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游戲開始
【你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同人寫手，今天你突發奇想，想在微博上寫一篇互動問答式的同人小說，你開始碼字了，你創造了一個女主角，她是從堪薩斯州來到紐約尋找工作的普通女孩，她在布魯克林區租住了一處公寓。
想到紐約就想到復仇者，你在想怎麼讓這個女主角進入復仇者的視線。你打下這麼一行話：今天早上，萊娜·提亞突然發現自己是一個變種人。】
——
萊娜拉開衛生間的門，鏡子裡的女孩顯示出一幅病態的瘦，她有一頭金色的長發，在陽光下折射出碎金色的絢爛光斑，她的眼眸呈淺綠色，嘴唇發白。
首先是嘴唇，在口紅的暈染下出現光澤，像是充滿彈性的淡粉色果凍，然後是眉毛和睫毛，眨眼時長長的陰影覆蓋下來，萊娜微微抿唇，鏡中的女性慢慢具有了鮮活的氣息，只是還是瘦。
今天是萊娜入職斯塔克的第一天，她還要帶上簡歷和論文去進行最後的復試，雖然很多人都說這一場復試不過是走個過場，是佩普女士確認進入公司的不是來泡托尼·斯塔克（或者被他泡？）的，而是真正做實事的……但萊娜還是認真准備過。
這是她轉變命運的最後一步，證明她步入了新的生活。
萊娜轉身，拉開門——
……用了用力，沒拉開。
萊娜：「？」
她按了按眉心，一抬頭，注意到門上出現了一行字，或者說，門上「懸浮」了一行字：
[你發現你是個變種人。]
她伸出手，那字像是投影上去的……是惡作劇？萊娜在衛生間裡翻找了下，沒找到任何投影設備，她輕聲問：「你是誰？」
毫無回應。
她嘗試去打開窗戶，衛生間有個無法過人的小窗口，她沒拿手機，只能嘗試從窗口喊房東來開門，但她一用力——窗戶依舊紋絲不動，即使打開了插銷，開窗還是被一種神秘力量抑制住了。
萊娜喘著氣，她體力一般，幾番努力下來微微疲憊，誰會對她做這種惡作劇……對方無法交流溝通，那行無法忽視的字就靜靜懸浮著，她試著按照對方說的去做，並沒感到自己出現了什麼變重能力。
究竟是誰，究竟是為什麼，目前無法找到答案，但再這樣下去她第一天上班就要遲到，她咬牙，試探著說：
「我發現我是個變種人。」
——那行字消失了。
萊娜發泄式地拉開門，衛生間的門「彭」一聲拍在牆上，她愣愣地看著自己臥室的景像，什麼都沒發生，沒有藏著什麼人突然跳出來和她說「suprise」，她的大衣扔在床上，窗簾被一陣風吹起，門外的陽光灑在她劫後余生的面孔上。
萊娜從床頭櫃上拿出手機，手腕輕輕一顫。
在進入衛生間前她看了一眼時間，7：30，除去洗漱化妝用掉的30分鐘，她本該因為那行奇特的字跡在衛生間無能狂怒近10分鐘，但此時手機上的時間依舊不到8點。
那行字到底是真實存在？還是她的幻覺。
她輕聲自言自語：「我是個變種人。」
什麼都沒發生。
萊娜微微蹙眉，她可不會單純地認為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她打開室內監控後，走出家門，打車去往了斯塔克大廈。
——
【你吃過早飯，繼續寫道：
萊娜發現自己的變種能力是——
這一段就需要讓讀者來選擇了，你一時間不知道該取什麼能力，感覺不管是時空穿梭，力大無窮，還是言出法隨，都被人寫過一遍了，根本沒有足夠的趣味性嘛，沒有趣味性，哪能吸引讀者？
你想到了個好方法，你翻開了《優秀詩詞賞讀》。】
——
復試環節很順利，萊娜不想泡什麼斯塔克的老板，那位花花公子，億萬富翁兼超級英雄，她只想賺錢。
如果錢沒辦法解決所有問題，那一定是你賺的錢還不夠多。
萊娜·提亞今年25歲，在五年前的重大變故中變成一位徹底的窮人，然後渾渾噩噩了三年多，但沒關系，最值錢的永遠是她聰明的頭腦，通過兩年的學習努力，她拿到了原學校的畢業證，並寫出了一份吸引到托尼·斯塔克的論文……當然，裡面的設想是根本無法實現的，但具有足夠的新意。
「多謝您，」萊娜微笑著向佩普女士道謝，充滿真情實感，「我很需要這份工作。」
佩普和她握了握手，安排秘書帶她去熟悉地點，她很忙——因為那位超級英雄老板——如果不是托尼說要面試萊娜，其實不會是她親自來，但臨到面試時間，托尼又被一場金門大橋的爆炸絆住了腳，超級英雄的工作就是這樣，007，且永不退休。
萊娜正欲離開，佩普辦公室的落地窗突然打開了，她循聲轉過頭，那位忙碌的英雄飛了進來，他盔甲有多處破損，卻還是在幾人面前挑了挑眉，轉了個身，說道：
「小辣椒，作為老板，我應該也需要參與這場面試吧。」他一抬手，落地窗又升了起來，盔甲從身上自如脫落，明明只是在辦公室裡向前走了兩步，托尼·斯塔克硬是走出了在T台走秀的氣質，「甜心，我對你論文裡的設想很感興趣，不如去喝一杯……具體聊一聊？」
接收到佩普不贊同的眼神，他一攤手：「嗨，小辣椒，我沒事！盔甲只是需要一點檢修程序……」
萊娜禮貌地微笑著，正准備說什麼，瞳孔突然微微一顫。
整個世界像是被按下了休止符。
所有人都凝固為了雕像，連風都不再吹動，近處秘書小姐嬌俏的笑臉沒有一絲變化，整個世界靜謐無聲。
那種字又浮現在了萊娜眼前的虛空中，她挑了挑眉——
[你的變種能力是？]
[a、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b、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c、銀鞍照白馬，踏颯如流星。]
萊娜的大學室友是中國留學生，跟著學過一點中文，但中文詩句實在太高深了，她對中文的了解程度僅僅是認得常用字的地步而已——她又沒想成為留校漢語教師！
萊娜試著向前走，但沒用，她被透明的空氣牆擋住了，她向各個方向嘗試過，但似乎被困在了一個2mx2m的空間內，萊娜努力靠自己的中文知識理解這三行字，顯然，她需要在這三行字中選擇變種能力。
她拿出手機，沒有信號，但下載過詞庫的翻譯app還在工作。
即使是機翻一遍，華夏詩句的意思依舊讓她雲裡霧裡，第一句明明是描寫夜裡樹上開花的景像，為什麼又和星星與雨扯上關系？星星像雨一樣落到地上嗎？第二句要好理解一些，將車停在楓林裡，在二月裡過夜，第三句明明前面在說馬，為什麼後一句就說到台階和星星？
處於謹慎考慮，萊娜將手指按在最正常的第二句上，拼成另外兩句話的文字化作銀色的星屑消失了，一時間，她從心底升起悵然若失的感觸，再一抬頭，時間又開始流動，所有人解除了凝固狀態，像是整個世界停擺，只為等她做出選擇。
難道自己是什麼世界中心嗎？整個世界都要圍著她轉，萊娜面色不變，微笑著與剛下戰場的鋼鐵俠進行職場社交：「還是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吧，老板。我已經入職，想要找我，我隨時都在。」
她看到佩普對她投來滿意的一撇。
鋼鐵俠的感興趣就只是興趣而已，萊娜知道自己的研究方向沒有前景，斯塔克支付薪水購買的是她的研究和實驗的能力，論文是塊敲門磚。她真正的頂頭上司先是研發部部長，然後是佩普，這才是目前決定自己薪資的人。
托尼對來自女性的拒絕接受良好，擺擺手表示自己要先去檢查一下身體。萊娜在秘書的帶領下去到研發部，認識了一遍自己的同事，研發部部長是個爽朗的金發男性，叫做賽博·格蘭特，身材壯碩到可以直接去參加健美先生，在實驗器材的包圍下充滿了不協調感，她被安排去先為自己的論文內容寫一個完備的實驗計劃。
萊娜微笑著與新同事交流，新的生活似乎在向她招手了。
她肩膀突然一顫，輕聲說了句：「變種人？」
賽博疑惑轉頭：「什麼？」
「沒什麼，先生，我就是想問——您可以給我指一下廁所的方向嗎？」這位新員工給了他一個歉意的笑。
「當然可以。」賽博點點頭。
萊娜面色不大好看地坐在馬桶蓋上，她伸出手，暗紅色的冰晶凝聚在她指尖。
她對著廁所門虛指，門板上迅速地覆蓋上了一層紅晶，在與賽博交談時，萊娜就感到了一陣眩暈般不適，身體像是在迅速地分裂重組，靠著強大的意志力，她走進廁所隔間，一時間，整個廁所隔間被紅色的晶體覆蓋。
這就是——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你給我力量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她嘗試著和那造成一切改變的神秘人交流，理所當然，什麼回應都沒有，對方就像神明一樣強大，一樣高高在上。
我是祂的玩具？
祂隨手改變了我的人生！
萊娜憤怒地咬牙，但此時是上班時間，她的所在地是斯塔克大廈，半小時前，她還以為人生翻開了新的篇章，一切不堪的過去都遠去了，但此時她又陷入了被稱為「變種人」的漩渦裡。
在漩渦中不斷下陷。
萬磁王向整個世界宣布了他的到來後，變種人這個詞彙就變成了敏感的代稱，人們畏懼力量，又渴望力量，萊娜對力量沒什麼興趣，她只對錢感興趣。
她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做完心裡建設，適應過新能力，確保盡量不條件反射地當著別人面用出來，這才整理隔間，清除所有痕跡，走出來對著鏡子補妝。
她的面色又帶著點兒慘白，不過研發部的同事十個有八個像是昨晚剛剛嗑過，萊娜恰好能完美融入，只有賽博這個每天健身四小時的與整個研發部格格不入，必須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才行，只要不暴露出去……她對自己微笑，輕聲說：「放心，你沒什麼奇怪的。」
正巧，她身後的隔間，一位陌生的女同事走了出來，按理說對方不會聽到她的話音，他們通過鏡子交換了個視線，女同事張開嘴，露出細密的尖利犬牙：「既然你知道了——那去死吧！」
作者有話要說：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青玉案·元夕（作者：辛棄疾）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山行（作者：杜牧）
銀鞍照白馬，踏颯如流星。——俠客行（作者：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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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收文：《[綜英美]養貓真的好費錢》
朵勒有錢有閑，什麼都不缺，是哥哥手心的小公主。
但她認為自己離成為人生贏家還差一只貓。
沒關系，她擁有一個可以雲養貓的游戲。
必定能擁有一只最可愛的貓咪。
第一只貓：「I『m batman.」
朵勒：……醒醒，你是貓。
第二只貓：「Fu.ck batman.」
朵勒：……醒醒，那是你爹。
第三只貓……
朵勒：嗯？為什麼我的貓貓都這麼不對勁？
養貓真的好費錢，為了養貓，我周圍人甚至都以為我是什麼幕後黑手了！？
朵勒·【占領一個國家·建立佣兵協會·消滅九頭蛇·發射人造星球·保護傘公司幕後主使·最強女巫】·哈代：瞎說！怎麼可能嘛∼
本文又名：《氪金玩家的自我修養》《為了我的貓我願意氪下整個宇宙》《鈔能力是無敵的》
第2章 初次動手
【你打了個哈欠，半小時後只有一個讀者選擇了b選項，你想了想，也許是劇情還沒展開的緣故，所以沒什麼人有興趣。
你需要讓女主多與劇情人物發生交互。
你選擇了b，接著寫道——
萊娜來到了斯塔克工業，偶然撞破了一場針對斯塔克的密謀，她展現出了自己的變種能力，鋼鐵俠對此很有興趣。
寫到這，你丟開筆，朋友喊你去打游戲了，今天先更新到這裡好了。】
——
萊娜喘著氣，顫抖著手將自己鎖進廁所隔間門，門板被對方的爪子劃出一聲凄厲的聲響，她的體力無法支撐自己進行反抗，她的身體依舊虛弱，僅僅是躲避對方已經是做到了極限，小腿被撞青了一塊，很快腫了起來，她拿出手機，按下911時又頓了下，翻到通訊錄撥打剛記下的賽博的電話，很快就通了，對面問道：「提亞？……有什麼事嗎？我正在進行一場關鍵性實驗。」
「救命！我在廁所，啊——」門板猛地變形，被對方砸通了一個口子，那怪物拔出手，將一只眼睛對准萊娜，她的皮膚變為淺綠色，小眼睛中閃著晦澀的光。
「提亞！你堅持住！我給保安打電話……」萊娜聽到電話那頭的賽博跑了起來，「喂！——你們是誰！？你們怎麼進來的？」
電話掛斷了。
那怪物又一次伸出手，它發出殘忍的嘶吼聲，萊娜的面色並不像電話中那樣焦急，而是面無表情，從包裡拿出防狼噴霧，但對方這次沒有露出臉，只是將手伸了進來，摸索著要去開門。
被身體拖累，她劇烈地喘著氣，脫下高跟鞋狠狠地去砸對方的手，對方威脅地叫了兩聲，危險近在眼前時，活下去比藏住秘密更加重要，她變種人的新身份——
冰霜覆蓋上了敵人的手臂，閃爍著不詳的暗紅色光芒，它晃動著的手突然無力地垂了下去，外面慢慢沒了聲響，萊娜皺眉，手指輕顫，覆蓋著冰層的柱體懸浮在半空中，然後萊娜抽去力量——她仿佛天生就知道該怎麼做——「啪」一聲，柱體掉落到地上，摔碎成很多塊，那怪物似乎丟棄手臂逃走了。
正常來講，此時萊娜應該感謝上帝或者當場信教，再不濟就是感謝那個幫助她獲得能力的神秘人，以及打個電話詢問賽博那裡的狀況，但她面色冷漠地蹲下身，將大塊的怪物碎塊收進包，用小刷子將小碎片收集起來衝進馬桶，她冷靜地處理完現場，走出隔間，外面靜悄悄地，鏡子裡的女孩面容依舊慘白，帶著病弱的氣息。
「提亞女士！」斯塔克工業的保安部門提著槍衝進來，萬幸，直接在門口找到了活著的萊娜·提亞，一群壯漢分出幾人將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另外的人則挨個檢查隔間是否還有幸存者。
萊娜·提亞被救走了，她看上去心事重重，但她的表現在一群獲救人員中十分正常，不乏崩潰的斯塔克員工哭著表示想要跳槽的——拿工資的前提是能活著下班啊。
托尼·斯塔克出現在人前時，表情比萊娜第一次見到他更加疲憊，他給每一位在事件中收到牽連的員工發了補償金，包括萊娜這個剛上班不到一天的，萬幸，賽博總管只傷到了手臂，性命無憂。
……
「萊娜·提亞？斯坦福物理學碩士？」對面的人面容冷淡，用審視的目光將萊娜看了一通。
「是我……您好。」萊娜披著毯子，女警大約認為她面容蒼白是還處於驚嚇中，五分鐘前，近距離與那怪物接觸的萊娜剛從警局中走出來，又被一輛車請到了這裡。
「國土戰略防御攻擊與後勤保障局，」對方將證件拿出來給萊娜掃了一眼就收了起來，但她還是看清了對方的名字，威廉。
「你在今早11時與敵方近距離接觸，我們檢查了當時的戰況，敵人明明可以殺死你，為什麼離開了？」他的語氣並不算咄咄逼人，但眼睛一直盯著萊娜。
「我不知道，我當時被關在隔間。」萊娜抬頭，翠綠色的眼眸不帶任何情緒，「警官，難道你不該驚嘆我死裡逃生有多幸運嗎？」
威廉皺眉，但此時門突然被打開，他轉頭略有些不耐煩：「我不是說過……斯塔克？」
紐約的超級英雄推門而入，很不客氣地搶話道：「這位女士有什麼問題嗎？」
「暫時還沒發現……但是斯塔克，你為什麼會在這？」威廉嘆氣，知道這下自己應該問不出什麼了。
「那就別用對待嫌疑人的態度對待斯塔克的員工。」托尼拍拍手，「我？當然是作為老板來送我受到驚嚇的員工回家的。」
「稍等，提亞女士……」威廉抬手，「不介意我們檢查一下你的包吧？」
萊娜神色淡然：「請便。」
幾分鐘後，她的包被還了回來，檢察人員和科爾森交換了個眼神，托尼和萊娜並肩走出了這個房間。
她一旦離開，就沒回頭，也並沒看見威廉用默然的目光盯著她的背影。托尼爽快地開車將萊娜送回公寓，並在車上表示會多補一份賠償金給對方，「斯塔克工業有專門設立基金，補償被神盾局叫過去的員工們受到的心理傷害，」他眨眨眼，「這一切都是合乎流程的。」
托尼沒再提她的那篇論文，也許是突然發生的意外讓他沒這個心情。但在下車時，對方突然開口道：「沒人會因為你表現的不尋常而懷疑你，如果你不想的話。」
萊娜挑眉，和托尼·斯塔克對視，但她什麼都沒說，直接離開了。
回到租住的房子，托尼那輛酷炫的跑車在樓下停了幾分鐘，也開走了。
萊娜檢查過她放在床下的設備，這是她大學時期隨手做的小玩意，可以即時檢測大部分的監控和竊聽裝置——房間內一切正常。
她撲在床上，用柔軟的被子蓋住頭，不知該想些什麼。
鋼鐵俠是知道了還是僅僅猜測？
包裡什麼都沒檢測到是因為萊娜發現自己的「霜葉紅於二月花」的變種能力具有腐蝕效果，在警局她控制著將怪物的肢體腐蝕了干淨。
她閉上眼，那怪物不止一個，他們有組織有計劃，在衛生間其中一個誤以為萊娜發現了他們的計劃，提前發動——雖然萊娜至今不知道所謂的計劃是什麼，但她決定主動出擊——她的一部分冰晶還留在那只怪物的手臂上。
……用作定位。
一旦你被別人推著向前走，你就會錯失先手。
她在腦海中構建出紐約地區的3D模型，估算過那只怪物的距離和方位——在郊區一座工廠下方。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鏡面裡的自己，呼吸間，紅色的冰晶覆蓋上她的整個軀體，出現在鏡子裡的變成個全身被紅色晶狀體包圍的2米高人形生物，而這個生物整體是透明的，紅晶隨她的動作進行著動態變化，沒人能探究裝備之下的人是什麼身份，就像是一幅奇特的戰甲。
而被包裹在戰甲內的萊娜視線沒有絲毫阻礙。
她的視線穿透了牆壁，可以看到門外的人類閃爍著的**，就像是自帶紅外線熱感探測儀。
隨時保持這一狀態需要足夠的控制力和精力，萬幸，研究員最不缺的就是這個。
她卸下鏡子，這座被改造後出租的小樓後方有個煙囪，直通地下室的壁櫥，靠著冰晶托舉，她飛了起來。
如果不是確認操控冰霜的最遠距離是20米，萊娜絕不會親身上陣，因為她怕死。
一切妨礙她平靜生活的人，都是萊娜的敵人！
她默然地想，包括那個給她力量的神秘人。
輕松地進入到了下水道裡，她往標記處趕去。
同一時間，復仇者大廈內，投影映出從廁所跑出來的獨臂怪物。另一邊，展現出萊娜·提亞的資料，其中一行字被標紅。
[15歲時因偷竊、聚眾鬥毆入獄三次。]
托尼·斯塔克打了個響指：「把這段視頻刪掉吧。」
「如您所願，sir。」他的ai管家這麼回答道。
——
【你打完游戲回來，決定寫點什麼東西轉換心情，你想要創造一個亦正亦邪的角色，給女主加一點逼格，作為女主角的萊娜實在太平平無奇了，她應該有個神秘的背景故事，或是作為什麼大佬的後代，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人解決了那針對鋼鐵俠的反派，他應該是女主的什麼人呢？】
——
萊娜在污水中穿行，紐約的地下管道狀況不太好，據說蜘蛛俠有時候會出現在這裡，他難道不覺得有異味嗎？她停留在此地，頭頂上就是標記對像。
萊娜取出懷裡的儀器，這是個探測土質的小裝置，運用了聲波共振的原理，儀器顯示在她頭頂半米左右至少有幾十只人形生物，她用紅霜包裹住儀器，隨手將它腐蝕干淨。
她感受到了地底吹來的的風。
萊利斯一族，魔法側的惡墮種族，因為某些原因與紐約黑幫達成交易，他們派遣了十名族人去暗殺超級英雄托尼·斯塔克，畢竟斯塔克不會時時刻刻穿著盔甲，而在公司總能蹲點到他。
遺憾的是，斯塔克工業不是長的好看就能進的，或者說，長相並不是最關鍵的一點，而萊利斯們並不明白怎麼行之有效地勾引紐約首富，於是他們選擇了最硬來的辦法……結果很明顯——
十個族人只逃出了三個，回到了族群躲藏的防空洞。這其中還有個肢體殘疾了，原本可以靠魔法恢復的肢體，卻一直因為某些原因魔法失效——族長們正在商量，是否干脆毀約回到紐黑文去發展？紐約也太不好混了吧。
正在萊斯利們用自己的語言爭論不休時，他們感受到了從深淵之門洞開，猩紅色的惡花撲面而來。
地底塌陷出一個大洞，走出一位紅色的巨人，他由半透明的紅晶組成，暗紅色的晶體有如凝固的鮮血，他走向他們，像是復蘇的惡鬼。
那只殘疾的萊斯利突然跳了起來，驚恐地向外跑去，冰晶荊棘般向它刺去，這是它生命中的最後一幕，為它毫無意義的一生畫上句號。
以巨人為圓心的二十米外出現一圈紅色晶體，像囚籠一般將所有萊斯利和巨人圍在了一起，他們向巨人攻擊，卻被巨人體外漂浮著的一圈細線般紅霜割破血管，或者說，比起冰晶，更可怕的是那無解的腐蝕之力，其中一位族老意識到了對方是誰，這力量和造成某個族人肢體無法恢復的能量出於同源，但它再沒機會說出來了。
——萊娜本可以將它們腐蝕地屍骨無存，但她改變了主意，她在這簡陋的巢穴裡發現了一只（？）被關起來的綠眼睛男孩……他明顯是個人類，這就很尷尬了。
她隔著紅晶戰甲看了對方一眼，男孩看上去驚恐不安，往籠子內縮了縮。
他挺好看，留著少見的斜劉海，是個沒成年的大男孩，應該有一帆風順的未來才對……
她微微皺眉，凝聚出嬰兒拳頭大小的一片楓葉，拋給籠子裡的男孩，她發現自己能力使用地越多，越加得心應手。
她控制著冰霜化作的絲線從萊斯利屍體上取得鑰匙，再化霜作手擰開了籠門，全程不和對方有半點接觸，聰明人可以從人類的肢體語言和動作分析出很多信息，萊娜需要捂好自己的馬甲。
哈利·奧斯本遲疑地撿起那片楓葉，推開門，他直起身，感受到這兩天的傷口有些淤腫：「多謝……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萊娜擺擺手，正欲將哈利拋出去，卻發現，時間再次暫停——
[請選擇你的身份——]
[a、萊娜·提亞的老師]
[b、萊娜·提亞的暗戀者]
[c、萊娜·提亞的管家]
第3章 新的馬甲
這是沒完了嗎？
「你是誰？」萊娜輕聲詢問著……空氣——
還是那2mx2m的空間，還是無事發生般靜默，如果不做出選擇，她猜測自己會被永遠困在這空間內。
可一旦做出選擇，安靜的生活必然離她遠去，除非……她做出選擇後，干掉這個剛剛獲救的男孩。
真是惡劣又可笑，給予他人希望，然後再讓對方陷入絕望。
但……對方只是個陌生人罷了，心裡的魔鬼這麼催眠著她，你救了他，他的生命就屬於你，再奪去又如何？
——反正你擁有力量，你可以為所欲為。
像是有惡魔掐著萊娜的脖子，發出粘膩而惡意的笑聲，用煽動的語調說：「殺了他！」
「你可以，你擁有力量，當然能支配別人的人生！」
「就像殺掉面前這些怪物一樣，他不會有一絲痛苦，」那惡魔誘導道，「腐蝕掉他的屍體，沒有人能發現他死在你手裡。」
「殺——了——他——」
她輕笑了一下。
時間重新開始流動，那男孩眨眨眼，微笑著說：「謝謝。」
哈利把那片小小的楓葉珍重地放進口袋裡，面前的巨人沉默了太久，哈利局促地發現自己的問題太過衝動，他不該問，對方顯然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抱歉，如果您不能說……」
「我是……」紅霜巨人開口了，他聲音沙啞，聽不出男女，「……我不過是一位無望的守護者罷了，守護著一個女孩。」
他轉過身，不願再多提，只丟給哈利一句話：「你該走了。」
哈利再次道了謝，踉蹌著跑出去，他聽到海浪拍打石橋，海鳥振翅飛起，陽光又一次撫摸這個男孩的頭頂，他撲在沙灘上，周圍的人驚訝地圍過來：「孩子？天吶，你怎麼了？」
哈利強撐著轉頭，看見遠處一陣地動山搖，無情地紅晶有如地獄綻放的惡之花，盤踞在半刻鐘前哈利還待著的那片殘垣之上，他愣愣地看著，周圍的人驚呼一聲報了警，哈利握緊口袋中的楓葉，勉強爬起來。
……
萊娜很不爽。
選擇了暗戀者選項後，她將事情含糊過去，但這種如同提線木偶般被人操控的經歷讓她從使用力量的興奮感中驟然冷靜下來。果然，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
萊娜制作出數片楓葉灑在屍體上，只要找到屍體的人將楓葉取走，就可以作為定位器使用，她在腦海中規劃了下路程，然後破壞掉這處建築——至少稍微掩蓋一下。
回到公寓，她解除偽裝狀態，拆下變聲器，扶額坐在了桌前。
有毛病嗎？自己暗戀自己？
神秘人到底在想什麼？祂既想要萊娜的身份與冰霜巨人割裂開，又希望兩人能聯系上，這行為充滿了矛盾，萊娜無意識地把玩著一片楓葉，面前擺著剛剛買回來的《羅林哈特教你學習中文》。
這是一次試探，萊娜從中文詩句中猜測到對方……至少對中文有偏向性。
她翻開書頁，什麼都沒發生，神秘人並沒有制止她。
「我對您並沒有任何不敬的想法……」萊娜說，「我想學習中文應該能更好的配合您。」
洗衣機一無所知地工作著，窗外的鳥雀叫了一聲，撲棱著翅膀飛走了，有一陣風往房間內探了個頭，轉身就走，也帶走一腔靜默，萊娜冷笑一聲，默然地轉頭看向窗外的陽光……再這樣下去，她的精神早晚會出問題。
……
鋼鐵俠飛在上空觀察著處殘跡，在內線裡和美國隊長點評道：「說實話，隊長，你真應該以這個視角看看，對方絕對是個藝術家。」
怪物的屍體上灑遍了手掌大小的楓葉，但在天空俯視，更能明顯看出整個殘跡呈楓葉狀，陽光融化在暗紅色冰晶裡，海鳥遠遠地從高空飛略而過，這個神秘的超能力者像是個挑剔的藝術家，用敵人的死亡向繆斯致敬。
神盾局封鎖了現場，尼克·弗瑞眉頭緊皺，看向鋼鐵俠：「斯塔克，我需要你一起分析這些楓葉的材質。」
「我似乎不在神盾局領工資，」托尼攤手，「你不能將所有異常都控制在自己手中，也許這位藝術家有自己的生活呢？」
「那你也不該取走重要的證物，」尼克朝他翻了個白眼，紐約出現了不受控制的新異能者，鋼鐵俠絕對會暗自將警惕調到最高，楓葉他至少要去了一半用作研究，「共享成果，斯塔克。」
托尼聳聳肩，楓葉在光照下呈現琉璃般的質感，神盾局封鎖了現場，突然，封鎖線附近一陣騷亂，一個綠眼睛男孩舉起雙手被帶了過來，他露出來的手臂上有剛處理過傷口的痕跡。
「哈利·奧斯本？奧斯本家的小少爺？聽說你失蹤三天了。」特工用槍口頂住哈利的後頸，尼克把玩著手中的楓葉，用探究的目光盯著這位看上去十分狼狽的小少爺。
「是的，准確的說我是被這群怪物抓走了，」以哈利的階層多少知道一些關於神盾局的消息，而他從這裡跑出來的情形遭到多人目擊，根本瞞不住，不如主動出擊，「而我被那位異能者救了。」
尼克和托尼對視一眼，說道：「詳細說說。」
——
【你覺得很有趣，女主當然應該是個萬人迷設定，既然出現了一個暗戀者，那麼出現更多感情發展也沒啥奇怪的，你可以繼續玩這場文字型galgame。
你想起還沒給這位大佬設計超能力，不然他憑頭腦戰勝一群反派嗎，常說角色智商不高於作者智商，你覺得自己沒有智商，還是讓大佬成為大殺四方的異能者好了，不需要搞智鬥。】
——
萊娜在復盤這次行動，她一邊背中文單詞，一邊在腦海中推敲自己還有什麼忽視的地方。
美國當局對待變種人的措施絕不算好，她並不想為政府做事，她付出那麼多的努力走到陽光下，難道是為了換個主人回到黑暗裡當一條狗嗎？
對方一定開始制定抓捕她的計劃了，她面無表情地想，而她需要比他們速度更快。
[你是一位異能者，是那位美麗女士的守護者，心中對她有著求而不得的感情，你擁有強大的力量，卻只願意在背後默默保護她……]
[你的異能是——]
[a、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b、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c、火冷燈熄霜露下，昏昏雪意雲垂野。]
次數多了，萊娜已經習慣了。
似乎只要她不作出選擇，時間就不會開始流動。
她低下頭，繼續學習中文——也許過了五天，十天或者一個月，她既不疲憊，也沒有生理需求，沒人催促，沒人打擾，連風都停止了流動，體感和被關在小黑屋裡差不多，只是更空曠，在萊娜感到自己即將承受不住前，她選擇了a選項。
雖然c選項看上去和她目前的紅晶技能更搭配，但她可以賭一把。
下一秒，秒針開始走動，一只貓走到她窗台喵喵了兩句，又不感興趣地離開了，萊娜仰面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幾乎瞬間就睡著了。
——她行走在他人的夢境中，並且知道自己在夢裡。
她賭對了。
……
不僅僅是在夢中，所有人的思維都向她敞開。
她是漂浮在這個城市中的幽靈，她觸碰對方的精神體，就能知曉那些隱秘的過去……在思想領域，也許只有x教授能與她一戰。
僅僅是一天時間，萊娜從一個普普通通的求職者，成為了危險的超能力者。
如果她是神盾局，應該也想要控制自己……在布魯克林區域偶遇了神盾局監視美國隊長的特工後，進入對方的思想轉過一圈，萊娜這麼想到。
所以她絕不可以暴露。
是個收集情報的好方式，她想了想，將自己的形像固定住，創造出一個紅發的老婆婆，這源自她父親給她講的童話。
當維克多病到神志不清時，經常會忘記萊娜只是自己的養女，而是把她當成年幼早逝的那個親生女兒，會含糊不清地哄已經成年的萊娜去睡覺，給她講故事。
那時候，病房的機器輕聲運轉，萊娜還能握住維克多的手。
有個住在雪山的紅發女巫，她的世界只有白天和黑夜，所有在夜晚不去睡覺的孩子都是壞孩子，女巫數到一二三，壞孩子們就會被強迫進入夢中，做上一晚上噩夢。
在萊娜眼裡，紅發女巫應該就是個尖酸討厭的老婆婆形像，但講完後維克多也會慢慢睡著，於是有時候，她又會喜歡這個女巫。
她會在心中暗暗祈求，讓父親不要再遭受痛苦，撐過病魔，讓他第二天醒來，陽光能溫柔地撫摸他的額頂。
但她最後還是明白了，世間沒有神明。
沒想到一別經年，她還沒忘記那段過去，即使從堪薩斯來到了紐約，從孩子變成了大人，真正爬過雪山見過大海，想到夢境與睡眠，還是會想到維克多與他的老女巫。
作者有話要說：
[a、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出自《西洲曲》，五言三十二句，是南朝樂府民歌中少見的長篇
[b、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相見歡·林花謝了春紅（作者：李煜）
[c、火冷燈稀霜露下，昏昏雪意雲垂野。]蝶戀花·密州上元（作者：蘇軾）
第4章 夢境女巫
萊娜·提亞抬頭，意識到了哪裡不對勁，她的視角變矮了，因為她駝著背，她本應該正睡在出租屋中，卻出現在了紐約街頭。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干枯的紅發，她對著店面玻璃反射出的人影微笑，露出細黃的牙齒。
那並非萊娜，而是瑪利亞·瑪雅。
這是萊娜筆下的設定，是維克多創造出的人物——夢境女巫。
瑪利亞·瑪雅，最愛做的事，是讓「孩子們」按時睡覺，沒什麼毛病不是嗎？就像是關心你睡眠的老媽媽，如果她不是出現在繁華的紐約街頭，並認為所有在這個點還出現在街上的人都是「壞孩子」，需要強制睡眠的話。
為了將萊娜·提亞，紅霜巨人，夢境女巫區分開，萊娜在睡前給自己的三個角色寫了具體的人設和背景。
如今她的身體陷入沉眠，隨手寫下的背景卻成真。
她知道真正的自己正沉睡在出租屋，出現在這裡的是具現化後的瑪利亞。
世界傾倒，瑪利亞漂浮在半空中，巨大的投屏上播放著復仇者們的戰鬥畫面，這是昨日的新聞了，她笑嘻嘻地看向面前的所有人，說：「一——二——三——」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人們都睡著了，司機開車撞上了水閘，地下水管爆炸，身穿靚麗服飾的男男女女直接躺倒在街上，警察睡著了，疲憊的加班族睡著了，所有活物都睡著了，並做了一個共同的夢。
這時的萊娜像是一汪水，容器是什麼樣，她就是什麼樣，她沒有自己的思想，如今容器是夢境女巫，那麼夢境女巫該干什麼，她就會干什麼。
這一刻萊娜的心理突然和「神秘人」共鳴了，女巫是她筆下的人設，那萊娜會不會也是什麼小說中的角色？神秘人操控她的人生，不過是寥寥數筆，祂並不認為萊娜是個活生生的人，也不在意她會想什麼。
整個街區都沉浸入睡夢中。
……
「華盛頓街出現了新的超級罪犯……初步推算能力是讓人入夢，」史蒂夫·羅傑斯拿起盾牌，看向自己的同伴們，「現在，復仇者，集結——」
……
「史蒂夫，你不是說想要給南希挑一匹小馬麼？」佩姬推了推他的肩膀，妻子的目光帶著調侃，「親愛的美國隊長也要說話不算話了嗎？南希可是很期待的。」
史蒂夫微怔，像是從發呆中回過神，他環過卡特的肩，微笑著說：「我們的南希可是很努力地考到了A，我可不會反悔。」
天氣很好，貓咪趴在花園裡的秋千上打盹，史蒂夫走出家門，隔壁的霍華德遛著狗經過，沒忍住拉著他抱怨自家那個叛逆的兒子，對門住著的娜塔莎換了身衣服去上課，她是一位漂亮的健身教練，見到史蒂夫的人都微笑著向美國隊長打招呼，他看上去四五十歲，已經不年輕了，眉間帶著飽經戰爭的風霜與堅毅，此時的他給予每個人善意的微笑，卻總隱約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
「佩姬，我的盾牌呢？」
「史蒂夫？」正收拾廚房的妻子疑惑地抬頭，「你已經將盾牌在倉庫放了好幾年了。」
她微笑著轉身：「這世上已經沒有壞人了，要盾牌有什麼用呢？」
史蒂夫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發現胸口像被什麼壓住一樣喘不過氣來，他低頭看了看滿是皺紋的手，再抬頭，發現自己正躺在病床上，他的妻子和他一樣垂垂老矣。
「親愛的，」佩姬握住了史蒂夫的手，「衰老是人類的自然規律，你會老去，我會陪你一起。」
「佩姬……」史蒂夫艱難地握緊她的手，「你知道鹿仔怎麼樣了嗎？」
佩姬平靜地看著他，史蒂夫掀開被子下了病床，他挺直脊背，走向房門，佩姬在身後輕聲問：「史蒂夫，擁有我還不夠嗎？」
他的身體又恢復了年輕，隨手一招，星盾出現在手上：「抱歉，我答應過，要陪他到最後一刻。」
史蒂夫打開門，在一片黑暗中開始下墜。
……
托尼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狼狽了，他正在紐約的街道飛奔，托著自己的小肚子，而霍華德正開著戰甲追逐他。
「托尼！你都這麼胖了！都塞不進戰甲了，居然還不減肥！」
這肯定是噩夢！托尼·斯塔克憤怒地想，他的父親成為了鋼鐵俠，維護和平，而托尼絕不會和父親走一樣的路，於是他選擇研究AI技術，長時間的生物鐘顛倒加上靠著**續命，當他被霍華德從地下室拉出來時，發現兒子已經變成了托——尼。
胖成球的托尼指責著霍華德的關心過度，他的父親實在肉麻極了，瑪利亞去地球的另半邊參加慈善晚會，這位女士沒法阻止這場家庭大戰了，托尼認為必須和自己管東管西的老父親say「no」了，或許他可以去問問美國隊長，他的史蒂夫叔叔到底是怎麼搞定老家伙的。
但是想到霍華德的年紀，他又沒辦法了，老家伙年齡不小了……索性托尼對智能AI已經有了突破性研究，可以通過AI操控戰甲去拯救人類，像是美國隊長和他父親這樣的超級英雄，都能早點退休了。
只是他的研究陷入了瓶頸，明明只要再敲下一個字符，強大的AI就會現身在世界上，但托尼始終遲疑不決……他感覺，自己在第二次走入同一個死胡同。
這很不對勁……托尼有時候會從夢中驚醒，他認為是自己做的不夠多，不夠完美，人工智能還有改進的地方，於是不眠不休地進行研究。
永遠不要覺得萬無一失，他對自己說，因為你不知道那些狗屎的意外會怎樣突然降臨到你的頭上——
好比現在，父親在戰鬥中失蹤，美國隊長失去聯系，神盾局半數人突然背叛，而托尼·他媽的·斯塔克沒法穿戰甲。
屏幕上的代碼閃閃爍爍，仿佛在引誘托尼交付一切，讓AI去戰鬥……
他大口喘氣，像是被遏住呼吸，無數思緒從腦海中飛速略過，還有很多奇怪的、托尼確信自己沒經歷過的畫面，托尼用力捶了一下桌面：「——」
他應該是想要叫某個名字，但卻忘記了。
小笨手呆呆地撞在了主人的腿上，托尼一怔。
「前半段還算是個不錯的夢……」他撇撇嘴，環顧一圈，周圍的景像泡沫般破碎了，但是他怎麼可能吃的那麼肥，花花公子還是很注重身材管理的，托尼低頭，胖了一圈的身材又縮成了平平無奇的小肚子，戰甲覆蓋上他的身體，夢境墜落，而他開始升起。
……
彼得·帕克掰下一塊牆壁放進嘴裡……奶油餅干味的，非常地甜。
紐約人民的好鄰居蜘蛛俠在聽聞意外發生後就換上制服衝了出去，至於如何和梅解釋，他還沒想好，顯然救人更重要。他把司機從將要爆炸的汽車中拎出來，又處理了街上一輛橫衝直撞的貨車，離得遠遠地看到了復仇者，趕忙躲了起來。
就在彼得糾結是直接出去和他的偶像鋼鐵俠面對面，還是偷偷救人時，他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
然後被做飯做得特別美味的梅，告訴他家裡中獎了兩億美元的本叔叔給直接驚醒。
怎麼可能呢……果然，是夢啊。
吸了吸鼻子，年輕的蜘蛛俠選擇將剛才的畫面小心地藏到心底，然後就發現自己並沒徹底蘇醒，而是來到了第二層夢。
畢竟現實世界可不存在由糖果、餅干和巧克力搭建起來的紐約。
蜘蛛俠慫兮兮地躲在一座冰淇淋高塔後方探頭探腦，融化的冰淇淋時不時滴到他頭頂……他剛剛被變得甜蜜很多的紐約人民認做了「間諜」——對了，這裡的所有紐約人也都是糖做的，唯一的正常人蜘蛛俠就顯得格格不入。
也許他們是羨慕你的柔韌度，彼得對自己說，畢竟姜糖餅干做的腰看上去就很難彎曲。
「嗨，孩子，」當熟悉的聲音出現在身後時，彼得沒忍住肩膀一僵，「這是你的夢嗎？你夢回五歲了嗎？」
金紅配色的戰甲打開面罩，露出一張出現在各種電視屏幕和雜志上的臉。
那是托尼·斯塔克。
「不不……斯塔克先生，」年輕的英雄緊張起來，認真地看著那雙焦糖色眼睛說道，「事實上，來到這裡之前我剛做完一個夢……所以，那真的是夢嗎？」
他看上去期待又猶豫，等待那個雙方都心照不宣的答案。
托尼看著這個孩子：「我記得你是……蜘蛛俠？你既然在這裡，應該都看到了，出現了新的超級反派，能力應該是讓所有人入夢。」
彼得：「街上的所有人都倒下了，我還看見個紅發的老婆婆……抱歉，斯塔克先生，我只是想幫忙……我覺得我得做些什麼……」
「我明白，但你太衝動了，也許離開這裡後我應該和你的家人商量兩句，」托尼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之前只是聽說過這個皇後區出現的超級英雄，但還沒選擇和對方接觸，「……damn，這是什麼？」
他沾了一手的粘糊的紅色的固液混合物。
「額……」彼得抬頭，果然冰淇淋煙囪開始向外噴灑草莓醬。
然後他們在轉移時遇到了別的復仇者，不難找……看姜餅人們集聚在哪就行。
被烤化的餅干散發出過分甜膩的味道，托尼懷疑自己至少三天不想再看見甜甜圈了，隊長和娜塔莎在一起，且戰且退，小鳥的弓箭用完了，只能選擇尺寸仿佛的巧克力棒，最難搞的是浩克，他看上去和糖人們玩得其樂融融。
折騰半天好不容易喚醒班納博士後，這位老好人尷尬地穿上糖紙做的衣服，一行人終於齊聚在這個過分甜蜜的紐約中。
鋼鐵俠雙手抱胸說道：「看樣子都做了不錯的夢？」
「不如說，」紅發的女特工笑了笑，「沉迷在那種夢裡會發生不太好的事情吧。」
幾人對視一眼，都默契地沒再提上一個夢。
沒等幾人再聊什麼，糖果世界突然坍塌，劇烈搖晃中，史蒂夫撐著地面站起來，手下不再是方糖，而是床墊。
他們正在復仇者基地中。
弗瑞的黑色風衣在風中獵獵作響，一時間史蒂夫眼花以為自己看見了一顆漂浮著的巧克力蛋，他甩甩腦袋把這個奇怪思維甩出去，問起正事：「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我們用機器遠程操控將所有睡著的人移了出來，但目前醒過來的不到一半，」弗瑞說道，此時托尼等人也陸陸續續醒了過來，「那位的代號是』夢境女巫『，她沒追過來，但攻擊時子彈直接穿過了她的身體。」
「別告訴我你們什麼都沒發現？」托尼走過來拍了拍弗瑞的肩膀，視線掃過他頭頂時沒忍住笑了下。
弗瑞皺眉：「我們用一定頻率的聲波驅散了她，否則你們還會繼續躺在街道上。」
托尼和史蒂夫對視一眼，聳肩：「好吧，算是個好消息……等等，小蜘蛛……」
彼得正巧從床上蹦起來，手忙腳亂地就要射出蛛絲，弗瑞無語。
這孩子的偽裝太過簡單，以神盾局的能力，當然早就查到了對方，但是否吸收進超級英雄內部，還沒具體做出決定。
反正他的家人都在紐約。
托尼看了弗瑞一眼，走上前去將小孩推去休息，他得防著點這顆大巧克力蛋覬覦未成年人。
雖然發現聲波克制住了夢境女巫，但糟糕的是，他們不知道她的目的。
無目的地挑選受害人的「瘋子」比有計劃有安排的反派可怕地多。
……
萊娜趴在洗手台干嘔，直面聲波攻擊的那一瞬間她沒能反應過來，再次清醒時只能跌跌撞撞的奔向衛生間，她平復過狀態，試圖再次召喚出瑪利亞·瑪雅。
半透明狀態的紅發老女巫出現在她身旁。
像是那種紐約街頭極其接近正常人的狀態大約需要某種條件才能達成，萊娜並不著急，她早晚能發現。
此時將近零點，夜風送來涼意，她躺倒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新的一天即將到來，這是個完美的休息日，起床後你決定出門逛一逛，你會去？]
[a、咖啡館、與鋼鐵俠談論紐約的交通10句]
[b、拳擊館、與美國隊長討論布魯克林的治安10句]
[c、披薩店、與蜘蛛俠聊一聊紐約的城市清潔問題10句]
萊娜：……
她知道該想什麼了，比如，神秘人應該是個瘋子。
她晚上毆打了復仇者們，白天卻要把自己送到對方面前去。
第5章 三個任務
萊娜太困了。
她把閃爍著淺淡銀光的字符丟到一邊，決定先睡一覺。
……
萊娜睜開眼——
時間並沒有像她以為的那樣停滯不前，窗簾嘩啦作響，像是蝴蝶翩躚的影子，讓陽光透過窗棱肆無忌憚地灑在床頭。
她張開手指擋住臉，躺在床上發了會兒呆，今天果然是個好天氣，一個完美的休息日，半空中的選項不見了，難道神秘人感到無趣，已經消失了嗎？萊娜指尖凝聚出冰霜——不，明顯沒有。
世上無緣無故的愛與恨，所有的事情都像是樹木的枝干，發生與終結都能尋到它的脈絡。
想了想那三個選項，萊娜決定不出門，她需要試探對方的底線。
這次的選項提前消失讓她有些許不安。
當時間走到9點，萊娜眼前的景色突然變得模糊，她手腕一抖，咖啡潑到了地上，她的血液在沸騰，室內的空氣變得稀薄，如果繼續待在房間內，也許會直接窒息而死。
神秘人抽走了房間內的空氣。
目光所及之處又出現了那三個選項，但此時前方都打了個勾。
[前往咖啡館、與鋼鐵俠談論紐約的交通10句（待完成）]
[前往拳擊館、與美國隊長討論布魯克林的治安10句（待完成）]
[前往披薩店、與蜘蛛俠聊一聊紐約的城市清潔問題10句（待完成）]
萊娜身體覆蓋上紅晶，飛掠到門口，外部新鮮的空氣湧了進來，給予她片刻喘息。
如果不去完成這三條任務，會發生什麼可以預見。
布魯克林今天有個好天氣。
只是不屬於她。
對方是發現了她上次做選擇題時拖延了許多天？這才修復了bug？萊娜似乎只是祂的玩偶，失去價值就會被丟棄。
她在光影斑駁的樓道裡站了片刻，紅晶如游蛇般爬進了房間，給萊娜取來了床頭的一管試劑。
休息片刻後，她給自己注射了試劑。
GGK079，市面禁用的一種強效興奮劑，用來提高腦部活躍度，副作用是容易造成精神異常，常見的是精神分裂。
提亞女士瞳孔微微潰散，好長時間才平復住，神秘人貼心地將咖啡館、拳擊館和披薩店的地址標注給了她，她坐在樓梯上，看著塵土在光線下飛舞，閉上眼睛。
片刻後，七百多米外，空氣中凝造出紅色的冰晶，又一片片聚合，形成高大的人形，三千米外的皇後區，紅發的老婦人扣上煙灰色禮帽，同色系的圍巾半攏住了臉，像是伊麗莎白時代的貴族夫人，平靜地走出巷口。
萊娜、萊娜和萊娜同時開始活動。
她們是斯塔克的新員工，解決惡魔的神秘人，也是出現在紐約大道的老女巫。
十分鐘後，萊娜推開了咖啡館的門，點了杯焦糖瑪奇朵懶洋洋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當鋼鐵俠先生推門走進來時，姑娘們吸著氣小聲尖叫，即使背對著門口萊娜也猜到了來的是誰。
她轉頭，裝作不經意偶遇的樣子，堆出淺笑，催眠自己對面是行走的美鈔。
萊娜起身向這位億萬富翁兼花花公子走去。
……
史蒂夫在對方剛剛出現時就警覺地轉過了身，暗紅色冰霜在光線折射下顯示出半透明的琉璃質感，拳擊館中只有這位老兵，兩人間隔五米左右，美國隊長挑了挑眉，他聽弗瑞提起過對方，在神盾局，他的代號是「紅楓」。
對此托尼持反對意見，表示對方應該被稱做向繆斯致敬的藝術家。
弗瑞反對，根本不存在這麼長的代稱。
鑒於復仇者中還有浩克這樣的大個子，再出現個紅色大個子也沒什麼奇怪的。
對方應該是可以交流的，但並沒有出聲，他攤開手，手中是史蒂夫放在前台的手機。
因為史蒂夫不習慣智能機，他的私人手機還是誰都能解鎖的款式，反正史蒂夫沒什麼隱私……紅楓從手臂崩裂出幾縷細絲，操作後手機界面轉向空白的便簽頁。
史蒂夫皺眉，主動開口道：「你好，紅楓，也許我們可以談一談。」
[紅楓是你們給我取的代號嗎？可以，我接受。]
「我知道你做了什麼，」史蒂夫說，「雖然有些衝動，但對方的確是作惡的惡魔。」
「只是……」他勸告道，「一個人單打獨鬥，當一個蒙面的義警很容易走向歧路，如果你擁有同伴，擁有信息渠道，至少能保證自己做出正確的判斷。畢竟，你沒有審判別人的權利。」
[那不重要，我們先談談布魯克林。]
萊娜沒有審判別人的愛好，一切只是神秘人推著他在行動，她決定順著神秘人安給她的人設繼續扮演——暗戀萊娜求而不得的強大變種人。
至於為什麼暗戀萊娜，鬼知道？
史蒂夫神色微微一沉，全美人民都知道美國隊長來自布魯克林，那是他重要的情感寄托之處，也是他目前的住處，紅楓提到布魯克林是想要做什麼？他拒絕了史蒂夫的勸導，隱約像是在威脅對方。
這位紅色的巨人繼續打字——
[布魯克林的夜晚不太安全。]
比如即使存在神盾局的特工，依舊有萊娜自己這個不定時失控的危險分子。
果然是威脅……史蒂夫咬牙，隊長決定先行控制住對方，如果是誤會，那麼他也會向對方道歉。
感謝托尼新做出來的戰術腰帶，美國隊長沒有穿著他的制服，但他戰鬥從來不是靠制服和武器，而是他的勇氣，他按下腰帶上的一個暗格，然後翻身從牆上取下了盾牌。
「我很抱歉。」美國隊長擺出了戰鬥的姿勢。
紅楓，也就是萊娜，正在和托尼聊天的她心中微微茫然，她本以為對美隊的任務應該不難，但為什麼話還沒說幾句就打了起來？
……她沒學過戰鬥，而且考慮到對面是美國隊長，她有些束手束腳，血清強化後的身體能抵抗紅霜異能的腐蝕能力嗎？她不想讓隊長當這只小白鼠。
明顯，隊長也只是想控制她，並沒有下重手，他們戰鬥地都很克制，但時間久了復聯的其他人會趕過來。
她想了想，整個身體破碎成無數長條狀，失去了人形的身體，再保留完整的神志很難，遠處在背後操控一切的萊娜扶著額頭趴在了桌上，萬幸她的便宜老板在幾分鐘前趕去幫助美國隊長了，少了個需要應對的人。
無數冰霜凝聚成的藤蔓像觸手般將史蒂夫纏繞起來，操控紅楓的那一部分精神已經慢慢褪去，萊娜強撐著用史蒂夫的手機打字，在看到任務完成那一剎那，鋼鐵俠一炮轟開了健身館的牆壁，被用奇怪姿勢捆綁住的美國隊長出現在他面前，然後漫天紅色瞬間破碎，藤蔓失去了活性，顯然，對方立刻便離開了。
但這分秒不差的行為並不像是警惕鋼鐵俠，更像在挑釁。
史蒂夫黑著臉掙脫開來，沒了對方的控制，紅晶的硬度變低許多，他撿起手機，便簽頁面上劃過語序混亂的文字。
[布魯克林、死、混混、煩人、治安問題、女孩、黑幫、我會幫助你、我會幫助你、我會……]
「要有麻煩了，托尼。」
「明顯，紅楓是個很自我主義的人……」鋼鐵俠微微陷入疑惑，「唯一的問題是他為什麼盯上布魯克林，是隨機選擇還是有所目的？」
……
三個任務中，完成鋼鐵俠那部分最簡單，因為，第一，萊娜是個美人，第二，萊娜是鋼鐵俠被卷入反派事件的無辜員工之一，所以她拉住鋼鐵俠「聊」幾句並不難。
但瑪利亞·瑪雅對小蜘蛛的狩獵有些艱難，他溜地太快了。
所謂的蜘蛛俠來到披薩店，是穿著制服取走自己的那份披薩，夢境女巫不過是一晃神，蜘蛛俠就晃著蛛絲遠去了，當然，她已經從夢中知道了對方的真實身份，完全可以去找那個高中男孩。
但神秘人提示過[披薩店]，讓萊娜有種緊迫感。
直覺告訴她，就是這一刻，越快越好。
神奇的是，扮演紅楓時，萊娜還是萊娜，成為瑪利亞時，她卻會被瑪利亞的性格影響到。
她的語調、行為方式都是夢境女巫本身。
所以萊娜決定用女巫的方式完成這次任務。
彼得突然從半空中墜落，他知道自己該射出蛛絲，也知道這麼直接掉到地面再強大的恢復能力最好的結果也是摔成殘廢，一瞬間這個未成年的孩子眼中閃過恐懼。
他想動，卻動不了。
在加速度作用下，他的下墜越來越快，耳邊滑過呼嘯的風聲，他盯著高樓擁簇下井口般的灰藍色天空，恐懼像潮水般淹沒了他，然後他眼前一黑。
再睜眼，彼得又開始從半空中墜落，像是重復上一次的經歷，但這次他冷靜很多，紐約的好鄰居蜘蛛俠先生努力思考自救的辦法，但他依舊無法操控自己的身體，最後那一刻，他在想著的居然是還沒和梅說，自己並不喜歡早餐那一份紅豆餡餅。
然後是第三次、第十次……他完美地回憶了一遍人生中重要的經歷，從第一次被蜘蛛咬到他喜歡的女孩的面孔，從父母的死訊到叔叔那句影響他整個生命的話。
於是當彼得趴在高台上，發現自己的披薩都已經冷卻時，還沒緩過神來。
他沒有死，但一瞬間無法分清這是真實還是虛假，甚至只是想起在半空中飛掠而過，瞬間浮上心頭的情緒只有恐懼。
……蜘蛛俠得了恐高症？
彼得抑制住眩暈與嘔吐感爬起來，卻發現面前出現了一位老人。
這天台太高了，還沒有護欄，沒來得及思考自己的情形，他先想到的是勸說對方離開。
老人拉下包住半張臉的煙灰色圍巾，用銀色的眸子饒有興味地盯著他。
彼得准備好的語句卡在了喉嚨中——
對方的紅發張揚似鮮血，一瞬間彼得串起了自己經歷的這些墜落情形，他向對面的大樓彈射蛛絲，下一秒，他的視線被黑暗籠罩——他又回到了紅發老人的面前。
仿佛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一般，彼得意識到自己還在夢中。
而且是像俄羅斯套娃一樣的重復夢境，他警覺地盯著對方，挫敗又憤怒地說：
「你想干什麼？」
他真的太疲憊了，無數次墜落消耗了這個孩子的精神，不過是強撐著在和敵人對話，心底隱隱約約的委屈使得他像一只被踢了一腳的小奶狗。
老人們眼中的乖孩子彼得·帕克真的從沒經歷過這些——尤指，敵人是個能當他祖母的老夫人。
瑪利亞開始發表她的言論，比如，清潔一下地下管道的垃圾，紐約的地下通道真的很髒。
彼得：……
他神情茫然，頭頂開始連續往外冒問號。
所以對方這麼折磨摧殘蜘蛛俠的精神，就是想讓他成為紐約的免費城市清潔工嗎？
——直說不行嗎？
作者有話要說：
頂鍋蓋跑，怕被打（沒有故意欺負小蜘蛛qwq）
恐高什麼的是短暫的qwq
真的沒有故意欺負小蜘蛛畢竟夢境女巫是個自我的反派來著
感謝在2020-04-28 21：59：33∼2020-05-05 22：11：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what do you mean 7瓶；Brooklyn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章 黑暗主宰
【你搞定了女主與三位角色的互動。
你默默地寫下這麼一句話：這以後，鋼鐵俠、美國隊長、蜘蛛俠都注意到了女主。
然後你決定為了推動劇情線，原創一個反派出來。
比起前文兩三筆略過的反派（其實你不記得那個反派有沒有寫過了），這次你決定搞個格調高的，首先，他不能單干，得有手下，其次，他不能是搞什麼人口買賣一心向錢的low逼反派，他的目標最低是統治世界，再展望下未來——還可以是統治宇宙！
那麼他得擁有強大無匹的力量才行，你也不能讓他開場就無敵了，不然英雄們怎麼打，他的能力得逐步解放升級。】
