巴基大喜。

  「攻擊它們的頭和心髒!」他大聲喊出吸血怪的致命點,復仇者眾的壓力又小了不少。

  「巴基?!」美隊一盾牌劃掉眼前一直吸血怪的腦袋,衝破重圍,在巴頓的掩護下,用堅硬又鋒利地盾牌把巴基解救出來。

  「巴基,你怎麼樣?」史蒂夫神色擔憂。

  「史蒂夫!我沒事。」面色蒼白的巴基搖搖頭,回以一笑,讓他放心。

  時隔幾十年未見,這對好友的一個對視仿佛頂過了千言萬語。

  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史蒂夫把明顯失血過多並且脫力的巴基扶到戰場後方,而後反身重新加入了戰鬥。

  「嗖——」

  托尼飛過來,他打開金屬面罩,看了眼巴基,一臉鄭重,托付一般地把懷裡的人交給巴基:「照顧好她。」

  而後,托尼扭頭。

  下一刻,老父親的痛惜心疼全部化為憤怒。

  ——這群該死的怪物,還有那做出這一切的人!都給他等著!!!

  此時的安琪,跟「好」字兒一點兒也不沾邊。血污塵土沾了滿身,白色的軟毛兒也是一縷一縷,髒兮兮的。唯一算得上是相較來說干淨一點兒的,也就是那灰撲撲的小臉蛋兒了。

  小姑娘已經昏迷過去,眉頭緊皺,手腳時不時顫抖抽動,仿佛在經歷什麼痛苦的折磨。

  巴基輕輕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頂,嘴角無意識地露出一抹溫柔。他調整了一下姿勢,讓懷裡的孩子躺得更舒服些。

  「嗒——嗒——嗒……」

  皮鞋撞擊地面的腳步聲在混雜的戰鬥聲中莫名清晰。聽到腳步聲逐漸走近,靠著光壁閉目休息的巴基睜眼,對上一張慘白的臉。

  巴基:「…… 」

  ——見鬼了?

  只見,眼前的「鬼」面色陰森,仿佛在壓抑著什麼,聲音低沉道:「把她給我。」

  「……」巴基沒說話,下意識地把懷裡的人攏了攏。

  「你是誰?」

  ——不管是誰。反正一看這模樣就不像什麼好人。

  「我沒工夫跟你扯皮……」小丑危險地眯了眯眼睛,見巴基一身狼狽,很容易就猜出什麼。「看在你可能算得上是幫了點兒忙的份兒上,我再說一次,把她給我!」

  ——那不可能!

  巴基明顯感覺出了眼前人透出的絕對危險的氣息和濃稠的惡意,他渾身的肌肉繃緊,動作微微調整,隨時准備攻擊。

  見此,小丑為數不多的那點兒耐心徹底耗光。也不管他家小寶貝兒事後見人死了會不會哭,會不會怪他了。

  哭是可能會哭的,但肯定不會怪自己。

  畢竟,他的小寶貝兒肯定會站在daddy這邊的,不是麼?

  小丑掏槍,看在安琪的份兒上,准備給眼前這耗費時間的蠢貨一個痛快。

  「唔……daddy?」

  好巧不巧,安琪醒了。

  小姑娘揉揉眼,發現自己沒看錯後,瞬間有了力氣,一個打挺脫離巴基的懷抱。

  「安琪?」

  她毫不留戀地甩開巴基這個前不久還一齊戰鬥的隊友的手,搖搖晃晃地支起身子,張開雙臂,像是歸巢的春燕,迫不及待地衝過去。

  安琪只跑了兩步,就沒了力氣,好在兩人距離並不遠。腿下一軟,在倒地之前,小丑上前一步,接住她,順勢讓這姑娘撲進自己懷裡。

  「daddy!」安琪一頭撞擊自家daddy的懷抱。

  「是我,小髒貓兒。」小丑揉了揉小姑娘髒兮兮的小腦袋瓜兒。

  「daddy!daddy!daddy!」小姑娘一聲聲叫著她,像是終於找到了家的小獸,卸下了所有堅硬的盔甲,露出柔軟的腹部,在家長懷裡打著滾兒。那濃濃的信任和依戀,讓某位撇過來一眼的老父親心裡發酸。

  「我在。」

  「唔……哇!」簡短的兩個字,仿佛勾起了小姑娘全部的委屈,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daddy!那群醜八怪壞壞!一直……一直打安琪。」小姑娘抽抽噎噎地開始告狀。

  「它們……它們太多了,我……我和巴基打不過……嗚嗚……」

  「不知道是哪個大……大壞蛋畫了個圈圈把這裡給圍起來了,我和巴基出不去。」

  「daddy!它們掐安琪的大腿,還……還掏安琪的心髒!安琪好疼,好害怕……以為……以為再也見不到daddy了嗚……哇!!!」

  小姑娘哭得越來越大聲,聽著她的哭訴,巴基怔住,而後露出一個頗為復雜的苦笑。

  ——是了,怎麼可能不怕呢?

  剛才那般的絕境,連自己這個二戰裡走出的大男人都不禁動搖了信念,以為會喪命於此。而這麼小的孩子,你又能要求她有多堅強?

  而又怎麼可能不痛呢?

  他親眼看到那吸血怪鋒利的爪子穿胸而過。

  巴基的視線,落在小姑娘恢復如初的小腿上。

  剛才,就是這一雙細幼脆弱的雙腿,吸血怪那又利又長的指甲嵌入其中,流出的鮮血在地上拖出一道近五米長的血痕。

  如果不是援兵來得及時,讓她被拖進廢墟中的黑洞裡……

  巴基撇過臉去,不敢深想。

  小姑娘哭個不停,戰鬥中的托尼這個老父親心裡是又酸又疼。要不是這群礙事的吸血怪數量無窮無盡一般,他早就撂挑子把自家小甜心抱進懷裡好好安慰一番了。

  然而,現在安琪面前的是從來不走尋常路的小丑爸比。

  他沒出聲安慰,也沒好聲好氣地哄人。只是捧著小姑娘哭花的臉蛋兒,用拇指指腹蹭蹭她的眼淚,讓她的小臉兒更貼近一只小花貓兒。

  「那還要做英雄麼?」他問。

  「哇——嗝!」

  只這一句話,就讓安琪的哭聲收了七分。

  小姑娘像是被噎到了一樣,打了個哭嗝。

  「daddy……」大哭停下了,小姑娘瞪著通紅的雙眼,小聲抽泣。似乎是怕某人生氣一樣,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巴基在她身後,只能看到她一抽一抽的肩膀和一點一點的小腦袋。

  「呵∼」小丑輕輕一笑,這個男人輕笑的時候也帶著那莫名的危險和陰森。

  他曲起食指中指,懲罰性地捏捏安琪的小鼻子。手指被糊了眼淚和鼻涕也沒嫌棄,只帶著辨不出喜怒的低笑聲道:「小壞蛋。」

  小姑娘閉也不閉,心虛地吐吐舌頭。然後在「懲罰」之後,踮起腳環住小丑的腰,小臉兒埋進他的腹部,撒嬌似的蹭啊蹭。然後……

  ——蹭了某人一襯衫的眼淚鼻涕。

  安琪?

  安琪更心虛了,扭頭改為抱著小丑的大腿,不出聲。

  膚色蒼白的綠發男人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被毀的襯衫,放在小姑娘頭頂的大手狠狠地揉了揉。他倒是沒生氣,總是一臉神經質表情的他難得面色平靜,只是看上去依舊那麼危險莫測。

  接著,他像是突然感受到什麼,乍然一抬眼,墨綠的眼眸盯著的方向爆出一道白光,直朝他身側的小姑娘而去!

  「Fuck off! 」

  ——滾開!

  話音未落,巴基,不不止巴基,全場的人乃至吸血怪都猛然一頓。

  一股強烈的、濃稠的惡意突然爆發,行程一股衝天之勢化為強大而又危險的氣場。實質般的黑霧化為屏障,把那道利劍般的白光彈開。

  「撲通!」一聲,白光竟然化為人身倒地!

  「你?!」地上的白衣男人驚詫莫名,摻雜著些許讓人看不懂的怒意和……嫉恨?

  ——嫉恨?

  嫉從何來?

  在白衣男人再次動作前,一只修長有力的手掌按在他的頭頂,把人定住。

  貝利爾和路西法毫無征兆地出現,相較於路西法的擰眉,貝利爾則平靜許多。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黑霧和裡面的小丑,便明了一切。

  「原來如此。」

  ——此世界……之惡麼……


第139章 完結(上)

  「為什麼會這樣?!」白衣男怔怔地望著眼前的黑霧,而後目光一厲, 那雙金色的眼仿佛透過了黑霧, 狠狠地盯著小丑……懷中的安琪。

  明明是個乖巧軟糯的小女孩兒, 此刻的模樣也比他狼狽得多。可他看向安琪的眼神, 就如同在看生死大敵一般。

  ——我不甘心!!!

  汲汲營營這麼多年, 百般算計, 還是落得一個如此狼狽的下場!

  何其可笑!

  何其悲哀!

  何其……不公!!!

  白衣男雙膝跪地, 雙目猩紅,宛如瘋魔了一般。如果不是貝利爾死死的按著他的頭顱,恐怕下一秒他就會衝進黑霧裡,把安琪撕成碎片。

  見白衣男被死死壓制,毫無反抗之力, 小丑周身的黑霧散去。也因此, 安琪終於看清了那個不知姓名的白衣男。

  白衣男金發金眸, 原本應是一頭長發,一身潔白衣袍好似魔幻小說中光明神一般的聖潔模樣。只可惜,現在的他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 一頭金發被削得長長短短, 宛如狗啃。潔白的袍子上清晰的印著好幾個漆黑的腳印, 左邊的袖子還被扯了半截兒。本應透著神聖的金眸, 右邊成了青紫的熊貓眼, 臉頰也是紅腫中帶著紫黑, 顯然是剛剛被人狠狠爆錘了一頓。

  雖然形像全無, 「面目全非」, 但安琪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

  腦中爆裂一樣的陣痛過後,幾個記憶片段如流星一般閃過。

  【寶貝,媽媽沒辦法了。我把世界上最強大的變種人基因融合到你的身體裡,希望你的爸爸不會因為這個怪我。但你一定要繼承那兩個人的能力,這樣你才有能力在這個世界活下去!活下去……】

  【就是你麼?呵,這樣的混血雜種,竟也生了一雙翅膀,真是礙眼。】

  【實驗出了差錯,實驗體的能力失控了,每個接近她的研究人員都會被她的精神攻擊導致重度昏迷。】

  【「實驗體已不可控,我建議銷毀……」

  「蠢貨!她是唯一一個成功融合兩個強大變種人基因的實驗體!一百個你也抵不上她萬分之一的價值!」

  「可是……」

  「沒有可是!」

  「強制昏迷!放入營養艙,把她的意識拉入框架』裡的虛擬世界,繼續測試!」

  「……是。」】

  「我記得你!」小姑娘瞪著眼,氣鼓鼓地指著白衣男,「就是你這個大壞蛋撕了我的翅膀!」

  白衣男先是一怔,而後惡意滿滿地笑開,惡毒至極:「是我又怎麼樣?」

  「什麼?」路西法聞言,雙手握拳,嘎吱作響,只覺得剛才下手還是輕了。

  不僅路西法,少有情緒外漏的貝利爾也是面色一沉。再次看向白衣男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貝利爾一腳把人踹倒在地,抬腳踩在他後心。他淡漠地捶著眸,扯下手上的白手套,換上一副新的。

  ——這樣的渣宰,浪費了他一副手套。

  安琪的身世在貝利爾這裡已經再清楚不過——路西法和一個不知名的華裔女人的後代。

  路西法雖為地獄七君主,但仍是大天使之身。大天使和人類結合的拿非利人,資質再差也不可能沒有翅膀。

  要知道,對於天使來說,翅膀尤為重要。它可以無視空間距離,只振翅一扇,瞬間之內就能從南極到達北極。而大天使的翅膀,更是可以打破時間規則,飛躍時間,前往過去。只一個念頭就能改變歷史。

  最初在遇見安琪時,貝利爾以為是安琪這個幼崽年紀小,資質差,所以還沒生出翅膀。但堂堂地獄七君主路西法的後裔,資質怎麼可能差到哪裡去!

  地獄的崽子翅膀被人撕了,先不說路西法這個不靠譜的爹看護不當的過失。做出敢這番舉動的人,無疑是在挑釁,是在打他們整個地獄、打他們七位君主的臉!

  「如果不是那該死的世界意識的阻攔……我真後悔當初沒能拼盡一切殺死你!」他的話,像是從喉嚨裡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一樣,每個字都帶著極其強烈的不甘和嫉恨。

  「閉嘴!你憑什麼這麼做!」托尼張開手,想也不想地轟了他一能量炮。能量炮破壞力不小,但只是在白衣男身上留下了淺淺的印子,連他的頭發都沒烤焦。

  「憑什麼?」托尼的攻擊對自己無效,讓白衣男找回了優越感,「就憑我是神!是上帝!這個世界的主宰!」

  ——神?

  托尼嗤之以鼻。

  北歐神話裡的雷神托爾還在不遠處掄錘子掄得正上頭呢。

  相比上帝,他更相信這人同托爾一樣是個外星人。

  「有你這麼個上帝』,地球還沒毀滅可真是幸運。」托尼譏諷。

  「人類!你……」白衣男覺得自己被冒犯,剛要懲罰托尼這個「螻蟻」,就被迫打斷。

  「啪!」

  打斷他的,是貝利爾輕描淡寫卻力道極重的一巴掌。

  「你!!!」白衣男怒瞪。

  「剛反應過來,真是抱歉。」貝利爾再度扯下手套,扔在了地上。取出不知道存放在哪的手套,換上一副嶄新的。

  ——嘖,現在是兩副了。

  「注意你的措辭。」他說。

  路西法冷笑,秒懂兄弟的意思:「上帝?你也配!」

  ——在他和貝利爾面前自稱上帝?

  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倒是有膽量,想來父神會願意多花費一些時間。」貝利爾說。

  ——誰讓他們那個父神比路西法還要不靠譜,特別喜歡聽八卦呢。

  「倒是便宜他了!」路西法一直都在竭力隱忍著,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沒控制住怒火把人給喀嚓了。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路西法覺得這人死八百次都不夠!

  別看安琪現在還是個八、九歲歲的模樣,甚至說她五六歲也有人信。但實際上,這姑娘已經10歲了。

  十年前。

  愛人路西法失蹤三個月後,安琪的媽媽開始被一波自稱「消滅異端」的狂信徒和層出不窮的怪物追殺。

  狂信徒視懷有惡魔之子的安琪媽媽為異端,必須消滅。而怪物則是把她作為獵物捕食。

  能和路西法相愛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是個平平無奇的人類呢?

  安琪的媽媽叫安。

  安是個世界寵兒一般的存在,是世界意識給予希望和祝福的人。

  在結識路西法之前,安也是個天生高智商,以僅僅二十歲的年紀就多個博士學位加身,並且在和相對來說較為「稚嫩」的基因學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就。

  按照既定的命運軌跡,安是消除人類和變種人隔閡的偉大存在。全民「超人」還是全民普通化,未來都在她一念之間。那些什麼什麼變種人大戰毀滅世界的線就因她而抹去。

  世界不斷毀滅,再不斷重啟,是白衣男這個幕後黑手故意為之,世界意識因此漸漸薄弱。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世界意識和白衣男的博弈。而安——她是世界意識特地挑選出來,目的就是為了阻止白衣男的這一次滅世。

  如果不是路西法這個鐵憨憨從天而降……想來這次世界意識是能勝的。

  結果,路西法對安一見上心,二見鐘情,三見成真愛……既定的命運線按托馬斯回旋式瘋狂後來了一個大劈叉。

  世界意識一口老血嘔出來,命定的「親閨女」不搞科研拯救世界跑去談戀愛了怎麼辦?

  ——怎麼辦?

  當然是原諒她啊!

  誰讓「親閨女」找的「准女婿」是個大佬呢。

  但是,世界意識沒想到路西法這個准女婿這麼操蛋。

  路西法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是個鐵板上釘釘的外來者。對這個世界的掌控欲幾乎到瘋魔的白衣男當然發現了他。

  白衣男的腦洞大開,以為路西法是世界意識找來的外援。純粹力量的單打獨鬥,十個白衣男都打不過一個路西法。但是他會出陰招啊!

  白衣男抓了已經懷孕的安,用她來威脅路西法。讓路西法要麼離開,要麼自斷翅膀。路西法當然哪個都沒選,當時還在安肚子裡的安琪無意識地散發出能量保護了安,讓她逃離了白衣男的鉗制。路西法大手一揮把人送走,和白衣男大打出手。

  有心算無心,一路追殺白衣男的路西法跳進了前者早就挖好的陷阱裡。白衣男重傷遁走,路西法被法陣鉗制,一神器砸壞了腦子。

  沒想到如此精密算計,竟然還受了重傷的白衣男大怒。想到一開始的挾持計劃被安肚子裡意料之外的小崽子破壞,白衣男更是惱羞成怒,下令讓人追殺。

  安等了路西法三個月,沒等回路西法,反而等到了敵人的追殺。

  安不再坐以待斃,開始逃離。好些時候,都是肚子裡的孩子感應到母親的危險,爆發出能量護母,才讓安次次死裡逃生。

  敵眾我寡,安看著越來越大的肚子,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得找個勢力作為庇護。

  於是,安以自己在基因方面的天賦和傑出貢獻,加入了神盾局……的敵人——九頭蛇(み_み)!!

  後來才知道自己入了黑心作坊的安:……

  安知道路西法的真實身份,也知道安琪的與眾不同。但她更知道,那個白衣男人不會放過她和肚子裡的孩子。她不知道白衣男什麼時候會來,但那些狂信徒和怪物對她的追殺卻是一直存在的。

  為了掩飾安琪的特殊,也為了讓九頭蛇這個黑心作坊看到自己身上的價值。安戴著「我是科學狂人,懷孕也是為了借個種好供我研究」的冷漠面具,在孕期中就開始著手工作了。

  九頭蛇雖然是個無良的黑心作坊,但像人造子宮一樣的營養艙是不缺的。安以「不耽誤工作」為借口,在安琪五個月大時,刨腹取出來放入了營養艙。她想遏制安琪的出生時間。

  可人力有時盡。

  安琪還是「蘇醒」了。那一瞬間無形的能量波動,驚動了白衣男。

  「就是你麼?」白衣男閃身來到實驗室,實驗室裡的安像是被施展了定身術,動彈不得。看著敵人一步步朝自己的女兒又去,她唯一能動的就是焦急地轉動眼睛。

  和別人眼中的一個普通華裔嬰孩不同,他眼中的安琪,是被一團靈光包裹的嬰兒。接著,靈光消逝,化為一對翅膀。

  白衣男想也沒想,直接就對一個初生的嬰孩下殺手。

  手在距離嬰兒心口的一釐米處,白衣男被無形的力量阻隔了。

  「滋啦∼」

  像是把手泡進了強酸裡一樣,白衣男的手開始腐蝕,冒出青煙。

  「世界意識……」白衣男咬牙,「你竟然還在負隅頑抗!」

  ——該死,要不是路西法讓他重傷,世界意識怎麼可能反噬。

  白衣男狂怒又不忿,在看到孩子的那雙翅膀後更是嫉恨不平。

  「呵,這樣的混血雜種,竟也生了一雙翅膀,真是礙眼!」

  說完,他伸手——用力撕扯!

  「!!!」

  那是什麼聲音呢?

  好像什麼美好的東西被破壞了,像是被打碎了的水晶珍品,像是剛剛綻放的花朵被碾碎,像是才飛上天空的雛鷹被射了冷箭……

  「哇!!!」

  伴隨著嬰兒痛苦的啼哭,白牆上突然出現了片片羽毛飄落的陰影。

  白衣男心裡一陣快意,低頭看了眼被反噬得漆黑的手,也沒在意。

  心情愉悅不少的白衣男再看向嬰兒時,心中情緒平復不少。那一聲聲啼哭在他耳朵裡更是讓他心情愉悅的歡樂樂章。

  「既然世界意識護你,那我也不好對你做什麼,小家伙。畢竟你降生在這個世界上,也勉強算是我的子民。」這男人的虛偽讓人惡心!

  「但你只能做一個普通人類。」

  不過,白衣男清楚,屬於大天使後裔的能量依然存在,這是這個世界上不多能傷到他的力量之一。

  於是……

  「但你的父親母親惹怒了我。」

  「作為懲罰——我詛咒你。詛咒你被惡人環伺,被敵人圍困。你攻擊的任何一個人,被攻擊者的傷害都會反噬在你身上,直到被人殺死。」

  如此一來,他既有了保障作為前提不說,也不會受到反噬。

  ——死在別人手上,可就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了呢。

  一想到這孩子會死在螻蟻般的人類爭鬥中,他就心情大好。

  瞥了眼眼眶通紅淚流不止的安,只是拍拍她的臉,「慈悲」地放過了她。

  有些時候,一死是最簡單的方式。他要這個女人活著,眼看著自己的女兒受盡折磨而贖罪。

  白衣男的詛咒安一個字都不敢忘記!事後,她已經進入了瘋魔狀態,冥冥之中的感覺告訴她——這麼做是對的,是孩子唯一的生路。

  安別無選擇,把世界上最強大的兩個變種人——X 教授和萬磁王的基因融入進安琪體內。

  「寶貝……原諒媽媽!媽媽……媽媽實在沒有辦法了。」安泣不成聲。

  「我把世界上最強大的變種人基因融合到你的身體裡,希望你的爸爸不會因為這個怪我。」

  「你一定要繼承那兩個人的能力!這樣你才有能力在這個世界活下去!活下去……」

  還是嬰兒的安琪,自然是不知道母親為自己做了這麼多的。

  見安琪成功融合了基因,心力憔悴的安終於油盡燈枯。

  彌留之際,安望著床上咿咿呀呀的女兒,虛弱道:「既然不能反抗,那就逃吧……逃離這裡,逃得遠遠的……媽媽相信你……」

  話盡,人已遠去。

  「哇——!!!」

  孩子若有所感一般,哇哇大哭起來。

  「哎……」

  本應沒了生氣的安再度睜開眼。

  不,她不是安。

  安的眼睛不會那麼慈悲憐憫,這是一雙可以媲美神明的眼睛。

  「安」抱起嬰兒,長長嘆了口氣。

  她當然不是安。祂是借著安的身體降臨的世界意識。

  說來也是慚愧,祂身為負責維護因果秩序與命運運轉的世界意識,卻讓別人對這個世界像是玩具一般隨意玩弄。

  某種意義上來說,安也算是自己的女兒了,在上面耗費的精力不少。可現在卻香消玉損,只留下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嬰兒。

  ——命運,真是個奇妙卻又無情的東西。

  世界意識再次感嘆。

  不論是白衣男還是世界意識,祂們都無法掌控命運。

  想道白衣男手裡那個故事書一樣的筆記本,世界意識冷笑一聲。

  「哇——」

  嬰兒的大哭讓世界意識回神,祂沒有什麼機會了。

  「孩子……我的時間不多。」世界意識撫摸嬰兒的小臉兒。

  之前為了護住這個孩子讓本就元氣大傷的祂雪上加霜。此時的世界意識,已經臨近崩潰,不知道沉睡多久才能再醒過來。

  「我能做的不多。」說完,祂又咬牙。「該死的!他的手段還是這麼的讓人惡心!」

  白衣男下的詛咒,祂當然清楚。祂現在的力量無法解除,所以,只能在詛咒上做文章。

  「孩子,我祝福你——我把此世界的善意賦予你,願你被一切美好的心意圍繞,遇見的所有惡意都自動消磨。願你化惡為善,絕處逢生。」

  「最後——作為世界意識,對於不能傷害他人的你,我給予你戰士的榮耀,讓你擁有反擊的權利!」

  「待我潰散沉睡後,此世的善化為生機,傾注於一身。只要這世界的善一天不被消磨殆盡,你便存活一天,直到你打破詛咒,永生不死。」

  祝福完畢,世界意識的那雙眼光彩少了許多。

  想到安琪現在身處的環境,世界意識再度嘆了口氣。

  自從自己為了不被那人蠱惑把自身絕大部分的惡意剝離後,祂的情緒越來越貼近人類了。

  祂倒是有個選擇,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再等等吧,孩子。」世界意識道,「我會為你找個庇護。」

  「畢竟那麼多好處也不能讓他白拿。」祂自言自語道。

  幾年後。

  「轟!」

  大音希聲。

  世界意識潰散。

  和蝙蝠俠「玩」得正開心的小丑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抬眼往天邊的盡頭處望去。

  至此。

  此世界之惡——全部降於一身。

  一個晃神的功夫,小丑被折斷小臂。蝙蝠俠壓著他,把他扔回了阿卡姆。

  夜晚,一道白光閃過。

  小姑娘出現在阿卡姆小丑的病房中。

  小姑娘:「papa……」

  白拿了某些「好處」的小丑:……?

  ——叫daddy.

  作者有話說:

  世界意識:最後的勝利就靠你了,養娃吧!

  醜爺:滾開!我要和小蝙蝠玩游戲!

  後來……

  ——真香!!!

  安琪:daddy!

  小丑爸比:小蝙蝠,滾開!我沒空和你玩兒游戲!

  布魯斯:……←_←tui!


第140章 完結(中)

  「幼崽。」貝利爾看向安琪。

  「……昂?」小姑娘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疑惑地歪歪小腦袋瓜兒, 指指自己。

  ——是叫我嘛?

  「過來。」他伸手。

  「唔……」小姑娘瞅瞅貝利爾, 又抬頭瞅瞅小丑。一雙淺色的眸子眨呀眨, 像是在問小丑的意思, 乖巧得不行。

  「去吧。」小丑拍拍自家小寶貝兒的小腦袋瓜兒。

  ——正好, 他騰出手來有事要做。

  小丑低頭, 看向地上的白衣男。一雙墨綠的眼幽光閃爍。

  「昂。」小姑娘聽了話, 邁著小短腿兒挪了過去。

  這孩子體力大耗,還沒緩過多少,走路三步一停,五步一晃。

  親爹路西法看著心疼極了,抬腿邁出半步, 卻又在小姑娘陌生又疑惑的目光中硬生生地止住, 收回了邁開半步的腳, 定在了原地。

  貝利爾余光瞥了路西法一眼,什麼都沒說。只心裡淡淡勾起一抹對自家兄弟做爹做成這個份兒上的嘲笑和……算了!他承認,確實有點恨鐵不成鋼。

  明明是親爹, 還是先是最得上帝青睞的大天使, 後成了地獄七君主之首的路西法, 竟然拼不過人家後來居上?!

