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隨著衝田總司丟掉了武器, 情形變成了青曉一人用劍指著他的局面。
剛剛還在想著如何先下手為強的少女呆呆望著他, 顯然還未從這人腦回路中繞過來。
怎麼就不打了？你丫什麼情況？？說好的誓死守護近藤桑呢？你就這樣守護的？？連武器都不要了你還是不是男人？？？
青曉遲疑片刻，扭過頭, 發現近藤桑的表情很微妙, 看來他也沒有想到說著守護自己的人會醬紫, 居然在敵人面前丟下武器, 這和臨陣反水有什麼區別。
少女收回劍, 氣呼呼道：「打架就打架，打一半丟武器什麼操作，看不起我嗎！」
「你給我把刀撿起來！我劍下才不斬手無寸鐵之輩！」
那雙翠綠的眸子笑著看她：「所以, 您是願意原諒近藤先生了嗎？」
青曉定定看了他一眼，扭頭「呸！」一聲，也不再說砍人, 轉身上樓去了。
新選組眾人終於松了一口氣。
於是一場衝突, 好歹是消彌了。
等青曉換了衣服, 敦敦敦下樓走進書房, 裡面已經坐滿了新選組的干部們，然後她恨恨橫了一眼……山崎烝。
山崎烝：「…………」人在家中坐, 鍋從天上來，還能怎麼辦, 只能忍了。
不然還能打過去不成，打不過打不過。
青曉坐下來, 她從來學不會霓虹的跪坐, 就像現在, 整個房間裡都是標准的霓虹坐，只有她一只腳盤起，另一只屈膝。
她手臂放在膝蓋上，顯得如同不良少年一樣十分囂張。
青曉漫不經心道：「好了，你們剛剛提到的將軍大人病危？到底是怎麼回事？」
山南敬助沉吟片刻，誠懇道：「是這樣的，一周前，二條城被不明人士入侵，目的是為了刺殺將軍。」
青曉托腮，沒什麼意外道：「哦，然後呢？」
如果她沒記錯，這個時間段，對幕府不滿的所謂志士可是很多的，想要德川家茂名的人海了去了，尤其是那暮末四大人斬，後面還有人美化成了……
對了？！青曉突然想起來，自家的巴美人，還有個仇人呢。
想想她之後的悲慘結局，少女有種想先去把某拔刀齋一刀砍了的衝動。
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看出少女走神，近藤勇咳嗽一聲：「咳！」
山南敬助停下敘說。
青曉眨了眨眼，無辜道：「繼續啊，聽著呢。」
近藤勇：「…………」
他無奈道：「請山南先生繼續。」
山南敬助忍著笑意，又繼續說道：「近來我們新選組被將軍特意召到殿前守衛，這一次的刺殺行動的刺客，被組裡的隊士悉數斬殺。」
「在斬殺了所有刺客後，我們搜查宮殿，沒有發現異常，本以為事情告此一段落。」
「但是，當我們回到將軍殿前，向他上告此事時候，卻突然有一名隊士，變身為一種從未見過的怪物。」
說著，山南敬助的神色有些無奈：「我們雖然盡力保護將軍，卻沒想過這只怪物速度如此只快，只是一眨眼，便衝到將軍面前。」
聽到這裡，青曉身上認真多了，又是她沒見過的怪物？為什麼會出現如此繁多而奇怪的怪物，而且頻率是不是太高了。
再加上上次的那次襲擊，她怎麼有種，這些怪物的幕後黑手都是奔著德川家茂來的錯覺？
「雖然總司及時拔刀斬死這只怪物，但它卻不如之前的怪物，被斬斷後，身體大部分化作灰燼，卻在胸口出現一根尖刺，直接襲向將軍胸口。」
青曉：「？！」
看到少女立刻坐正且神色認真起來，山南敬助又道：「沒錯，這只修羅仿佛是特意變化成這樣，被斬殺後，卻反而能放出速度更快的刺針。」
「雖然這樣說很荒謬。」山南敬助嚴肅道：「這個只修羅似乎是為了新選組與將軍量身定制的。」
「它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新選組因此背負刺殺將軍的惡名，而這個怪物的幕後推手也確實成功了，將軍被刺後，立刻有不少大人要把我們新選組治罪。」
「但是這一提議立刻被將軍阻止，他不但不怪罪於我們，反而宣稱『新選組』仍舊是他最忠實的利刃，並且堅持要求新選組繼續擔任守衛二條城的職位。」
青曉一針見血問道：「但是，他堅持不了多久了，對吧？」
山南敬助苦笑：「確實，那根針刺，一接觸到將軍皮膚，便立刻融入他皮肉裡，無法分離，持續吸收著他的生氣，將軍已經越來越虛弱了。」
「而京都所有的御醫均束手無策，說這絕不是普通的病，或許是來自修羅的詛咒。」
少女聽著，想起他們前來的目的，她又問道：「你們把我的那個藥，給德川家茂喝了？」
青曉來到這裡的時候，用稀釋的紅藥救了不少傷患，而在感謝他們教她劍術後，少女特意分裝出來一個小玻璃的原液。
紅藥稀釋十倍，就能做到讓傷口立即愈合，而原液一口，那差不多是可以當一位重傷不至死的病人恢復正常，最重要的是，紅藥的效果不是治療，而是毫無道理的修復損傷，甚至於有點因果律在內。
如果是這樣的藥，那麼對於污染化的德川家茂，肯定有著很好的效果。
「是的，我走投無路之下，嘗試著把您給的藥上奉給將軍，雖然被御醫反復勸阻，但將軍大人他仍舊毫不猶豫的喝了下去。」
「在喝下去的瞬間，將軍大人胸口的異化竟然奇跡般的回縮許多，但很快便停止了，我們猜測是藥效不夠，所以才會前來這裡。」