——
萊娜估算了下自己的心跳速度……很不正常。
GGK079的後遺症應該不包括這個。一般來說，她應該感到精神疲憊，頭疼欲裂，但此時她精神到可以立刻去實驗室連續做十幾個小時的實驗，或者沿著紐約的海岸線游上一圈，她整個人精力充沛，面色緋紅，絲毫不像是強效興奮劑剛剛失效的模樣。
萊娜正用兩個視角觀察這個世界，瑪利亞並沒有離小蜘蛛太遠，在萊娜還纏著托尼·斯塔克尬聊時，老夫人已經完成了任務，正戴著煙灰色的禮帽在城市裡閑逛。
——夢境中的時間由她決定，在將小蜘蛛拖入夢裡後，在他看來漫長的經歷不過一秒。
托尼穿上戰甲衝了出去，引起一片驚呼，目標是紅楓所在處，萊娜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離開了咖啡館，向家的方向走去。
她留了個心眼，瑪利亞消散成煙塵，然後在離萊娜不到五百米處重組。
她分心控制著這位老婦人不遠不近地綴著自己，在處於瑪利亞的狀態下時，她可以輕易觀察到周圍的人類。
因為外表可以偽裝，聲音可以改變，但思維無法消除。
只要還在思考，瑪利亞就能感知到。
——只是，要抑制著瑪利亞這具軀體的破壞欲望。
這很難，就像是限制一個人的天性一樣。
讓萊娜在百忙之中狠狠反省了下自己為什麼沒把瑪利亞設定為一個好人。
但老婦人看上去挺自在的。
瑪利亞觀測到了神盾局的探子，看樣子萊娜在惡魔襲擊斯塔克大廈事件中還有許多疑點——鬼知道這群人在懷疑什麼——或者說他們盯上了每一個與惡魔接觸過的人，老婦人隨意地給幾位特工種上了心靈標記。
萊娜在街角拐彎，她手指微顫，在與她平行著的地面下方，下水道裡，暗紅色的冰晶緩緩隨著主人的腳步流動。
她決定繞個近路，盡快給自己的身體做一下檢查。
當她被迎面而來的男人護著撲倒時，差一點就要條件反射地用紅霜將對方腐蝕干淨了，然後萊娜看見了接二連三開啟的空間門。
萊娜：「？」
自從被神秘人選中後，她就開始走到哪倒霉到哪了——
萊娜咬牙，順應著面前人的力道撲倒，她的手肘磕在地面上，而男人的紅披風卻像是活物一般幫她擋了一下。
「離開這裡。」這位披風男擋在萊娜面前和一堆開著空間門走過來的怪人對峙，萊娜雖然很感激他有幫助自己的想法，但明顯與他相對的人沒有放她離開的想法。
「斯特蘭奇，交出威爾凱奇之杖——萬物的始祖，黑暗的掌控者將重返這片土地，」所有人中最高的那個說，「還是說你想牽連這位無辜的女士一起去死嗎？」
「薩繆爾！」斯特蘭奇忍不住說，「這是我們的事，和她無關。」
萊娜幾乎抑制不住心中不停往外冒的迷惑心情……難道你以為這麼說那個薩繆爾就會放她走嗎？
她拉了下斯特蘭奇的袍子，在他耳邊說：「要麼給他，要麼打他……你打得過嗎？」
斯特蘭奇看了眼周邊的人，遲疑地說：「一對一。」
「那你還不跑？！」萊娜一字一頓地說，「先活下去再說。」
斯特蘭奇一愣，當一群人又攻過來時，萊娜拉著對方，向左後方跑去，就當斯特蘭奇以為要經歷一場惡戰時，那個方向的嘍啰不知道為何配合慢了半拍，讓兩人險而又險地衝出了包圍圈。
萊娜故意帶著斯特蘭奇朝神盾局特工的方向跑去，她已經看到一位女性特工打著電話快步向他們走來了。
但就在相隔十米處，面前的畫面如同破碎的流水變得不成樣子，地面開始傾斜，萊娜腳一滑，險些摔倒在地。
斯特蘭奇皺眉，抱著萊娜的腰飛了起來。
「這是什麼？」
「是鏡像空間。」
……
「嗨，隊長，你看上去像是剛被**過，」托尼聳聳肩，「我打擾到什麼了嗎？」
史蒂夫皺眉，警告他一句：「托尼！」
「好了，男孩們，」娜塔莎拍拍手，「專注眼前好嗎？你們有大把的時光可以鬥嘴。」
「他和我談了布魯克林，」史蒂夫遞出手機，他說了下心裡的猜測，但仍有疑慮，對方究竟是因為美國隊長所以選中布魯克林，還是因為他與布魯克林本身有所關聯？
「先時刻關注就好……oh，damn！」托尼齜了齜牙。
「發生什麼了？」娜塔莎問。
「布魯克林發生了法師對戰……看樣子我們的斯特蘭奇博士遇到了麻煩！」
……
萊娜決定每天在心裡詛咒這群法師一百遍。
是的，法師……為什麼她的現代社會生活會和法師扯上關系。
一切的最初是萊娜在那天早上說出了那句話：「我是個變種人。」
她用力掐了下奇異博士的腰，百忙之中斯特蘭奇轉頭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我是個……變種人。」萊娜咬牙，艱難地開口道，「我可以相信你嗎？」
斯特蘭奇明白了她的意思：「我會幫你隱瞞。」
她長呼出一口氣，面前的景像輪轉，光滑的玻璃隨著攻擊在頭頂碎裂，腳下是瞬間切割分離的巨大表盤，無數建築化作多維的牆壁互相碰撞，而斯特蘭奇只能抱著萊娜盡力躲閃。
她抬頭，看到頭頂的鏡面照映出自己的臉——
無形的精神力場張開，薩繆爾皺眉捂住了額頭。
[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州。]
如果風真的能知道她的心意，就讓這群人一起做一場絕望的大夢吧。無數次看到希望，又無數次被阻止，在求而不得中日漸瘋狂……讓他們和那所謂的黑暗掌控者一起去死好了。
他周圍，黑袍的手下們依次倒下，面色逐漸扭曲，接二連三地露出詭異的微笑，而薩繆爾還在努力對抗那種奇怪的能量，他……莫名感到了困倦，他看向腳下自己在玻璃中的倒影，像是連續一周沒合眼看到了一張柔軟的床。
斯特蘭奇一愣，這個姑娘的能力，和x教授是同一類嗎？
薩繆爾直接掏出小刀給自己狠狠來了一下。
——該說不愧是反派頭頭麼，對自己也那麼狠？
她迷惑地發現對方捅的地方好像是腎。
——那真是有夠狠的了。
薩繆爾念了一句古怪的咒語，萊娜突然感到大腦一陣刺痛，她瞪視對方，繼續發動能力，一直托著萊娜的斯特蘭奇突然重重地摔到地上。
「威爾凱奇之杖！」萊娜聽到薩繆爾用嘶啞的聲音這麼喊道，她抬頭，鏡面開始破碎，在無數光暈中旋轉，傾倒，手下們依舊呆呆地躺著，唯一站著的捂著腎的薩繆爾，而他面色逐漸變得蒼白，像是從斯特蘭奇那裡取來的黑色權杖在吸取著他的生命力。
黑洞在張開，對面像是連接著深淵，湧出滿是血腥味的狂風，萊娜肩膀一顫，感到對面似乎有什麼……要爬出來。
金紅色的裝甲刺破光幕，斯特蘭奇大喊了一句：「阻止他——」
美國隊長丟出盾牌，隨著撲面而來的破空聲，在空中劃出一條長長的弧線。
黑寡婦跳下機車，銀色的特質子彈對准那不詳的黑洞，像是將要擊退面前的一切。
萊娜張了張嘴——
時間又一次停滯！
她還趴在地上，用額頭抵住地面，似乎就能裝作沒看見那三條選項，也沒看見黑洞出半露出的，七八歲時自己作男孩裝扮的臉。
[你是黑暗的主宰，是無盡時空的掌控者，然而被召喚到人間的你因為不明原因變得虛弱，你目前的能力只有一項，你此時應該——]
[a、裝死，並獲得「但得海水作枯池，海中魚龍何所為。」的能力]
[b、失憶，並獲得「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的能力]
[c、逃跑，並獲得「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的能力]
作者有話要說：
王建《精衛詞》但得海水作枯池，海中魚龍何所為。
卓文君《白頭吟》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李白《月下獨酌》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紅霜有黑歷史嘛，所以她會盡量不暴露這個能力
第7章 英雄的心
【你的讀者們選擇了失憶，你覺得很合理。
——萬用的、狗血的，失憶梗。
強大的反派角色因為失憶在女主面前像一只小奶狗一樣，後期恢復記憶又可以變得酷帥狂霸拽，隨便一想你就腦補出許多可以玩的梗來。
失憶的反派會和女主同居，在未來的某一天成為類似男二的角色，或者被男主干掉成為女主心裡的一塊傷疤，等等……這文有男主嗎？
你迷惑地發現，原創角色過多，好像沒什麼讓男主出場的位置了。
說好的讓女主成為萬人迷呢？
你有些頭禿。】
——
萊娜抿著唇，嘗試調動紅霜異能或者精神異能，卻被無形的屏障阻隔，無法碰觸到飛在空中的武器，她能感受到那個作男孩打扮的也是她自己，她們有著隱約的聯系，卻被奇怪的力量獨立開了。
——也就是說，不管是不存在獨立人格的紅楓，擁有個性的瑪利亞，都能回到萊娜身體內，但那個孩子——可以叫他來納特——他不行。
來納特的存在鮮明而穩定，而此時的萊娜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弱小。
來納特會死嗎？對方的死會給萊娜帶來什麼影響嗎？
她咬牙開始分析面前的三個選項，鑒於上次的選項那個「祂」因為萊娜遲遲不作出選擇而替她選擇了所有的選項……這次給她的思考時間不多。
裝死必須排除，雖然這裡除了自己都是坦蕩的英雄，可能會看在孩童身材上放來納一馬，但將自己的生命寄托於敵人的仁慈，是十分愚蠢的行為。
而逃跑，讓她迅速適應新的能力，並且成功在復仇者聯盟面前逃脫，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她將目光投向了失憶。
一個人失憶了會怎麼樣？嚴重的會失去語言和思維能力，較輕的也會忘記人生中的重要事情……如果這個馬甲像瑪利亞一樣擁有性格，那麼很可能給萊娜帶來麻煩，她冷酷地想，只是失憶的話，至少，這個新的馬甲渾渾噩噩，作為主人格的萊娜會比較好控制。
但萊娜還沒做出選擇——
她需要一點點准備。
風也凝固在半空中，下一秒，子彈就會擊穿來納特的頭顱，盾牌會狠狠擊中她的腹部，在這麼做之前超級英雄應該都不會想到從黑洞中出現的是這麼個小孩子，但攻擊已出，回不了頭。
萊娜在頭腦中模擬判斷方位……破碎的玻璃折射出幽然的光線，現實不是游戲，無法讀檔重來，時間重新開始流動後，她只有一次機會。
托尼的瞳孔微微放大，在最後關頭操控戰甲轉向，火焰拖出一條長而扭曲的明光，孩子的目光茫然無措，子/彈打在紅色的晶體上，迸濺出碎屑，冰霜巨人單手接住星盾，以保護的姿態擋在了這孩子面前。
「紅楓！」史蒂夫喊了一聲，一時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巨人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將星盾扔了回來。
來納特搖搖晃晃地走出來，穿著過時的襯衫，抱著一只破舊的玩具熊，像一只蹣跚學步的小鴨子，腳步不穩一個踉蹌趴倒在地。
周圍的群眾被趕過來的警察驅趕到路邊，但還有不少人鍥而不舍地靠近拍照。
復仇者位於市中心的一場戰鬥？……那個孩子和紅色大個都是誰？
人群竊竊私語，他們看見大個子從復仇者手下救下了孩子，復仇者們停止攻擊，也看見那孩子摔倒後，大個子蹲下身，伸出手想要扶她起來。
下一秒，那孩子抬起頭，睜開一雙猩紅色的眼睛。
眼前的巨人慢慢風化，深紅色霜雪一點點融化在空氣中，以男孩為中心點，半徑十米內所有人驟然暈倒，人群發出尖叫聲，半空中的鋼鐵俠重重地砸到地上，美國隊長的星盾滾落地面，有如一具枯骨的薩繆爾朝前撲倒，暗黑色的權杖咕嚕咕嚕地滾向遠處，撞在了剛到的尼克·弗瑞足尖。
他撿起權杖，只看到薩繆爾和那個孩子、鋼鐵俠、美國隊長、黑寡婦、奇異博士還有萊娜……都躺在了地上。
……
萊娜醒來時，來納特正將小手按在她胸口。
她真的……長得和萊娜很像。
如果是清醒狀態，萊娜也許能洗白自己，能使用精神異能催眠復仇者們，但她還沒來得及——
對方就失控了。
「失憶」帶來的後遺症嗎？
這處天空是暗沉而通透的黑色，地面上是浸沒角落的血水，閃著瑩光的奇特生物在鮮血中游動，給這處黑沉沉的空間帶來一絲光亮。
這裡是屬於來納特的領域，而萊娜發現與「紅霜」和「吹夢」不同，她無法使用「願得一人心」的能力，她只能對來納特做出強求。
借著光，她站起來，看到不遠處的復仇者們和薩繆爾，他們雙眼緊閉，但除了頭部整個身軀都是透明的，露出胸口唯一的彩色器官——那顆心髒。
血液在血管中游走，在深淵中開出猩紅的花。
她一愣……「願得一人心」有這麼強？直接一照面干掉了所有人？
小孩依舊鍥而不舍地踮起腳尖想要摸她的胸口，嘟嘟囔囔地說：「為什麼我得不到你的心髒？」
「你把他們怎麼樣了？」萊娜感到巨大的荒謬感，復仇者……會就這麼死掉嗎？而她被神秘人推動著成為了儈子手？從深淵放出了這只惡魔。
她甚至茫然地想，如果不選擇b選項，結局是否會有些不同？
但萊娜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她走上前依次摸上所有人的脈搏，他們還有心跳，卻沒有呼吸。
「你在干什麼！？」來納特滿臉震驚，像一只小獸一般朝她齜牙，「這是我的獵物！」
「他們還活著嗎？」萊娜輕聲問。
「……這是領域，」孩子滿臉警惕，卻無法違背萊娜的意願，乖乖開口解釋，「他們只是精神體被拉了進來，而我可以對他們做任何事，比如，給朵拉安一顆心。」
來納特舉起懷裡穿著裙子的小熊示意了一下。
「當然還活著，只有活著的心才是有用的！」
萊娜默默地看著這個孩子，她似乎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可怕的話：「你知道你是誰嗎？」
對方滿不在乎地翻了個白眼：「不記得了，但這重要嗎？」
「……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沒法違背我嗎？」萊娜咬牙，看著這個天真又殘忍的孩子，「因為我就是你！」
「……那你為什麼穿裙子？」來納特茫然。
「我一個女人為什麼不能穿裙子？」萊娜沒好氣。
「你騙我——」來納特用不可置信的語氣說，「我是男孩子！」
奇異而古怪的情緒淹沒了萊娜——比起萊娜自己創造的紅楓和女巫，來納特是徹底由神秘人憑空創造的，她本以為這是神秘人從自己的過去抽離出來的靈魂碎片，但這具軀體，似乎哪裡不對？
她停頓片刻，說：「這不重要……你不可以傷害這些人。」
他們是保衛民眾的英雄，不應該因為可笑而荒謬的原因死在這裡。
「英雄和我有什麼關系？我擁有的只有朵拉。」男孩抱著小熊，面無表情，「我不記得我是誰，但我記得朵拉。」
萊娜看著幼年的性轉版自己……她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什麼是朵拉。
在萊娜還沒被維克多收養時，她在街頭游蕩，為了活下去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偷竊，那段時間她唯一沒有通過偷獲得的就是朵拉——來自一位善良的小女孩的饋贈。
沒有人愛她，她只有朵拉。
後來呢？
後來她擁有了很多想要的東西，她很聰明，只是缺一點兒知識和方法，在維克多生病前他們家其實很富有，萊娜再沒缺過什麼，但當時的她已經不喜歡玩具了。
朵拉也落了一層灰，現在可能躺在閣樓的箱子裡，也可能在搬家時遺漏到了什麼地方。
用現在的眼光來看，那只是一只玩具小熊而已，穿著膩人的粉色裙子，灰撲撲地總洗不干淨，像是沾滿過去的塵土，固執又悲哀地將扯過過去的風，鑽進你冰冷冷的心口。
來納特抱著小熊，像是個在垃圾堆裡撿走鑽石的小孩，警惕地盯著未來的自己，緩緩倒退著走向躺在血泊中的那群人，然後被什麼絆倒，一屁股坐在了美國隊長的胸口。
他低頭，發現是薩繆爾骨瘦嶙峋的小腿。
他伸出手想要去觸摸對方，半路上被萊娜截住。
她明白來納特的能力是什麼了——在精神層面獲取某人的心，就可以安裝到死物身上，讓死物具有活著的特性，並驅使對方為自己所用，而被剝奪心髒的人會變成植物人，在**層面上取得某個人的心，可以直接給自己增加一次復活次數——這孩子的能力殘忍而可怕，如果就這麼放任他，就是從地獄中放出了魔鬼。
萊娜盯著這個孩子，認真地說：「薩繆爾，這個男人可以給你，但別人不行。」
來納特很不高興，但他沒法拒絕萊娜，就是沒法拒絕，他不喜歡薩繆爾的心……一點都不好看，而且已經老了，他不想讓朵拉這麼湊合，但不拿白不拿。
嗯……
來納特想到一個好主意，他想起來那個紅色的大個子。
取走心後，薩繆爾的精神體破碎成透明的液體，融化在領域中的血水中，來納特不能經常開啟自己的領域，下一次還要攢好久的能量，這種讓所有人任他宰割的機會不多。
他眼巴巴地盯著萊娜，對方給了他一個不容拒絕的眼神。
不取走他們的心，只是交換一下……應該沒問題吧，來納特想。
雖然損人不利己，但來納特就是想違背萊娜的想法，他在對方的規定下做下小動作。
……
不知道今天第幾次從昏迷中醒過來，這次萊娜出現在一處充滿現代化科技感的房間內，鉛灰色的牆壁閃爍著冷峻的光，頭頂的燈管嵌在牆內，刺眼的白光無聲地散發自己的存在感。
她想抬手，卻發現雙手雙腳被鎖在了一張鐵床上，四周是單面玻璃，她別過頭，看到兩米外來納特也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小孩垂著頭，睡得像一只小豬。
她和來納特被關在了同一間屋子裡。
但再怎麼充滿科技感，她瞬間明白，是在同一個拘留牢房裡。
果然，那張臉出了大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
小奶狗——的確是小奶狗，「奶」是年齡，「狗」是性格
同居——的確同居了，在牢房裡
今天的作者也完美完成了任務感謝在2020-05-07 22：29：42∼2020-05-08 22：47：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含影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雙木挽一夕、夜青嵐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章 絕不低頭
衛生間裡，史蒂夫摸向自己的胸口。
反應堆固執地閃著光。
他看向鏡子中那張熟悉的臉，這真是……見鬼。
等在門外的娜塔莎有些迷惑，當時昏迷的人中鋼鐵俠和美國隊長一直沒醒，在聽說托尼醒後她急忙趕到病房，而托尼面色古怪地衝進了衛生間。
「久等了……娜塔。」是的，他出來後甚至彬彬有禮地道歉，還叫她「娜塔」。
「這可不像你，托尼。」黑寡婦暗暗戒備，面前的托尼太違和了。
「事實上我不是托尼，娜塔，我是史蒂夫。」
「……這是什麼新的愚人節玩笑嗎？」一邊這麼說著，娜塔莎皺眉，仔細觀摩這張熟悉的臉，想從中找出cap的影子。
「不……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屬於托尼的這張臉露出無辜又茫然的表情，實話說這非常犯規——這樣純良的表情出現在托尼·斯塔克這個常年混蛋的同伴臉上，就像是美國隊長突然喊一聲「hailhydra」。
「sir，娜塔莎小姐，隊長醒了，」沉默著的AI管家突然出聲，「並且隊長認為自己是托尼·斯塔克。」
……
「小娜！」克林頓像是一只驚恐不安的貓頭鷹，看到「托尼」和娜塔莎出現在視線內，他縮在沙發上這麼喊了一聲，用眼神示意看他旁邊的「史蒂夫」。
「嗨，你看上去就像是看見鳥媽媽的鳥寶寶，」「史蒂夫」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他朝兩人擺擺手，「體驗怎麼樣，cap？」
「體驗不太好，托尼，你是不是很久沒好好鍛煉了，」史蒂夫無奈地聳肩，向克林特解釋道，「別擔心，是我和托尼互換了身體。」
「我只是出個任務回來……」克林特說，「damn……這也太夢幻了，該怎麼換回來？」
一想到托尼用美國隊長的臉說「shit」，或者隊長用托尼的臉說「language」，這種影像要是流傳出去整個復聯的聲譽都會受損吧。
「情況怎麼樣？」娜塔莎問，「你們該怎麼變回來？」
「事情似乎是那個孩子造成的，」黑寡婦繼續說道，「現在他被關在基地內。」
ai管家調出監控，托尼一愣：「等等……為什麼要把我的員工和他關在一起。」
「也許是因為……」推門走進來的尼克·弗瑞說，「那個孩子和幼年的萊娜·提亞長的一模一樣。」
托尼感到有些暈：「那是個女孩子？」
「不，是男孩，」弗瑞話音一頓，「奇異博士表示提亞只是被誤傷的路人，但除了他以外所有追殺他的人都變成了植物人，而且是受到了精神攻擊，博士拒絕回答他們是如何受到攻擊的。」
「等等……紅楓呢？」史蒂夫皺眉，想到了那個擋在孩子面前驟然消散的人。
「沒有查到……他是憑空產生的，」弗瑞說，「沒有音頻，沒有字跡，除了對方主動留下的訊息，我們什麼都查不到。而他的訊息真假難辨，甚至沒法確認對方是否真的是男性。」
「停一停，」托尼用著史蒂夫的身體做出個暫停的動作，「先談一談我的員工ok？把她和那個危險的孩子關在一起不太好吧？」
「你可以試一試，如果能將這兩人移開的話。」
「什麼意思？」托尼一愣。
「那個男孩會保持著昏迷狀態向提亞爬過去，」弗瑞面無表情，「就像是爬向母親的嬰兒一樣。」
托尼面色一滯，他眉峰微微聚起，這一刻他看上去有些像美國隊長了。
「斯塔克，我們需要坦誠相待，」弗瑞說，「這樣才能解決你和隊長目前的問題……你對萊娜·提亞的異常了解多少？」
「異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個幼稚的大齡兒童別過臉，「神盾局在上一次意外發生時就把提亞的過去調查透徹了吧。」
娜塔莎端著杯咖啡靠在沙發上，她一偏頭，注意到監控內的萊娜醒了過來。
「不如我們去詢問下本人？」娜塔莎點了點監控，提議道，「cap和托尼應該也想早點換過來吧。」
……
隔壁的來納特還打著小呼嚕，他受到的對待比萊娜更嚴苛些，像是精神病人般被束縛帶捆在病床上，萊娜的視線落在監控器上，她眨眨眼。
幾分鐘後，門打開了。
進來的是一位陌生的女性。
她有一頭金色的短發，氣質非常干練，萊娜盯著黃金般的發絲發呆，直到對方又重復了幾次她的問題。
「提亞小姐，你對這個孩子有什麼了解嗎？他和幼年的你有著一樣的臉。」
萊娜慢慢地說：「……那麼他是我的兒子嗎？抱歉，我什麼都不知道。」
「事實上，你並沒有生育記錄。」
萊娜勾起唇角，看了眼自己明顯換過的衣物：「感謝你們給我做了一次免費的身體檢查。」
她被鎖在床上，而對方站著，俯視萊娜。
這個女人不僅沒有自我介紹，也沒有解釋將萊娜銬住的原因。
萊娜在街上偷東西被打倒在地時，抓住她的警察，圍觀的路人，也是用這種角度看她。
直到十五歲時她被打破了頭，在警局中遇到了維克多。維克多蹲在她面前，平視著她和她商量道：「你願意成為我的女兒嗎？」
——萊娜不喜歡俯視別人，也不喜歡別人俯視她。
金發的女人沒有絲毫不耐煩，淡然地看向萊娜，隔壁的來納特手指抽動，似乎就要醒來，一直靜默的儀器動了起來，將一管試劑注入來納特的身體。
那孩子又陷入沉眠中。
一牆之隔，托尼抱胸，忽視史蒂夫身體奇怪的手感和不適的視角，看著單面玻璃對面的萊娜·提亞，皺眉對弗瑞說：「給孩子的身體頻繁注射麻醉劑，很可能帶來嚴重的副作用。」
「斯塔克，我需要聲明一點，他並不是孩子，」弗瑞冷笑道，「他的血剛取離身體數秒就會揮散，在x光照下他的身體結構很正常，但不論受到什麼傷都會迅速恢復如初。」
「至於萊娜·提亞，她是個變種人。」
「她的年齡早就超過了變種人的覺醒期，但從前的檢測中從沒在她的體內發現x基因，我們有理由懷疑她有同伙。」
「生而不同不是受到無端指控的理由，弗瑞局長。」史蒂夫放慢語速，「也許萊娜只是少見的那個。」
「斯特蘭奇說過，威爾凱奇之杖可以召喚黑暗的君主，為什麼萊娜會那麼巧合地出現在那裡？召喚出來的孩子還和她長的這麼像？」弗瑞說，「事實上是，這位提亞小姐很可能對權杖做了什麼……她通過某種方法控制了那個從黑洞中走出來的孩子。」
「你也說了只是可能！」托尼咬牙。
「連續不斷的巧合永遠只會指向人為。」
「那你該怎麼解釋她和那孩子為什麼這麼輕易地被我們抓捕關押？」
「那你怎麼解釋你和隊長的身體互換？」弗瑞斬釘截鐵，「這是一個威脅的訊號。」
「如果一個人沒辦法證明自己是好人？就要被當做壞人對待嗎？這就是神盾局的邏輯？」
弗瑞和他對視，一字一頓地說：「復仇者是神盾局最光明的那一面，但必須有人站在黑暗中。」
「我們只是限制了提亞的行動，在她洗清嫌疑前不能放她離開。」
「對，」托尼嘲諷道，「你們關押了我的員工，並且通知了我一聲。」
……
房間內的萊娜並沒有繼續理會短發女人，因為她在聆聽外面幾人的談話，無法分心。
或者說不是談話，而是在用瑪利亞的能力聆聽他們的心音。
萊娜看不見門外的情形，短發女人似乎詢問了她什麼，或者威脅了她，但對方不知道自己過去的一切都在萊娜面前展開了，像是攤開的書頁。
她知道短發女本名叫做露西亞·伯恩，是神盾局的五級特工，心理專家，更多是負責審訊，她有個上高中的妹妹，她喜歡穿豹紋的襪子，她空閑時喜歡做剪報……萊娜閉上眼，輕易地在半夢半醒中讀出了露西亞的記憶。
她同時還在處理從外面幾人身上獲取的信息。
首先是，來納特果然很不好控制，即使當著萊娜的面，他也會偷偷做小動作。
然後是，掙扎了幾天，她還是受到了懷疑，或者說，她一直在懷疑名單裡……x基因抑制儀就安裝在頭頂的探照燈上，提防著萊娜使用變種人的能力。
即使斯特蘭奇依照約定沒有暴露萊娜，靠神盾局對當時情況的分析，他們應該也明白萊娜的能力是心靈方面，因此在這個特殊關押地點做夠了准備。
但明顯瑪利亞的能力與變種能力無關。
那個掌控萊娜命運的神秘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著她做選擇，將她的人生搞得一團亂。
也許祂正坐在幕後的高台上，觀看這個由萊娜表演的滑稽戲劇，看她在既定的命運中掙扎，哈哈大笑。
看看祂給萊娜帶來了什麼吧——
祂給了萊娜狂妄放肆的強大能力，然後設計萊娜暴露在復仇者們面前，沒有給萊娜半點解釋的機會，就讓名義上是個反派角色的來納特頂著她的臉出現了。
在萊娜使用紅楓的身份傷害別人時，祂努力想把紅楓和萊娜聯系到一起；當萊娜[吹夢到西洲]的能力失控，創造出獨立的反派人格「瑪利亞」時，祂無動於衷；祂創造了失去記憶的來納特，一個沒有過去，也沒有善惡觀念的孩子，並且給了他強大的力量，還不得不臣服於萊娜，像是特地送給萊娜的武器。
那麼結論便是：神秘人想讓萊娜成為一個反派，並且被超級英雄們殺死。
——真是個變態！
監獄沒法關住萊娜。
神秘人至少做了一件事——祂給了萊娜強大的力量。
她不會按照神秘人的要求去行動，雖然目前為止萊娜的所有掙扎都是徒勞，但她絕不會……去傷害那些無辜的人，去做神秘人想要她做的事情。
萊娜不想讓死去的維克多失望。
她會放棄目前的身份，帶著來納特離開。
……
凌晨三點，哈利·奧斯本打開台燈，伸手去摸放在床頭的那片楓葉。
然後他摸到了一只冰涼而嬌小，屬於女性的手。
哈利身體一僵，沒有試圖轉頭看那是什麼，而是一翻身滾到床的另一頭，摸出一把槍，對准這個——
這個……
暗紅色的晶體構造出比初見時更精致的人形，像是一瞬間穿越了夢幻與現實，那似乎是個少女，她有著冰晶制成的五官，皮膚看上去既堅硬又柔軟，哈利瞥見自己床頭的楓葉已經不見了，少女整個身體都是半透明的，在燈光下折射出些微的光暈。
「你是誰？」他遲疑片刻，開口問道。
「我是誰？」少女歪歪頭，她的發絲也明顯是晶體，在她的動作下毫不顯得僵硬……就像是個真實存在的人。
那少女捧著胸口，茫然地說：「我……有一顆心。」
她胸口處的冰晶顏色更深一些。
哈利問：「你和那個男人……你們是同族嗎？」
「同族？」
少女沉默片刻，然後笑起來：
「是的，我們是一個種族。」
「wearemaples。」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我真的想讓你玩galgame
女主：別做夢了我才不會去當
——
這裡的設定是荷蘭蛛，主要是為了和斯塔克有互動emmm
所以不存在小綠魔劇情，遺傳病還沒發作，哈利目前最大的煩惱是父親對他的忽視。
我一個沙雕選手寫著寫著就變成正劇風了，好難受，但不知道怎麼改。
第9章 大型戲劇
復仇者基地內的萊娜對自身能力的變異一無所知。
[停車坐愛楓林晚]的確是個變種能力，嚴格來說萊娜的確成為了變種人，她會受到抑制器的影響。
門外的復仇者和神盾局局長幾乎是不歡而散，他們最終決定采取折中的方式——萊娜目前無法被釋放，要經過足夠的觀察，後半生也生活在監管中，最好是被吸收到神盾局勢力內部，而那個男孩，在確認對方的能力的本質是什麼之前，會一直保持昏迷狀態。
復仇者為她爭取到了虛假的自由。
但他們至少為她爭取了。
她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麼了——在萊利斯一族攻擊斯塔克大廈時，監控應該會觀察到那個被萊娜融化一只手臂的萊利斯。
在進廁所前完好無損，逃出廁所後卻失去手臂，當時的萊娜剛獲得能力，沒有經驗，而之後的她也無法用半吊子的黑客技術攻破斯塔克工業的網絡防御。
托尼·斯塔克肯定獲得了這段監控，並且幫她隱瞞了。
此時牢房中只剩下萊娜和來納特了。
但整個基地有許多工作人員。
她閉上眼睛，在監控人員眼中像是陷入了沉睡。
夜深了。
負責監控的神盾局特工馬爾斯打了個哈欠，忍不住拿出手機看了眼女兒和老婆的合照，他的女兒剛滿周歲，這個男人如今滿心都是可愛的孩子，沒忍住多看了兩分鐘。
當他回過神來繼續盯住監控時，發現一切正常，沒有半點問題。
也對，畢竟這裡還有斯塔克的超級AI，如果出了什麼問題，AI的反應肯定會比人類還快。
弗瑞局長安排人守著的行為實在有些多余。
他的同伴端了杯咖啡進來，兩人苦中作樂地聊了會兒天，夜還很長，馬爾斯感覺自己像是熬夜過頭了，喝咖啡居然喝出一絲甜味。
九百米外，兩個年輕的小情侶甜甜蜜蜜地卿卿我我，不一會兒，女孩推了男孩一下，她想要補個妝，男孩點點頭，選擇走遠抽一根煙，沒幾分鐘，他們又膩到一切，夜深了，男孩給女孩披上衣服，兩人決定回家了。
他忘記自己的煙有沒有踩滅了，應該是滅了吧。
在他們離開不久後，一只野生的紅松鼠蹦噠過來，抱起這只燃燒的煙，爬到一棵極高的大樹上，香煙墜地，落在變電器常年風吹雨打下裸露在外的電線接口處。
小松鼠吱吱喳喳地跑遠了，在周圍的所有動物都慢慢退去後，轟的一聲，變電器爆炸，將這處凹口變為燃燒的火球。
基地內，神盾局三級特工溫妮在入睡前突然想檢查一下備用電源是否出現了疏漏。
她看向天空，似乎要下雨了。
她和AI管家聊了幾句，對方溫和地答應了，主動斷開了鏈接，溫妮打開門，不知是不是太困了，她行走間不小心將鑰匙掉在房間的角落裡，她沒注意到這些，感到有些疲憊，想靠在門口坐一會兒……不知怎麼竟睡著了。
七千米外，工作是制造假證的埃德蒙被電腦上的信息轟炸吵醒，原來是又接到了新的單子。
似乎是熟人介紹的急單，三張證件，一個老婦人，一個女人和一個小男孩。
他嘆口氣開始開工，卻沒發現所謂的信息全部來自他的另一個賬號。
像是有另一個自己，在他沉睡時自己給自己發信息。
萊娜房間隔壁，有著金色短發的露西亞·伯恩正在看妹妹發給自己的信息，她面帶微笑看著這些少女心事，突然，整個復仇者基地的燈光驟然暗下去，像是黑夜裡被熄滅的燭火，從天空中看，整個地區的光線都消失了，而遠處山林裡火光正盛。
露西亞微微皺眉，她取出配槍，確認了下萊娜兩人的狀態，他們呼吸均勻，似乎還在睡覺，備用電源自動開始運轉，基地內當然不止一處備用電源，至少，監獄附近的電源都是獨立的。
她發現變種人抑制儀不知是短路還是怎麼的，居然關上了，必須手動打開。
露西亞嘆口氣，解決了這個小麻煩。
走出房間去確認情況的露西亞沒有發現，在她按下那個按鈕前，抑制器正在正常工作，而按下之後，儀器緩緩關閉了。
監控室內的馬爾斯和他的同伴呼吸均勻，睡得正香，沒發現監控已經滅掉了一半。
托尼·斯塔克和史蒂夫·羅傑斯因為身體互換的原因回到紐約總部，復仇者們也都跟了過去，想必此時神盾局也在召集奇人異事解決這個問題，直覺告訴弗瑞不應該喚醒那個來自黑洞的男孩，於是他躲開了一次致命的麻煩。
「sir，基地正在受到攻擊。」
「怎麼回事？」托尼問，「來自於誰？」
「來自基地內部的……神盾局電腦專家。」AI管家難得遲疑片刻，「主要供電電源被炸毀，現在正在修復，無法聯系負責備用電源的特工，對方主動切斷了聯系。」
……
萊娜坐了起來，她從沒嘗試過同時影響這麼多人。
但這，並不難。
限制她行動的物品被紅霜腐蝕了干淨，並且萊娜第一時間腐蝕掉了監控器。
她抱起來納特，這孩子很輕。
他們把他的小熊放在了證物室。
萊娜猶豫了會兒，還是打開門，向那個方向走去。
同一時間，證物室內的特工格潤取出小熊。
「奇怪，只是個普通的玩具而已，」他自言自語，「甚至又髒又舊。」
但弗瑞局長卻禁止他們觸碰這個玩具，甚至使用了三層加密鎖起了熊，密碼除了弗瑞誰都不知道。
格潤想，自己應該是很巧合地猜對了密碼吧。
他發現室外出現了問題，基地內大部分房間的光線都消失了。
他把小熊別在腰間，取出槍，出門時正巧與隊友對視了一眼。
奇怪的是，誰都沒注意到他腰部違和的玩具熊。
畢竟他的隊友更奇怪一點。
還抱著個孩子。
但格潤也沒注意到那個小孩。
小孩睜開迷茫的雙眼，仿佛剛從睡夢中醒來。
他瞪了格潤一眼。
「他搶了我的朵拉。」來納特抱怨了一句。
萊娜捏了捏男孩的嘴，示意他別再說話。
特工格潤朝萊娜點點頭，小跑著離開了，腰間的小熊輕輕掉在地上，男孩又瞪了萊娜一眼。
他掙扎著跳下萊娜的懷抱，自己去撿起朵拉。
當戰鬥機的機翼刮伏草坪時，復仇者們也正向這兒趕來。
金紅色裝甲和美國隊長體型不匹配，於是托尼只能含恨讓出戰甲。弗瑞警告幾人別將身體互換的事情透露出去……史蒂夫用著托尼的聲音說：「托尼，你真的該鍛煉身體了。」
「我不介意你幫我做個鍛煉，畢竟現在身體是你的，等等……」別扭地拿著星盾，斯塔克先生茫然地遙望半空中，「是誰在操控戰鬥機？」
「是馬庫斯，他說接到了弗瑞局長的命令，護送一批重要證件離開。」娜塔莎曲指敲了敲通訊器，皺眉，「弗瑞不應該在這種時候下達命令。」
「先回基地吧。」
幾人決定回頭再去問弗瑞。
戰鬥機和他們擦身而過。
萊娜本來准備回到堪薩斯，但她改變了主意。
她讀取特工的記憶，發現了許多九頭蛇人員。
九頭蛇，一個極其有名的反人類組織，曾經支援過納粹。
……神盾局的組成成分可真奇怪，這個比例，他們是九頭蛇駐紐約分部嗎？
萊娜取走了埃德蒙制造的證件。
向九頭蛇特工馬庫斯「借」了點錢，用馬庫斯的身份證買了兩張今晚前往大都會的機票。
凌晨時的紐約國際機場依舊熙熙攘攘。
她在機場給男孩和自己換了身正常的衣物，來納特舔著冰淇淋，乖乖地坐在椅子上，打量著經過的人群。
萊娜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警告他不准搞事情。
她將小熊朵拉裙子裡的定位器用紅霜覆蓋，扔進了機場的垃圾桶內，然後拉著來納特打車到了肯尼迪機場，用瑪利亞的身份買了兩張前往巴爾的摩的機票。
在兩人登上飛機後，她遠程控制著紅霜將定位器毀掉了。
毀掉的定位器第一時刻將信息發到了弗瑞手上。
飛機穿過雲層，繁星在紐約閃爍，像是一條巨大的星河。
來納特在俯瞰紐約，萊娜警告了他不允許對別人的心髒做什麼，於是他撇撇嘴，抱著朵拉扒著飛機的舷窗。
紐約在燈火輝映中像一顆巨大的、銀色的心髒，燈火組成光明的蜘蛛網，而整個紐約最高的地方是斯塔克大廈，來納特舔了舔嘴唇，有些遺憾，在領域中被迫放棄復仇者們的心之後，他再也沒看到渴望得到的心。
除了他們沒有誰能和朵拉相配。
小男孩懨懨地用額頭抵著舷窗，聽到身後傳來的談話聲。
「如果你下次少喝點咖啡，就不會吵得所有人睡不著了，kid。」摩根嘟囔了兩句。
瑞德看上去不太高興，這個大男孩頭發亂糟糟的，他說：「我現在好極了，也許看看案子會有新發現。」
霍齊按住瑞德的肩膀，示意他們抬頭。
長相精致漂亮的小男孩將下巴放在椅背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幾人。
很明顯他正踩在椅子上。
摩根一愣：「等等孩子，這很危險，快下來！」
隔壁伸出一只手，纖細的手腕上帶著楓葉形晶體串成的手鏈，掐了下男孩的後頸。
男孩嘟囔了一句，乖乖的坐下。
摩根隱約聽見他說的話是：「我想要……」
……應該又是個熊孩子吧。
作者有話要說：
時間線較前，大約正聯還沒成立的時候，私設多，改掉了前文的超人披風梗∼因為現在還沒有超人
對，我就是為了嫖超人！嘻嘻！
有興趣的小可愛可以去看看我隔壁文《【綜英美】打游戲是為了快樂》
全程不虐真的挺快樂，算……爽文吧
第10章 偶遇故人
9月17日的凌晨五點，巴爾的摩正在下小雨。
雨絲纏綿悱惻，來納特站在地下通道的入口，踮著腳尖聽一旁的街頭藝人演奏《ifidieyoung》，這似乎是一對情侶，男人的手指在吉他上跳動，女人唱著歌，兩人旁若無人，不時交換一個含糊曖昧的視線。
歌聲傳出很遠，進站的地鐵碾碎了余音，萊娜拎著面包和咖啡，走過來牽起小孩的手。
地鐵上人不多，萊娜閉眼補眠，來納特低頭，摸出萊娜的手機。
最新一頁是巴爾的摩的早間新聞，報道在FBI的特殊小組幫助下，食人魔已經落網。
第二頁是東區發生聚眾械鬥，令人驚奇的是，械鬥結束後，活下來的成員挨個走進警局自首，新聞欄目用了個問句作標題：是良心發現？還是另有所圖？
第三頁是巴爾的摩本地黑/惡勢力的據點頻繁遭受襲擊，城市治安顯著變好。
來納特伸手越過身邊女人的腿，去摸她另一邊的口袋，萊娜睜開眼睛，按住這個熊孩子亂動的手。
她那個口袋裡有個小盒子，裝著三管針劑。
來自九頭蛇的傾情貢獻。
GGK1202，超能力強化劑，由九頭蛇研發，而這三管是最穩定的成果，副作用只是效果結束後讓人**崩潰而已……至於先前的失敗品，沒起任何作用就先造成了副作用。
地鐵到站，萊娜拉著小孩走了出去，人群像是玻璃上滑落的雨點，在各個節點分流，直到回到旅館，萊娜才有機會吃上兩口面包，她整個晚上都在奔波，還沒能好好吃東西。
來納特偷喝了一小口咖啡，呸呸兩聲，自己長大了為什麼會喜歡喝這麼苦的東西？明明邊喝邊皺眉……他抬頭看向萊娜，問道：「你要把那東西給我用嗎？」
「為什麼這麼想？」萊娜問道。
來納特翻了個白眼：「因為我不會死？只要給我充值一下就可以活蹦亂跳啦。」
「不過……」他話音一頓，「如果你想自己用也可以，因為你死了也可以復活，只是要消耗掉我而已。但是如果你死的時候我死了，而且你沒消耗心髒讓我復活，你也就沒法復活了。」
「……別隨便猜測，沒人說過你話很多嗎？」
小孩哼哼唧唧地別過腦袋，不想理她。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模糊了整個城市，她也是來到巴爾的摩不久後才發現，來納特是神秘人給她開的最大的一個掛，他們共享生命，或者說，生命余額由萊娜主導支配，理論上她可以永生不死。
初來到巴爾的摩時她非常迷茫，這是一座純粹而陌生的城市，她的過去全在堪薩斯，而她成年後幾乎都待在紐約，為了一個更好的offer而奮鬥。
巴爾的摩不一樣，這裡黑人毒/梟聚集，每晚上都發生搶劫和槍擊案，萊娜在一條街走上三百米必定會被磕嗨了的癮君子們騷擾，霍普金斯周圍的藍燈區常年游蕩著黑人和火拼的社會閑散人員，而她帶著個孩子。
每次被攔下來的時候，萊娜都很想把男孩兒舉起來告訴這群人這家伙比你們加起來都危險，拜托你們趕快滾蛋可以嗎？
本來萊娜待在這座城市只是為了等待九頭蛇和本地勢力的交易……但時間長了，她想做些什麼。
在這座城市擦肩而過的陌生人們，有的會擁有光明的未來，有的會墮入黑暗，有的會被打斷脊梁，有的會因為糟糕的犯罪率提前結束這一生。
而整個城市的大部分問題萊娜都可以改變——她分明有那個能力。
瑪利亞浮現出身影，微笑著看著她，在窗外雨幕映照下老人的面容顯得微微扭曲。
大部分的勢力團伙主要人員已經連續做了很多天的噩夢，但萊娜知曉的越多，就越感到無力。
——諷刺的是，這是巴爾的摩最主要的經濟支柱之一，如果徹底毀掉這群龐大的勢力，最可能導致的結果是，半個城市的家庭都失去經濟來源，造成大量壯年勞力無所事事，在街頭游蕩，沒有束縛下會有更多的案件發生。
這段時間光是萊娜認為必須受到懲罰的人都快將巴爾的摩的監獄填滿了，奇怪的恐怖夢境與出現在陰影中的紅發老女人逐漸成為了巴爾的摩的都市傳說。
你不能拯救所有人，她對自己說。
而且你也不是什麼好人——在沒獲得能力時，萊娜的選擇就是普通人的選擇，明哲保身，在能力範圍之內不介意幫助別人，一旦涉及到自己就抽身離開……如今能力膨脹了她的野心，正逐步失去了忌憚和畏懼的心理，她感到目前的自己很危險。
精神異能用多了，有時候瑪利亞會不經意間出現在房間的各個角落，或是與萊娜一同外出，她活著的特性越來越明顯了，她們偶爾會交流，但更多時候，會保持沉默。
瑪利亞會提起她的雪山，她永遠入眠的孩子，她的老屋中永不熄滅的壁櫥，老人的紅發被陽光鍍成暗金色，說話時語速很慢……這些都是萊娜沒設定過的，像是被世界自動補全了，筆下的人物有了完整的人生，她有時候會以為對方真實存在，可只要心念一動，瑪利亞就會消失，不在世間留下半點痕跡。
於是萊娜去看了心理醫生，巴爾的摩的心理醫生叼著雪茄判斷她有精神分裂和妄想症，不過還有救，建議她做個四萬美元的全身檢查套餐，然後追債的黑幫就衝進來將這個無證行醫的騙子打破了頭。
待萊娜回到旅店房間，瑪利亞已經給來納特織了個煙灰色的同款圍巾。
打開門的一瞬間兩人一同望向她，於是她面無表情地關上門，走到樓下的小酒館點一杯雞尾酒。
……
這個下雨的清晨，萊娜在酒館點了一份意大利面，醬料放的太多，有些偏鹹，她低頭時發絲會時不時垂落到餐盤中，於是這位在逃通緝犯突然意識到，該剪頭發了。
離開紐約仿佛是個過去式，一切都風平浪靜，美國隊長和鋼鐵俠還是互換靈魂狀態，於是他們的消息在社交網站上見得少了，來納特的能力像上一次那樣發動將所有人席卷進去還要攢上好久的能量，只能請他們再忍受這個狀態一陣子了。萊娜將金發染黑，還做了微整形，新的證件上的名字是萊娜·李，中美混血兒。
餐桌突然搖搖晃晃，萊娜偏過頭，發現隔壁桌大清早就喝地暈暈乎了，大著舌頭扣著一位女招待的肩膀，女人一直在掙扎，萊娜微微皺眉，只要她想，就可以讓這個男人暈倒，所有人都會以為他是醉暈了過去。
但此時一位服務生走了過來，拉開了被按在男人身上的女人，這個男人大著嘴巴咒罵了幾句，將一杯冰啤酒潑到對方的頭上。
這個服務生她最近沒見過，似乎剛來，看背影他長地很高，行動間卻意外地沉默。
萊娜托腮，百無聊賴地拿叉子戳了戳面前的意大利面，男人應聲趴倒在桌面上，把剩下的一半咒罵吞了下去。
服務生一愣，伸出手去試探他的鼻息，發現他只是睡著了，還打起了呼嚕。
酒吧的老板莫麗走了過來，確認沒發生什麼後趕忙給萊娜賠不是。
一個住在這條街上的女人，每天出門還能完好無損地回來，莫麗明白不管是因為什麼，對方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
「道歉不必了，幫我再做一份意大利面，少放肉醬。」萊娜別過頭，正巧與服務生對視了一眼。
……嗯？
……不會吧。
莫麗瞪了一眼愣住的服務生，皺眉道：「克拉克！還不快去廚房幫忙！」
萊娜：「……」
萊娜捂住額頭，盯著窗戶上潑灑的雨幕，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
十幾分鐘後，餐盤輕輕擱到了她的桌上，但身旁的人卻沒走。
她低頭盯著面前的面條，擠出一個字來：「坐。」
克拉克看著她，正要開口，萊娜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她壓低聲音貼近對方，說道：「閉嘴肯特，你不問我，我也不問你。」
克拉克嘆氣：「我只是想問你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
「不，」她冷酷地說，「什麼都沒有。」
萊娜別過眼：「你會在巴爾的摩待多久？」
「我不確定，」克拉克語調平穩，「我想在世界各地走走看看，你呢？」
「環球旅行？聽起來真酷。」萊娜說，「我還有點事，如果還能再見給我講講你的旅行故事吧。」
「……其實我現在就可以講。」克拉克扭頭，萊娜已經站了起來。
「下次再見！」她往樓梯走去，半路拍了拍莫麗的肩膀，說，「餐費我給過了。」
離開克拉克視線後，萊娜像一陣風一樣衝上樓，瑪利亞和來納特像祖孫倆一樣，靠在沙發上看《辛普森一家》，室內溢滿咖啡的香氣，而來納特正捧著一杯熱牛奶啜著，瑪利亞正在織圍巾，萊娜懷疑那是織給自己的，這樣三個人就都有一條煙灰色圍巾了。
她輕輕帶上門，發熱的頭腦慢慢冷卻，從「他鄉遇故知，而我被通緝」的奇異狀態中脫離出來，忍不住敲了下自己的腦袋。
……這樣也好，克拉克只是個普通人，不應該把他牽扯到自己的事情中來。
萊娜如今的生活簡直一團亂麻。
第11章 你是錨點
克拉克·肯特，目前化名克拉克·喬伊斯，在環游全球尋找自己的過去。
那個暈乎乎的醉鬼爬起來時，正巧和克拉克擦肩而過。
女老板莫麗對著那人的背影啐了一口，轉頭瞪了克拉克一眼。
「愣著干嘛？小子！給老娘去工作！」
……
萊娜可以入侵克拉克的內心的，就像是之前對那麼多人做過的一樣，但如今遇到過去生活中的熟人，她驟然清醒，後知後覺發現她在濫用自己的能力。
克拉克做錯了什麼嗎？
先前入侵神盾局特工，操控引導他們，可以說是為求自保；後來入侵巴爾的摩的黑幫，可以說是在懲戒惡人；街頭經過賣棉花糖的老人，紅裙高跟打著電話走過的艷麗女人，無所事事的流浪漢……入侵這些人的思想，又是為了什麼？
不為什麼，她就是那麼做了，因為能做到，她入侵了遇見的每一個人。
就像孩子踩破蝸牛的殼，哈哈大笑，不為了什麼，就是那麼做了，純粹的善與純粹的惡隔地多麼近啊。
「你應該警惕自己。」瑪利亞走過來，用枯樹般的手摸了摸萊娜的頭發。
「但你就是我。」萊娜說。
她取出GGK1202，淺金色的溶劑在透明試管中流動，瑰麗而神秘，從入夢到監控思想，然後是影響他人的心理，萊娜從沒放棄過開發自己的能力，並時刻渴望著獲取更多。
神秘人的存在像是懸停天空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像是不可識之處藏著的第二只靴子，萊娜必須一直向前奔跑，才有可能擺脫這種**控的宿命。
但她賴以為生的能力也是神秘人賜予的，這讓她時刻處於不安中。
「你是真實的嗎？我是真實的嗎？」萊娜握住瑪利亞的手，「……我想找到個答案。」
金色的溶劑在血管中緩慢流動，萊娜走進衛生間，將臉貼在鏡子上，感覺整個世界驟然蘇醒，向自己投來一撇。
她在聆聽整個巴爾的摩。
她同樣聽見了巴爾的摩的回音。
「媽咪，」小男孩指了指天空，「雨停了。」
「yep！」媽媽按了按小男孩的肩膀，「但你得等太陽把大地曬干才可以出去玩，克裡斯。」
他們不知道，暗紅色的冰晶在巴爾的摩地下生長增殖。
鴿子在廣場盤旋，而後一起飛向高空，萊娜感到自己變成了一切，她是地下通道裡唱歌的藝人，寵物店內隔著籠子看向櫥窗的小貓，森林深處最年老的那棵柏樹，停泊在舊船港內被遺棄的游艇，出生在廢棄鐵軌下無法生長的野草……它探頭探腦，想要頂破一個春天。
但只能繼續在秋日裡長眠。
紅霜將地下融化出巨大的空腔，雨天裡還在修地下管道的工人爬出來，接過一杯熱咖啡，抬頭看了眼初霽的天空。
「看，傑克！」同伴疑惑地說，「地下好像有一條紅色的蛇。」
「我打賭你想姑娘想瘋了！」傑克按了下儀器，指給他看，「這裡連只老鼠都沒有！」
它聽見心髒的跳動聲，無數顆心髒在跳動，舊的生命步入死亡，新的嬰孩啼哭出聲，陽光肆意揮灑，照破陰霾，毫不吝嗇地揮灑到罪人的面孔上。
它知道他們是罪人，啖食無辜人的血肉，卻能行走在陽光下，它感到自己也變成了陽光，它可以輕易地剝奪他們的生命，讓有罪的入地獄，行善的上天堂。
可它是誰來著？
無數跳動的心髒組成無序而和諧的樂章，它在其中尋找屬於自己的那一顆。
它找到最平靜的那一顆，有力而堅定地跳動著，節奏從不改變，心髒的主人開始奔跑，但對方的胸腔依舊平穩，它感到了一種別樣的寧靜——
世間的紛亂與嘈雜慢慢離它遠去了。
心髒的主人重重地敲了下門，呼喊道：「萊娜——」
萊娜睜開眼，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下一秒，她的身體開始碎裂風化，衛生間外，瑪利亞像氣泡一般消失在空氣中，來納特嘟囔了一聲，將牛奶杯放在茶幾上。
萊娜的衣物摔落在了衛生間，她的身體重新在來納特存在的沙發上組合聚攏。
她「消耗」了這個男孩，獲得重生。
小孩子的衣物散落在地上，萊娜取出浴衣，隨意裹住身體，打開門。
她微笑著伸出手，按在克拉克的胸口，然後湊近他的臉，輕聲說道：「又有什麼事情嗎？肯特先生。」
「額……」克拉克舉起手，「我忘記和你說……我現在的名字是克拉克·喬伊斯。」
「交換姓名環節？」萊娜挑眉，「我現在的名字是萊娜·李，我正想要洗澡，你想進來嗎？喬？」
這麼說著，她朝克拉克的耳側吹氣，滿意地發現這個小鎮男孩後退了一大步。
「……不了。」克拉克低頭說，「巴爾的摩不太安全，你要小心。」
「那下次見。」她淺綠色的眼眸背著光，看不出任何情緒。
門緩緩關上了。
……
萊娜眨眨眼。
世界首次在她眼中無比清澈。
她的左臂上本來有個燙壞的舊傷疤，此時也消失了，她走到鏡子前，深吸一口氣，她的面容慢慢改變，變得全然不像自己。
萊娜伸出手，整只手臂化作暗紅色的晶體狀，然後消散在半空中。
浴袍輕飄飄落下，萊娜整個人消融，然後在不遠處重新聚合，當最後一片冰晶組合成完整人形，她由晶狀體變成了真正的人類。
她伸個懶腰，重新穿上衣服，瑪利亞出現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繼續織毛衣，來納特抱起掉在地上的小熊卡拉，抱怨了一句：「你根本不會保護朵拉，只有我能保護她。」
萊娜翻個白眼：「你還沒挑好？」
所謂的給賦予死物生命的能力，萊娜一直沒看到，當然，復活次數這個能力本身就夠bug了，不能奢求太多。
來納特一直挑挑揀揀，於是他最愛的小熊朵拉依舊只是小熊。
「他們配不上。」他固執地重復這個答案。
萊娜拉開窗戶，陽光正好，照亮粼粼的積水，碎金閃爍，男人一腳踩破，濺起細碎的水音，他抬起頭，露出一雙灰藍色的眼睛，比寶石更堅硬，比天空更寬闊。
萊娜拉上窗簾，將陽光鎖在外頭——
每個人都有秘密。
現在還不是時候。
……
「我很抱歉，先生，但是，只要一點點就行，雪莉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小女孩抱著克拉克的手臂哀求道，三分鐘前，她剛想要偷克拉克的錢包。
可是克拉克沒有錢包，他的口袋裡只裝了兩張美鈔，天邊染上了雲霞，巴爾的摩的傍晚總是伴隨著各種罪案的發生。
「你站在這裡。」克拉克抬頭看看，轉身向一家面包房跑去，等他買完一袋子法棍回來後，發現小女孩已經不見了。
他微微皺眉，目前的他能做到透視、熱視線和集中精神下強化自己的聽力。他聽見小巷周圍聚攏來十幾個人。
那個小女孩叫了一聲，指著克拉克說：「就是他！我看見他和那個黑發女人在酒館聊天了！」
黑發女人……是指萊娜？
「雪莉怎麼樣了？」克拉克看向小女孩，問道。
「哈哈哈哈！」聽到他這句話，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大笑，領頭的人止住笑，從克拉克手中奪走那袋法棍，扔到地上，慢慢抬腳碾碎，他獰著臉吩咐手下，「把這小子帶走。」
幾個人走過來推搡克拉克，克拉克遲疑，最終決定順從這群人離開——他想知道萊娜是否遇到了麻煩。
「為什麼？你們因為我和那個女人說過話，就要對我下手？」