  ——Excuse me?!

  貝利爾細想了下圍繞安琪身邊的幾位老父親。

  別說這孩子心裡第一位的小丑爸比和對第一位虎視眈眈的托尼爸爸了, 也不提萬磁王和X 教授。就單單說只辦了收養手續還沒辦成的布魯斯, 他在小姑娘眼裡就是個說謊騙人, 明明跟她家daddy玩得挺好(?)但不承認不說還潑髒水(?)的黑粉(布魯斯:???)、要麼餓著自己要麼一頓飯給自己送進醫院的大壞蛋。

  但就是這樣的黑粉外加壞蛋, 路西法都比不過。如果把兩人放到兩條信任的跑道上, 安琪在左右看了一眼後,肯定是對布魯斯狂奔而去。對路西法?她能施舍一般地看他兩眼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貝利爾心裡一番「大戲」上演,而安琪也終於走到了他面前。

  貝利爾看了眼路西法,眉尾微挑。

  ——這時候還不上來刷存在感你就真是個「弟弟」了。

  這個愚蠢的「哥哥」,簡直就是個鐵憨憨。

  他當初怎麼會讓路西法站在自己上頭成了哥(老)哥(大)?

  歸根究底……還是自己太懶了吧。

  貝利爾反思半秒,決定繼續懶下去。

  路西法似乎是終於明白了貝利爾的意思,大步上前,手化為掌,虛貼在安琪背後。

  下一秒,路西法的臉色變了。

  翅膀被撕裂的傷勢對安琪來說比他想像得還要嚴重許多。

  沒了翅膀作為能量載體,安琪體內繼承的屬於路西法的大天使能量雖然是讓她成功融合X 教授和萬磁王兩人基因的關鍵點,但也大幅度地遏制了她的生長。作為人類,她的生長發育被限制,作為大天使後裔,地獄君主的崽子,失去了能量載體的安琪也不會再成長。

  安琪在小丑身邊的那幾年從四五歲長成現在的模樣簡直是個奇跡!

  路西法面色沉得要死。貝利爾和他對視一眼後,微微皺眉。接著,伸手在小姑娘眉心輕點一下,一道幽光閃過。

  安琪在嬰兒時期的被撕裂翅膀的記憶像是投影一般被放了出來。

  【哇——!!!】

  嬰兒大聲啼哭,羽毛片片掉落。

  這時,白衣男莫名伸手,朝嬰兒虛虛地做了一個推的手勢。

  貝利爾眯起眼。

  ——怪不得。

  怪不得他撕裂了這孩子的翅膀還不夠,還要下詛咒,讓她像普通人類一般活著,還意外大發慈悲地放過了安琪的母親。

  怪不得,世界意識給她賜下祝福時,還把屬於自己的力量——此世界的善意傾注在她身上。

  現在看來,這哪是他大發慈悲,根本就是用心險惡!

  撕裂了作為翅膀的能量載體,卻又把能量封回體內。人類的生命力和繼承而來的大天使力量混雜在一起,如果不是後來世界意識賜予祝福並且以自身力量滋養,這孩子根本長不大!

  永遠也長不大的嬰兒,面對敵人別說反擊,連逃跑都做不到!

  他早就把安琪最後的一條道路給封死了,卻虛偽地說著自己慈悲善良。

  他放過安琪的母親,不過是給了一點希望後,再讓她抱著永遠也長不大的嬰兒一點點地絕望。

  是報復,亦是折磨。

  多麼精細的打算,多麼惡毒的陰謀!

  「好手段。」貝利爾腳下發力,白衣男發出一聲悶哼,「我說這幼崽怎麼和在哥譚時沒什麼變化,原來你早就有了打算,根本沒讓她長大。」

  「你該死!」路西法一雙血眸猩紅,帶著驚天的殺意。

  察覺到路西法的殺心,貝利爾余光一瞟,手腳,前踢,把白衣男踹翻出去。後者在原地滾了兩圈兒,趴在地上大口喘氣。狼狽肮髒,像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路西法爆發出這股強烈的氣勢嚇得近在咫尺的小姑娘縮縮脖子,路西法見了像是被按了停止鍵,繼續也不是,收了又不甘,卡在中間不上不下的。說實話,有點兒滑稽,惹得小姑娘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見閨女笑了,傻爹路西法也嘿嘿一笑,狠狠地瞪了一眼白衣男,收了那駭人的氣場。

  「啪!」

  一道濃稠的黑霧幾乎化為實質,狠狠地抽在白衣男的臉上。

  「啊啊啊!!!」白衣男慘叫出聲。

  那道黑霧像是帶了倒刺的辮子,他的半張臉,血痕一道一道,邊上被勾起的皮肉向上翻卷,血肉模糊。

  路西法不能動手,不代表別人不能。

  貝利爾瞥了眼小丑,索性當沒看見。反正那人已經被封印,翻不出天來了。

  趴在地上的白衣男還沉寂在被人抽了臉的驚怒當中。

  他一手捂著臉,一手支起上半身,朝小丑大怒道:「你這個卑賤的人類!你怎麼敢!!?你……」

  「嗙!」

  沒給白衣男繼續說話的機會,托尼薅起這人的衣領子就是一個鐵拳糊在臉上。

  「閉嘴吧!你這個對剛出生的孩子都能下手的卑劣臭蟲沒資格說別人!」

  托尼越想越氣,揮出的拳力也越來越大。拳拳帶風,拳拳到肉。

  可惜,物理攻擊對白衣男來說造不成什麼傷害,連鑿了好幾拳,只是讓他整張臉都沾上流出的血液而已。

  托尼也發現了自己是白費力氣,咒罵一聲,收了拳頭。

  路西法見了,又拽著領子把人拖回來。全場人對白衣男的「卑微的螻蟻」,「卑微的人類」,「竟然敢對神動手」啥啥啥的充耳不聞。

  沒人想聽他廢話,而另一頭復仇者們正跟吸血怪酣戰,更沒工夫搭理他。

  路西法瞅瞅安琪,目光擔憂。而後像是想到什麼,眼睛一亮,把人拖到貝利爾跟前。

  「咳……」他咳了一聲,然後看了眼那邊的戰鬥,算是勉強找了個借口。

  「那樣繼續下去也不是事兒。吸血怪見光死,還是得把屏障破了。 」這會兒,某人已經忽略了自己和貝利爾一揮手就能群滅吸血怪的能力。惹人迷惑。

  「哈哈哈!妄想!」白衣男此時都狼狽得如過街老鼠,卻依舊在作死的終點瘋狂蹦迪。

  他得意的大笑,仿佛覺得扳回一城:「這是我本源力量造出的屏障。只要我在,屏障就在!」

  「就算輸了又怎麼樣!你們殺不死我,屏障會永遠存在。我要這個世界記住我,永遠地活在對我的畏懼的陰影之下哈哈哈哈哈!」

  「嗤……」路西法冷笑一聲。

  ——等得就是你這句話。

  路西法把目光投向貝利爾。

  「你看……屏障在這裡也是個異數。」某人的小算盤打得啪啪直響,「倒不如抽了他的本源之力。」

  至於抽出來的力量干嘛?不用毀,變廢為寶,給他家閨女當紅藥吃,正好對症。

  他走的路子是純輸出,對於封印啊,陣法啊等等這一系列的精細活兒他搞不來。所以只能求貝利爾。

  貝利爾?

  貝利爾淡淡地瞥一眼路西法,沒去計較他的小算計。

  ——成了!

  路西法心裡的小人兒露出勝利的微笑。

  「回去後把地獄沉積的爛攤子收拾了,並且頂我一期的工作。」貝利爾說出條件。

  「沒問題!」路西法爽快答應。

  一期的工作,時間是一千年。每一千年的工作結束後,會有百年時間作為休假。

  對普通人來說,這太過漫長。但對路西法來說,這點兒時間不算什麼。

  他家閨女天生覺醒,帶有翅膀,妥妥的大天使後裔,地獄七君主第一順位繼承人。現在都得了世界意識部分力量,這個小世界沒人能殺死她。而出了這個小世界,又有他們護著,更能橫著走。

  只要安琪不是自己覺得無聊活夠了找死,那她就可以活到地老天荒,直至某一天大道崩潰,天道潰散,眾神隕落。不過那一天估計不會來臨了,因為大道已經有了守道人為其「代言」,把作來作去,在大道底線瘋狂蹦迪的人都一一收拾了一遍。大道之下的世界只會更穩固,不會出問題。除非哪天是大道代言人腦子抽了反身把大道給捅了。

  路西法越想越遠,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安琪壽命悠長,而這個小世界跟她產生羈絆的人則沒有那麼長壽。

  等千年過後,他把這些礙眼的人都熬死了,他也有了休假,就過來跟閨女培養感情。美滋滋!

  然而,這時候路西法想得有多美,後來就哭得有多慘。普通人是熬不過他,但奈何還有個bug一樣的男人啊!更別提安琪後來的騷操作了。當然,這都是後話。

  條件動人心,貝利爾滿意了。

  ——這下他可以再多躺一千一百年。

  py交易達成,他這才動了。

  在白衣男驚恐的目光中,貝利爾摘了手套,與常人有異的黑指甲格外醒目。

  「你……你做什麼?!」白衣男瘋狂掙扎,但是被路西法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貝利爾的手在白衣男的天靈蓋前停住,那血肉模糊的臉讓他下不去手。

  路西法抽了抽嘴角,但現在有求於人,也不敢說他矯情。

  貝利爾的潔癖讓他硬生生停住動作,把手換了個方向。

  下一秒,白皙修長的手掌,化為爪狀,穿進了白衣男的胸膛。

  沒有血跡,沒有傷口。那只手像是水滴,整個融進水裡了一樣,見半點兒波瀾都沒漾起。

  然而,白衣男的體內卻早已天翻地覆。

  「啊!!!」

  隨著白衣男的慘叫聲響起,靈魂深處的那一抹瘋狂亂竄的靈光終於被貝利爾捕捉到,抓住、扯出。

  沒有猶豫,動作干淨利落。

  貝利爾抽出手時,手中虛握一團靈光。這是這個世界本源力量的一部分,擁有了它,就擁有堪比神明的力量。

  但貝利爾只是淡漠地掃了一眼,就把它拋向安琪,半點兒不帶留戀。

  靈光沒入眉心,安琪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她眨眨眼,只覺得自己的頭不那麼痛了,才知道這應該是個好東西。

  小姑娘露出一個輕松又滿足的笑。

  靈光被取出後,白衣男整個人肉見可見地呈現灰敗之色。發與眸的金色褪去,變為了灰色。不是貝利爾那樣高冷清貴的銀灰,而是那種……看一眼就覺得髒兮兮的顏色。不過,和這個喪家之犬一樣的白衣男正好相配。

  「哢吧!」

  把斯塔克大廈與曼哈頓區隔離開外的白光屏障終於破碎。

  天邊,金色的陽光順著縫隙傾瀉進來。與復仇者們鬥得正酣的吸血怪一觸到陽光,便像是身上抹了磷粉一樣,突然自燃了起來。

  「嘩!」

  白光屏障徹底破碎,吸血怪嗷嗷大叫,逃命一般地往斯塔克大廈內跑去,爭先恐後地鑽入之前在廢墟中刨出來的黑洞。

  下水道的臭老鼠終是見不得光。就像制造出它們的白衣男一樣,只會躲在陰影裡肮髒地算計別人,永遠學不會光明正大。

  復仇者們心下一松,在外面等待的人也終於能再次看到了斯塔克大廈。

  這會兒外面只剩了布魯斯、X 教授和萬磁王。超人因為突發的墜機事件已經飛去支援,據說裡頭還有恐怖』分子,恐怕是錯過了眼前的一幕。

  白光屏障破碎後並沒有消失,一片片的閃爍光芒的碎片飄落、又聚攏。最後——一道刺目的白光閃過,憑空出現了一本厚實的書。

  這本書,外殼是木質,造型古樸大氣。旁邊還拴著一根很有年代感的羽毛筆。

  貝利爾伸出手指摸了摸書面,心下了然。

  書面的木質材料取自世界樹,而那羽毛筆散發出的氣息……雖然很淡,但他不會認錯,那是父神的氣息。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那件東西沒錯了。

  「這是……?」托尼出聲。這憑空漂浮的書給人的感覺就不是凡物。

  「命運之書?」湊過來的托爾大驚,「這東西真的存在?!」

  「什麼命運之書?」眾人紛紛把視線投向托爾。

  「啊……那什麼,我也是小時候聽洛基講過,然後去藏書閣看了一眼,了解的並不多。」

  「古書記在,傳說——在九大國度建立之前,宇宙迎來了一次泯滅危機。創世神不忍自己創造出的子民就此消亡,於是用世界樹的枝干制造了命運之書,扭轉了這個世界的命運線。」

  貝利爾用手帕擦拭著右手,微微點頭。

  ——大致是那個意思吧。

  當初,有一個衍生出來的小世界,幾次瀕臨崩潰。於是父神摘了自己的一根羽毛做筆,取花園裡一顆最粗壯的樹的枝干做書,交給了一個因為屢次考驗都不過關,幾千年都沒凝煉出翅膀的小天使,把他派往那個小世界駐守。

  沒想到,竟然就是這裡。

  貝利爾瞥了眼地上癱成爛泥的白衣男。

  ——也怪不得這人對幼崽的翅膀下手。

  沒修煉出翅膀,便不算正規天使。然而幾千年都沒能成功的,也是他們那裡獨一份兒了。

  叫什麼來著?

  純朱利?沙島迪?

  算了,想不起來了。

  「你別跟我說,他是創世神?」托尼嘴角抽搐,指指地上的白衣男。

  ——有這樣的創世神,他還不如找一塊兒豆腐撞死。

  這世界到現在還沒崩壞還真是個奇跡。

  某種意義上,托尼真相了。這世界早就被玩壞了,重啟不知道多少次。

  命運之書自動翻開,露出空白的頁面。它像是有了意識一樣,飛離貝利爾,圍著眾人轉了一圈兒。

  「這……」

  「這世界的意識潰散,並不穩定。它會重新選擇合適的主人,來守護這裡。」路西法說。

  布魯斯心下微沉。地球上有外星神明和地球之神超人還不夠,又出了個命運之書……超出掌控的存在越來越多,暗藏的危機便會同樣越來越多。

  然而,讓布魯斯更鬧心的是。命運之書它!它居然……

  只見,命運之書圍繞眾人轉了一圈兒,然後……竟然在某個綠發男人面前停下了!

  停下了!

  停了!!!

  不僅停下了,它還像撒嬌一樣地翻了翻空白的書頁,羽毛筆也自動飛出,停在他伸手就能握住的地方。

  眾人:「……←_←」

  布魯斯:「……☉﹏☉!」

  ——都散了吧,世界毀滅了。

  布魯斯不敢想像小丑擁有了命運之書的畫面。這個瘋子,只一個人就讓整個哥譚活在他的陰影之下。擁有了命運之書,指不定他還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布魯斯,不,不止是布魯斯,一眾英雄都准備出手了。

  他們神經緊繃,只要是小丑敢握住筆在上面亂寫,他們就拼了命也把他打飛。

  超級英雄們不動聲色地做出戰鬥姿態。

  小丑抬手了!

  超級英雄深呼吸。

  小丑碰到命運之書了!!

  超級英雄屏氣凝神,蓄勢待發。

  小丑把命運之書丟給他閨女了!!!

  超級英雄?

  超級英雄:就是現在,出,出……出手個鬼啊!!!(╯‵□′)╯︵┴─┴

  說不出現在是什麼心情的超級英雄們深深地看了一眼小丑,最後把目光齊聚在安琪身上。

  安琪捧著厚實的書,還沒反應過來。她手中的書飛離,像是要朝小丑撲過去,最後被一個蒼白的大手按回安琪懷裡,那快准狠的動作,莫名投著一股子嫌棄。

  命運之書撲騰了兩下,最後也不知道是認命了還是惱羞成怒了,它終於放棄了掙扎,化成一道光,快速融進小姑娘體內。

  「哎???」小姑娘低頭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很是驚奇。

  再一抬眼,對上數道明晃晃的目光。

  「……昂?」安琪回給了他們一個招牌動作——歪頭疑惑。茫然又無辜。

  一眾超級英雄:「……」

  ——行吧!

  作者有話說:

  抱著命運之書一臉疑惑的安琪:daddy?

  小丑爸比:拿著,新玩具。

  安琪:奧!

  命運之書:。。說轉手就轉手……

  我不要面子噠!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終於寫完了!睡覺睡覺睡覺


第141章 完結(下)

  比起讓反社會的瘋子小丑手握命運之書, 被一個還啥都不懂並且三觀有點兒歪的小姑娘拿著……兩廂這麼一對比, 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個鬼啊!

  布魯斯重重的一口嘆氣。表示對這即(yi)將(jing)被玩壞的世界累覺不愛。

  最後一道程序走完,貝利爾抓起白衣男的衣領子, 准備離去。

  見某人杵在原地, 目光一直不離安琪,出聲提醒了句:「路西法?」

  路西法可是要給自己頂班的人,他一天不回去,他的休假就會延遲一天。

  無聲走到路西法身側,貝利爾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一身髒兮兮的小姑娘被爸爸團圍住, 噓寒問暖, 生怕她剛剛被吸血怪圍攻時受了什麼暗傷。

  「該走了, 」他說, 「這裡沒有你的位置。」

  ——不管是這個世界還是那幼崽身邊。

  是那孩子的親生父親又怎麼樣?

  貝利爾瞥了眼被托尼等人擠出中心圈, 掛著一臉詭譎笑意的綠發男人。

  ——嘖。

  想到這個綠發男人剛才的舉動, 饒是身為地獄七君主之一,貝利爾也不得不咂舌。

  命運之書到手, 想也不想, 就轉手給了自家崽子。似乎, 在他眼裡, 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命運之書, 而是給孩子准備的新玩具。

  並不是所有人能做到對命運之書無動於衷的。某種意義上可掌控世界的權利……這樣的誘』惑即使是神明也會動心。

  只這一個照面,路西法就輸了個徹底。

  因此, 貝利爾只能拍拍自家兄弟路西法的肩膀, 以示安慰。

  路西法回神, 把視線收回。他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地道:「輸得不冤,是吧?」

  那算不上笑容的笑,莫名苦澀。

  「…… 」貝利爾沒說話。路西法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並不需要別人回復他。這是多年兄弟之間的默契。

  「沒關系,我有得是時間。」路西法說。

  說來也是讓人有點難堪。

  對比之下,他唯一的優勢,就是能活得更久了。

  「走了。」路西法笑笑。簡潔的兩個字,透著故作的瀟灑。

  沒有道別,兩個人所站之處,一道光芒閃過之後,那三人的身影便消失不見。

  被爸爸們圍繞的安琪若有所感,扭頭望去,留給她的,只是一道翅膀扇動的余音。

  小姑娘眨眨眼,怔了一瞬,悵然若失。而後她的視線又換了個方向。

  「da……」安琪剛要開口叫人,就見視線中那個膚色蒼白的綠發男人抬手,食指豎在唇邊:「噓——」

  安琪?

  安琪:「……」

  ——好叭。

  小姑娘低下頭,蔫兒蔫兒的,有點小失落。

  ——daddy又要走了,就跟那天在大廈裡一樣,總是自己悄無聲息地跑掉。

  難道是她不夠聽話,不夠可愛?所以daddy總是撇下自己跑掉?

  ——不不不!才不是!

  才委屈巴巴地噘嘴的小姑娘抬起頭,憤憤地瞪了一眼布魯斯,後者一臉莫名。

  ——肯定是因為這個大蝙蝠的原因!

  「等等!小丑呢?」布魯斯環顧四周。

  ——你看吧!果然是因為他!

  小姑娘噘嘴哼哼。

  ——哼!大壞蛋布魯斯!

  「好了,布魯斯。」托尼一把摟過布魯斯的肩膀,毫不留情地揭自家發小的短,「你那次真正抓住過他?」

  說完,還附贈一個滑稽的白眼,惹得小姑娘咯咯地笑出聲。

  布魯斯?

  布魯斯覺得心裡被「跨差」一下扎進去一刀。

  吐完槽,托尼又繼續剛才的話題。

  「剛剛那個男人說了,甜心的傷勢會隨著時間慢慢恢復。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要做一個普通人了。」說完,托尼揉揉小姑娘的腦袋瓜兒。

  「這樣也好。」X 教授頷首,望著小姑娘的眼溫柔和煦,目光愛憐。

  ——這孩子長這麼大,除了那幾個月上學的時間,沒有多少平靜生活。

  中途市,浣熊市,還有這次的紐約市,不管她願意與否,都在像個大人一樣去背負著英雄的責任,戰鬥著。

  查爾斯自問,並不想讓這孩子在長大後,跟友人提起童年時,只有一味的戰鬥。緊張,無聊,且枯燥。

  至於那些紛亂,那些戰爭……還是他們這些大人來吧。左右他們還在盛年,不說爭個盛世出來,但怎麼也能給她一份安寧,讓她平安快樂,無憂無慮地長大。

  「那就繼續上學吧。」X 教授道。

  「可以。」托尼打了個響指,「那就繼續按著之前的來,甜心養在我這兒。」

  不怪托尼自信,他確實是最適合的人。如果要讓安琪生活在陽光之下,擁有普通孩子的日常生活,上學、交朋友……那在安琪心裡第一順位的小丑爸比——老父親們想也不想就直接判他出局。誰讓他是個總是搞事兒的罪犯。X 教授和萬磁王呢?後者和政府關系緊張,(畢竟曾經是當著政府高層官員甚至總統的面兒,直接搞了整個體育場飛過去威脅的場面人)而前者呢,說實話,因為美國政府的派系林立,跟那頭兒的關系時好時壞。萬一哪天碰見個人類至上,持著超能力威脅論的總統上台,變種人學校也不敢保證會不會被攻擊。

  「老爺……」遠在韋恩莊園,一直默默守在通訊器前頭的阿福出聲了。

  布魯斯?

  布魯斯還能怎麼辦?

  「咳……」他掩飾性地咳嗽一聲,干巴巴地開口,「其實我也可……」

  「那就這麼定了。」托尼說。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正好斷掉了布魯斯後面的話。

  「那就繼續麻煩你了。」X 教授道。

  「怎麼能是麻煩?」托尼笑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我可是甜心的監護人。養著她,理所當然。對嗎,甜心?」

  「昂?」低頭玩手指,完全不在狀況內的小姑娘呆呼呼抬頭。

  托尼也不在意,抬手擼毛。「繼續跟我過吧,甜心。正好把之前欠你的糖果屋補上。」

  「要再多一個!」小姑娘來了精神,一雙眼眸賊亮。

  得,這話一出,還有誰不明白的。小姑娘自己都沒意見,並且還表示非常樂意。

  「當然!你想要多少有多少。」計劃得逞的某人露出一個勝利者的微笑,睥睨眾人。

  「哎……」布魯斯聽見他的老管家在深深地、沉重地嘆氣。

  「阿福,我……」

  「不用說了,老爺。我知道的,您盡力了。」阿福打斷他。

  不怪敵方太強大,只怪己方隊友反應慢。

  「其實,您應該多跟小斯塔克先生學一學。」阿福說。

  ——學習對方的……狡詐。

  布魯斯?

  「……」

  布魯斯回給阿福一片沉默。

  「好吧,我知道您不願意聽,也就不多嘮叨了。我這個老人家守在蝙蝠洞一晚上也累了,上去補個眠。您如果打算今天返程,就提前在外面吃完再回來吧。畢竟老人家的精力有限,我今天就不做飯了。」

  說完,阿福直接斷開了通訊。

  布魯斯:「……」

  布魯斯摘掉耳機,面無表情地斜眼,瞥了眼他的「學習對像」。

  某個人繼續保持勝利者的笑容。那笑容,別提多得意了。

  托爾撓撓頭,覺得氣氛有點不對。這傻孩子終於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修羅場的氣息。

  出於並肩作戰的隊友情,托爾用胳膊輕懟托尼,悄聲道:「斯塔克,你別笑了。」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麼?」說完,托尼的笑容更大了。

  「呃……」托爾語塞,不好意思直說。

  ——說實話,挺欠打的。搞得他這個局外人,莫名都有點手癢癢。

  這很容易犯眾怒,場面人沒見萬磁王的臉都黑了麼。

  也就性情溫和包容的X教授不和他計較,只含笑去問安琪:「聽說你在上學時交了很不錯的朋友,對嗎?安琪。」

  「嗯嗯!」一提起朋友,安琪大力點頭,「艾瑪超級聰明超級棒噠!是安琪最最好的小伙伴兒哦!」

  「吼……浩克也是!」綠色的大可愛擠了進來,大手把安琪托起。

  「浩克,安琪。」他指指自己又指指安琪,「安琪,浩克,Friend.」

  「嗯嗯!」小姑娘認真臉大力點頭,「浩克也是安琪的好朋友,最最要好的小伙伴兒。」

  「哼∼」浩克哼笑一聲,露出比小姑娘手掌還大的牙齒。顯然他是被哄高興了,抱著安琪開始拋高高。

  一個大孩子一個小孩子,在一起玩兒得開心,時不時地響起安琪興奮的驚呼和一連串兒的笑聲。剛剛因為某人悄聲離開的失落,不翼而飛。

  「浩克!這次要更高哦!」

  「OK!」浩克甕聲甕氣地應了,把人拋得更高,再准確地接住。

  「啊——哈哈哈哈哈!好棒!再來再來!咯咯咯咯咯……」

  老父親們見了,都會心一笑。就連總是冷臉的萬磁王艾瑞克,也不知想起了什麼,看了老友一眼,眼神柔和。許是,年輕時曾一起並肩作戰的時光吧。

  「好了好了,散了吧!剩下的事情我們會收尾。 」托尼道。

  「……你們?」布魯斯疑問,而後看了眼跟安琪玩兒得正開心的浩克。

  「是啊,我們。」托尼眨了下左眼,「介紹一下我的新組織——復仇者聯盟。」

  「當然,我可沒有抄襲你的那個什麼正義聯盟的想法。」托尼嘴角撇了撇,屬於托尼·斯塔克的那股子臭屁勁兒又上來了。「這個Idea是神盾局的那個獨眼鹵蛋想的。」

  「不過隊員勉強還算不錯。」托尼一一指指守在斯塔克大廈附近警戒的復仇者們,給布魯斯介紹。「美國隊長,他的名氣很大,當然,沒有我大。不過,應該不用我過多介紹。」

  「那兩個——神盾局分來的兩個特工。那個那弓的是個遠程ADC,據說近身格鬥也不錯,過兩天我做分析報告時得評估一下。另外那個,你應該眼熟吧?」

  「她……」布魯斯望著那張美艷的臉,皺皺眉。確實見過。

  「對,就是她。我之前的那個秘書!」一想起這事兒,托尼還是不免咬牙。「目前還在互相看不過眼的階段,並且(單方面的)沒有和解的想法。」

  「浩克你知道了,哦,對了,他不生氣的時候是班納。我們兩個還算說得上話。可能是因為他這裡頭除了我之外唯一一個高學歷的人,所以我倆有點兒共同語言。」某人說著,自戀一笑。

  布魯斯:「……←_←」

  ——真的是……又來了。

  你就直接說「很欣賞對方」不行嗎?很難嗎?