「現在，御醫們責問我們為什麼不能拿出更多的藥，而將軍大人卻能理解我們的苦處，但是那些大臣們大概達成了要如何處置新選組的決定，已經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一旦將軍大人身亡，便是新選組毀滅之日。」
「雖然這樣拜托您確實無禮。」山南敬助說著，對她深深鞠躬低頭拜托道：「請您救救將軍大人。」
一言中，新選組其他人也沉默著鞠躬低頭。
他們這個組織現在已經進入死生存亡中，又被刀劍神阻攔在外，所以才不得不做出這樣的舉措，但新選組窺竊青曉的藥這個事實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所以這些人的心情才會如此復雜，甚至愧疚。
一群堂堂七尺大漢，對自己低頭，青曉有點不自在，她擺擺手：「你們不用這樣。」
少女正色道：「我可以答應把藥給你們，但有個條件。」
眾人面露喜色，近藤勇抬頭看著她，激動道：「您答應了？」
山南敬助鄭重道：「十分感謝！」
頓時，房間裡的氣氛從嚴肅轉為平和。
其他人松了口氣，紛紛笑道。
「哈哈哈，我就知道青曉你是個善良的人。」
「不愧是日向大夫，醫者仁心。」
土方歲三卻依舊冷靜：「那麼，你的條件是什麼？」
青曉目光落在山南敬助身上：「既然這樣，那我就直說了，我想要山南先生您的那一塊護身符。」
山南敬助露出驚訝的神情，他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磨損得有些破舊的護身符，困惑道。
「是這個嗎？」
「是的。」青曉認真說道：「我也不想隱瞞您，這個護身符裡的石頭是一種非常珍惜的礦石，我十分需要它。」
「既然這樣。」山南敬助果斷把護身符推到她身邊：「請您笑納。」
青曉搖搖頭：「不，您還不明白，我給您的那個藥，實際上是以這樣的玻璃瓶裝著的。」
她從物品欄裡拿出了一瓶紅藥，清澈瑰麗的紅色液體被裝在大約有成年男性拳頭那麼大的圓形燒瓶裡，透明玻璃折射出的微光，讓這個藥物美麗得十分引人矚目。
近藤勇驚嘆道：「竟然……有這麼多？」
山南敬助欣喜：「有這樣一瓶藥，一定能救下將軍大人！」
「那新選組，的危急就可以解除了，真是十分感謝。」
「我說明一下。」少女繼續說道：「這一瓶藥可以拯救任何一名傷患，無論他患上什麼樣的病，山南先生，您明白嗎？」
山南敬助一驚：「你說這…」
「換句話說，如果您身中數刀，瀕死之際，只要有最後一口氣在，喝了它，立刻能恢復到完全健康，甚至比戰前更完美的地步。」
聞言，所有新選組瞬間沉默。
這是何等超出人類想像力的神藥，他們從未想像過世間竟然有這樣的奇妙之藥，這完全超脫了藥的範圍，或許正是傳說中的神賜予的甘露才能說明它的來歷。
而能拿出這個藥的青曉又是何方神聖，盡管知道她來歷神秘，但這一次眾人又情不自禁的猜測著少女的身世。
而能讓少女來到這個地方的修羅又到底是什麼？
「我明白了，這場交換很公平。」
山南敬助果斷拿起那瓶紅色的藥：「我想，任何一名劍客都會願意用自己的護身符去換這瓶藥。」
這瓶？
青曉忽然嘴角一翹：「山南先生，您先別急。」
少女笑眯眯道：「您認為，自己的護身符只是一塊稀有的礦石嗎？」
眾人又愣住，青曉收起互身符：「這瓶紅藥，其實對我來說，只是普通的藥，想要多少有多少。」
商城裡大把賣藥的，只要有點數隨便來一百瓶當水喝都沒問題。
第97章
「但是這塊礦石對我而言卻可遇不可求, 它的價值或許抵一百瓶這個藥都不止吧。」
商城裡卻沒有魂石, 甚至聽說沒有人會賣它，因為太過珍貴, 不少職業都會用到, 一旦出現, 必然也是用極其貴重的物品交換, 而絕不是一瓶廉價的紅藥水。
少女從脖子上摘下一串項鏈, 細細的銀鏈綴著一枚金色華麗的十字架，她把這枚十字架與身上剩下三瓶紅藥放到山南敬助面前。
「只可惜我身上並沒有那麼多藥水來換它，所以只能用這個來作為交換, 希望您不要介意。」
山南敬助看著這枚十字架，有些疑惑。
少女微笑說道：「這一枚十字架名為『神聖之心』，它雖然無法治療任何疾病, 卻擁有一種紅藥水完全無法比擬的效果。」
她輕聲吐出四個字。
「起死回生。」
山南敬助：「？！！！！」
立刻, 土方歲三突然抬頭吩咐：「齋藤！總司！平助！左之助！新八！你們通通出去, 守護醫館, 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山崎，你去周圍排查是否有間諜或者可疑人物, 一旦發現，立刻格殺勿論。」
「是！」
「嗨！」
一聲令下, 書房裡的人動作整齊劃一應聲而動，走出醫館, 迅速把整個建築保護起來。
近藤勇楞住, 甚至未能從『起死回生』這四個字反應過來, 紅色的藥水已經足夠神奇，但沒想到還有更加逆天的十字架，擁有這些的青曉到底是什麼人？
或許她已經不是人類，而是傳說中的神……畢竟只有神才能掌控生死邊界的力量。
山南敬助許久仍未說話，近藤勇扭過頭，發現一向溫和睿智的山南先生，現在竟然一臉空白，就好像靈魂出竅一般。
這可是他從未見過的神情啊，就連平常沉穩冷靜的土方歲三，現在也握著刀，十分緊張的樣子，好像要面對什麼生死危機一般。
過了好一會，山南敬助才從這種世界觀級別的衝擊中回神。
「這，這個……」