「別抖機靈，小子！」領頭人皺眉摸出一把槍抵在克拉克後腰，「往前走。」
他們正位於地下通道的入口處，天幕低垂，將整個天空染成暗紅色，他們深一腳淺一腳的在廢棄地鐵站線上跋涉，離目的地很遠克拉克就聽到了轟然作響的水流聲。
「你和萊娜·李是什麼關系？」本地勢力老大之一的柯克爾·洛朗靠在欄杆邊，拎起克拉克的衣襟，把他抵在柵欄前。
這裡似乎是巴爾的摩地下水放閘處，克拉克掃了一眼，就確定這裡有非常多的炸/藥和槍械：「你們想對她做什麼？」
洛朗用手/槍拍打克拉克的臉，威脅道：「現在是我在問你問題！別刷花招。」
克拉克沉默地凝視他，突然一腳踢向洛朗的腰部，小腿一勾在槍聲中向後仰倒。
他躍入了水流中。
……
萊娜當然沒有洗澡。
她換上衣服立刻退了房，拉著小孩去找了巴爾的摩的房屋中介。
「你確定嗎？小姐。」在中介工作的愛麗絲·奇克抬手點了點地圖，「唯一的要求是足夠大的地下室……那麼我向你推薦弗薩克街道B118號，如果你全款買下，這座宅子的主人還會送你一輛二手金杯。」
「可以，如果有模型或者房間的立體圖，我想我現在就可以付款。」萊娜笑了笑。
「你是我見過最爽快的客戶了，感謝上帝！」愛麗絲聳聳肩，「當然有，我現在去拿給你。」
交易進行的很順利，萊娜帶著來納特離開後，愛麗絲的同事問她：「那位女士是干什麼工作的？太爽快了吧。」
「誰知道？也許是個變態殺人狂吧，」她誇張地舉起手畫了個圈，「哇哦——足夠大的地下室！」
作者有話要說：
要等到一個轉折點才可以繼續搞選項emm
畢竟作者還以為女主在紐約呢。
第12章 地下迷宮
這是郊區的一座平房，二手金杯孤零零地停在車庫，少有的幾個家具蒙上了一層灰。
來納特用圍巾捂住臉，探頭探腦地往地下室張望，天空漸漸暗下來，瑰麗的紅霞出現在天邊，地下室入口位於庭院內，雜草叢生，一打開就有一股水腥氣竄出來，萊娜順著台階走下去，看到幾只餓死的老鼠。
「為什麼這麼多水？」來納特有些不爽地看了眼腳底，他的新鞋子都濕透了。
「打通看看。」萊娜打開手電筒照了照，扶住牆壁，冰晶在他們前方地面彙聚，融化了那片混凝土板，在地底深處輕輕的破碎聲中，接通了萊娜在GGK強化模式下制造的那片晶體領域。
她考慮了下，修飾了一番這個暗紅色的地下通道，變成勉強可以下腳的晶狀體階梯。
當下到底部，手電筒就沒有作用了，萊娜被自己能力的造物包裹住了。
紅晶在地底無光自亮，她慢慢向前走去，腳底非常平整，感受了一番，萊娜發現整個地下建築占領了整個巴爾的摩地底世界，巴爾的摩如今就像是坐落在由紅色冰晶構建而成的大陸上，如果有什麼地質學家下到地底，將這一處地下奇觀報道出去，絕對會震驚世界。
「願上帝保佑巴爾的摩。」萊娜自言自語。
她只能控制一定範圍內的紅晶，雖然整個地下的改變都來自她，但某天冰霜碎裂，巴爾的摩沉沒到地下，萊娜也不會感到有多驚訝。
最高處的冰晶甚至能透過其間看見頭頂的地下管道，他們走出不到一千米，來納特就抱怨自己累了，小孩坐在地上，朝她擺擺手：「我在這裡等你。」
想了想，萊娜召喚出瑪利亞，說：「盯著他。」
來納特朝她吐了吐舌頭。
萊娜閉上眼，嘗試融入到冰晶中。
她的身體慢慢變成晶狀，然後破碎，像是被一股風刮過，進入到這巨大的人工溶洞內部。
她前進地比思考的速度還快些，只是「想」到，就到達了想要去的地方，唯一的遺憾是這種狀態下沒有衣服，但她可以用冰晶自己凝聚出衣物出來。
萊娜聽到了水聲。
巴爾的摩當然有地下水設施，但在暗紅色光線下，她看到了一個人。
水流衝刷著晶壁，男人的手臂正巧卡在鋼筋與紅晶之間，顯而易見地脫臼了，他閉著眼，微微皺著眉，整個人沉在水下，萊娜位於紅晶內，沉默著觀察著這個像是已經被淹死了的男人的臉。
這一刻，克拉克突然張開眼睛，他嗆了口水，撲到了晶壁上，和萊娜對視了。
像是在深海中隔著氧氣面罩和一條巨鯨對視，萊娜一瞬間無法分辨克拉克的眼神意味著什麼，他看上去沉默而悲傷，但再這麼讓他在外面飄著……他大概就要死了。
她融化了這處晶壁，抓住了克拉克的手。
地下水順著開口灌入紅晶地下迷宮的內部，在將克拉克拉進來後，她又隨手封住了這塊缺口。
氣氛一時有些沉寂，萊娜率先開口道：
「艾倫他們曾經嘲笑我是怪胎，現在我真的是怪胎了。」
克拉克咳嗽兩聲，看了眼周圍，地下迷宮一眼望不到頭，紅色的光幾乎將他的灰藍色的眼睛也染上淡淡的緋紅，他問道：「這些都是你做的？」
「嚴格來說，的確。」萊娜聳聳肩，「讓我再來一次可做不到。」
他抬頭看向這位故人，半晌說道：「這裡很漂亮，而且……當初被稱為怪胎的可不止是你。」
「人們只是會懼怕他們不理解的東西……但這並不意味著那就是錯的。」
「我還以為你准備說些什麼類似——你也變異了之類的來安慰我呢，」萊娜嘆口氣，盤腿坐下，她如今穿著自己用晶體做成的衣服，行動中光影變幻，極具非人感，「你說的對，但那並不能解決我目前的困境。」
她繼續說道：「我還以為你死了呢，肯特先生，巴爾的摩的公寓挺便宜的，可能是每天死在械鬥下的人有點多，我剛剛還想在ebay上幫你買一塊。」
正常人溺水可不會像克拉克這樣。
「……我跳下水是因為有人拿著槍威脅我，問我和你有什麼關系。」克拉克動了動手腕，他脫臼的手已經慢慢恢復了。
「唔，」萊娜話音一頓，「我很抱歉。」
「所以你對他們做了什麼？」克拉克反而笑了笑。
「截斷了他們的生存渠道？比如說，拐賣人口，販賣毒/品什麼的？也許巴爾的摩的警局會給我授予獎章。」
「地下義警？像是，哥譚的蝙蝠俠？」
「更像個都市傳說，我已經盡量隱藏身份了。」但是作為巴爾的摩的陌生人，顯然一開始她做的還不夠好，終究在某些方面露出馬腳。
克拉克笑了下。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萊娜咬牙。
「不，我只是覺得，有目標挺好的。」他仰面躺下，紅晶在水光映照下閃爍著迷亂的光線，「我很高興，擁有力量後你沒去做什麼壞事，你做了個不壞的選擇。」
萊娜想，那是你不知道我到底擁有什麼樣的力量。
「黑幫那方面……的確是我沒注意到，我會解決的。」她這麼說道。
「萊娜，」克拉克別過頭看向她，「你喜歡巴爾的摩嗎？」
「不……這裡糟糕透了，」盯著頭頂的紅色晶體，萊娜靜靜地說，「擁有特殊力量的感覺也糟糕透了……」
「就像是墜入深海，無法上浮。」
「至少，」克拉克說，「在巴爾的摩，你拯救了很多人，黑幫開始畏懼你，不然他們可不會挑我下手。」
「別再提我的失誤了，ok？」萊娜抓抓頭發，「窮得要在酒館打工卻想環游世界，難道你畢業後變成了個哲學寶寶？」
這個問題讓克拉克沉默了更久，他反問道：
「那麼你又是為了什麼離開實驗室，到巴爾的摩當一名義警？」
萊娜無奈，這家伙幾乎把自己也很特殊這件事擺在明面上說了。
「我再強調一遍，是都市傳說。」她避開這個話題，看向對方，他光看外貌已經從男孩變成一個男人了，留著滿下巴扎手的大胡子，眼神往過來卻時不時透露出迷茫。
她膝行了兩步，湊過去捧起克拉克的臉：「你在擔憂什麼，goodboy？和萊娜姐姐說一說？」
莫名地，萊娜一直壓抑著的心情在這種情況下稍稍放松。
也許是因為熟悉的對像，也許是因為同樣的境地，也許是因為奇妙的偶遇，也許是因為這裡是沒有旁人的地下……也許是因為水流衝下來一條好奇的小魚，無數次被衝走又游了回來，固執地貼著紅晶表面，看向這對男女。
也許是因為克拉克看上去比自己更慘一點？至少在一切發生前萊娜確信自己是人類。
灰藍色和淺綠色的瞳孔在緋紅光線下對視，克拉克說：「我想知道，我是誰。」
他說：「我為什麼……和別人不一樣。」
他說：「為什麼是我呢？我的使命又是什麼？」
萊娜姐姐挑眉：「你是克拉克·肯特，哦，現在是克拉克·喬伊斯了。」
「不是你和別人不一樣，是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一樣的人，所有人都是怪胎，只是他們隱藏自己融入到了大眾的環境中。」
「我也每天都在問為什麼是我，或者有一天神就會收回祂給予的磨難與眷顧，」她笑起來，「那麼在此之前我至少要在世上留下存在過的痕跡。」
「你在家庭中的使命是成為一個好兒子，在社會中是成為一個有用的人，」她歪歪頭，「在這一切之外，是成為你自己，你的使命不應該是別人賦予的，而是自己想去做的。」
「你心底就有答案，克拉克，你只是在抗拒這個不一樣的自己。」
就像是一開始被迫做出選擇的萊娜一樣。
她被那些選項驅趕著向前奔跑，她已經很久沒做研究了，她的能力能完美替代掉很多自己發明的小東西，甚至更優越些。
但另一方面，特殊能力也讓她的世界變得廣闊——
「在小時候，我以為我會擁有世界，但我擁有的還沒有兩片面包，但長大後，我真的擁有世界了，我卻開始畏懼不前。」萊娜站起來，繼續說道，「在太陽落山前，多做點有意義的事情比躺著更好。」
克拉克爬起來，張望了下，被萊娜點住額頭，他灰藍色的瞳孔中露出迷惑的情緒：「嗯？」
「萊娜姐姐的心理咨詢是要收費的……我剛剛搬家，幫我收拾一下房間吧。」
「走哪條路？」克拉克聳聳肩，「這裡可真像個迷宮。」
「當然是最近那條。」萊娜漂浮起來，向前一揮手，他們正前方，所有的冰晶有如摩西分海，在萊娜的控制下向左右兩邊分散，組成一條筆直的道路，「跟上，親愛的喬。」
但她沒有等待對方。
她向前飛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關於[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這個能力解釋的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怎麼改。
所以這裡再打個比方看看——
就是玩游戲你的復活道具有A和B，
你死後，消耗A復活，A只有一個，B有很多，A死後（或者被你消耗掉後），消耗B復活。
但如果你消耗完A，不把A復活，那麼有再多的B，你再死一次就是真的死了。
A就是來納特，B就是心髒。
第13章 紅晶之心
「你知道對方買的是什麼嗎，艾瑞克？」運貨員克裡推了推後車廂的巨大包裹，「這可真夠重的，你居然搬起來了。」
「還好。」艾瑞克皺眉，「應該是金屬器械。」
「從那個公司發貨唉……奧爾科特……」克裡嘟囔了兩句，「難道藏了個火箭炮？」
這麼一說，他開車的速度都變慢了。
他知道同伴一定明白自己想說的是什麼，奧爾科特最著名的地方就是，什麼生意都願意做，尤其是在巴爾的摩這樣的城市，他們曾經往黑幫地界空運了一整個教堂的牧師給為黑熊幫老大的女兒舉行婚禮，信息也賣，據說他們擁有整個世界的通緝犯的聯系渠道，你最好別犯事，否則要日日提心吊膽地擔心自己的訊息被發到什麼黑網站上拍賣。
「嗯……讓我看看，弗薩克街B118號……」克裡去敲了敲門，沒一會兒，一個藍眼睛的男人走了過來，跟著是一個黑發的女人，她把過長的發絲別到耳間，簽下名字，他們穿著圍裙和手套，看上去像是在打掃衛生，極其具有生活氣息。
「等等，那個比較重，」看到男人想去搬箱子，克裡連忙說，「額……」
結果那男人居然搬了起來，而且看上去輕輕松松。
女人笑了笑，她應該就是戶主——萊娜·李。
她走上前去輕松地用一只手托舉起來，掂了掂，說：「我覺得還好。」
一轉身，萊娜正巧與沉默不語的艾瑞克對視了一眼。
「的確還好，不重。」艾瑞克走過去，將另一個箱子也搬了起來，朝克裡點點頭。
克裡：「？」
難道真的不重，只是他的身體變虛了嗎？看樣子回去該讓老婆多做點菠菜湯了。
……
「放在車庫？」克拉克問。
「嗯……」萊娜點點頭，後退一步不小心踩進了積水裡，「看樣子，下一步我得改造一下車庫……」
她轉頭看向艾瑞克，問道：「抱歉……你的名字是？」
「艾瑞克·蘭謝爾。」男人語氣平淡地說。
「嗨，」萊娜朝克裡招招手，「讓蘭謝爾先生留下來幫忙就行，辛苦了。」
「好吧，那拜托你了，艾瑞克……」和同伴點點頭，克裡就離開了，艾瑞克一直表現地挺可靠，他相信對方能處理好一切。
來納特抱著小熊跑過來，看了眼克拉克，又轉頭看向艾瑞克，最後他跑向艾瑞克，眨了眨眼睛。
艾瑞克彎腰摸了摸他的頭。
在蘭謝爾先生看不到的地方，萊娜向這個小偷心狂魔舉起手刀，威脅性地比劃了下自己的脖子。
「你買了什麼？」這個重量的確不輕，克拉克輕巧地將箱子放到地上，萊娜走過來，指尖一劃，輕易地劃破了包裹了幾層的防震材料和堅硬的錫制外殼，克拉克看她一眼，變動了一下姿勢擋住艾瑞克的視線。
「一些試驗器械，實際上還沒買全，蘭謝爾先生，可以幫我把另一個箱子拆開嗎？」話是這麼說，萊娜並沒有給艾瑞克提供任何開箱的道具。
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默，艾瑞克微微皺眉看向她，在他身旁，來納特忍不住繼續朝這個人的方向挪動了一小步。
然後艾瑞克說：「萊娜·提亞？」
「萊娜·李，」她聳聳肩，「就像你現在是艾瑞克·蘭謝爾一樣。」
聽到這句話，克拉克將一只手搭在萊娜的肩膀上，然後他透視了蘭謝爾。
——對方改變過外貌。
「需要我給你找一把小刀嗎？先生？」她問道。
「用不著。」蘭謝爾說，箱子自動漂浮起來，外殼扭曲脫離，然後露出裡面極具科技感的儀器，「放在哪兒？」
萊娜指了個角落，粗略打掃過一次的地面還有一層薄灰，她輕輕揮手，整個地面覆蓋上平整而輕薄的紅色晶體，將幾人腳下抬高了兩釐米。
「很高興遇到您，萬磁王閣下。」她微笑了下，「介意在干完活後，在這裡吃一頓晚飯嗎？」
這一次艾瑞克沉默的有些久，然後說：「我需要和家人說一聲。」
……
晚飯，瑪利亞做了玉米濃湯和煎小羊排，大人們可以喝啤酒，來納特只能喝橙汁。
庭院裡還是空空蕩蕩的，他們將沙發和桌子搬到草坪上來了一頓露天聚餐。
艾瑞克借著喝酒的姿勢掩蓋自己的打量，觀察這個奇怪的家庭。
一對年齡相差極大的姐弟，紅發的老祖母，還有個據說是來幫忙的男性朋友。感覺整個家庭——都不是正常人，而准備過晚飯後，瑪利亞就消失了。
現在萊娜終於決定說出她留下艾瑞克的目的——
「艾瑞克先生，」女人淺綠色的眸子在燈光下熠熠發亮，「首先我應該感謝您。」
「雖然您對變種人的態度很激進，但許多孤獨的變種人的確是因為您站在了世人面前，從而獲得了勇氣……比如說我。」
「我已經改變了。我不清楚你的目的是什麼，」艾瑞克呼出一口氣，「但我現在只想當個普通的工人，我臨時調來巴爾的摩，過兩個月就會離開。」
「我知道，但……變種人明明也是人類的一員，卻只是因為不一樣就不被接受……不會太不公平嗎？」萊娜舔了舔唇角的酒漬，「萬磁王先生，你的後退在某些人眼中代表著懦弱，當我們弱小時，周圍都是惡人，當我們展現出強大，周圍就都會是好人。」
她站起來，看向蘭謝爾，「你已經這樣隱藏自己的身份，你的同事還想舉報你，現在已經圍住了你家……」
艾瑞克面色一變，猛地站起來揪住萊娜的衣襟，克拉克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腕。
「……別激動，蘭謝爾先生，我說這麼多，只是想請你參觀一下我家的地下室。」萊娜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對方松開艾瑞克的手。
萬磁王皺著眉，金屬制的啤酒罐扭曲變形，分裂成鋒利的刀片形狀，浮在半空中。
「艾瑞克？」他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女性的聲音。
艾瑞克一愣，轉過頭，是他的妻子和女兒。
妻子懷中抱著小女兒，身旁是重新出現的瑪利亞·瑪雅。
「事實上我應該提醒你們，」老婦人無奈，「現在已經是休息時間了……你為什麼還沒去睡覺，納特？」
小男孩茫然又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委屈地癟癟嘴跳下沙發，跑回了房間。
「不如讓孩子們都去休息，」紅發的老婦人微笑道，「我有很多哄孩子睡覺的小故事，希望大人們就算想要談心，也別到拖到零點之後。」
妻子和艾瑞克對視一眼，然後朝瑪利亞笑了笑，萊娜和克拉克讓開道路，讓妻子和女兒走進客房。
「……超過零點不睡覺是會做噩夢的，包括你，萊娜。」臨走前，瑪利亞這麼說道。
「那麼，希望我們零點之前能從地下室出來？」萊娜聳聳肩。
「請吧，蘭謝爾先生。」
……
「你挖通了整個巴爾的摩？」蘭謝爾問。
他們正位於市中心的道格拉斯廣場地下，這裡也是地下紅晶迷宮最大的一個平台，雖然萊娜可以改變這裡的形態，但這兒自然生成的景像要更美一些。
他們頭頂的這片晶體顏色更深，稍一錯眼，萊娜以為自己看見一顆巨大的心髒。
應該是她眼花了。
「差不多，」萊娜抬頭，目前這裡只有他們三人，眼前的景色看上去朦朧夢幻，「你一定在想我想讓你干什麼？我可沒有綁架你的家人。」
萊娜不過是在他說起家人時，想到了自己在將意識擴散為巴爾的摩時發現的事，順便讓瑪利亞去幫助了她們，她補充道：「瑪利亞洗掉了你同事們關於你的記憶，至少現在你們是安全的。」
蘭謝爾腳步一頓：「她是精神系變種人？」
「也許。」萊娜含糊地說，「蘭謝爾先生……帶你來這裡是想要向你證明，我接下來會說的話都是有能力去實現的。」
「你想讓我相信一個通緝犯？」
「你自己也是個通緝犯，還是最有名那一類，實際上，你當通緝犯的經驗要比我多地多，自然知道獲得平靜的生活有多麼難。」
她認真地說：「我想要改造巴爾的摩。」
「所以你會怎麼做？」萬磁王問，「在地下創造你的王國嗎，女士？」
「我還沒想好……我還沒想好這座糟糕的城市的出路是什麼，但我不會離開，我聽到過巴爾的摩的聲音，我想改變她……」萊娜抬頭，「在這之前我希望你成為我的私人教師……我需要更了解我自己。」
「等一等……」她突然扶住額頭。
「怎麼了？」克拉克問。
「我聽到……」萊娜睜大眼睛——
她聽見有個斷斷續續的聲音在說：「Help……me！Mama——」
……
紐約。
暗紅色的冰霜覆蓋住整個斯塔克大廈頂樓，與整個平面的冰霜相連的晶狀構造的女孩兒，被那藍甲的怪物掐住脖子提起來——
她的嘴一張一合，遠處的人依靠監控可以識別出那口型。
「她在喊……媽媽。」托尼咬牙，「見鬼！」
作者有話要說：
= =
第14章 我的男主
「是幻聽嗎？」克拉克扶住萊娜的肩膀，對方咬著牙，指尖泛白。
「不……好像真的，是誰在呼喚我，」萊娜聲音微微發顫，「抱歉，你們原路返回，我有些事要做……」
她的身形化作碎屑狀晶體消失不見，融入到頭頂的紅晶內，克拉克和萬磁王這位著名變種人對視了一眼……萬磁王轉身就走，但方向絕不是原路返回。
克拉克：「……」
「等等……你想去哪？」
「去讓某些人付出代價，」艾瑞克面無表情地說，「別攔著我。」
克拉克嘆氣。
……
當萊娜拎起來納特的衣領時，在一旁的瑪利亞默不作聲地消失了。
沒什麼不對的……因為她本身就是孤身一人。
外人眼中所謂的一家三口只是個笑話。
男孩茫然地睜開眼睛，這是個布置地挺溫馨的房間，在打掃時克拉克有意無意地先准備了屬於孩子和老人的房間，萊娜默許了。
台燈灑落了一汪暖黃色光暈，金發的小男孩有著柔軟清麗的淺綠色眼眸，還有一張酷似萊娜的臉，他靜默不語地看著萊娜，然後微微一笑，張開雙臂，像是想要擁抱這個長大的自己。
萊娜冷漠地看著對方，然後入侵了對方的思想。
她看到小熊朵拉位於無邊際的黑暗中，黑暗中突然開始閃爍起群星的光輝，其中最亮的一顆慢慢染上紅色，小熊的綠豆眼也轉變為猩紅，縫制而成的笑臉顯得扭曲古怪。
萊娜觸碰了那顆星星。
[精神領域中，萊娜對來納特說：「薩繆爾可以歸你，超級英雄們不行。」
現實中的薩繆爾變成了躺在床上的植物人。
小小一片紅色楓葉變成一個由晶狀體構造而成的女孩。
女孩對哈利·奧斯本說：「wearemaples。」]
「你可以控制我，但你不能改變我。」來納特依舊在微笑，「因為我就是你，我是你最想拋棄的那部分，所以你永遠無法拋棄我。」
他說：「我是你容納惡的容器。」
萬磁王的妻子敲了敲門，萊娜將男孩丟回床上，默不作聲地走了出去。
女人似乎有些不安，問道：「打擾一下……我想問，艾瑞克回來了嗎？」
「就在後面。」萊娜說。
漂亮的女人笑了笑，表示要醒著等艾瑞克回來，萊娜靠著牆，似乎在發呆。
然後她突然問道：「夫人，你應該知道蘭謝爾先生的身份吧，為什麼會和他結婚？」
她的問題很不客氣，但對方並沒有生氣。
「愛情需要理由嗎？愛情的起源是一瞬間的心動，而婚姻是因為我知道我們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獲得更好的生活的權利，成為變種人並不是他的錯，成為非常強大的變種人也不是他的錯。」
「即使會因此陷入危險中？」
「即使我們什麼都不做，危險都有可能從天而降，那麼我為什麼不去和一個擁有希望、擁有目標的人結婚呢？」這位溫柔又堅強的女性這麼問道。
「如果……努力也沒用呢？如果你的未來是被控制著的呢？如果你只能在某些選項中做選擇題呢？」萊娜的問題簡直像是在抬杠了。
這位夫人默不作聲地站起來，她要比萊娜大十多歲，但看上去她們依舊像是同輩人，她看向你時眼眸中總是蘊滿星星點點的溫柔笑意，萊娜想，怪不得萬磁王這樣的男人會喜歡她。
女人向前走了兩步，試探性地伸手拍了拍萊娜的肩膀，看出她並不抗拒後，她伸出手……擁抱住這個女孩，說道：「你看上去受了好多苦……就像艾瑞克一樣，我真的很抱歉，很抱歉沒辦法幫助你。」
萊娜茫然而緩慢地眨了下眼。
「我……我很強大，我能做到的肯定比你多，」萊娜的聲音微微扭曲，像是強忍著什麼情緒，「但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我父親說只希望我當一個快樂的，能自己養活自己的人就行，我本來已經快做到了……但突然就成了通緝犯，我……」
「而且我還像個精神分裂的瘋子一樣，每天醒過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夫人，」她輕聲說，「瑪格達夫人……」
「我們一起解決問題，親愛的，千萬別忘記最初的自己，」瑪格達·蘭謝爾拍拍她的背，「那麼即使你被迫走偏，也能很快回到正道上來，如果失去目標和理想，你就會慢慢變成被力量驅使的工具了。」
萊娜咬牙，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說道：「夫人，你可以留下來幫助我嗎？我覺得你比萬磁王靠譜多了。」
瑪格達看上去哭笑不得：「那麼你的目標是什麼呢？」
「我想要……讓我的力量變得有價值，如果想要平靜的生活，我靠著精神系的異能，可以做到欺騙所有人，可以隱姓埋名地活下去，」但是神秘的選擇題讓萊娜不敢在躲躲藏藏中慢性死亡，早晚有一天這樣的生活會腐蝕她，讓她放棄爭鬥，「但我的能力能做到更多，我希望先從——改變巴爾的摩開始。」
「具體說一說你的想法。」瑪格達說。
「巴爾的摩需要能讓所有閑散人員獲得工作的支柱性產業，否則當失業率升高，他們還是會回到原來的生活中，」萊娜說，「我想過……比如說，搞一個游樂園，或者人造的特殊景點，或者干脆就建個監獄把壞人們關起來……巴爾的摩的監獄已經塞滿了我送進去的人了，但還不夠放——」
「但感覺都不夠……」她抿唇，「我了解的越多，就越迷茫，這是一座有著幾百年歷史的城市，街上隨便抓一個小混混就會發現他家裡幾代人都在當小混混，而我年紀輕輕就妄圖改變這個城市。」
「我就像個徹底的蠢貨。」
「不是這樣的，」瑪格達拉著萊娜朝外走，月光毫不吝嗇地照耀在她們臉上，「你已經有了理想，有了目標，只是缺一點方法……你看，當你向我表述出來時，你的思維會變得清晰，思想是在不斷交流中獲得進步的，所以，我建議你去獲得更多人的建議——」
瑪格達想：比如直接腦幾個專業人士來，群策群力。
萊娜想了想，用力一握拳，說道：「好的，我明白了。」
既然她一個人搞不定巴爾的摩，那麼可以讓所有人都參與進來。
她想到了[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的能力。
——為什麼不搞一個以拯救巴爾的摩為主線劇情的全息游戲呢？她又不是做不到。
瑪格達看向莫名亢奮的萊娜，心想……希望她是真的搞明白了……吧。
很久以後，瑪格達女士在公司加班成社畜時，肯定想不到，帶給她無盡加班生活的就是她當初說的那句話，只能說，特殊人群和普通人的思想，總是隔著一個次元壁吧。
……
當時間走過零點時，萊娜和瑪格達對視了一眼，然後默默地一同望向地下室。
「要一起來嗎？女士。」萊娜伸出手。
她制造了由紅晶構成的椅子，自身也漂浮在半空中，瑪格達女士坐在椅子上，兩人一同在冰晶隧道中穿行。
「這裡看起來真的很童話……」瑪格達說。
「是啊。」萊娜笑了笑。
瑪格達不會知道……本來想要舉報他們家的同事還沒做好准備，衝進家中抓人的警察也都渾渾噩噩，因為那是萊娜讓他們的計劃提前了。她也不會發現自己對萊娜莫名的沒有戒心，放心的讓孩子待在弗薩克街B118號，萬磁王一直沒回來也沒著急和懷疑——精神控制和心理學催眠的能力真的太作弊了，有時候萊娜會想，如果一開始就學會接受自己的力量，是否她就不會逃到巴爾的摩。
——是否她就會迷失在力量中，成為一個真正的反派？
艾瑞克和克拉克以非常哥倆好的姿勢躺在地上，克拉克握著艾瑞克的左拳，艾瑞克用膝蓋頂著克拉克的胃，看樣子兩人是同一時間倒下的。
周圍的環境被破壞大半，萊娜輕輕落地，發現被艾瑞克從地底取出的鋼筋上還有深深的拳印……克拉克的確也不是個普通人。
——他當初要是也能像打艾瑞克一樣暴力，學校裡那些同學還會霸凌他嗎？
她無奈地招手，兩人同一時間醒來，艾瑞克滿臉警惕，直到看到自己的妻子，克拉克要遲鈍地多，臉上帶著大無畏般的茫然，仿佛從來不擔心自己會受傷。
萊娜走過去，拉住這個大男孩的手幫他站起來。
「做噩夢了嗎？」她問。
克拉克無奈地點點頭。
「讓你們零點前回來了……」萊娜想笑，雖然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我要保留我的都市傳說人設的，十二點不睡覺的家伙都得做噩夢那種。」
大胡子克拉克聳聳肩，萊娜又轉頭看向艾瑞克，她幾乎瞬間就讀出了對方的思想：「放心，後續我已經處理干淨了，但你要是去找別人的麻煩，我不確定會不會又出別的疏漏。」
萬磁王冷淡地說：「看樣子你也不怎麼靠譜。」
萊娜略一歪頭：「瑪格達女士認為呢？我覺得你就足夠當我的老師了，請蘭謝爾先生自生自滅吧。」
萬磁王瞪了她一眼。
……
第二天，萬磁王出現時戴上了紫色的奇怪頭盔。
——
【你忙完了現實中的事，想起了你的互動小說。
你記起自己創造了三個原創角色，女主，大佬和反派。
你覺得應該放反派出去搞事看看，想到搞事就想到——哥譚。
你決定把小奶狗扔到哥譚去和阿卡姆粉絲團互動一下。
你這麼寫道：失憶的小奶狗去哥譚尋找自己的屬下，給了女主和男主發展感情的機會。至於男主是誰……你的男神和牆頭太多了，你還沒想好寫誰呢。
而小奶狗在哥譚干了什麼，你略過不寫，這不相當於背景故事嗎？】
作者有話要說：
搜不到萬磁王當工人那段時間的妻女是誰，就默認是瑪格達和安雅了
設定萬磁王出現地比克拉克的父親死去的那件事發生得要晚
綜同人是這樣的，時間線一推會出好多問題，如果在超人出現前世界上就有超級人類，那麼他為隱瞞付出的代價就會顯得沒啥意義
所以我一個寫言情的追求啥邏輯啊，日常毆打自己，明天搞男女主互動= =
第15章 擁抱太陽
「克拉克，跑起來！」萊娜朝他吼道。
「那家伙不是怪胎……她是個小偷，這可是我爸爸告訴我的，嗨，相信我，我爸爸可是警察……」艾倫一臉怪相，「這家伙就不該出現在這裡，教室可不是少管所，我可不想時刻擔心我的錢包！」
「克拉克，我知道你不一般。」拉娜朝他微笑。
「反抗啊，打他們啊！為什麼不反抗？」萊娜用力抓著他的手腕。
「克拉克，我們都知道……只是還不到時候，還不到你出現到世人面前的時候。」喬森納說。
……克拉克睜開眼睛。
萊娜站在院子裡伸了個懶腰，瑪格達女士做了培根煎蛋，他們買的餐桌送到了，但萊娜端著牛奶就去了車庫。
克拉克帶上電工帽，在整個房子離晃了一圈，到車庫找到艾瑞克和萊娜。
這兩個人正在「教學」。
尚未睡醒的草坪被薄霧籠罩，克拉克褲腳被露水沾濕，推開門的那一剎那，正好看見萬磁王操縱著鋼筋，向萊娜軋了過去。
那一瞬間他瞳孔微微放大，卻見萊娜面前出現一整面圓形的紅晶牆壁，與鋼筋僵持，她微微皺眉，伸出手，牆壁變為柔軟的淡紅絮狀體，然後鋼筋仿佛雪溶於水，迅速地被「吃」掉了。
冰晶和鐵片浮在空中，萊娜浮在半空中，當她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也化作紅晶後，她就有了漂浮的能力，光線透過車庫頂安裝的單面玻璃，晶體閃耀，而她有如簇擁群星。
「太慢了，」萬磁王說，「你害怕會傷害到別人，我調查後發現，你對付黑幫們也只會用精神攻擊，想要變強就不能這麼畏手畏腳。」
萊娜點點頭，她知道萬磁王說的都是對的，但萊娜不會改掉這些額外的手勢或者身體動作，這是在無意識情況下對自身的一種限制——她用能力催眠了自己，不到萬不得已情況下不動用腐蝕的能力，防止誤傷無辜的人。
「不過，」她想到自己看到的新聞報道，「你為什麼動大招的時候總平舉雙手？」
艾瑞克無語：「你是不是沒嘗試過能力到達極限時的感受？」
萊娜眨眨眼。
艾瑞克說：「看樣子你不知道自己的極限是什麼……你的天賦遠比你想地要可怕。」
萊娜的確沒試過無限制地使用變種基因能力——但她試過這個能力被放大的情況下會變得如何，巴爾的摩地下的紅晶迷宮就是答案，僅僅是無意識地使用，就改變了整個巴爾的摩的地貌，而這一切都發生在無聲無息的情況下。
看到兩人對練到了休息階段，克拉克走到萊娜身旁，靠近她的耳畔，輕聲問：「萊娜，瑪利亞和來納特去哪了？」
他發現瑪格達和萬磁王的小女兒安雅都對家中消失了兩個人接受良好，於是旁敲側擊後克拉克只能當做這是萊娜又有什麼安排，避著萬磁王來問她。
「啊……我忘了，」萊娜轉頭看向克拉克，然後伸出手——
克拉克握住她的手掌，然後與她五指相扣。
萊娜：「？」
克拉克也愣了下，然後松開她的手，無奈道：「你想要修改我的記憶嗎……那修改吧……」
他不問了。
萊娜撓了撓頭發，略顯尷尬地和克拉克對視，該死，她平時也沒這麼正直善良啊，為什麼一看克拉克就忍不住撿起自己僅剩的那一點兒良心，好像對他做什麼都在欺負他了呢？
她用眼角的余光對比了下兩人的身材，明明自己更像是被欺負的那個，可克拉克卻像是被莫名踹了一腳的大狗狗。
大狗狗灰藍色的眼睛映照著天空的色彩，一只野貓探頭探腦跳進院子，繞了一圈又無趣地離開了，萊娜推了克拉克一把，顧左右而言他：「唔，瑪格達女士要去市政廳幫我注冊公司，你有空的話陪她出一下門吧。」
克拉克好脾氣地應了。
萊娜雙手相握，在心理上似乎還能感受到指尖的余溫。
——她沒有刪除克拉克的相關記憶，她總感覺，如果真的那麼做了，自己會後悔。
萊娜制造了一個小小的監獄，將來納特關到了紅晶迷宮內，反正他其實沒有生理需求，只是相當於萊娜的一個活著的復活點而已。
她發現當自己陷入深度睡眠後，瑪利亞就會不受控制地出現，於是計劃靠藥物和鍛煉控制自己的睡眠，這不太難，而她能撐得過去。
讓虛假的家人滾蛋好了，萊娜現在有瑪格達了，萬磁王勉強也算吧，只要她的心靈控制能力沒有失效，她就不用擔心拋棄和背叛。
萊娜深呼吸，面向萬磁王，深紅色的晶體世界從天而降，鋼筋扭動變形，向她彈射，發出破空之聲，地面在震動，晶體融化成的液態，向對方襲去——
他們繼續開始練習。
……
瑪格達女士無奈地皺眉，看向面前幾個攔住她的小混混。
萊娜正控制著瑪利亞跟隨瑪格達移動，她心分二用，被GGK強化後的視野只有那一次，想要擴大自己的精神感知範圍，只能使用瑪利亞作為人形坐標。
她可以借助瑪利亞·瑪雅女士觀察到她周圍的所有人，但同時也會不受控制地感知到這群人的思想。
比如說克拉克的。
巴爾的摩作為美國重要的港口城市之一，上萬人的生活與走私業息息相關，當克拉克護送著瑪格達回來時他面色古怪，因為萊娜注冊的是一個清潔公司，公司的名字就叫做紅晶清潔公司，作為這堆人中僅有的正常人，瑪格達女士是當仁不讓的公司法人。
克拉克本來以為……至少是個建築業什麼的？
「作為剛剛注冊的公司，能接到單子嗎？」他這麼想了，干脆也這麼問了。
「嗯？已經有了，政府的單子，關於……城市清潔問題。」萊娜聳聳肩，當然，這是她自己去要的，催眠是個好能力，不是嗎？
她朝克拉克笑笑，張開雙臂撲過去——
然後擁抱住了瑪格達女士，兩名女性說說笑笑地走進屋子裡，克拉克正巧接收到來自萬磁王的視線，他被對方瞪了。
所以……搶走瑪格達的明明是萊娜，為什麼被瞪的是他？
「你做好計劃了嗎？」瑪格達摸了摸萊娜的頭發。
對方乖乖低頭，小聲說：「嗯，我可以試一試。」
當艾瑞克和克拉克走進來時，她們默契地不說話了，像是藏下了什麼小秘密。
……
——你並不愛他，你把他當成錨點，支柱，向標或者別的什麼。
萊娜舔了舔克拉克的小虎牙，熟悉的男孩已經長成了男人，他同時具有羞澀與穩重的特質，他的左手保護性地環住萊娜的腰，放任女孩放肆地品嘗他。
她在黑夜中湊近時像是向你緩緩走來的貓咪，巴爾的摩的天空中聚滿烏雲，而她的瞳孔被雲層中不時閃過的雷光照亮。
——你並不愛他，你在仰仗他的善良欺騙他，你知道他不僅不會拒絕，還會負起責任。
萊娜喜歡使用果香味的沐浴露，有種橙子淡淡的味道，克拉克的體溫很高，灼熱的氣息升騰到兩人的面孔之上。
緋紅色晶體自下而上地將兩人包裹在一起，像是牢籠又像是鎧甲，雷聲雨聲都遠去，只有耳邊的心跳逐漸變得清晰。萊娜將下巴托在克拉克的肩膀上，她那麼柔軟又那麼強大。
——他的未來也許光明璀璨，也許布滿荊棘，但此時，你從深淵向他伸出手，而他選擇拉住你。
——那麼你祈求陽光能永遠溫柔地照在他肩上。
半夜，迷蒙的細雨淅淅瀝瀝，打落在窗戶上，群星黯淡，悄悄將這處空間隱沒了。
這個夜晚很安靜，萊娜醒來時，窗簾緊閉，房間中只投進一絲朦朧的光，讓人一時間分辨不出是清晨還是黃昏。
克拉克如約離開，兩個普通的信標在此處短暫交彙，又奔向他方。
欺騙又如何，騙一輩子，就是弄假成真。
作者有話要說：
我必須承認我是個感情戲苦手了ovo
所以這一章瘋狂修改過orz
主要是我對兩人的感情理解一直在改變，因為前期沒認真寫過萊娜的人設吧
第16章 新的生活
柯克爾·洛朗，曾經把克拉克押走的黑幫老大之一，今天腰酸背痛地從床上爬起來。
他感到不大對勁。
因為昨晚上沒有去「交貨」，他的電話被合作對像打爆了。
第二處不對勁則是，巴爾的摩風平浪靜了好多天，警局都開始閑地長貓，因為連續很多天沒有客人酒吧都提前關門了——
這是他生活的巴爾的摩嗎？
他走出房門，發現小弟們也躺著沙發或者地板上呼呼大睡，柯克爾皺眉，走過去，然後被一股臭味薰了回來。
這群家伙去垃圾堆裡洗澡了嗎？
他聞了聞自己的袖口，發現味道也很怪，像是過期的奶油蛋糕混著柚子葉的濕氣，還被檸檬水噴了一臉，柯克爾黑著臉將小弟們一一踹醒，他感到自己在做這個簡單的動作時身上又變臭了一分。
這絕對、絕對是有人在對他搞惡作劇！
別讓他抓到是誰！
……
當萊娜從文件和報表中爬起來時，差點沒被咖啡的香氣勾走了靈魂。
這段時間，巴爾的摩開始流傳起兩個傳說，一是政府花了大力氣整治街道衛生，二是神秘人在巴爾的摩降下噩夢，讓黑幫在這個城市銷聲匿跡。
如果某個人徹夜不歸地以渾渾噩噩的狀態打掃街道衛生，天亮時才爬回家，這種狀況持續了很多天，而他自身沒有一點記憶，那麼第二天腰酸背痛地起床時，肯定也沒什麼精力去搞事情。
如果這個某個人的範圍上升到整個巴爾的摩的勢力團伙，那麼……萊娜收獲了上萬個免費的清潔工，唯一的問題就是，作為最大的監工，萊娜的能力暫時沒法安排好整個巴爾的摩的社會閑散人員，只能同步放出瑪利亞·瑪雅。
於是這群人中總有一半人偏慘一點。
萊娜發現在自己能變成晶體狀後，就不再需要睡眠了，但瑪格達不行，令人驚訝的是，可能是因為紅晶清潔公司完成單子又快又好的消息傳了出去，也可能是因為想要討好這個莫名冒出來的「官方御用公司」，還有人摸到了弗薩克街道B118號，於是這個清潔公司似乎真的變成正規公司了。
萊娜茫然地拿著巴爾的摩地下勢力們多出來的工作任務，有些猶豫。
如果這些公司不介意紅晶清潔公司只能在半夜開工，那麼多賺點也可以吧。
然後事情開始一發不可收拾，萊娜確認了好多次，自己明明沒有催眠這些正常公司的老板，但他們掙著搶著給紅晶清潔公司送錢。
直到某個夜晚她路經某棟大廈樓頂，聽到秘書也在詢問他的老板為什麼一定要聘請紅晶清潔公司——
「這是一個公認的秘密，」老板敲了敲桌子，說道，「你發現了嗎？最近黑幫們很少活動了，而只要是和紅晶有關的公司，都不會被找麻煩。」
老板做出結論：「巴爾的摩的地下勢力終於要整合了啊，這家公司幕後絕對有新的老大控股！」
萊娜：「……」我是開正經公司的！
萊娜觀察過後發現，嘍啰們在打掃過衛生後，清醒狀態來到原地，總忍不住想要替人家打掃衛生，次數多了，他們學會了繞著這些大廈走……這也算是好事吧。
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想了想，將身體化作晶狀體，然後變回原樣——她的疲憊都消失不見了。
次數多了，萊娜懷疑自己已經不是人類了。
也對，想一下瑪利亞和來納特，她好像本來就不是人類。
萊娜舔了舔唇，當清潔服務走向正軌後，她決定給自己放個假……她不能再這麼日夜不休下去了，並不是身體支撐不住，而是必須回歸到正常人的生活中去，否則哪一天萊娜很可能忘記自己是個人。
她現在已經有這個傾向了——在萊娜發現自己根本不需要進食後。
……
「你准備……做一個，全息游戲？」艾瑞克問。
「現在還不是，但將來的目標是這個。」萊娜聳肩，「我希望你幫忙設計一個外殼。」
紅晶制成的眼鏡狀物體，戴上後能讓佩戴者陷入幻覺，比如在熟悉的家中打掃衛生，做家務，哄孩子都能加一定的積分，然後積分可以兌換保護罩，和莫名出現在家裡的外星生物來一場追逐戰什麼的，當然，以上只是她的設想，具體搞個什麼游戲還得看情況。
萊娜嘗試將夢境變為觸發形，她成功了，神奇的是，她的紅晶異能造出的物體本身就是合適的載體。於是在完成初版後，她喊來艾瑞克和瑪格達開了個會。
艾瑞克皺眉道：「這不科學。」
他忍不住開始懷疑，萊娜真的是個變種人嗎？
他們一直沒研究出紅晶的元素組成，萊娜操縱時它比鋼鐵還堅固，萊娜抽出力量後它也不會消失，只是硬度變得和玻璃差不多。萬磁王從沒見過這樣的變種能力，更何況還能作為萊娜精神系異能的載體。
「我的存在本身就不科學，」萊娜說，「這是一次紅晶公司的轉型試水！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
什麼樣的清潔公司會大跨步地轉型去做游戲？
——艾瑞克寧願萊娜要求他去當建築公司的包工頭。
「這東西叫做《家務模擬器》，廣告詞我都想好了——還在抱怨你的孩子和老公整天坐在沙發上打游戲嗎？購買我們的產品，鍛煉＋清潔＋游戲三不誤。」
「你認真的嗎？」艾瑞克忍不住問道，「游戲如何開始和關閉？它的賣點是什麼？它的數據記錄在哪，還是說只是單機游戲？」
「對，所以我們需要內測人員！」萊娜握拳，然後轉頭看向窗外，「這次我想讓他們主動來試試。」
這個「他們」是誰，在座的另兩人都猜到了。
瑪格達停下了記錄的筆，問道：「需要我去做什麼嗎？」
萊娜說：「租一個正式點的辦公場所吧，至少看外在能騙人上鉤那種。」
……
馬克不安地動了動腿，他老舊的西裝皺巴巴的，但這是他難得的正式服裝了，生活在巴爾的摩的黑街，時常做一些灰色交易，馬克知道自己算不上什麼好人，也算不上太過分的壞人。
在他的老大被送進巴爾的摩監獄前，他也只是跟在對方屁股後頭混個溫飽而已。
巴爾的摩的黑幫灰暗月持續了挺久，馬克沒了生活來源，只能換個碼頭過日子，新的老大是柯克爾·洛朗，感覺跟著柯克爾之後，他就過上了每天都很累，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在做啥的生活，在第n次腰酸背痛地從床上醒來後，馬克毅然決然地離開了柯克爾的幫會，然後他又一次失去了經濟來源。
就在今天，他在家中發現了不知道哪裡來的傳單——
[紅晶游戲誠招游戲內測人員，要求：體質中庸，積極溝通，反饋游戲bug，無長相學歷性別等要求，工作時長6小時/日，工資日結100美元/日（實習期），優秀可轉正]
這種待遇怎麼看怎麼輪不到馬克……但，萬一呢？他不介意挨餓，但他養著的流浪狗餓了很多天了，是的……他養了三條流浪狗，雖然周圍的人都因此嘲笑他，但馬克每次看到那幾雙濕漉漉的眼睛，就會重新振作起來，在別人眼裡他是個蠢貨，但在狗狗眼中，他是他們重要的家人。
於是馬克翻出壓箱底的正裝，給自己好一番加油打氣，來到了紅晶游戲的辦公大樓。
前台接待的漂亮女人微笑著給了他號碼牌，然後放他進去等待。在那之前，一個個候選者走進去又怒氣衝衝地走出來，馬克聽到某個僅看穿著就十分高級的男人罵罵咧咧地走出來，嘟囔著這是個騙子公司。
他心裡忍不住升起焦急與懷疑。
……
虛擬現實的互動技術，較有名的是鋼鐵俠所在公司的二構技術，讓整個現實浸入虛幻的世界中，萊娜通過欺騙人類感官做到的，只是改變他們一部分對現實的認知——最簡單的比方就是，戴上紅晶眼鏡，他們看到的喝完的礦泉水瓶，會是一個手榴彈、或者鼓鼓囊囊的錢包，一切由萊娜決定。
她當然沒去注冊專利技術，因為產生效果的並非技術，但萊娜研究出來了「開關鍵」，也就是最簡單的進入和退出游戲，在玩家眼中是這麼幾行字，對她來說就是在紅晶中加入一些產生虛假信息的元件，讓觸碰到這些元件後幻覺失效。
——她開始進一步理解自己的能力。
——那麼早晚有一天她能夠和自己的能力和解。
最先進來面試的都沒合格……瑪格達聳聳肩，湊到她耳邊說：「你需要那些一無所有的人？」
沒有工作，沒有特長，沒有未來，唯一擁有的大概是那一點兒想活下去的期望。
「對，前面這幾個人，他們明明有別的方法找工作。」萊娜說，但紅晶給的太高了，要求還低，所以只能把上層人全部淘汰，才能找到她真正想要的員工——比如說馬克。
這個年輕人局促不安地站在幾人面前，他刮了胡子，穿著不合身的西裝，也許在幾人看不到的襪子上還沾著狗毛什麼的。
萊娜走上前，伸出手，溫和地說：「恭喜，你被錄取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瘋球了，非要在小說裡追求邏輯，我為啥不用一句話描寫呢——
萊娜搞了個全息游戲風靡全世界，完
要等幾章才能展開寫關於哥譚的劇情= =感謝在2020-05-15 13：50：41∼2020-05-17 23：12：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月亮很好吃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7章 一個月後
馬克戴上頭盔，將紅色的晶片拉下來，遮住眼睛，面前出現一行字——
[是否開啟游戲]
他咽了口口水，說道：「開啟。」
下一秒，無形的紅色光波掃過整個房間。
這是個非常家常的空間，像是隨便誰的家一樣，充滿了生活氣息，空酒瓶倒在桌上，窗簾上有著灰褐色的污漬，貓砂盆沒換，一股奇怪的味道，剛收起來的傘就靠在門上，門口的地毯因此潤濕了一片……
但在戴上眼鏡後，這一切都變了，酒瓶上浮現起了一個榴彈的標志，還在時刻跳動著倒計時，雨傘上蹲著不會說話的小精靈，百無聊賴地擰著自己濕透的裙子，房間內所有的髒污之處形態各異，共通之處是都彈起一個紅色面板，標明三個字：未解決。
而家中的垃圾桶上彈起一個綠色面板，標明：安全區。
馬克：「……」乍一看這個游戲有點幼稚。
他按照提示，將快要爆炸的酒瓶扔進了垃圾桶，然後把傘拿去衛生間烘干，小精靈裙子變得干爽，站起來轉了個圈，然後又縮回了傘內，然後清理了貓砂，換了壞掉的燈泡，掃了地，將所有能干的家務活都干完後，他發現自己積分積累了一堆，雖然不是很煩很累，但也沒弄明白這個游戲的趣味在哪裡。
不過看見積分跳動還是挺有滿足感的。
[檢測到積累足夠的積分]
[正在開啟生存模式]
馬克一臉懵地看著室內第二次被紅光掃過，然後一個個身影出現在房間內，對著他張開利齒，很多人在遇到危險時的第一反應是嚇呆，這是激素快速升高時的條件反射，那種第一時間能做出判斷的反而不多，當金色的防護罩在馬克面前升起，擋住了小怪物的第一波攻擊時，他才反應過來，顫抖著手拉出系統面板選擇武器——
為什麼武器裡只有棒球和撬棍啊？這根本不是一套好吧！看樣子只能選擇撬棍了，至少傷害較高的樣子！
……三小時後，馬克連滾帶爬地跑出房間。
打開馬桶蓋會爬出九頭蛇，沒有燈光的黑暗處隨時會飛出吸血蝙蝠，鏡子裡會顯示出你死去的肖像，整個一恐怖片拍攝現場。
他摘下頭盔，大口喘氣，就看見公司漂亮的女老板坐在客廳發呆，而其他房間也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響。
……
會議室，所有測試人員挨個發言完畢後，依次離開，但馬克卻沒走。
萊娜有些疑惑地望過去，對方糾結半天，忍不住開口道：
「老板……我覺得，游戲背景是自己家的話，玩家會產生心理陰影吧。」
他認為自己體驗了游戲，拿到工資，就應該做出貢獻才行……但，這毫無疑問是否定了游戲的一大賣點，馬克忍不住擔心，下一秒是不是自己就要失去這份工作了。
「咦，會嗎？」研發人兼老板撓了撓頭，轉頭看向瑪格達。
「正常人是這樣的啊，萊娜。」
馬克：為什麼你們仿佛不是正常人的樣子？
萊娜思考片刻，作出決定：「那麼我們再添加一個』恐怖『的標簽吧。」
馬克：……所以游戲內容就不改了嗎？
萊娜笑笑，簡單感謝了下對方，並在心中做出給馬克多發一份額外獎金的決定。
畢竟她並不是真的想要做出大賣的游戲，這只是實驗能力的附加產物而已，一切的最終目標都是改變巴爾的摩。
至於巴爾的摩的人想不想被萊娜改變……誰知道？
當天色漸漸黯淡，燈光依次亮起，她坐在這個剛租的辦公室內，取出信慢慢展開，信紙中夾著來自芬蘭的薔薇花。
幾天前，在隔著幾個時區的芬蘭，太陽剛溫柔地沉沒到地平線的另一端，海浪與晚霞交彙在地平線上，克拉克的衣服在爆炸中毀滅地不成樣子，他在沙灘上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他當然沒在信內寫漁船與爆炸，血與火，救援與沉默，融化的鐵水和罩面砸下來的高塔。
他赤著上半身，用借來的信紙與筆伏在靛藍色的郵筒上寫字，粉紅色的薔薇花在牆角悄悄綻放——
[海上的風很大，月亮也比陸地上圓地多，我今天嘗試了一次潛水，感覺不太好，海底太安靜了，而且沒人抓住我。
如果你以後想嘗試潛水，可以讓我抓著你的手。]
……
「所以……」旺達忍無可忍地對著皮特羅就是一肘，「你花掉我們沒剩下多少的錢，就為了買一個游戲？」
「別人都有，那我們也得有啊！」
「你買個做家務神器回來干嘛？」旺達點了點盒子上的那幾個字，雖然其實不是很貴，但對這兩個年齡不大還沒有固定居所的孩子來說，這是他們未來幾天的生活費了。
皮特羅不死心道：「可是介紹上，還說這是年度不應該錯過的恐怖游戲——」
皮特羅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這對姐弟並肩坐在一起，月光灑在他們交握的手上，半晌，皮特羅說：「據說這個游戲只在巴爾的摩發售，要退貨必須去巴爾的摩退回原廠才行。」
旺達不想問皮特羅是怎麼在紐約買到巴爾的摩出售的物品了……然而現在離他們的敵人這麼近，再轉道巴爾的摩……旺達皺皺眉，他們已經在斯塔克大廈蹲守很久了，但托尼·斯塔克似乎一直沒出現，不知道干什麼去了。
「再等兩天……實在沒辦法，我們就去巴爾的摩。」旺達說。
……
靈魂互換的托尼和史蒂夫已經被迫同居一個月了，斯特蘭奇也被請了過來幫忙，然後在斯塔克大廈遇到了溫柔微笑著的「愛麗絲」。
那是一個，全身由透明紅晶構成的女孩，除了奇異的長相和失去記憶，她看上去和普通的小女孩沒什麼不同。
她並沒有名字，「愛麗絲」是哈利·奧斯本給她取的名字。
女孩仿佛是一張白紙，她很強大，卻不明白如何使用力量，她出現在紅楓消失後，出現在所有人面前，於是托尼用著史蒂夫的臉，當著眾人的面力排眾議地要到了復仇者內部——而不是讓她進入神盾局。
……可能是為了彌補遺憾，或者別的什麼。
反正老冰棍本人並不反對，美國隊長的臉可真好使。
「你們並不是純粹的靈魂互換，」奇異博士這麼說道，「我沒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娜塔莎給愛麗絲遞了一杯牛奶，自己靠著沙發喝一口咖啡，「至少小男孩們的身體都變得強壯起來了。」
愛麗絲眨眨眼，抿了一口熱牛奶，她的身軀是透明的，甚至可以穿透她的身體看到對面的情景，淺白色痕跡慢慢消失在她的軀體內，就像是鹽溶於水。
「你是對愛麗絲有什麼好奇嗎？」娜塔莎問道。
斯特蘭奇搖頭：「我之前去安排黑暗權杖，那個女孩怎麼樣了？」
「她……現在應該挺自由。」娜塔莎說完，注意到愛麗絲正在默默聆聽著他們的交談，「是你睡覺的時候了，kid。」
愛麗絲笑了笑，抱著抱枕離開，她走動時，光線穿透晶體在牆壁上留下淡紅色的影子，瑰麗的光芒在她的身體上流轉著，在她走入陰影中時又消失不見。
愛麗絲想，人生就像是在做著無數選擇題，一個月前，又怎麼會知道如今會是如何呢？
……
一個月前，紐約。
哈利帶著全副武裝的愛麗絲走出家門。
秋季，寒風將樹葉染黃，因此愛麗絲帶著墨鏡手套和口罩還圍上了圍巾，男士的貝雷帽壓緊頭發，只露出些許暗紅色發絲，她對穿衣很不習慣，於是只能靠哈利幫忙。
哈利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答應帶著愛麗絲去往那個復仇者街頭戰鬥的現場，已經過了一天一夜，應該什麼痕跡都沒留下了，但那是紅楓唯一一次出現在大眾面前並被拍下來的地方，哈利開車，這鬼鬼祟祟的一男一女在路邊停下，遠遠的觀望。
而他們不知道的時，隔著一條街，金並的手下也正坐在車內，偷偷商量——到底怎麼綁架到托尼·斯塔克？
就在哈利下車去買一杯咖啡的空當，等待付錢時，他一轉頭，看見有人敲了敲自己的車窗，男孩面色一變，咖啡都沒拿就衝了出來。
對方染著流裡流氣的黃毛，邊敲邊說：「這裡不能停車，你不知道嗎？」
車內的愛麗絲迷茫地抬頭，不是她不打開車窗，而是她不會。
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坐車。
哈利把人拉開，他明白這就是個小混混，他冷著一張臉，問道：「你想干什麼？」
「這妞是你的？」對方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問道。
哈利開始後悔為什麼自己為了炫耀沒給跑車裝單面玻璃。
「和你沒關系。」他咬牙。
「別啊，」黃毛攬住哈利的肩膀，「一起玩啊。」
哈利忍無可忍地給了對方一拳。
說起來，他突然發現，蜘蛛俠最近出現的頻率低了很多。
愛麗絲還是沒學會打開車窗和車門，但是，她也不需要學這些，紅晶如流水般從門縫中滲出，在黃毛的身後張牙舞爪，哈利面色一變，按住黃毛的肩膀就是一個過肩摔——現在被哈利打，總比讓愛麗絲動手來得好。
作者有話要說：
唔……
我受過那麼多的傷，但我不會告訴你
再見面時，我從心口摘下一朵花給你。
第18章 超能力者
流水般的晶體一頓，然後迅速收了回來，哈利咬牙一腳踢翻對方，反身上車，他踩下油門，開車燈威脅性地閃了閃，黃毛爬起來，不遠不近地盯著車輛罵罵咧咧。
哈利皺著眉，倒轉方向往中央公園的方向開了過去，幾分鐘後，他發現愛麗絲有些沉默過頭。
「這不是你的錯。」他主動開口道，眼角余光撇到愛麗絲聽到這話突然抬起頭，偏頭看向他。