  「哦,最後一個——托爾。」托尼拍拍托爾的大胸肌,這傻孩子早就在一旁擺好姿勢等著介紹了。

  「你好。我是雷神托爾。」托爾昂首地挺挺自己的傲人的胸肌,矜持地打招呼。

  身為神宮王子,他得端起王族的貴氣。這是阿斯加德的顏面問題,不能給老家丟臉!

  「……你好。」布魯斯頷首。

  「來自外星的雷電小子。值得一提得是,他竟然就是北歐神話裡的雷神。目前這個雷神還欠我一個廣告牌的錢。 」

  「嘿——」托爾怪叫一聲。怪托尼揭短。

  這傻孩子,早就把阿斯加德的逼格掉光且把面子就酒喝不說還不自知……地主家的傻兒子也不過如此了。畢竟那是真得傻。

  「……」布魯斯嘴角動了動,沒說話。

  作為發小,他開始擔憂托尼往後的「前程」。

  神盾局的兩名特工就不說了,還有個脾氣上來誰也穩不住的浩克。不僅如此,這個外星雷神還……

  布魯斯一抬眼,對上托爾。托爾莫名,而後為表示友好,回給他一個陽光燦爛的笑臉。

  布魯斯:「……」

  ——算了,還挺可(傻)愛(氣)的。

  深感托尼前路漫漫的布魯斯深深地看了眼他,在自家發小莫名其妙的眼神中,偏過頭去,輕聲道:「以後有事,直接聯系我。」

  後面其實還有一句——別自己挺著。

  托尼故作驚訝地看了眼布魯斯,那瞪大的眼好似再說:哇——原來你也會關心人?!

  布魯斯:「……」

  布魯斯面無表情。

  「行了,我記住了。不過我覺得不會有那天的。」托尼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時立下了個Flag.

  「這樣最好。」布魯斯沉聲道。

  另一頭。

  「怎麼樣?」美隊問探查情況回來的巴頓。

  「大廈後門的井蓋是掀開的,陽光透進去,算是斷了它們的後路。大廈裡的被清光了,剩下數量不多,都擠在這底下縮著。」至於沒擠進去的那些?早就在陽光下化成了飛灰。

  美隊考慮到地下狹窄的空間和擠得滿滿當當的吸血怪,道:「……讓托爾來吧。」

  「我也這麼想。」娜塔莎勾唇一笑。

  「托爾——」

  聽到呼喚,托爾回身。「哦,來了!」

  半分鐘後。

  和浩克玩耍得正開心的小姑娘被耀眼的雷光閃得閉上眼。

  「劈裡啪啦!」

  只見藍白色的雷光凝聚,像是核爆一樣,轟進斯塔克大廈廢墟中的黑洞。

  「轟!」

  轟鳴聲落下後,一陣陣慘嚎響起,尖銳刺耳。不過幾秒之間,那群吸血怪就被雷電劈成了渣渣。

  「哈哈哈!好樣的。」巴頓拍拍托爾健壯的胳膊,後者學著在來地球後學到的動作,抬手和巴頓拳頭碰拳頭。

  「這下總算是搞定這些怪物了。」復仇者們舒了口氣。

  美隊扶起角落裡的巴基,對眾人道:「我先帶巴基去後方治療。」

  雖然剛剛吸血怪退去後娜塔莎幫巴基簡單處理過傷口,但……

  美隊抿唇,目光落在巴基胸前。那處傷勢有點嚴重,還在往外滲血。他不放心。

  「我們也回去吧,叫上斯塔克。」巴頓說。

  「嗯。」托爾點頭贊同。他也餓了。

  於是,托爾昂頭,大聲去喊不遠處的托尼:「嘿!斯塔克——」

  「轟——」

  老人說過,登雪山的時候,不能大喊大叫,容易造成雪崩。現在,現實告訴托爾,高分貝不僅能造成雪崩,還能讓樓塌了!

  斯塔克大廈是堪比紐約地標的建築。作為紐約首富托尼·斯塔克的辦公地點,絕對不是什麼偷工減料的豆腐渣工程。但是,架不住被人三番幾次地折騰啊!

  先是被安琪掏空只剩個空架子,後來又是托爾一個大錘。最後,托爾的這一嗓子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被折騰不成樣的斯塔克大廈再也經受不住,顫動了兩下之後,終於從底層開始崩塌了。

  「轟——嘩啦啦……」

  原本被安琪特意保留的上半截大廈,因為底層的崩塌,搖晃了兩下,最後也是沒逃過倒塌的命運,帶著隔壁的大樓一起殉情了。

  小姑娘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好似已經嚇(氣)傻了。

  大廈仿佛「死」不瞑目一樣,咕嚕嚕地滾出一顆糖果。

  小姑娘瞅瞅一步遠的糖果,瞅瞅大廈。瞅瞅大廈,瞅瞅糖果……這麼來回好幾次,終於是認清了斯塔克大廈沒了的事實。

  「嗚——哇!!!」小姑娘哭聲震天,浩克手腳無措不知道怎麼好,最後直接自主「回去」了,讓班納博士來處理這個棘手的問題。

  「我的糖果!!!嗚嗚嗚……科特的兄弟是大壞蛋!!!」

  托爾?

  托爾昂首看天,低頭看地,就是不去看人。

  ——科特是誰?我只有洛基一個弟弟,說得肯定不是我。

  哎……這傻孩子呦!可怎麼好。

  自家大廈在眼前倒塌,壕中之壕托尼·斯塔克和布魯斯·韋恩淡定地對視一眼,用實力(萬惡的金錢)表達出兩個字——莫慌。

  「加維斯。」那個紐約首富他開口了。

  「yes,sir. 」

  「隔壁的大樓是我的嗎?」

  「emm……很遺憾,並不是。它是奧斯本旗下的……」

  「不管誰家的。」托尼·霸道總裁·斯塔克打斷自家智能管家,只撂下一句話。

  「把它買下來。」

  「yes,sir……請稍等。」

  三十秒後。

  「well,現在——它是您的了。」

  作者有話說:

  好啦!主線完結了呦!!

  接下來就是番外了。暫定兩個線,都不長。

  寶貝們還想看誰可以提出來,我看看能不能加個戲,哈哈哈!

  對了,下本接檔還沒定下來。之前去補番的時候,開始手癢了,想染指二次元。

  如果對綜漫有興趣的寶貝們點開專欄,求個預收。(對就是那個 「還沒想好名字」的那本【捂臉】)

  啊啊啊!來啊!寶貝們!讓我看到你們的雙手!


第142章 番外之達米安

  番外之接受邀約前來客串的達米安

  斯塔克大廈事件結束後, 安琪這個手握命運之書的行走核』武器, 小日子過得意外地安定寧靜。

  學校開學後,安琪還是那般被放養的模式。周一至周五, 安琪由托尼的好友兼司機哈皮接送上下學。周六日得空了, 輾轉與各位老父親之間,給「留守老人」送去一份溫暖。

  大多數時候,安琪都是和小伙伴兒艾瑪與溫斯蒂一起玩耍。畢竟小孩子嘛……天性貪玩兒。

  這樣平和的日子過了一天又一天,安琪也漸漸從日天日地的凶獸崽子成了現在跟普通孩子沒什麼兩樣的小可愛。就連從艾瑞克爸爸的基因裡繼承的十分便利的超能力都很少用了,並且找到了自己動手的樂趣。

  今天, 是周末。安琪難得沒有出門去「送溫暖」, 也沒有和小伙伴玩耍。

  馬布裡別墅裡, 只有安琪一個人。

  小姑娘半只身子都撐在客廳的茶幾上, 瞅著上頭攤開的數學作業, 一臉的苦大仇深。

  「唔……這道不會鴨。」安琪的一張小臉兒都皺成了苦瓜。

  ——不過不會也沒有關系。

  「老師說——不會做的題空出來, 明天上課仔細聽就好啦。」說到最後,小姑娘的語氣明顯輕快起來。

  「呀, 這道也不會呢。」

  「這道也……」

  「還有這道……」

  五分鐘後。安琪長長舒了口氣, 像是一番苦戰終於勝利了一樣。

  「好啦!做完啦!」小姑娘放下筆, 收起那根本沒寫兩道的數學作業。

  「唔……也不知道托尼今天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安琪看了眼時間, 揉揉小肚子。

  現在時間已經是下午一點, 今天的托尼又沒能和安琪一起進餐。

  「安琪,午飯已經准備好。請您移步餐廳。」智能管家出聲道。

  「好的。」小姑娘乖巧應聲, 去餐桌前做好。

  片刻, 安琪的午飯被小呆舉著機械手臂一一端上桌。

  「謝謝啦, 小呆。」

  「……」呆萌的小機器人擺動機械手臂示意不用客氣。

  用過午餐,安琪抱著平板電腦窩在沙發上小憩。

  兩年裡,足夠安琪把各類電子產品玩透。安琪本人也從一個看上去頂多不過八』九的小女孩兒成長為總算有八』九歲的模樣的小少女。雖然她實際年齡已經12歲了。

  現在的安琪,不僅會玩游戲,她還學會了……玩社交軟件。

  這個社交軟件一開始還是艾瑪推薦的,她們三個小姑娘有一個小群,平時會在上面聊天。但等安琪摸透這個社交軟件後,就不只是用來聊天了。

  她把認識的人都關注了一圈兒,並且學會了看翻看每天更新的頭條新聞。

  托尼和布魯斯這兩個首富占據了這個軟件熱搜的半壁江山。因為近些年超級英雄的崛起越來越多,出來找存在感報復社會的反派也在不停蹦噠,所以關於他們的話題永遠也不會少,像是連續劇一樣每天都被媒體號編出各種劇情來。

  比如說托尼又買了個糖果公司給安琪,而布魯斯又多了兩個養子啥啥啥的。

  話題多了,關注也多。這東西有好有壞。有喜歡超級英雄的,當然也有把他們視為危險』分子的。超級英雄的粉絲和黑粉每天都在各類新聞的評論低下,上演一場場口水戰。這時候,安琪也會加入粉絲大軍,為討伐黑粉和鍵盤俠的戰鬥出一份力。

  不過安琪年紀小,罵人頂多也就是「你是豬」、「你吃屁」這樣幼稚又沒啥殺傷力的話。在看完黑粉懟回來那連詞組都不帶重樣的千字「小作文」,安琪登時「驚為天人」,痛定思痛決定——去請水軍!

  手握巨額零花錢的安琪在新認識的朋友奧斯本無意識的提醒下,除了每天在超級英雄的粉絲群砸大紅包外,還斥巨資買下了本混在娛樂圈吃飯的幾個水軍工作室,他們接下來一年的活計就是成為超級英雄的無腦吹和黑粉死戰到底。

  對於請水軍的行為,安琪姑娘理不直氣也壯!

  ——雖然我罵不過你,但是我有錢呀!

  你有錢你也去請嘛,看誰能懟過誰。

  哼!╯^╰

  見黑子又出來蹦噠,安琪點開幾個水軍的工作群。

  安琪出現,工作群裡各種撒花。

  「歡迎金主爸爸,今天是直接罵還是走程序?」

  「當然是走程序了?樓上你之前在娛樂圈混過嗎?不知道一粉頂十黑嗎?」

  「對對對,操作不好成了腦殘粉,很容易敗壞路人緣的。」

  幾個工作室在群裡你來我往,安琪幾乎看花了眼。

  「你們快去干活吧!又有人黑我托尼爸爸了。」

  工作群:「……好的老板,沒問題老板!」

  工作之余,幾個工作室互相私聊。

  「話說老板怎麼叫斯塔克托尼爸爸?」

  「不知道啊,可能是她的女兒粉吧。」

  「可斯塔克不是連婚都沒結麼?」

  「你不知道嗎?斯塔克前幾年領養了一個小女孩。」

  「對哦。哎,你說,我們老板別就是斯塔克家的養女吧?」這人說得有理有據,因為之前安琪在群裡說了句「我要寫作業了」暴露了自己。

  「哈!怎麼可能!斯塔克把他那個養女護成什麼似的,上個月又給他養女收購了一家糖果公司。他怎麼會讓她接觸這方面的事情?還買水軍?不可能啦!」

  「嘿嘿,我也就那麼一說。」

  事實證明,真相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而「少數人」如果不夠堅定,就會讓他們與真相擦肩而過。

  日常去工作群「監工」後,安琪點開了軟件的另一個功能——「陌生人,你好」。

  這是類似漂流瓶的東西。在這裡大家都是匿名,可以發布廣場,也可以寫成一封可能都沒人會看的信放進信池裡。

  巧得是——安琪和哈利·奧斯本就是通過這個功能認識的。

  當時,哈利這個小可憐兒正在廣場吐槽自己的老爸。乖寶寶安琪見了,安慰了他幾句,並且給他提供和怎麼爸爸相處的建議。安琪在這方面蜜汁自信,畢竟她可是有好幾個爸爸!各種類型——就沒有誰不喜歡她!

  兩個孩子年紀都不大,童言童語地你來我往,很快就交上了朋友。並且在一次私人晚宴上提前面基了。

  話扯遠了。

  之前哈利發表的對他老爸的吐槽帶起了話題,無數青少年化為自來水,開始對各自的父母吐槽。

  現在「吐槽父母」的熱度已經褪了大半。安琪點開「陌生人」廣場,發現哈利最早發布的對自家老爸的吐槽多了個回復評論。

  點開小紅點,安琪看到了那條挖墳的評論。

  評論的ID名字是——「毛茸茸很可愛」。

  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知道自己是在挖墳,沒多少人會關注還是怎樣,這人把它當成了漂流瓶用。

  他的回復內容大致是這樣的:

  【我有個爸爸,雖然他嚴肅話少愛精分但我知道他是個好爸爸。

  他為這座城市、這個世界付出了很大的貢獻。

  ——他是個英雄!我很崇拜他。

  這就是我的爸爸。】

  安琪?

  安琪:「……???」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問號?

  是的,你沒感覺錯。這人的回復不像吐槽,更像是來炫耀的。

  當然,安琪還不懂自己這個微妙的心情,只友好地回復:「你的爸爸真好,但我的爸爸也很好。你有幾個爸爸鴨?」

  湊巧,對方在線。

  「???」那邊回給安琪好幾個問號,「Are you kidding me?!」

  遠在韋恩莊園的四少達米安表示也有很多問號,覺得對方是個傻子。

  「爸爸只能有一個!」他又回。

  「為什麼呀?我就有好幾個爸爸。」小姑娘茫然迷惑卻又覺得理所當然。

  「你在說謊!」達米安覺得對方在吹牛。

  「我沒有鴨。」安琪表示很無辜。

  「呵,算了。」達米安表示復以不屑的冷笑,「就算是你有好幾個爸爸,都加起來也比不上我爸爸一個人。」

  不知道為啥,戰爭的硝煙開始彌漫了。

  「你吹牛!」安琪小臉兒一沉。

  「呵,我說得是事實。你羨慕不來。 」四少那叫一個驕傲得意。

  「不稀罕!你才一個,但我有六個爸爸!」

  ——我有托尼爸爸,查爾斯爸爸,艾瑞克爸爸,還有daddy和父親路西法!最後還要算不上爸爸的布魯斯爸爸(拿來湊數)!

  「哪個爸爸都很厲害!比你爸爸還厲害!」小姑娘被對方的態度挑起了戰意。

  啊,戰火燃起來了!

  拔刀吧,年幼的少年少女啊,為自己的爸爸而戰吧!

  於是,兩個孩子的口水戰打響了。

  這場「拼爹」之戰,到底是我們集萬千瑪麗蘇的安琪更勝一籌,我們同樣點亮主角光環的韋恩四少達米安穩立於不敗之地呢?

  下面,請觀看現場直播——

  好的,現在場面已經到達白熱化。我們的一號選手達米安使出了絕招——「我扒我爸馬甲!」

  達米安:「我爸是超級英雄!」

  安琪:「我爸爸也有超級英雄!」

  安琪表示這很平常。

  達米安:「我爸超有錢,哥譚首富。」

  安琪:「我爸爸都有錢,還有個紐約首富。」

  哦?看來我們的2號選手安琪知曉了對方的絕招,並且以絕招反擊——「我爸馬甲隨便扒!」

  「斯塔克?」韋恩莊園裡的達米安一愣,「該不會是吹牛的吧?」

  但不管是不是真的,「戰鬥」已經開始了。如果他不回了,對方認為自己認輸了怎麼辦?

  於是……

  達米安:「我爸……我爸抓一阿卡姆罪犯。」

  達米安苦思冥想,完全沒有自己把自家老爸的底褲都快要扒下來的自覺。

  安琪:「我爸爸把阿卡姆炸了。」

  哦,這說得是醜爺沒錯了。

  達米安:「我!我爸打過超人!」

  安琪:「我爸也打過。」

  嗯,還是醜爺。跟盧瑟一起打的,後來他覺得沒什麼意思還反水了。

  達米安:「我爸不給那些臭政客面子,單打獨鬥,以一敵百。」

  安琪:「我爸直接端體育場去威脅總統。」

  恭喜,場面人拿下首殺。

  「啪!」達米安負氣一拍鍵盤,覺得自己落了下風。

  ——該死的!直接威脅總統什麼的,很……帥氣啊!

  突然覺得比不過了怎麼辦?

  但父控男孩兒絕不認輸!

  絞盡腦汁,達米安終於想起一條關於布魯斯的自己並不認可的「優點」。

  「我爸從不殺人!」

  「我爸殺人如麻!」

  ——Double Kill!!!

  「啊啊啊!」達米安抓頭發,又氣又怨。「為什麼他爸爸就可以殺人?!」

  恭喜深藏功與名的醜爺為安琪拿下雙殺。

  達米安:「我爸億萬富翁哥譚首富約過的維密天使數不勝數!」

  「托尼爸爸說了,那些都是不好的習慣。在養我之後,他就改了。(原本改成私下裡,後來天天忙著拯救世界沒空了)」

  達米安:「……」

  ——隔壁那個花花公子好像真好久沒約封面女郎了,為此好幾家報社還調侃他是不是「不行」了。

  這是事實,達米安沒法反駁。

  Triple Kill!!!

  「噗——」

  此時應配有配血聲。

  恭喜托尼爸爸以身作則拿下三殺。看來養女兒和養兒子的差別真的很大啊。布魯斯確實應該多跟托尼學學了。

  「啊啊啊!」達米安要被氣瘋了,「你說謊!」

  「你爸敢吃屎嗎?!」

  「為什麼不敢?」

  「那我爸也敢!」

  安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達米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_←這倆孩子已經上頭了,宛如兩個小智障。

  「氣死我了!」達米安瘋狂砸鍵盤,「你敢公開身份嗎?」

  安琪二話不說,下了匿名。

  兩人互相關注成好友後,達米安彈過去一個語音。

  「你敢接嗎?」

  ——為什麼不敢?但是……

  「你要我接我就接?我不要面子噠?」

  「你就是不敢了!」

  「誰不敢了?!」

  ——接就接,哼!

  安琪:「喂?!」

  達米安:「……」

  聽到對方甜甜糯糯的女聲,達米安沉默了一瞬。

  ——女……女的?

  「你怎麼不說話了啊?」小姑娘雙手叉腰,「是不是怕了?」

  達米安?

  達米安:「……哼!」

  ——女的也不可以這麼囂張!

  「你才怕了!」

  「既然分不出高下,那就我們比。」達米安眼珠子一轉,決定自己來,「我是我爸最出色的兒子!」

  達米安對自己的戰鬥能力很有信心。

  ——前頭那三個哥哥都是渣渣。

  安琪不甘示弱:「daddy就有我一個!我是爸爸們的小天使、甜心、大寶貝!」

  就有我一個!

  我一個!

  一個!

  ——Quadra Dill

  傲嬌父控達米安實名慕了,但他不會承認的。

  「那就出來一分高下!放心,我不會殺死你的。」

  ——弱者,不配讓他動刀。

  「哼!誰殺誰還不一定呢!」

  才剛稍稍冷靜一下的達米安瞬間爆炸:「大言不慚!有種你出來呀!」

  「出來就出來!」

  「你在哪?」

  「馬布裡!」

  「等著!」達米安掛斷電話,准備黑進安琪的手機搜尋定位,卻發現對方的防火牆意料之外的穩固。

  於是,他只好又發了一條消息:「馬布裡哪裡?」

  「叮——」

  安琪一個字也沒回,只發給她一個定位。地點是托尼的海邊別墅。

  ——可以啊!態度很囂張嘛!

  安琪這個樣子,又是讓達米安恨得咬牙。

  ——一定要狠狠給她一個教訓!讓他知道惹怒自己的後果,女的也不行!

  「阿福,我出去一趟!」達米安撂下耳機,風似的飄走了。

  蝙蝠洞裡全程圍觀的老人家挑挑眉,神色淡淡地喝了一口紅茶。看樣子,完全沒有勸阻或是通知布魯斯的想法。

  「達米安少爺的性子桀驁,出去磨一磨銳氣也是好的。」老人家說完,鏡片白光一閃,嘴角的笑意讓人不禁打了個哆嗦。

  ——這老頭看著可不像是個好人啊。

  超級腹黑!鑒定完畢。

  ……

  另一頭。

  「安琪小姐,這是個衝動的決定。」智能管家不得不開口了。

  「安琪,你別管他,剛剛你發定位他准備攔截。」紅後冒出來懟他。

  「你誤會了,我並沒有。我只是想著要不要感知sir一聲,他快回來了。」

  「不許告訴托尼!」小姑娘噘嘴,「你是我這邊的!」

  「……」智能管家為難了,「好吧。不過sir的權限是最高的,我只能不主動向他提起。」

  「嗯嗯!賈賈最好了,嘻嘻嘻!」

  「哼!」某個人工智能冷哼一聲,表示不滿。

  「紅紅也最好!嘿嘿……」

  紅後:這還差不多……

  ……

  半小時後,練完鋼琴的哈利登錄賬號,發現自己的評論99+。

  哈利:「???」

  哈利點開評論,然後:「……←_←」

  花了幾分鐘,哈利把一場「我有爸爸!」,「我有好幾個爸爸。」為開頭的大戰復盤。從小聰慧的哈利覺得這事兒還沒完。

  於是?

  哈利決定打個電話。

  「嘟——」

  「喂?請問是斯塔克先生嗎?」還沒變聲的童音十分稚嫩青澀,托尼瞅瞅手機上的來電人——諾曼·奧斯本,一臉問號。

  「加維斯,你是不是中病毒了?」

  「No,sir.」智能管家表示不背這個鍋。

  「我是哈利,哈利·奧斯本。是安琪的朋友。」哈利表明身份。

  「哦,小奧斯本。」一場大戰剛結束飛回復仇者基地的托尼脫了戰衣,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解乏。

  「你有什麼事?」托尼不慌不忙地給酒杯裡加冰塊,然後是檸檬。

  「是這樣的……」哈利把前因後果一說,「我擔心事情還有後續,打電話問過安琪。對方說要和安琪……嗯……約架。」說出最後這兩個字,哈利還挺不好意思的。

  托尼送往唇邊的水晶酒杯一停,剛調好的威士忌它頓時就不香了。

  「約架?」托尼的尾音上揚,都破了音,一臉不可置信。

  ——他的甜心乖巧聽話,軟萌可愛,就是老父親貼心的小棉襖。怎麼可能會跟別人約架?

  肯定都是那個臭小子的錯!

  「加維斯,」托尼沉著臉打了個響指,「查查那個不知天高地厚,帶壞我家甜心的臭小子是誰?」

  「是韋恩先生的四子——達米安少爺。」智能管家回他,「哦,對了,sir……既然您問了,那我不得不說一句——他已經快到您的別墅了。」

  托尼:「……」

  「你怎麼不早說?!」

  「well,安琪小姐不讓我對您主動提起。」

  托尼:「……」

  ——孩子權限太高也是個麻煩。

  托尼重新穿上戰衣,「加維斯,給布魯斯打電話。」

  「……什麼事?」電話接通了,布魯斯原本在補眠,冒然被吵醒,有些低氣壓。

  「什麼事兒?」布魯斯這個沒事人一樣的態度惹得托尼火大,「你怎麼管得孩子?讓他跑到我的別墅和我甜心約架?!」

  「sir,達米安少爺到了。」智能管家實時轉播。

  「聽見沒有!他都到了!到了!」托尼咬牙,「如果甜心受傷……你就等著吧!」

  布魯斯?

  布魯斯覺著這口鍋來得有點突然。

  被吵醒還不說又被劈頭蓋臉一頓罵的布魯斯抹了把臉,也打出去一個電話。

  「喂?」

  「克拉克,捎我一程。」布魯斯起床穿衣服。

  坐在辦公室專心寫新聞並沒有外出活動的克拉克:「???」

  兩分鐘後,布魯斯和托尼一齊到了。

  別墅外的庭院裡,兩個小朋友已經打了起來。emmmm……更准確地說——是達米安單方面挨打。

  「你作弊!」達米安大吼,他這會兒正被自己的隨身匕首橫壓在後心,宛如背了一塊兒大石頭一樣動彈不得。

  「我沒有!」安琪理直氣壯,「紅紅說了,你特別厲害,很能打架。我要是不反擊,早就輸了。」

  「那是我自己鍛煉出來的!」達米安不服。

  ——雖然……雖然,被承認厲害什麼的……哼!才沒有覺得高興呢。

  「可我一直這麼戰鬥的呀!我媽媽給我的,從艾瑞克爸爸那裡繼承的。」

  達米安表示不想聽這麼復雜的關系。

  「放開我,我們再打一場。」

  「剛才是我沒有防備,這次不會了!」

  「才不呢!」安琪低頭,朝他扮鬼臉,「略略略……啊!!!」

  「你薅我頭發!!!」小姑娘怒了。

  「放開我!」

  「我不放!除非你先放開我的頭發!」

  「我就不,你先放!你這個小騙子。」

  「我不是小騙子!你這個大壞蛋!」安琪生氣了,拿腳丫蹬他的臉。

  「你敢踹我!?」達米安野怒了,開始反擊。

  安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臭壞蛋!」

  達米安:「啊啊啊啊啊啊啊!小騙子!」

  布魯斯和托尼一進來,就見兩個孩子滾在一起,手腳並用,那叫一個難解難分。

  不過這倆因為互相被鉗制,碰到對方都很不容易,輸出基本全靠吼了。

  「達米安!放手。」布魯斯表情微妙。

  「放開她,你這個壞小子!」相比之下,老父親托尼那雙大眼睛簡直要噴火。

  兩個大人一人一個抱起自家熊孩子,把人分開。

  「臭壞蛋!」

  「小騙子!」

  這家孩子在家長懷裡撲騰著小段胳膊和小短腿,像是炸了毛的小獅子。

  「好了,甜心。」托尼趕緊安撫。

  安琪是誰?