少女點點頭：「這些交換，其實還是不足以與這顆礦石媲美，但我已經沒有其他東西可以與您交換了，抱歉。」
山南敬助低頭，看著手中的十字架，它上面雕刻著繁復華麗的紋路，如同有生命一般，十字架正中，一顆青藍色寶石鑲嵌其中。
如果只看外表，誰也猜不出，這個十字架，竟然能讓人起死回生。
他愣愣看了許久，卻突然搖搖頭，把十字架推回青曉面前。
「雖然您不停說明護身符是如何的珍貴，但是對我而言，那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護身符，這個十字架太過貴重，我不能收。」
他松了一口氣，微笑道：「只是這些珍貴的藥水，對新選組而言十分重要，所以恕我全部收下了。」
青曉從護身符裡拿出魂石，把外面細心縫著花紋的護身符還給他。
「不管你想不想要，都必須拿走，反正我不要了。」
說著，青曉拿起礦石起身離開，臨走時丟下一句話：「如果您不帶走，那紅藥我就拿回來了！」
山南敬助聞言無奈，隨即收起十字架：「她這……」不是強買強賣嗎？
近藤勇哈哈大笑：「看來，還是日向大夫技高一籌。」
新選組拿到了藥後立即准備趕往二條城，以防萬一，青曉決定跟著一起去，去之前，在巴的提醒下，少女勉強上樓換了件正式的衣服。
她沒有穿和服，而是挑了一件藕荷色的襦裙，裡面照樣套了條褲子，這樣的裝扮打架起來比和服方便多了說實話。
青曉已經提前知道，二條城裡不少大臣對自己這些天的閉門不出十分不滿……看來又是到了九月見血的時候，她漫不經心想道。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審神者行事毫不顧忌會暴露自己的信息或者實力，反正敵人也打不過她，被暴打一頓到最後還不是要原諒她。
蹬蹬蹬下了樓，少女看到新選組與巴站在一起，不知道說什麼，她走過去。
雪代巴回頭，本想說些什麼，目光落在少女身穿的衣服上，怔了怔。
「這是……」山南敬助見多識廣，竟然認出來了：「唐國的風格麼？」
近藤勇驚訝：「原來您是來自那個國度的人嗎？」
青曉冷漠：「不是，我源於那一片土地，但那裡現在的國家不是我的祖國。」她對辮子可沒什麼好感。
一言中透露的信息，讓幾人陷入思考。
青曉把五虎退裝配在腰間，對巴笑了笑：「我馬上回來哦。」說著踏步往出門去。
「走吧。」
聞言，三人隨她一起出門，留下的巴欲言又止，最終把手中的東西收了回去。
到了二條城，青曉沒有跟著近藤勇去內殿，而是與其他人留在外面，如果將軍醒了，那就沒她什麼事可以回家洗洗睡了。
青曉抱著九月靠在樹邊，盯著某處似乎在想著什麼，鑒於她臉色不太好，其他人也不敢靠過來。
實際上，審神者正在與腰間的五虎退交流即將到來的新刀劍。
『退一個人很寂寞吧，馬上就會有新的伙伴來了哦。』
『會是誰呢？是什麼樣的人呢？好期待呢！』
『如果來的是一把短刀的話，你們會有共同話題嗎？』
『短刀？！會是短刀嗎？！』
『不一定，不過嘛，以我的歐氣。』青曉嘴角扯了扯。
『八成是一把短刀。』
『唔……』從主人的語氣中察覺到她的情緒，退連忙說道『如果來的不是短刀就好了，或許是更強大的武器呢。』
它好奇問道『主人，你希望來什麼樣的武器。』
『來一個RPG最好了』
『？』
『要不再來個電磁炮，不，人間大炮最好了，劍士打遠程體驗極差，每次碰到仗著攻擊距離比我遠的遠程，我都想拿架起一個人間大炮砸過去。』
『emmm，主人，刀劍神裡面有大炮嗎？』
『沒有，想想而已，算了。』
聊到這裡，青曉看到一名僕人過來，說是新選組的近藤先生請她過去。
治療不順利嗎？青曉疑惑，如果只是單純的被污染，實際上是能被紅藥的修復淨化的，她曾經用這個藥水淨化過被修羅污染的隊士。
無一例外全部成功，但是修羅則不然，紅藥水盡管可以讓它們的瘋狂稍微離開大腦那麼一瞬間，但很快又會陷入再次的崩潰。
青曉猜測，它們不止是被污染那麼簡單，或許是修羅的身體裡有一個恆定的異變源頭，但是鑒於修羅死亡立即化為污泥的這個原因，她一直沒有找到這個源頭。
由此青曉猜想，德川家茂身體裡的那一根黑刺，或許便是污染的源頭。
來到內殿，裡面出乎意料沒有多少人，幾名穿著華貴的大臣與近藤勇、山南敬助、土方歲三等人伏倒在一張床榻前，直到僕人恭敬說道。
「日向大人已經前來。」
屋子裡人們的目光落在大門前，那幾位大臣的呼吸一窒。
久聞日向青曉大名，但當第一次看到她後，這些人似乎明白了將軍推崇此人，甚至他統御的那些武士避她而不談的原因。
走進來的少女，其姿態與這個時代的女子天差地別，她神采飛揚，神色驕傲而自矜，如同一團火焰般，把這間屋子裡的沉悶氣氛照得通透。
青曉直接走到德川家茂跟前，問山南敬助道：「怎麼回事？那瓶藥沒用嗎？用了幾瓶？」
山南先生展示了手中的一個空的玻璃瓶：「將軍喝了這瓶藥後，雖然氣色明顯好轉，但接下來，內服也好，外敷也罷，無論如何嘗試，將軍胸口的那一片黑色卻怎麼也無法消失。」
「讓我來吧，給我一瓶藥。」青曉半蹲下來，伸手接過山南敬助遞來的藥。
她對德川家茂點點頭：「好久不見。」
這位將軍面色仍有些蒼白，禮貌的對她笑了笑，算是打了個招呼。
其他大臣這時才發現，這個女子從進來就未對將軍行禮，並且剛剛那句話真是無禮至極，簡直大逆不道。