「抱歉……我是不是不該動手？」愛麗絲問，她的聲音非常神奇，帶著女孩特有的輕柔聲線和仿佛寶石相碰的清脆。
「不，」哈利笑笑，光影變換，各色燈火照入少年的綠眼睛，「我猜，你應該很強，強大的天賦會讓無數人羨慕，然後轉為嫉妒，就像是多數派會自發地排斥少數派……」
他說到這突然一頓，中央公園離斯塔克大廈不遠，就在剛剛，他注意到一個紅藍相間的影子一閃而過，那似乎是——蜘蛛俠？
愛麗絲發現哈利的變化，有些疑惑地轉頭。
哈利明白，即使是蜘蛛俠，以他們開車的速度，對方也被遠遠甩在後頭了。
但此時愛麗絲出口問道：「你要找剛剛那個人嗎？」
「……你是說蜘蛛俠？」跑車默默停靠到路邊，哈利遲疑著問出了那句早就該問的話，「愛麗絲，你能做到什麼？」
這裡非常寬闊，沒有視線死角，有人經過必定會被車內的兩人發現，愛麗絲不說話時，全副武裝的樣子讓人看不透情緒，她抬起手，然後，軀體如同流水般瞬間破碎，暗紅色的晶體緩緩包圍住哈利·奧斯本全身——
如果此時有一面鏡子，他會發現自己和當初見到的紅楓多麼相似。
但即使沒有鏡子，以哈利的頭腦也瞬間明白了，當初對方看上去像個巨人，其實只是盔甲。
他呼吸順暢，視線穿透晶體，萬物都染上紅光，但通過這種視角去遠眺遠處的人形，光芒更甚，每一個活物都是發光體，哈利低頭看向自己，卻發現視線穿透了身體，看見了身後座椅的花紋。
「我能飛……」愛麗絲說，她的每一句話都仿佛從哈利的胸腔中發聲，這種體驗很奇妙，他的「盔甲」擁有思想。
「還能改變形態……」在哈利視野中，浮在半空中的紅晶變為射槍狀，又變為漂浮的絲帶狀。
「可以腐蝕物體……」絲帶狀的晶體纏繞上車內的蜘蛛俠擺件，然後整個覆蓋，將擺件融化的丁點兒不剩。
「還能隱形……」哈利抬頭看向車內的鏡子，發現紅晶狀的自己慢慢褪色變為透明，仿佛消失一般，只是座椅上的痕跡表面這裡還有一個人。
「還可以標記別人……」半空中浮現出簡略的紐約地圖，其中閃耀著許多紅色光點，絲帶狀的紅晶代替愛麗絲，指向某一個一直在移動的小點，「那就是蜘蛛俠。」
哈利沉浸在震驚中，消化這個剛剛得來的訊息，愛麗絲慢慢從他身上離開，重新化作流動的晶體鑽進衣服內。
待他回過神來，才發現愛麗絲還保持著看向自己的姿勢，乖乖巧巧，一動不動。
那一瞬間他福至靈心，明白了愛麗絲未盡的話語。
[我能做到的有這麼多，我一個個講給你聽……請別拋棄我。]
她沒有過去，與世界唯一的聯系是出現又消失的紅楓，名字都是來自於哈利。
但哈利並沒有說，愛麗絲的意思是，從童話中走出來的女孩。
他伸出手，將愛麗絲落下的圍巾重新圍上，駕車向自己的郊區別墅駛去。愛麗絲就像是個危險的武器，她將使用權給了第一眼見到的哈利，但哈利還沒想好要怎麼做——
因為她絕不僅僅是武器。
她是個人。
……
彼得·帕克默默爬出下水道，不知道是否是被裡面的植物勾到了，他的制服上粘著奇怪的紅果子，彼得將果子丟到一邊，抬頭看向月亮。
一輪彎月隱藏在工業城市璀璨的燈光之下，毫不起眼，他嗅了嗅身上的氣味，卻突然發現遠處爆發一陣明亮的火光，然後是慢半拍傳來的爆炸聲，彼得輕咳兩聲，遲疑一瞬，還是向那裡趕去。
紐約人民一天到晚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逃跑的姿勢異常熟練，彼得從半空中蕩過，向著人潮相反的方向而去，觀察到似乎是一個城郊邊緣的化工廠爆炸了，化工廠坐落在河對岸，大橋上的車想要掉頭，卻被堵在了半路上。
年輕的蜘蛛俠將一個跑丟的孩子送回到她母親身邊，火光映照在水中，像是吞噬生命的猙獰巨獸。
「哇哦！」他感嘆一句，翻身落在附近的高樓頂端，這種程度的爆炸與起火，沒有專業人士在可沒法解決，不過，嗯……他可以試著進去救人看看，他能做到這個。
彼得突然注意到就在他腳下，有個男孩開著一輛寶藍色的法拉利，停在安全距離外，他開門下車，並對車內的……可能是女伴的人說：「在這待著，愛麗絲，我去幫忙。」
「嗨，」蜘蛛俠低頭喊道，「普通人幫忙可以，但要注意安全，不然這位美麗的小姐就要……」
話說到一半，正欲彈射出蛛絲的彼得突然眼前一晃，世界在他眼中放大，就像是四周都是牆壁，在一瞬間向他擠壓，彼得面罩下的面色一變，蜘蛛型復眼縮小——
他向下墜落，卻忘記射出蛛絲。
那個瞬間很短，又很長，長到哈利意識到什麼不對勁，也長到了愛麗絲發現哈利的面色變化。
火光有如怪物的利齒，向這個角落延伸，紅色的戰甲覆蓋住哈利的全身，他呆呆地低頭，感受手中的觸感……他飄在半空中，給了蜘蛛俠一個公主抱。
……近距離看體型，蜘蛛俠果然年齡不大。
不對，這是重點嗎？哈利咬牙，愛麗絲自作主張，托著哈利飛了起來，然後接住了不知因何墜落的蜘蛛俠。
「和我說話，他不會聽見。」哈利聽到愛麗絲這麼說。
「我們離開這裡。」看見蜘蛛俠想要掙扎，不想讓對方發現原先有個人的車內只剩下衣物，情急之下，哈利伸手拖住對方的後腦，他們向外飛去，離開小巷。
然後和趕過來的救火隊撞了個滿懷。
「不，等等，天吶……」彼得說，「你可以放我下來了，我現在很好。」
「為什麼不放他下來？」愛麗絲問道，「我可以幫你轉述。」
為什麼……哈利也不知道啊，他的第一次飛行就在這種奇怪的情況下開始了，面對著漫天的大火，公主抱著紐約的好鄰居蜘蛛俠，救火隊員們邊滋水還分心抬頭看他倆，而哈利內心一片空白。
好吧，反正……這種紅晶的狀態已經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了，哈利問道：「我們可以進去救人嗎？」
在這種奇異的視角下，他可以清楚看到火場內活動著的生命體。
每一個躍動的光源，都代表著一條生命。
當哈利是個普通的富二代時，他絕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當蜘蛛俠在空中飛掠而過，聽到那年輕的聲音時，他心中可能偶爾閃過嫉妒的情緒，但很快又會平復——誰不想當一個英雄呢？說著不想的人，其實只是做不到。
但當流水般的晶體成為他的戰甲時，哈利突然意識到，他也半只腳踏入了超能力者的行列，以前看上去無法觸及的世界向他打開了一條縫隙。
「當然可以，」愛麗絲說，女孩的聲音有些雀躍，仿佛……她是被需要著的，這讓她如此高興，「火焰無法傷害我們。」
他們將蜘蛛俠放到一處天台上，然後奔著熱浪飛去。
「你想怎麼做？」愛麗絲問。
「你的腐蝕能力——有多快？」哈利說道，「用最快的速度！我們去救被壓在下面的人。」
愛麗絲沒有答話，他們飛到爆炸的起始點上空，也是受災最嚴重的中心點。
黑煙滾滾，哈利無法看到周圍的景像，只能看間那些跳動著的，代表活人的光影，明明和愛麗絲相識還不到一天，他卻無端相信著自己不會受傷。
他們開始墜落——
扯著蛛絲蕩過來的小蜘蛛站在完好的倉庫頂端，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
無數的紅晶如同從天空潑下的一灘大水，四處飛濺，在火焰與廢墟中開出一朵花，暗紅色的花一朵一朵相連，覆蓋在這片土地上。
熱浪似乎被吞噬掉了，明光被掩蓋著，仍堅強地將整個暗紅色的花海照亮，給晶體的邊緣鍍上一層金光，但光源無法衝破這囚牢，慢慢地變得晦暗，然後只有月光灑落在紅晶上，救火人員帶著水柱從天而降，白霧蒸騰，薄紗般的雨絲浮動，人造的巨型景觀在雨霧中更顯得朦朧。
哈利仰面望著天空，透過紅晶的視角，銀月也染上一絲血色。
分散開來的花海以他為圓心慢慢收攏，清冷的風吹過來，所有的火焰都消沒於無形。
工廠的工作人員咳嗽著，在地上爬行，然後幾個救火隊員衝進來，將他扶了出去。
那工作人員顫抖著抓住救助者的手，說道：「我活下來了！感謝上帝，我活下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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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撈月亮
「愛麗絲，我們能躲著別人離開嗎？」哈利問。
愛麗絲沒說話，但哈利眼見著自己的身軀變得透明，然後越過所有人頭頂飛往他的法拉利的方向，哈利別過頭，注意到蜘蛛俠在高處探頭探腦，似乎下一秒就會衝過來。
……
彼得從驚訝中回過神，想到對方的車還停在巷口，他轉頭向那邊蕩去：「ummmm……那麼快嗎？」
車不見了。
蜘蛛俠聽到了閃光燈的聲音，他面罩下面容一皺，顯然是想到了自己之前的出場方式，該死的那個公主抱絕對被拍到了，他抬起手臂遮住臉，當然只是遮住了頭罩，急急忙忙地往家裡趕去。
……
那輛法拉利是哈利十六歲的生日禮物，當然不是他父親給他買的，是他自己買給自己的，它提速到200邁只需要三秒，兼顧著優雅而凶猛，寶藍色的外殼在夜晚與星光交相輝映，流暢的線條比美人更能吸引男士的目光……當然，被紅晶吞噬用不到三秒，一秒就夠了。
「……吃起來是什麼味道？」哈利沒忍住問出聲。
「沒有味道……」愛麗絲似乎陷入迷惑，「你想嘗一嘗嗎？」
哈利捂著臉搖了搖頭，他們正在他的郊區別墅內，女孩似乎有些疑惑，想了想，她的身體破碎，一輛由紅晶構成，完全復刻那輛法拉利的車出現在哈利腳邊。
也許是因為這次並肩戰鬥，愛麗絲對他隱隱更親密了些，外在表現就是學會了主動交流，聲音也活潑了多，她說：「我很有用，開車需要加油，開我不用。」
她似乎因為找到了出現在世界上的意義，於是語調中透露出心滿意足。
哈利·奧斯本：……
「變成人，愛麗絲，」哈利這麼說道，他伸出手，正好接住了愛麗絲的臉，她沒有溫度，沒有心跳，甚至能隱形，如果她不想出現，那麼她可以成為一尾魚，一汪泉水，消失在社會中，「……如果連你自己都不承認你擁有獨立人格，那麼沒有人會把你當做人類看待。」
只會當做工具。
愛麗絲顯然不是很理解，她能自如的交流，卻沒有記憶，她身體本能的願望只有尋找自己的族人……她是一片白紙，需要靠他人的需求來肯定自己的存在性。
哈利得承認……
他在意識到自己對愛麗絲很重要，意識到愛麗絲的能力很強大時，有過一瞬間隱秘而黑暗的心動。
——他可以控制對方，改變對方，他可以依靠愛麗絲推開通往力量的那扇門。
但哈利·奧斯本自卑又自傲，他不屑於那麼做。
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小少爺，也是被冷酷的父親壓抑著人格生長的男孩，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就是，當你長大，發現自己成為兒時最厭惡的父母的復刻版，所以哈利警惕著成為那樣的自己。
他給愛麗絲打開電視，摸了摸她的頭發。
愛麗絲對自己的能力解釋的也很淺薄，她似乎要在遇到某種情況後才能觸發自己對能力的了解，比如火災現場，哈利邊往樓上走邊給打電話，他需要訂購一批實驗器械，專門為愛麗絲測試能力，在二樓的窗口，能看到樓下的室內泳池，哈利已經很久沒來這裡，只有客廳透出些許的光。
他沒有開燈，二樓的房間內屬於哈利自己，本在牆上掛著的海豚玩偶掉到了地上，他撿起來，想了一會兒才記起這是中學時在游樂園射擊游戲中贏過來的。
整棟別墅只有愛麗絲在的地方有光源，電視上似乎在播放紀錄片，主持人聲音平緩清晰，哈利看見愛麗絲走了出來，四處看了看，然後躍進了泳池中。
他微微皺眉，手機中正好插進來自諾曼·奧斯本的電話，他的父親。
泳池無光，手機屏幕鍥而不舍地亮起，哈利咬了咬牙，指尖一劃掛斷了電話，他衝下樓，站在泳池邊緣。
水下陰影浮動，少許星光灑落在那一片藍黑中，從室內輻射出的朦朧光線無法抵達，他單膝跪地，將手腕伸進水中——
紅晶組成的海豚衝進他綠色的虹膜，用濕漉漉的吻部蹭了蹭他的掌心。
那一刻群星的倒影在水面上破碎成無數游離浮動的光點，他凝視著掌心滑落的水珠……以為從水中撈出了月亮。
……
略去無意義地用來瞞住梅的廢話，彼得終於能好好打理自己，沒擦干頭發就撲倒在床上。
出現在火災現場的男孩，消失的車輛與女孩，覆蓋住整片工廠區的艷紅花海……彼得皺眉，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每個人都小心翼翼懷揣秘密，沒必要探究到底。
……
「ok，」哈利說，「接下來是變色。」
愛麗絲蹙起眉頭，臉頰鼓鼓的。
事實上，她不是很喜歡變色，像是在違背自己的天性。
像是往一汪緋紅色的泉水中注入別的色彩，皮膚是透明的乳白，占據整個眼球的紅色晶體一顫一顫，發絲和睫毛依舊是紅色的，哈利發現最大的問題是……愛麗絲整個人依舊可以說是透明的，能直接透過她看到對面的景像。
這仿佛是晶體的固有性質。
他把愛麗絲的手握在手心，發現對方沒有指紋也沒有指甲，改變顏色後，她像是個精致過頭的等身娃娃，再加一點偽裝，融入到人群中還是不難的。
「眼球的結構不是那樣……」不是整個眼眶都是同色，哈利指了指半空中的投屏，「分眼白，瞳孔也比較復雜……算了。」
他說：「你還是戴墨鏡吧。」
聽到這句話，愛麗絲放松地躺倒在沙發上。
他們在地下室，頭頂的電視節目被靜音了，但隨著屏幕的變化的色塊灑在樓梯口，愛麗絲微微偏過頭，卻不知道她自己的身體也在燈光下折射出無窮的光彩。
哈利突然很好奇世界在她眼中會是什麼樣子，應該比哈利紅晶附體的視角下更奇異……愛麗絲穿著哈利的襯衣，套著一件米色長風衣，露出一點領口，她把裸/露的小腿搭在茶幾上，哈利見過日本的陶瓷人偶，在純粹的白色上塗抹鮮艷的色彩，愛麗絲比人偶多了「透明」這項特質，於是更像是個脆弱的藝術品，輕輕一敲就會碎裂。
「拯救別人……」她問道，「會讓你快樂嗎？」
「什麼？」哈利從發呆中回過神，「你是說今天那樣？……並不是說快樂，只要是擁有同理心的人類，就不會在自己有能力幫助別人時對他們的痛苦視而不見。」
「我不知道什麼是痛苦。」愛麗絲語氣遺憾。
「不知道是好事，」男孩似乎想到了什麼，「別暴露自己……再發生這種事，我會擋在你前面。」
「嗯……」愛麗絲點頭，認真地說，「我知道了。」
人類對非人的惡意極大，只要愛麗絲不是人這件事沒暴露出來，奧斯本家的小少爺去當超級英雄其實沒什麼大礙，他們需要時間，讓愛麗絲真正偽裝成人類，還需要完整的身份證明之類，明明可以去向復仇者聯盟尋求幫助，但哈利下意識忽略了這一點。
哈利猜測紅楓體內也是某個人類，他失蹤後……到底去了哪？
……
「紅楓，那個家伙去了哪？」金並咬牙，一腳踢翻了面前的茶幾，關於今晚工廠爆炸事件的影像已經出現在各大勢力案頭，對方揮手間解決了一場大範圍的火災，當那緋紅色的晶體綻放在大地上時，金並沒忍住想到了消失的紅楓。
如果這是異能力，世界上會存在一模一樣的異能嗎？對比萊斯利一族被殺後的驗屍結果，和對方救災時使用的能力，顯然不是同一種。
再將紅楓與美國隊長的那次「交流」加入判斷，紅楓的出手更直接果斷，也沒展現出隱形和腐蝕的能力，金並將監控中對方淡化消失的那一幕來回觀看，確定兩者並非同一個人。
但還需要專家的分析，關於下意識的小動作和習慣，不僅是體型還有行動模式，今晚這個人救下了蜘蛛俠和工廠的工人，而紅楓一出現就是殺戮——第一次干掉了萊斯利，第二次綁起了美國隊長，第三次救下了那個來自黑暗世界的男孩，仿佛一直在於超級英雄對著干。
……如果不是同一個人隱藏在那層盔甲……等等，盔甲？
想到鋼鐵俠，他面色又深沉了一度：「就是因為有著這些超級英雄……人類才會相信虛假的和平，看不透社會弱肉強食的真相。」
不管是盔甲還是別的什麼……都會為他所用，成為他打造黑道帝國的一柄利刃。
想到萊斯利那個可笑的綁架鋼鐵俠的計劃，以及被一個人滅掉全族的滑稽結果，金並已經無法信任這些低劣的魔法種族，但……魔法本身肯定是有用的，單看使用它的是誰罷了。
「聯系諾曼·奧斯本，」他吩咐手下，「告訴他我有個合作想和他談。」
這當然不是關於生意上的合作。
作者有話要說：
綠魔：吃飯睡覺打兒子（點煙
以及，萊娜當然也能做到變色，但她沒這個需求，她對於紅楓這個形像本來准備日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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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鏡中魔鬼
「看看你自己，」那鏡子中的魔鬼說，「多麼可笑？」
它綠色的怪臉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嘲笑鏡子外的那個男人。
諾曼面無表情地對著鏡子開槍，鏡面震碎，出現彈孔，魔鬼分裂成無數個，似乎每一個都偏過頭，將充滿惡意的目光投向他。
「我需要那個紅人，」金並的投影出現在他的實驗室內，「作為回報，你可以在魔法界找到解決身體問題的鑰匙。」
「這只是一個機會，抓不抓得住要看你。」
「你需要我做什麼？」諾曼冷笑。
「蜘蛛俠……」金並勾起唇角，「紅人救了蜘蛛俠，如果他再次受傷，紅人會不出現嗎？我要你引出蜘蛛俠。」
「而我會解決來自復仇者的麻煩，聽說……他們正因為內部原因自顧不暇。」
諾曼蹙起眉頭：「……希望你說話算數。」
……
自顧不暇的復仇者聯盟內。
在萊娜和來納特失蹤後，所有神志不清的特工們被迫接受第二次調查，然後清掃出了大量來自九頭蛇的釘子。
「慶祝一下黑暗日過去？這段時間可累壞我了。」克林特趴在沙發上，復仇者們的主要陣地又轉移到了斯塔克大廈，這是個平靜的午後，「史蒂夫」在敲打鍵盤，「托尼」在健身，但克林特已經不會大呼小叫嘴角抽搐了，沒人知道飛在天空中的鋼鐵俠戰甲只是個空殼，托尼能做到這個，而顯然他開始對遠程操控戰甲攻擊產生興趣。
「我需要一個操控全局的AI，在控制戰鬥的同時能分心幫你們點份披薩什麼的，」托尼轉頭看向窗戶，神色一變，「老賈，打開窗戶……ummm，睡衣寶寶，你是找了一份送外賣的兼職嗎？」
「額……」落地的彼得摘下頭套，「cap？為什麼你說話語氣這麼像斯塔克先生……啊我不是有意見什麼的只是很驚訝，天吶，斯塔克先生，這是您新鍛煉的肌肉……」
「停！」托尼一時無語，看了眼史蒂夫那張屬於自己的臉，「出了點事情，你可以認為我們……靈魂互換了，不過不用擔心，等斯特蘭奇忙完了應該就能解決了。」
「但是不能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克林特補充了一句。
「你最近終於決定將重心放在學習上了嗎？」蜘蛛俠出現的次數顯著降低，當然，未成年本就不應該做什麼超級英雄，通過AI了解了這一事情，托尼還需要確認下對方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額……」彼得還愣在靈魂互換一事上，話題突然轉道自己身上，他干笑兩下，「對，我……我准備考帝國大學。」
托尼挑眉。
「斯坦福不好嗎？」
只是隨口扯了一句沒細想，彼得無奈地繼續轉移話題：「哈哈哈……對了我帶了披薩來……等等這是什麼！？」
AI管家放出投影，暗紅色的花海覆蓋在火焰上，投影倒放，停留在了紅人公主抱蜘蛛俠那一幕。
這是從下往上的視角，紅人的晶體制身軀在火光映照下折射出各色光斑，蜘蛛俠紅藍色的制服與對方純粹的晶體形成完美對比，整個畫面被火焰與黑煙覆蓋，這個視角下，仿佛那蒼茫的背景只是為了突出畫面的兩位主角，彼得敢肯定這張圖可以拿去投稿個什麼攝像比賽之類的。
「大概是……某個男孩沒好好學習反而出現在救災現場的證據？」托尼說道，「昨天的事情我有在關注……老賈？」
ai管家語調平靜：「參考體型，行動方式和影像中展現出來的習慣動作，不是紅楓的幾率有87%，但還需要更多的數據。」
「他和你有交流了嗎？」托尼問，「所以你們為什麼搞公主抱？這是什麼奇怪的play嗎」
一旦解釋就要說出自己摔落的那個意外，然後就要提起夢境女巫，彼得轉移話題——等等，他發現好像沒什麼話題能轉移的了？
「披薩送到了是海鮮的味道非常棒所以我特地給你們送一份我回去做物理作業了如果再次遇到紅人絕對會和你們講的斯塔克先生再見——」隨著他的尾音破碎在半空，彼得已經蕩出了大廈，連影子都不見了。
「ok，」托尼咬了口披薩，朝隊友們點點頭，「味道確實不錯。」
……
彼得知道紅人是誰——哈利·奧斯本。
作為一個挺有名的富二代，哈利的照片其實不難找，彼得只是偶然在幫助梅姨整理書房時翻到了而已。
所以……現在的有錢人不是想成為超級英雄，就是想成為超級反派？
那身紅色的裝甲，也是某種發明嗎？就像是鋼鐵俠戰甲一樣，不過哈利擁有的更像生物戰甲。
不過這不代表在美國隊長紀念館遇到哈利時，彼得能忍住不去看他。
准確的說，是偷看對方，猜測那具生物戰甲到底藏在哪裡。
彼得·帕克來到紀念館是為了完成歷史作業，而這位富二代似乎是……陪女伴？
作為他的女伴，哈利身旁的少女身材和氣質十分合格，她穿著鬥篷型的藏青色長風衣，腳踩同色長筒靴，靴子上掛著的絨球一晃一晃，裹著米色絲巾，藏住半張臉，墨鏡微微反光，腰線極細，帶著流蘇的禮帽包住額頭和紅發，挽著身旁男伴的手臂，專注地看著隊長的生平介紹。
哈利也微微偏頭，似乎在小聲向女伴補充什麼，彼得甚至不太用顧及自己的眼神，因為看向對方的人有許多，其中一部分視線比彼得更直白。
有的人明明沒有露出面容，單憑著氣質就吸引周圍人的目光，這一刻彼得突然相信微動作心理學之類的課程了，對方沒有發出聲音沒有露出臉，偏偏就能讓觀察者們感受到她迷惑，愉悅……等各種復雜而微小的情緒。
廣播中播放著關於美國隊長的生平介紹，聲音機械而平穩，那個女孩原地轉了半圈，抬頭望向玻璃制的穹頂，彼得來過太多次了，實在不明白有什麼好看的，但對方看得過於入神，彎起的腰肢像是天鵝的脖頸，在將要摔倒前，哈利伸手托住了對方的腰，女伴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然後兩人似乎一起笑了起來。
突然，蜘蛛俠強化過的感應捕捉到了某種震動聲。
就像是，當一只蟲子爬過時，沒人會在意，但成千上萬的蟲子爬過，甲背相互摩擦，浩浩蕩蕩仿佛什麼種族入侵，離著門口最近的那撥人突然尖叫起來，向內圍湧過來。
蜘蛛俠意識到必定出現什麼麻煩了，但他必須找個隱蔽的地方換制服才行，然後當彼得撲向廁所時，一偏頭，看見了摟著女伴的腰走進隔間的哈利·奧斯本……的背影。
一時間小蜘蛛很想退出去看看這裡究竟是不是男廁所？
但給他的時間不多了，窗外的尖叫聲此起彼伏，撕心裂肺，他腳步一頓，閃身進了另一個隔間。
當彼得換好制服之後，屬於哈利那個隔間什麼聲音都沒有，他猶豫了下，還是沒選擇打開看一眼……按理說此時哈利的女伴就在裡面，偷窺的蜘蛛俠未免像個變態。
不知為何，天色暗沉下來，雨雲在天空中堆積，仿佛黑巍巍的群山。
狂風刮來沉悶的水汽，蜘蛛俠選擇了個高處的視角，低頭在人群中掃視——深藍色的蟲群浩浩蕩蕩，所過之處人仰馬翻，有幸逃脫的人類主動將自己關在一家家店鋪中，只透過玻璃向外投出恐懼的眼神。
彼得吞咽了下口水，他極目遠眺，天空仿佛要向下坍塌，在紐約相隔最遠的四個角，黑煙滾滾，火光照亮了半個天空，他低下頭，感受到了熟悉的窒息與眩暈。
甲蟲、放大版的甲蟲、鋪天蓋地的甲蟲，擁有一看就感到不詳的深藍色背甲，肆虐在紐約街頭，而在這藍色洪潮中還有著勢均力敵的暗紅，花海阻擋了對方前進的腳步，彼得深吸一口氣，看向美國隊長紀念館頂端的太陽能擋板。
他躍到對面的意大利餐館上方，彈射蛛絲黏住擋板，超過十噸的臂力讓他能夠將對方拉起來，但腳下出現了深深的溝壑，在將整個擋板掀起時，他也墜落到餐館內部。
掀起的擋板堵住了路口，光滑的板面讓甲蟲無法爬行，彼得相信紅人明白該怎麼做，從上方他觀察到藍甲蟲是從附近的幾個地下管道爬出來的，紅人的能力不是個圓，他只能清掃掉一部分，彼得拂去面前的灰塵，突然，紛飛的煙塵對面伸過來一拳，將他打到了牆上。
煙塵因為重力慢慢分散，輕的隨風刮散，重的掉落到地面，露出煙影朦朧下的那個敵人，他戴著有黃色眼睛的魔鬼頭罩，穿著綠色盔甲，他盯著蜘蛛俠，看上去甚至彬彬有禮。
彼得咳嗽了兩聲，做出防衛的姿勢——
「你是誰？」
「來終結你生命的人……蜘蛛俠，我會讓你的能力變得更有意義。」
作者有話要說：
紅人是啥奇怪的稱號啊，但我一時間想不到英雄名
有建議不orz
難道要叫紅晶俠嗎……我的天吶
第21章 戰後聚會
兩天前哈利·奧斯本還是個普通人，兩天後他正在天上飛。
所以，復仇者們到底在干什麼？不止復仇者，還有巴克斯特大廈的神奇四俠，地獄廚房……紐約有這麼多超級英雄，而哈利其實還沒做好准備。
但敵人已經衝到面前來了。
「如果不需要分心照顧我，愛麗絲，」哈利忍不住說道，「你可以做到更多。」
「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該做什麼，」愛麗絲顯而易見地成長地很快，體現在她甚至學會了反駁，「我空有力量，卻無法做出判斷。」
比如該如何救人，先救助哪一個……愛麗絲只會將面前需要殺死的蟲子都殺光，她聽得到傷者的哀嚎，幼兒的哭泣，成年男子中氣十足的咒罵，中年婦女喋喋不休的抱怨，但她不能理解那些情緒。
「復仇者們都在哪？英雄去了哪裡？」
「……他們為什麼還沒來把這些怪物解決掉？！」
哈利皺眉，已經有人開始對著紅晶戰甲拍照，他們升到高空中，源源不斷的藍甲蟲在衝擊著紅晶圍成的隔離帶，剔透的紅玫瑰盛開在街頭，
哈利不去解釋那些人的話，只是問：「愛麗絲，為什麼都是玫瑰花的形狀？」
「因為總得有形狀吧……」女孩的聲音有些遲疑，「不好看嗎？」
哈利：「……」他本來以為這和紅楓一樣，楓葉和玫瑰都有什麼特殊意義。
不過……哈利突然想起某些事：「如果你將晶體凝聚成的玫瑰送給別人，這代表什麼？」
「可以用作定位，代表我在觀察和監視他。」愛麗絲的聲音斬釘截鐵。
哈利：好吧……fine。
紅楓果然是因為警惕哈利才送了楓葉……然而不知什麼原因，那片小小的楓葉變成了「活人」愛麗絲。
哈利本人被保護的很好，他只需要動一動嘴，做出決定，愛麗絲會把一切都做好，就像是蜘蛛俠幫他們堵住了一面缺口，其實愛麗絲的能力還游刃有余。不過哈利決定不要暴露出自己的身份……他已經聽到某些人喊「玫瑰女俠」什麼的……他只是身材比較瘦，看上去這麼像女性嗎？
——也許只是紐約人民認為，會使用玫瑰戰鬥的一定是一位美麗的女性。
天空響起了雷聲。
陰沉了大半天，終於有雨降了下來。
暴雨模糊了眾人的視線，哈利降低高度，防止被雷擊中，他感到今天的事件有些不對勁。
哈利身後的餐館傳來轟鳴聲，第二個能飛的人出現了，他踩著奇怪的滑板，穿著綠色戰甲。
蜘蛛俠在哈利身旁落地，他看上去不太好，他的鮮血混著雨水滴落，哈利想了想，半透明的紅晶呈半圓狀浮起，擋住了從天而降的雨幕。
「嗨，小心他的飛行器。」蜘蛛俠沒注意自己的傷勢，「他的飛行器會射出炸彈，還有會爆炸的飛鏢，而且對方的力量十分強大……」
哈利已經知道了。紅晶的強度可以自如變幻，但強度高時能擋住子彈卻無法使用腐蝕能力，腐蝕需要時間，流彈的動能會擊退紅晶制造的格擋物。
這個腳踩式飛行器……被愛麗絲包裹著的哈利面色一時有些古怪。
「哈利，你想和他對話嗎？」愛麗絲的聲音軟軟的，「我可以改變你的聲音，讓別人聽不出來。」
「不，」哈利思考了下，「你復述我的話。」
子彈傾瀉在懸浮半空中的晶體牆面上，愛麗絲干脆築起牆將他們和蜘蛛俠籠罩了起來。
「敵人的目的是什麼？」彼得聽到對方這麼問道。
「他想要我的血……」彼得無奈，「我根本不認識他。」
但是蜘蛛俠的血已經滴落地面了……愛麗絲很奇怪，對方為什麼不去打掃戰場收集血液，反而一幅要和他們打到天明的模樣，她當然不明白取血環境之類的要求，只是以防萬一，分裂出觸須狀，將蜘蛛俠的血液都吞噬掉。
哈利輕哼了一聲，然後被彼得聽見了。
彼得：「？」
他不知道身旁正在發生一場對話。
愛麗絲：「你不高興，怎麼了？」
哈利：「什麼？我沒有！」
愛麗絲決定拿個小本本記下來——哈利不僅不高興，還騙她說沒有。
狂風刮著水汽和灰塵在幾人身旁打轉，敵人整個人都浸在了暴雨中——他的手榴彈不會啞火嗎？
「蜘蛛俠，紅人，你們居然一起出現了。正好……」綠盔甲抬起手，話音卻被突然發生的震動打斷了。
餐館的頂部在第一次戰鬥時就坍塌了，他們踩在餐廳的二樓，在由下而上的震顫中，彼得頭罩下的表情微微變化，突然衝過來摟住哈利的腰，射出蛛絲帶著他離開了意大利餐館。
下一秒，整棟房子就塌了。
「我的天……」哈利聽見年輕的蜘蛛俠嘟嘟囔囔，「我肯定賠不起！」
想到自己逝去的限量版法拉利，哈利沉默了一瞬。
他應該……也陪不起。
藍甲蟲淹沒了餐館的殘骸，愛麗絲本來准備上前，但被哈利制止了。
「他們似乎……不完全是一伙的，」這種被迫擁抱的姿勢當然不會持續多久，哈利又不是不能飛，他把蜘蛛俠推開，「甲蟲在攻擊對方。」
所以他們可以等一等——等狗咬狗結束。
在雨霧繚繞，灰塵紛飛中，敵人的身影有些模糊，但通過紅晶視角，哈利能靠熱視線看清對方的身形，但以防萬一：「可以定位他嗎？愛麗絲？」
這次女孩難得有些沉默，半晌後才說：「我在他的飛行器裡放了東西，如果直接在人身體上定位，除非讓他把我身體的一部分吃下去。」
——不然遲早會被發現。
沒關系，哈利想，只要今天他們能抓住對方……定位只是個後手而已。
「看，是斯塔克先生！」小蜘蛛突然湊過來碰了碰身旁人的肩膀。
飛在天空中的的確是鋼鐵戰甲，綠甲的敵人看到復仇者來了，一瞬間的反應是逃跑，不知為何，鋼鐵戰甲沒有選擇上前戰鬥，而是幫助圍堵，哈利也立刻靠近，但愛麗絲還需要堵住藍甲蟲的去路，不能離開這裡太遠，結果不知那些趕來的特工們怎麼搞的，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都能讓敵人跑了。
他們那種人體描邊的槍法是怎麼當成特工的？
「切。」第一次當英雄敵人就被放跑，讓哈利很不爽。
鋼鐵戰甲和哈利以及小蜘蛛持平，主動打開了頭盔，裡面居然沒有一位斯塔克。
「孩子們，鋼鐵俠想要邀請你們去復仇者大廈，有興趣嗎？」這聲音不是很像斯塔克，但語調和那個老男人沒什麼差。
「哇這個，當然可以，是……是要回購海鮮披薩嗎斯塔克先生？」蜘蛛俠看上去激動又緊張，但他身旁的「紅人」已經開始隱身。
戰甲動了動位置，雖然他面前什麼都沒有：「需要提醒一句我的戰衣擁有熱傳感裝置嗎？」
哈利還想掙扎一下：「我還需要處理這些煩人的蟲子。」
「嗯哼？」鋼鐵俠示意他低頭，開過來的救火車內衝出抱著干粉滅火器的救火隊員，哈利還在其中看到了前兩天工廠爆炸現場出現的熟人，對方抬手朝這位救人性命的新超級英雄打了個招呼，顯然感官良好。
哈利聽見愛麗絲小聲地「呀」了一句，回應的心思蠢蠢欲動。
他嘆了口氣。
……
「戰鬥後的固有慶祝環節，」斯塔克聳了聳肩，當然，目前他還是美國隊長的身體，而這一點哈利已經知道了，所以對方依舊藏在那身紅色殼子裡讓他有些不爽……即使那應該是個孩子，他還是不爽，「你想用殺蟲子的那種方式吃披薩嗎？」
哈利知道那不是吃，那是愛麗絲的腐蝕能力。
可能是因為哈利一直僵著的緣故，蜘蛛俠也不知為何沒敢脫下頭罩，他擦干身上的雨水，有些慫地窩在沙發上。
屬於復仇者的客廳內聚集了最出名的那幾個，美國隊長、鋼鐵俠、黑寡婦、鷹眼和浩克。
哈利沉默了會兒，紅晶戰甲像是具有流動性，慢慢脫離他的身體。
在露出臉的那個瞬間，托尼「哇哦」了一聲，顯然他記得這個出現在紅楓第一次出現的地點的男孩，還是以被救助者的身份，如今救助者成了紅楓二代，不由得不讓人多想。
哈利的衣服干爽，他抬起手，像是要保護什麼身後人一樣——
在他身後，那脫離的紅晶戰甲也沒有消失，而是凝聚成一個晶狀體的女孩模樣。
女孩全身上下由紅晶組成，每一根頭發都精致而真實，窗外依舊陰雨密布，雷聲陣陣，這處房間內熾白色的燈光，光線穿透她的身體，世上沒有人能形容出那種多變的色彩，所有人的影子都是灰黑，只有她是多彩的，像是上帝打亂了調色盤，將所有能想像到的絢麗都送給了對方。
女孩從哈利身後探出臉，眨了眨眼睛，像是孩子們的夢幻降臨到現實。
作者有話要說：
哥布林，南瓜彈什麼的……
以及我去查了查，各個版本的綠魔真的魔化很多，所以還是走電影設定吧，看上去正常一點
辛苦你了，諾曼
定下來稱號是「星紅石（star?ruby）」，可男可女==
第22章 星紅石
「所以這就是……」托尼的語氣抑揚頓挫，「……生物戰甲。」
的確很生物，活的生物。
比起一臉嚴肅的哈利·奧斯本，愛麗絲這個小姑娘就傻白甜了點，看上去她很想和復仇者們搭話，礙於哈利又不敢動作。
復仇者們對視了一回，史蒂夫用托尼的身體坐地很端正，娜塔莎拿著一杯自調馬提尼，克林特給小蜘蛛遞了一盒小熊餅干，這孩子手忙腳亂地接過，看看托尼又看看哈利。
「她的名字是愛麗絲。」哈利看上去氣勢十足，但大人們看得出來這孩子有點緊張……奧斯本家的小少爺，今年應該是17歲，自上次被綁架事件後有關他的信息就上到某些人案頭了，在復仇者們看來，這還是個小孩呢。
「愛麗絲不是壞人，她目前失憶了，想必沒法給出什麼你們想要的信息。」哈利說這話時一板一眼的，讓小蜘蛛都不敢搭話。
斯塔克大廈的隔音條件十分優秀，任憑窗外電閃雷鳴，大雨傾盆，室內暖風吹拂，在他話音落下後氣氛甚至顯得有些安靜。
「我想，」史蒂夫的語氣很溫和，但也很堅定，「愛麗絲應該能自己說話，對嗎？」
你保護過度了，孩子。
女孩是眼神十分靈動，如果是雕刻大師制造出的，那必定會成為對方一生中值得為之驕傲的作品，她聽到史蒂夫這話，輕輕笑起來。
哈利偏過頭，與愛麗絲對視，然後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似的，讓開路。
除了第一次，後來即使是呈完全晶體態，愛麗絲至少學會了用紅晶給自己做一身簡單的衣服，雖然她可能在心裡默默吐槽人類怎麼那麼麻煩，但她依舊有在好好學習人類。
「哈利說得沒錯，」女孩歪了歪頭，「嗯……我蘇醒後，什麼記憶都沒有，只有使用力量的本能。」
「停，」托尼打了個響指，「你是靠什麼發聲的？」
「嗯？」愛麗絲一愣。
「如果你擁有器官，那麼在成為戰甲的時候你們是靠語言交流還是精神接入？不……」斯塔克敲了敲手背，「如果你們都是人形戰甲，那麼紅楓裡面藏著個人？不對，參考他和隊長那次對話……」
紅楓在消失前改變過形態，絕對不會還藏著人，但他不說話，用文字交流，是否代表著背後有誰控制？
愛麗絲：「……」完蛋，她也不知道。
這孩子乖乖坐下，露出認真聽講的模樣，小聲說：「要我配合做實驗嗎？」
愛麗絲回地太自然了，讓眾人不得不將懷疑的目光投向哈利。
哈利：「……干什麼？我沒有！」
他的器材不夠專業，只是簡單地給愛麗絲做過檢查而已。
「ok……」托尼站起來，摟住哈利的肩膀，帶著他往外走，「單獨談談。」
被落下的小蜘蛛啃著小熊餅干和愛麗絲對視一眼，娜塔莎輕笑一聲，對愛麗絲說：「你可以吃東西嗎？要不要來一杯熱牛奶？」
……
半刻鐘後，托尼和哈利回來，並且宣布，愛麗絲可以在復仇者大廈擁有一間房間。
但女孩聽到這話時微微皺起眉頭，然後將目光投向哈利。
男孩張張嘴，然後說：「等雨停了我們回去收拾東西。」
奧斯本家的繼承人是不可能留在斯塔克大廈的，這不對勁，他那個最近非常忙的老爹肯定會抽出時間過來把哈利拎回家。
而就像托尼說的那樣……哈利·奧斯本還不能保護好愛麗絲，她的存在肯定會引起各方關注，但復仇者們可以。
在愛麗絲和哈利離開後，他們不知道，托尼和神盾局的弗瑞局長發生這麼一場視頻對話。
「我們需要知道紅楓是誰。」視頻對面的弗瑞推開窗，窗外的雷鳴照亮了他光潔的禿頂。
「沒辦法，愛麗絲也不知道這一點。」托尼聳聳肩，神態輕松。
「你在替對方做出保證嗎，斯塔克？」弗瑞皺眉，對方用著美國隊長這張臉，真的很讓人別扭。
「但事實證明你的神盾局也不可靠。」托尼示意他注意一下內部亂竄的九頭蛇，「愛麗絲會留在復仇者大廈。」
托尼會確保對方沒有危害，但同時也確保這個孩子不受傷害。
對話結束後托尼拍了拍小蜘蛛的肩膀：「你確定要繼續用那身睡衣戰鬥嗎？跟我來一下實驗室。」
彼得·帕克：「！」
另一邊，拒絕了愛麗絲變成車的提議，哈利借了托尼的一輛車，實際上他有些驚訝，愛麗絲只是待了兩天，為什麼別墅裡就有了那麼多關於她東西。
雨下的小了，輪胎碾過積水，車行進的速度不快，愛麗絲透過車窗看向外部，突然說：「敵人的飛行器靜止不動很久了。」
「那個……綠色的人？」哈利笑笑，「其實你可以告訴復仇者們的，畢竟我不是什麼英雄。」
看見愛麗絲微微皺眉，卻沒反駁，哈利拿出手機，讓她在手機地圖上把對方的地點標出來，對哈利而言，關於英雄的生活此刻即將離他遠去——但，他不得不承認，將愛麗絲交給復仇者是比較好的選擇，作為普普通通富二代，哈利真的沒辦法保護好愛麗絲。
愛麗絲標好地點，轉頭看向小伙伴，哈利本想直接讓她發給復仇者，但一偏頭掃過一眼……他的面色突然古怪起來，蘭博基尼也緩緩停到路邊。
愛麗絲：「？」
哈利·奧斯本接過手機盯著看了會兒，切到電話界面，突然頓住了，愛麗絲看著他，小聲說：「要我去看看嗎？」
「……會有危險嗎？」
「不，我沒法把整個身體轉移過去，但可以改變那部分軀體的性質……」愛麗絲伸出手，遮住左眼，相隔幾個街道的奧斯本宅地下，本來吸附在飛行器內部的紅晶變成透明的眼球狀。
它漂浮起來，向外飛去，整個地下空間安靜寬闊，綠魔的裝備依次擺放好，愛麗絲一邊看一邊描述給哈利聽，它停頓在門口，能看到玻璃對面走動的人影，然後輕輕的哢噠一聲，門打開了，愛麗絲和高個子男人三目相對，它一愣神立刻讓開，對方果然沒發現自己，但哈利制止了愛麗絲：「趁他沒發現你先離開，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啊……好的。」
「還有……」哈利皺眉，「這件事別告訴復仇者們，我會處理。」
愛麗絲就像是哈利想的那樣答應了，之後給愛麗絲收拾東西時，哈利時不時顯得有些心神不寧。
各種玩偶，衣服，愛麗絲喜歡的書，才做了幾頁的樹葉標本集，在紐約各個場館購買的紀念品，還有她的手機，世界對於一個新生兒來說多麼復雜廣大，以後換復仇者陪伴她探索，而哈利的人生應該繼續回到普通富二代的路上……應該。
……
當托尼取出那些楓葉時愛麗絲睜大了眼睛，然後在托尼鼓勵的眼神中接過，然後楓葉在她的掌心消失。
托尼：「……？」
愛麗絲：「吃掉啦，還有嗎？」
鋼鐵俠先生產生了自己在投喂溫順的大型動物的錯覺。
托尼挑眉，然後勾勾手指，所有人跟著他到達頂樓，鷹眼沒忍住「哇哦」了一聲，一具占地超過六十平的紅晶式建築被擺放在房間中央，神盾局在紅楓離開後就將哈利被綁架時遺留下的紅晶建築搬走，托尼在史蒂夫遇到那件事後也有樣學樣，神盾局慢了一步，因此那些曾經纏繞在美國隊長身上，後來失去硬度的紅晶就好好地擺在這裡。
愛麗絲凝視面前的物品，皺眉說道：「它們沒有生命氣息。」
「事實上對人類來說你也沒有，」托尼嘆氣，「畢竟你既沒有熱源顯示也無法在x光照下看透內髒。」
托尼至今還沒搞懂愛麗絲發聲和思考的器官是什麼，她真的有內髒嗎？不過這孩子本身應該也不是人類。
她是外星人？還是因為某些原因異變的地球人？愛麗絲一無所知，也許找到紅楓他們能獲得答案。
「你們是同族嗎？」
「對！」愛麗絲激動點頭，哈利留個心眼沒和托尼說一片楓葉變成人的故事，愛麗絲聽著紅楓的故事，比誰都相信那個高大的男人是自己的同族，於是不免帶偏了復仇者一行人。
她伸出手，所有冰晶破碎，懸浮在半空中，然後如同暗紅色的旋風向愛麗絲卷來——
她心髒處的顏色微微變暗，然後那暗處向外發散，就像是血液流進了血管，她的心髒在用只有自己知道的頻率無聲跳動，難以想像占地巨大的建築就這麼在女孩的身體內消彌於無形。
仿佛緋紅色的潮汐在星系邊緣同頻共振，所有星光與她相融，愛麗絲是代表夢幻的主星，所有晶屑是她的伴星，它們共同組成了浩茫的宇宙，在不朽中互相凝視，融為一體。
「星紅石。」
「小娜，你在說什麼？」克林特疑惑轉頭。
娜塔莎微笑著豎起食指：「噓。」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美國隊長紀念館的清潔人員在男廁所隔間發現一整套女裝。
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會玩啊。
修了下前面的細節，托尼還沒見過小蜘蛛那段，時間線亂成一團還不讓我走電影劇情，沒法，開始瞎寫hhhh
哈利對愛麗絲的占有欲屬於「明明是我先，為什麼你又有了別的好朋友」的小學雞模式，都未成年呢沒有副cp
第23章 反派計劃
愛麗絲在斯塔克大廈的日子就這麼開始了。
除去日常和哈利發短信的時間，她需要做的就是配合能力測評以及學習。
「以你的實際年齡你應該入學人類的幼兒園，」不顧愛麗絲瞪圓的眼睛，托尼擺擺手，「為了安全考慮，先待在這讓老賈給你上學吧。」
藍甲蟲的事件還沒結束，只是移交神盾局而已，這次事件絕對預謀已久，安排好愛麗絲後，托尼在隊友們面前就變得嚴肅多了：「隊長，必須承認，我們要有麻煩了。」
愛麗絲再怎麼偽裝，還是和人類不一樣，而且她不是變種人，更像是個……新種族。
見鬼的新種族，難道地球變成宇宙景點了嗎？上一次的外星人入侵還不夠，什麼種族都往地球跑？
鋼鐵俠先生敏銳地意識到自己沒法自然退休了，消失的紅楓和出現的愛麗絲時間相差無幾，一旦愛麗絲出現在人前，嗅覺敏銳的記者們應該會將話筒直接戳進白宮。
但他們不應該……將愛麗絲關住，她並非是什麼物品，擁有人格，只是沒有記憶和相應的知識，愛麗絲可以把一直待在復仇者大廈當做常態，但作為成年人的復仇者們不行。
鋼鐵俠將咖啡放到茶幾上時，屬於愛麗絲的個人檔案正好投射到半空中。
班納博士掃視一眼，接收數據的速度很快，問托尼：「你想將她的身份變成變種人？」
托尼偽造了一份關於愛麗絲從變種人實驗室逃出來的報告，過程慘絕人寰，以至於她精神陷入自我保護而失憶，當然，上層部分知情人士都知道這是一份假檔案，為了堵住記者喋喋不休的嘴巴。
「至少比當一個外星人來得好。」
「但愛麗絲說自己和紅楓……屬於同一個種族。」班納聳肩，他明白托尼的意思，他作為綠巨人，明明是人類自己創造出來的，也會受到恐懼和排斥，但如果紅楓出現，謊言被戳破，問題就有點大了。
「人類還沒做好接納另一個智慧種族的准備，不管對方是地球土著還是外星人，何況我們愛麗絲什麼記憶都沒有。」托尼皺眉。
「sir，愛麗絲小姐的學習進度已經到達高中，事實上，她能做到過目不忘。」他的AI此時開口道，「現在她對自己的出現產生了疑問。」
愛麗絲茫然地注視著半空中的生理衛生知識，然後問道：「如果人類需要不同性別才能繁衍，那我是怎麼產生的？」
不知道是過來蹭課程還是單純想看愛麗絲的小蜘蛛沒弄懂她的意思，雖然生理衛生是必備課程但他根本沒想過要和一位美少女一起看，在看清楚投影的內容後彼得差點就奪門而逃了，然後他就聽見了愛麗絲的問題。
他為什麼要在……斯塔克大廈……和陌生的非人類女孩討論人類繁衍問題啊！？
「如果你找回記憶應該就知道了！對……應該就知道了，愛麗絲你們種族和人類大概不太一樣，」彼得突然想到什麼，「你是不是記起什麼了？」
愛麗絲搖頭，發呆，陷入沉思，然後抬頭：「可我沒有性別，沒有性別的生物怎麼繁衍後代？」
小蜘蛛：「？！」
他有些崩潰，聲音顫抖：「你不是女孩子嗎？」
愛麗絲：「……啊？」
她干脆站起來，身形拉長，發絲變短，面部線條變得更明晰，雖然還是同樣的面孔，但視力正常的人都看得出來她從愛麗絲變成了「艾利斯」。
小蜘蛛：「……！」
愛麗絲微笑：「我要學習人類的形像，總要有個外在性別的呀。」
不管是玫瑰或者楓葉，總得有個固定形狀吧。
然後她重新變回了紅發小姑娘，畢竟短發少年的形像直接把彼得嚇僵了。
在監控中看完全程的鋼鐵俠默默無語，不知道該說彼得心態太差還是說「女孩」的態度太坦然——是的，愛麗絲在斯塔克大廈的所有行為都處於監控下。
這是警惕也是保護，但與希望這個孩子被大眾接受並不衝突。
「警惕你是對你負責。」托尼這麼和愛麗絲說過，而對方乖乖點頭，毫無異議。
……
哈利放下手機，仰躺在沙發上，愛麗絲離開後他花了兩天將別墅內一切有關女孩的痕跡都清理干淨，期間所有工作都是親自動手，確保沒有人會發現……尤其是，他的父親不會發現。
[你確定嗎？大少爺？]
手機響了一聲。
[別廢話。]
對面利索地發來了哈利想要的資料，果然沒再發話，只是依舊在心裡嘀咕，難道諾曼·奧斯本在外面藏了什麼私生子，不然為什麼哈利這個唯一繼承人會讓黑客去查自己公司的實驗方向？
哈利默默地將資料內容看完，然後打開保存下的那個雨天的戰鬥錄像，死死地盯著被稱為「綠魔」的那個反派。
「……我該怎麼做？」在昏暗的房間內，男孩的自問輕不可聞。
……
「我就不該相信你。」彼得伸手拉了下書包的肩帶，小聲說。
「你在說什麼，彼得？」一旁的內德轉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經到教室了，你怎麼還不放下書包？」
彼得：「umm……什麼也沒有，嗨，快轉頭，貝蒂在看你！」
「真的嗎！？」
高中生·蜘蛛俠·帕克默默扶額，趴倒桌上，仿佛作賊心虛般將書包塞到桌下，還用腳別了別，然後他就感到自己的小腿被一只手抓住，向外挪動了五公分。
——他保證那一瞬間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了。
他就不該相信愛麗絲說的——所謂的——放心，藏在你的書包裡絕不會被人發現！
事情要從匆匆離開的復仇者說起，史蒂夫建議愛麗絲去接觸人群，她在自己的房間待了一周，對於正常孩子來說這絕對會出心理問題，而愛麗絲看上去毫無異樣，連班納博士都確定：她真的……需要和別人接觸看看了。
而且愛麗絲的自我控制能力不弱，她又不是浩克。
路過……好吧他經常路過……的這位紐約人民的好鄰居就自告奮勇說，可以帶愛麗絲到處走走看看，在放學後。
然後愛麗絲舉手：「我很好奇正常高中生的課堂，可以帶我去看嗎？」
彼得：「……」這個似乎有些難度。
「可以帶一半的我，放心，我不會惹麻煩的。」
在彼得還在發愣「一半的我」是什麼意思時，愛麗絲就將人類軀體的上下兩部分分裂開了。
彼得：「！」
「主要是……」這女孩這麼說道，「完整的我沒辦法縮小到可以放到你背包裡的程度。」
「有問題嗎？人類也經常把人類塞到小箱子裡去，你的包要比箱子還小一點。」
彼得：斯塔克先生的AI到底給愛麗絲放了什麼啊！？
彼得·帕克在學校裡不算是不起眼的小孩……因為老師和校霸都會關注他，比如蜘蛛俠粉絲俱樂部的會長——尤金·湯普森。
當彼得游泳課被堵在換衣間時他神色自然，但當聽到對方指使小弟把自己的包拿過來時，小蜘蛛沒忍住面色一變。
湯普森皺眉將帕克的背包摔在地上，踩了兩腳：「呵，什麼都沒有，書呆子帕克在緊張什麼？」
湯普森還以為會找到什麼違禁品呢。
彼得干笑著貼在衣櫃上，蜘蛛俠靠強大的視力用眼角余光發現了頭頂仿佛流動的水團一般的透明未知物。
彼得：「……」還好。
在尤金前呼後擁地離開後，愛麗絲還是透明狀，只是流淌到彼得身邊，虛心求教：「被欺負是成為英雄的必備課程嗎？」
「不，」彼得心累，「這個不是。」
「哦……」還好對方沒再說什麼，但彼得靠著強大的動態視力突然發現愛麗絲靜止不動了……她不會還在思考英雄與欺負之間是否存在必然聯系吧？
下一秒——水團破碎，消彌於無形。
彼得：「……愛麗絲？」
……
黑袍人坐在金並對面，他只露出一點帶著胡渣的下巴和細長的手指，但肌膚是藍色的，他們中間隔著棋盤，他松開手，手中的戰車棋滾輪到棋盤上。
黑袍人倨傲地微微一抬下巴：「斯塔克再如何發展科學，早晚會知道，魔法便是科學的終極，而我一開始就站在了終點。」
在兩人身側，占據一整面牆的監控屏幕上，暗紅色冰晶撲出重圍，無數次從人形化作非人形態，卻又因為莫名的原因被迫聚合，她的下半身如同融化一般凝固在地面，戰鬥機飛起，導彈命中，藍甲的巨人拾級而上，仿佛斬首罪惡的英雄，在監控拍攝不到的地方，軍方負責人擰眉，呵斥屬下：「斯塔克在大廈裡養了什麼怪物！？他不能再這麼肆無忌憚下去了……」
黑袍人伸出藏在袍中的另一只手，一只有他巴掌大的藍甲蟲動了動口器，在口器的頂部，插著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紅晶。
金並似笑非笑地看了對方一眼，向另一邊在陰影中跪坐的手下點了點頭。
男人們秩序井然地站起鞠躬，如同雲集的鴉群，慢慢散去。
作者有話要說：
啊，存稿寫到哥譚篇，提前問一下選項吧
畢竟這文嚴格來說是反互動文——不一定會在文章最後放選項決定下一章劇情，可能插在中間，那就沒法讓讀者選擇了。
所以我先放出來看看，雖然其實還有個二十來章才會寫到選項的結果hhh
[你是黑暗的君主，終將重登王座，你的能力在生死之間進一步解鎖——]
[a、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b、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
[c、萬裡清江萬裡天，一村桑柘一村煙]
第24章 群星墜落
感覺很奇怪。
愛麗絲無法聚攏起下半身，也沒辦法像和小蜘蛛說的那樣，分割開上半身。
她感到自己——在被「污染」。
她的下半身仿佛擁有了自己的想法，潰散成藤蔓狀，順著斯塔克大廈的外牆緩慢攀爬。
——像是在尋找什麼。
以愛麗絲優秀的眼力，已經看到了下方的人群捂著嘴驚訝的表情，斯塔克大廈位於紐約最繁華的地界，人流量極大，更何況這裡有著復仇者，不管發生什麼，都會立刻傳達各處，眾人皆知。
被污染的晶體慢慢變藍，呈現一種惡心的紅藍相間的顏色，仿佛游蛇起舞，慢慢推動著愛麗絲向上爬去，愛麗絲垂眸，仿佛陷入沉睡。
她在意識深處看到了某個影子，分辨不出男女老少，但她無端地親近那個影子，在人類的印像中，那應該就是——母親。
愛麗絲睜開眼，此時星月將墜，她的身軀上灑滿了星屑的光輝，明明破碎時還是下午，但現在已經是凌晨了。她與她的一部分都到達了斯塔克大廈的樓頂，而她的「下半身」盤踞在那個巨大的「A」的標志上。
扭曲、奇詭而又瑰麗。
她看到從自己的身體中聚合出藍甲的怪物。
在復仇者們、各種監控等無法看到的死角，她笑出了聲。
紅晶可以融化一切，卻無法融化自身。
隱藏在暗處的黑袍人默默地觀察這一幕，藍甲人掐著愛麗絲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多麼古怪啊，它產生自愛麗絲，此時他們兩的一部分互相糾纏著，陌生的戰鬥機起飛，向這裡射擊。
「……是誰下的命令？誰允許他們在斯塔克大廈上方射擊？」當接到美國隊長的通訊時，指揮部的幾人對視一眼，都陷入不安，何況隊長氣勢洶洶，當然，那是他們不知道隊長體內是一個姓斯塔克的靈魂。
這位衝動的斯塔克很快被羅曼諾夫特工制止了：「托尼，現在首先要做的是救下愛麗絲。」
「是我的錯，」托尼蹙起眉，嬰兒藍的眼睛閃爍著名為自責的光芒，在換上屬於隊長的身體後，不知為何他的情緒變得明顯起來，別扭的鋼鐵俠先生因為隊長的臉沒法掩藏情緒，「我沒能藏好這個孩子。」
「不，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攻擊。」娜塔莎說。
不管是美國隊長紀念館那次，還是最近吸引復仇者心神的幾次襲擊，像是有一條毒蛇在陰暗處窺伺，在對方真正用出致命一擊前沒人知道目標是愛麗絲。
愛麗絲還在微笑，只是沒人看得見罷了，藍甲人仿佛認定她無法反抗，拖行著她向某架直升機走去，暗紅色的陰影在地面蠕動。
她低著頭，似乎透過混凝土和鋼筋看見了什麼。
……
三天前。
「楓葉？」托尼疑惑道，「他們的質感是琉璃狀，起先很堅硬，但在某一天突然失去了硬度，像玻璃一樣輕輕一摔就碎了。」
「那麼可以給我一片嗎？」