  爸爸那麼多,告狀可謂是學了個精髓。

  「托尼,他薅我頭發!」小姑娘氣鼓鼓地瞪達米安。結果,這不瞪還好,那一瞪…就瞪到了達米安手指上纏著的好幾根白發。

  「頭發!」小姑娘下意識去摸剛剛被拽的地方,結果摸到了幾根被薅斷的白毛兒。

  這下,小姑娘可是慌了。

  小姑娘雙手捂頭,帶著驚恐,小嘴兒一癟,眼眶一紅,眼淚蓄勢待發:「嗚……頭發!托尼,我要禿了!哇——」

  「她……她……」達米安一怔。「你哭聲什麼啊?跟個小孩子似的,一點也不堅強!」

  「嗚嗚……」安琪瞪他一眼,繼續眼淚汪汪地告狀撒嬌。

  「嘁——」達米安偏過頭不去看她,眼珠子卻時不時地總往那邊瞟。

  ——她怎麼就哭了呢?

  自己這是贏了嗎?

  仿佛並沒有啊。

  帶著這個疑惑,達米安被黑著臉的老爸帶回去了。

  夜晚。

  沉默,是今天的韋恩莊園。

  「可惡!太可惡了!憑什麼就我挨打!?」

  臥室裡,頂著火辣辣的屁股趴在床上的達米安終於明白了「不堅強」的好處。

  ——簡直奸詐!!!

  達米安一想起自己回來後和安琪截然不同的待遇,就恨恨地咬著被子角。

  ——……失策了!

  作者有話說:

  達米安:這跟我想的劇本不一樣!!!加錢!

  我看評論提了,剛好有熊孩子的腦洞就寫了。

  對這位祖宗了解不多,片面的了解就是這大概是個熊孩子。

  接下來應該是幾個小朋友的上學日常了。

  最後,賣一波預收安利——專欄裡接檔的文,一本武俠,一本綜漫,都是歡樂沙雕文。簡介我貼後面了。小可愛們給一波預收啊啊啊啊啊!

  《綜武俠一劍秀天下》轉職後,我成了天下第一!

  「我一直以為我菜雞的原因是因為我學不好心法。」

  「後來,才發現是自己點錯了技能點!」

  「再後來……」

  ——她就成了天下第一!!!

  大慶長公主凌秀一十三歲一劍揮退叛軍,自此一戰成名。

  江湖人對此保持萬分懷疑,並且嘲笑朝中無人竟把一個小女娃娃充當高手。

  一年後…江湖人:……嘶!他媽的!那個背著劍的小姑娘什麼來路!?

  某神侯:公主,南王聯系了葉孤城,似有謀反之意。

  凌秀:昂?知道了。【提劍出門】

  某神侯:此事還需…公主?公主!此事還需從長計……

  凌秀:啊?那好麻煩的!要不…等我砍完了你再說叭。

  某神侯:……

  這,聖上,您看…?

  老皇帝:小花你行了,秀兒說啥就是啥。

  來啊,把朕的玉璽拿來給秀兒砸核桃!

  神侯:……大慶到現在還沒滅國真是上蒼保佑。

  某鳳凰:情緣到現在還沒出現總覺得是因為她。

  某盜帥:情緣到現在還沒出現也覺得是因為她。

  某探花:情緣到現在……不,就是因為她!!!

  眾反派:對,都是因為她!!!

  我舉報,她開掛!還把人家按在地上摩擦!

  凌秀:不是啊,連你們都打不過,我沒信心回修真界混鴨

  《綜漫還沒想好名》?來啊!一起種樹啊!

  一朝穿越到高武世界,要怎麼存活?

  當然是抱大腿了!

  「嗚哇!!!」三頭身小蘿莉抱著斑爺的大腿,指著對面的黑長直控訴道:「斑爸!爸爸打我!」

  斑爺:「……」

  黑長直:「……我沒有。」

  這關系……各位都懂了麼?

  反正宇智波和千手這兩族到現在也沒弄明白。

  抱穩大腿之後要做什麼?

  【叮——晉江系統003為您服務……為了建設美好家園,請您繼續努力呦。】

  「003,這些垃圾堆……」

  【親,這就是流星街呦。】

  「都不垃圾分類的麼……算了。先燒垃圾再種樹吧。木遁——樹界降誕!」

  那一天之後,整個流星街的人都被一句話洗腦:想致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種樹。

  窟盧塔族:呦∼好巧。我們剛種完樹。

  某旅團團長:失策了。

  「起來!挖坑,放樹,澆水……這麼簡單都做不好嗎?

  你們是我帶過的——種樹種得最差的一屆!」

  幻影旅團:……滾啊!




第143章 番外二小蜘蛛

  番外二之來友情客串卻差點被嚇哭的小蜘蛛

  時間過得飛快, 了無痕跡。

  這幾年, 發生了不少事。復仇者聯盟一直活躍在清剿九頭蛇,打擊超級罪犯的第一線上。

  安琪也成功從一名小學生,榮升為高中生。

  安琪的個頭剛開始的那兩年發育得最快, 從一個小女孩兒成長為了青澀的小少女。張開了的姑娘,五官依舊精致,一雙淺色眼眸澄澈明亮。白色的發軟乎乎地趴在頭頂、柔順地垂在肩上,就如她本人一般, 又軟又乖。

  托尼望著眼前的小少女, 老父親的欣慰,驕傲油然而生。

  ——他家的小甜心, 也慢慢要成長為一個大姑娘了啊……

  「真不用我送你嗎?」托尼笑問。

  「不用啦,」安琪拎起書包, 「 我和艾瑪還有溫斯蒂約好了, 一起去學校。」

  「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別總是不放心。」安琪特別強調, 「偶爾, 你也得學會相信我啊。」

  「好好好……」托尼嘴上連說好, 但實際上特別違心。

  「不過。甜心, 你要知道——在我這裡,你永遠是小孩子。」老父親托尼張開雙臂,「 Come here!」

  「哎……」小少女像大人一樣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過彎起的眼眸暴露了她的笑意。

  安琪走過去, 給了托尼一個大大的擁抱。

  托尼俯首親吻安琪柔軟的發頂, 像所有老父親那般不放心地絮叨著:「高中不比你之前的學校,甜心。」

  托尼也是從那個青春萌動的時期過來的,所以他特別清楚這個時期的男生大多數都在想什麼!

  「 離那些男生遠一點知道麼?那些臭小子在這個時候就像發『情的瘋猴子。」托尼面色很臭。

  「 知道啦……」安琪拉著長音應下。

  天知道這些話托尼都叮囑了多少遍了。

  「當當當——」

  安琪的手機響了。

  「 是哈利,他應該是到了。」安琪掛斷電話,「 托尼,我先走啦!」

  「木嘛!愛你。」她匆匆地在托尼臉頰留下一個告別吻,小步跑出門。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托尼:「……等等,為什麼是哈利?」

  「奧斯本家的臭小子什麼時候和甜心關系這麼好了?」

  「 加維斯,」托尼吩咐自家智能管家,「 給那個臭小子發個消息,如果他敢動什麼別的心思,我就要他好看!」

  「emmm……sir,」智能管家覺得自家sir有些過激了,「 我覺得,您並不需要擔心。」

  「數據顯示,奧斯本家的少爺是個很優秀的少年。」而且並沒有什麼過多的想法。

  「優秀?」托尼冷笑一聲,一副我家孩子最棒的熊家長模樣,「 呵,他能有我家甜心優秀?」

  「那臭小子到現在每個月還在拿他爸老奧斯本的零花錢吧?我在他這個年紀,已經手握好幾個專利,准備從麻省理工畢業了。」

  這會兒的托尼像是一直驕傲的孔雀,昂首挺胸。

  ……好吧,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這個傲嬌又自戀的小性子還是沒改。真是……該死的迷人!

  畫面一轉,安琪已經出了門。

  「hey,安琪。」面容白皙俊秀的哈利本懶洋洋地靠著身後的跑車,見安琪出來,揚起一個笑容,朝安琪招手。

  陽光帥氣,朝氣蓬勃,這樣的少年,不看家世光看本人,就足以吸引大多數人的目光。

  「Morning.」安琪回給哈利一個笑容,軟乎乎的。在哈利為自己打開車門後,她又為這紳士的舉動禮貌道謝。

  ——真是乖巧啊。

  哈利想。

  作為奧斯本家的獨子,又有一個沉默寡言嚴肅古板的父親,哈利的生活是單調乏味的。在小時候認識了彼得這個發小填上了他一部分的生活空缺後,哈利一直想著如果自己有個小妹妹,生活又會是什麼樣子。

  他的妹妹,肯定是乖巧可愛又懂事。而自己不會像父親那樣,嚴苛又顯得不近人情。他會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擺在她面前,讓她像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一樣。

  但這些哈利知道也就是自己想想而已,畢竟他的母親早早就過世了,父親也沒有再娶的想法。

  直到安琪出現——這個軟綿綿,甜糯糯的小姑娘滿足了他對妹妹所有的幻想。

  ——怎麼會有這麼乖巧可愛的女孩子啊!

  斯塔克先生肯定特別幸福!

  哈利實名慕了。

  「OK……讓我看看時間。」哈利上車,「 現在還早,要不要在學校附近逛逛熟悉一下?」

  「 不了,」安琪搖頭,系上安全帶,「 我們先去找艾瑪吧,她應該到了。」

  「 你說得算,小公主。」哈利說了句俏皮話,惹得安琪捂嘴笑了笑。

  油門一踩,白色的敞篷跑車徜徉而去。

  另一邊,中城高中旁的咖啡廳。

  「艾瑪,你想好了嗎?」艾瑪的爸爸大衛開口。

  自那次大戰後,安琪檔案上的年紀就恢復成本來年紀,又因為前幾年發育得快,托尼就直接給安琪換了初中。當然,以安琪那個成績……咳咳,是走後門進去的。

  數學這門學科,簡直是安琪人生一大敵,後來又有物理化學生物這些大魔王紛紛而來,虐得安琪眼淚汪汪,一度想退學。

  當初安琪明明入學的時候是八年級,但兩年過去了,初中還是沒畢業。

  沒辦法,操心的老父親托尼只好又砸了幾棟建築給中城高中,讓她混完高中就算完事兒。

  艾瑪比安琪的實際年齡要小上兩歲,但美國的孩子們在青春期時就像是嗑了十全大補藥,做火箭一樣嗖嗖地長。

  此時的艾瑪,和安琪站在一起,以她冷靜自持又具攻擊性的氣質,妥妥的小女王。安琪這個光長個子不咋長心的小孩子反而更像是妹妹。

  如果按部就班,艾瑪現在還在上初中。但架不住安琪這傻孩子每次被課程虐得眼淚汪汪就去找艾瑪哭訴啊。

  所以,在自家父親開口問時,艾瑪不改決定,只淡淡點頭。

  大衛皺皺眉,想起艾瑪跳級考試後,幾個老師苦口婆心地勸導。

  「 你的老師說,高中課程你已經完全掌握了。我有個高中同學,你知道的,他是加州大學的教授。看到你寫的論文後,他也建議我讓你直接去上大學,不要浪費你的天賦。」

  「浪費天賦?」艾瑪不動聲色地挑眉,而後標志性的完美假笑掛在臉上,「 尋找到有意義的事情,並且加注精力,才不叫浪費。爸爸。 」

  「至於天賦……」艾瑪的上半身後仰,靠在椅背上,隱在骨子裡的傲慢驕矜不留痕跡地逸散而出。

  「學得東西比同齡人多,就叫天賦了嗎?」她問。

  這個少女,她不應該坐在咖啡廳的椅子上。黃金寶石打造的王位才能配得上她。

  「呃……」大衛一時語塞。他既不想否定艾瑪,也不想自己的女兒因為自身的優秀而驕傲。

  「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或許,你應該知道一件事情,爸爸。」

  「大學課程,我一年前就已經自學完了。按照他們的說法,我是不是應該直接跳過大學,去攻讀學位?」說完,艾瑪皺皺眉,有些煩躁。

  ——那幾個多管閑事的老師真是嘴碎。

  「大,大學都……」大衛瞪眼,好像有些被嚇到了。

  「嗯哼。」艾瑪點頭。

  大衛:「……」

  ——上帝啊,我生(?)的閨女太聰明了怎麼辦?

  能怎麼辦?

  當然是慣著她啊!

  反思這些年自己是不是因為工作太忙導致自己忽略女兒的大衛深深嘆口氣,轉變了想法。

  「 是我的錯,艾瑪。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爸爸支持你。」

  「 這樣也好,你可以多交些同齡朋友,享受一下生活。」大衛說,「 這些,以後都是你的人生財富。」

  ——朋友?

  艾瑪不動聲色皺眉。

  ——和那群沒有自我認知的蠢貨交朋友?

  還是算了。

  她怕哪天忍無可忍直接計劃一場大屠殺。

  至於在艾瑪這裡得了朋友這一位置的安琪?

  其實艾瑪曾經也想過這個問題。為什麼她會在這群蠢貨裡脫穎而出。

  後來,艾瑪對著安琪的嘿嘿傻笑,自己給出了答案。

  ——大概是因為她更傻。

  ……

  十五分鐘後,安琪來了。

  這時候,艾瑪這一桌只剩她一個人。她正抱著一本厚厚的醫學書打發時間。

  「嘿,艾瑪!」安琪上前摟住艾瑪的肩膀,後者皺皺眉,看上去有點不耐。

  落後一步的哈利看到艾瑪的神情,他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卻見艾瑪收了書,拍拍安琪的手臂,算是回應了安琪熱情的擁抱。

  「怎麼這麼晚?再遲兩分鐘,冰淇淋就要化了。」說著,艾瑪把面前紋絲未動的冰淇淋推給安琪。

  哈利?

  哈利瞅瞅那冒著白色冷氣,頂多也就剛上桌不到二十秒的冰淇淋把剛才自己想說的話咽回去,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扭頭朝服務生點了一杯咖啡。

  ——呵。

  把一切盡收眼底的艾瑪心底嗤笑一聲,然後無視了某人。

  「 大衛叔叔呢?怎麼沒見他?」安琪咬著勺子道。

  「 他去工作了。」艾瑪說。其實是被她以工作為由把人攆走的。

  ——她這個愚蠢的父親,平時忙於工作,一閑下來就管她吃冰淇淋的量,礙眼又煩人。

  「 大衛叔叔也好忙啊……」安琪感嘆。

  ——托尼也很忙。不,不知托尼,其他的爸爸們也越來越忙了,人少見到人。也不知道一天天地再忙什麼。這麼多的超級英雄,就算世界每天都要毀滅一次,也能輪到休班吧?

  更別提還有她這個吉祥物在鎮著呢,世界怎麼可能會毀滅嘛。

  安琪和艾瑪閑聊著,哈利看了眼手表。

  ——七點三十分不到。

  時間還早。

  不過……

  哈利看對面的兩個少女漫不經心地樣子,心中微動。

  ——是在等誰嗎?

  很快,安琪給了他答案。

  「 也不知道溫斯蒂到哪裡了。」

  「 她家離紐約有段距離。」艾瑪又點了一份香草味的冰淇淋。反正她不急。

  「 溫斯蒂?」哈利出聲詢問。

  ——是……星期三的那個溫斯蒂嗎?

  這個名字有些陌生,不過看她們的用語,是個女生。

  「 對啊,溫斯蒂。」安琪道,「 是我和艾瑪的小伙伴兒哦。」

  艾瑪看了眼哈利,淡淡道:「 如果有事,可以先走。 」

  ——不過安琪就不用了。

  「啊,沒事。恰好我也在等人。」哈利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 我和彼得第一節 課是一樣的,約好了一起。」

  「 不介意一會兒多一個人吧?」

  「彼得嗎?」安琪歪頭,「 好呀。」

  「 艾瑪,彼得人很好的,他教我做過數學作業。」

  艾瑪?

  艾瑪抽抽嘴角。

  ——這樣的蠢事就不要往外說了。

  但既然安琪都開口了,所以她只能說:「 我無所謂。」

  「那我給他發條消息。」哈利拿出手機。

  ——好兄弟,你快來。對方氣場莫名有點強,我一人承受不來。

  「叮——叮——」

  收到哈利消息的彼得看了眼手機,頭也不抬地射出一道蜘蛛絲,把對面趁機逃跑的劫匪纏住。

  「 hey,別想跑了,伙計。遇見蜘蛛俠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被送進警局接受教育。老奶奶的包包你們都搶,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了。如果你們不想要的話,可以喂給老奶奶的小花狗。對,就是剛剛老奶奶牽著的那只,斑點的。」

  「哦,對了,你們剛才是不是有誰被狗咬了一口?你看,做壞人人品就是不好,搶劫也會被狗咬。從監獄出來以後得學會好好做人……」

  對面的蜘蛛俠吧啦吧啦吧啦個不停,劫匪實在忍受不了,嘶吼道:「 你他媽的報警了沒有?警察為什麼還不來?」

  ——老子還等著發破傷風呢!

  「哎呀,忘記了。」彼得一拍腦門,又開始話癆,「 原諒我的措施,要知道,我才剛出道沒多久,業務還不太熟練。我這就報警,唔……不過這手機不能用我的。你們誰帶手機了嗎?借我用一下。」

  劫匪:「……Fuck,Go to hell!」

  「 well,你要知道,只有壞人才會下地獄。像我這樣做好人好事的超級英雄,天堂永遠有我的位置。不過如果你們從此以後棄惡從善,說不定上帝會看在你們改過的份兒上網開一面吧啦吧啦吧啦……」

  綁匪:「……你閉嘴!」

  於是,忍無可忍的綁匪雙目含淚(被氣得),十分艱難地擺動被黏住的身體,在同伴的幫助下掏出了褲兜裡的手機,扔了過去。

  「 哇哦,」彼得接住手機,驚嘆一下,「最新型的智能機,粉粉嫩嫩的,很好看。不過我相信你是不會用女性手機的,所以這也是從別人那裡搶來的,對嗎?」

  「很好,在警察叔叔來之後,我會把它作為贓物交上去。」

  綁匪:「……噗——」

  一口老血噴出。

  「老大,老大你沒事吧?」小弟1號。

  「老大昏過去了!!」小弟2號。

  「 哎???」彼得一驚,「 你們可要作證啊,這是他自己吐血暈過去的,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下手很有分寸的,根本不會讓他吐血。還是讓你們老大去醫院查查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你閉嘴吧!」小弟1號,小弟2號齊聲打斷。

  ——少推卸責任,老大就是被你嘮叨(氣)出內傷的!

  五分鐘後,警察終於來了。蜘蛛俠蕩著蜘蛛絲離開後不到半分鐘,換好裝束的高中生彼得從後巷走出。

  遠遠路過,聽力強化過的彼得聽見被警察塞進車裡的綁匪還憤憤對警察指控蜘蛛俠人身攻擊。

  大致聽了一下,彼得撇撇嘴,毫無壓力地走了。

  ——你說蜘蛛俠人身攻擊,和我彼得·帕克有什麼關系?

  今天的彼得,也是日常精分的一天。

  「叮——叮——」

  是哈利的消息:【你還沒到嗎?】

  【就來!!!】

  回復完消息,彼得撒丫子狂奔。

  路上,在又一次換裝幫助警察解決了搶銀行的歹徒並且扶老奶奶過了馬路後,彼得終於姍姍來遲。

  「彼得!這裡。」哈利舉手晃了晃。

  「 十分鐘之前你說馬上就到,結果現在……已經有二十分鐘了。你不會是給我發消息那會兒才起床吧?」

  「 呃……抱歉。」彼得撓撓臉,裝傻蒙混過關。

  兩人走近,安琪轉身,友好地打招呼:「嗨,彼得。」

  「 嗨,安琪。」

  「 艾瑪,這是彼得。彼得,這是艾瑪,我的好朋友哦。」安琪給兩人介紹。

  艾瑪施舍了彼得一個眼神,淡淡頷首。顯然,她對這個遲來的家伙並不感什麼興趣。

  「Sorry……我是不是來晚了……」彼得像個不安的小獸,有些小心翼翼的。也不知道這孩子剛才把劫匪「教育」到吐血的勁頭哪去了。

  「 算不上,」艾瑪有一說一,「 我們還有一個人沒到。」

  說完,她終於正眼打量了彼得一眼。

  棕發碧眼,個子不算高,性格內向靦腆。和麥洛有點相像……勉強還算順眼。

  彼得入坐,靠譜的朋友哈利提前給他點了一杯果汁,不過這會兒果汁裡的冰已經快化完。

  「 是不是又沒吃飯?」哈利小聲問。

  早晨叼了一片面包片匆忙出門,半路遇到有人搶劫,匆忙換裝中一半面包片掉在地上,只好喂流浪貓的彼得:「……」

  哈利:「……←_←」

  ——我就知道。

  隨著年紀增長,哈利覺得自己的好友……怎麼說呢,不像是在交朋友,反而是他像個老媽子一樣給彼得操心。

  「剛才我們點了蛋糕,我也給你要了一份。」

  「 Thanks,哈利。」彼得小聲道謝。

  哈利翻了個白眼,拍拍他的肩膀:「 小事兒。你說你,沒有我可怎麼好? 」

  「最近你是越來越不讓人省心了,是有什麼事了嗎?可以的話和我說說。」

  「沒有,就是學習上……」彼得笑笑,叼著吸管不搭腔。

  「呃……」這下哈利語塞了,雖然他成績不錯,但和彼得這個學霸比,還差了一些。

  彼得應付得了哈利,但在艾瑪眼裡,這拙劣的謊言,簡直漏洞百出。

  「 帕克,我聽安琪說你之前輔導過她數學作業。」雖然是詢問,但肯定的語氣不容置疑。

  「啊?是的。」

  「看來你數學很好。」

  「 還,還行。」

  「彼得太謙虛了,你的數學真的很好很好的。」作為被輔導過作業的安琪實名認證。反正彼得筆記本上的數學題她一點都看不懂。後來還是紅後告訴她,彼得在自學大學課程的高等數學(下)和線性代數。

  「哈哈,相比物化,他的數學確實只能說『還行』。這方面他拿過不少獎學金。」

  「 我對這方面也很擅長,」艾瑪笑道,「 不過我聽說這樣的男生大多數不太喜歡運動。」

  「呃……」

  「哈哈,你算是說准了,」哈利拍拍彼得的肩膀,「 他就這樣,像個小書呆。成績優異,從小到大的體育分都勉強及格。」

  「哈……哈哈,」盯著艾瑪的目光,莫名感受到壓力的彼得不自然地笑笑,干巴巴道:「我,我對運動這方面不是很擅長。」

  「哦,這樣麼。」艾瑪掃了一眼彼得寬松體恤下隱約鼓起的胸膛和一般都藏在短袖裡的手臂。

  胸肌凸起,手臂也不干瘦,甚至握住杯子時隱約可以看到流暢的肌肉線條。如果細聞,這對方身上還有一股和這充滿香甜氣息的咖啡廳格格不入的味道。那是……槍』支集火後染上的硝煙味。

  ——不擅長運動的書呆子?

  艾瑪嘴角微微挑起,深深地看了眼彼得後。

  艾瑪拿出手機,發了一條消息,而後嘴角繼續上揚,化為平時的完美笑容,無懈可擊。讓人覺得她剛剛深不可測的眼神仿佛是個錯覺。

  ——呵,小騙子。

  彼得:「……?!!」

  「哐當!」

  彼得手裡的杯子差點脫手,還好他反應快又接住了。

  「怎麼了?」哈利疑惑。

  蜘蛛感應亮起紅色警報的彼得咽了咽口水,故作鎮定:「沒……沒事。」

  表面無風無浪,實則內心慌得鴨批。

  才出道成為超級英雄蜘蛛俠的彼得寶寶,差點兒被剛才的危機感嚇哭。

  ——媽媽!這個女孩兒剛剛的眼神好嚇人!QAQ

  彼得發誓,他第一次面對劫匪時被人拿槍指著頭,蜘蛛感應給自己的感覺都沒這麼激烈過。

  如果不是眼前坐著的,是一個同齡少女而是個成年人,彼得毫不猶豫地就會肯定對方是哪個監獄裡跑出來的連環殺人犯。

  也許,也許也可能是活了不知多少年以人類為食物的吸血鬼惡魔什麼的?