其中一位大臣立即拿出作為純臣應為將軍分憂的態度，立即想出言呵斥，卻看到青曉右手一道火光亮起，火焰燃起後，緊接一柄長劍出現在她手中。
如此神異的場景讓他語塞當場，剛剛的氣勢一落千丈，最後，這名大臣嘴唇動了動，又低下了頭。
青曉皺著眉盯著德川家茂胸前的肌膚，那個地方以心前區為中心，出現了一片猙獰凸起的黑色肉塊，這個肉塊不斷的在蠕動，仿佛寄生在這具身軀中一般。
她握住九月，盯著這片黑色肉塊神色凝重，倏地，少女心中仿佛有一雙眼睛睜開。
隱隱的，青曉可以看到這一塊肉附在德川家茂胸口，不斷吸取著他的生氣，同時把這股能量轉化為自己的力量。
這是什麼力量？她疑惑著，手上卻不耽擱，九月劍刃泛著一層火的力量，青曉半蹲下來，抬手，手腕一抖。
眾人看不清劍刃是怎麼動的，德川家康胸前已經掉下一塊肉來。
這塊碎肉顯然也沒有反應過來，它呆在地面上遲疑片刻，下意識想跳回到宿主身上，一柄長劍錚一下把它定在地面。
第98章
青曉顧不得再去看這塊肉, 她把紅藥水遞給德川家茂, 這位將軍十分順從接過來喝下去，立刻, 宛如神跡的效果出現課, 碗口大小的疤痕迅速痊愈, 緊接著他微微蒼白的面龐也恢復血色。
德川家茂坐起來, 竟然比沒被刺殺之前的動作還要利落, 他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竟然有一種回到了最健康時候的錯覺。
這位將軍站了起來，步伐矯健。
原本已經做好了迎接下一位將軍的大臣們面色十分難看,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少女竟然真的可以力挽狂瀾，顯然這些人對於將軍的痊愈沒有做好准備。
大臣們下意識的想讓這名破壞他們計劃的少女付出代價，而借口也很好找——竟然使用武器傷害將軍, 簡直是罪無可赦。
感受到一股惡意, 少女往那邊看了一眼, 如同看猴的眼神, 讓這些公卿如同遭受巨大侮辱。
在他們即將爆發的前一刻，或者說即將發生絕不可能是青曉流血的事件前一刻, 德川家茂卻發話了，他很客氣說道, 自己病重，讓諸位重臣擔驚受怕多日, 現在病愈, 他們還是先去休息。
這明顯是將軍的逐客令, 大臣們清楚，一旦德川家茂清楚他們所做的一切，那麼回去休息後，他們可能沒有在踏入這個殿中的機會了。
大臣們還想再多勸幾句，但看到這位一向和善的將軍現在表情十分不善，心中頓時晴明起來，意識道這位終究還是這個國家的領導者，無論做什麼也輪不到自己來質疑。
知道再這樣下去也討不了什麼好，大臣們紛紛告退。
公卿們走後，德川家茂讓新選組的三人先出去，並守住寢殿的周圍。
寢殿內只留下青曉一人。
他神色略帶恭敬，想了想，有些猶豫問道：「請問，您到底是什麼人？」
沒有隱瞞的必要，並且青曉還希望能獲得更多的人力幫助，她很坦蕩說道：「我是特意來消除修羅的人，它們不是這個世界該有的東西。」
德川家茂想起來自己這次被刺殺，心有余悸：「修羅嗎……」
「相比您也發現了它們的危險性，普通人類在這樣的怪物面前完全沒有抵抗能力，兩次刺殺均是由修羅完成，我現在可以確定，這些修羅的幕後必定是有勢力或者人類在操控他們」
青曉認真說道：「作為它們的主要攻擊目標，我希望你能派一部分下屬一同追查它們的來源。」
「這個是必然。」德川家茂點點頭，又有些小心翼翼問道：「您…是神明大人嗎？」
青曉搖搖頭：「我不是。」
雖然少女果斷的否認，但這位將軍已經把她當作神明，神異的力量，為斬殺修羅而來，新選組口中的神藥也是她出手贈送……如此多的神跡，只有神力強大的神明大人可以做到。
沒想到自己人生中竟然會遇到神明，這一刻，德川家茂想起自己陷入風雨飄搖的國家，他下意識問道。
「神明大人，您可以保護這個國家平安嗎？」
「不能。」青曉直接拒絕，她看著地上那塊黑色的碎肉已經被九月燒成灰，才把長劍收回來。
「是嗎？」意料之中的答案，這位將軍閉了閉眼，嘆氣著喃喃自語。
「果然，是不可能嗎……」
少女走到一半，停下腳步，她回頭說道：「我既不是神明，也不是救世主，作為一名合格的國家領導人，你應該明白一件事。」
「鬼神不可信，自己的力量才是基石。」
德川家茂無奈笑了笑：「但是，您不明白，這個國家已經看不到未來了。」
「那也不是你放棄她的理由，如果你松開了手，那麼你的臣民要如何自處？你所擁有的那一柄所向披靡的刀刃又要怎麼辦？」
這位將軍木然呆在原地，看著少女頭也不回離開寢殿的背影，直到消失。
久久的，這片宮殿裡才響起它主人的一聲疑問。
「刀？……新選組嗎？」
青曉沒有在二條城多呆，她匆匆回到醫館，同雪代巴說了一聲，而後，迫不及待回到自己的房間。
「主人？怎麼了？」退好奇問道。
「退！」青曉開心對他說道：「你知道嗎？它來了！」
「哎？」
「我們的本丸，它飛過來了，懷表現在已經可以感應到它了！」前段時間她就發現了，還從在裡面完了一整天的游戲機，但是今天才有空進去好好查看。
五虎退眼睛一亮：「那，我們可以回本丸了嗎？」
「當然！」
審神者拉住刀劍神，手中出現一塊精致的懷表，她閉上眼勾連那個微微發光的坐標，啟動傳送。