「可以全部給你，甜心，難道這和之前的建築有什麼區別嗎？那麼大的建築你可是直接吸收完畢了。」
「不，我想送給哈利……」愛麗絲十指交叉放在胸口，對托尼眨眨眼。
……
哈利幾乎是闖了好幾個紅燈往斯塔克大廈趕來，編織成的楓葉型掛件掛在車頭，輕輕搖晃。
這場魔幻的戰鬥隔著很遠的距離就能看到，並在網絡上實況轉播，引起了巨大的恐慌。
斯塔克大廈坐鎮著復仇者，當復仇者的基地都被這麼肆虐，是否表明上一次奇瑞他人入侵那樣的事件會再次發生？
該死的復仇者們到底在干什麼？
……
愛麗絲聽哈利的話乖乖的將眼球從綠魔的宅邸收走了，但不代表她不會重新放些什麼過去，比如用從托尼那得到的楓葉制作的……聽覺器官。
「你欺騙了我！金並！」男人憤怒道，然後是雜物摔落的聲音，「你說過紅人會交給我的。」
「不，諾曼，我給了你機會，只是你沒有抓住。」肥壯健碩的男人冷笑，「所以我選擇親自動手。」
愛麗絲在捕捉這個聲音。
紅晶以奇異的頻率震顫，藍甲人止步了，和浩克戰鬥在一起，愛麗絲睫毛微顫，依舊閉著眼，仿佛仍處於虛弱中，她的嘴一張一合，在反復念叨著一個詞——「媽媽」。
……
巴爾的摩的來納特趴在床上，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
風是有力量的。
所有物品在強風吹拂下顫動，直升機的機翼，炮彈的彈軌，浩克的攻擊落在藍甲人身上，但還有不少子彈落在了愛麗絲身上。
速度快的被擋落，速度慢的被吞噬。
她撐著上半身，與陌生的槍口相對。
沒人知道她的語氣委屈又高興：「……媽媽？」
……
萊娜揪著男孩的領子將他扔回床上，紐約離巴爾的摩那麼遠，她將那個少女的形像從腦海中驅散，默不作聲地靠在牆邊。
一牆之隔，來納特坐直身，抱著小熊朵拉貼著自己的面頰，一臉無奈：「……行吧。」
……
在大呼小叫的紐約人眼中，頭頂晃動著的紅藍相間的光芒突然凝固住——
下一秒，視角處於高處或者能看到監控的人發現，紅色的游蛇破碎成星屑，漂浮與半空中。
史蒂夫：「……愛麗絲？」
愛麗絲的上半身也融合到這些星屑內，它們無聲地震顫了一下，如流水般從頂樓向下滾落，像是瀑布墜落，又像是神明在斯塔克大廈上方傾倒了紅色的銀河。
哈利停下車，撲出來，和所有紐約人一齊失語，他沒注意到，楓葉掛墜如同一點紅色星芒，掙開束縛向外飛去，同時，位於斯塔克內部的數片楓葉，位於神盾局基地的紅楓同時震動。
它們衝破、腐蝕了一切屏障，向紅晶之海彙聚而來。
愣住的紐約人在這片海奔湧到近前才意識到不對，它們很美麗，也很危險，但在人們尖叫著逃離之前，無數星屑凝固在半空不動。
誰能拒絕這種誘惑呢，所有人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仰望。
——他們近距離觀察到了流星墜落。
然後星屑聚攏，滾滾向上，在半路分流……黑袍人摸向自己的心口，卻只摸到了凝固而堅硬的物體，在黑袍遮擋下透進的一點兒光線中折射出絢麗的流光。
他摔倒在地面，藍甲蟲晃了晃觸角，向外爬去，卻被紅晶組成的手掌攥住了，它頭頂插著的那一塊晶體被取下後，自動彙聚到愛麗絲體內。
愛麗絲嘆氣：「我說呢……心髒怎麼丟了一小片。」
在那場火災處，她的身軀本就由紅晶制成，要想救更多人，只能將一切都取出來。
藍甲人凝固不動，失去了生命力。
從上空俯瞰，仿佛斯塔克大廈塗了一層藍色油漆。
……
「紐約人民需要一個解釋！」記者挨個采訪舉著橫幅的民眾們，然後轉頭看向攝像頭，「不管是變種人，還是異能，甚至是外星人！我們不是等待鐮刀落下來的豬玀——我們擁有知情權！」
「復仇者不能就這麼掩蓋一切！」
「見鬼……」托尼翻了個白眼，「關上電視，小鳥！愛麗絲還在上課呢。」
愛麗絲笑著操控細絲般的紅晶，從克林特的餅干盒中抓了把餅干遞給托尼。
湊近後能看得出那是呈絮狀的晶體，那件事之後愛麗絲對紅晶的操控更加細致了，托尼接過，曲指彈了下那只「小手」，宣布道：「好吧，別玩得太晚了。」
克林特朝愛麗絲擠眉弄眼，這孩子也撲到沙發上，下一秒，兩人就擠在一起分享餅干了。
他們不在曼哈頓的大廈，而是托尼位於馬布裡的豪宅，拉開窗簾後，金色的晨曦緩緩出現，朦朧的亮光浸染了四周淺淡的藍天，海岸線在近處止步，海水像亮銀色的雲片般奔騰起舞。
因為那場戰鬥沒什麼人受傷，輿論目前不好不壞，記者們窮追不舍，但民眾更注意的是那個漂亮到不像戰鬥的景像是怎麼回事？全息投影嗎？
——斯塔克准備進軍5D電影行業，所以在自家公司頂樓來了個預告片實拍？
不過托尼看到這樣的流言後真的有向這種方向考慮……只是被愛麗絲拒絕了。
所有人都知道掩瞞只是權宜之計，愛麗絲的存在越來越沒法遮掩。
「如果……我成為英雄呢？」愛麗絲微笑，「我很有用的，我可以加入復仇者嗎？」
黑寡婦摸了摸她的頭發：「孩子，你要知道，沒戴起王冠之前，你不會想到它會比花環重這麼多。」
「對，」史蒂夫也開口道，「成為英雄不是那麼輕飄飄的幾個詞，而是會改變你一生的決定。」
窗外可以眺望到海景，有白翼的海鳥飛過，愛麗絲搖搖頭，她的發絲在光芒下溫柔而璀璨：「如果不去做，沒有資格去後悔，何況我這樣的情況，沒辦法像個普通人度過一生吧。」
「……可以給我個機會嗎？如果沒有用處，我無法理解自己的存在有什麼意義。」
「我想告訴人類，雖然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人，但我願意幫助他們，願意做出行動取信他們，」愛麗絲搖頭，「我不能一直讓你們頂在前面。」
幾人對視一眼，如果是小蜘蛛，他們會認為這還是還太小了，但愛麗絲雖然也是個孩子，同時還是某個非人類種族唯一的代表，如果這是愛麗絲希望的，那麼他們沒法拒絕，愛麗絲做出的決定都是在為自己的種族負責。
還是史蒂夫微笑著問：「你想好自己的英雄名是什麼了嗎？」
「我覺得愛麗絲本名就不錯，聽上去像個童話裡的公主。」克林特說。
黑寡婦睨了他一眼，建議道：「星紅石怎麼樣？」
愛麗絲彎彎眉：「好。」
作者有話要說：
在計票，a7，b4，c4，這個金手指是加給來納特的發現了嗎？
而且媽媽不是萊娜啊hhhh明明是來納特這個男媽媽
來納特：？
再來兩章就可以把小孩趕去哥譚玩了qwq
第25章 小兔崽子
「這是復仇者聯盟官方發售的星紅石紀念手辦……」小男孩疾步追上來，「看一眼嘛，大姐姐。」
瑪格達撐著傘，微笑著和那個男孩說了幾句話，然後指向紅晶公司的樓下。
男孩收拾好攤位上的東西，乖乖的換了地方。
然後瑪格達上到頂樓，注意到萊娜正在落地窗邊看雨。
「你和他說了什麼？」萊娜問。
瑪格達笑笑：「下雨了，我讓那個孩子去樓下賣東西，畢竟他沒有傘。」
「我以為你會把他的東西都買下來，然後讓他快點回家呢。」萊娜挑眉，轉過身，天氣漸冷，她剪了短發，穿上了中長款的毛呢外套，正漫不經心地轉著手中的鋼筆。
「事實上……」瑪格達聳聳肩，「他賣的都是次品，而且溢價比較高，這才是他一直賣不出去的原因。」
「善良並不是無節制地去幫助別人，這會養大他的胃口，讓他意識到可以利用別人的善良，希望他今晚回家前能明白貨物需要降價。」她補充了一句，將文件放在桌上。
虛擬現實技術在紅晶公司設立前就發明出來好幾年了，紅晶目前唯一的游戲作品雖然名叫《家務模擬器》，但傳到玩家口中就有了新的代稱——《怪物模擬器》，想要在自己家中獲得5d恐怖電影般的驚嚇嗎？床下的怪人，窗後的幽靈，馬桶中的觸手，突然砸下來的吊燈，廁所門後趴著的鬼……這款《怪物模擬器》都能為你辦到。
於是只是試探性的作品——畢竟萊娜只是用來實驗自己能力的穩定性——卻在小眾恐怖圈子裡火了一把，所有人都在懷疑：這游戲後台是誰，到底怎麼過審的？
不過游戲本身只在巴爾的摩發售，實名購買，禁售給心髒病患者與老年人，官網上也簡簡單單地提了一句，在除本市之外很可能造成游戲畫面不穩定，因此消息只在小範圍流傳，不是真正的發燒友都不知道這個游戲的存在。
比起隨隨便便的清潔公司，紅晶轉型做游戲需要的「正常」員工變多了，網站的制作與維護可以外包，文案和畫面她自己操刀，但聘請了數值策劃和測試員，一個空的架子就需要搭建起來……租用的辦公場所總不方便，萊娜干脆拿了塊地，讓萬磁王自己建，結果紅晶莫名多了建築外包團隊，團隊中只有干活的萬磁王和負責上門洗腦的萊娜……找上門來的活兒變多了，員工也越來越多，有時候萊娜從文件堆中爬出來，都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在創業搞公司。
路邊的街燈一盞盞亮起，瑪格達下班總是很早，因為這位總監還有個不到五歲的女兒在家，他們買了相鄰的房子，萊娜會讓瑪利亞去暗中看顧他們的女兒安雅，但從不會讓瑪格達夫婦知道老婦人的存在。
萊娜調出新英雄星紅石的信息看了會兒，作為創造者，只有來納特有更多關於她的信息，不過萊娜不想去和那孩子交流。
現在來納特應該還在地底迷宮的某處關押著……
她想將鋼筆插進筆筒，然後收拾下回去吃個火鍋，天越來越冷了——
雨突然停了。
雨點凝固在半空中，玻璃上的水跡也不再流動，像是一切重力都消失不見，樓下的人群也靜止不動，女孩飛揚的裙擺，汽車駛過濺起的水幕，水珠折射出的千百種絢爛光彩，被打濕羽翼停留在屋檐的鴿子——整個世界又一次停擺，只為了獲得萊娜的回答。
[你是黑暗的君主，終將重登王座，你的能力在生死之間進一步解鎖——]
[a、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b、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
[c、萬裡清江萬裡天，一村桑柘一村煙]
萊娜：「……」
來納特！小兔崽子！你死了！
萊娜此時不再是第一次做選擇題的那個中文萌新了，她有固定抽出時間來學習中文，但越學越覺得幕後人可能腦子被門夾過。
像是「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這句話，詩人想到的是贊美深秋美景，霜字就是個虛指，贊美楓葉能經得起風霜考驗……誰能想到全句能力只凝聚在「霜」這個一個字上？這是什麼一條道走到黑的奇怪能力，而且為什麼霜有腐蝕能力，腦子一拍想出來的嗎？
「南風知我意」更是一句描寫少女情懷的詩句，將自己的心意寄給遠方人——到萊娜手裡，就變成將自己的催眠和精神控制套到別人身上了。
至於來納特的能力，她一點都不想回憶。
這三個例子充分說明，幕後人表面上或者字面上給你展現出來的能力，實際使用出來可能千奇百怪，不過想到「生死之間」這四個字，她還是選擇了「a」。
希望小兔崽子留下一條命，給萊娜一個親自動手揍他的機會。
……
萊娜收拾東西走出辦公室，隨意地和向她打招呼的員工點點頭，本想選擇地下室，但想了想，到了一樓。
那個男孩還在叫賣，冷風鑽進他輕薄的衣袖，絕對很不好受，他看到萊娜，眼睛一亮，又很快變得迷茫。
萊娜發現自己無法弄懂小男孩的思想——來納特的年齡要更小些——她入侵了對方，他依舊沒有更改價格，不撞南牆不回頭。
剝離來納特就是「萊娜」這個客觀事實，他還是個失憶的、強大的男孩，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叛逆不聽話再正常不過了。
——果然，粗暴的關押沒有用，就應該打一頓，打到懂事為止。
萊娜通過公司地下室直接進入更底處獨屬於自己的基地，基地中唯一的小型監牢內，金發的男孩還處於溫順的安眠中。
他閉著眼，呼吸平穩，萊娜解開限制，抱起這個孩子。
而他依舊沒有醒來，懷中還好好地抱著「朵拉」。
就像是之前唯一被奪去心靈體，成為植物人的薩繆爾一樣。
現在最快速找回這個孩子的方法就是——自殺——萊娜能夠直接瞬移到來納特存在的地方復活，並消耗掉這個孩子。
但，她下過決心，如果習慣這種復活的能力，萊娜會丟失對生命的敬畏，而她逃離紐約，以為能擺脫那個神秘人，卻還是無法脫離對方的陰影，來納特會去哪裡？
……她想了想八歲時記仇的自己。
她蹙眉望向南方，那是紐約的方向。
是時候回去做個了結了。
……
「策劃部的馬賽先生已經帶著啞鈴來公司，每天無聊到鍛煉身體了，」瑪格達曲指敲了敲桌子，「如果老板想去紐約開拓市場，至少得讓員工知道公司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吧。」
而且萊娜一旦離開，工程隊和清潔公司的日程都必須停擺，時間短了無所謂，時間一長難免被普通人員工發現問題。
「我不會離開太久，」萊娜握住瑪格達的手，「下一步……應該是建造虛擬城市。」
「嗯？」
「我們需要更多的文案，地理專家，還有策劃，」萊娜輕聲說，「我希望我回來時計劃已經有了雛形，我們能隨時創造一個虛擬的城市，也可以隨時復刻一座世界上本來就有的城市。」
「拜托你了，瑪格達，」她這麼說著，陽光照耀在她短短的發茬上，「這對我很重要。」
「好吧……注意安全。」這位夫人溫柔地笑笑。
萊娜已經走進了電梯，她面無表情地看向電梯中自己的倒影，像是在自言自語：「我會的，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到我。」
……
紅晶作為地方上一個不出名的小公司，老板不帶秘書親自談生意也沒什麼奇怪的。
萊娜嚼著泡泡糖，背著栗色的單肩包，帶著絨球的帽子遮住她黑色的短發，看上去像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她靠在機場大廳的一角玩手機，在聽到廣播說「從紐約到巴爾的摩的飛機已降落」時抬頭看了一眼。
一群黑西服的男人擁簇著身材粗壯的男性離開，在對方發現不對之前，萊娜別過頭，默默地將視線重新投到手機上。
手機上彈出一條新聞：《著名黑手黨金並逃脫了復仇者的追捕，將要去往何方？》
畫面上，紅色的玫瑰在半空中盛開。
萊娜伸出左手，指甲干淨，指節細長，她輕輕地，輕輕地合攏成拳。
「哢！」
這個聲音不存在現實，只存在她的幻想中。
萊娜順著人流往登機口走去。
百米之外，走出機場的金並突然口吐白沫地倒下。
……
在萊娜飛機起飛三小時後，來自哥譚的一艘私人游艇停靠在巴爾的摩的碼頭，游艇上走下來兩個「人」。
「拿走你的熊然後立刻離開？」高點兒的男孩嘟囔了一句，「我發誓這是我最後一次相信你！」
「立刻離開，傑森。」另一個人躲在厚厚的披風下，聲音模糊不清，「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海浪裹著鹹風，吹拂他的頭罩，暗銀色的金屬光芒一閃而過。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就是哥譚線=v=
第26章 哥譚之行
半個月前，來納特在重重疊疊的紅晶深處睜開眼。
他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目光似乎能穿透壁壘，從地底深處看到頭頂璀璨的星空。
他抱起朵拉，貼在小熊毛茸茸的腹部嘆了口氣，此時同一座城市中，萊娜正在和艾瑞克在燈光下為建造公司總部趕工，長時間沒什麼人回家，位於弗薩克街道的住處沒什麼人氣，除了常用的主屋，別的房間都落了一層灰，因為不怎麼使用，那輛原戶主送的二手金杯移到了客房內，雖然往客房放舊車顯得挺奇怪，不過萊娜又沒什麼會住客房的朋友。
小男孩默默躺下，呼出一口氣，他一動不動，似乎又一次沉浸到睡夢中。
同一時刻，防塵布遮擋下的二手金杯處發出了聲響，這是一輛老車了，如果萊娜稍微開那麼一次，就會發現它的發動機已經生鏽，處在退休的邊緣——此時隨著輕輕的碰撞聲，幾分鐘後，從白色防塵布下鑽出來一個孩子。
油箱和發動機組成了他的內髒，電線是他的血管，纏繞在身體內，車門扭曲變形，成為銀灰色的外殼，破碎的儀表盤組成他的眼球，指針輕顫，紅藍雙色指針指向的方向，就是他的目光所向。他握了握手，也許一般人以為那是灰黑色的膠制手套，其實是重組變形後的輪胎，四個輪胎組成了他的四肢，盤旋著的花紋猙獰扭曲。
他張開嘴，沒有舌頭，異色電線穿過著他的唇瓣，他說：「……真難聞，機油味散不掉。」
來納特反手去摸身後，他的「手」以人類無法做到的角度扭過180度角，從背後卸下來一個方向盤。
萊娜不知道，來納特比想像中還要了解她，避開B118內的監控離開這兒輕而易舉。
賦予死物生命的能力，的確需要人類認知中完整的一件物品和屬於人的心靈體。
因為萊娜的限制，來納特被迫「不能傷害英雄」，因此只用「薩繆爾」創造出了愛麗絲，但來納特本身就是「活物」，他放棄自己的身體，可以融入到任何死物中去。
ummm……但如果在這種狀態下死了大概萊娜也救不活他了。
不過比起自由，這點風險無關緊要，萊娜齜了齜牙，他丟棄了無用的部分，把防塵布當成披風用，**離開了B118。
他遙望紐約的方向，然後轉身向碼頭走去。防塵布對他來說也太長了，遮住了下半身還長長拖地，一個一眼就看得出來身材是個孩子的人，手上拿著一個老舊的方向盤，「哢噠哢噠」地在路上走。
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離別是短暫的，他早晚會回來找朵拉。
走到半路上，巴爾的摩就開始下雨，一個男人頹廢的站在街頭，他叫做威爾。格雷厄姆。
「萬聖節提前到來了嗎？」他看到來納特向他走過來，罩著白色防塵布的來納特，真的像個扮演幽靈的小孩，這個孩子是在預演萬聖節當天的活動嗎？但就這麼走在巴爾的摩的街頭，實在不太安全。
來納特遺憾地看了他一眼，還在巴爾的摩界內，他隨時可能被萊娜發現，因此只能繞過對方，幾下就消失在了復雜的小巷中，威爾茫然地找了一圈，打開手機，突然就頓住了，他閉上眼，體會了一下那個孩子看向自己時的感覺，微微蹙眉。
他不是個孩子，而是一個狩獵者。
……
既然沒辦法奪走對方的心靈體，來納特干脆了當地離開了，可沒管對方在想什麼。
他沒有選擇坐飛機，因為混上飛機比坐船要麻煩得多。
夜晚停泊在巴爾地摩的船只並不是很多，萊納特想了想，挑了最大的那一艘。
他喜歡大點兒的。
這是屬於西恩尼斯家族的私人游艇。
男孩遙望了一眼，選擇隔著100米從水下求渡過去。不過他下水之後才發現自身重力有點大，差一點兒沉沒，幸好這孩子根本不會淹死，所以也沒什麼所謂。
他干脆從水底走到游艇正下方，只是此時不僅胸腔裡的汽油泄露（也許是水壓問題），腳底也纏著一圈又一圈的水底垃圾，他們為什麼不能好好的清潔一下水底呢？海水裡面怎麼有這麼多的漂浮沉降物？他得說一聲，地球的清潔問題簡直刻不容緩！
他放開雙臂內纏繞著的電線，然後操縱他們向頭頂射去，並不是太難，然後來納特收回電線，將自己拉了上去，貼在了船底。
他安安靜靜地在船底貼了兩天整，等到了西尼恩斯家的游艇離開碼頭，在他們下一次下網捕魚時鑽進了網中，像一條主動落網的傻魚，當然此時他拆卸了身體，在船上人看來應該就是撈到了什麼廢棄的汽車零件。
「這些垃圾要怎麼處理？」一個大約是新上船的船員這麼問道，「和網纏到一起了，根本拆不開。」
「都先塞到倉庫那邊吧，這個網估計也是用久了，回頭一起扔掉。」
萊納特沒給他們扔掉的機會，他在倉庫重重疊疊的廢舊零件中重組，還找到了一門廢棄的無人坦克，但對方的發動機是完好的，所以他順便給自己換了一輪內髒。
新的內髒用起來有點重，不過感覺硬度充足。
夜深人靜時，他爬出倉庫。
隔壁就是各種槍械。包括手持火箭筒，用防雨布遮著的響尾蛇導彈，絕對無法流通的**等等。
這個外表完全不像孩子的孩子古怪的笑了笑。
他原先的腿走路時聲音太響，干脆把腿恢復成輪胎狀，雙手抱胸默默地向船長室滾去。
船長是門口，當然有人守著。而且是兩名持槍黑幫人員。在巴爾的摩這麼久，來納特已經見了數不勝數的黑幫人員了。
如果面前這個孩子是人類，那他怎麼會完全由機械構成，如果它是個機械，那麼創造者得有多惡趣味啊，沒有給他完整的身體。反而給了他裸露電線和金屬組成的怪異軀體。
沒必要廢話，守衛者直接開槍了。他們手中有槍作為武器，而來納特一手拿著方向盤，一手拿著**。
當團長馬庫斯走出來時，門口只剩屬下的血跡和屍體，那個闖入者不見了。他將半邊身體藏在門後，緊緊地握著槍。在他探頭的那一瞬間，一根電線從天而降，仿佛活物一般纏住了他的腦袋，他立刻抬起槍口向上，看也不看地發射出一槍，卻被流淌出來的汽油噴了一臉。
數條電線纏緊他的四肢，然後一個方向盤套住了他的脖子，對方甚至還抱怨了兩句，你的頭怎麼那麼大，差點沒塞進去。
馬庫斯呼吸困難，方向盤居然在反科學地縮小。那一瞬間他眼前發黑，在幻覺中看到了黯淡的星空與善良的紅色星辰。
他仿佛漂浮在污水中，無法下沉。
「你是英雄嗎……你不回答，那我就認為不是好了。」
當來納特放開方向盤時，這個健壯的男人口吐白沫地倒下，而此時一群手下都往這邊衝了過來。
這孩子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用力蹦到最前方的座椅上，他的胸口還在流出機油。
所有人舉起槍警覺地看著這個怪物。
來納特抬起一只手向虛空中點了點，下一秒船體開始顫抖，這群全副武裝的暴力分子，就像是豌豆一樣被彈射出艙。
「干得漂亮，」來納特說，「這艘船本來應該去哪兒來著？」
一個奇異的聲音響起：「去哥譚，主人。」
這聲音就像是吹過峽谷的風，帶著空洞與沉重。無法在船只中找到發聲源。仿佛是在是一個人在於自己的腹腔對話。
來納特知道，說話的就是船只本身。
船長默默的躺在地上，他如今和醫院裡腦死亡的人沒什麼區別。
「把你自己偽裝一下，」來納特吩咐道，「就去哥譚好了。」
船只振動變形，原先光鮮的船體表面，油漆緩緩滲入內部，所有痕跡清除干淨，這艘「船」將自己做舊，看上去不再像是豪華的游艇，而像個水面上的幽靈。
船長室的通訊響了一聲，又斷掉了，海圖和衛星上屬於這艘船的記號就此消失。
天空中飄著綢緞般的白雲，浪濤衝刷著艦身，船只在這廣闊的世界平穩前進，海鷗飄飄灑灑地從天而降，在桅杆上小憩之後，又振翅遠去。
來納特托著腮，仿佛自言自語：「……不要著急，我們早晚會去紐約。」
在那之前，就讓他的小可愛在紐約待著吧。
只要見到自己，她就會明白……她的利劍該指向何方……她又應為何而戰……
……
哥譚，阿卡姆瘋人院。
傑森眼神潰散，默默地看著對面的牆壁，在心中猜測那是污跡還是自己的血跡。
他懶得計數這是小醜的第幾次折磨，也分不清這是哥譚的夜晚還是黃昏，只是朦朦朧朧中意識到，今天的哥譚居然沒有下雨。
淅淅瀝瀝的雨聲有時候會穿透一切，他在雨聲中醒來，又在雨聲中支撐不住陷入昏迷，雨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是哥譚永遠的主旋律。
他每一次都確信自己就要死了，可是沒有，沒有，沒有……
小醜的確很厲害，准確的控制住了傑森的生死，他又一次掐著年輕的羅賓的脖子，將他舉起來，獰笑著說道：「我親愛的羅賓，小蝙蝠愛哥譚勝過愛你！對蝙蝠來說，我們都是他獻給哥譚的養分！」
「但他最終要做的是獻出自己，來吧親愛的，讓你的痛苦加速他的瘋狂！」這個瘋子惡意地說，「畢竟你們全家都是瘋子。」
「bat會殺了你……」傑森視力模糊，但依舊嘲諷道，「絕對。」
……下一輪折磨也像他預想的那樣到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想了個小劇場。
有一天傑森回家和枕頭打招呼：你好，枕頭
枕頭：你好，傑森
傑森：！
真想把開給來納特的掛送給二桶，這樣他的枕頭真的能和他聊天了……但是這掛是來納特的，好想抽打來納特。
第27章 合作試試
當「來納特號」停靠在碼頭時，他正巧遇上了一場火拼大戲。
他興致勃勃地圍觀了半天，然後做出結論：「這裡比巴爾的摩還有趣。」
萊娜沒在意過「願得一人心」的第二種能力，因為除了生命分配權，她沒有對來納特別的能力的使用權，因此也不了解心靈體制造出的非人生物，比如愛麗絲。
男孩打了個哈欠，他此時已經拆除了方向盤的多余部件，換上游艇上的一套童裝，外面穿了件藍色套頭衫，又套了個黑色兒童頭盔，再加上手套等一系列，終於偽裝地像個人類了。
但光靠這些是不能在哥譚活下去的。
他將目光投向了碼頭上時不時閃起的火光。
「來納特號」像幽靈一般緩緩靠岸，作為一艘船，它靠得太近了，以它的吃水深度，簡直像是要撞碼頭一樣，不過碼頭上的兩撥人沒在意這個。
它藏在陰影中，緩慢變形，從一艘大型商務游艇慢慢變為不到艦長四十米的的休閑游艇，內部的武器也被密封打包，沉入這裡的水下並固定好。
在來納特跳下來後，游艇繼續變形，然後隨著水面晃動，一個身高兩米左右的白胖子爬上……爬到一半被自己的大肚子卡住了。
來納特：……
白胖子默默繞到沙灘上，一步一腳印地走了過來。
它擁有四肢卻沒有五官，整體呈純正的漆白色，因此在哥譚的黑夜中十分明顯，來納特坐在了對方的肩膀上，將手肘放在他圓嘟嘟的腦殼上。
火拼中的兩撥人也發現不對勁了……於是他們選擇最簡單不過的試探——開火！
白胖子將手伸向肚子，但下一秒，蝙蝠鏢劃破夜空，一個渾身漆黑的男人從天而降。
來納特：「哇哦……」
他扒拉著手下圓圓的腦殼，期待地向前探去：「哥譚真棒！」
「好了，溜了。」看完那一眼，他立刻拍了拍白胖子，對方的腳掌變為輪胎，開著自己帶著來納特跑了。
現在不溜，難道留下來和這些人一起挨打嗎？
……
布魯斯處理完這群人之後踉蹌了一下，最近他幾乎沒時間休息，他拼命地壓榨著自己的精力，因為只要讓自己永遠處於忙碌中，就可以不去想那些事情。
比如死在爆炸中的傑森。
他的兒子，他的羅賓，因他而死，因他墜落，這只小鳥在最蓬勃的年紀被折斷了翅膀，在哥譚的污水中失去生命。
而他甚至沒來得及告訴這個固執的孩子：「你不用去和迪克相比，你本就是我的驕傲。」
布魯斯回到蝙蝠洞後沒去休息，而是調出關於碼頭的那部分監控。
監控沒有拍到白胖子的變形，但拍到了對方頂著個人離開的那一幕——參考它的下肢變形能力，布魯斯猜測這是什麼新的機器人。
對方有意識地躲避監控，不久後就消失在了鏡頭前。
他微微皺眉，喝了口咖啡，放大圖片，戴著黑色兒童頭盔坐在機器人肩膀上的孩子就這麼清晰地出現在畫面上。
「我知道您很自責，但這並不是您想利用咖啡猝死的理由。」他的管家阿福端來一杯牛奶，「你真的需要休息了，老爺。」
「抱歉，」鋼藍色的瞳孔中痛苦的情緒一閃而逝，布魯斯站起來抱了抱自己的管家，他眨眨眼，用哥譚王子布魯西的語氣說道，「但是哥譚需要我，不是嗎？」
「哥譚需要一個清醒的蝙蝠俠，傑森也需要這個。」老管家知道即使過了一個多月，布魯斯還是沒從那種愧疚的情緒中走出來，「那並非您的過錯，我們不應該用別人的罪惡來懲罰自己。」
「您應該去休息一下，調整自己的心理狀態。」
蝙蝠俠面色緊繃，他英俊的面孔露出些許疲憊。他像是一張時刻緊繃的弓，所有人都以為下一秒要崩斷，但就是沒有，一直沒有。
「謝謝你，阿福，我會注意的。」
老管家知道，這就是個暫時的拒絕了，他的少爺依舊要為這座城市戰鬥下去，只有死亡才是停戰的休止符。
布魯斯皺眉喝了口牛奶，看了眼那個黑頭盔的孩子，低頭在監控前工作。
……
同一時間，來納特推開了冰山餐廳的門。
這個男孩走路的聲音很奇怪，似乎使用的是義肢，像個機器人一樣跟在他身後的白胖子也吸引了許多目光。
當手下的槍口抵在來納特的頭盔上時，白胖子也抬起手，露出了手臂內的炮管。
……行吧，你贏了。
企鵝人對手下使了個顏色，然後默默讓出路，把這個和自己體型挺像的機器人放進來，但白胖子先彎腰舉起來納特，放倒肩膀上，才躬身走了進去。
「你想要什麼？」科波特私人辦公室的內部空間就寬闊得多，他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後坐下，周圍的人抬起槍口，鎖定住來納特和白胖機器人。
「和你做個交易，他們都說你是哥譚最靠譜的生意人。」來納特的聲音清脆，雖然因為發聲器官的問題，顯得不像是人類更像機械，但乍一聽到的人第一反應必定是覺得這是個孩子的聲音。
「我可不和小孩子做交易……」當然這只是個借口，是交易中你來我往的必備階段，比起哥譚大部分反派，只有科波特更像個生意人。
來納特沉默了會兒，然後調整自身的內部結構，用低沉的大叔聲音問道：「這樣呢？」
科波特：你當我蠢嗎？
企鵝人：「說一說交易的內容。」
「我想要蝙蝠俠，我知道你們都想要他死……」在科波特露出嘲諷笑容前，他補充道，「我只需要他昏迷一段時間，然後不論蝙蝠俠如何，都歸你。」
科波特的面色晦澀不明，然後他冷笑一聲：「每個人都想要蝙蝠俠，有人想他死，有人想他瘋狂……」
「我怎麼保證你能成為靠譜的合作者？就憑借你的機器人嗎？」
來納特冷淡地反駁了一句：「他不是機器人，他是游艇。」
科波特：我看上去瞎嗎？
下一瞬，企鵝人眼中的世界旋轉了360度，只聽劈裡啪啦的聲響，對方的黑頭盔湊過來，從上而下俯視科波特的臉：「像這樣保證，怎麼樣？」
白胖子的肩肘抬起，每一個槍口都鎖定住科波特的一位手下，而他的手下的槍全部被來納特身體內飛舞的電線扯走了……叫科波特來說，即使是機器人，這控制能力也太強了，難道這個機器內部裝著一個實時操控的人類嗎？
下一刻，他最信任的手下衝過來，抽出一管噴劑噴在了來納特的頭盔上，這孩子微微偏頭，送給他一發子彈。
那是稻草人的恐懼毒氣。
不過稻草人應該也不知道這玩意對機械生命有沒有用處。
男孩松開纏著企鵝人腰部的電線，他看上去挺無聊的，像是收到期待已久的游戲機卻發現游戲沒那麼好玩的孩子。對方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面色陰沉地盯著他，然後突然挑眉一笑，不過以他的顏值，怎麼笑都是獰笑。
他取出酒杯親自倒紅酒，然後舉起其中一杯。
「敬我們的合作成功？」來納特沒喝，企鵝人也不惱，只是問，「既然已經是合作者，你還需要戴著那頭盔嗎？」
男孩歪了歪頭。
他取下了頭盔。
紅藍二色指針以固定的頻率顫動，在盯住科波特的那一瞬間靜止。科波特屏住呼吸，默不作聲地看著對方爬滿電線的臉以及纏繞著電線的嘴唇。
——哥譚果然容易吸引變態。
——蝙蝠俠果然更容易吸引變態。
「嘻嘻。」來納特重新戴回頭盔，「給我個能聯絡你的東西。」
……
帶著白胖子一起非常引人矚目，在企鵝人提供了一件超大號黑色風衣之後勉強可以說是擁有了一定的偽裝能力，但是來納特沒法再讓「游艇」縮小了，它軀體內藏著的都是西尼恩斯家的武器，還有一部分更危險能對來納特造成傷害的，就被沉在碼頭了。
是的，來納特並非不死，如果被火箭筒正面來一發，範圍群傷導致屍骨無存，那麼他也會立刻完蛋。他這具身體的核心就是發動機，不過，因為汽車發動機的可更換性，只要及時替換，他依舊可以活蹦亂跳。
他決定逛一逛雨中的哥譚，順便用從企鵝人那裡敲詐來的錢給自己搞一點配件，原來的金杯已經被換掉了一大半，畢竟那輛車很舊了，他使用起來滯澀感強烈，感謝汽車部件的可替換性。
在來納特走後，科波特敲了敲杯沿，手下很有眼色地給他倒酒。
凌亂的現場已經收拾干淨，科波特小酌一口，他當然不會一個罩面就相信來納特，即使是答應合作，雙方都沒交換姓名，但反正都是給蝙蝠俠找麻煩，也許對方真有什麼有效的手段呢？聊勝於無罷了。
而來納特決定先去做點什麼打發時間，比如去綁架一下哥譚闊佬布魯斯·韋恩，據說他還是蝙蝠俠的資助者。
作者有話要說：
形像參考龍貓或者大白吧，不過金屬風嚴重點。
其實來納特那樣子還挺掉san的，比如什麼電線啊表盤啊「內髒」都露在外面，主要他懶得偽裝。
人對仿生人更能共鳴，像是《底特律變人》裡面的仿生人獨立，對你家的掃地機器人就比較無感，還是看臉，和人類長得越像越能共情。
第28章 哥譚玫瑰
哥譚闊佬韋恩和蝙蝠俠有著同樣美麗的藍眼睛。
如果說蝙蝠俠的藍眼睛就是亙古不化的冰山，那麼哥譚之花布魯西的眼睛是藍色雞尾酒漂浮著的碎冰，輕輕搖晃著吐出甜蜜的氣泡。
這似乎是個泡在蜜糖中的富二代，所有花邊小報都力求證明這一點，不過真的會有人在父母雙亡的情況下依舊日日夜夜地沉迷於取樂中嗎？以來納特對人類貧瘠的理解，他感到布魯斯的存在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
但他似乎是個好人，據說布魯斯會參加這次的慈善拍賣會，來納特盯著這個男人走進酒店，在黑頭盔下臉露出一個笑容。
——他真的是個好人，他有一顆金色的心。
是的，來納特的視角不太對，或者說，他有著在一照面就能分辨善惡的能力。
像是科波特的心髒就是漆黑一片，而蝙蝠俠的心在夜晚中散發出溫柔明亮的光線，他喜歡這些有故事的心髒。
但並不是所有金色的心髒都得奪得來納特的喜愛，金色的心不止一顆，是的，但他偏愛那些充滿生命力的，仿佛有著必須到達的地方，必須完成的夢想，奉獻出一切也要做的事情……相比起來，普普通通的黑心髒薩繆爾，和普普通通的灰心髒馬克思船長，就很無趣了，是他在萬不得已情況下的備選。
來納特喜歡故事，喜歡別人的故事，仿佛獲得了他們的心靈體，自己也變得有目標，有未來一樣。
擁有金色心髒的人，即使生在黑暗中，也在努力朝著太陽生長。
他從酒店後門進入，並沒有帶上游艇，體內彈射出的電線讓他能在任何一個凹凸不平的界面行動，他攀上三層樓，然後卸下窗戶鑽了進去。
當布魯斯推開身旁的女伴，表示要換一下衣服時，就在廁所的隔間碰見了拿著方向盤的孩子。
男孩的黑色頭盔非常明顯，布魯斯幾乎確認他就是昨天出現在碼頭的那個怪人，近距離接觸他歪了歪頭，用方向盤比著布魯斯的脖子，然後用沙啞的童音說道：「別動！綁架！」
布魯斯面色有些古怪，他抓住方向盤，眼尖地發現了上面的金杯標志，對方應該有什麼後手，他冷靜地想，但遇到這種情況布魯西寶貝會怎麼做？
布魯斯：「如果你想要我的簽名的話，沒必要追到這裡來，孩子。」
他似乎帶著醉意說道：「簽在哪？方向盤上嗎？」
男孩看上去不太滿意，就在布魯斯防備著對方時，他重新開口了，他的聲音混合著孩童的尖利和金屬摩擦般古怪，像是接引人往地獄去的小魔鬼：「簽在我頭盔上吧，不過我沒帶筆。」
布魯斯當然帶了，他冷靜地掏出馬克筆靠近，對方非常安靜，甚至顯得溫順，他本就蹲在馬桶蓋上，向著布魯斯低下頭，說實話，黑色頭盔上黑色的字跡，如果不是布魯斯親手寫下，他都不確定那裡有字，一邊寫，他一邊說：「你不用把頭盔脫下來嗎？」
在他這麼問的同時，男孩將手伸向了布魯斯的胸口，雖然西裝下穿著特制防彈衣，蝙蝠俠還是暗暗僵硬了一瞬，然後他聽到男孩這麼說：「你要好好活著哦。」
來納特想：我可是把你留給朵拉了……你千萬要好好活著啊。
他的朵拉就應該擁有一顆甜蜜溫柔的心啊。
來納特又有些遺憾：「哥譚那麼危險，你為什麼要待在哥譚呢？」
這位闊佬又不是沒錢，他可以在東海岸的沙灘上頂著海風和美女們玩滑板，可以從瑞士采爾馬特的雪道俯衝而下，可以在最美好的陽光下領走最美的女孩，他沒有幸福的童年，難道他認為自己的孩子待在哥譚就會擁有幸福的人生嗎？這座城市仿佛腐爛進了骨子裡，人人以罪惡為榮，在污血中開出的花，早晚會凋零在污血中。
布魯斯微微沉默，這讓他漂亮的藍眼睛染上了莫名的色彩，而他自己知道，他在簽字時低下頭，看見了男孩輕薄套頭衫下反射著金屬銀光的脊背。
感謝上帝來納特至少知道稍微貼一層皮，不過顯然布魯斯想歪了，簽完字時，男孩掙脫開，似乎只是那麼隨口一問，並不期待能得到答案，下一步就開始尋找窗戶試圖離開。
在那之前，布魯斯雙手穿過他的腋下把他抱了起來，這位闊佬明明有兩個養子，卻似乎不是很會抱小孩，姿勢有些僵硬。
窗外的哥譚依舊籠罩在氤氳細雨中，分明是白天，哥譚總在下雨，一切都暈染在濕漉漉的水汽中，包括傷害和死亡。
來納特：「？」
親自上手後布魯斯便確認，懷裡的這個孩子不正常，他手下絕對不是人類的觸感和重量，更像是擁有人形外殼的機械，觸感冰冷，他推了推布魯斯，問道：「你想要綁架我嗎？」
——這是什麼奇怪的攻守對轉？
布魯西寶貝仿佛什麼都沒發現一般，用那種甜蜜的腔調說：「孩子，我只是希望和你的父母談一談，到廁所裡圍堵我討要簽名可不是什麼乖巧的做法。」
「你的監護人是誰？」
他一邊說著，一邊抱著這個「小粉絲」向外走，小粉絲的手還按在他的胸口，布魯西抱著來納特，來納特抱著方向盤，男孩像個成年人一樣故作老成地嘆了口氣：「我的監護人……是一個叫萊娜的瘋女人。」
下一秒，位於布魯斯正上方的通風管口突然打開，陰冷的風撲出來，來納特一瞬不差地彈起電線，將自己吊進了通風管道內，然後「啪」一下，那蓋子又合上了。
不遠處等待的侍者揉了揉眼睛，他似乎看見韋恩先生的懷裡本來抱著個孩子，怎麼突然消失了。
韋恩先生朝他笑了笑，於是侍者也回以微笑，這位闊佬大跨步走出去，摟住女伴給她一個貼面吻，然後上了自家豪車。
「今天很早？」兼任司機的管家先生問道，「發生什麼了嗎？」
「遇到一個孩子……阿福，」布魯斯揉了揉眉心，「他似乎不太對勁。」
……
不對勁的小孩來納特接到了科波特的電話。
他坐在長椅上翻看當日的哥譚報紙，敷衍地對著電話對面嗯嗯啊啊。
掛掉電話後，他隨手將報紙扔進垃圾桶，正想離開，卻發現了一束輕輕擺在一旁的玫瑰。他幾乎能想像到花束的主人丟掉這術花時小心地彎下腰，輕輕放在地面，因此沒有一枝花朵顯得凌亂，它們吸著飽滿的水汽，盡態極妍地向著天邊的金霞鬥艷。
再小心有什麼意義……丟棄就是丟棄。
花枝浸染了昨日的雨水，潤澤發光，來納特從中抽取最美的那一朵，它被剪去了額外的刺，嬌艷地臥在男孩手心。
風忽如其來，天際，流雲四散變幻，日光照破雲影，來納特將花朵舉起，拋高，然後看著它被微風吹動，滾落到污水中。
男孩重新撿起沾染污跡的玫瑰，插進胸口拼接處的縫隙中，一點兒緋紅從他的領口鑽出。
「去阿卡姆看看，怎麼樣？」隨著他話音落地，一旁漆白色的長椅默默變形，穿上掛在椅背上的大號黑色風衣，一言不發地跟上。
……
哥譚真的是個很有趣的城市，她在白日裡美得像一團火，舊的哥特式建築和新的高架橋和諧統一，車流並不稀疏，隨著日頭偏移，高樓折射著的光照也在變化，兩只流浪貓溜溜達達地走過，然後和來納特一起被紅燈攔住，來納特推了推「游艇」，對方撐開黑色的巨傘，平舉手臂，於是陰影一同籠罩住了男孩和貓咪。
即使來納特裝束這麼奇怪，路人看他一眼便也別過臉去。人群冷漠而自在，他偏過頭，穿著綠色西裝的男人靠在牆角，背著光看不清表情，似乎是感受到了來納特的視線，對方起抬頭，給了來納特一個微笑，瞳孔在微光下熠熠發亮。
下一輛貨車開過之後，那個男人就這麼消失在了牆角。
「咦？」
來納特改變了主意，阿卡姆又不會突然長腿跑掉。
這個綠西裝男人的瞬間消失術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他在跟著車跑嗎？還是他掉進井蓋裡了？
「游艇，我們去追他。」
高大的人形機械舉起男孩，毫不顧忌地穿過車流奔向行道對面，好幾輛車被迫剎車，車主探出頭大聲咒罵，風吹著路邊的招牌嘩啦直響，來納特一手攬著游艇的頭，另一只手護住胸口的玫瑰。
男孩將手指按在貼在牆上的白紙上，讀出那句話：「來猜個謎語吧？」
「哇——」他語氣肯定，「我真喜歡哥譚。」
作者有話要說：
我存稿要沒了，但我趁著有存稿的這幾天在游戲裡種了全色繡球花=v=
本不打，人不殺，一天到晚繡球花，種完繡球搓山楂。感謝在2020-05-29 10：35：29∼2020-05-30 11：37：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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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追星族
喜歡也沒用。
游艇上那群人帶著的現金不多，但是夠來納特用了。
阿卡姆瘋人院坐落在奈何島上，唯一的道路被限制通行，島的四周還有警衛負責瞭望，來納特收到了企鵝人發來的安全路線，威脅從來無法帶來長遠的合作，他必須做出貢獻，表現出自己的價值，才能成為哥譚反派中真正靠譜的合作者，比如說幫助完成一次阿卡姆越獄。
雖然對哥譚有名有姓的反派來說，越獄完全是個小case，基本操作，你沒從阿卡姆跑出來過，哥譚的反派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不過來納特作為一個剛來的外地人，天生就低了一頭，因為如果他犯罪，應該會押會原籍受審，沒有進阿卡姆的機會。
……以上當然不是企鵝人說的，是來納特自己悟出來的。
所以哥譚到底是有什麼毛病？
綠西裝的男人了無蹤跡，警車飛馳而過，來納特手中的白紙飛舞。
他把紙張折成紙飛機，隨意一拋。
紙飛機失去風力，跌落到污水中。
……
你有一艘游艇，並且裝滿了武器，你要如何進入阿卡姆？
——直接暴力入侵，說不定還能吸引一只小蝙蝠玩激情play。
不過天色太亮了，來納特決定等到夜晚再行動，這樣蝙蝠燈閃爍在夜空中才會足夠明顯。
顯然小醜也是這麼想的。
他將手中來納特和游艇的照片撕成碎片，撒在面前男孩的臉上，然後壓抑著低笑走了出去。
這裡是阿卡姆的地下通道，一個大型監獄，地下排水設施四通八達，從這兒越獄的記錄有無數次，但沒辦法，為了人權，或者，哈，別的什麼，犯罪必須擁有與他人相差無幾的生活設施，排水設施只要存在，再怎麼修改，都能找到越獄的漏洞，如果取消……無數人權衛士會主動為罪犯上述——他們已經失去自由，連在監獄中好好生活的這點權利都沒有了嗎？
你的人道和文明只是用來對待殺人罪犯、黑幫惡棍的嗎？
——是啊。
不過巴爾的摩也沒有死刑，萊娜干脆出手主動將不該活著的重刑犯送進精神病院，監獄裡已經不夠裝了，如果他們知道自己的未來是流著口水在牆角裝蘑菇，也許會反省一下自己做下的罪行？
小醜摩挲著下巴，鮮血在地面流淌，然後彙入排水管道，整個阿卡姆的氣氛瘋狂而安靜，像是有疾風驟雨即將到來。
一間間監獄的門依次打開，而阿卡姆的守衛人員已經倒在了血泊中，按理說他們應該能及時去報信，但有個絕對性因素擋在了報信之前，即使是沒有死亡的守衛，也昏昏沉沉，意識不清。
所有人隱秘地對視，卻默契地沒有開口，能壓制這群窮凶極惡的罪犯當然是更窮凶極惡的罪犯，或者說更瘋狂的——比如說，小醜。
提起這個名字，連罪犯都要打個寒顫，現在這個男人走到人群中央了，他綠色的頭發那麼顯眼，還有即使壓抑過後依舊從嗓子眼往外鑽的瘋狂笑聲，他用力地鼓掌，隨著掌聲響起，一個衣著暴露地紅發女性懶洋洋地走進，她仿佛進入人群的母豹，所有人無聲地讓開道路。
「讓我們歡迎今日的重要人物——」小醜大聲說道。
「ivy.」
毒藤女帕米拉無趣地翻了個白眼。
「現在所有演員……啊，並不是所有，不過已經足夠了，已經夠我和小蝙蝠玩一場游戲了……」小醜起先仿佛自言自語，然後聲音逐漸敞亮，最後爆發出一陣瘋狂的大笑，「讓我們等待夜晚，最後也最重要的角色入場！」
「讓蝙蝠俠付出代價！」有人這麼喊道。
「讓蝙蝠俠付出代價，殺死他的家人，囚禁他，折磨他！」有人大聲高呼，「我要把他對我做的一切千百倍地報復回去！」
……
如果蝙蝠俠想在城市中找一個人，尤其是，像來納特裝束那麼明顯的，他很快就能找到，於是在男孩前往碼頭的半道上，他們狹路相逢。
漆黑的蝙蝠車破開水窪，極限急停在來納特兩米之外，男孩看上去並沒有慌張，只是歪了歪頭，用打量的目光掃過整輛蝙蝠車，即使蝙蝠俠跳下車，他的目光還粘在車上。
「你的蝙蝠車……」來納特思考了下對方的戰鬥力，「賣不賣？」
這車好帥，他想換個身體了。
聽到這話的布魯斯微微皺眉，以他的視角，陽光折射在黑色頭盔上，能清晰地看到自己半天前的簽名。
和企鵝人一樣，蝙蝠俠也以為游艇是個機器人，它看上去憨傻的大肚子形態，內部足夠裝下rpg火箭筒和小型炮管，而蝙蝠俠永遠認為自己對待危險的預備計劃還不足夠，他會永遠用警惕的態度對待危險分子，即使對方表現地像個善良的人，因為他同樣警惕他自己。
……這家伙似乎能和萊娜談一談的樣子，不過萊娜可沒有什麼不殺人的毛病。
「你來哥譚的目的是什麼？」蝙蝠俠聲音沙啞地像得了喉癌。
小男孩發了會兒呆，然後沿用了今天被誤會的那個理由，他點了點頭盔上的名字：「我來追星。」
被當做追星對像的「布魯斯」：……
有風刮過，枯葉打著璇墜落，監控拍攝到了來納特進冰山餐廳那一幕，但蝙蝠俠想要給孩子一個機會：「離開哥譚，這裡不歡迎你。」
來納特感到有被冒犯。
「這是你的哥譚嗎？」他上上下下掃過面前明顯是人類的黑漆漆，「你叫她一聲她會答應你嗎？」
蝙蝠俠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突然腳步一頓，反身回到車上。
「老爺，我們和阿卡姆失去了聯系，」阿爾弗雷德的聲音出現在通訊內，「通訊沒有被切斷，但也沒人接取，如果一絲回復都沒有，那麼很可能……阿卡姆所有工作人員都失去了行動能力。」
布魯斯知道阿福未盡的話語是什麼，所有人很可能都被殺害了，即使有人還活著，也變成了罪犯手中的人質。
這種大規模的失聯，企鵝人很可能參與了，那麼面前這個和企鵝人有關的男孩知道嗎？布魯斯啟動了蝙蝠車，但並沒有立刻離開。
來納特重新爬回游艇的肩膀上，有些奇怪，黑漆漆這是准備開車撞他嗎？不過他也沒躲閃——真撞過來自己就轉移身體，白賺一輛車。
但蝙蝠車還是在他遺憾的目光中掉頭離開了。
布魯斯決定給他一個機會……因為來納特目前為止還什麼都沒有做，蝙蝠俠的行為准則不包括僅僅因為懷疑就傷害別人，何況，想到傑森——
那畢竟還只是個男孩，他時不時顯得懵懂的說話語調無法作假。
……
一輛游艇不遠不近地飄在海面上，西尼恩斯的家族旗幟掛起，遠遠地通過望遠鏡看到這面旗的黑面具手下茫然地對視，然後開始撥打通話。
幾天前，在海上漂流僥幸回到陸地的家族手下彙報了他們家運送武器的船只被搶劫的信息……雖然搶劫犯只有一個，被搶的是一整艘船，可他們沿途都沒找到這艘船的信息，誰知就在今天，船只重新出現在了哥譚附近。
「船只的目標是哪裡？」黑面具的得力手下博比站起身，沒想到對方居然掛上了旗，這是對黑面具赤/裸裸的挑釁。
「是——是奈何島！」
……
謎語人正和企鵝人分享同一瓶紅酒。
「I rise from the blood.（我從鮮血中升起）」
「I am a relic of the past.（我是過去的遺物）」
「I started the war and ended the era（我挑起戰爭，結束紀元）」
「What am I？（我是什麼）」
「Rose.」科波特說。
……
來納特從水下潛入了奈何島，然後通過地下管道往阿卡姆爬過去，因為體型問題，他並沒帶上游艇，爬到後來他也不太清楚自己在哪個方向，於是只能盡量往高處——
然後他不知道踩到了什麼，因為體內一堆金屬器械，重量有點兒大，他電線延伸出的「手掌」並沒把自己抓穩，開始跌跌撞撞地墜落。
來納特很快停止了墜落。
這裡可能是阿卡姆的地下，四周昏暗，只有一絲微弱的黃色柔光。
一個男孩躺在不遠處，滿身污血，胸口輕輕起伏代表著他還活著。
來納特緩步靠近，黑發的男孩被打碎了全身的骨頭，他略微處理過的傷口還在滲出鮮血，他躺在那裡虛弱的喘氣，卻不知道自己的胸口散發著整個地下唯一的光芒。
「你真好看，」靠近的來納特低下頭，露出笑容，並不知道自己黑色的頭盔有多古怪，「你願意成為我的玫瑰嗎？」
來納特取出玫瑰，它在今日連番遭遇之下折斷了花枝，花瓣也凄慘地散落，來納特沒能保護好它，很正常，美好總短暫又脆弱，但每一個曾經見過它完好無損模樣的人，都必須承認它有多麼的美。
傑森正處於持續不斷的耳鳴和目暈中，他勉強睜開眼，世界在他眼中分裂成兩個，面前人奇異的音調像是喪鐘長鳴。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這是在玩橙光游戲……
二桶選擇「是」就提前打出了be隱藏結局，傑森應該就會變成毒藤女（♂）嘻嘻
（那個謎語不用太在意，我就是裝個x，而且怎麼搜都搜不到謎底是玫瑰的干脆自己寫了，rise過去式是rose，挑起戰爭啥的是玫瑰戰爭的梗，就是英國國花變成都鐸玫瑰那段歷史，感興趣可以看看= =）
第30章 抉擇
血泊中的男孩沒回答。
某個機械造物默默低下頭，然後抓住對方的手，將玫瑰硬塞進去，一根根壓住他的手指，強迫對方握緊了玫瑰，然後推著他團起的手掌放回胸前。
來納特猜測他要死了。
但對方的精神仿佛有著壁壘，強撐著不願意倒下。
不過來納特不著急，人大多是因為某種信念而強大，這信念可以成為他們的精神支撐，也可以反過來成為刺向他們的武器。
對方肯定有弱點，而來納特需要在他死亡前找到這個弱點。
一束光突然打了過來，男孩失焦的瞳孔不適地眯起，隨著光束一同傳來的是男人尖銳刺耳的聲音：「看我抓到了什麼！一只小老鼠∼」
男人走路的聲音非常怪異，踢踢踏踏像是走在舞台上，隨著他的靠近，一把槍抵在了來納特的後腦。
槍口往前遞了一下，於是來納特被迫彎腰，他皺起……不對，他沒有眉毛，他內心微微煩躁，抬起手，將自己的腦袋連著頭盔一起摘了下來，抱在胸口。
身後的槍口失去目標，男人一愣，然後爆發出一連串瘋狂的笑聲：「有趣，不過甜心——」
他抬起腳，踩在血泊中的大男孩的胸口，將男孩踩得悶哼出聲，繼續向來納特宣告道：「這是我的小東西，你不該碰他。」
傑森·陶德睜開了眼睛。
二代羅賓有著漂亮的綠眼睛，手電筒刺眼的光束在陰翳的地下晃動著，以他的視角，正巧對上了來納特頭盔上的「布魯斯」一詞。
他的瞳孔一瞬間緊縮了一下。
頭盔內的頭顱注意到了這一細節，惡劣地裂開嘴。
來納特彎下腰，輕聲問：「……這是個給粉絲的簽名哦。你喜歡這個嗎？」
身後的小醜神經質地哈哈笑起來，甚至邊笑邊跺腳，好不容易止住笑音，他一把推開來納特：「是的，小鳥，你喜歡這個！」
「——那麼J叔叔也該給你刻上一個符號，就在臉上怎麼樣？」
被推開的來納特默不作聲地看著小醜，又看了眼傑森。
噫。
……
蝙蝠俠沒有選擇單打獨鬥，他通知了戈登。
很快，通往奈何島的橋梁被封鎖了，只有GCPD的武裝行動部隊快速地通過，想要包圍阿卡姆，但就在橋上人最多的那一刻，轟隆一聲巨響，哥譚大橋被預先設定好的炸彈炸毀了。
抱著腦袋待在監控室的來納特嘆為觀止。
不說什麼行為准則，至少哥譚反派智商都挺合格的，而且行動迅速。
以及……他的目光投向了雙臂環胸靠著牆的毒藤女帕米拉——反派中也會出現這種矛盾的人。
帕米拉迅速捕捉到了小男孩的視線，纏繞著她的植物捆住了男孩的雙腿。來納特無奈地重新安回腦袋，然後從手臂上扯出幾根電線，一部分插入植物中，一部分插進充電接口處，隨著滋滋幾下爆響起的火花，植物迅速撤走，但依舊有一部分被燒成黑炭。
注意到這一幕的犯罪分子們交換視線，帕米拉看了眼來納特，推開門離開了房間。
監控屏幕光影閃動，小醜坐在正中的椅子上，轉了個圈，當人群開始騷亂時，轟的一聲，天花板上被開了個大洞，所有人在塵灰飛舞中嗆咳著，狂風獵獵，來納特抬頭，注意到黑鴉一般的蝠翼。
「是蝙蝠飛機——是蝙蝠俠！」可以猜到蝙蝠俠對他們造成了多大的恐懼，顫抖著喊話的是之前還說要讓蝙蝠俠付出代價的那個人，來納特辨認出了他的聲音。
男孩無趣地托著腦袋，半邊天布滿了火燒雲，像是野馬群在追趕潔白的羊群，晚霞將天邊染成血一般的紅色，來納特隨手抓住離他最近的罪犯，用從背後卸下來的方向盤套住他的脖子，漫不經心地問：「你說這個蝙蝠俠，他算超級英雄嗎？」
對方在他手下不住掙扎，而蝙蝠俠已經跳下飛機，迅速地打暈了一堆人，在蝙蝠俠轉過頭和來納特對視時，那罪犯大喊道：「不，不！他是個暴力分子，是瘋子中的瘋子！」
小醜哈哈大笑！
然後被蝙蝠俠一個上勾拳打飛出去，撞到屏幕上。
下一秒，屏幕上的監控分成了兩部分，一半是所有昏迷的阿卡姆工作人員，他們被綁著，頭頂懸停著炸彈，但看上去狀態還不錯，至少沒有受傷，一半是那個臉上刻下了「J」字的男孩，他看上去再不送去急救就要死了。
「我親愛的小蝙蝠，列車已經開動，你只能選擇一邊……來吧，做出你的選擇。」