  彼得腦洞大開,在安琪不知道的情況下,把他的小伙伴兒各種妖魔化。

  「叮鈴——」

  咖啡廳的門被打開了。

  這個時間,咖啡廳裡除了安琪他們這一桌,來這裡小憩的上班族已經陸陸續續走光了。

  「歡迎光……」最後那個字服務生卡在了喉嚨裡。他瞪大眼睛,好像被嚇到了,但又因為不想失態竭力遏制著。扭曲的面部看上去有些滑稽。

  為首的黑裙少女顯然知道服務生變臉的原因,偏過頭,對身後的人淡淡道:「 盧克,你先回去吧。謝謝你送我過來。 」

  「en……」她身後瘦高的管家沉聲應了一聲,發出的聲音讓人懷疑這根本不像是人類反而更像是野獸的嘶吼。

  身高兩米多,頭都頂到咖啡廳的天花板的瘦高管家彎腰出去了。他走上門口停著的,雖然看上去豪華名貴,像是哥特風的定制豪車,但不得不讓人承認那輛無論怎麼看那款式都是一輛標准的……靈車。

  這回,餐廳裡的哥特風黑裙少女引起了更多注目。

  而她沒事兒人似的,走向唯一有客人的那張桌子。這樣看怪人一樣的目光,她早就習以為常。

  「 人類是一種很復雜的動物,對新事物都存在好奇心,卻對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下意識排斥,認為他們格格不入。」艾瑪清凌凌的聲音,惹得服務生慚愧低頭,收回視線,覺得是自己大驚小怪了。

  聞言,黑衣少女原本面無表情的臉,微微扯……算了扯不出微笑。

  「 好久不見,溫斯蒂。」艾瑪揚起完美的笑容,宛若教科書一樣標准。

  「……」覺得自己莫名輸了的溫斯蒂決定有空好好鍛煉一下臉上僵硬的肌肉。

  「 溫斯蒂,快來吃鴨,我和艾瑪點了你喜歡的黑森林蛋糕。」安琪熱情地招呼她。

  如果是就有安琪和艾瑪兩人,恐怕溫斯蒂點點頭就坐下了。但還有兩個男生在。

  她瞥了眼哈利和彼得,哈利秒懂,友好地笑笑:「 嗨,我是哈利,他是彼得。」

  「……對!」彼得點頭。又瘋狂響起的蜘蛛感應已經讓彼得不想說話了。

  溫斯蒂頷首,表示了解。而後,雙手她拈起裙邊,微微俯身,行了一個十分標准的提裙禮。她的動作流暢自然,氣質神秘,宛若中世紀走出來的貴族小姐。

  「 我是溫斯蒂,日安,各位。」說完,她才入座。

  「 溫斯蒂,你怎麼這麼久才來啊——」不偏不倚,安琪也給了溫斯蒂一個熱情的擁抱。

  艾瑪家在紐約,雖然和安琪不在一個學校了,但放假時安琪還能去找她,並且在一起快樂玩耍。畢竟離得近。

  但溫斯蒂就不行了,她家在哪兒,到現在安琪也不知道。她和艾瑪倒是去過幾次,但每次再去之前,都得讓溫斯蒂來接。想著讓紅後導航,根本不可能。因為紅後的原話是:衛星探測不到,無法導航。

  有時候,安琪都懷疑,溫斯蒂的家到底在不在美國的國土上。

  「 中途有些堵車,所以晚了一些。」說著,溫斯蒂抓著安琪環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讓她放開。

  「 抱歉,讓各位久等了。」

  哈利搭腔:「 沒關系,遲到是淑女的特權嘛哈哈。」

  溫斯蒂:「……←_←」

  面無表情地看了眼哈利,把對方後面的話打消後,低頭吃蛋糕。

  「 話說回來,你家裡的事情解決了?」艾瑪問。

  之前安琪上初中的時候,溫斯蒂就表示不能和安琪一起上學的遺憾。因為她還有很多「家學」沒有學完。

  「 已經完美畢業。」溫斯蒂說。

  「 不管是陷阱設計,還是謀殺計劃,我都得了A + ……」說著,溫斯蒂朝艾瑪展示脖子上掛著的骨質的逆十字架。

  「 因為湯藥學得也不錯,我的祖母用以前祖父獵殺的獵物指節為我做了一個十字架以示獎勵。」

  「 還不錯。」艾瑪點頭。

  「 骨頭哎……好白。」安琪一臉新奇。

  哈利:「……」

  ——總覺得哪裡不對,但說不上來。

  設計陷阱也就算了,謀殺計劃什麼的……絕對是開玩笑的吧?

  對吧?

  ——對什麼啊!!!

  蜘蛛感應瘋狂報警的彼得都快要瘋了。

  ——獵物有指節嗎?!

  那怎麼看也是人的指骨吧?!

  人類的骨頭啊!

  還逆十字架?

  這女生真的不是從什麼邪教裡跑出來的嗎?!

  溫斯蒂好像看出了彼得的「疑惑」,於是淡淡道:「 哦,不要誤會。這骨頭屬於我們家族的叛徒。」

  「 他為了尋求力量走上企圖,殺了自己的妻兒放血,企圖浴血後活得永生。」

  「最後,他被我祖父斬於陽光之下,頭顱和屍體分別拋進大海和沼澤,遠離墓地,永遠得不到撒旦的庇護。」

  哈利:「……」

  ——這故事挺離奇的。

  彼得:「……」

  ——為什麼還要惡魔庇護啊?

  更像邪教了啊啊啊!!!

  然而溫斯蒂的「故事」還沒講完:「因為屍首分離,他的靈魂得不到平息。所以,他只能化作幽靈在死去的地方游蕩。這是他的懲罰。」

  ——幽,幽靈……那不就是鬼嗎?!

  彼得體內的蜘蛛感應瘋狂拉響警報,和他脆弱的小心髒一起顫抖。

  哈利也是面色微變,不過下一秒他就聽到溫斯蒂說:「 這都是族譜記載的,實際情況已經不可考,當做鬼故事聽也不是很合格。」

  「 哈哈,果然是故事。不過已經很精彩了。」哈利捧場。

  彼得:……不!那才不是!

  ——她說得百分九十以上都是真的!!!

  這和面對艾瑪不一樣。艾瑪是像被人盯上了的危險,而這個溫斯蒂……雖然彼得不願承認,但真的很像小兔子遇見了食物鏈頂層的肉食動物,驚慌失色,瑟瑟發抖。

  對,他就是那只瑟瑟發抖的小兔子。QAQ

  「咯咯咯……」彼得的牙齒都開始打顫了,像是不小心墜入冰窟裡的小可憐兒。

  兩股惡意一齊向他襲來,他這個才剛當超級英雄不到半個月的高中生真的吃不消啊!

  「彼得,你怎麼了?」安琪吃蛋糕的下叉子一頓,歪頭問他。

  雖然現在安琪體內大天使的血統暫時被封印了,但感官依舊比常人敏銳。

  見彼得這樣,安琪不得不出聲了。那雙淺色的眸子,還隱隱有些許歉然。

  「 我……我沒事。就是覺得有點冷。」彼得故作堅強。

  「空調風開得不是很大,」哈利扭頭,嚇了一跳,「彼得,你的臉色很蒼白,是不是感冒了?」

  「 我沒……不,可能是感冒了。」彼得改口,覺得這是個適當離開的借口。

  「 我先回學校了,去醫務室休息一會兒。」說著,彼得就要起身,卻被哈利一手按在肩膀把他摁了回去。

  彼得:……QAQ!

  「 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我和你一起吧。」哈利說。

  「也……也好。」說著,彼得悄悄瞥了眼安琪。

  ——最好安琪也一起回去。這兩個人,實在太危險了!

  「 吃這個。」艾瑪給安琪插了一塊兒新上的小點心,安琪這小吃貨大半注意力不免被轉移了一瞬。

  也是這一瞬,艾瑪抬眼,深色的眸子對上彼得,似笑非笑。

  彼得?

  彼得:「!!!」

  ——又來了!最開始十分危險的感覺!!!

  「彼得?」

  「走,走吧。」彼得道。

  「 安,安琪……現在不早了,你們還是早一點去學校吧,別遲到了。」

  這聲隱晦的提醒,是彼得最後的倔強。

  ——不過,他一定會在咖啡廳外面守著的!

  哈利帶彼得離開之際,幾個小姑娘已經聊到了吃上。

  「溫斯蒂,你呢?」艾瑪問。

  「 最近比較喜歡祖母研發的新菜譜,比如今早,我的早餐是烤蜘蛛和奶油蜘蛛濃湯。」

  「哐當!」聽力過人的彼得一個趔趄撞在了咖啡廳的門上。

  「彼得,你還好吧?」

  彼得:「……QAQ」

  ——不,我不好!!!

  這個動靜惹得三個小姑娘扭頭。

  艾瑪和溫斯蒂對視一眼,兩雙深色的眼不約而同漾起幾分愉悅。

  安琪吐吐舌頭,覺得愧疚。最先開口:「 彼得很好的,你們干嘛非要嚇他嘛……」

  溫斯蒂面無表情地聳肩:「 我只是講了個故事。並不知道他連我的早飯都會害怕。」

  「 說謊總要付出點代價。」艾瑪說。

  「哎?」安琪歪頭,表示疑惑,「 誰說謊了,彼得嘛?」

  艾瑪:「……←_←」

  溫斯蒂:「……→_→」

  兩個小伙伴兒的死亡凝視讓安琪委屈巴巴地低頭:「 你們是不是嫌棄我了……」

  擼了一把安琪的頭頂作為安撫後,艾瑪斂眸,陰影下的眸子裡閃過深思。

  明明體格強健,表面卻維持著不擅長運動的模樣。

  他在掩飾什麼?

  讓自己顯得無害嗎?

  可那害羞靦腆的性子並不像作假。

  最後一點——為什麼溫斯蒂說起早餐,他的反應那麼大?

  是早餐的問題麼?

  不,是蜘蛛。

  ※※※※※※※※※※※※※※※※※※※※

  彼得:幾居那麼可愛,為什麼要吃幾居QAQ

  今天我們的小蜘蛛收到了不少驚嚇啊哈哈哈哈,導演說了:加錢,必須加錢!

  彼得:我不要了!!!QAQ

  照個面而已,被嚇不說,還有馬甲被扒的危險!

  女生太可怕了!




第144章 番外小日常

  番外之當小綠魔「子承父業」

  斯塔克大廈崩塌, 正在重建中。

  斯塔克大廈沒了, 復仇者基地選在了紐約市郊的一個隱蔽的山區裡。而剛成立不久的復仇者自曼哈頓一戰成名後,立志於掌控世界,高唱「無敵是多麼寂寞」的九頭蛇對此「一見鐘情」。

  啊, 看看那神盾局特工出身的一對男女吧,看看那外星來的雷神吧。

  再看看一直被軍方通緝的浩克, 還有那總支持神盾局給九頭蛇下絆子的托尼。

  最後的最後——What the fuck!那是美國隊長吧?!

  OH, 上帝啊!這就是命中注定啊!

  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望不到你容顏。七十多年未見, 我對你的情感還是那般炙『熱, 用不消減。

  感受到宿命的九頭蛇,像是被打了雞血的哈士奇。在全球各地瘋狂搞事。

  復仇者們無法, 只能加班加點地趕去揍人……啊不, 維護和平。

  也因此, 被九頭蛇吸引了大部分目光的復仇者們,無暇顧及一些危險級別較低的罪犯或者犯罪團伙。

  以前,紐約市民們每天抬起頭來,就很大幾率可以見到的鋼鐵俠, 再也沒看到他外放著重金屬搖滾樂在紐約上空呼嘯而過去買甜甜圈的身影。

  而曼哈頓恢復正常後,天天來這裡守著的美隊粉絲, 也沒蹲到身穿制服手拿盾牌的美國隊長, 或者是褪去面具後的史蒂夫·羅傑斯。

  現在他們每次仰頭, 能看到的就只剩在高樓大廈中用蜘蛛絲蕩來蕩去的新英雄小蜘蛛了。

  在斯塔克大廈重建的這些日子裡, 超級英雄們出現的身影驟減, 紐約罪犯們像是得到了什麼訊號一樣,迎來了他們的聖誕,集體狂歡。

  小到偷摸拐騙, 大到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罪犯們終於找回了只和警察Battle的「公平感」。沒有天降一個超級英雄這個敵方bug後,罪犯們十分感動,熱淚盈眶,然後加大了犯罪規模。

  ——當然,如果沒有那個剛出道的蜘蛛俠,他們會更感(敢)動的!

  身為紐約市民的好鄰居,彼得一直兢兢業業。小到扶老奶奶過馬路,大到打擊罪犯團伙。

  就像今天,彼得為了追擊一伙兒銀行搶劫犯,又走在了紐約警局的前頭。

  這伙兒劫匪一看就是個老手。在搶了足夠的現金後,迅速控場,開車逃離。

  好在紐約警察反應也不慢,駕車緊緊咬在後頭。

  蛇皮走位穿過了三四條條街,劫匪的SUV被警車包圍。

  見前後被堵,駕駛位的劫匪心頭一狠,油門剎車齊踩,方向盤狠狠那麼一打——黑色的SUV在路人的尖叫聲中,一頭撞進了一旁的甜品屋。

  「 啊!!!」

  「Don't move!」駕駛座的劫匪反應最快,頂著急剎車帶來的眩暈感,下車鳴槍示警。

  現在並不是常規的下午茶時間,甜品屋裡只有店主和一男一女兩個服務生(員)。而客人只有一桌高中生,三女一男。

  相比發出海豚音的女高音服務員,那一桌高中生反應實在太過淡定。就連那個面露驚恐的男生,也是在驚懼一瞬後,快速冷靜下來。

  劫匪一共有五人,搖搖晃晃地下了車。其中,副駕駛的劫匪受傷最重,在衝進甜品屋那個急剎車中,一腦袋撞在了風擋玻璃上。這會兒,他腳步虛浮,被兩個同伙架著,生無可戀地捂著血流不止的額頭。

  「 該死的,你剎車前應該打個招呼的,大衛!」副駕駛的同伙罵罵咧咧。

  ——大衛?

  這個名字惹得一個棕色長發的女聲微微挑眉。

  她對面的黑發女生面無表情地和她對視一眼,前者無所謂地垂眸,按住身邊白發女生躍躍欲試的小手。後者則是配合她,把桌上的蛋糕推到白發女生面前,分散她的注意力。

  「艾瑪,我覺得我可以……唔!」白發女生,也就是安琪,小聲發表意見,卻被艾瑪叉了一口蛋糕堵住了嘴。

  艾瑪:不,你不行。

  甜品屋裡除了她們,包括哈利在內的人一共九個。外面還圍著一群警察。

  安琪如果暴露了能力,會是個不小的麻煩。

  身負異能的小變種人什麼的……艾瑪眸色微深,對安琪附耳道:「 最近美國政府推出了《索科維亞條約》,雖然這是針對復仇者聯盟的,變種人也是被關注的那一方。」

  艾瑪曾在網上看到,這兩天,落單的變種人都被抓捕了。他們有的是簽訂了條約,被政府吸收,有的,則是再也沒有見過。

  「復仇者聯盟現在和政府關系緊張,你現在出手,如果有人認出你是托尼·斯塔克的養女,會給他添麻煩。」

  ——托尼·斯塔克收養變種人女孩兒什麼的,會成為政府攻擊他的點。

  誰知道那群喜歡玩兒肮髒政治的美國政府會不會控制媒體,扇動陰謀論。

  這點,艾瑪已經在美國對其他國家使用的手段中深深了解了其不要臉的方式。

  呵,政客。

  「可是……」安琪看了眼店主三人,淡色的眸子裡有些擔憂。

  「 暫時還不會有危險。監控攝像頭已經被他們破壞,你可以找准時機趁亂出手,不要太過顯眼就……」

  「喂!」一個劫匪走過來,舉著槍,冰冷的槍口對准艾瑪。

  「 嘀嘀咕咕什麼呢?過來抱頭多好!快點!」

  「……」艾瑪抬眸和劫匪對視一眼,深色的眸子此刻比黑洞洞的槍口還要惹人心底發寒。

  這時,彼得已經躡手躡腳地潛了進來。一身紅色自制制服(睡衣?)的蜘蛛俠像是真的蜘蛛一樣,倒趴在天花板上,悄無聲息。

  艾瑪見了,右邊的唇角勾起一個涼涼的弧度,道:「 我最討厭別人打斷我的話。」

  「不僅如此,你還拿槍指著我。」

  ——粗魯無禮的生物。

  「小鬼!你再說什麼!?」

  艾瑪這平靜的反應和飽含威脅的話,太過違和。

  劫匪心中莫名一突,他不知道這感覺因何而來。但好像是被一個小女孩兒震住的感覺讓劫匪惱羞成怒,准備給對方一個教訓。

  劫匪調轉槍口,槍托對外,高高舉起,就要砸向艾瑪的臉。

  高粘度的蜘蛛絲射出來,纏住劫匪的手與槍。

  「 誰?!」

  「嘿!伙計!你難道不認識我嗎?紐約市民的好鄰居蜘蛛俠!」

  聽這聲音,哈利下意識抬眼,覺得有些耳熟。下一秒,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一定是因為彼得又雙叒叕遲到的原因,導致自己現在擔憂過度,生怕他趕來時就是個案發現場。

  這一突變,惹得全場劫匪的注意力都被拉向彼得。

  而艾瑪,剛才那劫匪抬手、下砸時,她連一般人下意識地躲開或者眯眼都無。

  面前的劫匪,手與槍被蜘蛛絲黏住,蜘蛛絲的另一頭固定在天花板上。此時的劫匪像是被帶了鐐銬,而在艾瑪眼中更像是帶了項圈的狗。

  彼得與另外四名劫匪陷入大戰,哈利這個小伙子趁亂呼喊店主三人,讓他們躲在吧台後,不要被波及。而他自己,則是准備拽著安琪三個女生躲在桌下。

  然而。想法是好的。

  「 快……??」

  哈利見小伙伴兒們不為所動,不死心地上手去拽,卻被溫斯蒂面無表情地甩開了手。

  哈利:「……」

  ——行叭。

  艾瑪面前的劫匪注意力被彼得分過去大半,沒去換幾個高中生的小動作。在發現扯不開蜘蛛絲後,他左手掏出腰間備用的槍『支,准備給同伙兒填一份助力。

  也是這時,艾瑪動了。

  她掏出一塊手帕墊在手中,隔著手帕握住了劫匪手中那把被蜘蛛絲一同黏住的手『槍。

  「小鬼!你干什麼?」劫匪瞪大眼,凶神惡煞地回頭。

  也是這時,溫斯蒂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把羊角錘,錘子上還帶著可疑的深色痕跡。

  錘子敲上劫匪的左手,把他手中的手『槍打落。

  與此同時,艾瑪移了移槍口,扣動了扳機。倒拿的手『槍,射出子『彈直接穿透了他的手掌,沒入肩膀。

  「啊啊啊!!!」劫匪大聲慘叫。劇痛的地方有兩處,他都不知道是該去捂手還是捂肩膀。

  說是肩膀,也不貼切。更准確地說,那是右側鎖骨後方偏下的位置。在醫學上,那處有個稱呼,叫做——腋動脈。

  這也是為什麼一開始艾瑪原本指向劫匪心髒的槍口最後偏了偏。

  這個地方離致命的心髒較遠,沒有什麼醫學常識的人一般不會知道這個地方。

  這姑娘心底的小人兒扯著嘴角無辜一笑。

  ——well,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不是麼?

  這會是個意外。

  劫匪中槍後,剛開始捂著槍口慘叫。疼得雙目充血的劫匪看到始作俑者還在不遠處冷冷地看著自己,讓他又怒又恨。他拿匕首隔斷了蜘蛛絲,快步往前,大手朝艾瑪抓去。一只金屬質的勺子一個冷不防被他踩到腳下,直接一個仰倒。

  「Bitch!」

  劫匪罵罵咧咧:「 我要殺了你!我絕對要殺了你!!!」

  地上的劫匪滾來滾去,罵罵咧咧。艾瑪並沒有對這個已經可以說判了死刑的人過多關注,就連安琪,也是不再管他,悄悄地往其他劫匪腳底下塞各種障礙物。倒是溫斯蒂,覺得他太吵了,抄起錘子就是往他的嘴巴一掄,兩顆門牙就此脫落,終於堵上他叭叭個不停的臭嘴。

  劫匪羞憤至極,簡直是恨死了這幾個高中生。他撲騰著要從地上爬起,卻被哈利拿著凳子抵住,動彈不得。

  劫匪奮力撲騰,傷口一直流血不止並且感覺自己體力漸失後,這才覺得不妙。他想呼喚同伴求救,但是已經晚了。

  混亂的場面已經被控制住,四個劫匪被彼得像溜風箏一樣溜了一陣兒後,四個劫匪就淪為了憨憨,被彼得用蜘蛛絲纏了一圈兒又一圈兒。

  現在,他們四個還不如那個地上的同伙兒自由。

  劫匪中那個叫大衛的,高喊中槍的同伙兒:「 比利!你個傻雕!你在干什麼?」

  「 難道你連個黃毛小子都解決不了嗎?起來!!!」

  「 well,我覺得他起不來了!」彼得打斷他,並且糊了他一嘴蜘蛛絲,把他嘴巴堵住。

  「 看你們一個個體格健壯的,怎麼就要搶銀行呢?是因為不勞而獲的感覺很爽嗎?」

  「 聽我的,伙計。如果你們想一夜暴富,還不如去買彩票。起碼那個不犯法。」

  「 閉嘴!你這個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馬戲團雜耍小丑!」在副駕駛被磕破頭的劫匪從某個不可描述的地方掏出一把備用手『槍,大吼道:「 比利!起來,你這個蠢貨!難道要你想去蹲監獄嗎?」

  劫匪衝著鉗制同伙兒的哈利就是一槍。

  「哈利!」

  好友陷入生命危機,彼得想也沒想,就撲了過去。

  兩人躲開子『彈一上一下倒地,旁邊是一張翻倒的桌子。桌腿有一根凸出的釘子,很不起眼,但卻起了大用處。

  這根深藏功與名的釘子,刮破的哈利的袖子,刮破了彼得的額頭,甚至……帶起了他的面具。

  「……彼得?!」

  面前的蜘蛛俠露出了大半張臉,那是哈利再熟悉不過的面容。這讓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下意識地叫出了發小的名字。

  猝不及防掉了馬甲,頂著頭套,只露出一只眼睛的彼得扯出一個難看又堅硬的笑容。

  「h……嗨……」

  哈利:「……」

  ——嗨你妹啊!!!

  哈利發動死亡凝視,而實際上,他是直接翻了個白眼兒,然後昏了過去。

  離兩人兩米左右的地方,安琪歪歪頭,伸手取下了飄在空中的子彈,不太懂為啥蜘蛛俠突然撲過去和哈利在半空來了個360°旋轉。

  蜘蛛俠是彼得?

  「彼得?」

  安琪這一聲,讓彼得像是只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一跳兩米高。

  「不是我!不是我!」彼得拉下面罩,風一樣地跑遠了。

  「 他怎麼跑了?」安琪歪頭,疑惑眨眼。

  被日常詢問疑惑的艾瑪沒有理她,繞過半倒塌的吧台,發現裡面包括店主在內的三個店員都暈過去後,這才抄起一截木頭,和舉著錘子的溫斯蒂一人負責一個,朝那個大衛和原本副駕駛的劫匪的腦袋狠狠抽去。

  現在在場的就這兩個還是清醒狀態,他們兩個口中的比利,已經流血流到了意識模糊。

  OK,現在的五名劫匪已經都沒反抗之力了。

  想到最後那個開『槍的劫匪可能看到了子彈停在半空中的那一幕,把錘子放回隨身包的溫斯蒂取出一瓶泡著不知道是啥昆蟲屍體的不明液體。

  溫斯蒂換這個叫迷『幻『藥劑。

  「 這是我祖母做的,藥效翻倍。」溫斯蒂說。

  這個本來是准備回敬那個總陰陽怪氣地來她們面前找茬兒的拉拉隊女生的。

  用了迷『幻『藥劑,效果就像嗑了藥的狂犬病人,又傻又瘋,指不定會做出什麼出醜的事。並且,事後當事人還會對此事忘得一干二淨。

  現在拿出來,唯一的用處也就是它的遺忘性了。

  溫斯蒂給開槍的劫匪喂了一口,艾瑪秉著寧殺錯不放過的行為,讓她給另一個劫匪也喂了一口,並且為了保證藥效足夠,還一人喂了一只不明的蟲子屍體。

  安琪見了,戳戳地上昏迷的哈利,想起剛剛他好像一副大受震驚的模樣,十分貼心地道:「 要不要給哈利也來一口?他好像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你說呢?」

  艾瑪反問,堵住安琪坑人的小嘴兒。

  安琪吐吐舌頭,溫斯蒂倒是點頭了,

  「……我覺得可以。」

  哈利:……我覺得不行!!!

  最後,警察終於出現,哈利免受荼毒。

  醒來的哈利沒讓人把自己送上救護車,披著醫護人員送過來的毛巾,發動資本主義的特權。四個少年少女簡單地做完筆錄後,就離開了案發現場。

  距離原本的甜品屋兩個街區外的一家酒店內,哈利沉著臉打了彼得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仿佛對方正在糾結到底接還是不接。

  「……哈,哈,哈,哈利。」最終,在快自動轉語音箱時,彼得接通了。

  「 第五大街的酒店,」哈利道,「 我家名下的那家,頂樓的總統套房。我限你兩分鐘之內趕到!」

  說完,電話就被他掛斷。

  樓下,酒店的餐廳內。

  捧著冰淇淋的安琪抬頭看了眼頭上略過的紅影,遲疑道:「 我們不上去看看嗎?」

  「 不用。」艾瑪頭也不抬,往嘴裡送了口冰淇淋。

  二十分鐘後,彼得和哈利下樓了。

  哈利一臉余怒未消的樣子大步走來,彼得則是像個小媳婦一樣(不是!)追在後頭。他的下巴頂著一塊兒淡淡的淤青,也不知道剛剛這倆談了什麼。

  不過,看兩人都能一起下樓了,應該是和解了……吧?

  「 哈利。」安琪招招手,後者扯起個淡笑走了過來。

  「 沒事了吧?」安琪問他,「你剛才那會兒都嚇暈過去了。」

  哈利看了眼彼得,皮笑肉不笑,跟個魔教教主似的陰陽怪氣道:「 那當然,某人可是給了我一個好大一個驚喜(嚇)!」

  彼得縮在對面的椅子,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彼得,你的臉怎麼啦?」然而,安琪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啊?」彼得下意識地看了眼哈利,而後摸臉,干笑道:「 呃……沒事,可能是剛剛和劫匪對戰時留下的哈,哈哈……」

  不說別人,這回安琪都替彼得感到尷尬。

  「 不會笑就別笑。」哈利說。

  彼得這笨拙的樣子真是讓他又氣又無奈。

  哈利下意識地扯扯領子,發覺原本醫護人員批給他的毛毯還被自己蠢蠢地又披上了。

  哈利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地方,一把扯下把它扔在旁邊的空位。

  「 說真的,曼哈頓的秋天很冷嗎?為什麼那個護士還要給我批毛毯?」

  「 emm……具體不是很清楚,不過電視上好像都是這麼演的。一塊兒毛毯一杯溫水安撫坐在救護車門邊的受害人……」彼得一緊張,就容易多話,尤其是在想緩和氣氛上,更是越說越多,連他自己估計都不知道到底說了什麼。

  「 這是出於保護受害者的人性化舉動,一般用來保暖或是保護其隱私和形像。」艾瑪語氣平淡的科普,把彼得那一長串的話噎了回去。

  「 說起來,你是變種人麼?」艾瑪道。「 幾年前的曼哈頓事件,安琪曾偶遇過你。我去查了當時的資料和視頻,你當時的數據只是一個普通的男孩。」

  「呃,我不是變種人。」既然都現場掉馬過了,彼得就沒藏著掖著。他撓撓頭,否認了這點。

  「 蜘蛛絲是我自己用粘合劑做出來的。」

  「 你現在的身體素質,並不像個普通人。」

  「呃……那是因為,我……」

  「 是因為被我家公司旗下培育的蜘蛛咬了一口。」哈利嘆了口氣,像是十分心累地擼了擼額頭。

  一提起這個,他的火氣就又上來了。

  「 彼得,我是讓你有多不信任?如果我不發現,你是不是到現在都瞞著我?還有安琪和……呃,我們不是你的朋友嗎!」

  哈利把溫斯蒂和艾瑪她倆的名字一帶而過,包含在「我們」裡面。

  「我……我只是一直不知道要怎麼和你們說,並不是有意瞞著的……」彼得面色愧疚,很是為難。

  「 沒事呀,沒有瞞著我。」安琪語出驚人。

  「你看,安琪都……」哈利話一頓,「 你連安琪都告訴了,居然都不讓我知道???」

  越說到後面哈利的聲音越尖細,無不在透露他的不可置信和……受傷。

  「 不是呀……」安琪搖頭,解釋了一下。「 我是自己知道的。」

  說完,她揚起笑臉,得意洋洋的模樣依舊可可愛愛。

  ——嗯???