熟悉的失重感，清風拂面，溫柔的陽光灑在身上，讓人心中不由雀躍起來，她睜開眼，一片焦黑凄慘光禿禿的宛如狗皮膏藥一般的風景印入眼簾。
真尼瑪難看。
青曉拉著五虎退轉了一個身，一片郁郁蔥蔥大草原隨風搖曳，一窪碧藍的湖泊旁邊，座落著一座嶄新的宅邸——正是青曉花巨資修好的新本丸。
「走吧！」
「嗯！」
主僕二人飛速來到宅邸旁，推開木造大門，裡面是修剪合適的草坪，一個大約有三十釐米高的小紙片人看到他們嚇了一跳。
發現青曉身上熟悉的力量後，這只式神蹭蹭蹭跑過來，對著審神者行了個禮，然後蹭蹭蹭跑回去，繼續掃地，並且掃起來更加賣力了。
青曉發現院子裡看起來非常干淨整潔，看來這些式神有好好工作。
少女直接拉開大廳，裡面果然一塵不染，甚至放在這裡的游戲機也被擦干淨了。
她從廚房那邊拿出了兩瓶冰闊落，五虎退抱著一堆零食，把這些東西往地上一放，打開游戲機，開打。
青曉表示太開心了，她當初斥巨資買那麼多東西放在本丸是用來干什麼？當然是為了在奇怪的異界還能一邊吃垃圾零食喝冰闊樂打游戲啊。
至於某刀劍神，在某審神者教導下，已經學會熟練的跟上她的進度。
兩人一連推了幾個BOSS，吃光了零食，喝了好幾瓶冰闊樂，真是神仙也比不來的快樂~
手機響了，青曉拿出來一看，原來是鬧鐘，說明他們已經在本丸呆了四個小時。
雖然很不舍，但是該回去了。
「退。」
小正太試圖把小老虎口中的零食扯出來，聞言歪頭過來：「主人？」
「該回去了。」青曉示意他看看時間。
「唔，好的。」雖然有些依依不舍，但是五虎退仍然乖乖關掉游戲機。
式神們迅速衝過來，把這一片區域打掃干淨。
少女牽著正太出門。
「啊，說起來，那邊有一座剛剛修好的溫泉呢。」
「哎？」
「不如我們，晚上來泡溫泉吧。」
「恩恩！」
德川家茂恢復健康後，新選組被這位將軍青睞，變得更忙了，醫館的傷員也越來越多。
但是不影響青曉與退兩人神出鬼沒，在本丸裡瘋狂打游戲，泡溫泉，吃零食，喝可樂，當然還有晚上出門閑逛看看能不能碰到修羅。
更多的情報往醫館裡湧來，但是下一步的那塊拼圖青曉依舊沒有頭緒。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
直到一天清晨。
青曉正打著哈欠走下樓，醫館還沒人來，雪代巴正在整理今天要用的器具。
忽然聽到一個久違的聲音。
「這位不是傳說中的神使大人嗎？」
自從青曉那次二條城裡出手，再加上與德川家茂僥幸回來的武士們口中泄露她斬殺怪物的戰績，擁有奇異力量的神使，這一流言便迅速傳開了。
讓人疑惑的是，將軍大人對此並未阻止，而公家則一直在嚴厲譴責這樣大逆不道的言論……只有天皇能代表神明，而來歷不明的女子，怎麼能與尊貴的神搭上關系呢。
作為這個旋渦中心的少女，她的行為也很簡單粗暴，否認三聯 誰再說我打誰，很快便沒人在她面前提這回事。
難得有人敢撩虎須，青曉一臉殺氣看過去，一張久違到有些陌生的面龐——原來是芹澤鴨。
感受到日向大夫宛如刀刃冰冷的目光後，這人的搖搖頭，調笑道：「我早就聽人言說，這條街的日向大夫雖然是醫生，卻一向殺人比救人痛快。」
他上下打量片刻：「沒想到，你現在竟然變成了神使。」
青曉冷笑一聲：「我一向聽說新選組的芹澤鴨組長這麼久沒有出現，恐怕是死了，現在看來確實說的很有道理。」
說著，她抽出九月：「竟然敢嘲諷我？你還有什麼遺言可以說了。」
劍刃上配合的燃起火焰，十分具有恐嚇效果。
芹澤鴨立刻後退一大步，擺手道：「不敢不敢，怎麼敢惹您呢。」
見他認慫，青曉收回九月：「不會說話就閉嘴，沒人不讓你當啞巴。」
「好的，閉嘴。」芹澤鴨雖然這麼說，眼睛卻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畢竟我還有傷在身，特意來讓您救命的。」
笑尼瑪呢，最煩這種欠揍的笑法。
青曉冷哼一聲，往身後一指，芹澤鴨看過去，語塞。
原來那裡掛著一幅字，揮毫潑墨，氣勢渾厚，鬥大的字寫著一句話。
『治不好，沒救了，等死吧。』
右邊又掛著一幅字，更加氣勢恢宏的上書兩個字『告辭！』
芹澤鴨：「…………」
第99章
怎麼說, 不愧是日向青曉能掛出來的話, 很配得上她。
他愣了好一會，才回神, 低笑道：「如果我說, 是與將軍一模一樣的病, 你治嗎？」
青曉猛地抬頭, 芹澤鴨掀起自己左手衣袖, 露出左手臂，只見上面觸目驚心長著一片黑色猙獰的肉塊。
沒有德川家茂的那麼大，但也不小了, 幾乎有半個掌面那麼大，附在他小臂上。
她皺起眉問道：「這是污染體？你從哪裡惹到的？」
或許，這也是個突破口。
芹澤鴨無奈道：「好歹給我治療一下」
錚——！一道火光燃起, 芹澤鴨只覺得手臂一燙, 這片黑色肉塊便掉在地上, 被九月的火焰燒成了灰。
接著青曉丟過來一小瓶藥, 他接住，發現這個拇指大小的玻璃瓶中, 裝著紅色如同血液般液體。
芹澤鴨饒有興致看著它：「這就是傳說中治愈了將軍大人的神藥？」
青曉沒好氣道：「快點喝，剩下的最後一點都給你了, 喝完了把情報說出來。」
這人仰頭喝掉了藥，他手上的傷口瞬間愈合。
少女又問道：「你是去哪裡惹到這個東西的。」
「雪之下屋。」
青曉皺起眉, 這個名字似曾相識, 旁邊的雪代巴面色微變, 少女扭過頭問她：「巴，雪之下屋是什麼？你知道嗎？」