蝙蝠俠瞳孔一縮，然後掐著小醜的脖子將他舉了起來。
阿卡姆工作人員陸陸續續醒過來了，炸彈的倒計時還在時刻變換著，有人注意到了這一點，驚惶的情緒開始蔓延，而且看表情，這些人似乎能聽到蝙蝠俠和小醜的談話。他們在地上蠕動，大喊，每個人的面孔上都露出對求生的渴望。
而另一邊的監控上，看上去進氣多出氣少的傑森緩慢地眨了下眼睛。
小醜即使被掐著，依舊瘋瘋癲癲地大笑著：「阿卡姆這麼大，我只會告訴你其中一個地點，你要選擇小鳥，還是選擇這群人？」
來納特感覺自己不應該在這裡。
——他應該在車底才對。
於是他走了出去，把對決留給那兩個人。
毒藤女正在阿卡姆人質那裡，而游艇已經趕往了傑森那方，來納特的腳步聲在走廊中傳蕩著，直到一個胸口有著藍色條紋的緊身衣男人輕盈地落地，攔在他面前。
那藍色的條紋像是欲飛的鳥，他抽出腰後的棍子，來納特立刻舉手：「我投降。」
夜翼的動作一頓，問道：「說出你知道的信息。」
「我什麼都不知道，」身高不到他胸口的男孩摘下頭盔，眼眶中的指針以相同的頻率緩慢轉動，純粹金屬制成的頭顱爬滿了錯綜復雜的電線，他張開嘴，微笑道，「小醜不信任我，什麼都沒告訴我。」
來納特可沒說謊，至於他塞在玫瑰裡的小東西，和作為後手的游艇，干嘛要告訴面前的人？
蒙面義警面色一沉。
來納特就不信他能對自己怎麼樣……金屬制的身體又沒有痛覺，除非對方給他綁個炸彈直接炸成屑。
「對了，」男孩沒在意周邊環境，仿佛在采訪一般，「蝙蝠俠是超級英雄嗎？」
迎接他的是幾枚打在關節接口處的飛鏢，來納特的雙手啪嗒一下同時掉在地上，顯然義警也愣了下，小男孩無奈地低下頭，義警沒愣多久，迅速地將他綁在了欄杆上，然後飛掠離開。
當周圍只剩下老鼠爬動的細微聲響後，男孩古怪嘶啞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上飄動：「如果你不回答，我就默認不是了。」
……
夜翼心急如焚。
當通過監控得知傑森還活著時，驚喜與恐懼同時塞滿了他的內心，視頻中的傑森滿身血污，看上去像一只被折斷翅膀依舊渴望飛翔的紅鳥。他冷靜地用三秒鐘懷疑了下是否是小醜的陰謀——這只是個錄屏？結論是不管是不是陰謀，他都值得一試。
他們商量好了，由他去救小翅膀，布魯斯去救阿卡姆的人質們。
但小醜只給了阿卡姆人質所在的方位，夜翼只恨不得自己能再快一點。
上帝啊，希望你保佑我的弟弟。夜翼並不是基督徒，但他此時明白世上為何有神靈了。
當你做了一切努力都不確定是否能完成目標時，只能在心中祈求一點兒微弱的運氣。
作者有話要說：
列車問題哲學啦
小醜就喜歡搞這些考驗蝙蝠俠的人性= =
我沒欺負小傑鳥……看到後面就知道了
不過我可能在欺負老爺，噫感謝在2020-05-31 10：56：12∼2020-06-01 11：11：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愛哭的愛麗絲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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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渴望圓滿
如果讓來納特告訴夜翼作為機械生物有什麼優點，那就是可以完美地控制自己的身體。
隨著機械運轉的輕響，男孩的身體依次斷裂，每一部分都像是有意識一般在地面蠕動又慢慢聚合。
來納特重新抹了把從頭頂流下來的機油，發了兩秒的呆，他似乎把身體裝反了，有些頭重腳輕，不過沒關系——他本就不需要具備多強的戰鬥力。
游艇已經到達目的地下方，來納特需要去會和了。
……
運氣站在了夜翼這邊。
當他從房頂輕巧滑下時，聽到了微弱的呼吸與呻/吟聲，多米諾面具後的眼睛微微睜大，但夜翼並沒有輕舉妄動，除了呻吟以外，他還聽到了熟悉的嘀嗒聲。
小醜欺騙了蝙蝠俠，位於人質方的炸彈是定時/炸彈，而羅賓這裡的是遙控/炸彈。
夜翼觀察到四周由繃起的細線吊起的硝化/甘/油以及……被塞在傑森腹部露出一點兒引線的炸/藥，而在引線之上，纏著一朵折斷花莖的玫瑰。
夜翼呼吸一滯。
隔著十幾個房間，被打斷雙腿的小醜坐在地上哼歌：「我親愛的小蝙蝠∼你需要明白，所有人都會離你而去……你注定孤身一人！」
凌亂的腳步聲響起，一群戴著小醜面具的人撲進監控室，將小醜抬了出來。
GCPD武裝部隊已經包圍了阿卡姆，派出小隊依次進入後，戈登局長站在門口喊話。
蝙蝠俠在神諭的指導下拆除了炸彈，然後解開一位阿卡姆守衛的捆綁，一秒不差地閃身離開，撲向夜翼通訊中表明的地點。
按理應該出現的毒藤女消失不見。
……
「我拒絕，ivy，」哈莉·奎因掙開好友的手，「我還要去找我的小布丁呢。」
帕米拉翻了個白眼，藤蔓人性化地纏起小醜女的四肢，像是打包一般舉起來，毒藤女根本沒想和小醜合作，但她知道一旦小醜有什麼計劃，哈莉絕對會趕過來，對蝙蝠俠來說，就是自投羅網。
她確定GCPD包圍了阿卡姆，她們只能從地下突圍，警局沒有足夠的人手守住地下所有的出口。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知道小醜不是個好人？他一點都不在意你！」
哈莉愛上的真的是小醜嗎？還是那個能夠瘋狂愛慕小醜的自己？像菟絲花一般依靠別人的支撐擁有了站立的力量？
不論如何，小醜根本不值得她的愛！
帕米拉帶著好友進入了地下，但越往前走她皺起的眉頭越明顯——地下的地勢仿佛被改造過了，部分分叉路口被堵住了，而某條道路卻被強行撐開了，像是有什麼大型生物從這裡經過。
她觀察過這條道路，卻發現路線一直在向下，即使能從這裡出去，也必然會進入深海，看樣子她只能帶著小可愛順著這個方向前往相反的地方。
一邊警惕著放出藤蔓一邊向前走的帕米拉發現前方有個奇怪的白色器械，仿佛沉沒海底被植物覆蓋的游輪，她的藤蔓纏在沾染泥土的白色器械之上，沒發現什麼生命氣息，於是女人毫不在意地赤腳踩到器械之上，頭頂透下隱約的光，她確認，上方似乎有什麼在活動。
游艇：……
收到消息的來納特讓游艇別亂動，繼續偽裝。然後笑嘻嘻地趕去了傑森所在的房間看戲。被一群人抬著根本無需走路的小醜來的比他還快些，在這段時間，不知道夜翼干了什麼，他已經陷入到了遍布炸藥的房間，在來納特舉起自己的頭時偷瞄時，正好看見他以一種大部分人類無法做到的姿勢彎下腰，沒碰觸到一根細線，湊近了傑森，掏出營養針打進對方的小臂。
於此同時蝙蝠俠也到了，男人按在門上的手此時微微顫抖，而來納特已經了解了羅賓和蝙蝠的關系——
噫。
夜翼因為緊張滲出的汗水緩緩滑落到下巴處，此時地下是游艇毒藤女和小醜女，門旁是蝙蝠俠，另一面牆後面是小醜和小醜幫的人，矮個子來納特站在窗下，舉著自己的頭偷瞄。
小醜幫的手下們嬉笑著舉起電鋸和斧子，武裝部隊還在慎重突入，正處於趕來的路上。
「應該是時候了吧。」來納特說，他向游艇發出了行動的訊號。
所有人都聽到了地下傳來的嗡聲，像是有什麼生物從深淵爬向人間。
地板和牆壁同時破開個大洞，受震動影響，動作本就僵硬的夜翼以險而又險的姿勢穩住了自己，沒有觸碰到那些和炸/藥相連的細線。
踩在游艇腦殼上·閃躲不及被迫暴露的毒藤女：……
而她身邊的哈利轉頭便是眼睛一亮：「布丁——」
她的小布丁根本沒理她，而是專注地看著蝙蝠俠。
「親愛的蝙蝠……」小醜顯然很高興，「想我了嗎？我可是給你送了一份大禮！」
「看看！我又抓到了一只小鳥，」小醜似乎很滿意自己造的捕鳥網，不過蝙蝠家的三人都沒有理他，無所謂，他自說自話也非常開心，「有一個東西，只要按下去，就會彭一聲把在坐所有人都炸上天，那是什麼呢？」
「你知道嗎？」他用手/槍抵著離他最近的手下的額頭。
蝙蝠俠的飛鏢迅速地將小醜手中的槍擊落，換來對方癲狂的笑聲。
被毒藤女捆著的哈莉不住地掙扎，整個房間彌漫著鮮血的黏濕氣味，布魯斯感到自己的太陽穴不住跳動，他想殺了小醜，他知道自己想殺了他，但他還在克制自己。
如果他真的動手，那麼小醜就得逞了。
布魯斯的視線掃過小醜，夜翼，來納特，小醜女和毒藤女，然後是自己的二代羅賓……傑森。
就在那一瞬間，仿佛已經昏迷過去的傑森睜開了眼睛，他們對視了，綠色的瞳孔起先沒有焦距，在燈光下眨了眨，然後盯准了蝙蝠俠，布魯斯讀懂了他的養子眼眸中的情緒：
「你來救我了，布魯斯。」
隨著他的動作，他臉上的J形刺青又重新崩裂，細細的血線緩慢彙成一滴血，慢慢的劃過臉頰。
蝙蝠俠一拳砸在了小醜的臉上，周圍人緊張地舉起槍，卻發現自己的槍械被藤蔓扯開，而且自身也被吊了起來。
毒藤女可不管小醜和蝙蝠的愛恨情仇，她才不願意和瘋子一起死，在那個瞬間她便和蝙蝠達成了協議，而游艇從洞裡跳了出來，於是來納特又回到了自己的專屬座位上，別說……視線升高，看戲就舒服多了。
仿佛一幕盛大的滑稽戲劇，生死存亡，愛恨情仇，小醜一邊挨打一邊哈哈大笑，沒人知道他的那個按鍵在哪，事態僵持，顯然毒藤女想要的是盡快離開，小醜想要的是逼瘋蝙蝠，蝙蝠俠一家想要的最多——他們想要圓滿。
局外人一般的來納特默默托腮：萬物總是擁有缺憾，不是嗎？
毒藤女已經到了來納特身後，她放棄地下，想著干脆走正門離開了，雖然風險更大一些。
但此時前方的男孩突然發問。
「蝙蝠俠是超級英雄嗎？」來納特的問話有些漫不經心，他依舊盯緊了蝙蝠俠，並沒在意對方會不會給自己答案。
「是的，他是。」帕米拉說。
來納特一愣。
他迅速將頭扭過360度，質問道：「你是發自內心地這麼認為嗎？」
「對，他的確抓住我，關押我，」帕米拉狹長的淺綠色眼睛閃動著笑意，「……但他沒有放棄拯救我。」
【來自萊娜的底層命令一：你不可以傷害超級英雄。】
小醜依舊在發表他滑稽的演講，但他的聲音在來納特心頭遠去了，世界靜音，仿佛在上演一幕默劇。
方向盤斜空飛來，將小醜砸了個仰倒，他重重地摔下去，而來納特已經泄憤般跳上台，一腳踩在了小醜的頭上。
做了個白工的男孩憤怒地想——
如果蝙蝠俠搞不定，那我搞你好了！
不管蝙蝠俠是否是超級英雄，小醜肯定是個人渣。
茫然無跡的黑暗星空中，小熊的圓扣眼閃閃發亮，群星閃耀，其中兩枚最亮的被染成緋紅。
無法描述的古怪心髒在一片血泊中跳動，不時鼓起，仿佛有怪物在蠕動著，將血泊染成黑色，漆黑的血液升上天空，慢慢的，閃爍著的淺金色星空依次熄滅。
在眾人眼中，那個機械構成的孩子揪起昏迷中的小醜衣領，仿佛愣住了，蝙蝠俠和夜翼幾人並未對這種突如其來的反水多做評價，對阿卡姆人士來說這事發生得有夠多的，但就在夜翼靠近兩步，想將兩人一起控制住時——
那孩子抬起頭，他包裹住頭顱的電線像是活動的長蟲，每一根都具有自己的意識，它們漂浮起來，向四面八方掙脫而去。
男孩慢慢地、慢慢地張開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巴爾的摩。
萊娜投出手中的鋼筆，鋼筆砸在了無形的屏障之上，時間停止，萬物靜默，墜落的鋼筆發出的聲響是整個世界唯一的余音。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已選擇。
作者有話要說：
【在同化小醜之前，來納特的態度就是：劃劃水摸摸魚，阿卡姆各個都是人才，我就看看我不說話，如果能把被拋棄的小鳥偷偷撿走就更好了。
同化之後：……？！？！！】
取黑發綠眼二桶的設定，小傑鳥最主要的遺憾和誤會：在暗無天日的折磨中以為布魯斯放棄了他、小醜即使一直作惡也沒受到懲罰（於是發現自己和布魯斯的理念不合問題，被受煎熬）
以及小傑鳥一般是叫蝙蝠俠old man，他好可愛啊orz還是個未成年鳥寶寶
磨刀霍霍向小醜中
第32章 人形存檔
咕嚕……
像是地獄的岩漿在冒著熱氣，群星黯淡，必須在整個空間被污染之前找到解決的辦法。
咕嚕……
像是血液在流淌，不知名的花香逸散開，潮濕的水汽擁到鼻尖。
咕嚕……
男孩失焦的綠色瞳孔慢慢清明，然後與寫著「布魯斯」一詞的頭盔對視。
整個世界變成黑白二色，只有傑森和來納特擁有色彩，世界在他們的眼中飛快的倒退——
玫瑰的花瓣又掉下一片，它輕飄飄地在半空中打旋，依舊是那個對視的姿勢，只是傑森的手中不再有硬塞進去的玫瑰。
隨著光束晃動著出現，傑森的胸口開始起伏，他用眼神示意面前的來納特，來納特眨……哦他沒有眼皮，沒法眨眼，所以他雙眼中的指針開始轉動。
「看我發現了什麼∼」熟悉的聲音第二次出現在身後，這次男孩沒有再摘下腦袋，而是旋轉360度，和小醜對視。
下一秒，凌厲的風聲劃過，他再一次用方向盤干翻了小醜，在第一次照面對方還沒來得及發表感言時。
躺在地上的傑森想說什麼，卻一張嘴就咳出了血。
來納特：！
等等，你是存檔點，你可不能死！
對方翠綠色的瞳孔微微放大，來納特一邊傳信游艇讓他不用顧忌別的立刻趕過來，一邊摸索小醜身上的東西，對方絕對有藥劑，然後他摸出來兩管注射針劑，分別是綠色和紫色。
……這兩個顏色看上去怎麼都不太正常。
傑森重新昏厥過去，來納特眨眨眼，手指按上小醜頸脖處的動脈，慢慢加大力道——然後是「哢」一聲，小醜抽搐著，口中滲出鮮血，鮮血滲入地面，他的身體詭異地鼓起，來納特彎腰湊近，似乎有奇怪的氣體混入空氣中，然後慢慢滲進他體內。
他把按在小醜脖子上的手放到嘴邊，可即使再怎麼壓制，他還是忍不住挑起嘴角，無法壓抑地發出「哈哈——哈——」的笑聲。
來納特：……
下一秒，世界重新倒退，昏迷中的傑森睜開眼睛，而來納特在小醜還沒走到身後時就一個方向盤擊倒了對方。
他重新給游艇下達命令，並指給對方嘗試過兩次後更方便的道路。
六小時後。
傑森在疼痛中蘇醒，白熾燈非常灼熱，人影晃動，似乎有不止一個人就在附近……阿卡姆的地下永遠是潮濕而黑暗的，絕不會有這麼明亮的光。他感到身體沒有絲毫力氣，他睜開一條縫隙的眼睛閉上，努力聆聽此處的聲音。
……他似乎在船上，晃動的節奏讓他有些昏昏欲睡，傷口似乎處理過了，難得的平靜縈繞著他。
一個溫柔的女聲說：「全身的骨頭都打碎了，斷裂的肋骨插進了髒器，他能活下來已經是個奇跡了。」
一個古怪的，仿佛具有金屬質感的童音這麼問道：「會有後遺症？」
「絕對會有，」那個女人答道，「如果恢復良好，他下半輩子也許不用在輪椅上度過。即使這樣，他的身體也會虛弱無力，抬不起重物，容易受感染，一場小小的風寒就會要了他的命。」
「嘖，」那童音似乎有些不滿，「那讓你研究的藥劑呢？」
「時間太短了，」女人無奈，「而且我需要更多實驗樣本。」
傑森聽到兩人的聲音都沉寂下來，周圍還有別的人在活動，然後奇怪的腳步聲往病床靠近，就停在他耳邊，那個童音響起來：「你別裝睡了。」
傑森重新睜開眼睛，這次他的雙眼因從長時間沒遭光照的環境中陡然暴露在熾烈的燈光下，眼角滑落生理性的淚水，他沒搭理說話的男孩，用力偏過頭，舷窗外是漆黑如墨的天空與海水，海天混合為一色，星光灑在海面上，船只便仿佛行在天上。
他離開了阿卡姆。
帶著滿身的傷，而且很可能沒法繼續當布魯斯的羅賓了。
金發的女性醫生帶著她的兩位助手退了出去，他們戴著呼吸機，穿著生化防護服，踩著膠靴，仿佛屋內有什麼生化武器似的，離開時不忘透著防護鏡偷偷觀察留下的兩人。
來納特爬上病床，第一次在傑森意識清醒下和他交流。
「你是誰？」傑森的聲音非常沙啞。
「來納特，路過哥譚，別說什麼互相試探的廢話了，我知道你是小醜抓住的小羅賓鳥，你應該也猜到目前是什麼情況。」來納特低下頭，「我救了你，而你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倒轉了時間。」
「……不止一次。」傑森想著，所以蝙蝠俠是真的來了，即使那個未來被修改了，它也的確存在過，「小醜怎麼樣了？」
這個人渣有沒有伏法？蝙蝠俠知不知道他還活著？
機械造物的男孩歪歪頭，拉了下病床邊的繩索，唰一聲，傑森頭頂的另一張病床調轉180度，他淺綠色瞳孔猛地放大——
被束縛在他頭頂的床上，不僅四肢捆上了束縛帶，還被整個包裹在透明的玻璃罩中，但小醜看上去精神還不錯，看到羅賓的那一刻他眼神發亮，微笑著對他比了個口型——「suprise」。
來納特又拉了下，病床重新倒轉，把小醜的臉從他眼中轉走了。
二代羅賓愣了下，來納特先開口了：「我沒辦法殺掉他。」
他甚至語氣委屈：「這家伙就像是個生化武器，死亡之後會污染周邊的環境。」
不，不是這樣的，傑森此時應該說「你沒資格殺掉他」，就像是蝙蝠俠教導他的那樣，他們阻止罪犯，但沒有私下審判的權利，那樣只會慢慢變成另一類儈子手，但傑森沒說出口，在見到小醜的那一刻，痛苦與絕望的心情又一次淹沒了他。
阿卡姆地下的潮氣，撬棍落在身上的感觸，仿佛永遠不會停歇的雨……那一瞬間如果不是身體阻止了他，也許二代羅賓會跳下床，舉起周圍不管什麼能作為武器的東西，泄憤般地把小醜砸爛。
不論未來的傑森會變成什麼模樣，如今的他還是個十五歲的孩子，也會憤怒，會委屈不安，會心懷迷茫，會在夜深人靜時想著……老家伙，你怎麼還沒有來？
他喘著氣，壓抑著莫名的心情，閉上眼又睜開，盡量冷靜地說：「你可以把他交給蝙蝠俠。」
「不，我不信任他！」來納特語調故作誇張地問道，「交給蝙蝠俠，然後讓他再一次越獄嗎？你真的相信蝙蝠俠會殺掉小醜嗎，不會吧，不會吧？」
傑森：「……」如果這家伙不是真的救了他，如果不是他沒法活動，他也許會跳下來把這個欠揍的小孩打一頓。
來納特可不想讓蝙蝠俠知道這只小鳥還活著，蝙蝠俠會和他搶小鳥的。
在被小醜污染的那個瞬間，來納特感到自己的身體重新注入了新的力量，他迅速地適應了能力，明白了怎麼使用。
以某個錨點為存檔點，倒轉時間，而每到新的一天，那個存檔點都會刷新，因為小醜的污染、時間緊急加上意識不清，來納特選中的的錨點是那朵送給傑森的玫瑰。
——結果回檔之後他才發現，不知道為何存檔偏移到了羅賓鳥的身上，這個存檔點固定為他們兩人每天初次見面的那個瞬間。
如果沒見過怎麼辦？
那當然就沒法存檔了。
所以，他們倆暫時綁定了，只是傑森還不知道這一點，如果他知道了，得寸進尺地把來納特困在哥譚怎麼辦？
所以小孩本人得暗搓搓地破壞一下他們的家庭關系才行。
比方說——
「你想回家？別吧，你是要對家裡人造成二次傷害嗎？看看，他們都以為你已經死在爆炸裡……」
傑森本在眺望窗外的景色，群星的光輝漸隱，天色已經是漆黑一片，來納特不懂這千篇一律的海水有啥好看的，聽到這話，二代羅賓轉頭的動作一頓。
「如今告訴他們你不僅被小醜帶走虐待這麼久，還很多次和家裡人擦肩而過，他們能拯救你卻不知道你就在地下受苦……」
傑森：「……bat以為我死了？」
「喂喂！這是重點嗎？」來納特敲了敲床頭，「而且你看看自己現在都快變成廢人一個了……」
傑森：「所以老家伙沒來是以為我死了？小醜偽造了現場？」
來納特：「……」你個重傷患說話還挺流利？果然，咳起來了吧，快咳血了吧！
傑森雖然咳個不停，目光凝聚在來納特臉上不動，小孩卻沒回答他，自顧自地說：「所以不如先離開哥譚，養好身體，回去編個理由，說自己被神秘人救走，然後比如說……唔，去西藏學魔法了？！」
那有著翠綠眼眸的大男孩帶著笑意掃過他，然後收斂住了表情，冷酷地回復了一個詞：「不。」
來納特默不作聲地從身後拆下方向盤，還沒等傑森對他的身體構造表現出什麼驚訝情緒，他迅速地將方向盤抵在了男孩的脖頸處：「拒絕也沒用！從現在起，你被綁架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可能把小傑鳥搞癱瘓的啦很快會好起來）
粉醜爺的不用杠我，觀念問題，我承認他很有魅力，但也承認我不喜歡這樣的人。
我對罪犯的態度就是——不管你受過多少苦，童年多麼不幸，如果你只是報復那些傷害你的人（有牙還牙，有眼還眼），那和我沒關系，但你一旦開始傷害別的無辜人士（像是屠龍者終成惡龍），那你就應該受到懲罰。
世界上有那麼多人即使和你遭受一樣的不幸，也不會去傷害無辜的人。
（繼續磨刀霍霍向小醜中）
（以及，諸位有沒有發現世界出現了個bug，倒轉時間的能力就是個悖論啊hhh）
感謝在2020-06-01 18：50：19∼2020-06-02 20：38：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一分幽靈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3章 貓頭鷹
兩人理所當然地鬧掰了。
傑森懷疑來納特已經開船遠離了哥譚，沒關系，不管多遠他都能回去，至少能聯系到布魯斯。
但他不知道他們還在哥譚附近的海域飄著。
因為小孩賊心不死，如果蝙蝠俠沒法抓，至少還有……想什麼呢，當然是還有毒藤女啦。
這個誘捕毒藤女計劃是這樣的，先在地上擺一只小醜，然後吸引一只小醜女，抓住小醜女擺在地上，就能吸引毒藤女過來了。
結果計劃在第一步折戟沉沙——擺一只小醜吸引來的可能不是小醜女，先來的是蝙蝠俠，而且小醜還用理所當他的語氣嘲笑了來納特。
你倆那麼有默契，干嘛不結婚啊？
來納特拋下傑森離開了房間，女醫生和她的助手也沒回來，雖然頭頂就是小醜，但二代羅賓心頭難得平靜而放松，他躺了一會兒，努力撐起自己的手，想去碰一旁的水，他的後背都汗濕了，右手也不過移動了不到一尺。
此時男孩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醫生所說的話——他可能會癱瘓。
下身沒有知覺，移動手部也十分費力，他沒辦法在當羅賓，會在輪椅上度過一生。
這個十五歲的男孩一瞬間呼吸急促起來，無力感慢慢上升至心髒，他甚至幻聽到了小醜那嘶啞尖利的笑聲，但是不可能，禁錮小醜的裝置隔音效果十分良好。
在來納特不知道之時，傑森真正開始考慮起對方說的話——
他回到蝙蝠家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在年輕的英雄發呆之際，清涼的液體突然湊近，潤濕了他干裂的嘴唇。
傑森：「？」
水杯漂浮起來，以小心謹慎的力道喂他喝了幾口水，動作流暢細致，甚至沒讓行動不便的他嗆到一點。
「嗨……」傑森開口道，「你是誰？」
海風從半開的窗口內鑽進來，帶來重返人間般的潮濕水汽，成鳥長鳴，雛鳥啁啾，交錯的鳥鳴聲在黑夜中模糊不清，在這個瞬間，十五歲的羅賓被輕飄飄地拋起又落下，那顆心真正回落到地面……他突然感到眼眶酸澀。
……
隨口讓游艇照顧一下傑森，而來納特忘記說這事了，他抱著方向盤坐在船長室，在心頭挨個盤算著一二三四五個誘捕毒藤女的計劃。
門打開，坐在輪椅上的傑森被無形的力道推了進來，「開門」和「推」這兩個動作都是靠游艇完成的，來納特瞧了眼，想必輪椅是當初船上人留下的，而游艇全部打包起來沉在了他們上岸的哥譚碼頭，保存完好，他突然想到游艇似乎很喜歡收集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艘船上，是不是有個幽靈？」傑森問。
來納特一愣，古怪地笑起來：「是有啊，我讓他照顧你，怎麼了？」
傑森面色復雜，瞥了眼周圍，語速很快：「沒什麼。」
——他看樣子似乎真的相信有鬼。
來納特默默抬手，捂住嘴：「……」
傑森：「……」這家伙怎麼還一直盯著他？
來納特：「噗。」
蝙蝠家的小鳥一瞬間明白了這家伙在笑什麼……該死，他被耍了！
「哈哈哈哈，」來納特招招手，「游艇，打個招呼∼」
溫吞厚重的聲音在房間中回蕩：「你好——」
「游艇就是游艇，」來納特說，「就是我們腳下的這艘船，他就是船本身。所以他能控制船內的一切非生命物體。」
傑森皺皺眉，抬頭：「你是被封印的幽靈？還是說這艘船歷史很久，自然而然生成的？」
「嗨！」來納特看上去氣鼓鼓的，「這是我的手下，你管得也太多了。」
「您說的對，主人。」
「一邊玩去，沒和你說話。」
「好的，主人。」
傑森：「……」
他蹙眉思考了一番，用那種「我們需要談一談」的蝙蝠式語氣問道：「來納特，你到底是什麼？」
男孩古怪的外貌，機械的身體以及靈活的性格，既不像人也不像什麼AI，傑森本以為他是個半機械人，只是因為意外替換掉了身體的某些部位，可真正坐起來，能近距離全方位的觀察來納特，他又否定了這個猜想——他沒有心髒。
而且，傑森冷酷地回想對方摘下頭顱的情形——他也很可能沒有腦子。
並不知道傑森在心裡猜測自己沒腦子，來納特敏銳地意識到傑森態度的軟化，於是認真思考好一番，慢吞吞地說：「我也不知道。」
「我什麼都不記得，有個瘋女人說我是小時候的她，給我起名，給我一個家，然後又把我關了起來，所以我逃跑了，我只是想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傑森腦補了什麼，他的面色一時有些復雜。
來納特繼續補充：「不過我和她長得的確很像，我把身體丟下了附身在其他物體上，我本來的身體很好看的！」
年輕的羅賓打量他一番，轉而問道：「你決定怎麼對小醜？」
「當然是殺了他！」來納特從椅子上跳下來，靠近傑森，他們四「目」相對，這個孩子撐著輪椅背部，用煽動性的語氣說，「你也想殺了他，不是嗎？我們才是一國的！」
來納特從來沒吃過虧，所以他要報復回去，他絕對要弄死小醜！
傑森別過眼，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卻沒有立刻回話。
來納特決定加一把火：「我的願望只是弄清楚我是誰……這樣吧，你陪我去找清楚自己的過去，我不僅放你離開，還可以治好你的身體——這是一個交易。」
傑森明知故問：「為什麼非得是我？」來納特攔著他離開的心思表現的很明顯，想到他們都擁有倒轉時間的那部分記憶，傑森猜測對方能力的發動條件和自己有關。
來納特：……這家伙話怎麼這麼多？
「為什麼不能是你？——你擔心我對你一見鐘情然後強迫你私奔嗎？」
如果不是動不了，傑森真的會揍他。
他皺皺眉：「蝙蝠俠不知道我在這裡，對嗎？我們可以不見面，但必須告訴他我還活著。」
「然後我們一起去弄死小醜？」來納特仔細打量傑森，似乎在推敲他是否在說實話，「——成交。」
「對了……」男孩重新跳回座椅上，他虛空中點了點手指，傑森挑眉，發現半空中出現了船內的監控……關於那位救好他的醫生以及醫生的助手。
此時漂亮的金發醫生並沒有和穿著生化服的奇怪助手待在一塊，傑森注意到其中某位助手脫下頭盔，露出完全不像個護士的光頭和刀疤臉——傑森甚至很熟悉對方，因為對方臉上的某一條疤就是他留下來的，這個人來自貓頭鷹法庭。
「她說可以稱呼她哈斯醫生。一位腦損傷專家，心理學家。」來納特攤手。
「你讓心理學家為我治病？」傑森反問道，「還是說你覺得小醜搞壞了我的腦子？」
來納特「扭」過頭看他一眼，淡定地說：「也不是不可能？不過我選中她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是個無趣的人渣，隨便死在哪都沒關系。」
……
這是個平靜的夜晚，有關阿卡姆暴動的事情雷聲大雨點小地過去了，只是小醜又一次越獄了。
但布魯斯感到一絲不對勁，小醜煽動這場暴動，絕對是想和他「玩個瘋狂的游戲」，不可能單單為了逃出阿卡姆。
小醜失蹤，眾人沒了組織者，毒藤女調戲了蝙蝠一番就消失不見，企鵝人安靜地很，反倒是在海上發現了西尼恩斯家族的船只，看樣子黑面具蠢蠢欲動……可小醜究竟去了哪？
布魯斯本來發現了小醜的蹤跡，可在他追擊到一半時很快被人為抹去了，他追過去只找到了貓頭鷹法庭的外圍人員——小醜和貓頭鷹法庭會有什麼合作嗎？
「如果我沒回來看你，你是不是不會告訴我你的狀態已經這麼差了，布魯斯，」迪克說道，他們正開車行駛在路上，哥譚與所有城市一樣，在露珠中迎接新的清晨，「我會替你去抓小醜，你現在該做的是休息。」
「你是准備穿上增高鞋墊冒充我嗎？」脫離蝙蝠俠狀態的布魯斯還能很能開玩笑的，他語調輕佻地像是那種最常見不過的花花公子，「別擔心，我心裡有數。你難得回來，要不要去看看芭芭拉？」
迪克略顯無奈，這就是布魯斯轉移話題常用的方式了，他正想說什麼，突然急剎車。
閉眼假寐的布魯斯立刻警覺地睜開眼。
讓迪克停車的是一個站在路中央的男孩，他身高一米三出頭，穿著紅色衛衣，拉下帽子遮住了上半張臉，可只要靠近他看到那露出來的下半張金屬制的面孔，就會意識到這孩子並不正常——不過，在哥譚不正常的人還少嗎？
來納特有些古怪地盯著下車的迪克的……下半身，這個身高和臀部，怎麼有些眼熟？
不過這暫且不重要，他盯住布魯斯，問道：「你是蝙蝠俠的那個所謂資助者嗎？」
這個男孩並沒有參與昨日的阿卡姆事件，這麼想著，布魯斯走下車，盯著這個小粉絲。
布魯斯聳聳肩：「他們都這麼說，你是想要蝙蝠俠的簽名嗎？」
來納特無語，他看上去是想集郵嗎？
男孩搖搖頭，遞出一個u盤：「有人讓我幫忙把這個送給蝙蝠俠——啊，別告訴他是我送的呀，我很怕麻煩的。」
作者有話要說：
才15的大紅再怎麼警惕也是個小孩其實也不難攻略的，沒經歷刺客聯盟那些騷操作他還是被布魯斯養得比較乖的小孩，但來納特這個憨批前期瘋狂反向踩雷→＿→
公布下屬性——
萊娜（混亂善良）、傑森（守序善良轉混亂善良中）、來納特（混亂中立）
第34章 火種源
碼頭。
傑森輕咳一聲：「你好，游艇？」
他面前的培根煎蛋漂浮起來，被擺成了笑臉模樣。
傑森沒注意到自己下意識露出了微笑：「你知道哈斯醫生在干什麼嗎？」
影像投放到半空。
哈斯和她的兩位助手圍繞在小醜的病床邊緣，傑森注意到他們一邊動作一邊觀察周圍是否有監控，然而再怎麼努力也沒能成功把小醜放出來。
他漸漸斂去笑意，男孩的面容像成年人一樣嚴肅。
當來納特推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對方眸色深沉，像是遍體鱗傷的幼獸，他顯而易見的被開門聲驚到了，神情瞬間變得警惕，發現是來納特之後又放松下來，別過眼。
——嗯，他們目前的關系只是勉強平和的樣子。
「我去找了布魯斯·韋恩，」來納特開口，「別用那種表情看我，難道你以為我會把自己主動送到蝙蝠俠面前嗎？當然得讓他的資助者轉交一下了。」
傑森的表情變得更奇怪了，憐憫和嘲諷並存的樣子。
來納特抱怨道：「該說闊佬都有這種毛病嗎，我發現他的司機在我身上放監控器，還好我半路上扔掉了。」
「司機？」
「啊，對哦，」來納特湊過來，歪過頭抵在傑森的肩膀上，陽光折射在他的金屬外殼上，有些晃眼，傑森看向窗外，在平靜的搖晃中感到昏昏欲睡，然後他聽到小孩這麼說道，「他司機的屁股好翹，我覺得這是個眼熟屁股。」
瞬間失去睡意的傑森頂著來納特「居然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是嬰兒嗎」的表情咳個不停。
「你說話的內容能不能符合一下你的年齡。」傑森不想再談這個話題，韋恩總裁的第二位養子不怎麼出現在社交平台上，而顯然來納特沒有特地去查過韋恩家的成員關系，所以至今沒意識並推斷出布魯斯和蝙蝠俠的真正關系，傑森當然不會主動提醒他，「你有解決小醜的計劃了嗎？」
「這個有！」來納特擺擺手，游艇聽話地駛離碼頭，「他自身就是生化武器，那麼我把他裝進以鉛鋯合金板為外殼的箱子裡，隔離層用石墨粉填充，注入液氮，密封好，發射到南極洲去，過個幾年，不對，幾天，他就餓死了，逸散出來的生化氣體會被石墨粉淨化，而外殼可以阻擋核彈，除非宇宙毀滅，沒人能打開這個箱子。」
傑森面無表情：「好主意，那麼材料從哪裡來？去搶嗎？」
便宜隊友的道德感似乎比較高尚，來納特有些頭疼，但還能怎麼辦，還不是得哄著他？
「去買，我知道有個公司，奧爾科特，他們什麼生意都做來著，」來納特翻了翻手機地圖，「最近的分公司就在大都會，繞道大都會速度很快的。」
因為韋恩家司機放定位器的緣故，來納特有種緊迫感，他感到必須離開了，再不走似乎會出現什麼……不太妙的展開。
至於毒藤女……沒關系，來日方長。
……
「你答應在救回那個孩子之後就放我們離開的，kid。」哈斯醫生這麼說道，金發的女人聲音溫柔，循循善誘。
來納特歪歪頭：「你居然會相信綁匪的話？你好天真！」
貓頭鷹法庭的首席醫生以及她的兩位助手：「……」
穿著生化防護服的惡徒對視一眼，同時掏出了槍，對准來納特——如果不是好奇於這個機械造物，加上認出了羅賓和小醜，他們三個可不會忍到這個時候才動手——一天下來幾人已經將船上摸清楚，除了這個孩子沒有第二個人了，這似乎就是單人策劃的綁架行動。
看上去弱小可憐好欺負的來納特默默舉起手……他沒忍住走了個神，發現自己似乎總在被人威脅。
不過沒關系，下一秒，兩名助手被無端地彈射了出去，像是風從耳側刮過，哈斯醫生警覺地扭頭，發現自己的隊友化作星星消失在了遠方。
她回過頭，只看到機械造物向她微微一笑。
下一秒，她在輪椅滾動的聲音中昏了過去。
通過投影旁觀了全程的傑森趕來得有些晚，他需要將自己的需求告知游艇，然後才能行動。
兩個城市隔海相望，傑森看著在滾滾白浪的痕跡中逐漸遠去的哥譚微微愣神，突然忘記了自己想要做什麼——
他猜，也許……也許這時候他回到蝙蝠洞，能有機會得到布魯斯的一個擁抱？
雖然布魯斯的表現總和溫情不搭邊。
大都會到了，來納特又恢復了那種把全身上下包起來的裝束，然後推著傑森下了甲板，他們倆在眾人眼中就是赤/裸裸的幼殘組合。大都會和哥譚很不一樣，連這裡的日光都是和煦溫柔的，傑森手指握緊又松開，目光挨個在鱗次櫛比的店鋪，路旁簇擁的鮮花，陽光照射在高樓之上折射下的斑駁光影上掃過。
似乎是因為他盯著某處眼神放空的時間有些久，來納特將輪椅卡在路旁，回來後帶了冰淇淋和檸檬茶：「我吃冰淇淋你吃檸檬。」
傑森：「……」幼稚鬼！
二代羅賓年齡不大卻不怎麼笑，他正處於少年轉變為青年的時期，面容已經有了成年人的影子，但在微風與陽光之下能看到臉上細小的絨毛，他總是嚴肅的面容居然有些放松，他盯著飛起的彩色氣球，草地上奔跑的孩童，大街上駛過的自行車，會忍不住微笑，迎面吹來的風帶著陽光與海水的氣息，也許這就是大都會的魅力，所有到此處的人心情會不自覺地疏朗起來。
然後傑森一轉頭，發現來納特又不見了。
他靜靜等待了五分鐘，才看見男孩從街角竄出來，身後跟著個眉頭微皺的黑發女性，她戴著禮帽，穿著打扮地像一位年輕的魔術師。
當兩人走到近前時，傑森敏銳地從來納特遮地十分完好的面容之下感受到了他的悶悶不樂，而女性則蹲下身，友好地介紹道：「你好，我是扎坦娜·扎塔拉。」
來納特的反應是一轉身抽出手/槍抵住了扎坦娜的腹部，而借著傑森身體的遮擋，扎坦娜的小木棍也點在了來納特的胸口。
「誰能和我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麼？」傑森心頭警覺，但身體禁錮著他，什麼也做不到。
扎坦娜先是皺眉，然後笑了笑：「我正在依據預言追查一樣東西，我懷疑這和你的同伴有關。」
「我說過和我沒關系，」來納特壓低聲音，「你很煩，滾。」
但扎坦娜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說道：「那是可以讓機械具有生命的神奇物體，從外星球來到地球，一旦它出現，會造成各種災難……」
「——在預言之中，它被稱作』火種源『。」
傑森的目光投向了來納特，他的臨時隊友顯得異常暴躁：「……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身後。」傑森說。
對峙的兩人收起木棍和槍，下一秒，盯著他們看了許久的交警走過來：「幾位，需要幫助嗎？」
扎坦娜站直身體，微笑著撩了下頭發：「不用，多謝。」
來納特轉過身，躲到傑森的輪椅後面，悶悶的說：「用不著。」
胖胖的交警疑惑地看了他們幾眼，又回到了站崗處，只是仍時不時轉頭，三人對視，來納特勉強說道：「換個地方？」
……
和扎坦娜的交流不太愉快，准確的說，就像來納特在傑森耳邊嘀咕的那樣：「她把我的計劃都打亂了。」
扎坦娜堅持認為來納特擁有「火種源」，小孩煩不勝煩，結果三人在前往奧爾科特半路就打轉了，而傑森知道了扎坦娜是一位魔法師——見鬼，為什麼他只是在阿卡姆待了幾個月，整個世界就玄幻了起來？周圍出現的都是些不正常的人，難道阿卡姆像傳說中的西藏一樣是什麼修煉聖所嗎？
後來扎坦娜告知傑森她年輕時的確是在西藏修煉，於是造成了羅賓多年來對那處神奇的土地有著無法解開的誤會與敬畏。
時間轉移到現在，三人回到碼頭，傑森知道來納特是想用游艇搞定對方，而扎坦娜在想什麼他就不明白了，她跟上船的行為不知道該稱作自信還是傲慢。
扎坦娜在游艇開口後又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但在她抽出魔杖的下一秒，她的魔杖就被打落在地，被來納特一腳踩住，她的頭發，衣服都像上飛舞，但身體巍然不動。
女人微笑道：「我的魔法並不全然依靠魔杖，孩子。」
「那麼真巧，我的也是。」來納特身後的牆壁翻轉，昏迷不醒的哈斯醫生出現在幾人面前，未等扎坦娜說什麼，男孩的手碰觸到了金發女人的胸口，然後他腳下的魔杖突然開始扭曲變形——
一條木制的蛇發出「嘶嘶」的聲響，在地板上游動。
扎坦娜和蛇幾乎同時開口，然後同時被同樣的魔法擊中。
「這不可能！」看樣子魔法給她的帶來的傷害並不算多，認知方面的傷害要更強大些，這位魔法師此時必須承認自己找錯了人——火種源可不能讓非機械體獲得生命。
「沒什麼不可能的。」木蛇變成飛鳥，展翅盤旋，然後停留在女人的肩頭，它的聲音是溫和的女聲，「魔法就是讓不可能成為可能的力量。」
「……我很……好吧，我很抱歉。」她伸出手，可魔杖鳥擺脫了她，停留在了來納特的肩膀上。
男孩的語氣如同小人得逞：「你在想什麼呢？它是我的了。」
魔杖鳥歪頭梳理翅膀，默認便是回應。
……
讓游艇看著扎坦娜，來納特興致不高地把傑森推進房間，在小羅賓鳥問出聲之前開口：「我得先治好你。」
「不過我們才是一國的。」他嘟囔道，「魔杖，過來，給我們立下魔法契約。」
傑森懷疑如果不是這場意外讓契約真的有效，來納特答應的治療可能還會繼續拖下去，不過他並沒有說出聲。
男孩將兩只手都放在了羅賓的胸口，氣氛靜默無聲，然後他抬起了左手。
傑森發誓他沒有感受過這種視角，他感到自己在身體內，又似乎從某個高位觀察自己的身體，淺金色的血液在他體內流動，像是密布的蛛網，然後……
屬於他的時間開始飛速倒退，他一時間想到了很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想，他的身體上出現許多傷口又慢慢消失——
他的軀體狀態回到了幾個月前，他從輪椅上跳了起來。
扎坦娜推門進來，盯著魔杖鳥兒：「我無法再作出有關火種源的預言了，我得先和你們在一起，作為回報，我可以治好……」
她話音一頓，注意到了傑森的狀態。
「喔……」來納特意味深長，「你想給我打工？」
「那麼我們得——我是說，我的目的是堪薩斯，」男孩嘟囔，「但得先去巴爾的摩接走我的小伙伴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u盤內容和醜爺的後續啥的本來可以水一章的不過我怎麼分配都覺得怪怪的，干脆到巴爾的摩再講吧。
下一卷就是萊娜返回紐約，基本上什麼理論上會出場的家伙都會出場hhh
第35章 人群
安妮一手口紅一手化妝鏡地往前走時，空調的暖風吹拂她的小腿，機場人流如織，到處是急匆匆的人群，不知道誰撞了她一下，她的ysl萬聖節限定在半空中拋起個弧度，下一秒似乎就要跌落在地。
然後一只手從她身後伸了出來，兩根手指准確地夾住了口紅的外殼，將口紅重新插進她的指間。
嚼著泡泡糖的黑發女性看了她一眼，壓低棒球帽繼續向前走去，安妮一愣，看到對方背著包，坐進了一輛林肯的後座。
為萊娜開車的人默不作聲，汽車行駛之時，在紐約現代化的高樓之間，突然閃現出屬於愛麗絲巨大而夢幻的投影。
萊娜：「……這是怎麼回事？」
「復仇者聯盟的新英雄嗎？」副駕駛上的男人摘下雪茄，火星一閃一滅，「因為她的形像夢幻而童話，而且斯塔克一直強調對方是變種人，於是她目前成為變種人和人類間的和平像征，現在和好幾個動畫公司簽訂了合同，據說明年有一部ip動畫要上市。」
萊娜點點頭：「雪茄滅掉。」
「好的，大人。」
這輛車屬於歐克馬克思公司，是公司領導人的私家車，作為奧托博士的私人助理，男人知道這位博士暗中在為誰辦事，於是對後座上的這個女人更加好奇了。
但他奇異地沒有一絲違背對方命令的想法，仿佛遵從她便是他的天職。
奧托博士是金並的手下，歐克馬克思是金並控股的公司。下車後，萊娜戴上墨鏡，她的發根已經長出了金色的發絲，在抽雪茄的助理帶領下上了頂樓。
「等等，你是誰？」奧托博士面色古怪。
助理剛想說博士這不是您讓我接的客人嗎，下一秒在場所有人面色扭曲一瞬，又歸於平靜。
他們像僵屍一樣依次走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萊娜和奧托博士。
「原來你是精神系變種人……」萊娜微笑，下一剎，那看似正常的桌下飛舞起四根機械觸手，抽打在了升起的紅晶壁壘之上。
「和星紅石一樣的能力？你是復仇者的人？」奧托，也就是章魚博士肥胖的身體在觸手支撐下升起，警惕地盯著面前的黑發女人。
萊娜沒有理他，上前一步，不知道為何，章魚博士後退了兩步，那種感覺，就像是遇到了天敵一般，正在翻看他記憶的萊娜微微皺眉，因為作為金並的手下，這位博士居然算不上個壞人。
也不是個好人，只是個誤入歧途的聰明人罷了。
而他擁有不明顯的精神系能力，體現在控制自己的觸手方面。
第一次遇到精神系變種人，萊娜有些措手不及——雖然，雖然知道自己絕不會是唯一的精神系能力者（更有名的比如x教授），但平時她沒機會對比兩種能力的區別——萊娜·提亞雖然在神盾局的檔案裡是精神系變種人，但她知道自己的變種能力是紅楓，異能是精神異能。
也就是說，針對變種人的武器無法抑制她的精神異能。
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體系。
但變種人的精神操控能力可以傷害到她，他們的能力可以互相作用。
所以誰能搶到先手，誰就所向無敵。
攻擊就是最好的防御。
面無表情地把章魚博士洗腦完畢，萊娜在心中思量著來納特可能會去的地方，以及意外的產物——愛麗絲。
歐克馬克思開始高效的運轉，通過奧托博士本就在紐約設下的監控系統搜索一切在紐約的奇異生物，萊娜並不知道來納特使用的是怎樣的身體——他顯而易見地拋下了巴爾的摩的那具軀體。
……
來納特自踏上巴爾的摩的土地就表現得很奇怪。
魔杖鳥從他的胸口探出頭，嘀嘀咕咕地說些什麼。傑森聽了一耳朵，發現是精神控制、屏障、空間轉移之類的。不過他沒在意這些，而是原地蹦了兩下。
少年青澀的身體正在往青年的方向蛻變，他猜測來納特將他的身體狀態的時間向前撥，於是他的傷勢消失，他像幾個月前一樣充滿力量。
在遇見搶劫的混混，年幼的小偷，碰瓷的老人之前傑森的心情還是不錯的，然後他就慢慢從嘴角帶笑變成了面無表情，一旁雙手環胸的來納特卻很淡定，雖然他想把傑森當坐騎的要求被拒絕了只能步行。
「上個月的巴爾的摩要更糟糕些，就像哥譚。」來納特抓起冰淇淋，然後整個兒塞進嘴裡。
「你這個身體真的能吃冰淇淋嗎？」
「不能，」但小孩義正言辭，「但我有吃的權利，我又不是沒付錢。」
對，這就是第二點奇怪的，這個平素囂張的家伙在巴爾的摩變得很安靜，具體表現在非常的遵紀守法。
傑森出去走了一圈，聽了一耳朵的都市傳說——關於巴爾的摩夜晚的老女巫。
……
當兩位特工跳下飛機時，金並正躺在巴爾的摩總醫院的高級套房內。
「兩件任務，夢境女巫和金並。」娜塔莎挑眉，「你在看什麼，克林特？」
他們居高臨下，鷹眼盯著遠處微微蹙眉：「沒什麼，小娜，應該是我看錯了。」
幾秒鐘前，一抹銀白色的影子從他的視網膜前一閃而過。
黑色的鷹在城市上空盤旋，將一切收入眼中，它撲入紅晶公司的總裁辦公室，用喙部梳理了會兒翅膀，然後變成人類的形像。
那是一位紅發的婦人，辦公室內靜悄悄的，她默默坐在靠椅上，拿起織到一半的煙灰色圍巾繼續織起來。
……
「嗨！愛麗絲？可以簽個名嗎？」失足落水的男人被夢幻般的半透明絲帶托起，放至岸邊。
回應他的是飛略而過的閃爍晶光，下一秒，新晉英雄就這麼消失不見。
「我感覺我不是在當英雄，而是在當偶像……」紅晶制成的女孩雙手托腮，和彼得一起坐在天台邊緣。
「我覺得那是因為大家都喜歡你，」彼得攤手，「為什麼不停下來和他們聊聊天呢？」
微風吹起她冰晶質感的發絲，而她望著遠處默默發呆，並沒有回話。
萬千人都在歡笑，當所有人都認定愛麗絲是變種人，那麼她就必須是。
她站起來，舉起雙手，低下頭，此處離地面幾百米，在彼得伸出手前，愛麗絲向前一躍。
她的身體在半空中拉長為綢緞狀，像是一只巨大的緋紅色飛鳥，在離地面不到兩米處分散成跳動的水珠，然後在不遠處重新聚合為人形。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路人先是一愣，然後互相分享起照片和視頻，並歡呼著向表演了這夢幻一幕的漂亮女孩鼓起掌來。
在掌聲之中，萊娜壓低了鴨舌帽，在人群背面轉身離開。
——然後和推著輪椅的某個高個子男人狹路相逢。
他看上去不太好惹，鼓起的肌肉仿佛在說「我一個能打十個」，相反，輪椅上的男人面色溫和，淺藍色的瞳孔像世間最為剔透的藍寶石。
作者有話要說：
預收文：《[綜英美]養貓真的好費錢》
朵勒有錢有閑，什麼都不缺，是哥哥手心的小公主。
但她認為自己離成為人生贏家還差一只貓。
沒關系，她擁有一個可以雲養貓的游戲。
必定能擁有一只最可愛的貓咪。
第一只貓：「I』m batman.」
朵勒：……醒醒，你是貓。
第二只貓：「Fu.ck batman.」
朵勒：……醒醒，那是你爹。
第三只貓……
朵勒：嗯？為什麼我的貓貓都這麼不對勁？
養貓真的好費錢，為了養貓，我周圍人甚至都以為我是什麼幕後黑手了！？
朵勒·【占領一個國家·建立佣兵協會·消滅九頭蛇·發射人造星球·**公司幕後主使·最強女巫】·哈代：瞎說！怎麼可能嘛∼
本文又名：《氪金玩家的自我修養》《為了我的貓我願意氪下整個宇宙》《鈔能力是無敵的》
第36章 我回來了（倒v開始）
查爾斯·澤維爾的外在形像一直溫和善良， 但從來不是無害。一位能和萬磁王對峙的種族領袖，在國際上擁有足夠發聲力量的人，一定擁有堅定的信念和強大的能力。
所以萊娜不期望於改變他， 同時也不想被他改變。
一旦將情緒投入那對海藍色的眼睛中， 你會感到別樣的寧靜， 然而正和查爾斯的能力搏鬥的萊娜卻沒有這種感受……准確的說， 這是她主動挑起的精神層面的戰爭。
——萊娜是個變種人＋精神系異能者，而她習慣於精神入侵她周圍的所有人群， 辨別他們的善惡，保護她自己。
查爾斯教授的眉頭微皺，而萊娜退後了一步，她隨手向後一推，他們所在的地方形成了一個透明的圈， 他們在心裡層面上消失了，所有人自然而然地繞過這三人， 查爾斯、萊娜以及正推著教授的輪椅的漢克。
「我很抱歉沒有及早找到你。」他神情溫憫，像是瞬間就明白發生了什麼。
「不用，我並不是小孩子，」萊娜微笑， 「我有我自己的判斷，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查爾斯的藍眼睛中依舊蘊滿一片溫柔的海，萊娜忍不住又後退了一步，然後聽到對面的人說：「你知道自己走在一條錯誤的道路上，並且早晚會刺傷周圍的人。」
萊娜沉默了一下， 他知道查爾斯並不是在諷刺， 但這句話真的充滿了諷刺的意味，而且她知道查爾斯說的是對的， 她想……或許，她可以嘗試一下：「你能入侵我的記憶，看到我覺醒為變種人那天發生了什麼了嗎？」
查爾斯靜靜地看著她，然後說：「如果是你期望的話……你覺醒為變種人，然後在斯塔克大廈受到了攻擊。」
人群依舊繞過他們，明明處在鬧市，萊娜卻仿佛聽到了世界盡頭傳來擲骰子的幻聽，或者說，另一只靴子落地——懸浮著的透明選擇題、停滯的時間、突如其來改造了她身體的能力，即使是世上最強大的變種人之一，都沒有發現什麼不對。
幕後之人究竟是誰？是誰在操控她的人生？
現在她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她問道：「查爾斯教授，當你明明有能力去做卻沒有做的時候，會不會認為他人的死亡都是你的責任？」
當萊娜放開她的能力，她能感知到周圍一切喜怒哀樂，擦肩而過的陌生人可能想帶著妻兒一起自殺，可能是個無惡不作的殺人犯，可能心中擁有無數陰暗的想法，萊娜知道自己走在錯誤的道路上，她在干涉他人的人生，她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伸出手想要救下所有人，她一直向前奔跑，只有挽救別人才能讓她獲得滿足、或者安慰，於是她繼續奔跑，永不滿足。
萊娜沒有等待x教授給她答案，她繼續後退，像是一滴水一般融入了人群中，而對方果然沒有追來。
「不用了，漢克。」查爾斯擺了擺手，他知道人與人之間相互理解有多困難，也知道萊娜並不需要幫助，她很強大，並對自己的能力運用自如，並不像x學院的學生們，她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雖然是這樣，但想到在萊娜記憶中看到的萬磁王，他決定去巴爾的摩一趟。
萊娜沒想過讓查爾斯幫忙找來納特，雖然對方絕對會幫忙，且比起她一個人來的有效率，但那個孩子……他的存在很奇怪，她並不想他被查爾斯發現。
不論是紅楓還是瑪利亞，都是萊娜自己創造的，但來納特不是，他憑空出現，並且擁有自己獨特的能力。
而且萊娜還需要驗證某個猜想——在紐約時神秘人在短短三天就要求她做出了三個選擇題，而在巴爾的摩待了一個月，才收到了選擇，對像卻是來納特並非萊娜。
……她覺得這件事很有意思。
她回到了紐約，並決定主動給神秘人找點事做。
首先——向所有人宣布，她回來了。
……
站在紅晶公司樓下的旺達和皮特羅默默抬頭，盯著大廈頂部那個緋紅色的立方晶體，那像一個巨大的魔方，沒有半點支撐地立在半空。
「這是什麼？仿星球日報嗎？」旺達問，她在電視上看到過星球日報總部的模樣，當然，除了都有過超級明顯的標志之外大樓沒什麼相像的地方。
「看這兒旺達，」皮特羅招招手，他站在大樓旁的海報處，「這裡說巴爾的摩曾經有一座地下晶礦，將廢棄物品傾倒在河流中，並且因為工廠污水污染了，導致很多琉璃制品都變成這種紅晶的顏色……」
「收集被遺棄的紅晶交還紅晶公司可以換錢？咦，公司外牆還有環保企業認證？」旺達和皮特羅對視一眼——他們的確都沒錢了。
讓萊娜自己收集當初地下迷宮生長過快裸露到外部的紅晶其實很快，但她想了想，得給巴爾的摩那些沒有生活來源、整日無所事事、早晚變成街頭混混的孩子們找點事情做，在家人的忽視下至少能吃飽飯，於是這個奇怪的項目應運而生。
與此同時，就在離姐弟兩幾百米的公司後門，來納特和傑森也看到了海報。
在傑森還盯著公司頂部的巨大立方體時，來納特招呼他去尋找紅晶了。
傑森：「……你沒錢了嗎？」
「當然不是，」小男孩警惕地張望，然後拉起傑森就跑，邊跑邊說，「我得做個實驗，看看她能不能靠那些晶體找到我。」
傑森：好吧，說到底還是得去撿垃圾。
「小娜，雞肉漢堡嗎？」公司對面的漢堡王內坐著娜塔莎和克林特，兩位特工正在解決自己的午飯。
娜塔莎點頭接過，眼神沒有從面前的屏幕前移開。
「優秀企業表彰，奧爾科特和紅晶？」娜塔莎失笑，「這兩個公司都有問題，紅晶崛起地太快了，而奧爾科特的納稅很不正常。」
「夢境女巫呢？最近整個巴爾的摩黑幫的受打擊力度都很大，這群家伙都蟄伏下來了。」克林特眨眨眼，突然在地圖點了幾處，「小娜，這幾棟樓，兩個月前的衛星地圖上似乎並不存在。」
就在娜塔莎想說什麼時，克林特突然「咦」了一聲。
「發現什麼了？」
對這位以眼力著稱的特工來說，一次就算了，如果出現了兩次，他絕不相信自己還是看錯，是的，他又發現眼角有一抹銀光閃過，可仔細觀望，窗外陽光灑落，唯一顯得特殊的只有一位非常漂亮的紅發女孩。