  這下,不知哈利了,彼得也是一腦袋問號。

  「怎麼會……我沒暴露過啊。」彼得傻眼了。

  「 可就是你呀。」安琪說。「 在看到蜘蛛俠出現的時候,就知道是你了。」

  「 就像,哈利是哈利,艾瑪是艾瑪,溫斯蒂是溫斯蒂,我是我。」

  安琪這話說得讓人一頭霧水,細想了下又覺得玄乎其玄。

  安琪認人的方式很特別,不僅有叢林生物那般的氣味辨別,她還有小幼崽的直覺。更別提,這姑娘的親爹還是路西法,對靈魂這東西更是無師自通。一個人,他的外貌,氣味,氣息都可以改變,甚至騙過對方的感官。但這個人的靈魂是不變的,就算他哪天成了精神分裂或者後天的反社會人格,也只是變了顏色而已,靈魂還是那個靈魂。

  「 所以說,就我不知道真相?」哈利一怔,宛如被拋棄的孩子,一臉的懷疑人生。

  早就憑借聰明智慧從彼得和蜘蛛俠的肢體語言、管用語氣等方面扒了彼得的馬甲的艾瑪,表情對哈利這個可憐的笨蛋投以憐憫的目光。

  至於溫斯蒂,她對誰是蜘蛛俠沒興趣。她更感興趣地是咬了彼得一口的那只蜘蛛和他自身的異變過程。

  「 呵,呵呵……」哈利表示對這個冷酷無情的世界會以冷笑。

  然後,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哈利!!!」彼得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

  「他怎麼又暈過去了?」安琪有些擔憂。

  艾瑪:「送醫院吧。」

  溫斯蒂:「……」

  她倒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不過,最後她只是皺皺眉,沒有多話。

  最後,哈利還是上了醫院。

  簡單的檢查後,沒查出什麼病狀。所以醫生只能像叮囑一般高中生那樣叮囑他——少熬夜,飲食要規律,然後……少嗑『藥。

  生活飲食規律並且從來不嗑藥的哈利:……←_←

  我謝謝你啊!

  最後,哈利一臉郁悶地回了家。臨走前,面對彼得的欲言又止,他擺擺手,表示自己想靜靜。

  男生的友誼在女生看來很奇怪,哈利從「我一直被蒙在鼓裡」的傷心憤怒到「我想靜靜」和「我原諒你了,和好吧」這個過程只用了一個星期。

  不僅如此,哈利還成了彼得化身蜘蛛俠懲惡揚善的最忠實的支持者。

  起碼,彼得的制服從辣眼睛的睡衣變成了量身制作的高纖維緊身衣。這對窮得連自己的周邊制服都買不起,每天回家還要挑燈苦哈哈縫縫補補的彼得來說,簡直就是鳥『槍換大『炮了。

  半個月過去,又是一個周末。

  幾人越在哈利家名下的酒店小聚。一點也不意外地,彼得又遲到了。

  哈利無奈,頂著姑娘們的冷眼,給他打電話。

  「 hey,Bro!」

  「 彼得,你已經遲到十六分鐘了。」

  「 抱歉,抱歉,我本來已經趕過來了,但是中途扶老奶奶過了個馬路,又偶遇了兩起搶劫。不過我已經把他追到死巷子了,馬上就……」

  那頭的彼得說著說著,突然驚叫一聲:「 嘿!伙計!我在打電話呢!你怎麼突然就動手?!」

  彼得覺得現在的劫匪真是越來越不講究了,用蜘蛛絲把對方糊在牆上,cos耶穌後,彼得這才又道:「 好了,我解決了。等警察到附近了我就……」

  話說到一半,彼得的蜘蛛感應突然瘋狂報警。

  他一轉身,一個一身綠色鎧甲的人從漂浮的綠色滑板跳下來。

  「 伙計,你是……」

  彼得的話還沒說完,回答他的,是一個綠色的大口袋。

  「彼得!彼得?!!」哈利覺得事情不對。

  紛亂間,他聽到彼得在電話那頭大喊:「 哈利!我被一個綠色怪人套麻袋了!!!」

  該!讓你沒事兒總遲到……咳咳,不是。

  哈利還想再問什麼,通話已經被切斷。

  「怎麼啦?」安琪湊過來,問道。

  「 彼得說,他被一個綠色怪人套麻袋了。」

  「綠色?」安琪偏了重點,「 綠色才不是怪人呢。浩克很可愛的!」

  「 浩克?」哈利想起媒體報道的綠色大塊頭,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彼得是不是得罪復仇者聯盟了?」

  或者說……單方面得罪浩克了?

  「 不會的,」安琪搖頭,「 我前天還聽到托尼誇蜘蛛俠來呢。」

  就是……說他(對制服)的眼光不怎麼樣。

  溫斯蒂面無表情地看了兩人一眼又看看擺弄電腦的艾瑪。就在這兩個傻白甜還在胡亂猜的時候,艾瑪已經征用了安琪的筆記本,在紅後的幫助下定位了彼得的手機。

  「 位置已經不動了,是別墅區的一處住宅。」說完,艾瑪把筆記本電腦轉過來。

  哈利看了眼地圖,覺得有點眼熟。細想過後,瞪大了眼:「我家??!」

  「……←_←」

  好麼,這下,他贏得全場三個女生的注目。

  「呃……准確地說,是我家名下的一處房產。」哈利解釋道,「 我和我爸都住在紐約,很少去哪裡……哎!等等我!」

  哈利話說到一半,姑娘們已經動作了。無法,他只好跟上大部隊。

  四人上了車,快速趕往目的地。

  剛進別墅,四人破門而入,就見彼得踉蹌地晃下樓梯。

  「Dad!?」哈利看向二樓的人,驚呼出聲。

  此時的老奧斯本不再是哈利記憶力,一貫西裝革履的冷酷資本家形像,他一身不知什麼金屬材質的綠色盔甲加身,手拿著一支大號金屬針管。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操作不當,針管扎在了自己手上。

  因為由手開始越來越強的麻痹感,老奧斯本的面容更加冷酷。

  如果這是一篇正劇風的文,此刻奧斯本一家應該上演一場父子對質,然後已經轉為邪惡陣營的老爸讓傻白甜的兒子痛心疾首,最後老爸因為兒子的好友而死,為兒子和其好友的反目埋下伏筆。

  然而,這是一篇沙雕文,那個沙雕的作者畫風就沒正常過。

  老奧斯本閃閃發光的綠色惹得安琪雙眼冒光,不禁發出一聲驚嘆:「 哇——真好看。 」

  老奧斯本瞥了一眼安琪,那一掃而過的眼神,在安琪眼裡自動化為三個字——有眼光。

  「哈利……」

  彼得搖搖晃晃過來,哈利伸手去接。感受到腿部已經麻痹的老奧斯本大呵一聲:「 哈利!離他遠一點!那是個危險分子!」

  「 dad,他不是什麼危險分子。你不要聽那些總是抹黑蜘蛛俠的報道,他是彼得。」

  「我哈愣……」老奧斯本的口齒已經不清楚了。

  ——我還能不知道他是誰?!

  可惜,麻藥不給他繼續開口的機會。

  剛剛和彼得的打鬥中,彼得的腿被推入了大半麻藥,剩下的因為一個誤傷都進了他體內。

  「噗通!」

  來不及再說什麼的老奧斯本倒地了。

  「dad!」

  哈利跑過去,就見他的老爹癱在地上,嘴角抽搐,眼珠子滴溜轉。

  老奧斯本瘋狂瞟向一個方向,那裡是還沒來得及被他收進密室的南瓜炸『彈綠魔滑板等一系列裝備。和彼得比起來,這簡直就是大橙武啊。

  ——快拿武器!制服他!

  老奧斯本的按時哈利不懂,倒是安琪,抱起一只綠色的可以發射激光的手套,一臉地贊嘆:「Wow!哈利!你爸爸真酷!」

  「 他也是超級英雄嗎?」

  「哈?」哈利正給家庭醫生打電話,注意力本來沒在這方面。

  聽了安琪的話,哈利直接展現了人類的本質——復讀機。

  「爸,你居然是超級英雄?!」

  老奧斯本:「……唔!」

  ——別瞎說,我沒有,我不是!

  那個「嗎」呢?!

  讓你吃了嗎?

  老奧斯本心裡著急上火,被哈利這一句話,直接刺激地腦血管激烈反應——俗稱腦梗。

  後來,躺在床上口不能言的老奧斯本,每每回憶至此,都悔不當初。

  ——為什麼非要挑這一天抓蜘蛛俠?

  為什麼抓到蜘蛛俠非得給他打特制麻醉?

  為什麼!為什麼他說不了話!

  哈利·奧斯本!我養你這麼大不是讓你去當超級英雄的!

  你給老子回來!!!

  然而,現在昏迷過去的老奧斯本並不知道這些。他的昏迷,讓他錯過了他和他兒子的命運轉折點。

  「 哇!哈利,你爸爸也是超級英雄哎!」這是因為盔甲顏色而帶了濾鏡的安琪。

  「我,我並不知道這些。」哈利有些局促,「 你知道的,我們之間的話很少。」

  「我知道!你爸爸很少說話嘛,布魯斯也這樣子,天天苦大仇深的。」

  「 不過新聞上並沒有關於他的信息。」艾瑪道。

  那造型別致的南瓜手『雷和一身閃耀的綠色盔甲,應該很好辨別才是。

  「啊!我知道了。」

  艾瑪:……你又知道了?

  安琪以拳拍掌:「 應該是你爸爸剛准備出道呢。就像彼得,他之前也自己做了戰衣啊。」

  「這樣嗎?」哈利眼睛一亮。也許他還有別的疑惑,但身為孩子,並不想把自己的父親往壞人那邊想。

  「 可是我爸為什麼要抓彼得呢?」哈利遲疑。

  「唔……」安琪皺起小臉兒,苦思冥想。「 不知道哎,要不然等你爸爸醒了問問他吧?」

  「艾瑪,你最聰明了,你覺得呢?」

  艾瑪並不想覺得。

  從老奧斯本劫持彼得和他們進來時老奧斯本和彼得的狀態來看,兩人之前在樓上有一場對戰。再觀老奧斯本手上的特效麻醉『針還有他這些破壞性極強的裝備……怎麼看怎麼不像超級英雄,倒像是超級反派。

  尤其是那一身制服,如果去掉安琪的綠色濾鏡和哈利的親子濾鏡,就那個畫風……怎麼瞅都是個反派吧!

  艾瑪抬眸,對上一雙期盼的淺色眼眸,敗下陣來。

  她心底嘆了口氣,順著安琪的胡扯繼續瞎說:「彼得·帕克變為蜘蛛俠被你家公司培育的蜘蛛咬過。我懷疑是你父親知道了這點,所以親自出手抓回來做檢測。」

  說著,她扭頭看向彼得:「 發出攻擊是必然的,因為他之前說你是個危險分子。」

  「 至於目的到底為什麼那麼強烈,導致他親自出手……我想,你父親對彼得·帕克的基因變化十分看重。」

  某種意義上,艾瑪的分析全對。

  五分鐘後,在家庭醫生退出來,感知老奧斯本換上腦梗癱瘓後,又說出了他們奧斯本家遺傳性的基因隱患。

  經受打擊的哈利垂頭喪氣地出來,對小伙伴們說出這個殘酷的現實。

  據說,這是藥物導致的基因變異,不僅是他父親。他也遺傳了,只是他現在年紀小,還沒發病而已。

  「 藥物導致的基因變異?」一直少言寡語的溫斯蒂出聲了。

  說真的,溫斯蒂這個魔幻暗黑家庭裡出來的女孩子,一直以為哈利他家有什麼妖精血統,因為血脈稀薄,所以覺醒失敗了。並且,有理有據!

  「 我一直聞到你擁有妖精血統,你的父親也一樣。他身上的味道比你濃郁多了。 」

  這可能是奧斯本家一直遺傳的,也可能是老奧斯本做了什麼不該做的實驗,導致的後果。但這並不只是可以用科學解釋的世界,這個世界有天使,有惡魔,有吸血鬼,當然也有妖精。

  「 什麼妖精血統?」艾瑪來了興趣,這是她的盲區。

  「 妖精血統有很多支,龐大又雜亂。奧斯本家,是哥布林。」

  「哥布林?!」哈利臉色一變,想想動漫或者電影裡的哥布林形像,又瞅瞅他爸脫下來的那身綠色戰衣表示拒絕。

  綠色怪物什麼的……醜拒!

  「 不過你們的血統得來的並不正統,更像是詛咒。覺醒之後,只會墮落為黑哥布林,低等惡魔最喜歡這樣的食物。」

  所以,它才會是詛咒。

  「 那……那怎麼辦?」哈利被嚇到了。

  安琪的兩個閨蜜都不簡單他是知道的,畢竟安琪本身就不簡單。更別提她們上星期去嚇那個拉拉隊員時,直接讓她見了鬼,圍觀的哈利也有幸參加了一次見鬼直播。

  「 很簡單,喝我祖母配的魔藥。它在巫師市場有售,有時候也有人把它倒賣給像你們這樣的人類,不過價格會很昂貴。」

  「昂貴?」哈利的心提了提,怕是用什麼別的他們沒有的支付。

  「 不能用美金嗎?」

  「 用黃金。」溫斯蒂道。

  ——哦,還好還好。

  「那沒問題。」哈利松了口氣。

  ——只要是用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身體危機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哈利送走安琪等人後,去收拾老奧斯本的裝備。

  彼得走前,欲言又止地和他說,讓他去父親的書房看一看。

  書房的暗格後,是一間密室。

  哈利從那裡發展了大量裝備不說,還有裝備的設計圖。

  最重要的——展示櫃裡還有一件綠甲戰衣!!!

  哈利瞅了瞅戰衣,又瞅了瞅自己映在玻璃上剛好和戰衣的大小契合的影子,頓時明白了什麼。

  老奧斯本:不!你不明白,給我住手!

  老奧斯本醒來時,剛睜眼就被綠光晃了一下。

  他動動眼珠,發現自己的兒子坐在床邊,眼眶微紅。

  見兒子穿上綠甲戰衣,老奧斯本仿佛也明白了什麼,心中微微欣慰。

  「爸,你醒了。」

  「 你……裡……」老奧斯本含含糊糊開口,因為腦梗口齒不清,說出一個字都十分費勁。

  「 爸,我知道了。」父子倆的默契終於上來了,哈利上前握住父親的手。

  「 我們家的遺傳病,醫生都和我說了。我已經找到了方法,會盡快解決的。」

  「嗯……」老奧斯本欣慰點頭,除了妻子還在那幾年,哈利頭一回這麼順眼過。老奧斯本覺得兒子長大了。

  「彼……彼得……」

  ——彼得·帕克那裡或許會得到不小的進展。

  「 您問彼得嗎?」哈利微微一笑,「他回去了。」

  老奧斯本剛點下頭一頓。

  ——回去了?!

  回哪去?!

  他現在不是應該躺在咱家的秘密實驗室當小白鼠嗎?我都准備好久了!!!

  「 說起彼得,」哈利像是不好意思地一笑,「 他走時還提醒我去看你的書房,我看到這個戰衣,就穿起來了。」

  「爸,我知道你對我的期望了。原來你對我從小冷漠嚴格就是為了訓練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老奧斯本聽著聽著,覺得越來越不對味兒。

  「 爸!我一定會秉承您的意志,做一個合格的——超級英雄!」

  「呵……」

  「滴滴滴——」

  老奧斯本臉色漲紅,心髒監護儀狂滴。

  「 爸!你別激動。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哈利連聲安撫自家父親。

  老奧斯本:「呵……」

  ——你知道個鬼!!!

  見父親的心跳越來越快,哈利趕緊去叫人:「 醫生,醫生!」

  「 老奧斯本先生的情緒太激動了,他現在的情況不宜大喜大悲,我給他注入適量的鎮定劑。」

  「嗯。」哈利點頭,直接把大喜大悲後面的那個「大悲」忽略了。

  這會兒,哈利還不忘安慰老父親,像是一個挺起家庭重擔的,已經長大了的兒子一樣對他承諾道:「 爸,我知道你高興,但你也要注意身體。」

  「 你放心,我今晚就去熟悉您給我留下的戰衣和滑板,明天我和彼得一起出去,正好讓他教教我。」

  「呃呃……」

  「 不早了,您早點休息。我去鍛煉了。」

  老奧斯本:鍛煉你妹啊!

  我給你留戰衣是怕自己時日無多干不過蜘蛛俠讓你繼成衣缽繼續干的,不是讓你去當超級英雄的啊啊啊!

  你給我回來!

  逆子!!!

  那天之後,紐約的上空又多了一抹綠色,蜘蛛俠這個還青澀的超級英雄身邊也多了一個更青澀的超級英雄——綠魔俠。

  他們配合默契,親密無間,共同守護著紐約。

  每每看到他們的新聞時,某位口不能言的老父親都會讓心髒監護儀瘋狂響起,以示「鼓勵」和「欣慰」。

  ※※※※※※※※※※※※※※※※※※※※

  啊哈哈哈哈!寫到後面的時候笑死我了!

  哈利:爸!我知道你對我的期望了!放心,我會做好一個超級英雄的!

  諾曼·奧斯本:淦!

  後面還有一到兩章,內戰線准備砍了,怕寫著寫著把自己虐了,還是一筆帶過吧。


第145章 番外之關於心意

  斯塔克大廈轟塌後, 必然要重建的。

  而放上最後一根稻草的托爾, 托尼不僅沒讓他賠償反而還拍拍他的肩膀快慰幾句,表示這些都不是事兒。一切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對托尼這個土豪爸爸來講都不是問題。

  托爾這個被碰瓷兒的傻孩子, 完全沒有覺得哪裡不對,甚至對托尼的大度表示感動, 大呼他為摯友。

  不過, 也算是傻人有傻福。自從和托尼這個金主爸爸成了摯友後, 廣告牌的錢也不用賠了, 喝一杯酒就要摔一個杯子的錢也有人付了, 最愛的薯條炸雞牛肉漢堡也管夠了。現在托爾走路都帶風(飄)了。

  當然,他也不是沒有付出的。這幾年, 對於清剿九頭蛇的事情, 托爾一直在出力, 奮鬥在打擊恐怖組織的最前線。

  這些年,復仇者聯盟也並不是一直順風順水。就好比去年,已經把神盾局滲成篩子的九頭蛇組織,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 直接自爆身份,在神盾局總基地對美隊展開一場上千人VS一人的抓捕行動。

  其實, 這要是仔細想想也不難理解。原九頭蛇的在神盾局的領導人亞歷山大·皮爾斯涼涼了, 沒有暴露的九頭蛇臥底都蟄伏起來。但蟄伏沒用啊, 耐不住統領九頭蛇臥底的二把手是個科學狂人!

  在二把手眼裡, 注射超級血清的美隊就特麼是個只能看不能碰的完美實驗品。這能不難受麼!更別提美隊天天沒事兒總帶著巴基去神盾局訓練, 在他面前晃來晃去了。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把一塊兒肥美的鮮肉擺在餓狼面前,它要是不撲上去咬一口,就不是餓狼了。

  於是,二把手帶著臥底們直接跳反了,抓不住美隊,巴基也是好的啊。那也是曾注射過超級血清的人呢,有就比沒有強。

  當然,意料之外地,二把手失敗了。

  他知道現任局長弗瑞是個狠人,但沒想到他還是個狼滅。直接來了一招順水推舟,然後緊接著復仇者聯盟釜底抽薪,把神盾局所有的特工資料都公布了。

  事後,審問出二把手的目的後,托尼表示十分不解。

  出了審訊室,包扎完畢的美隊隨口問了一句托尼:「 怎麼樣?」

  托尼斜眼給了一個「很是不懂你們這些上了年紀的老家伙」的眼神,道:「 他居然是因為饞你的身子,什麼癖好!」

  被饞身子的美隊:「……」

  托尼的俏皮吐槽,上了年紀的「老人家」get不到。只覺得背後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倒是巴基,哈哈大笑了兩聲,取笑剛剛自家好友那個微妙的表情。

  「 他們的目標只針對我和史蒂夫,應該是為了血清吧?不過你的形容好像也貼切。哈哈,21世紀還真是有趣。」

  美隊:「……」

  血清就說是血清,為什麼要說「饞身子」這麼容易讓人誤會的話。

  美隊低頭,傲人的胸肌和腹肌自動映入眼簾……得,這下更不想說話了。

  「 OK,事情暫時告一段落。」托尼看了一眼腕表,「 接下來一周的時間,除非世界毀滅,否則別找我。」

  「 斯塔克?」

  路過復仇者基地大門時,班納博士友好地打了個招呼。托尼腳步不停,只朝他點點頭,穿上戰衣便飛走了。

  「他這是要去哪?」班納博士疑惑臉。

  ——畢竟他看上去有些迫不及待。

  「 well,他家的那個甜心大寶貝要過16歲的生日了。」巴頓抱著小餅干飄過來,「他可是早在三個月前就開始准備了。聽說前陣子,還在太平洋買下了一片群島,准備當做生日禮物。」

  「 一片……群島?」班納博士瞅瞅嘴角,覺得自己可能出現了聽覺障礙。

  「 是的,一片、群島……」巴頓特別強調,「不是一座小島,是一片。他把最開始看上的那做小島周圍的島嶼都買下來了,不管是有主的還是無主的。」

  說完,他有些感慨,隨手搭上班納博士的肩膀。

  「 有錢人的生日禮物還真是誇張。」

  班納博士:「……」

  他的面部神經已經控制不住了。

  一片島嶼!

  不是一座!

  他把自己的專利錢全加在一起都不夠買一座島!

  見班納博士神色有異,巴頓頗為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舉了舉手上的餅干罐子:「吃嗎?甜的。」

  班納博士:「 Yeah,Thanks……」

  ——他這會兒正需要點兒甜的中和一下檸檬的心。

  說是一星期的假期,托尼半個月後才依依不舍地回來。

  至於安琪?

  哦,她正和小伙伴們領略各個島嶼上的部落風情。

  瘋玩了一個寒假加春假,安琪才回到紐約。

  然後,她就一臉蒙圈地被等待頓時的律師們圍住了。

  16歲的安琪,已經步入大姑娘的階段了。

  所以,老父親們秉著先給孩子准備個試用版的成年禮試試喜好。但是吧,搞來搞去,這些傻爸爸送得都是錢,或者在外人眼裡那就是代表金錢的東西。

  托尼不僅送了一片島嶼,還給安琪買了幾輛限量版跑車,在他回來之後,就把車子送進了X 教授和萬磁王兩人給安琪安置的一個小莊園裡。

  而小丑爸比呢?

  別看他整天在哥譚浪,沒事兒就回阿卡姆住個十天半個月的,其實人家也有錢著呢。畢竟黑吃黑是個暴利「生意」。

  哈莉把小丑幫旗下開發的那片樓盤,挑了最好最高的那棟大廈送給安琪。而小丑爸比,比所有人都簡單粗暴,他直接送給了安琪一家銀行!

  更准確地說,那不僅僅是銀行。這是之前小丑奪地盤時,在哥譚十大家族身上咬下來的肉。這家銀行原本是為十大家族洗『黑『錢用的,所以開得很大,像是連鎖店一樣,只要和他們有生意往來的,那地方必定有一家分行。讓十大家族更痛心疾首地是——那不僅僅是銀行啊!老子收藏的大部分珠寶也擱裡面呢!你拿就拿了,到手裡還沒熱乎呢,說送人就送人了!講不講點道理?有沒有考慮過我們的感受!!!

  對此,小丑的回答只有簡潔的一個詞:「Nope!」

  小丑的行徑,布魯斯冷眼相待。

  這半年來,小丑動作頻繁,總是對十大家族找茬,還被人按了一個新外號——「瘋狗」等等這一些列事件,算是讓他找到了原因。畢竟,以前小丑做事很多情況下都沒有原因的,也不為結果,只顧自己玩得痛快。

  父親團相繼送出以億為單位的生日禮物,布魯斯並不贊同。他覺得安琪還小,正經歷青春期的姑娘一個不好迷失在這紙醉金迷的環境裡就不妙了。

  對此,托尼表示是他想太多。

  布魯斯回以冷笑。

  冷笑過後,並不贊同安琪手裡握著太多錢的、也是父親團之一的布魯斯,找公司的律師拿韋恩集團出百分之五的股份轉給了安琪。

  阿福:「……老爺。」

  親眼看著布魯斯剛剛怎麼有理有據地反駁托尼並且冷眼鄙視的老爺子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 我知道這太少了,阿福。」某人自顧自地說,「 但她這個年紀,手裡握有太多權勢對她的成長並不好。剩下的百分之十,我會等她成年之後再給她。」

  阿福:「……」

  阿福還能說什麼?

  所以說,這倆首富不愧是發小麼。

  誰也別說誰!