「那個……是……」巴有些難以啟齒，她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雪之下屋其實是位於一跳名為『島原』的花街中最大的一座妓館。
男人笑眯眯道：「雪之下屋是京都島原裡最大的酒屋。」
青曉聞言開始回想，忽地腦中靈光一閃，冒出某個嬌艷的面龐，還有另一張長滿了眼睛可怖的臉。
「雪之下屋，不就是當初刺殺我的那一群人自稱的店鋪？」
少女回想道：「當時我還想去查一查，不知道為什麼近藤先生主動要求讓新選組來查，最後我看了他們回了的報告，查的很仔細，但是確實沒什麼。」
「近藤勇？」芹澤鴨聞言，嘴角一勾譏諷道：「這麼無聊的要求，確實是他會做的事。」
竟然會在意這種無關大局的細節。
雪代巴卻突然嚴肅道：「芹澤先生，請您不要再提這個地方了！」
「無論對您這樣的人來說，青曉大人是如何強大，但到底她也是一名女子，請您慎言。」
他聞言，好笑道：「你在忌諱什麼？局勢已經惡化到這樣的程度，竟然還在顧及這些膚淺的問題。」
巴嚴肅的望著他，這名溫柔的女子難得露出這樣的神情。
青曉茫然看看左邊，看看右邊，咋回事？還吵起來了？有什麼問題嗎？怎麼又開始討論她的性別了？
兩人僵持著，一隊人走了進來，正是齋藤一與衝田總司帶著新一批的傷員來醫館治療。
看到他們，左右為難的青曉立即高興的說道：「你們來的正好。」
衝田總司笑眯眯道：「哎呀，今天青曉大夫難得起這麼早啊。」
齋藤一點點頭：「早安。」
說完，兩人看到芹澤鴨有些驚訝，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他，畢竟新選組裡的傳言說是，他已經被幕府征召去負責一項秘密事務了。
少女興致勃勃問道：「剛剛芹澤鴨帶來了一個情報，線索是京都島原，我決定過去一趟，你們有人一起嗎？」
「就是京都島原的雪之下屋，我要去一趟。」
新選組眾人：「…………？！！！！」
雖然日向大夫一向除了臉，其他地方就很沒有女人味，但是他們還沒有想到她竟然已經到了公開說出來要去逛窯子的程度了。
一時間各位隊員的神色都有點微妙，不知道這個時候是該不該誇一下不愧是日向大夫。
看到難得露出震驚神情的兩名隊長，還有鴉雀無聲的新選組的各位，芹澤鴨如同看到一場喜劇般，直接笑出聲來。
雪代巴嘆了口氣，不好再說什麼。
氣氛更不對勁了，青曉左看右看，疑惑問道：「難道，這個…雪之下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面對少女單純無辜的目光，齋藤一把臉扭到一邊去。
衝田總司摸摸鼻子，有些尷尬笑道：「已經決定好了嗎？島原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說著，他翠綠的眼眸微眯，面露威脅的盯著不停笑著的芹澤鴨。
「請芹澤組長，自己流連花柳也就罷了，不要老用一些似是而非的情報，去欺騙無知少女。」
「無知少女？」芹澤鴨停下了笑，挑起眉：「誰？她嗎？」
他指著青曉，又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總司你在開什麼玩笑？無知少女？」
眼看他還要笑，青曉不爽了，這種蒙在鼓裡的感覺一點也不好。
她冷笑一聲道：「不知道這位芹澤隊長要笑道什麼時候？」
少女聲音裡包涵了顯而易見的威脅，宛如刀刃一般凌冽，芹澤鴨的笑聲戛然而止。
「從剛剛我就不爽你很久了，在那裡笑個毛線，我准你那麼笑了嗎？」
「我最討厭說話遮遮掩掩的人，上個這麼干的家伙已經被我一刀捅了個對穿。」雖然最後沒死。
青曉抽出九月，慢條斯理看著他：「還是說，您這個人比較欠揍皮癢，喜歡被武器貼著脖子或者被捅了個對穿才會好好說話嗎？」
她看來的眼神中包涵明顯的殺意，芹澤鴨呼吸一窒，眼看這位日向大夫即將變暴露凶獸的另一面，他立即止住笑意，咳嗽幾聲，准備給少女解釋什麼是京都島原。
新選組隊士們一邊搬運著傷員，一邊默默注意看著這位組長。
甚至兩名隊長扶著刀，好整以暇站在門邊，准備看這位一向不拘一格的組長，怎麼解釋什麼是『京都島原』。
但輪到芹澤鴨，面對少女好奇瞪圓了的眼睛，清秀可愛的面龐，一時間，他想起了巴的堅持，想起自己面前好歹是一名女孩子。
那句話，竟然也有些不出口來。
直到她等得不耐煩，細眉一挑，一副『你丫再不說，誰都救不了你』的表情。
芹澤鴨才低聲解釋道。
「京都島原，是一條花街，雪之下屋是這條街最有名的酒屋，那裡是……武士們經常去尋歡作樂的地方。」
青曉聞言點點頭，切了一聲鄙視道：「不就是妓院嗎？說的跟什麼一樣，遮遮掩掩的，是不是男人。」
芹澤鴨：「？？？？？」不是，不對，是這樣的反應嗎？
對於日向大夫超出這個時代常識的驚人言語，關注著這裡的隊士們表示不出意料……不就是逛島原，別說去逛逛，就是去酒屋裡面帶兩個美女回家來過夜，他們都表示很可以接受。
畢竟，這位不是誰，正是日向青曉。
看到芹澤鴨吃癟的表情，衝田總司絲毫不給他面子笑出聲。
而後笑眯眯說道：「看來，芹澤先生您……對日向大夫還不太了解。」