那女孩似乎注意到了克林特的視線，別過頭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就在此時，瑪格達急匆匆地走進漢堡王，取走答應帶給安雅的大份芝士薯條，依次和克林特、旺達擦肩而過。
她的司機開著一輛樸素的suv等在路邊，助理小跑著打開車門，隨著車輛行駛，彙入車流，路邊栽種著的薔薇在日光與寒風中顫巍巍地綻放，高大的楓葉簌簌落下，又是一茬鮮艷如火的深秋。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鹹魚，憋出2k＋就想打游戲= =
老爺此時在和貓頭鷹法庭貓貓互撓，同時追查小醜哪去了∼
愛麗絲和彼得吃冰淇淋去啦
第37章 維克多
哥譚。
在檢驗過u盤沒什麼問題後， 布魯斯終於在蝙蝠洞打開了它。
此時他的長子格雷森也在。
當視頻內跳出那張熟悉的臉時，布魯斯的瞳孔無意識緊縮了一瞬。
整個視頻傑森只露出了頭部，他看上去形容蒼白， 但精神還不錯， 有一種勃勃的活力——
「咳……不用擔心我老家伙， 我當初沒有死， 被人救下來了，只是……」傑森話音一頓， 神色復雜隱約透著羞恥，「只是那家伙是個不講道理的魔法師，非要帶我去西藏學魔法。等我魔法出師就回哥譚！」
視頻結束了。
迪克默默轉頭看向布魯斯。
「先驗證一下真假，」果然，他的養父這麼說道， 「迪克，去查一下那個孩子。」
「他拆除了你的定位裝置？」迪克自問自答， 「好吧，如果他真的是機械造物，那麼應該比我們更懂機械，監控也沒有嗎？那我入侵衛星看看， 天吶， 我速度得快一些……」
迪克的語速極快，他握緊拳頭又松開，反復幾次，才抑制住了心髒猛烈跳動的頻率。
但此時布魯斯依舊很冷靜， 他在屏幕前敲敲打打， 放大畫面，最後畫面定格在傑森瞳孔的反光之處， 那是一個，不合理地懸浮在半空中的攝像機，而傑森似乎處於密封的房間中。
難道真的是魔法師？
他的確調查過西藏的魔法師，比如說，在喜馬拉雅山之上的聖殿，也許在最近哥譚的事情告一段落，他應該去西藏看看，不過……小醜究竟去哪了？
——
【你發現你把關於萊娜的故事丟下了很久，因為你總有很多想寫的腦洞嘛，如今你回憶了一番前文。
你的女主擁有失憶小奶狗反派和神秘暗戀者大佬，還輾轉於美國隊長、鋼鐵俠和小蜘蛛之間，給他們都留下了深刻印像……額，這年齡跨度似乎有點大？
如今奶狗去了哥譚，大佬下線很久，女主應該主動出擊攻略角色了！太丟人了，作為一位乙女游戲的主角，目前居然只發展出了三條支線。
趕快把紐約這兒的幾個人好感度刷夠然後換地圖吧，你好想寫修羅場啊！
於是你想了想，寫下這麼一句話：萊娜主動找到復仇者，想要加入復仇者聯盟。】
——
萊娜正飛在空中俯瞰整個紐約。
一個月前她還是個平平無奇的上班族，如今……好吧，她現在是不負責任的老板，就像鋼鐵俠將任務都丟給了佩普女士一樣，她如今把公司的事務丟給瑪格達來到了紐約。
在鋼鐵俠第一次嘗試飛行時，他有感到高興與興奮嗎，還是很快就陷入了永不停歇的戰鬥之中？
但是她並不是鋼鐵俠，即使同樣獲得了力量……她在成為**者的路上越走越遠。
她轉變自己的身體結構，來到了復仇者大廈正上空，此時斯塔克大廈之內，除了出任務的兩位特工，另外幾位復仇者成員都聽到了ai的提醒：「發現上空五百米處有不明飛行物。」
「放大看看。」托尼說。
出現在屏幕上的畫面一時間讓眾人失聲，而愛麗絲則是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那是一位英氣的男性……他和愛麗絲一樣，由純粹的晶體構造而成。
他似乎能看到鏡頭般，向眾人投來淡淡一瞥。
下一瞬，他的身體發出淡淡的光芒，無聲碎裂，無數碎屑組成了淺紅色的雲霧，將整個天際暈染出淡淡的紅，這一幕非常眼熟——
愛麗絲張開嘴，卻沒發出聲響，果然，雲霧在監控中飛速下墜。
托尼：「你們都喜歡用這招嗎？」
沒跑了，他和愛麗絲肯定有關系。
而愛麗絲依舊愣愣的，她感到……出現在畫面中的人給她別樣的熟悉與親近感。
紅霧在下墜到靠近大廈之際開始減速，遠處觀察到這一幕的游客驚呼了一聲，紐約本地人拍拍他的肩膀：「嗨，沒什麼好擔心的，那肯定又是愛麗絲。」
對方在窗外重新凝聚成人形，無數緋紅色的光點綴在他身後，仿佛他踩在紅晶搭制成的虹橋之上，斯塔克先生略有些無語……他們，對，說的就是愛麗絲這個種族，為什麼都這麼喜歡大場面？
對方並沒有強闖，托尼從善如流地主動打開了窗，但同時，幾人也做好了戰鬥的准備。
近距離觀察對方的輪廓，史蒂夫微微皺眉，然後問道：「紅楓？」
男人的人形態更明顯些，但面容的確像是細化過的紅楓。
愛麗絲向前走了兩步，萊娜正欲開口，便聽到少女遲疑地問道：「daddy？」
萊娜原本想說的話就這麼卡在了喉嚨裡，不僅僅是因為愛麗絲，還是因為她瞥到了眼前出現的那行銀光閃爍的字跡——
[你表示要加入復仇者]
萊娜低頭，愛麗絲已經走到了近前。
漂亮的女孩伸出手，試探性地摸上和自己如此相似的某個人的臉。
兩個聚光體站在一起會發生什麼？光線被無數平面折射，而在走動之間，兩人之間仿佛形成了流動著的緋紅色光海。
萊娜最終做出了決定。
她看著面前這個熟悉的、曾經在照片中看過無數次的臉，輕聲說道：「愛拉？」
愛麗絲一愣。
……
「維克多·提亞？」托尼話音一頓，看向愛麗絲，「愛拉·提亞？」
「是的，」自稱「維克多」的男人心平氣和，「當英雄可不是孩子的工作，如果你們希望的話，我可以加入復仇者，而愛拉應該像個真正的孩子一樣生活。」
[你表示要加入復仇者（已完成）]
「那麼……」托尼這次的沉默要更久一些，「萊娜·提亞是你的什麼人？」
「我的養女，在愛拉病逝後，我收養了萊娜。」
聽到這話的愛麗絲抬起頭。
維克多繼續說道：「這些記錄鋼鐵俠應該都可以查到吧，我和愛拉都是患有同樣的遺傳病，在愛拉離世後，我的妻子也承受不住離開了我，於是我收養了萊娜，但我依舊沉浸在痛苦中，直到某一天得到了關於黑暗維度的消息。」
「傳說中那位黑暗的主宰，無盡時空的掌控者擁有授予生命，喚醒死者的力量，」男人回憶時面色平靜，既不激動也不悲傷，「我運氣很好，成功帶回了愛拉，卻把我們父女都變成了這樣。」
「那段時間我失去了記憶，在紐約偶遇萊娜，隱約想起了一部分，」維克多看向「史蒂夫」，「很抱歉隊長，當時我身體殘缺，無法准確的交流表述，造成了誤會……」
史蒂夫擺擺手：「沒關系。」
這位父親看向愛麗絲：「當那位閣下從黑暗維度中出現時，我隱約有些許預感，但沒想到對方使用了萊娜幼年的臉，我一時間被迷惑，第一反應只有先救下那個孩子。」
史蒂夫干咳一聲，和隊友們對視一眼：「關於加入復仇者什麼的，我們回頭再談，你應該很久沒見到愛拉了……」
維克多點點頭，伸出手，愛麗絲沉默著握住他的手，他們走出了房間。
實際上……她對「愛拉」這個名字沒什麼感覺。
……
「你們怎麼看？」托尼這麼問道，此時智能管家已經調出了維克多的信息，因為對方給的信息足夠多了。
在堪薩斯某個不知名小鎮的地方大學教授法律，前半生平平無奇，在鄰居們的評價中是個老好人，後來病重，病死——愛麗絲和愛拉·提亞的臉也對上了，雖然因為紅晶構成的原因有些失真，但雙方的確有八分相像。
此時復仇者們不知道，萊娜凝視著愛麗絲的臉，也感到巧合，當變成紅楓時，她下意識地使用了最熟悉的那個男性的臉，但愛麗絲就是徹底的巧合。
——世上本不該有巧合，所有的巧合在某種意義上都是必然。
比如來納特，比如愛麗絲……忽悠復仇者的那些話，如果不是知道真相，萊娜自己都差點信了。
——因為一切都太巧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忽悠之術……精髓就是九假一真。
萊娜：自己當自己的爸爸emmm
第38章 共鳴者
並不熟悉的「父女」正共處一室。
愛麗絲牽著維克多的手， 略有些尷尬，因為維克多說的那些事她都不記得，而且……她真的是女性嗎？感覺什麼性別都可以的樣子。
「當英雄也挺好的， 愛拉， 」維克多說， 「但你什麼記憶都沒有， 我覺得等你成年之後，擁有一定閱歷之後， 才能真正做出決定。」
「那麼必須成年之後才能去幫助別人嗎？」愛麗絲用雙手抓住維克多的左手，認真道，「我覺得什麼時候都可以，可能只要我早去那麼一步，就能挽救某個人的命運。」
維克多沉默不語。
好孩子愛麗絲一愣， 心頭升起不安與愧疚，父親明明是關心她， 但她之前還懷疑過對方，於是愛麗絲張開雙臂，擁抱住面前的男人：「別擔心，爸爸， 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嗯……我還會好好上學的， 對了，萊娜姐姐怎麼樣了？」
在「加入」復仇者之後，愛麗絲自然聽說了和紅楓似有關聯的萊娜，但之前並不知道她們有著姐妹的關系， 而且對方還在被通緝， 維克多摸了摸愛麗絲的頭：「我知道她在哪，你想要見她嗎？」
一牆之隔， 復仇者也在討論萊娜·提亞。
在無數巧合下被迫牽扯進來的萊娜唯一特殊的只有變種人身份而已，卻被迫背上了奇怪的罪名，而且——
「維克多對萊娜的態度是不是太冷漠了？」
再考慮到那位和萊娜同時消失在復仇者監獄的「黑暗之主」，明顯，維克多還有些信息並沒說出來，想了想，復仇者們決定聯系奇異博士和弗瑞。
……
這是巴爾的摩郊區，來納特敲了敲手中的紅晶碎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幾小時前，游艇告訴他扎坦娜下了船，如今不知道在城市的哪個角落閑逛，半小時前，說是要去吃飯的傑森吃完飯就竄到了便利店對面的機車店內，然後就沒能爬出來過。
一個人孤零零撿垃圾的來納特小小的身軀拖著一大袋紅晶碎片，正踮起腳尖去勾樹枝間的晶體，萊娜的能力簡直像是瘟疫，來納特懷疑這個晶體是直接長進樹裡的，就在他差幾釐米能抓到時，一只手從身後伸過來，摘下那片奇形怪狀的晶體遞給了來納特。
戴著兜帽口罩等遮得嚴嚴實實的小孩：「？」
皮特羅摘下目鏡，看見面前的小孩子還愣著，於是彎腰把碎片塞進對方的蛇皮袋內，然後伸手拍了拍來納特的肩膀。
感到面前的人腦補了某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來納特：「……」
面前銀灰色發絲的少年看上去和傑森一樣青澀，在來納特抬頭望向他時，勾起唇角露出個自認為很帥氣的笑容，只是此時對方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一聲。
皮特羅：「……」
當傑森找過來的時候，皮特羅蹲在流動餐車前，而來納特在看他吃東西。
在小男孩有如實質的目光之下，皮特羅感到食物有點難以下咽……於是他咽下漢堡，開口道：「你為什麼不吃？」
來納特痕量了下，注意了下人群，避開周圍人的目光，拉下面罩和深色護目鏡。
皮特羅：「！」
來納特：「噓。」
「你是……」變種人男孩面色一變，「被改造了嗎？」
「差不多。」來納特聲音沙啞。
不過改造者是他自己罷了。
皮特羅蹲下身，注視著來納特明顯是機械生物的身體構造，眉頭緊皺。
遠遠看見這一幕的傑森面色一變，但就在他靠近來納特想要把小孩架走時，注意到傑森的皮特羅伸出了手——這家伙戴著紅色兜帽，腰間鼓鼓囊囊，看上去就不像個好人。
皮特羅戰鬥技巧薄弱，但是速度極快，也就是說，雖然短短幾瞬的交手，傑森肯定甩對方一條街，可他能依靠速度不斷犯錯卻在造成錯誤結果前立刻修改，兩人險而又險地打成平手。
知道蹲在傑森肩頭的鳥形態魔杖使用魔法擋下了某個突如其來的能量傷害，旺達擋在皮特羅面前，魔杖懸浮在幾人面前，來納特托腮看戲。
流動餐車的老板呆呆的護住自己在打鬥中晃來晃去的醬料瓶子，雖然這個角落沒什麼人吧，但是他們也太……
「停！」來納特突然跳起來，一手拉住一邊，「躲起來。」
「嗯？」傑森是最先被拉得一晃的，旺達要警惕地多，皺了皺眉，還是選擇跟著幾人跑開。
餐車老板：「……」
當四個人莫名其妙聚在一棟未裝修的廢棄二樓樓道處，來納特要躲的對像也出現在道路盡頭。
「我剛剛一直在用魔法分身注意四周。」魔杖說。
旺達、皮特羅和傑森：「復仇者？」
皮特羅：「等等？剛剛誰在說話？」
這個突然出現的聲音像一位彬彬有禮的青年男子，帶著奇怪的韻律，而且離幾人非常近。
他的姐姐沒注意這一點，只是冷淡地盯著街角的那人，雖然克林特做了一定偽裝，但在場的幾人也不是普通人，要辨認出來並不難。
「你們好，兩位，可以叫我魔杖，當然，也可以叫我麥哲倫，我更喜歡後面那個名稱。」
「咦？」來納特歪頭。
「這是傑森先生取的名字，我想主人您並不會在意這種小事。」
來納特的確沒在意，「哦」了一聲就繼續去關注眼前的事情了。
傑森皺眉：「那是……復仇者裡的鷹眼，你們怎麼回事？和復仇者有仇嗎？」
旺達、皮特羅和來納特：「有！」
三人對視了一眼，瞬間達成一致。
感到莫名被排擠了的傑森：「……」
麥哲倫飛過來，用木制的翅膀拍了拍傑森的頭。
來納特：「復仇者想毆打我未遂，還把我關起來，用麻醉劑扎我。」
旺達：「我對復仇者沒什麼惡感，但是如果不是斯塔克，我們不會家破人亡。」
兩人說完，都轉頭看向傑森。
傑森：「……」干什麼？他果然被排擠了吧！
看著他們幾個嘀嘀咕咕交談，傑森總覺得哪裡不對……來納特這家伙會是那麼容易和別人交底的人嗎？先用同樣的背景引起對方的共鳴，用外貌獲得憐惜，再考慮到旺達的魔法和皮特羅的速度——這家伙想利用別人的心裡昭然若揭！
他撇撇嘴，拉低兜帽，湊到窗口向外眺望，正巧和抬起頭的克林特對視。
……
克林特雖然也是復仇者的一員，但作為一名特工，比起自己的首富、老兵和浩克隊友，他低調的多，而且娜塔莎那種美人也比平平無奇的特工先生更容易受關注。
在巴爾的摩這段時間也是，即使克林特不做掩飾，也沒幾個路人認出他來，他簡單偽裝過後，就離開娜塔莎去找那一抹特殊的銀光。
直覺告訴特工先生，那是個人。
叼著能量棒走過一個紅綠燈，克林特抬頭，入目是破敗的灰色森林，廢棄的高樓空空蕩蕩，風吹起碎紙片，他微微皺眉，敏銳的感受到被人居高臨下的觀察，視線當然是沒有重量的，這是一種特殊的戰鬥直覺，因為他經常是那個觀察人的視角，作為一位弓箭手，克林特在日常中會習慣性地注意高處的視角。
……
只是傑森一眨眼的時間，遠處的鷹眼消失了。
作者有話要說：
j3吃瓜吃到忘記寫文（鞠躬qwq
最近在看泰坦美劇，布翅太好看了嗚嗚嗚
第39章 管中窺豹
【女主絕對成為復仇者了嘛， 沒有疑問。
你決定讓她盡快刷好感——
然後解鎖新地圖去刷黑漆漆、藍大個、大藍鳥等等，男神這麼多，不能吊在一兩棵樹上而放棄整片森林。】
——
維克多對待愛麗絲就像是溫柔的父親， 但聽到復仇者們提起萊娜， 他微微皺眉。
「抱歉， 死而復生之後我就發現自己沒法更好的控制情緒， 」這句話是為了解釋他為何顯得冷漠，「萊娜的那件事情是誤會和意外， 但目前她被通緝……」
「她逃獄可不是意外。」電梯門打開，弗瑞的聲音傳來。
維克多冷淡地勾起嘴角，算是一個笑容。
「你的養女，」神盾局局長風衣獵獵，「作為一位精神系變種人催眠了大部分神盾局特工， 我們至今不知道有多少信息已經泄露。」
「那真遺憾，」紅晶構成的男人摟著女兒， 語氣依舊平靜，「如果她未成年我會選擇送她去澤維爾天賦少年學院，但她已經是個成年人了，為了自由反抗不公的待遇我覺得沒什麼問題。」
弗瑞面色一沉：「是嗎？也許她反抗結束後， 會發現自己的父親因為擾亂社會治安， 開啟黑暗界通道的罪名入獄，你比較喜歡立方還是穹頂？」
愛麗絲驚恐不安地抱住維克多的腰，男人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發。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已經用這個罪名將……啊，薩繆爾， 送進了立方， 」維克多聳肩，「你認為我是他的從犯嗎？」
弗瑞彎下腰， 壓低聲音：「我比較傾向於你是主謀。」
實在聽不下去的史蒂夫打斷了他們的交談：「我以為美國是自由的國家，所有人都擁有平等的權利，弗瑞，我們之前已經因為『懷疑』關押了一位無辜的女孩，並嘗到了惡果，在懷疑朋友之前，希望你能拿出更多證據。」
托尼雙手抱胸，也開口道：「怎麼樣？復仇者為他做保證，而且你嚇到愛麗絲小可愛了。」
托尼並沒有全然信任維克多，但愛麗絲是他們的同伴，而且英雄們總認為自己能先交托信任，並承受一次背叛。
維克多嘆氣：「如果你懷疑我所說的，可以去我堪薩斯的家尋找線索，雖然當時我把所有線索都燒掉了，但神盾局絕對能再找出什麼來，對麼？」
「我期待你能證明自己的那一天。」弗瑞冷淡地說。
在他下樓後，斯特蘭奇也打開空間門到達大廈。
樓下的弗瑞微微皺眉，雖然說出來的話都是自己想說的，但他為何覺得今天的自己情緒波動較大，神盾局局長可不是冒失衝動的性格，弗瑞別過頭，燕山掃過半空中閃過的巨大的愛麗絲宣傳像，小小的懷疑像剛冒頭就枯萎的種子，無端消失了。
可能是因為愧疚或者不滿，復仇者們對維克多的態度親近很多，就像是托尼說的那樣，而那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是英雄。
萊娜不一樣，她會選擇控制並入侵別人，這幾乎成了某種習慣。
「我查閱了威爾凱奇之杖的傳聞，」斯特蘭奇開口道，「它首次出現於加拿大的某處墓穴中，傳聞它的確擁有賜予生命的力量，於是薩繆爾等人以權杖為名創造了邪惡的教會，一個月前，權杖在紐約遺失，然後就是你們看到的了……」
奇異博士的目光投向史蒂夫和托尼：「你們倆的靈魂互換狀態因為具有權杖的力量，所以沒法輕易地調回，而我沒辦法使用權杖。」
維克多看看史蒂夫，又看了眼托尼，沉思片刻後道：「不如讓我試試？」
斯特蘭奇皺眉，想了想說：「不，現在權杖處於封印中，如果不是被封印了，它會瘋狂吸收靠近者的生命力。」
而且這種危險物品暫時還沒辦法交給剛剛認識半天的維克多，維克多應該也意識到了，因此沒有再提。
他微笑著向奇異博士點點頭，而萊娜則想著要不要去學個魔法或者催眠個聖殿法師什麼的……不然她打不開紐約聖殿的大門。
想到出現在紐約的x教授，她在心中對自己說——沒關系，來日方長。
[你看到復仇者們，情難自禁，此時你會說？]
[a、對美國隊長說：「我很崇拜你。」]
[b、對鋼鐵俠說：「我當然愛你，人人都愛鋼鐵俠。」]
[c、對蜘蛛俠說：「你很棒，你會成為了不起的超級英雄的。」]
幾行閃光的字體出現時萊娜正在和愛麗絲交談，她漫不經心地瞥過，突然想到，現在鋼鐵俠和美國隊長互換了身體，那麼完成任務究竟該對哪個角色說這些話？
就在這個瞬間，她選擇剔除bc這種指代性強的選項，目光投向了a。
托尼正在他的實驗室內，班納博士也在，愛麗絲帶著維克多在復仇者大廈閑逛，她就像是想把收到的糖果展現給家長看的孩子，不過愛麗絲知道不應該帶維克多去某些不該進的地方。
她的父親好脾氣地應著，然後在某處駐足。
隔著玻璃看到他們的班納博士好脾氣地打個招呼，維克多點點頭，然後目光投向了托尼·斯塔克。
「怎麼？感到很違和嗎？」使用者史蒂夫身體進行實驗的托尼挑了挑眉。
「不，我很崇拜你，斯塔克先生。」維克多聳聳肩，「在萊娜小時候，她桀驁不馴，並沒有意識到知識的重要性，但在報紙上看到你年輕時的發明，突然產生了對科學的興趣，然後我就遭殃了。讓一個學法律的開始補課物理學，就像是讓貓咪學後空翻一樣。」
「真遺憾，某些知識的殿堂只為少數人開放，而那部分人並不包括我。」維克多總結道，他看上去像是突然想到了過去的故事，語氣充滿感嘆。
[對美國隊長說：「我很崇拜你。」（已完成）]
托尼想到自己的這位員工，問道：「你也不知道她帶著那個孩子去了哪兒嗎？」
「我恢復記憶太晚了。」維克多思考半晌，「也許博士能從威爾凱奇之杖上找到線索。」
然後他們友好告別，愛麗絲牽著維克多的手，發現對方在發呆。
「你在想什麼？爸爸？」愛麗絲問。
維克多微微晃神，微笑著說：「我年輕的時候帶著你去孟菲斯動物園看熊貓，當時人擠著人，你只能從縫隙中看到黑白相間的顏色，就激動地喊『哇，panda』，然後等我們擠過去，才發現那並不是熊貓，只是工作人員穿著類似熊貓的黑白相間服裝在給熊貓喂食而已。」
愛麗絲以為他是在講過去的故事，希望她能想起什麼。
只有萊娜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神秘人看到她，看到紅楓，看到瑪利亞，會不會也驚呼一聲——
「哇，panda！」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依舊短小哦（開始莫名驕傲感謝在2020-06-09 16：20：33∼2020-06-10 11：30：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君冼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0章 角色
漂亮的女性特工輕易地拿到了紅晶公司的准入卡， 也許第二天那名員工才會發現不對，整棟樓都屬於公司，她站在上行的電梯中凝視玻璃外的立方體巨型標志， 默默思考搜集來的訊息。
這家以緋紅色立方體為標志的公司並不存在法律上的不合規行為， 看樣子公司的老板是一位腦神經方面的天才？嘗試過公司唯一出品過的游戲後她冷靜地想， 這已經不能稱為游戲， 明顯是幻覺方面的能力，每個人看到的都不相同。
當然， 也有可能是超能力者或者魔法師，娜塔莎對此無感，對方並沒有做出什麼危害社會安全的事情，但以神盾局的作風絕對會要求對方等級並解讀她的能力，娜塔莎嚼著口香糖， 披散下金色假發，和紅晶的內部工作人員擦肩而過， 走到這一層最中央透明的隔間內，此時一群人正圍聚在一起。
「復刻整個城市？」人群正中是一位發絲花白的老爺子，他正在操作科技感十足的透明面板，話音淡淡， 「那麼我需要聘請我的學生們成為助手。」
圍成一圈的人群都在微笑著交談， 娜塔莎聽了一段，似乎他們在談論的是公司的下一個游戲設計，她記下幾點重要信息，默不作聲地離開房間， 開始搜索紅晶公司總裁的辦公室。
她並沒有發現， 離開時，一位戴著煙灰色圍巾的老婦人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
以克林特的眼力， 那一瞬間他瞥見窗前晃動的影子，大約是三到四個人，當他潛伏到樓上小心觀察下方，發現已經人去樓空，但灰塵與腳印證明這裡的確有人存在過。
就在克林特轉身那一瞬，一只木頭做的小貓輕輕地「喵」了一聲，特工先生眼前一黑。
見鬼，陷入昏迷的那個瞬間他在心中咒罵出聲，又是魔法！
蘇醒時克林特並沒有立刻睜眼，而是維持著平穩的呼吸探聽信息——
「我們勒索復仇者吧，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這是個奇怪的童音。
「不，」輕快的男聲嘟嘟囔囔，「只要他們不妨礙到我們就行，所以說我們明明沒什麼問題完全是因為你這家伙才躲起來然後莫名其妙把人綁了起來……」
「我不發表建議，我不想看見他。」這是個壓抑著憤怒的女性聲音。
「你們能不能不要像是什麼反派一樣？」某個一直沒開口人忍不住了，「靠，勒索超級英雄本來就是反派行為吧。」
「連斯塔克都能被稱為超級英雄的組織我才不會信任！世上根本沒有什麼超級英雄——」女性提高的聲音略有些尖銳。
「咦，他醒了，」聲線最幼的男孩這麼說道，「眼珠在轉。」
克林特睜開眼，正對上的便是一張扭曲的金屬小臉，他心頭一跳，但立刻做出反應，暗藏著的刀片的確崩斷了繩索，但想要閃躲卻撞上了透明的魔法牆壁，深藏功與名的麥哲倫懶洋洋地「喵」了一聲，繼續趴在傑森肩頭看戲。
除了這個奇怪的小孩，對峙中的還有兩男一女，在克林特眼中都是孩子，年齡和自己的長女不分上下……所以，他是被四個未成年綁架了？
紅發的靚麗女孩瞥了他一眼就別過頭，銀灰色發絲的男孩微微蹙眉卻沒說什麼，而綠眼睛的黑發男孩正瞪著年齡最小的孩子。
「誰能給我解釋一下嗎，孩子們？」克林特隱晦地看了眼貓咪，視線挨個在四個人身上掃過，他的弓箭被卸下了，看上去唯一站在他身邊的是綠眼睛的男孩。
傑森感到這一整天都很莫名其妙，遇到復仇者，好吧他當然了解過這個超級英雄組織，然後他們就把落單的復仇者綁架了，和兩個陌生人一起。
來納特說他有計劃，所以傑森暫且忍了，但他的計劃怎麼那麼像夜翼那樣喊一聲：「我有個計劃。」然後帶著一群人A上去？
「我們見過面，鷹眼，在復仇者基地。」小男孩的話語很不客氣，傑森上前一步，有些擔心他們談判破裂來納特干脆把鷹眼的靈魂……應該是靈魂吧，抓出來塞進一旁的鋼筋裡。
克林特面色一變，他確定自己沒見過這仿佛機器人的孩子，但一個大致那麼大的男孩……他想到了一個月前基地的動亂。
鷹眼沉默片刻，開口道：「萊娜·提亞在巴爾的摩？」
「umm，最好別提到那個名字，」小男孩警覺地把自己的頭擰過360度，傑森在一旁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她有可能聽到的。」
「萊娜·提亞是誰？」旁聽的三人中，皮特羅沒忍住發問。
這次來納特沉默地久了些，像是沒電的機器人，然後他雙眼一閃，輕聲說：「她來了，你們可以親眼看。」
下一刻，幾人腳下的地板碎裂，扎坦娜懸浮於半空中，和摔落到地下室的五人默默對視，她瞳孔潰散，傑森趁機將克林特的裝備丟還給了對方，來納特看了眼牆縫邊緣的紅色痕跡，「嘖」了一聲。
「這是怎麼回事？那家伙是萊娜·提亞？」旺達四周，魔力開始湧動，而來納特跳了起來，腳踩麥哲倫搞出的透明屏障，招呼別人上來。
「不，她不是。別碰到那些紅晶，」來納特說，「如果你們想被吃掉的話。」
面色一變的克林特理解更深一點，因為愛麗絲的能力報告復仇者們都看過：「紅晶具有腐蝕能力，該死，這個地下是怎麼回事，陷阱嗎？」
沒人操控的紅晶按理說就是沒有傷害性的晶體，但最好還是別接觸為妙。
「扎坦娜！」傑森喊了一聲，他的便宜同伴明顯被/操控了，「麥哲倫，有什麼辦法嗎？」
貓咪甩動著尾巴，遲疑片刻：「先把小娜打暈吧。」
旺達皺眉，抬起手，整個廢棄工廠的鋼筋水泥都隨著她的動作上升，然後扎塔娜底下頭「看」了她一眼，旺達動作一頓。
「哇哦，」來納特嘆氣，「世界末日要來了。」
下一秒，旺達緋紅色的發絲無風自動，轉過頭面向他們的同伴。
皮特羅：「！」
「我覺得我們應該先找一塊堅實的木板，」全程劃水的來納特提議道，「然後做好漂流的准備。」
「我現在寧願夜翼跳出來說一句『我有一個計劃』了。」羅賓憤憤咬牙，他從懷裡抽出槍，當羅賓期間他當然沒能好好訓練槍法，但是，他天生就覺得自己是能使用這個的，他有這個天賦。
彈夾內塞著的是橡膠彈，此時他們已經意識到了面對兩個使用魔法的敵人有多艱難了，而己方能形成戰鬥力的只有一只貓，還有個家伙在說風涼話。
來納特：「沒關系，她不會傷害你們的，就是會把我繼續關起來而已。」
來納特：「我現在就給游艇寫一封信，讓傑森你繼承它們好了，對了，你是不是也給游艇起了名字……」
來納特：「唉，被關著的感覺很糟糕，雖然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沒有人教導我，而且十來天沒有人和我說話，沒有食物和水……」
傑森：「你閉嘴！」
克林特：「關起來？怎麼回事？」
皮特羅：「你也閉嘴！」
「轟——」這處岌岌可危的地下室終於也塌陷了，貓咪「喵」了聲，將整個身體團成球塞進了傑森的領口，男孩揪住來納特這個小機器人，被這重量壓得手腕一沉——
整個地下居然不是泥土，而是被什麼輕質的材料撐起，他們仿佛掉入兔子洞的愛麗絲，開始在奇怪而昏暗的緋紅光線下墜落。
……
紐約，獲得自由時間的維克多看向鏡子，而鏡中並沒有出現什麼怪物從身後推開門扉，但鏡子內的透明身影仿佛水波般晃動，變成瑪利亞·瑪雅的形像。
紅晶公司，老婦人將織錯了的圍巾拆開，眺望窗外，她的身形緩緩改變，紅發蛻變為金色，淺綠色的眼眸中沒有半點兒情緒。
萊娜·提亞推開門，瑪格達對她微微一笑：「看樣子紐約之行很順利？還拿到了……歐克馬克思的投資？」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有人問安雅是不是萬磁王第一個女兒（特此注明：原著中是，瑪格達也是第一任妻子，但我想寫的是他後來當「建築工人」那段時間重新娶妻生子，因為找不到這段時間內原作中關於妻女的信息，所以用了這兩個名字，你們當原創看好了）
發現自己寫不大好那種短兵相接刀刃相見爽點爆發的片段就喜歡切視角略過（所以在硬逼自己寫……）
第41章 自作多情
瑪利亞·瑪雅既不是真正的人， 又不是虛影，她的活動範圍到底有多大？萊娜好奇過，後來發現， 只要是有紅晶的地方， 瑪利亞就可以依托這些東西存在。
萊娜從一開始本想離開巴爾的摩， 但在機場偶遇金並一行人後改變了主意。
沒想到， 真就有小老鼠來自投羅網。
……
「這裡是，巴爾的摩地下？」克林特一臉不可置信， 「這是人工制造的吧，是誰干的？」
此時克林特沒法欺騙自己了，紅晶公司的魔方標志，近距離接觸地下的紅晶迷宮，這完全和愛麗絲的能力一樣。
「就是你們一直在找的人啊， 萊娜·提亞。」一邊這麼說著，來納特一邊扒拉著傑森的腰， 力求將自己掛在隊友身上。
特工將放在環境上的注意力移交到來納特這個孩子身上，從復仇者監獄逃跑的萊娜以及……他身邊那個來自黑暗維度的孩子，他並沒有全信，但也不著痕跡地提高了警惕。
「你們在說什麼？」皮特羅有些暴躁， 一個洞當然困不住他， 在他想要上去時卻被旺達的能力推了下來，**/控的旺達，神奇的地下環境，仿佛知道些什麼的同行者， 被迫和復仇者待在一起……這些都讓他非常不爽， 而且，旺達……
「被控制的人不會有事。」來納特臉色……好吧他看不出臉色， 但語調怏怏的，「那家伙要是個壞人，早就能統治世界了……但是我要有事了。」
「你能不能——松手？！」差點連腰帶都被扒拉下來，傑森咬咬牙，額角都爆出青筋了。
「好吧，」克林特皺眉，「操控那個女孩和那位你們認識的女性的是萊娜，但地下這個……有個擁有愛麗絲一樣能力的人在幫助她？」
愛麗絲的同族人？克林特此時並不知道紐約發生了什麼，而史蒂夫他們則是認為通知兩位外出的特工不必急於一時。
來納特驚奇地看了他一眼：「啊……隨便你怎麼想吧。」
「她到底想要干什麼？」傑森問。
聽到這話，三人都將目光投向唯一知道的來納特。
「想要抓我！這就是我說的那個把我關起來的瘋婆子！」臥在傑森頭頂的麥哲倫跳進來納特懷裡，爆發的魔力切開了突然襲來的紅晶。
顯然，那是直接從周圍「生長」出來的，對方沒有攻擊他們只是因為不想攻擊而已，他們本就處於以晶體制造，橫貫整個地下的囚籠裡了。
而來納特像是在籠子裡四處撲閃的雛鳥。
傑森暗罵了一句，掏出槍——
「等等孩子，你沒有到持槍的年齡吧。」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來納特還在說風涼話：「這個紅晶有腐蝕能力哦，她其實沒有認真哦。」
是的，萊娜的攻擊目的不過是將來納特和其他人分開，至於他暴露出來的訊息，萊娜可以直接清洗幾人的記憶。
暗紅色的陰影從幾人腳下游過，來納特唰一下爬到了克林特的肩膀上。
克林特：「？」
傑森：「……」你保命倒是很積極。
他立刻意識到了什麼，下一秒，他和突然出現的紅晶怪人短兵相接，准確的說，是他單方面挨打。對方的身體並不像真人構造，可以時刻扭曲和錯位，傑森學會的搏鬥技術在這裡根本行不通，而最讓他挫敗的是，對方根本不想和他打，有意放水。
「你們復仇者聯盟知道愛麗絲的弱點嗎？」這家伙的能力和愛麗絲一模一樣，傑森看了眼自己被吞噬的子彈，他的目標是四肢，但這個敵人根本沒有廣義上的四肢。
麥哲倫叫了一聲，以幾人為中心的小型戰場開始扭曲，那人形的紅晶敵人看了魔法貓咪一眼，下一秒，抱著克林特礙手礙腳的來納特跳了下來，皮特羅突然抱著這孩子脫離了戰場，往某個方向狂奔。
被留下的傑森&克林特：「？」
傑森聽到他的敵人笑了一聲，頭頂轟然炸開，在碎屑紛飛中，消失的某位女士——旺達，出現在他面前。
然後傑森便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
他正抓著叉子叉盤子裡的煎蛋，扎塔娜坐在對面喝著牛奶看劇，傑森瞬間繃緊精神，於是扎坦娜疑惑地瞥了他一眼，腳下的地面以輕微的幅度搖晃，遠處的海鳥拉出長長的嘯音，扎緊水中，又叼著一只魚重回天際。
來納特回檔了。
小男孩跳上餐桌，抱緊雙臂，顯然在生悶氣。
傑森站起來，座椅在地面劃出刺耳的長音。
於是扎塔娜和來納特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年輕的超級英雄並沒管扎坦娜，而是拎起了來納特的衣服前往船長室。
雖然生氣，但傑森並沒有用力砸門，因為他腳下的並不僅僅是船，還是游艇。
麥哲倫也溜達著跟進來，臥在舷窗上。
「你又回檔了？」
「嗯……」來納特有氣無力地說，「沒成功，我之前讓麥哲倫和皮特羅偷偷交易，帶我去我身體那裡。」
傑森明白了皮特羅為什麼戰鬥時話少到奇怪了，但這並不是重點。
「——你通知了皮特羅，卻沒通知我？」
來納特感到他莫名其妙。
「她又不會傷害你們，」小男孩甩開他的手，「她只會干掉我而已。」
好吧，傑森想，你只是單方面以為你們是同伴了，或者至少是合作伙伴什麼的，其實對方根本沒把你當成一回事，他的計劃，目標都沒有把你計算進去——他只想到了他自己。
而傑森之所以在這裡，不過是因為他是那個存檔點而已，自作多情。
來納特歪頭看著傑森摔門走了出去，和麥哲倫對視一眼，聳聳肩。
麥哲倫一臉絕望地把臉埋進了雙爪之間。
……
萊娜正在與章魚博士對峙，她發現對方是精神系變種人。
此時她應該威脅他，催眠他了，可她晃了晃神。
似乎……哪裡不對？這種情景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她把章魚博士晾到一邊，回憶了一番上一次擁有這種感覺是什麼情況。
當時是在巴爾的摩，她在和瑪格達聊天，然後……然後她就收到了那個提示——
[你是黑暗的君主，終將重登王座，毫無疑問，你正在恢復強大的力量，你解鎖「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的能力，讓整個世界為你的回歸歡呼雀躍吧！]
萊娜將此時的感受記下，她隨手解決掉敵人，目光投向遠處高高的字母「A」上。
作者有話要說：
鹹魚作者今天依舊短小qwq感謝在2020-06-11 11：08：46∼2020-06-12 11：19：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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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維克多2.0
「他為什麼生氣， 莫名其妙。」終於學會讀空氣的來納特向麥哲倫這麼抱怨，因為等他推開門，扎坦娜和傑森都不見了。
並不知道上一個CD發生了什麼但至少情商正常的麥哲倫：「……」
他的小主人穿上兒童雨衣， 突然想到一件事：「游艇， 傑森是不是也給你取名字了？」
游艇少見的沒立刻回應， 來納特在沉默的空氣中讀出了心虛的味道， 並作出結論：「幼稚。」
不過來納特沒認為周圍自己的造物都反叛了自己，他們只是更親近傑森， 就像來納特一般，他們喜愛並自發的聚攏在瑰麗的靈魂身旁。
——來納特做出這種事，萊娜也沒認為他背叛了自己啊，只要她干脆自殺就能借來納特的生命重生，不選擇復活這個孩子， 便能真正將他鎖在無邊的黑暗中。
作為創造者和主宰者，他們對自己的造物是有一定的玄妙感應的……他們知道對方永不會背叛， 只是會擁有自己的想法，會叛逆，會偏愛別人。
來納特讓游艇從倉庫中拖出了足量的炸彈。
不能炸巴爾的摩，不然他可能會死得很慘， 來納特可不想被那麼快的抓回去， 他還想要繼續玩呢，在哥譚約好的心髒也沒取，一趟出行只收獲了斷翅的羅賓鳥和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生化武器也太虧了。
但是巴爾的摩有地下暗河，而水下與紅晶交彙， 只擁有一層不算厚的壁壘。
來納特相信對方會守在自己的身體旁或者朵拉旁， 但不會每天都在地下巡視。
渾水才能摸魚，他要先把水攪混。
……
萊娜從沒覺得自己那麼熟悉紐約， 她越往前走，越覺得即視感變重了，她在心中猜測下一條路口的模樣，每次都猜對了，於是想到接下來會遇見什麼人，萊娜腳步一轉，前往布魯克林。
房間已換了租客，屬於她的舊物消失不見，只有野貓似乎還認得她，懶洋洋臥在房頂曬太陽的，都屈尊紆貴地抬起腦袋朝她叫那麼一兩聲。
微風刮著落葉簌簌顫動，萊娜低頭思考了一番。
她隱約聽到有誰喊她父親，但再睜開眼，那聲音化作清晨的霧氣消失了。
以瑪利亞·瑪雅的身軀變更為萊娜·提亞的外貌到達紐約，自始至終她不僅要找到來納特，還要試探那個「祂」。
但明明還沒做什麼，似乎試探結果已經出來了。
萊娜抬頭看向玻璃櫥窗，櫥窗倒映出自己的臉。
她催眠了她自己，抹去了大部分記憶，又重新灌入了其他。
——他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維克多·提亞，他無法抗拒黑暗之主的命令，明明為了自己的女兒能踏入黑暗維度，此時又不得不將女兒獻給魔鬼。
當見到來納特後，催眠便會解除。
她避開監控，變成維克多的形態，而維克多對自己的身份深信不疑。
紐約人民又一次見到了彌漫天際的紅雲，這很正常，愛麗絲是個可愛的小姑娘，還有點兒調皮，喜歡這種瑰麗的場景就像喜歡路邊的小貓一樣，沒什麼奇怪的，只是在有心人眼中，紅雲越變越大，遮住了大半個天空，仿佛傍晚提前到來，而此時明明還是清晨。
神盾局的五級特工露西亞面色一邊，他們這些人是知道愛麗絲的行動的，此時女孩應該還在復仇者大廈完成今日的學習，她播出通訊，眼睜睜看著緋紅色雲霧如傾蓋天際的巨網，向整個紐約壓來。
維克多在整個城市尋找愛拉的氣息，像是有著無形的屠刀掛在半空之中，讓他盡最快的力量去尋找對方，為此不管做出什麼都行。
愛拉啊，我親愛的女兒，我才是那個真正的魔鬼，我帶你從地獄重返人間，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擁有了美滿瑰麗的人生，擁有了那麼多喜愛你的陌生人，我又重新出現，想要奪走你的一切。
我應該為此下地獄，可地獄不願接收我卑鄙的靈魂。
當維克多降落與復仇者大廈的頂樓時，被驚動的復仇者們已經做好了戰鬥准備，神盾局的戰鬥機逡巡於半空，樓底的查爾斯嘆了口氣，漢克推著他的輪椅向前，愛麗絲震驚又迷惑地看著那與自己似出同源的男人，遲疑地開口道：「daddy？」
「不，」對方痛苦地閉上眼，「你並不是我的女兒。」
維克多說完這句話，卻什麼都沒改變，他妄想著這樣能保護愛拉，卻還是失敗了，那燃燒在心中的信念還在逼迫他將愛拉獻給魔鬼。
他看到了無數武器對准了他，風在此止住，當狂風重新開始急嘯時，愛麗絲向維克多撲了過去。
——她想要用自己這點兒身份不明的非人軀體去賭人類的良心嗎？
兩處緋紅色光霧撞到一起，維克多莫名地憤怒了起來，金紅色盔甲擋在了二者身前，傳出斯塔克的聲音：「怎麼，你們想要將武器對准我嗎？那這種程度還不夠，應該試試核彈。」
被他保護著的男人卻並沒有承情。
「我很崇拜你，斯塔克，」維克多冷漠地譏諷道，「你做了錯事之後還能回頭，而我不行了。」
……
當傑森拎著鑰匙推開店門走出來時，正在想著要不要去買個機車頭盔，他比較喜歡紅色的，而這家店沒有。
就在下一刻，走在他前方那位有著紅色長發的漂亮女孩轉過身，淺綠色的眼睛正盯著年輕的羅賓，兩人都愣了一瞬。
傑森瞳孔微顫，他當然認出了對方，旺達則是挑了挑眉：「你身後。」
抄著小刀，木棍這種奇葩武器的本地人孩子們明白自己已經被發現，從各種難以預料的角落走出來，圍住了兩人，店內正在擦桌子的老板自然而然的將店門落鎖，打定主意不去摻和這些外鄉人的事情。
「你做了什麼嗎？」傑森問。
「你第一反應是詢問無辜的受害者嗎？」旺達擰眉，語氣顯得咄咄逼人，她反問道，「我什麼也沒做，你——做了什麼嗎？」
是嗎，傑森想，你毆打你弟弟的時候可不那麼無辜。
作者有話要說：
無辜被cue的來納特：？你搞咩，關我什麼事
又是短小的一天（居然有點兒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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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回檔
如何殺死一個人？
人類脆弱的身體全是弱點， 敲碎他的骨頭，抽干他的血液，擊碎他的大腦， 勾破他的內髒， 即使什麼都不做， 百年前， 小小的劃傷也會感染致死，如今， 割破動脈也能感受生命的流逝，死亡的到來。
有人信誓旦旦在逼近死亡的那個瞬間看到了死亡女神，而傑森看到了一個幼稚鬼，神經病，從那之後他的生活就拐了個彎， 一路離開陰雨綿綿的哥譚，陪著神經病在巴爾的摩載歌載舞。
遇見旺達之後傑森就在想怎麼讓他們姐弟離開巴爾的摩， 不管是那可疑的紅晶公司，還是黑白兩道生意都做的奧爾科特，以及巴爾的摩這和哥譚差不多的黑幫（好吧比哥譚好點，只有黑幫沒有變態）， 都不太適合這兩個有著特殊能力的人。
他們的能力一旦暴露， 會被覬覦，會成為別人手裡的刀。
但是擁有能力，他們能去哪？復仇者聯盟嗎？
——不打起來就算不錯了。
傑森和旺達當然很快解決掉了膽敢找麻煩的本地小孩，這兩人都沒把自己當孩子， 也就沒意識到同齡人們究竟是因為什麼堵門。
有錢、獨身、長得好看。
酒館裡空空蕩蕩， 當然沒人把兩個年齡不到的孩子趕出去，也沒人搭理他們， 懸掛著的電視機正在播放新聞，傑森隨便瞥了一眼，卻發現內容不太對勁。
華盛頓出現一位使用盾牌和劍的女性，恐怖分子在華盛頓縱火時，她突然出現，拯救了被脅迫的民眾。
他們感激她，喜愛她，稱呼她為——神奇女俠。
傑森別過頭，發現旺達也看向他，兩個名字都沒交換的人默契而冷淡地喝完一杯水，各自分道揚鑣。
傑森去查了關於神奇女俠的信息，從她不同於現代人的穿著，到她的武器與腰間金色的套索，嗯……
他跨上機車時，被一只淺褐色的山雀撞入懷中：「麥哲倫？」
「主人說讓你做好回檔的准備，以及不要站在高樓之下，馬上可能會發生地震。」
傑森動作一頓：「他又要做什麼？帶我去找他。」
山雀啾啾兩聲，在車把上跳躍，歪過頭梳理自己的羽毛，仿佛最普通不過的一只小鳥兒。
傑森給氣樂了，想也知道是來納特下了什麼命令，讓麥哲倫瞞著他。
日光破開雲霧，朝陽還未升至正空，空氣沒那麼灼熱，微風送來不知名野薔薇的香氣，行人三三兩兩，秋高氣爽的時候，孩子們從翻飛的落葉中跑過，雜亂的腳步聲混合著笑聲像是一曲輕快的音樂。
傑森突然有些羨慕巴爾的摩人，雖然一樣糟糕，但這個城市依舊有希望。
也有毫不吝嗇的陽光。
他發動了車，他不知道目的地，回檔的能力仿佛作弊器，可以抹去一切失誤與錯誤，但傑森不允許自己這樣，他要盡快找到來納特。
如果你認為自己的所有錯誤都可以抵消重來，你早晚會做出無法挽回的過錯。
……
對紐約人民來說，復仇者大廈多災多難再正常不過了，希望那些反派只找超英的麻煩，那麼普通人就安全多了。
當超英們站出來阻止反派，但反派以超英為敵人主動去暗算他們，輿論也從超英拯救我們，變成了超英的出現造成了反派的泛濫，哈。
大廈頂部被炸出了一個凹陷，而金並的手下在斯塔克喊出「damn怎麼又是你們」之前，將燃燒彈在一聲拉長的嘯音中投放到了人群內部。
特工們反應迅速，而愛麗絲反應也很迅速，女孩的裙子迅速伸長變為帷幕席卷而去，將第二波攻擊擋住。
維克多神色復雜，他和愛麗絲離得很近，兩具夢幻般的緋紅軀體相似又相反。
風靜止了一瞬間，天空中飄散著緋紅色的星光，愛麗絲沒法流淚，她像人類，但身體構造的確不是人類，她向前走了一步，他們觸手可及——
她的父親她的家人她存在這世上的證明，她的過去她的記憶她出現在世上的理由，她已經觸手可及……而對方目含悲哀，想要碰觸她，又收回手。
「他們是……」愛麗絲看向半空中陷入戰鬥的人們，「你的同伴嗎，父親？」
維克多沒有回復她，而是一抬手，所有人以幾人為圓心退開，不論是黑手黨還是神盾局，萊娜洗腦了金並在紐約留下的後手們，下達了在自己失去聯系後就進攻復仇者大廈的模糊命令，而維克多並不知曉，維克多擁有精神系異能，他順便入侵了一番黑手黨們的思想，可卻沒查到什麼，看上去像是他們被某個神秘人控制了。
但這太巧合了，維克多出現後不久，這群人就和神盾局戰鬥起來，仿佛是他的屬下，精神入侵得到的結論可不能作為證明自己無辜的證據。
——而維克多並不需要證明。
他抓住了愛麗絲的手，小姑娘眼睛一亮，然後他們飛了起來。
「飛」這個行為已經篩選掉了一部分人，他們向上，冰霜逐漸覆蓋到軀體表面，在地上幾千米處，雲層被拋在身後，愛麗絲的心情隨著空氣慢慢冷卻，他們的身體注定不會感到人類那般的寒冷，她得到了一個擁抱。
他們沒能把托尼甩下，鋼鐵俠注意到這裡仿佛親友相聚的場景，因此貼心地不遠不近的跟著，他卻不知道，身處其中的愛麗絲，內心的不安在無限放大。
【你好，你是否需要幫助。】
【也許你聽說過我的名字，我是查爾斯·澤維爾。】
查爾斯無奈，維克多的精神世界充滿了攻擊性，對方對自己非常警惕，但也非常痛苦。
【不】維克多說【你沒法拯救我】
「不——」愛麗絲改變軀體的形態，然而維克多顯然很了解她的弱點——所有紅晶都是她的一部分，可以通過影響某個部分而影響到整體，奇異的頻率振動下，愛麗絲慢了一步。
金紅色盔甲腳下的動力源熄滅，從高空下墜。
作者有話要說：
隔壁要v了趕v章趕地我頭禿啊啊啊下周還有課設我作業還沒交要死了
第44章 阿黛爾
傑森先後在好幾家店門口停下， 買了芒果慕斯，鮮榨草莓汁，泡泡水等等， 麥哲倫不在， 他不怎麼相信來納特會到城市中心引爆炸彈， 那樣他也沒法跑。
來納特到巴爾的摩絕對是有目的的， 想到地下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紅晶迷宮，幾小時後， 他戴上頭盔，站在了紅晶公司樓下。
摸到員工卡不難，但傑森的年齡太明顯了，男孩體格健壯，像是個青年， 但一張臉依舊會暴露他的年齡，因此只能潛入——他並不知道， 員工卡上鑲嵌的紅色晶體裝飾有什麼用途，但警惕地選擇遠離。
他在茶水間堵住了瑪格達，但並沒有靠近或者傷害她，而是用槍指著對方去了雜物間。
「我很抱歉， 女士， 」傑森頓了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萊娜·提亞究竟是什麼人？」
瑪格達微微一愣，她聽出了這個聲音非常年輕：「如果你遇到了困難， 我可以幫助你， 但你不應該這麼做。」
「請回答我的問題，女士。」
瑪格達無奈笑笑， 她可以打賭如果自己呼救，對方絕不會開槍：「萊娜是我的老板，她一直致力於為失業的底層人員提供工作，改善巴爾的摩的環境，用自己的努力拯救這座城市，就我看來，她是個很好的人。」
只是有時候會很偏激。
腳下突然一震，外面傳來了驚呼聲，瑪格達險些摔倒，傑森伸出手，扶住這位女性，他暗罵了一聲，就要離開，瑪格達微微拉了他一下，快速地說：「如果你有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誰都會有需要幫助的時候。」
男孩腳步一頓，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跨上機車時遠遠地看見有個紅發女性也上了車，兩人離得不近，他看不清面容，可就在她開車時，一位圍著煙灰色圍巾的老婦人喊住了她。
沒時間了，得去找小兔崽子了，傑森發動了機車，發動機的聲響劃破了混亂的長街。
「傑森，」一直不說話偽裝掛件的麥哲倫難得的聲音急促，「我剛剛把你隱形了。」
傑森：「？」
「樓下那邊，那個人不太對勁，不要再去紅晶公司了。」
麥哲倫沒說的是，他一直開啟著魔法偵測，在紅晶公司時他就有這模模糊糊不詳的預感，公司內部仿佛有著無數黑洞，某個樓層，或者某個房間，都處於混亂與未知中無法偵測，於是他在下樓時做了個簡短的預言，預言只給了他模糊的短句「煙灰色是猩紅的」「緋紅色是猩紅的」。
第二波地震來得很輕微，傑森發現來納特其實並未做得太過分，高樓上的震感強烈，實際上震幅不大，而想到游艇的變形能力，他調轉車頭，去了碼頭，碼頭上果然不見了那艘游艇，他頓了頓，海鳥翻飛，傑森抬起頭，來納特坐在不遠處沙灘餐廳的露天座椅上，游艇以胖乎乎的人形態陪在一旁。
傑森大跨步走了過去，而來納特瞬間抓住了他的命門：「沒有死人，也沒誰受傷。」
「不過我還是想回檔，我又又又失敗了啊。」
「你究竟想干什麼？」傑森咬牙。
「我覺得，如果地震死了好多人，你應該會主動要求回檔吧，」畢竟傑森是好人啊，來納特繼續說道，「那麼地震是不是我引發的，又有什麼關系呢？回檔之後，死去的人都復生了。」
傑森毛骨悚然。
但他發現來納特並沒有主動回檔。
電光火石之間，一點兒靈感火星般躍到他腦海中——
「必須我不反對，你才可以倒轉時間？」
來納特歪歪頭，裂開嘴，傑森看不出他是在微笑還是嘲笑：「你是好人啊。」
來納特發現傑森是好人，真棒，因為好人是可以利用的。
如果某人擁有一往無前的氣勢與決心，那麼他就不能當一個好人，他本來是一把斬破一切的利刃，一旦心中裝下了可憐而無辜的民眾，一腔孤勇便會一戳即破，變成滑稽的小刀，四處飛舞，伸出手，妄想拯救所有人。
——控制他，猜測他的下一步真是太簡單了。
傑森心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目光卻漸漸冷靜。
來納特以為傑森會再說什麼，可少年態度平靜，他打開一個小盒子推向來納特，說：「這是給你的禮物。」
那是一把不太精致的槍，射出的不是子彈，而是套索，套索以特殊的金屬材料制成，可以在半空中繃成圓狀，因為來納特總喜歡用方向盤卡敵人的脖子，加上今天看見神奇女俠獲得的靈感，傑森親手做出的這個。
若是讓十年後的傑森來看，制作手法很拙劣，那是他們就此分道揚鑣的代表物，嗯，暫且幼稚的十五歲傑森少年在心中默默劃分，待來納特接下禮物，他們就單方面兩不相欠，傑森或許還會幫助來納特，卻不會將他認做是同伴了。
他本就不該這麼想，這個孩子根本沒有一顆人類的心。
但來納特沒有接，他疑惑於傑森正式的態度，又低頭看了看，復問道：「這是什麼？」
「我說過了，禮物。」
男孩這次沉默的要更久一些：「你親手做的？」
「你嫌棄就別要。」
「禮物的意思是指——無償贈送品？」
男孩蹲下身，抬頭以仰視的視角更好地觀察這把特殊的槍。
傑森後知後覺地感到羞恥，怎麼看都覺得自己做的很有問題，套索像個麻花，槍殼和地上撿來的廢鐵沒兩樣，他近乎羞憤地收回手：「不想要你就別要了！」
但是被來納特拉住了，他聽到小孩笑了一聲，那是的的確確不摻雜任何情緒的笑聲，當然，也有可能是他聽錯了。
來納特說：「這是我收到的第二份禮物。」
來納特說：「我要給她取個名字！叫她阿黛爾怎麼樣？」
來納特說：「朵拉和阿黛爾都是我的家人了。」
你這家伙自己也取名字，還嫌棄他給物品取名太幼稚，傑森這麼想著，思緒卻忍不住撇到「第二份禮物」這個詞彙上：「朵拉是誰？」
來納特跳上椅子坐到傑森身邊，他們腿與腿相貼，傑森不太習慣有人靠這麼進，可看看來納特的金屬軀體，又沒動，小孩小腿晃晃悠悠，抱著阿黛爾：「我之前騙你的啦，我回來不是為了拿回身體，是為了救朵拉。」