  父親團的這份壕無人性的生日禮物,安琪花了一星期才消化完。

  艾瑪粗略統計了一下安琪的身家,然後說:「 明年的福布斯排行榜可以看見你的名字。」

  並不在福布斯排行榜裡,但自家城堡地下的寶庫光是金幣就能買下美國一個半洲的溫斯蒂繼續面無表情。

  她甚至還能淡淡開口:「 那家銀行裡存著的『幸運女神』,我覺得很不錯。」

  幸運女神是顆鴿子蛋大小的黑鑽,雖說名為幸運女神,但得到它的人一點也不幸運,連續幾任主人,都莫名慘死。這是上個世紀有名的詛咒寶石了,也因為這個名頭,在不少獵奇的富豪眼中,價格更甚,作死地想要收藏。

  「哎?溫斯蒂喜歡嗎?」安琪眨眨眼,「 那明天我讓人把它給你送過來。」

  布魯斯的擔心是對的,你看看,價值千萬的寶石,這孩子已經張口就送了。

  不過,怎麼說呢,不愧是安琪的小伙伴兒。溫斯蒂並不想占小伙伴兒的便宜。

  「 按照市價給我就好,」溫斯蒂說著,發覺自家好像並沒有太多紙幣。念起自家城堡底下海洋般的金幣,溫斯蒂默了默,道:「 最好是用黃金交易。」

  「 你的銀行收不收古金幣?純度比市面流通的黃金高。」

  畢竟,純度要是不高,也進不了她家的藏寶庫。

  「 唔……不知道哎。」這點也難住安琪了,「 應該是收的吧。」

  知曉古金幣的價值絕對比它自身克數還要值錢很多倍的艾瑪抽抽嘴角,表情不想說話。

  而溫斯蒂接下來的話更讓人扎心了。

  「 或者,我們可以直接拿寶石互換。藍寶石怎麼樣?」溫斯蒂大概回憶了下,「 我記得比海洋之心上的那顆大了一點。」

  說完,她還詳細地比劃了一下那顆寶石的大小。

  艾瑪:「……」

  她更不想說話了。

  那何止是大了一點兒?!

  ——原來,我居然是小伙伴兒裡頭最窮的麼?

  覺得自己是個窮人的艾瑪用電腦登錄了自家父親的銀行賬戶,上面以「3」打頭的七位數余額讓她嫌棄地撇撇嘴。

  果然,什麼都指望不上自家的蠢父親。

  嫌棄過後,艾瑪登錄了自己注冊的海外銀行賬戶,裡面的數字還算順眼。

  艾瑪分析了下今早盯著的股市,大概盤算了下,得到這次出手後可以讓賬戶存款勉強突破八位之後,終於有了少許安慰。

  她這些年來花費時間精力投資又炒股地,總算沒有浪費。

  艾瑪回神,這會兒安琪和溫斯蒂的交易已經拍板定案。

  這會兒,安琪繼續對一堆文件發愁。

  她這些年存下的零花錢還有每年老父親們送來的各種禮物已經是個天文數字,而安琪對數學從小到大都很苦手。手邊兒擺著的計算器都幫不了她。

  這會兒,她正愁眉苦臉地統計自己這些年的存款。

  艾瑪掃了兩眼,就知道安琪在做什麼,並且算出了大概數字。

  「 你要買東西?」

  說完,艾瑪自己都覺得可能性很小。畢竟安琪有好幾個感覺她什麼都缺的老父親,所以導致她除了最開始那一段苦日子外什麼都不缺。

  「 不是啊。」安琪搖頭否定,然後就拉小伙伴兒做苦工。

  「 艾瑪,你幫我算一算,這些加起來大概能有多少錢。」

  艾瑪被安琪塞了一懷的文件,艾瑪一一掃過,眸子閃了閃,把裡面的不動產、股份等文件抽出。

  「 如果你要用錢,幾個賬戶加起來的金額已經有5800萬美金,足夠你用。」

  「 5800萬……」安琪念叨著這個數字,然後猛得跳起來,跑回臥室。

  再回來,她的手裡多了一張儲蓄卡。

  「 這裡是我存起來的,上次看的時候還有兩百多萬。」這是托尼每天給她的零用錢,讓她沒事兒和小伙伴兒逛逛街吃吃飯什麼的。每天的金額固定,也並不多,但積少成多,安琪花不了,索性都存了起來。

  「加在一起,就是六千萬啦。」安琪美滋滋。

  見安琪把唯一一張自己去銀行辦的卡都拿了出來,這回,不僅是艾瑪皺眉了,就連溫斯蒂也看向她,和艾瑪一同問:「 你怎麼了?」

  難道是斯塔克和韋恩集團集體破產了?

  「 嗯……也沒什麼。」安琪撓撓臉頰,有些不好意思。

  「 我……我就想弄一個慈善基金。」

  「???」

  暗黑系少女溫斯蒂和反社會少女艾瑪表示有很多問號。

  「why?」

  「 唔……」安琪抿抿嘴,低聲道:「 艾瑪,你還記得黛西嗎?」

  安琪這麼一說,艾瑪就什麼都明白了。

  黛西的死,是安琪心裡的一根刺。這個世界也是有天堂和地獄的,在知道溫斯蒂擁有可以讓人復活的巫咒後,甚至曾一度想讓黛西復生。

  可惜她的姑姑姑父在哥譚因為一次入室搶劫雙雙喪命,據溫斯蒂與黛西的靈魂溝通後說,黛西並不想復生,她現在在天堂和父母過得很幸福,並不想再回人世。

  安琪知道這點後,一直以來每年固定捐給關於未成年家暴、性『侵等事件的慈善基金會的金額,又翻了一倍。

  也是因此,安琪每年拿著五份巨額生活費,卻只攢下來兩百萬美金的原因。如果不是托尼這份他口中的「小零花錢」,安琪連這兩百萬都攢不下來。畢竟剛才的數目也出來了,安琪每年的生活費都有八位數,今年因為是16歲,所以老父親們以馬上就要成年不能再光明正大給撫養費為由,生活費直接翻了幾番。

  小表妹那個陽光又傻氣的小臉兒在腦海中劃過,艾瑪皺皺眉頭。

  「那個基金會出了問題?」她一針見血。

  「嗯。」安琪點點頭,羞愧又郁悶。

  艾瑪翻開筆記本,手指在鍵盤飛舞片刻,知曉了原因。

  原本安琪捐款的基金會,因為私人貪』污慈善金,被爆了出來,現在已經解體。

  「 所以……我想自己弄一個。」安琪說。

  「連名字我都想好了!叫——黛西慈善基金會。」

  「 你知道怎麼注冊麼?成立之後怎麼運轉嗎?」艾瑪一頭冷水潑下。

  「唔……」受打擊的安琪蔫兒蔫兒地垂頭。

  「……」艾瑪心底嘆了口氣,轉換了話題,「直接用名字不太好,用縮寫。我們知道這代表得是誰就夠了。」

  這世上,永遠不會不存在心懷惡意,自以為是的蠢人。

  「……嗯,好。」少女小心翼翼抬頭。

  「 具體的事情交給我。」艾瑪道。

  「嘿嘿,好。」少女臉上恢復了笑容。

  「基金管理上,我可以去向我母親借人,它……他們很好用。」溫斯蒂說。

  她的母親年輕時把當時的各地的殺人狂捕捉並做成了一批魔偶,都在櫥子裡落灰。

  魔偶,有人的思維,卻沒人的欲『望。自然不會有貪墨的事情發生。

  「 注冊基金越多越好,我會從賬戶裡給你劃三千萬過去。」這會兒,艾瑪也不去管存款能不能破九位數了。大不了再花些精力找幾部可賺錢的電影投資。娛樂圈,在這個時代很好圈錢。

  聞言,溫斯蒂也道:「 算我一千萬,湊個整數。」

  對黛西,溫斯蒂只是聞名不曾臉面。不過,這本來就不是看她。

  小伙伴兒之間的友誼,怎麼可能連一千萬都不值?

  「嗯嗯!」少女用力點頭,甜聲應著,一雙淡色地眼眸亮如星辰。

  ——真好啊!

  她笑著,笑得莫名有些傻氣。

  另外兩名少女把她的傻笑盡收眼底,對視一眼後,不約而同地、隱隱翹起了嘴角。

  嘛……算是還不錯。


第146章 番外之關於內戰

  「 叮——」

  安琪的手機收到消息。

  是小丑爸比的。

  安琪興衝衝打開一看, 一時間:「……」

  【我的小寶貝兒, 最近怎麼樣,有沒有想daddy?】

  【今天從阿卡姆出來,順手搶了銀行。唯一遺憾的是小蝙蝠竟然沒有出來搗亂。】

  消息後頭, 還附帶一張醜爺在銀行門口的照片。一群劫匪中,提著撒了一地美金的錢袋子的醜爺占據C 位, 獨領風騷。

  這照片, 這是出自醜爺的忠實跟班保羅沒錯了。

  【是不是很高興? 】醜爺自問自答, 【啊哈哈哈, 我知道你肯定是的。】

  安琪抿抿唇, 瞅瞅照片裡的daddy,又瞅瞅daddy頭頂的銀行名字。然後:「……(;一_一)」

  無它, 這家銀行的名字安琪太眼熟了, 前不久剛過到安琪名下。

  ——daddy, 那是咱們家的銀行!

  也怪不得布魯斯沒有過來了,小丑搶的明明是自家的銀行!

  對於「我搶我自己」什麼的,安琪並不理解,更get不到daddy的興奮點。布魯斯更是覺得小丑這次是不是因為在阿卡姆呆太久了導致失了智。

  安琪表示自家daddy高興就好。

  搶自己家的銀行, 總比去搶人家的銀行被布魯斯抓住又扔進阿卡姆來得好。

  安琪嘆口氣,和自家daddy聊著, 心思卻越飄越遠。

  安琪最近這些天有些犯愁。

  一星期前, 國務卿手持117個國家批准的《索科維亞協議》, 來到復仇者基地讓他們簽字。

  今天, 國務卿下了最後通牒:「 三天後, 各國將在維也納召開會議。在這之前,給我一個結果。」

  「 如果結果不是你想要得呢?」娜塔莎微笑反問。

  國務卿整理了一下領帶,神色倨傲:「 那樣的話……你們可能就要集體『退休』了。在這之後,如果你們私自行動,按《索科維亞條約》,我們將會對你們進行『監管』。」

  復仇者們皺眉,美隊一臉的不贊同:「 你們沒有權利這麼做。」

  「我想會議通過條約後就會有了,」國務卿說,「畢竟,這是117個國家所簽署的協議。」

  三天後,維也納的會議沒有召開成功。更准確地說,是《索科維亞協議》沒有成功通過。因為,一個叫瓦坎達的國家橫空出世,他們國家有著領先世界的科技,關於稀有金屬震金的儲備量也是世界第一,不因別的,只因人家有礦。

  瓦坎達對《索科維亞協議》的出台投了否定票,其他觀望的國家繼續觀望,東方的某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國家和祂北邊的老大哥為首,帶著各自的小弟繼續堅決反對,並第一時間朝瓦坎達拋出橄欖枝,表示可友好建交,互惠互利。

  落後一步的美利堅:……呸!奸詐!

  其實,東方那個誰都知道名字的國家反對的原因很簡單。當初因為領導人的英明決斷,在美國狂懟變種人,對此排斥排擠的時候,他們卻是暗暗埋頭發展。

  當時國內不是沒有反對的聲音,但那些趁機冒頭搗亂的人,都被一一摁了回去。

  執行命令的特殊部門因此還被罵了。他們委屈,但他們不說,也不能說。只盼著變種人的數量趕緊增長起來,融入這個包容性十分強的大家庭裡。

  若說他們有私心吧,其實也不是。都是為了國家的強盛發展。變種人被群眾接受,對奇形怪狀的長相和奇奇怪怪的能力見怪不怪了,這是好事。大方面的好處不講,就說最隱晦地這點。只有群眾的承受度提高了,那些隱於市井或者深山老林的大佬們才能光明正大地出來遛彎兒啊。

  所以,他們也不是故意和鷹醬(美)作對,只是堅決反對鷹醬的提議而已。

  美利堅:呸!你就是故意的!

  某老大哥:我就故意的咋滴了?不服干一架!

  世界各國因《索科維亞協議》僵持著,展開了一場大型的拔河比賽。其中,私下裡還伴隨著各種「問候」滿天飛的口水戰。

  而被首個針對的復仇者聯盟也不好過。

  明明都是可以把背後交給對方,生死之交的隊友了。現在卻因為對《索科維亞協議》的態度,出現了兩個聲音。

  托尼覺得,可以先同意,然後從內部改變問題。

  美隊覺得,根本不能同意,先不說政府裡有沒有九頭蛇臥底,就說美國政府對變種人的敵對態度……他們這些戰鬥力比一般變種人還強的人又能好到哪裡去?

  說是監管,具體詳細的地方卻含糊其辭。怎樣監管?用何種方式?采取什麼態度?監管的地方又在哪裡,是什麼樣子?

  美隊還是那個七十年前善良熱血的大兵,他熱愛自己的國家,但他也愛這世界,惟願世界和平。

  如果超級英雄被國家監管,將不可避免地淪為國家的武器。這是美隊不願看到的。

  托尼說他們可以在內部發展,手握話語權,改變這一切。但這過程之艱難,誰都知道。或者他們可以一直堅持到最後,但美國裡其他單干的那些超級英雄呢?他們能堅持到最後嗎?或者說,他們會同意自己的自由被限制嗎?

  自由美利堅?呵,到時候,這句話將會變成一個諷刺性的笑話。

  復仇者聯盟的內部不統一在政府不斷施加壓力下,累積成了越來越大的矛盾。

  最後,誰也說不聽誰,還不如直接打一架!

  這些事兒,托尼半點都沒向安琪透露。但架不住有人泄密啊!

  因為《索科維亞協議》的事兒,大部分復仇者都站在了美隊這邊。托尼身邊,只有羅德上校和可能還會反水的娜塔莎。

  秉著內部矛盾內部解決的問題,托尼沒去找布魯斯,就算找了那個發小也未必站自己這一邊兒。所以,他只好把復仇者預備役也就是小蜘蛛和小綠魔拎了過來。

  美隊那邊,他有巴基,獵鷹,鷹眼,還有找來的外援蟻人和不知道啥時候搭上線的瓦坎達王子黑豹。

  至於托爾?他一手啤酒一手炸雞,表示站中間。而班納博士呢?他本人是站美隊那邊的,但浩克就不一定了。所以,不讓浩克出來就是對兩方最大的幫助了。

  被托尼招募,正式成為復仇者(預備役)

  ,哈利和彼得這倆小子就像追星成功並且自身也圓夢了的小粉絲那般激烈興奮。

  然後,他們就在一次小伙伴兒聚會時被敏銳的艾瑪發現異樣,扒下了才批上的新一層馬甲。

  「 托尼為什麼沒有和我說過?」安琪生氣又上心。這件事,她一點也不知道。

  「或許,他是不想讓你為此擔憂。」鋼鐵俠的忠實粉絲彼得為他說話。

  安琪沉默著回了家,這件事一直縈繞在她心頭。

  她找不到合適的人,不管是查爾斯還是艾瑞克或是布魯斯,他們都不會站在托尼那邊。交情是交情,但這是立場問題。

  最後,唯一開導安琪的人,竟然只剩了小丑。

  安琪把大致的事情講述一遍,露出了自己內心的迷茫:「 daddy,我該怎麼做呢?」

  「 well,小寶貝兒,」小丑那低沉暗啞的聲線莫名危險,「 你知道的,一開始,我是要把你培養成和daddy一樣的犯罪之王。」

  可是,安琪身上有詛咒,後來又想去做一個英雄,所以最後這事兒不了了之了。

  「 昂……?」安琪茫然眨眨眼,不明白這兩件事有什麼聯系。

  「 你知道的,有很多人懼怕我。」醜爺拿自己舉實例。

  「 膽小的人聽到我的名字就會驚恐顫抖,而稍微有點膽子的……」說著,小丑扯出個笑,邪氣又惡劣。

  「 他們做出什麼事情,不管是對的還是錯的。只要我不合我的意,哪怕只有一點點,他們都會誠惶誠恐地給我跪地道歉。」

  「 安琪,我的寶貝兒,我的天使。」他用上了詠嘆調感嘆著什麼,但是聲音聽起來卻越來越危險。

  「 你是我的女兒,是小丑的孩子。你應該是成為我,而不是活成那些向我下跪的人。」

  「無論是犯罪之王還是超級英雄。」他最後說。

  不管是什麼,安琪都會是那個自由自在的人。拯救世界?OK!毀滅地球?Awesome!他拍手叫好。

  世界屬於人們,人們也屬於世界。然而,擁有這個世界的,只有安琪一人有這個權利。

  她可以隨心所欲,為所欲為。

  你要她想。

  「sorry,daddy……」小姑娘低頭。她知道當初那個懵懂的自己在對他說要做英雄有多任性。

  「 別道歉,安琪。」

  「 你記住,永遠別為自己的選擇對任何人道歉。哪怕是我。」

  「 去吧。」他仿佛蠱惑一般地引導著這個少女,「 去做你想做的事、任何事。」

  「 只要你想,它就會變成你想要的樣子。」

  小丑爸比的一番開導(誤導?),讓安琪茅塞頓開。

  也許,她心裡早就有了決定,只是需要一個人的鼓勵。而小丑,他在任何情況下對安琪都是無條件、無立場地支持。

  復仇者內戰的當天,打得十分激烈。

  上空的對戰交給了小綠魔和羅德上校,他們的對手是有一雙大翅膀的獵鷹。二隊一,看上去是優勢,但架不住獵鷹那邊還有一個神射手巴頓輔助。

  地面上,靈活的小蜘蛛兩方游走,給托尼和娜塔莎提供支援。畢竟他們要面對的,是五個人。加上放下弓箭也能大打一場的,就是六個人。

  托尼的鐵拳對上美隊的盾牌。

  「 放棄吧,托尼。你贏不了的。」美隊說。

  托尼咬牙,飛起來掌心對著美隊轟了一炮。

  「 那可不一定。」

  「 都,都的躲開點!」蟻人大喊著,因為他要開大了。

  幾秒之間,小到可以化為顆粒的蟻人變身成迪迦奧特曼。

  身為迪迦奧特曼,怎麼可能沒有對手呢?

  「吼!!!」

  一聲咆哮響起後,一個綠色的影子飛快閃了過來,直朝變成巨人的蟻人而去。

  「嗙!」一記綠色重拳直接朝他臉上招呼。

  「嗷!」蟻人捂臉,懷疑人生。「 不是說就打一架走個過場嗎?怎麼還下死手!」

  「浩克?」美隊那方一驚。

  「 浩克?」托尼也是意外。

  「 哼!」浩克的大鼻子噴出兩股白氣,甕聲甕氣地說:「 打架不帶浩克玩兒,浩克很生氣!」

  說完,他就一個飛撲把蟻人撲倒,准備把他按在地上摩擦。蟻人見勢不妙,趕緊縮小了身型,飛得遠遠的。

  殊不知,他這下可是捅了馬蜂窩。

  浩克發現人不見,更生氣了,大吼一聲,在戰場中心開始無差別攻擊。飛在天上的三人都不得不把戰場轉移到地面。沒辦法,飛在上頭的他們太吸浩克的怒氣值了。

  「 該死的!」托尼咒罵一聲。

  剛才美隊被浩克錘飛出去,他還幸災樂禍來著。沒想到下一秒就輪到他了。現世報也沒這麼快的。

  「 呼……呼……呼。」托爾喘著氣爬上了復仇者們選擇作為戰鬥場地的天台。

  「 托爾,怎麼回事?你不是和班納在基地看電影嗎?」

  托爾迎來兩方的質問。

  托爾喘著氣,看了眼眾人身後,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包含委屈地說:「 我也想知道怎麼回事!」

  他和班納在觀影室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快活得不行,後來斯塔克他家的閨女就闖了進來,浩克興奮地竄了出來,跟人跑了。然後……他就一路跑著追到了這邊。

  至於原因?

  ——不!我要忍住……忍不住了!

  「姆喬尼爾!!!你回來!!!」托爾大喊,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啤酒不好喝嗎?炸雞它不香嗎?要不是為了自己的錘子,他至於狂奔十來裡地嗎?!

  眾人:……這一幕怎麼有點兒眼熟?

  復仇者們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順著托爾的視線轉頭看向後方。

  只見,天台之外的百米高空,染了綠發的安琪憑空而立。她的面前,漂浮著一把他們再熟悉不過的錘子。

  「 滋滋……劈啪!」

  銀色的錘子電光閃爍,劈啪作響。藍色的電光襯得少女蒼白的面容莫名詭譎危險。

  美隊:「 安琪?」

  托尼:「甜心?」

  聯盟三巨頭之一的兩位巨頭面面相覷,都很意外。

  在眾人疑惑間,安琪道出了她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 我不管你們是誰對。但,但是……」

  「誰都不能欺負托尼!」

  於是……轟——

  劈裡啪啦,劈裡啪啦……

  那天……是復仇者們最難忘的一天。整個天台的人,都被迫「享受」了一個電療版的大保健。

  包括雷神之錘的主人托爾和……「誰都不能欺負」的托尼...( _ _)в|

  「噗,咳咳……」打開面具的托尼咳出一股白煙,頂著和隊友們如出一轍的發型,平躺在地,目光呆滯,懷疑人生……

  ——不是說好了誰都不能欺負我麼?

  「 甜心,我想需要個解釋。」托尼有氣無力。

  「呃,那個……忘記和姆喬尼爾說了,嘿嘿……」少女不好意思地撓臉傻笑。

  也沒逃出毒手的哈利和彼得:「……」

  ——說好的隊友呢!?

  他們可是頂著壓力做雙面間諜的。

  浩克:「……吼∼」

  這蕩漾的波浪線表達了兩個字。

  ——舒服!

  看見沒,這才叫真·隊友(並不)。

  復仇者聯盟的這番內戰,以鬧劇般地結尾落幕。而之後,關於《索科維亞協議》和超級英雄注冊法案,就像是消失在海裡的泡沫一樣,沒了半點兒蹤影。

  【不管是超級英雄還是變種人,他們有權享有自由和隱私。所有抱有異心的人,都會為他們的心懷鬼胎付出代價。】

  在那之後,美國政府消失了好多高層,他們都是曾推出注冊法案的人,甚至連關押超級英雄和變種人的監獄都建造好了,在復仇者內戰之後,就會進行大規模的追捕。

  托尼看到這份名單,眸色深了深,扭頭看向排在茶幾上玩兒游戲的少女,終究是沒有說話。

  「叮——」

  安琪的手機來了消息。

  【溫斯蒂:聽說那批靈魂讓你送進了地獄?你已經接管了那裡?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和艾瑪都很感興趣。】

  【那就明年春假吧。】安琪回。

  放下手機,在托尼看不到的角度,安琪的胸口發生了玄幻的一幕。

  一根羽毛從她體內鑽出,緊接著就是按耐不住的命運之書。

  少女伸手把蠢蠢欲動的羽毛筆和命運之書按回體內,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玩游戲。

  由攝像頭把一切看在眼底的紅後默了默,回看剛剛捕捉的影像。

  畫面中,少女在按回命運之書時,原本一雙淺色的眼眸變為血紅。

  她終究,還是路西法的女兒——地獄七君主之首唯一的後嗣。

  紅後默了默。她最後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在那分影像的選項上,做出了選擇。

  【刪除】or【永久刪除】

  【確認永久粉碎此文件?】

  【YES】

  ※※※※※※※※※※※※※※※※※※※※

  估算錯誤,還有一章。

  內戰一筆帶過,像是鬧劇一樣,但寫著寫著想起原劇情還是意難平啊

  我記得,好像漫畫劇情裡,冬兵並不是殺害斯塔克夫婦的凶手。但內戰還是打了。

  然而電影裡的那玻璃碴子……

  美隊扔盾牌的那一刻,我的心都要碎了。

  附上我上本綜英美的一段作話

  《美隊3》裡,

  新角色黑豹出場,小蜘蛛也很讓人驚喜。

  一場內戰後,巴頓旺達獵鷹他們被關進了海底監獄。幻視旺達分離。

  羅德摔傷了脊椎神經。

  巴基斷了他的鐵臂。

  隊長選擇了巴基,他有了私欲,走下神壇,活的終於像個凡人。

  但最讓我印像深刻的,是在史蒂夫扶起巴基走時,托尼的一句——「那面盾牌不屬於你。」

  ——「你配不上它,那是我父親制造的。」

  在我看來這是他的挽留,一個嘴硬的抹不開面的、嘴硬又傲嬌男孩兒的,笨拙的挽留。

  但回應他的,是「哐當當」地——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音。

  這聲音是那麼的刺耳,聽的人心裡頭悶悶的難受。他支著腿,撐著手臂,扭頭的那個畫面,在我的心中定格。

  真的心疼極了,哭的不能自已,跟個傻子一樣。

  沒但辦法啊,誰讓我愛他。

  鋼鐵俠啊,我漫威的初心就是他。


第147章 終章之關於男友

  男朋友是找不到的, 這輩子也找不到。

  為什麼這麼說?

  這還要從昨天講起。

  中城高中要舉行舞會了,安琪不打算參加。

  因為這個可憐的姑娘沒有男伴。

  其實也不是因為單純的舞伴問題。只是……溫斯蒂和艾瑪都有舞伴,並且,那舞伴還是她們的男朋友。

  得到這個消息的安琪:「……」

  所以, 男伴之所以是男伴, 是因為這是男朋友做舞伴嗎?

  單身小狗安琪心中微妙。

  最近,她總因為是單身問題和小伙伴兒格格不入。

  安琪沒去參加舞會,艾瑪和溫斯蒂也沒讓她落單,直接帶著男友來安琪這兒聚會了。

  至於舞會?Who cares

  艾瑪和溫斯蒂上門時,安琪正抱著甜甜圈炸雞看電影打發時間。沒有男朋友的女孩子,這生活過得, 粗糙得讓人心疼(並不)。但其他單身者表示不背鍋。

  安琪算是托尼身邊長大的, 那人自己生活不規律, 安琪又能好到哪裡去?