齋藤一沉聲道：「確實。」
芹澤鴨:「…………」
「除了這個，還有其他什麼情報嗎？」青曉又問道。
他神色略有些尷尬，擺擺手：「沒有沒有，我先走了。」
說完，這位組長那著鐵扇，轉身離開。
青曉嘖了一聲，以示對這位的鄙視。
她也不送人家，扭頭對雪代巴說道：「巴，明天我出門一趟，可能會有些晚回來，你在家注意安全。」
「好的。」這名女子露出擔憂的神情，她雖然想勸勸青曉，但看著少女的表情，知道她絕不會改變注意。
巴只能深深鞠了一躬：「請您注意安全。」
「好啦。」青曉笑眯眯安慰她：「我只是明天早上出去一趟，不會出事的啦。」
「就算真的遇到了什麼不長眼的人，我覺得會有事的是對方才對。」
「畢竟興盛至災，可以割以永治，對吧。」
話音落下，頓時醫館裡的各位莫名感覺下身一涼。
入夜，醫館送走最後一名病人。
關門歇業，吃了晚飯，青曉帶上五虎退說是上樓休息，她經常以此為借口去本丸打游戲，巴也未能起疑心。
但說著打游戲的青曉則直接打開窗戶，跳了出去。
芹澤鴨這家伙帶來的情報至關重要，她怎麼可能等第二天再去。
所謂偵查，大白天騎臉去看發生了什麼簡直智障，正確的打開方式應該是晚上悄悄咪咪摸過去，然後掃黃打非，呸，看看有沒有什麼情況。
等到白天，人家該遮的都給你遮住了，根本沒什麼看頭，更何況，修羅這種生物一向只在夜間出入，當然要晚上出門。
青曉換上一身黑色運動服，默默掏出一個黑色口罩帶上，加一個鴨舌帽完美。
她想了想，把墨鏡放下了，大晚上帶墨鏡也太煞筆了，干不出來。
少女如同一只蝴蝶般，在房頂之間輕巧跳躍移動，最終，青曉停在了島原附近的一間商店的屋頂上。
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屋頂夾角形成的陰影中，如果不仔細看，沒人會發現那裡面還有一個人。
她揮了揮手：「喲。」
山崎烝聞言一驚，回頭，發現少女已經出現在身邊，她興致勃勃道：「沒想到你還挺會找位置的。」
這位置不錯，她要了。
第100章
環顧四周, 可以清楚看到島原門牌外來來往往的人群, 包括他們的去向來處，淨收眼底。
現在剛剛入夜, 島原裡正好熱鬧起來, 街道兩邊掛著紅燈籠, 人群川流不息, 行人大半是穿著華麗優雅的女子與言笑帶著刀的武士。
少女丟了個橘子過來, 胳膊肘捅捅他，問道：「看了這麼久，看上了誰？」
接過橘子的山崎烝：「…………」
「男的女的？」
「…………」
「難道, 不是人類？」
本來是正常的偵查任務，被青曉這麼一說，忽然多出了許多不對勁的地方。
他低聲道：「我這是在偵查。」
「沒事嘛。」青曉哥倆好的用肩撞撞他：「我們這麼熟了不是, 你連我房間都進過了, 害在這害羞個啥？」
看她還記著這件事, 山崎烝的語氣有點虛：「那只是……偵查。」
「沒事沒事, 可以理解。」少女口中雖然這麼說，但是她手一直握在刀柄上, 神情一點也不算『沒事』。
強烈的危機感讓山崎烝說不出話來，他捏了捏橘子, 做出一個告別的姿勢。
「先走一步。」
「拜拜。」少女笑眯眯揮別他。
擠走原主人，獨占這一片視野極佳的位置, 青曉給機智的自己點了個贊！
她觀察了下面這片人群, 因為不熟悉這個時代, 所以看誰都好像有問題，又沒問題。
算了，放棄了，她根本不是干偵查的這塊料。
青曉站起身，往島原深處繼續探查，試圖找到一點線索，路過一家屋頂時，一道微風送來了一股奇怪的氣息。
少女停下，她記得這股氣息，跟著風吹來的方向，她跳過幾個屋頂，看到一家院子裡的兩人，果然不出所料。
是那群鬼族。
「又是你們？偷窺新選組洗澡的那群奇怪的生物，我記得是叫鬼族……對吧？」
正在院子裡商議事情的鬼族兩人，看到從天而降的青曉具是一驚。
聞言，不知火匡怒了：「你胡說什麼？」
青曉根本不想裡這家伙，扭頭問另一個能好好說話的人：「你們在這裡干什麼？」
雖然少女表現的十分悠閑，但把她作為強敵看待的天霧九壽並不能輕松對待。
他慎重道：「那麼，閣下前來此地，又是為了什麼？」
「關你屁事。」
天霧九壽一窒，見他吃癟，不知火哈哈哈哈哈笑起來，青曉冷冷看過來。
「閉嘴，笑得真難聽。」
心底生出的危機感讓不知火匡笑聲消失。
天霧九壽冷靜說道：「既然閣下不能告知，那麼恕在下也不能回答您。」
青曉抽出九月：「算了，左右不是還要打一架才行唄。」
她握著九月指著兩人，劍尖上挑，做出一個挑釁的姿勢。
「既然發現你們，今天都別跑。」
天霧九壽伸出手，做出格鬥起手式：「等一下，您知道這麼做會導致與我們鬼族為敵的後果嗎？」
少女歪頭，微笑道：「這話說的，明明是你們率先選擇與我日向青曉為敵。」
說完，她搶步上前，一劍揮去，天霧九壽偏身躲開，眼前一花，已經看不見少女的身影。
他神色一變，扭頭喊道：「快躲開。」
不知火匡聞言抬手對著衝來的少女就是一搶，劍光閃過，子彈爆開，一團火花亮起。
一柄凜冽的劍刃已經搭在他的脖頸上。
一擊得手，青曉握著九月，勝券在握笑道：「那現在可以好好解釋一下你們在這裡的原因了嗎？」
天霧九壽無奈放下手：「您……這樣實在毫無武士風範。」
青曉不屑撇嘴：「武士風範是什麼？打架先殺脆皮遠程不是公認的規則嗎？不知道保護遠程就算了，輸了還怪我沒有風範？你以為你在過家家嗎？」
被當作人質威脅的不知火匡怒道：「你竟然敢把我看成弱者？！」
雖然口中怒不可遏，但實際在九月刀刃威脅下，這只鬼族壓根不敢動。
少女的劍又逼近了些，不知火立刻閉嘴。
她挑眉道：「嘖嘖嘖，你不是嗎請問？這都差點被我拿劍砍了兩次了。」
「怎麼不服氣嗎？有本事你動一下，萬一我手滑出現了某些不可預料的後果就好玩了。」
或許是青曉展現的實力，徹底讓這些鬼族認清他們的弱勢，又或者是她毫不相讓的態度，讓鬼族不敢投鼠忌器。
天霧九壽忖量片刻，最終選擇退讓。
他謹慎問道：「請問，您也是為了這條街出現的修羅而來的嗎？」
青曉「嗯？」了一聲，這回願說了，果然是不打不成器。
青曉點頭：「沒錯。」
天霧九壽的態度變化也引起了不知火匡的注意，他憤怒的表情逐漸隱去，變為一種復雜。
「既然這樣……」
「等一下！」
聽著同伴似乎要全盤托出，不知火立即打斷他，這名鬼族不顧脖頸被九月割出一條血痕，他鄭重問道。
「如果我都告訴你，那麼，你可以保證能消滅它們嗎？」
你丫都還沒說就開始要保證？雖然青曉很想這麼嘲諷，但是考慮不要節外生枝，她點點頭。
「我保證，我也是為此而來的。」
聽她說道，不知火匡捏緊拳頭，最終把自己的情報說了出來。
「修羅的來源，我已經知道了。」
「是哪裡？」
「長洲藩。」
青曉皺起眉，一只手踹到兜裡。
「長洲藩的內部，有人在制造修羅，他們以雪之下屋為據點，似乎有針對整個京都的陰謀，包括前段時間的刺殺將軍，也是長洲藩所為。」
收回九月，少女追問：「是誰在制造修羅。」
不知火匡搖搖頭，自嘲道：「知道這些家伙在干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我直接離開了，沒有再追查下去。」
「但是。」他神情疑惑：「雖然知道是他們制造了修羅，但是長洲境內卻沒有發現人類失蹤的情況，反而江戶、京都、甚至薩摩藩的人失蹤比較多。」
青曉若有所思點點頭，看來這一架打得不虧，竟然收獲了這麼重要的情報。
還有雪之下屋這個據點，既然知道是個常駐據點，那麼她便不打算今天去了，反正不會跑，她打算白天去看看，說不定能發現什麼。
收回九月，少女跳上屋頂。
「既然如此，感謝你們的情報，拜拜。」
兩名鬼族注視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二樓一扇窗戶打開。
天霧九壽低頭道：「少爺。」
不知火匡有些不爽道：「就這樣讓這個人類知道這些情報嗎？」
風間千景淡然道：「不然呢，如果頑固抵抗，你可是會失去性命。」
天霧九壽問道：「讓這名人類去，真的可以嗎？」
不知火撇嘴：「她哪裡是什麼人類？怎麼可能會有這樣強大的人類，一定是名鬼族。」
風間千景突然道：「但是，她身上並沒有鬼族的氣息。」
天霧九壽：「或許是其他的原因隱瞞身份麼？」
「她也不知道鬼族的存在？」風間千景推敲道。
「難道是從小便被人類收養嗎？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類能養出這樣的鬼族？」
天霧九壽立刻道：「我去查查，最近二十年流落在外的鬼族血脈，或許有什麼線索。」
風間千景點頭：「去吧。」
「是。」
就在鬼族們完全在一個錯誤的方向狂奔而去時，青曉已經回到醫館。
她拿出手機，點開自己剛剛的錄音，開始聽自己錄下來的線索。
而後一條條記在筆記本上。
然後她點出幾個重點，那個帶搶的鬼族交待的未免太快，只是知道她能殺修羅就全然告知麼？
為什麼他會知道長洲藩的情況？長洲藩內的情報可信嗎？
如果他不知道到底是誰制作了修羅，那麼他又為什麼知道是『有人制作』？
這個鬼族並不知道修羅是『污染體』，所以他必然有一部分情報沒有告知。
為了確認這一點，她必須要去長洲藩一趟。
當然，在此之前，要去雪之下屋一趟。
下定決心，一夜好眠。
第二天青曉換上制服，五虎退化為短刀掛在她腰上，全副武裝，准備出門，卻被巴叫住。
「記得去隔壁吃早飯。」
青曉：「…………」忘了還有這茬。
自從說要學刀法過後，她一直固定參加新選組的晨練順便吃飯，但是那一次做夢後，她就忘記這個設定了，而隔壁似乎也沒想起來。
少女炸了眨眼：「我……出門去吃。」
「不行。」雪代巴搖搖頭：「去隔壁。」
「好吧。」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既然她這麼堅持，青曉也隨著她過去了。
自從有隔壁醫館支助，新選組的伙食好了很多。
這天難得看到日向醫生來屯所，隊士們有些驚奇，紛紛向她打招呼。
順便再多看一眼跟在她身後的那名如梅花般清雅的女子。
這個時候，正好是屯所的早飯時間。
青曉趕了個巧，坐到她的位置上，端起碗開吃，吃完，放下碗，起身走入。
近藤勇問道：「今天這麼急，是去哪裡？」
少女隨口說道：「島原。」
這位組長傻眼：「島，島原？」如果他沒記錯，哪裡不是……
青曉扭過頭來：「對啊，逛窯子，近藤先生去不去，請客。」
近藤勇：「咳咳咳咳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