  看見這姑娘手裡的高熱量炸雞了沒有?這是托爾給她安利的, 現金那個滿身肌肉的雷神托爾已經有了小肚腩,但安琪仍舊天天甜甜圈就炸雞,吃貨少女無所畏懼。

  艾瑪每天三餐和下午茶都是她自己規劃好的固定量,就算要加什麼小零食小點心, 她的完美主義也會讓她算計一下其熱量和營養價值。當然, 冰淇淋除外。在艾瑪眼中, 它本身就是完美的, 不存在任何問題。

  朋友間的聚會, 自然是比舞會來得自然舒適。

  三個女孩聊著聊著, 又聊回了舞會的事。

  「 你們都有男朋友做男伴, 哼。」安琪半趴在桌上,半真半假地抱怨著。她感覺被小伙伴兒拋棄了。

  「 這並不一樣。 」艾瑪道。

  對艾瑪來說,男伴,可以是一次性消耗品。男朋友?也不是必需品,可有可無。只不過,她的家庭,需要她有個男朋友、未來丈夫。

  「 你也可以找一個男朋友。 」溫斯蒂建議道。

  安琪的模樣精致甜美,軟萌可愛,雖然美國審美的主流一點不貼,但誰也不能違心否認安琪的漂亮可人。

  再加上紐約首富養女這一光環籠罩,只要她放出話去,適齡的追求者只多不少。

  「 不行呀。」安琪嘆氣,看上去有些無奈,「 托尼說早戀不好。」

  不止是托尼,父親團裡包括布魯斯在內,都語重心長地給她講早戀的危害。尤其是萬磁王,那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幾人是從哪個封建社會跑出來的嚴厲大家長呢。

  之前托尼還說,自己應該吃吃美食,談談戀愛,享受生活。結果呢?等她長大了就改口了!天天嚴防死守,生怕誰家的豬跑到家裡頭禍害自家水靈靈的小白菜。

  「 還有五個月,你就18歲了,安琪。」艾瑪暗示,18歲就不算早戀了。雖然美國這裡初中生談戀愛都是普遍現像。

  「 也許,你可以先找個人試試。」

  「 I agree.」溫斯蒂面無表情點頭。

  「嗯?我該怎麼做?」安琪眼眸一亮,躍躍欲試。

  艾瑪:「你什麼都不用做。」

  說著,艾瑪伸出食指推了推空了的杯子,身邊的麥洛秒懂,給她倒酒。

  全程,艾瑪一個眼神都沒給麥洛,優雅驕矜,像是位高傲冷漠的女王。而麥洛呢?從開始到現在,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她,從開始的反應和倒酒的動作,也是那麼的自然而然。兩人之間有著一股無名的化學反應,十分和諧。也因如此,這一切才仿佛理所應當。

  艾瑪抿了口酒,抬眸看了眼安琪。那眼神,仿佛再說:明白了麼?

  安琪:……

  明白是明白了,但……

  「 這……不太好吧。」安琪遲疑道。

  安琪知道自己的性格和艾瑪不同。同樣,也不是所有男生都能做到如麥洛一樣默默守著艾瑪,哪怕知道了她的真實面目,也依然不變心意,甘願奉獻一切。

  當然,如果不是這樣,麥洛或許到現在還是艾瑪的追求者之一而不是男朋友。

  一見安琪這麼說,艾瑪就什麼都明白了。她看向溫斯蒂,想著這個小伙伴兒的情感經歷會給安琪一些啟發。

  誰知,溫斯蒂是更不走尋常路的那個。

  「 嚇他!」溫斯蒂語出驚人。那面無表情的臉蛋兒,看上去很有說服力。

  「昂??」安琪茫然又迷惑地眨眼,默默地瞅了一眼某人的男友。那眼神,帶著好奇和探究。

  溫斯蒂的男友:「……」

  ——別問,問就是眼淚!QAQ

  他記得,他和溫斯蒂命中注定的那個相遇是在幾年前的夏令營。最後,為了拯救叔叔免遭蛇蠍女人的算計,溫斯蒂放火燒了那個令人窒息的夏令營,逃了出來。而他,則是共犯。

  至於後來的事情……他不忍回首再看。現在他這顆堅強的小心髒就算世界毀滅都不會亂跳一下什麼的……都是溫斯蒂的「功勞」。

  你不能理解暗黑系少女的男友標准,就像你也不能理解反社會少女居然也會找男友一樣。

  共犯,對於溫斯蒂來說,可以是羈絆。但艾瑪……

  這兩個人的感情,對普通人來說是扭曲的,是病態的。但也伴隨著那微妙的浪漫感。

  這世界沒有第二個艾瑪,也找不到下一個麥洛。他們就像是兩塊兒天造地設的拼圖,拼在一起,感情才美好完整。

  見情感經歷幫不上安琪,艾瑪換了個方式。

  「 有沒有什麼感興趣的人?」這問題已經不限男女了。

  「唔……」安琪認真想了想,隨即搖頭。

  艾瑪也是恍然明了。安琪的圈子很小,在同齡人中也是。她當初能交上哈利這個網友,都是意外之喜。

  安琪的小圈子裡,都是她認可的小伙伴兒。排除艾瑪和溫斯蒂,也就只有……

  「彼得·帕克?」艾瑪道出這個名字,一起不言而喻。

  安琪還沒說話,溫斯蒂就給否定了。

  「不行。」她的眉微皺,難得有了表情。「他的膽子太小了。」

  平時就一驚一乍的,除了戴上面罩成蜘蛛俠那會兒,一緊張就愛叨叨叨。明明一個超級英雄,卻還不如她男朋友當初的膽量。

  「哈利·奧斯本呢?」比起彼得,溫斯蒂覺得哈利更強一些。起碼他喝祖母的魔藥時,只(?)做了五分鐘的心裡建設。

  「昂……」安琪接著茫然。

  「都不合適」,小伙伴兒的聚會,自然少不了紅後。她一開口,把大多數人都排除了。「變種人的壽命是普通人的兩倍左右。在安琪還年輕的時候,她的戀人已經步入暮年。」

  「不僅是變種人,」溫斯蒂的眸色深了深,想到了更深一層,「到時候,他們,我們,都成為塵土,安琪還在。」

  她,既永恆。

  聞言,安琪抿唇,無聲垂下眸子。

  「不過,沒有關系。」溫斯蒂說。

  只是找個伴兒,不是什麼問題。

  「你喜歡鑽石嗎?」溫斯蒂突然問出這麼一個前言不搭後語的問題。

  「啊?」安琪茫然眨眼,跟不上小伙伴兒的思維。

  「 永生不死的生物還是有的,」家裡人都是「長壽」一族的溫斯蒂說,「 沃爾圖裡有一群血族,他們的模樣都很不錯,轉生後相當於一次整容。站在陽光下,身體會像鑽石一樣閃閃發光。」

  安琪對閃閃發光的景像心動了一下,卻又想起一個關鍵點:「 血族?他們……就像電影裡吸血鬼那樣以人血為生嗎?」

  不可避免地,安琪想起了幾年前同樣吸食人血的吸血蜂和黑黢黢的吸血怪。

  「 就是吸血鬼。」

  「你介意?」溫斯蒂想了想,又道:「 我父親有個朋友,他被轉生成吸血鬼之前是個牧師,現在有了個家庭。他們是素食主義,只吸食動物的血。」

  說著說著,溫斯蒂想起個關鍵點:「 他的小兒子一百多歲了,至今還是單身。似乎叫什麼愛德華。」

  說完,溫斯蒂給了安琪一個眼神。明明平淡無奇,安琪卻讀出了一句話:怎麼樣,要不要認識一下?

  「 ……不,不了。」安琪連連搖頭,表示不感興趣。

  「 看來,她還是更喜歡人類。」艾瑪對溫斯蒂道。

  沒辦法,溫斯蒂又把關注點繞了回來。彼得被她pass,除了自家男朋友,她只認識一個和安琪同齡的人類。好巧不巧,哈利再次被點名。

  「哈利·奧斯本有妖精血統,卻他也會老會死。不過……我可以把他的靈魂抽出來陪你。」或者再做一個身體,都可以。

  安琪:「哈?!」

  這姑娘好像凶殘了點兒。

  另一頭,學校裡。

  「啊嘁!」

  「啊啾!」

  彼得和哈利一前一後打了個噴嚏。

  「哈利,你的臉色有點差,沒事吧。」

  哈利搖頭,抱著脆弱的自己打了個哆嗦:「 我感覺有點冷。」

  畫面再回到這邊,艾瑪已經點頭了,並且還補充道:「時間要趁早。別等想起來時,人已經老了。」

  「 哈利·奧斯本比安琪大了一歲。18歲,這個年紀正好。就今年。」艾瑪敲定時間。

  得!這姑娘更凶殘。

  「我覺得可行,」溫斯蒂點頭贊同,「安琪,你說呢?」

  安琪:「……」

  ——我覺得……我覺得不行!QAQ


後記:後來的後來

  這世間,是有天堂和地獄的,由手握命運之書掌管。

  艾瑪和溫斯蒂的擔憂是對的,安琪過完18歲生日,等待了30年,也沒有「長大」。她看起來,依舊是那個面容精致,漂亮可人的……未成年。

  這30年裡,發生了很多事。老一輩的英雄大多退休榮養,新一代的英雄風頭正盛。

  哦,對了。紐約還發生了一件大事。彼得成立了一家帕克公司,經過這些年的兢兢業業,趕超自打成了鋼鐵俠就不務正業的托尼只是時間問題。

  身邊的朋友成家立業,長輩漸漸老去,安琪早有預感,在30年前,她也從溫斯蒂口中得知了這一切。好在家人和朋友都十分會開導和安慰,安琪接受了這個事實,讓它隨波逐流,順其自然。

  只是,有一件事讓她很難過。

  哈莉走了。

  這位哥譚王後是在自己45歲的時候離開的。接走她的人,是一位紅發綠衣的女士。安琪並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曉得那位阿姨很喜歡和植物相伴,似乎還是位環保衛士。

  安琪無法理解哈莉的選擇,但她選擇尊重。

  哈莉的驕傲,她對他追逐一般的愛,讓她無法忍受自己在愛人面前一點點地老去。

  在愛上那個神秘又危險的男人時,她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就像她走時,一勾紅唇,吐出的那句話:「 哈,誰讓老娘愛上的男人那麼棒。」

  她撂下這句話時,神態是驕傲的,瀟灑的。可轉身後,那個背影又是那麼的寂寥。

  哈莉走的那一天,小丑沒來。沒來也好她也不希望他來。將來,希望也這樣。

  後來,又過了30年。

  安琪把自己的長輩一一送走。

  托尼是最先走的,早年在非洲受的傷還是留下了暗傷,影響了壽命。

  托尼去世,安琪大哭一場。第二天,她就跑去天堂給了已經恢復年輕並且一臉懵逼的托尼一個狠狠的擁抱。

  托尼的死亡,像是一個信號。緊接著,是這些年同樣受過不少暗傷的布魯斯,這對發小在一夜過後,在天堂重聚。

  三年後,是嚴厲的父親艾瑞克和慈愛的爸爸查爾斯。

  再後來,是其他長輩們。

  查爾斯是最後去世的,去世前,他曾對還是那個少女一樣的安琪安慰般地道:「 不要哭,我的孩子。也不要傷心。這都是每個人必然經歷的。」

  「 你沒有因為我們幾個的死亡,而去動命運之書。說實話,我很欣慰。」

  「你長大了,安琪。」最後,老人的手揉了下少女的頭頂,便無力地垂下。

  「……查爾斯爸爸。」安琪接住了那只手,眼淚打在了上面。

  哈莉去世的具體時間,誰也不知道。因為誰也沒見到哈莉的最後一面,除了當初和她一起走的毒藤女。

  等到安琪知道,哈莉已經在墓地裡躺了三年。等她上天入地地找到人,哈莉已經和安琪故去的小伙伴兒艾瑪搭伙,在地獄裡混得風生水起了。

  哦,值得一提的是——麥洛也在。這傻小子放棄了去天堂的機會,真的做到了兩人婚禮時,他發下的誓詞——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哈莉故去的第十年,安琪在給她掃墓時,遠遠見到哈莉的墓前站了一個綠發男人,那是小丑。

  安琪不知道小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為什麼選擇現在才來。她只記得,小丑在墓前站了很久很久。

  那個畫面,和布魯斯去時候的那一天,重合了。還是墓地,還是那個綠發男人。他站在墓前,神色莫辨,一言不發,像是雕塑一樣,站了許久許久……

  彼得和哈利的孫子都已結婚生子。

  溫斯蒂給她的男友找了一個新的身體。看樣子,她說得「以後活膩了就去找艾瑪作伴」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安琪把名下的財產委托給溫斯蒂家族裡專門負責理財的人員。那也是個「長壽」種族,信用也十分好。安琪委托個一二百年的,完全不是問題。而以黛西名義創辦的慈善基金,則交給了溫斯蒂。因為艾瑪在地獄混的越來越好,現在的慈善基金會,還出現了「售後服務」。做出那些事的渣宰,在下了地獄後會得到艾瑪的「優待」。

  做完這一切,溫斯蒂出來送安琪時,問了一個問題:「 你要走了?」

  安琪一愣,而後微笑:「嗯。」

  「因為你daddy?」

  安琪的daddy,只有那麼一個人。

  「他……不大好。我想帶他出去走走。」

  小丑確實不大好。在安琪看來。

  以前,這是一個奇特而又怪異的世界。這個世界,仿佛誤入了時空怪圈,地球一次次地被毀滅,而後時間線又一次次地重啟。按小丑的原話就是:「 Again……Again……And Again.」

  一次次地重啟,一次次地輪回。蝙蝠俠永遠正值盛年,也永遠都是能給小丑驚喜的對手。

  最後的這一次重啟,蝙蝠俠會老會死,他和哈莉這個他也不知道愛不愛的女人無聲離去。有時候,小丑依舊會做那些讓人恐懼的舉動,但卻覺得少了樂趣。

  最後一次搶銀行,像是鬧劇一樣。新的蝙蝠俠並不是布魯斯,他也沒有宿命一般的興奮感。所以,失了興致的他開』槍打死了臨時同伙,自己一個人跑進了阿卡姆。

  那一次,是小丑在阿卡姆待得最短的一次。傍晚進阿卡姆,凌晨便出來了。

  從那之後,小丑便沉寂下來。他手下的小丑幫,也全都交給了保羅打理。

  安琪見小丑總悶在陰暗的房子內一動不動,連那招牌性的怪笑都越來越少了,就知道她的daddy並不開心。哪怕,他每天都是笑著的。

  安琪曾問過小丑,要不要見見哈莉。送一個人去地獄或者讓一個鬼混暫留人間她還是可以做到的。

  可小丑聽了,卻沒說yes,也沒說No.

  「哈哈哈哈哈!」他只是大聲怪笑。

  笑了許久許久,他終於喘著氣停歇。

  然後,他說:「 我的小寶貝兒,大人的事情很復雜,你不懂。」

  已經幾十歲了還被叫小寶貝兒的安琪表示反對。

  反駁的話還沒出,就被落在頭頂的大手摁了回去。

  「 小丑和哈莉·奎恩的故事已經完結了。」他揉揉安琪的腦袋,力道還是那麼不知溫柔。

  「 就像這朵花一樣……」小丑不知從哪掏出一朵玫瑰,還帶著雨露,嬌艷欲滴。

  一股黑氣從他指尖浮現,接著,他晃了晃。下一秒,那多開得正艷的玫瑰隨他的動作枯萎凋零。

  「 明白了嗎,安琪。故事已經結束了,就像小丑和蝙蝠俠的故事一樣——The end.」

  那天,安琪懂了,又好像沒懂。那天之後,那個房子裡的怪笑聲更少了。

  一個月後。

  湊了一桌打麻將的四個老父親裡,托尼又點炮了。這東西,還是艾瑞克上次串門從回旋鏢隊長那裡帶來的。還記得回旋鏢隊長這個憨憨嗎?他有一個華夏的奶奶。去了地獄,因為曾經也算是做過拯救世界的事情,所以他的受刑日期短了不少。現在,他終於能過上天天和奶奶吃火鍋打麻將的快過日子了。就是殺手鱷的力氣太大,摸牌的時候總容易捏壞麻將。還有那個玩火兒的黑幫老大,情緒一激動麻將桌子都燒了。回旋鏢隊長都好嫌棄死他倆了!

  所以那次萬磁王來串門兒,一邊給他安利麻將,一邊把他拉過來湊手。

  麻將推到重碼,一直輸的托尼想念自家的甜心:「 甜心兩個月都沒來了,下面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麼?」

  「 你不知道嗎?」布魯斯打出一張么雞。很好他聽牌了。

  「 她把人間的事情轉交給朋友,准備去帶小丑度假。現在,估計已經出發了。」

  「 什麼?!」托尼直接把抓到一半兒的八條扔了。

  「 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不和我說?!」還是不是發小了?!

  布魯斯用實際行動告訴托尼,他們這些年的發小是怎麼過來的。

  他直接把拍一推,淡淡道:「 糊了,二五八,清一色。你又點炮了,再不上心,你這個月連甜甜圈也吃不到。」

  托尼:「……」

  「 死人要有死人的覺悟,安琪已經幾十歲了,別總把她當做小女孩看待。」布魯斯說。

  「 她多大也是我的小甜心。」托尼瞪眼。

  說完,他又看向另外兩人,出聲質問:「 你們兩個也知道?」

  對此,查爾斯只是笑笑,艾瑞克倒是黑了臉,可還是沒說什麼?

  「你們果然知道!」托尼更氣了,「就沒人勸導阻止一下?就……這麼讓她和那個危險分子去……去旅游?!」

  他都沒去和甜心度假過!

  去海島的那次不算,那已經買下來了,是自己家。

  托尼有點兒後悔天天忙著拯救世界。畢竟明明活著的時候,安琪在他身邊的時間是最長的,可他一直在忙,根本閑不下來。

  如果重來一次……

  好叭,世界還是要去拯救的。

  托尼嘆氣。

  莫名地,好像哪裡輸了。

  好不容易忙裡偷閑,分出一道神魂悄悄跑過來瞅一瞅閨女過得怎麼樣的路西法,卻沒找著人。

  「人呢???」

  「什麼?!度假去了?」

  嚴格的大天使米迦勒:「 路西法,上班分神,加一百年工期。」

  路西法:「……」

  咳,這位好像輸得更慘。

  另一個衍生出來的小世界。

  哥譚醫院後巷,安琪率先走了出來:「 好啦!這是第一站!」

  少女元氣滿滿。

  剛走出後巷,醫院就發出巨大的爆』炸聲,整家醫院都陷入一片火海。

  「 well,哥譚醫院? 」比起驚慌尖叫著逃跑的路人,醜爺如鶴立雞群。他不僅不慌不忙,還開始回憶了。

  「哈哈哈!是她。」他怪笑一聲,「 這個美人兒在小蝙蝠出現沒多長時間我就把她炸了。只可惜,當初裡面的人都撤退了。」

  說完,一個體型健壯如同男人一樣的護士踩著別扭的高跟鞋從後巷晃悠過來。

  值得一提的是,他同樣也擁有醜爺的同款發色。只是那發型……嘖,糟糕得好像幾個月沒洗過頭。

  安琪拍拍保羅,小聲道:「 保羅叔叔,你看——她也留得和daddy一樣顏色的頭發哎。」

  她家daddy的發色太特別,太獨特,天生一樣,安琪染了好多次都調不出來同款。

  這回,從另一個世界看到同款發色,安琪決定上前問問那個時尚的姐姐,在哪裡買的染發劑,調配比例又是多少。

  安琪迎面走近,對面的護士姐姐一抬頭。一張黑眼圈白油彩大紅嘴唇的「鬼臉」露出。

  安琪停住:哇!

  不要誤會,這是驚嘆。

  這個姐姐不僅和daddy同款發色,還是同款妝容哎!就是……這裝粗糙了點兒,把帥氣的面容完全遮蓋了。

  待護士姐姐走近,安琪終於覺得好像哪裡不對。

  她再度邁出的腳步一頓,瞅著對面的「護士姐姐」,茫然歪頭,下意識叫出一聲:「……daddy?」

  說完,她扭頭瞅瞅身後,又瞅瞅面前。瞅瞅面前,又瞅瞅身後。

  ——兩個daddy?

  只是,安琪沒想到另外世界的daddy嗜好更加獨特,連護士服都……

  安琪還想去看,卻被一只蒼白的大手攔在眼前,另一手攔著她的肩不讓她再上前。

  「 別看。」醜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安琪身後,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像是正在醞釀什麼風暴的大海。

  果然,剛剛還算溫柔正常地跟自家小寶貝兒說完話之後,早就呆愣在旁的保羅被他一腳踢上了屁股。

  「 保羅,該死的蠢貨!」嗯,這語氣難得有了些普通人的正常。嗯,氣急敗壞、惱羞成怒的那種正常。

  「 你在發什麼呆?」

  「 把那個辣眼睛的家伙給我解決掉!」

  一聲遲來的槍響,目標已經走掉。

  年輕的蝙蝠俠趕來時,就見小丑站在一個年輕女孩兒的身後,挾持她。於是他沉聲道:「 小丑!放開那個女孩兒!」

  安琪:「???」

  醜爺:「……」

  (感覺到這裡剛剛好,後面的一小段我放到作話了)

  一個故事完結了,另一個新的故事已經開始。

  故事有圓滿也有遺憾,就像人生一樣,安琪就不陪大家走了。

  我們下本見。

  ※※※※※※※※※※※※※※※※※※※※

  蝙蝠俠:「 小丑!放開那個女孩兒!」

  安琪:「???」

  醜爺:「……」

  這個世界的小蝙蝠一點也不可愛!

  「daddy,不管到哪裡,布魯斯爸爸跟你的關系都特別不好奧。」安琪道。

  對的,布魯斯爸爸。這個在安琪的父親團裡最沒地位和存在感的布魯斯,終於在晚年退休的那段時光贏得了安琪的一聲「布魯斯爸爸」。

  安琪的聲音不大不小,完全可以被通訊器清楚接收。

  「布魯斯?!」被扒了馬甲的蝙蝠俠震驚了。

  「布魯斯……爸爸?」通訊那頭的老管家抓住了不一樣的重點。

  「別被誤導,阿福,她叫小丑daddy.」

  「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需要緩一緩,老爺。」通訊那頭的老管家摘了眼鏡。

  「我和他沒關系!」

  「 哈哈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這個世界……這個小蝙蝠。這樣青澀的小蝙蝠,很多年沒見了。」怪笑過後,這個綠發男人目露一絲懷念。

  青澀的蝙蝠俠:「……」

  他就是再遲鈍,也看出了異樣。

  「 你是哪個宇宙的小丑?」

  小丑咧嘴一笑,怪異又惡劣。

  「你猜?」

  不過,現在可沒工夫和小蝙蝠玩耍。

  「保羅。」

  「yes,boss.」

  「去查『那個人』的去向。」醜爺說這話時,安琪敢打賭,她聽到了磨牙聲。

  醜爺:不把那個辣眼睛的家伙干掉,他一點搞事的心情也沒有!

  沒有!!!

  下本確定了,更新綜武俠那本《綜武俠一劍秀天下》

  安琪的故事,到現在就結束啦。一開始的結尾就是安琪帶著小丑去另一個世界,碰見另一個剛炸了醫院的小·女裝大佬·醜哈哈哈哈哈。

  然後有個失戀小劇場,因為cp砍掉了,我就沒寫這條線。

  男朋友:「安琪,我發現,我……我們好像不合適。」

  安琪:「嗯……昂?」

  ——你說啥?

  剛剛還甜滋滋地小姑娘猛得抬頭。

  男朋友:「就……不合適。分手吧。安琪。」(閉眼狠下心,說完並且松了口氣。)

  失戀後回家的安琪:「 嗚嗚嗚……托尼我,我失戀了。他,他說……說我們……我們不合適嗚哇——」

  托尼:「甜心,別哭。」(趕緊安慰)

  事後,知曉一切的父親團?

  托尼:天涼了,那小子他家可以破產了。

  布魯斯:之前准備談的合同打回去了。

  查爾斯:不知道那個男孩子到底怎麼想的……不行,擅自腦人不是很好。等等,他心聲怎麼這麼大!

  得知男方心聲後,查爾斯找上艾瑞克:哎……艾瑞克,放□□育場。那男孩子和安琪分手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們裡有人太凶了。(前男友原話:她爸爸那麼多,一個塞著一個得凶,就算資本那關過了(傳奇副本),超能力那關過了(史詩副本)。最後也得折在那個綠發瘋子手裡(傳奇*史詩*煉獄副本)!算了算了,不值當,再漂亮,再厲害,家產再多也得有命享!)

  艾瑞克:哼!這種沒擔當的臭小子,配不上安琪。(出去一圈兒,前男友家公司大樓塌了,晚上工廠各種爆炸。)

  醜爺:嗯?分手了。啊哈哈哈,那男孩兒還真聽話。保羅,教訓一下,放人。

  保羅:……boss(遲疑「告狀」臉),安琪小姐失戀,正在哭。

  醜爺:失戀?他先說分手的?!(掏炸彈,准備炸人全家)他家在哪兒?!!!

  男朋友:你讓分手的啊!我先說分手都不行嗎?

  我太難了QAQ

  所以,我的小公主們,你們還要安琪找cp嗎?這真不是我不安排啊。

  男朋友:你們這是讓人送死!送死!!!我要告你們!(死不瞑目)

  彼得(拍胸口):僥幸逃過一劫……

  哈利(同拍胸):僥幸逃過一劫……

  哈哈哈哈哈。好了,小劇場就到這裡了。

  這次到最後也沒成為超級英雄,就像她到一直都沒能成功染頭一樣。

  安琪像是我的一個夢,把自己的熱愛,偏愛加注在裡面,去圓滿我的意不平,圓滿我的偏愛,我的夢。

  她沒能成為超級英雄拯救世界,因為這個世界的超級英雄數不勝數。而這些的英雄,不可能永遠活在作品的那個時間段,他們也會累,會老,會死,就像托尼……不能提托尼,一提就想哭。

  我想著,是安琪這個被賦予了神奇的姑娘,在一切美滿或是遺憾的結局之後,再賦予一個圓滿的結尾。

  希望這些人可以在天堂上,心平氣和,三三兩兩聊天敘舊。湊上一桌麻將,對面的人是曾經的好友,晚輩,對手,甚至是仇敵。大家對視一眼,皆是一笑,一泯恩仇。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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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愛的文呀呀呀
雖然中間走保護傘公司劇情的時候有點不太耐煩
不過整體都很可愛很好看
可惜某程度上安琪還是挺獨立的
很多爹戲份都很少 不說教授和場面人還有布魯斯
就算是小丑爹我也覺得不夠多 他真的太帶感了嚶嚶嚶
最後伏線都收得挺好的 很多東西也有解釋清楚
最後還是砍掉CP很難過欸 我還以為按照前面的伏線應該是小蜘蛛的說嚶嚶嚶
看男朋友過老父親修羅場超有趣的說 好可惜好難過
不過各個英雄也總算是好好退休老死好棒呀
最後的小丑有點悲傷 大家都死了唯獨自己不死真的很難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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