「萊娜把朵拉藏起來了，她知道我要去找她的，我第一次回檔的時候其實見到自己的身體了，」來納特態度淡然，「身體又不重要，我只想要朵拉。」
「朵拉是我的家人，我不可以拋棄她。」
傑森：「……」
——傑森·陶德你個傻子，你被騙了多少次了，居然還想再相信這家伙一次！？
好吧，這是最後一次了。
他近乎自暴自棄地問道：「能猜到朵拉會在哪嗎？」
作者有話要說：
來納特：朵拉和阿黛爾都是我的家人啦
萊娜：我呢？
來納特：你是討人厭的監護人qaq
第45章 不是愛拉
「沒想到某一天我要開始研究反愛麗絲戰甲了……」並不在鋼鐵俠戰甲裡的托尼這麼說道， 實在是事情來得太突然，他沒辦法當著所有人的面把美國隊長的身體塞到鋼鐵俠的戰甲中。
「已識別出他的身份，sir， 」AI管家說道， 「維克多·提亞， 堪薩斯州人， 記錄中已於五年前病逝，是萊娜·提亞和愛拉·提亞的父親。而調出愛拉的照片， 可以發現她和愛麗絲長相相似度超過七成。」
「愛拉？這算是什麼為女報仇的劇本嗎？」
「sir，愛拉·提亞已經死去十年了，而萊娜是維克多後來收養的女兒。」
「那麼也許我們能談一談，」斯塔克攤手，「他不會以為復仇者綁架了他女兒吧？」
維克多當然不這麼認為。
愛麗絲憤怒而疑惑地看向他， 維克多低下頭：「他不在裝甲中。」
愛麗絲：「做壞事幸運地沒造成糟糕的後果，難道就代表什麼都沒做嗎？」
維克多輕輕嘆了口氣：「復仇者把你教的很好， 我很抱歉，愛拉。」
「我不是什麼愛拉！」愛麗絲咬牙，「請稱呼我愛麗絲，我看到你的那個瞬間的確感到非常親切， 但沒有半點關於你的記憶……」
「……叫我愛麗絲！」
維克多想說什麼， 但逼近的炮彈讓他改變了注意，他目光漸漸冷凝，愛麗絲既想要離開，又知道對方把握了自己的弱點， 於是猶豫著探頭看去， 可兩人都是晶體結構，都穿著晶體構成的服裝——也就是說， 他們一眼看過去都是透明的，維克多究竟將那個用來對付萊娜的武器藏在了哪？
明明是戰鬥中，維克多依舊忍不住想笑，他溫柔地環著女兒的肩膀：「知識是有力量的，既然我們可以變形，那麼能精准控制自己的身體，你毫無疑問能做到更多，而不是用簡單的力量去戰鬥。」
話音剛落，維克多轉變身體結構把愛麗絲困住，然後雙雙隱形。
操控戰鬥機的特工冷笑一聲，愛麗絲的情況當然有被記載在內部文件上，他們對付愛麗絲這種有著豐富的理論經驗，他瞥了眼屏幕，透明並不代表不存在，在呼嘯的狂風中，追蹤彈逆風而上，在監控屏幕上劃過長長的紅色痕跡。
那個瞬間，特工的目鏡突然變為黑色，然後迅速破碎，無形的聲波咆哮著，震碎了飛機的鋼化玻璃，以特工經歷戰鬥的直覺，他感到有什麼重物落在了正前方，而他在高空中勉強睜開眼，眼淚直流，面前卻空無一物。
不，並非他面前空無一物——而是他整個人都被面前的「物」覆蓋了，像是無數透明的觸手悉悉索索，特工先生被迫穿戴上降落傘包，扔出窗外，看到不止自己，所有升高的戰鬥機在半空中化作燃燒的火球。
維克多聽到了由遠及近的嘯聲，這次金紅色的盔甲內裝著的可能就是真人了，他沒有理會，給自己套上一層心靈盔甲，帶著愛麗絲墜入海中。
曾經裝過別人的愛麗絲沒想到自己有被裝的一天，她敲了敲透明的外殼，抱膝坐下，他們正往深處而去，越向下魚越醜，呆呆地隔著維克多碰觸愛麗絲，光線慢慢消失，這當然不影響愛麗絲的視野，魚群逆著水流而上，他們倆也一樣，愛麗絲能用來聯系復仇者們的電子器械都被維克多融化了。
維克多說的沒錯，所有紅晶都是愛麗絲身體的一部分，但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愛麗絲也無法聯系到復仇者大廈的那部分軀體。
偶爾維克多會和他說話，她起先不願意聊天，她不想聽維克多談起的父女日常，擔心自己不小心就心軟了，於是維克多貼心的換了個話題，談起在愛麗絲死後收養的孩子萊娜。
「准確的說你才是姐姐，但按照心理年齡她要比你大。」維克多說道，「我好久沒見到她了。」
水下無法辨認天色，猜不透時間的長短，而愛麗絲連脈搏都沒有，自然無法靠數自己的心跳計算時間，她不知道維克多要帶她去哪，在離開紐約附近後她偶爾就能被放出來放風，維克多大約是擔心她會抑郁，就在他們停駐在某個珊瑚叢中時，隔壁的藍鯨違背常理地游了過來，吐出一只……一個金發男人？
亞瑟：「……好吧，你去相親吧。」
藍鯨快活地擺了擺尾巴，消失在遠處，而亞瑟一轉頭：「……？」
緋紅色的少女仿佛純粹由昂貴寶石堆砌而成的藝術品，半透明的發絲漂浮在海水中，如果不是亞瑟看到了她的雙腿，也許會以為自己看見了美人魚，瑰麗的光線穿透她的身體，而她疑惑地歪了歪頭。
……
維克多的動作太利落了，他不是什麼想要毀滅城市或者和超英作對的反派，而就是純粹的綁架，因此擁有非常靈活的行動力，他們當然會在整個水下尋找復聯丟失的成員，但憤怒無力的復仇者們又得到新的糟糕訊息。
「娜塔莎和克林特失蹤了？什麼意思，他們不是去調查逃到巴爾的摩的金並嗎？這是個陷阱？」
「金並的確在巴爾的摩的私人醫院中，我們獲得的病歷表示他已經腦死亡，」弗瑞面色不太好，「不如說獲得這個消息太輕易了，反而是夢境女巫那裡出了麻煩。」
復仇者們知道夢境女巫是巴爾的摩新的都市傳說，雖然疑惑於那是否就是曾經出現在紐約過的紅發女巫，但神盾局當然不會放棄調查，同時兼任特工與復仇者的兩人便是最好的人員。
晚來一步的斯特蘭奇面色不大好看，復仇者們都默契地停下交談。
他們都聽到了滾輪在地面上滾動的輕響，以及某個人的腳步聲，有著藍色外表的人形野獸本不該出現在城市中，但心理學隱身的能力的確不講道理，輪椅離開陰影，也將藍眼睛的俊美男人送進明麗的日光中。
「查爾斯教授？」
查爾斯笑了笑：「也許我能幫忙。」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日常——
打開文檔，看了眼大綱，開始碼字……等等我大綱呢？？？哦，原來早就寫偏離了
看了眼細綱，那麼多章只有阿黛爾是細綱上的內容，別的不知道偏到哪個世界去了
拉閘，今天又只有2k
第46章 GGK1202
「所以咱們能回檔了嗎？」
「不行——」
「哦。」來納特本來想說『那你沒有用了』， 可想了想，還是極富求生欲的閉上嘴。
「說一下我們現在掌握的信息。」十五歲的少年雖然青澀，但看上去認真而嚴肅， 「我們需要一個， 」他頓了頓， 「一個計劃。」
「朵拉是一只玩具小熊——」
哦， 傑森想，所以這是幼稚而奇怪的玩具拯救計劃。
「當我被關在地底的時候， 朵拉是在我身邊的，包括我後來換了個身體離開……我為了不被萊娜發現，所以沒帶走朵拉，嗚嗚嗚那個女人拿走朵拉就是在嘲諷我明明放棄她了居然還有臉回來找她……」
「……說重點！」
「雖然不知道萊娜會不會再把朵拉放回去，假設沒有， 那麼要麼是放在某個其他地方，要麼是隨身攜帶……你帶著麥哲倫入侵的時候我讓麥哲倫把監控攝像頭放在了瑪格達身上， 公司裡說萊娜出差不在，那麼瑪格達很可能知道朵拉在哪，而且只有她進入萊娜的家不會被懷疑。」
傑森挑挑眉。
「而且……其實萊娜有個非常快速的找到我的辦法，只是她一直沒用。」來納特雙手抱胸， 原地轉了會兒圈， 突然抬頭道，「我們能約好永不背叛，永不欺騙，以阿黛爾起誓……我可以信任你嗎？」
麥哲倫突然振翅飛起， 盤旋於上空， 海風鹹濕而厚重，烏雲齊聚， 裹挾著雲雨向巴爾的摩壓來。
「我不確定，」傑森說，「我十年前時，從來想像不到我現在是什麼樣的，所以我現在也想不到十年後的我會如何，我能保證的只有此刻。」
「哦……」來納特擺擺手，「那麼如果你以後暴露我，欺騙我，我就殺了你。」
傑森抬頭，麥哲倫依舊翻飛於烏雲中，來納特嘆氣：「我今天炸了巴爾的摩地下，把水灌進了遍布整個地下的紅晶甬道內，但是很快就被修補好了，萊娜絕對沒有離開，而是暗地裡躲在哪。說了坦誠公布了，你為什麼不願意回檔，不回檔我們的行動會很被動的，萊娜絕對知道我的存在了。」
狂風開始刮著落葉起舞，傑森低下頭：「你聽說過平行宇宙理論嗎？你的每一個選擇都會造成某個後果，世界在起源點分叉，像是樹木從主干上長出了新的枝葉。」
「如果每個人的每個行為都會造成世界分叉的話，那這棵樹肯定重得像個球了。」來納特點點頭，「不過我這麼特殊，絕對是什麼世界中心……啊，別揪我衣服！」
豆大的雨點落下來，傑森『嘖』了一聲，把小孩攔腰抱起來，他跳上甲板，游艇已經打開了艙門，傑森：「多謝了，馬可。」
來納特：「噗。」
麥哲倫已經落在窗邊，歪著頭梳理羽毛。
「說回平行宇宙，你是認為回檔這件事必定會開啟一個平行的世界嗎？可按照你說的理論，不回檔也會啊，這不是毫無意義，自找麻煩？」來納特上上下下地掃視傑森，還故意拆下眼球放在手裡轉著圈看他，「也許在某個世界你已經死了。」
「Damn！」
「好吧，也許你死了又復活了，然後又死了又復活了……」
就在傑森無話可說之際，來納特繼續說道：
「因為我死了也會復活，所以不用太在意這些。」來納特讓麥哲倫將他們分開時看到的情況投影出來，然後在煙灰色圍巾的老婦人出現那一幕停下，「我覺得我就要死了。」
……
復仇者們來得很快，雖然暴雨中的飛行不太安全，但他們平穩落地了，托尼抹了把雨水：「該死的我現在開始想念我們的阿斯加德觀光客了。」
「讓你們在這麼短時間內造出一個安全屋要求太高了嗎？為什麼我們的落腳點這麼像普通的民居？」
陪同而來的特工露西亞·伯恩隱晦地翻了個白眼：「神盾局在巴爾的摩的前基地由九頭蛇控制，而我們暗中扶持的幫派人員不知為何失去了聯系。」
准確的說是，曾經販毒走私無惡不作的，如今都仿佛社畜一樣，而且神盾局員工去接觸後，發現那些罪名不太嚴重的，都忘記了那段記憶，罪無可赦的，都被關在了巴爾的摩監獄。
——什麼時候警方的效率這麼高了？
「所以，」斯塔克攤開雙手，轉了個圈，「我們在巴爾的摩一無所知，就像瞎子。」
而史蒂夫則皺眉道：「扶持幫派人員？」
露西亞突然發現自己沒注意把幫派的事情說了出去，她有些尷尬地別過眼，而一直安靜著的班納博士咳嗽一聲：「這是否證明，夢境女巫的確在巴爾的摩？而她的能力不止做夢？」
「她應該是心靈能力者，」露西亞轉頭，漢克推著查爾斯走了進來，「那麼她不會無法隱瞞兩位特工消失的信息，或者能直接催眠洗腦他們，讓他們返回紐約，除非她是故意的。」
……
萊娜是故意的。
克林特和娜塔莎甚至不是在什麼隱秘的地方，就躺在她位於巴爾的摩的家中。
這裡沒什麼人氣，她打開窗戶，潮濕的水汽撲進房間。
在來納特消失時她就意識到——比起瑪利亞，來納特不僅擁有獨立的人格，也擁有不可控的身體，除非殺了他，否則沒法關住他。
而且，來納特將美國隊長和鋼鐵俠的靈魂互換，萊娜並沒有能力換回去。
那麼把這兩個人引來巴爾的摩好了，正巧也能試驗她的新想法——
是必須在某些地圖才會觸發選擇題，還是和某些人有關，神秘人讓她接觸超級英雄的目的，她似乎搞錯了，好像……不是為了傷害他們。
她轉過頭，空間門在此張開，下一秒，萊娜感到自己的心靈入侵出現了阻礙，她拉下圍巾，整個地面開始被紅色晶體覆蓋，這當然阻擋不了斯特蘭奇，但晶體纏繞住了兩位特工。
老婦人冷靜地取出GGK1202。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我就要卡文卡死了。
第47章 一朵玫瑰
傑森向前踏出一步， 而來納特將阿黛爾拋給了他，正在梳理羽毛的麥哲倫一愣，羽箭般射來， 下一秒， 男孩靈動的雙目失去了光彩， 藍色和紅色的指針都指向下方， 仿佛惡鬼在凝視地獄——
他直直地向前倒去，傑森接住他了。
然後來納特的身體仿佛沒了支撐， 不論是方向盤，油箱還是發動機，都沒法再聚合到一處，螺絲滾落，他的身體就此碎成無數塊。
傑森瞳孔一縮， 麥哲倫險而又險地在半空中打轉，馬克仿佛也將目光投射到這處空間， 然後這只會魔法的木鳥與能控制體內空間的游艇異口同聲：「他死了。」
「什麼？」
這太滑稽與荒謬了。
麥哲倫意態躊躇：「他……不完整，他的生死都由他人控制。」
一個名字立刻跳到了傑森舌尖：「萊娜·提亞？」
就在麥哲倫想說什麼時，木鳥突然直直落下，它僵硬地轉過頭， 雙目流動著淡淡的紅光， 吐出的卻是屬於女人的聲音：「不用擔心你的男孩，他搞定自己造成的麻煩，我就把他還給你。」
暴雨還未止歇，游艇突然開始劇烈晃動， 傑森抱起麥哲倫， 撲到窗邊，一時間神色古怪。
一座城市正在暴雨之下升起。
這是無比震撼的一幕， 那是一座……緋紅色的……紐約！
到底是怎樣的瘋子才做得出憑空創造一座城市，又是怎樣的神靈才能做到憑空創造一座城市？
「紐約」慢慢與巴爾的摩接壤，麥哲倫振翅而起，在風雨中操控魔法，整艘游艇都懸浮起來，在搖晃中擱淺到了那海鮮餐廳不遠處，而就在他們離開沒多久，整個巴爾的摩碼頭都被撞毀，碎石與晶屑飛揚在半空中，與雨點混於一處。
傑森深吸一口氣，這都什麼魔幻現實主義？自從和來納特離開哥譚，整個世界都不對勁了，本來充滿了瘋子與變態的哥譚反而變得親切可愛起來。
「紐約」與巴爾的摩接壤於一處，密不可分。
而在傑森不知道的地下，它們於地底交彙，晶體彼此聯結。
作為整座城市唯二沒有昏迷的人之一——查爾斯·澤維爾教授微微皺眉，嘆了口氣。
此時的海面並不溫柔，倒映著灰藍色的天空，如果這是一幅畫卷，那查爾斯湛藍色瞳孔是整幅畫中唯一的亮色。
「你並不想傷害別人，」他仿佛在自言自語，「但你會傷害到你自己。」
馬克將自己拆解為人形舉著一把黑色的巨傘，雨絲傾斜著鑽入傘下，傑森已經冒雨走到了巴爾的摩的大街上，這裡仿佛被紅晶蠶食了一遍，所有人大概是同時昏迷的，而如果不是被紅晶操縱，街上的車流必定會相撞，到底是怎樣的人同時擁有這樣的偉力和細微的操縱能力，萊娜沒有阻攔他。
年輕的超級英雄抹了把雨水，神色難以明辨，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傑森·陶德是個徹底的凡人，用武器武裝自己，他看樣子沒資格踏入非凡之間的戰鬥，他甚至沒有合手的武器——蝙蝠俠教導羅賓使用飛鏢與鉤鎖，還有自己的拳頭，但不包括槍。
而傑森喜歡槍。
他計劃過定制或者自己做一把……兩把合手的槍？
他們經過某個巷子口，卻遇到了奇怪的組合。
戴著奇怪頭盔的高大男人背對著他們，抱著一個紅發的女孩。
傑森憑衣服認出了對方抱在懷中的是旺達。
此時男人轉過頭。兩撥人隔著雨幕相望。
——他認得那張臉。
萬磁王？！
那個瞬間，明明不合時宜，傑森莫名想到……自己的槍應該用萬磁王無法控制的材料制作才行。
如果繼續跟著來納特遠行，他絕對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麻煩。
……
萊娜在身體崩解後出現在了地下，她留在斯特蘭奇視網膜上的是瑪利亞的形像，而愛麗絲和維克多的存在讓他們絕對會猜測……這是否是什麼新種族，或者背後有什麼組織，她什麼也沒穿，慢慢將身體變為晶體狀，前往地上。
找到美國隊長和鋼鐵俠並不難，萊娜在強化後的視野中看到了整個巴爾的摩的人員分布。
重新出現在她身邊的來納特神色怏怏，他略一歪頭，就聽到萊娜說：「你確定你的小鳥找過來不會被我控制嗎？」
來納特沒聽明白她說的是哪只鳥，魔法木鳥還是可愛的羅賓？
他上前兩步，雙手按在昏迷的美國隊長與鋼鐵俠胸口，然後後退一步，兩位超英持續近兩個月的身體互換就此結束。
小男孩不再是機械造物的形狀，淺金色的發絲閃爍著珍珠般光澤，翠綠色的眼眸靈動而明亮，他鼓著臉頰不說話，然後一張白紙貼到了他頭上，紙上是一排排字跡。
來納特把紙揭下來，聽見萊娜說：「背下來。」
「我保證不傷害無罪的人，不傷害因誤會而傷害我的人……等等，憑什麼？」小男孩將脆弱的紙張在風中揮舞地嘩啦作響，「別人打我，我都不能打回去嗎！？」
萊娜面無表情地看他。
來納特的聲線弱下去：「行吧，我的朵拉呢？」
「在堪薩斯。」萊娜說道。
她看了眼來納特身上的那套衣服，依舊是破舊的童裝，就像是這孩子第一次從黑洞中爬出來時一樣——他介於存在與虛無之間，一旦死去，和他一起出現的朵拉也會消失，而男孩在她視線中依舊氣鼓鼓的，如果不是不能反抗，可能早就跳起來咬人了。
「去堪薩斯找她吧。」
[超級英雄們沉浸在睡夢中，他們剛脫離戰場，面色疲憊，你帶來無名的鮮花，低下頭，選擇吻醒其中一位。]
[a、鋼鐵俠]
[b、美國隊長]
[c、黑寡婦]
萊娜：「……」不去討論神秘人出題的目的是什麼，光是題目本身，似乎是在耍流氓。
而且她似乎沒有帶來鮮花。
萊娜熟練地待在寂靜的空間中，但的確聞到了花香，她彎下腰，來納特的世界也被停止了，她的指尖隔著布料碰觸到了男孩的胸口，脆弱的花枝藏在單薄的布料之下，空氣中是玫瑰的清香。
但此時萊娜的思緒莫名地飄向遠方……如果時間停止能讓雨滴都靜止在空中，花的香氣明明是粒子在空氣中傳播——為什麼她能聞見？
作者有話要說：
明眼人可以看得出來這兩人靈魂互換的梗本來准備用在見到旺達皮特羅的時候的，讓他們能和托尼好好談一談，後來棄了，主要是如果不是想讓他倆談戀愛，最好別換，因為真的發生戰鬥的時候emmm『以及本來想寫美隊雖然沒有強壯的身體但有一顆勇敢的心和強大的指揮能力的……但是作者本身沒有強大的指揮能力反而是憨批，還是別勉強自己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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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長夢不醒
呼吸在空氣中氤氳成白霧， 萊娜蹲下身，不管是來納特的衣服、朵拉還有玫瑰花，都是在復生後直接綁定出現在他身上的， 只是朵拉不在。
「去堪薩斯找她吧」， 並不是假話， 在萊娜人生前二十年那最忙碌的時間段， 她奔波在醫院與學校，隱約記得小熊早被拋棄在霉濕的木箱中， 在堪薩斯少有的陰雨中，就此被拋到腦後。
我為什麼能夠呼吸？她想。
是全世界都停止了，還是只有我打破了某面牆，在某個固定的時間點自由活動。
萊娜一直不相信世上存在讓整個世界停止的偉力，除非那是無所不能的神明， 在擁有「南風知我意」的能力後就更這麼想了，因為在操控夢境時， 她也能調整夢境中人的時間感官，不論是拉長還是縮短……也許萊娜身上發生的變化，是她的精神被投放到了某個千分之一微秒的時間段內，而她的身體在外被改造。
所以所謂的停止整個世界的時間等待她做出選擇， 其實是感觀不同造成的誤差。
銀光閃爍， 似乎在催促她給予答案，但萊娜並未做出選擇。
在她弱小時，神秘人用威脅著殺掉她的放法逼迫她做出選擇，如今她的能力如臂指使， 她不需要呼吸， 難以摧毀，身旁就是復活點， 昏迷的復仇者就在不遠處，能控制一整座城市與一整個城市的地下，而且……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誤會了神秘人的意圖。
……管他呢，不管那幕後是個好人還是壞人，萊娜自始至終的願望都只有一個，擁有能選擇自己人生的能力。
所以她嘗試著將屬於自己一部分的意識獨立出去，比如維克多，比如，面前的來納特。
銀光依舊閃爍，萊娜盯著窗外的雨幕發呆，不知過了多久，幕後人仿佛是難以忍耐——
萊娜能冷靜地感受到自己似乎在……被解剖？似乎是知道萊娜無法被控制，她的「霜葉紅於二月花」的能力已經發展到可以轉變身體結構，她不需要呼吸，沒有心跳，不會疲憊，不會被鈍器傷害，不會因為溫度而變形，於是神秘人單對付起她的精神來——是的，一個人的軀殼再怎麼強大，只要還有思維，她就可以被傷害。
萊娜「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分割」，仿佛自己的身體中有了無數意識，每一個都是萊娜，卻依舊能黏連在一起，神秘人就像是在威脅她——再不去做題就把你變成精神分裂症。
「呵。」
靜止不動的來納特突然緩緩地抬起手，捂住了胸口的玫瑰。
他淺綠色的瞳孔在窗外雷雨照耀下微微反光。
反之，面前的萊娜靜止不動，她的精神體彼此獨立，正在互相戰鬥爭奪身體的掌控權，因此神態木然，仿佛一具木偶。
萊娜們有的憤怒有的疲憊有的充滿鬥志……卻仿佛衝昏了頭腦一般在腦內廝殺，而來納特似乎發現了那閃爍銀光的字符，他用更慢的速度伸出手，一拳砸在了無形的屏障上。
萊娜的瞳孔微微一顫。
紅晶售賣的只有一款游戲，而且還是恐怖游戲，受眾不廣，包括巴爾的摩市內總計三萬多名玩家，在這一刻，他們莫名地做了同一個夢。
他們不再是巴爾的摩市或者周邊城市的市民，他們生活在紐約，仿佛最普通不過的紐約本地人，雖然這個巨大的城市略有空曠，雖然城市中到處都是紅色的建築物，那是他們的家園，他們從未想過離開這座城市，仿佛整個世界只有紐約。
雨停了，夢境淡去，所有人都只記得自己做了個遍布紅色的夢境，具體發生了什麼，卻都忘記了。
娜塔莎睫毛微顫，翻身坐起。
所有復仇者齊聚一堂。
史蒂夫雙手抱胸，而托尼摘下墨鏡，向她挑了挑眉。
咦？羅曼諾夫特工忍不住微笑：「如果這不是惡作劇，那麼就是……在你們昏迷期間，身體換了回來？」
「的確，不過這已經不是今天的新聞了，」史蒂夫嘆氣，「新的城市才是。」
「新的」和「城市」這個組詞……娜塔莎一愣：「那不是夢？」
「他們稱呼它為『緋紅紐約』，如果它能小上一千倍，甚至只是一百倍，都不會引起這種程度的恐慌，而是被當成什麼有錢人搞的藝術品，要知道，」班納博士也在，他調整了下裝置，將城市上空拍攝到的畫面投影出來，「誰能在一夜之間創造一座城市。」
而這一幕的完成過程暴露在現代社會所有監控之下，無法遮掩。
娜塔莎：「這是說明……紅晶和夢境女巫聯手，而且因為某些原因變強很多？」
「不……」幾人對視了一眼，還是克林特舉手道，「小娜，我們在巴爾的摩的時候，紅晶出現在紐約，並擄走了愛麗絲，而且，他似乎是愛麗絲的父親，維克多·提亞。」
娜塔莎心頭一動：「那麼萊娜·提亞？」
「萊娜·提亞的確出現在巴爾的摩，但就在昨天，她消失在監控中。」
監控畫面顯示萊娜身邊突然出現了那個孩子——那位黑暗君主？
復仇者們滿心古怪。
接回了濕漉漉的來納特，傑森心裡也滿是古怪的情緒。
雖然來納特一直強調「其實我長得很好看的」，到傑森都聽過就放一邊去了，對著一張電線縫合，胸口是發動機的身體真的聯想不到如何與美有關的詞彙。
直到金發的男孩在街頭拉住他的手，並理直氣壯地指使道：「還不快點溜嗎？想被神經病傳染嗎？」
傑森已經習慣他日常詆毀萊娜·提亞了，隨口一問：「神經病可不會傳染……」他突然想到了糟心的小醜，強行轉移話題，「你說萊娜……她在干什麼？」
「在做夢！」來納特看了眼接壤的「紐約」市，皺了皺眉，「等她精神分裂好起來，估計就夢醒了吧。」
「動作快點，巴爾的摩要亂起來了，我們趕快去堪薩斯……而且路上還得接兩個人。」
當傑森、麥哲倫和來納特都上了游艇，傑森稀裡糊塗地離開了巴爾的摩，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難道是小醜忘記打麻醉劑和營養針了嗎？
……
在下雨之前，扎坦娜發現自己在巴爾的摩偶遇了個學魔法的好苗子，那是個紅發的漂亮女孩，但遺憾的是，她使用的似乎是與自己不同的混沌魔法，無所謂，即使沒辦法獲得一個徒弟，收獲一位朋友也不錯。
下雨之後，扎坦娜與一起躲雨的旺達成為了朋友，可不知為何，他們偶遇了萬磁王，對，她們在普普通通的巴爾的摩偶遇了普普通通的萬磁王，如果不是那個男人盯著旺達看了半天，讓兩人發現了……也不會注意到那就是著名的通緝犯，更不會莫名其妙打起來。
在那之後，扎坦娜就突然暈倒了。
待她醒來，強大的魔法師小姐……感覺情況似乎不大對。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亂，回頭修改，我必須要梳理下情節了！
大綱還在走，莫名其妙又偏了回來，可中間刪掉好多（比如綠魔之類，看看能不能補上感謝在2020-06-18 11：35：05∼2020-06-19 11：36：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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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雪佛蘭
海風鹹澀， 浪花飛舞，甲板上坐著兩個人一只貓，游艇和魔杖都沒法走托運， 何況傑森和來納特都沒有帶身份證明， 他們預計登岸後自駕去堪薩斯城附近的小鎮莫羅斯。
傑森盯著地圖看了會兒， 神情很嚴肅：「我們把扎坦娜丟掉了。」
麥哲倫點了點頭。
來納特：「丟得好。」
一人一貓同時轉頭看向金發小孩， 來納特疑惑：「帶著她又沒什麼用。你要學魔法嗎？讓魔杖教你好了。」
傑森深吸一口氣：「你說要去接兩個人，是誰？不用繞路嗎？」
男孩靜默半晌， 說：「不用了，他們要去西藏學魔法，該相見的時候我們自然會見面的。」
維克多自然不是要去西藏學魔法，而是為了去西藏找到那根打開黑暗界之門的權杖。
他的本能讓他尋找來納特，而他作為一位父親的天性又天生不希望置女兒於危險中。
——和萊娜短暫交流過， 知道維克多是怎麼回事之後，來納特堅定地認為這位便宜監護人真的有病……維克多是被催眠的萊娜自己， 如今事情都解決了為什麼還不告訴他？
除非事情還沒解決，萊娜不僅要獲得權杖，還明明白白地告訴來納特。
可能會影響你存在的權杖和一無是處的玩偶熊，你選擇哪一個？
來納特想選擇用阿黛爾給她來一下。
他們在海上飄了小半個月才上岸， 主要是需要時不時停靠在岸上補充食物， 然後傑森總趁著這一點兒時間去「行俠仗義」，帶著一身傷回來，等最終到達東海岸，來納特摩拳擦掌地想尋摸一個壞人來和汽車合體， 就被幾「人」攔住了。
傑森不知道為何和游艇他們處得特別好， 一個人類和兩個非人類討論了一會兒，游艇上岸將自己改造成了一輛大型房車， 不過他總有收藏小東西的癖好，很多零零碎碎舍不得扔，於是他們停了好久在附近鎮子上的郵局填了郵寄單子，來納特只能一臉迷惑地看著這三只跑東跑西。
當終於上路時，寒風已經刮起來了。
他們進入了堪薩斯地界，公路很長，大半天才過去一輛車，收割過的土地盡顯荒蕪，季節還未徹底進入凜冬，因此陽光高照，並不過於冷冽，在正午時也不顯得炎熱。
傑森也覺得來納特有點兒奇怪。
雖然他將非生命體變成了生命，但他並不在意他們的訴求——也不會阻止。
包括喜歡變成各種動物的麥哲倫，喜歡收集小東西舍不得丟的馬克，他不給他們取名字，不承認他們的價值，但只要不違背他的命令，來納特也從來不阻止他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圍繞在傑森身邊，有時候傑森覺得來納特孤零零的，可來納特自己從不這麼認為。
「世界很吵鬧，你沒發現嗎？」男孩睫毛如低垂的鴉羽，看上去很困倦，他打了個哈欠，「如果我想要，我可以肆意剝奪所有人的生命，讓他們圍著我載歌載舞，我為什麼要和自己的造物產生感情呢？他們愛我是因為本來就會愛我，並不期望收到我的反饋……那我沒必要愛他們，只要允許他們愛我就行。」
是的，在來納特的世界裡，似乎只存在「必要」與「沒必要」做的事情，而人只分為「有用」和「沒有用」。
沒有用的代表人物是扎坦娜，有用的代表人物是傑森，對了，還有個第三分類「討厭」，分類裡裡塞著萊娜·提亞。
冬季的空氣清冽而甜蜜，馬克化作的房車不需要加油，傑森爬到車頂坐下，手機信號終於好了點兒，刷出來的第一條熱點就是——【游蕩的城市？巴爾的摩地陷？復仇者們做了什麼？】
【巴爾的摩發生大規模地陷，整個城市下沉，而據報道，當時復仇者全員都在巴爾的摩，他們是否與某個不為人知的人發生了戰鬥？
我們沒有目擊證人，只有監控影像，所有巴爾的摩人民陷入昏迷，而據監控與後續觀察，X教授正在巴爾的摩，是應復仇者之邀，還是偶然相遇？整個城市的昏迷現像是否由他導致，世界上最強大的心靈能力變種人失控現像？後續趕到巴爾的摩的X戰警成員目的為何？
無端出現在海岸附近的紅晶之城「緋紅色的紐約」又是發生了什麼？據傳，整個城市如同一棵樹一樣在短短幾十秒內生長而成，此後在幾天內順著洋流啟航，是外星人？變種人？還是新的異能者？
——「我們必須控制一下超級英雄的超能力和行動，」羅斯將軍公開發表講話，「他們需要在政府的管控之下，按政府的要求行動，這是普通民眾的合理訴求。」
可以預見，有關超級英雄的管控政策即將出台，那些因為超英的戰鬥受到波及的平民們的訴求真的能被看見嗎？請關注後續報道。】
傑森：「嘖。」
「Jay！」來納特在下面敲著車頂，「給我做個槍套！」
傑森捂臉：「注意禮貌可以嗎？你就不能說一個『請』嗎？please！」
「噢……」來納特點點頭，從善如流，「請給你的小公主阿黛爾做一套合身的衣服，這樣可以嗎？」
「——什麼顏色？」傑森跳回車內，因為是馬克負責開車，他們倆其實都很閑，而車影稀疏，車內隔音環境良好，傑森就開始搞手工。
「唔，」來納特歪歪頭，「就像是外面那輛雪佛蘭吧，亮黃色。」
傑森：「？」
他轉頭，發現窗外的確有一輛雪佛蘭跑車與他們並肩而行，雪佛蘭亮了亮車燈，似乎是打招呼，看上去沒什麼奇怪的。
——除了車內根本沒有駕駛員這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日常卡文，逼著自己寫，不能斷更，一斷就再也寫不下去了QAQ感謝在2020-06-19 11：36：35∼2020-06-20 11：54：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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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莫羅斯
雪佛蘭突然加速， 在遠方消失成一個小點。
溫吞醇厚的聲音在車內響起：「要追嗎？」
傑森搖了搖頭，來納特拉了下他的袖子，示意道：「阿黛爾的裙子。」
傑森：「……給你做。」
接下來一天， 他們在下一個加油站遇到了火災， 而下下個加油站被整個兒砸壞了， 下下下個加油站則有很多車， 持槍的黑西裝一看到他們到來就開火了，麥哲倫張開了防護罩， 而傑森面色一黑，來納特眼睛微微發亮地在出現的人中掃過，然後遺憾地蹲會座位，顯然是不會下車了。
半小時後，逃走了幾個， 但傑森抓住了領頭的人。
「一輛雪佛蘭和一輛重卡先後變為了機器人，不僅救走了他們的任務目標還搶走了他們組織的資產？」年輕的超級英雄嘆氣， 果然，他懷疑自己離開哥譚之後，就踏入了什麼奇幻世界。
「他們是什麼組織？」來納特探頭探腦，「有點兒熟悉。」
「九頭蛇。」正義感強烈的羅賓先生諷刺一笑， 「Hailhydra！」
傑森把人捆好順便報了個警……而來納特說著風涼話：「他們很可能會被假釋哦， 而且這裡的所有人都沾過無辜者的鮮血。」
傑森背對著他，語調平靜：「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小孩考慮了一番是騙他好還是認真解釋好，摸到腰間的阿黛爾突然心虛，還是說了實話：「因為……智商正常的人都是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干壞事的， 他們心裡承認了。」
「那麼……」傑森轉過身， 第一次開啟了有關那個男人的話題，「小醜呢？」
來納特眉頭皺起， 鼓起臉頰瞪著他。
傑森伸手掐著對方的臉蛋捏成怪樣，突然感到有點好笑：「我晚上要給家裡打個電話。」
「哦，」來納特把對面人的手拍下來，「打就打，關我什麼事。」
到巴爾的摩之後，他就沒限制過傑森的通訊，要不要報平安取決於這家伙自己。
解決完加油站事件之後都是夜間了，傑森又是翻身到車頭上謹防被來納特打擾，他猶豫了好幾分鐘才點開視頻通話。
麥哲倫化作貓咪鑽到他懷裡，用魔法干擾對面的追蹤。
傑森低頭看了一眼，沒有阻止。
「嗨，」少見的，接電話的是迪克，考慮到隱藏身份，他沒喊傑森的名字，「Robin？」
「嗯……夜翼？」男孩撓了撓臉頰，「老家伙呢？」
布魯斯明明不老，是甜蜜的哥譚小王子……嗯，四十歲的哥譚小王子，沒毛病，這樣想著，家裡的大哥當然不會說出來，而是調侃道：「你的魔法學得怎麼樣？」
傑森挑眉：「還好吧，也就是屏蔽你追蹤信號的程度。」他用麥哲倫作弊做得理直氣壯，貓咪用並不柔軟的木質感肉墊踩了踩男孩肌肉結實的小臂，又把頭貼上去，懶洋洋地甩了甩尾巴。
——非常像一只得寵的奸妃。
迪克在屏幕對面看到了傑森那兒一閃而過的貓咪的影子，他的弟弟把手機架在小腿上，隨著車輛的行進，堪薩斯的夜空也有著想像中農場的味道，漫天星辰時不時入境，夜風拂面，送來草木清香。
小翅膀看上去很好，他長胖了一點兒，更結實了，眼睛微亮而有神，還養了貓。
他一點兒都不像是哥譚走出去的孩子了，更像是在別的城市裡隨處可見的那種男孩，都充滿了活力，上學，做功課，打球耍帥，被漂亮女孩的目光追逐，短短幾十天，他在哥譚看不到的地方成為了優秀的人。
幸而在這兒的不是布魯斯，迪克想到，布魯斯夜巡去了，阿爾弗雷德也不在，偌大的蝙蝠洞只有迪克，這麼想著他就談到了哥譚最近的情況：「雖然犯罪分子還是層出不窮，但是小醜失蹤了，蝙蝠俠也能好好休息兩天了。」
傑森面色一滯，然後微微皺眉：「如果老家伙抓到小醜，還不是只會把他送回阿卡姆？」
迪克一愣，仔細觀察傑森的神色，他沉默了會兒，說道：「那最好別抓到吧。」
「不說他了，小翅膀，你什麼時候出師？」迪克笑起來，那雙藍眼睛溫柔又深情，像是哥譚最寧靜的夜晚。
傑森捂著臉，好一會兒才悶悶地說：「我盡快。」
「好，那我盡量不擔心你。」迪克就當傑森說了那句『別擔心我』了，蝙蝠家除他以外，傑森的別扭勁和布魯斯一脈相承。
當傑森重新回到自己床上時，來納特已經在隔壁睡得四仰八叉，小手虛握成拳，金發長得長了點，胸脯一起一伏，就像是最正常不過的孩子。
傑森沒管他，借著燈光把萊娜·提亞的資料重新拿出來看。
萊娜還是嬰兒時就被丟棄在莫羅斯小鎮的福利院，位於堪薩斯城周邊，從衛星地圖看，那兒就是鄉下，大片大片都是農田，中學只有一所，很多孩子從小到大都互相熟識。
那麼萊娜一直到十五歲才被領養，就很奇怪。
資料表明在她四歲左右，福利院倒閉了，萊娜等流浪兒被送到了堪薩斯市另一家經營環境較好的福利院，可到她七八歲，已經變成街上的小偷了，曾經有夫婦想要領養她，福利院的主人卻表示萊娜「很不乖」「經常打架」「沒有教養」，於是事情不了了之。
到她十五歲，福利院已經管不住她了——這是第二個疑點，維克多除了同樣來自莫羅斯，沒有和萊娜任何相關的地方，他為什麼領養了萊娜，或者說，萊娜為什麼願意被他領養？
看得出來，萊娜小小年紀已經可以為自己做主了。
資料上並不一定能獲得所有答案，他們的確需要去莫羅斯看看。
在到達莫羅斯的那一天，電視上正在播放「政府決定對神秘的紅色城市進行探索，海水泛起大霧，城市突然消失」。
傑森跳下車，遞給圍著馬克的小孩子們一把糖，問出了小鎮上的中學如何走。
作者有話要說：
馬克：就是有了自主意識的游艇
麥哲倫：就是有了自主意識的扎坦娜的魔杖
資產：就是有……不一定有自主意識的「九頭蛇的武器」，那個在阿晉不能說的男人，美國隊長的好基友嘻嘻，不會展開將變形金剛和冬兵的故事，但帶過一筆想暗中示意冬兵的未來會變得不一樣（奇奇怪怪？感謝在2020-06-20 11：54：12∼2020-06-20 22：53：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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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小鎮居民
莫羅斯不是很冷， 鎮上有些空曠，晚風很清冽，送來麥香， 兩人本來預備先去鎮上的中學， 其實傑森找到的資料是來自於那些調查過萊娜的FBI人士， 顯然FBI擁有所有他們能查到的書面資料， 乍一看來納特和傑森特地跑過來是挺多余的。
「先去學校還是先去家？」來納特甩了甩手裡的鑰匙。
「先去近的。」
於是他們就去鎮上唯一的中學了。
顯見已經放假了，學校裡沒什麼人， 翻進去輕輕松松。這種小鎮的學校也不會有什麼太多的信息，最多就是學籍之類，還有同學們，看樣子來學校仿佛多此一舉。
來納特穿著連帽衫，少許金色的碎發從帽子裡溜出來， 他的長相其實很占便宜，這小孩長得真的很好看， 又乖又聰明的樣子。他貼著窗戶哈了一口氣，一抹，都是灰。兩人翻進了學校的陳列室。擺放的大多是獎牌獎狀獎章，以及照片。
「L開頭……L……咦？」那是L·L， 拉娜·朗在數學建模小組賽冠軍的照片。
按理說萊娜非常聰明， 不應該在中學的時候什麼都沒干啊。來納特還找到了那個叫做克拉克的大個子，他抿著唇看向鏡頭，不太高興的樣子。
可事實上就是，陳列館裡沒有與萊娜有關的任何信息。
來納特和傑森對視了一眼， 兩人干脆去圖書館翻學校的紙質檔案。結果卻是紙質檔案上並沒有記載萊娜， 但是電腦上的信息卻有她。
連傑森都有點搞不明白，他是不相信什麼小時候的我和長大後的我這種話的， 顯而易見，來納特和萊娜很不一樣——性別都不一樣了，他以為這兩人中必定有一個人認知錯誤，他們也許是姐弟或者是母子，但隨著調查，事情逐步玄幻了起來：「會不會檔案都被FBI給拿走了？」
來納特低著頭，表情不明：「去家裡看看吧。」
這個所謂的家基本上在小鎮的邊緣了，因為鎮上大部分人家都有農場的緣故，一棟棟房子離得很遠。提亞家的老宅在車燈照耀下投下黑漆漆的影子，年終時來那才回來過一次，因此沒什麼需要修理的地方。他們用鑰匙進去，直接開了燈，家具上都蓋上了防塵布，萊納特這回要急切的多，咚咚咚地跑上閣樓，沒一會兒小心翼翼地抱著個有點髒的玩具熊走下來。
傑森則把房門挨個打開，除了明顯只有男人住的主臥，還有便是屬於女孩的房間，如果說來那是在愛拉死後住進來的話也沒什麼不對，但傑森心裡總覺得怪怪的——如果自己死了，老家伙有了新的羅賓，會讓羅賓住他的房間嗎？
就在傑森翻出相冊時，房門外突然汽車傳來了停下的聲音以及狗叫聲，坐在沙發上抱著朵拉發呆的來納特站了起來，打開門，於是舉著手電筒牽著狗的瑪莎一眼看到這個金發小孩，明顯一愣。
……
瑪莎·肯特知道的顯然更多，一大一小兩個孩子乖乖坐在肯特家的沙發上，等著聽故事。
但在那之前，他們還得介紹一下自己的身份。
「萊娜的弟弟，以及……」瑪莎阿姨笑了笑，「弟弟的朋友？」
傑森和來納特可不像是會玩到一塊兒的年齡。
來納特嚴肅地點了點頭，傑森無奈捂臉——來納特這理直氣壯地無恥、面色不變地撒謊能力是他永遠也比不上的。
瑪莎撲哧一下笑了，問來納特：「是你家裡人找到你姐姐了嗎？」
來納特繼續點頭。
然後這位肯特夫人微笑著放下裝著蘋果派的餐盤，但在來納特想要伸手之時，突然捏住他的臉頰，捏了捏，嘆了口氣：「小騙子，萊娜的親生父母都已經去世了。」
來納特滿臉無辜。
傑森一愣：「她不是孤兒嗎？」
「在我們這樣的小鎮，能出現多少孤兒呢？」瑪莎摸了摸來納特的小腦袋，「萊娜的父母是一對愛情鳥，但因為祖上的矛盾，他們不能在一起，兩個年輕人便私奔了。可是真的在一起之後，各式問題都爆發了出來。後來她母親跑了回來，說是父親失足落水淹死了，很快急匆匆的嫁到了遠方，把孩子送去了福利院。整個福利院裡除了萊娜，都是因為身體殘疾問題而被丟棄的孩子。這件事基本上只有我們這些老熟人知道。」
所以FBI沒有查出來？
「那麼萊娜小姐的祖父母呢？」
「她祖父在兒子失蹤後不久染上了毒癮，把家財敗光後，一把火燒了全家，包括他的妻子，不久後他就消失不見了。她的外祖父母去遠邊照顧懷孕的女兒，誰知道回來時神神叨叨的說女兒死了，丈夫也死了，只有那個老婦人瘋瘋癲癲，沒多久也消失了。」
傑森皺起了眉頭，乍一看不奇怪，但連到一起來說，這四個人都不是離奇死亡就是失蹤。好像有什麼力量在抹消萊娜存在世上的痕跡。
——那他們現在該調查失蹤的祖父，瘋癲的外祖母，還是養父維克多？
傑森道了個謝，站起身，卻發現萊納特已經抓著個蘋果派去和肯特家的小狗玩了。
瑪莎夫人看了看，問道：「你們見過萊娜才來的嗎？那麼你知道萊娜發生了什麼嗎？前段時間有人挨家挨戶的打聽萊娜的事情。」
「見過，很抱歉，暫時不能說……那些人，他們知道了她祖輩的情況嗎？」
瑪莎無奈：「事實上他父母從來沒有承認過她的身份，而且當年因為他們是私奔的，應該是在什麼偏遠的小醫院生下的孩子，知道萊娜過去的，除了我，應該只有我維克多。」
三個調查方向，到底應該調查哪一個？來納特是沒法指望了，明明是這孩子說想要知道自己的過去，結果跑前跑後的居然只有傑森。
「抱歉，我們去鎮上的福利院看看。」就要走出門時，男孩突然轉身，「我剛認識您，但是感到您是一位很善良的夫人，您當初為什麼沒有收養萊娜？」
瑪莎沒回答，兩個孩子重新上車離開了，大約是要去鎮上。
就在他們的房車離開後不久，肯特家的小面包車也開了出去，馬上啃得一邊開車一邊注意後視鏡的情況，但她並不知道有的車，在夜晚中不用亮車燈也能看得見路況，因為那輛車不僅擁有名字，還擁有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啊……
第52章 過去
「嗨， 萊娜。」溫柔的女人摸了摸她的頭，「你和弟弟在一起玩，媽媽去買冰淇淋好嗎？」
正盯著窗外發呆的金發幼童轉過身， 瞳孔微閃， 勾起嘴角露出個微笑：「好的， 那媽媽要快點回來。」
女人帶著笑意退出門， 高跟鞋敲打著地面，起先節奏自然， 然後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她衝下樓梯，抱著病例的護士只感到一陣風刮過，高挑的金發女人已經只留一個背影：「李小姐？」
護士面色一變， 突然想到了什麼，她衝到窗口， 發現女性已經走到了醫院門口，隨手招來一輛車，護士大跨步回到辦公室：「霍格醫生！天吶……那個女孩子……」
金發的幼童閉著眼，輕輕擊掌， 哼著無名的歌， 陽光灑落，仿佛天使降臨。
霍格醫生與護士對視一眼，他握著手機面色一變再變：「李小姐留下的電話是假的。」
「哈？」護士小姐冷笑一聲，「大概她的名字也是假的。」
「嗨， 萊娜， 」護士蹲下身，而女孩睜開眼， 「你知道你媽媽叫什麼名字嗎？」
「我需要……」萊娜說，「問一問弟弟。」
她依舊笑容甜蜜，小腿晃來晃去，過了會兒說：「弟弟說，媽媽叫\』賺不到錢的賤女人\』」
「什麼？」護士的笑容幾乎掛不住，用力捏住女孩的肩膀，於是孩子露出抽痛的表情，但護士小姐並不在意，「別開玩笑，她叫什麼？」
孩子小聲呼痛，卻沒哭：「爸爸在家裡這麼叫她……爸爸說這就是媽媽的名字。」
霍格醫生想笑，卻沒笑出來，眉頭依舊皺著：「報警吧。」
……
胖胖的警官曲起手指敲打桌面：「遺棄……且沒有給醫藥費？」
護士小姐靠在桌邊，拿出女士香煙，卻沒點火：「伊麗莎白·李，這是個假名嗎？」
「明顯是，」警官這麼說著，走到萊娜面前蹲下身，「和我來，孩子，你知道你媽媽干什麼去了嗎？」
「買冰淇淋，我一個，弟弟一個。」小女孩跳下椅子，乖乖地抓住警察的手。
「弟弟？他在哪裡？」
霍格醫生啐了一口：「她有妄想症，以為自己有一個弟弟。」
胖警官有些吃驚：「這不是……嗯，精神分裂嗎？」
霍格醫生想笑，卻顧忌什麼沒笑出來：「不，精神分裂和妄想症是不一樣的精神病。」
「那都是精神病嘛。」胖警官聳了聳肩。
他帶著萊娜回了警局，這孩子全程很安靜，自己和自己玩……或者說，和不存在的弟弟玩？那個化名伊麗莎白·李的女人很快就找到了，看得出來她是衝動中拋棄了孩子，這個想法很可能產生於進入醫院的那一刻。
伊麗莎白，暫且就這麼叫她吧，她在電話中百般否認自己有這個女兒，而且警官們驚訝地發現，這孩子出生的時候的確是個私生女，這件事情對美國年輕人來說屢見不鮮。都有固定的流程，本來准備直接將來拿送去福利院，但胖警官不知想到了什麼：「除了母親，她的祖父母應該也在，我開車送他去他祖父那兒吧。」
胖警官的女兒也只有這麼大呢。
萊娜依舊沉默而乖巧，胖警官腦補出許多她小時候受到家暴啊，父母的冷漠對待呀，精神異常啊之類的慘痛經歷，忍不住對她更好一些，他們到達了莫羅斯，萊娜從車上跳下來，張開雙臂撲向自己的祖父。
健壯的高個男人愣了愣，皺起眉頭，盯著這個孩子。
胖警官：「我可能會回訪，請好好對待她。」
祖父先生只是低著頭，如果不是奶奶的祖母推了推他，他不會答應。
胖警官挺不高興地離開了，但是他在警局的工作很繁忙，後來本想要去看望萊娜，慢慢的就忘記了。
再一次聽到萊娜的消息，卻是這孩子的葬禮。
「抱歉，」撥打過來的電話聲時斷時續，看樣子信號不是太好，「我是瑪莎·肯特，威爾遜家的鄰居，萊娜那孩子，她的祖父染上了毒癮，把他的妻子和孫女都燒死了。」
「你想要來出席他們的葬禮嗎？威爾遜先生已經自首了，如今葬禮是我和我丈夫幫忙籌措的。」
「天吶，」胖警官聽到自己說，「那真是太不幸了。」
他告訴了自己的妻子，於是帶著妻子和八歲的女兒一起趕去了莫羅斯鎮。
「是誰躺在下面？」女兒朵拉懵懵懂懂地問道。
「是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希望上帝寬恕她的罪孽，讓她升往天堂。」
朵拉從父親的懷中跳下來，小心地湊近那個坑，將自己的小熊放了下去。
「Dad，我讓熊熊寶寶去陪她，希望去天堂的路不要太孤單。」
肯特夫人拉著兒子和丈夫的手，長嘆了一聲，胖警官遠遠看見，並沒有上去搭話。
這段記憶便慢慢地在他心頭褪色了。
——*——
在瑪莎差一點又把車開到溝裡後，她熄了火。
大約兩個月前的某次夢中，她突然想起了萊娜·提亞。
這很奇怪，她記得這個孩子。不論是父母雙亡，還是被拋棄被收養，然後隔壁搬來了新的鄰居維克多，都是在她記憶中真正發生過的模樣，她並沒有欺騙傑森。
同時她也擁有另一段記憶，在那段記憶中……萊娜·提亞，不，萊娜·李，或者說，萊娜·威爾遜……在八歲那年就死了。
兩段記憶交織在一起，瑪莎分不出哪一段是真實的。
仿佛有什麼力量抹去了她的死亡，重新塑造了她的人生。
可周圍人都認為萊娜的存在很正常……真的很正常嗎？所有與她有直接關系的都死了。
莫羅斯並沒有監獄，羅塞·威爾遜，萊娜的祖父，正被關押在堪薩斯城的監獄中，萊娜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周圍人默契地隱瞞了她……瑪莎抿唇，就像是傑森問過的一樣，如果知道萊娜的存在，瑪莎是會收養她的。
但記憶中，她沒這麼做。
迎著寒風揉了揉臉，瑪莎重新上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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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深淵（倒v結束）
一枚硬幣叮一聲敲擊在地上， 慢慢滾動著躍入積水潭中，濺起小小的水花，再無聲息。
愛麗絲拉了拉帽沿， 黑紗裹住她的臉， 淺褐色的鬥篷長及腳腕， 她四處看了看， 避開林間的監控，雄獅懶洋洋地瞥了她一眼， 愛麗絲小心地從動物排泄物上飛過，嗚咽的風吹拂著她的小腿。
她在尼泊爾的博卡拉城。
雪山在視線盡頭蜿蜒，而愛麗絲已經躲了維克多兩天，卻並沒有聯系復仇者們——她感覺自己還處於監視之下。
一路從紐約到達喜馬拉雅山腳下，關於巴爾的摩海岸憑空冒出一座能夠漂流的城市， 以及巴爾的摩大地陷這兩個新聞，在幾天時間內傳遍了整個世界。
愛麗絲發現自己反而不能回去， 因為那座城市的誕生……和當初愛麗絲在紐約救火時的過程，幾乎一模一樣，這也把復仇者聯盟拖上了風口浪尖。
她有點兒想去那裡看看，但在巴爾的摩停留不久後， 緋紅之城重新漂走了， 雖然在「城市誕生」事件內，巴爾的摩人民沒有死傷，但臨海邊緣的建築在撞擊與海嘯中摧毀大半，如今每一天都有人前往受災處擺放鮮花， 他們把那稱作「城市瘡口」。
巴爾的摩人民的城市榮譽度空前的高漲， 值得誇贊的是，紅晶游戲與清潔公司以及奧爾科特綜合公司， 一直在為受災群眾提供幫助，籌措物資，組織救援與捐款。
相反，一直沒有做出解釋的x戰警等人和復仇者聯盟讓人好感降低，而緋紅城市漂流離開之後很快在一片白霧中消失不見，一整座城市怎麼可能說不見就不見？聯合國發表聲明，要是那根本不是一座城市，而是幻影。
於是原本對准超級英雄們的矛頭調轉對上聯合國：人們總是恐懼未知的，城市的主人究竟有什麼目的？就是不知道目的才更加可怕。
愛麗絲聽到人聲，潛入水中變為透明，她用這一招躲開了人，這裡是野生動物園，人流稀疏，但是動物身上常有監控，附近的樹上的石頭也是監控偽裝，到後期她大半時間泡在河水裡把整座動物園游了一遍——在這期間，維克多潛入了卡瑪泰姬，並爆發了戰鬥。
愛麗絲：「……」
然後她的便宜「爸爸」就不見了，愛麗絲懷疑他是去找那座緋紅城市了，她小心翼翼地又在水裡泡了好多天，卻沒等來對方。
反而得來了游戲發售的消息。
咦咦咦？
博卡拉城，愛麗絲托腮望著酒館的小電視機，紅晶公司終於決定發售正經游戲了——從VR轉全息，游戲內容是建設城市，這是從緋紅之城得到的靈感，而只要每發售出一個頭盔，就把利潤的一半用來重建下陷的巴爾的摩。
愛麗絲：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她一時間不敢回紐約，又不確定巴爾的摩有沒有問題，維克多一去卡瑪泰姬不回來，但當初愛拉·提亞的來歷愛麗絲還是聽了一耳朵的。
她決定去堪薩斯城，去尋找自己的故鄉，同時尋找事情的真相是什麼。
在那之前，她在博卡拉城的郵局寫了一封信給復聯眾人報平安，就踏上了前往堪薩斯的路。
……
FBI和神盾局的人來得比來納特與愛麗絲這兩撥早得多，就像瑪莎說過的那樣，有人來調查過萊娜和維克多的過去。
比沒有身份不能坐飛機的愛麗絲、自駕游走走停停的來納特他們有效率多了。
「咦，橡膠彈？」來納特蹲下身，看了眼手/槍被擊飛，本人也被打翻在地的不知名特工。
傑森撇嘴：「你有意見嗎？」
「我明白，」來納特舉手，「你想給我留個活口，我們走可持續發展道路最終統一世界……啊，別打頭！」
牽著狗的瑪莎女士把這車門，透過車窗看這兩個孩子：「有人能向我解釋下是怎麼回事嗎？」
來納特別過頭：「反正和我沒關系，我覺得是萊娜……」
另一個裝暈的特工翻身坐起，電光火石之間用手臂卡住了男孩的脖子，而槍口對准了他的太陽穴：「黑暗之主？」
來納特：「……等等，停，這是什麼奇怪的稱呼？」
金發的孩子並沒有著急，而是視線一轉，盯向了特工先生昏迷的搭檔，果然，下一秒，這位綁架威脅的不知名人士膝蓋一痛，手/槍自動脫手，傑森別過對方的腳腕，拉住他的兩只手，向後一折，卻突然發現，手感不對勁。
傑森松開手，面前的男人雙手干癟，頭盔下的黑發變成白絲，面容驟然老了四十歲。
傑森：「都這年齡了還是別出任務快點退休吧……來納特，你又干了什麼？」
來納特撿起槍，把子彈都倒出來，嘆口氣：「我在自保唉。」
兩人對視了會兒，小孩故意地、大聲地嘆了口氣，此時「老人」已經昏迷了，他伸出手按住特工的手臂，大齡老人重新變為年輕的特工。
最後兩人都上了肯特家的面包車。
「他們是……為你們而來，還是為了萊娜？」瑪莎邊開車邊說。
來納特抱著狗狗的脖子，想了想：「不知道唉，我又沒有干壞事。」
瑪莎：「那麼是為了維克多·提亞？」
「嗯？」來納特茫然，「那是誰？」
「萊娜的養父，」傑森無語，「你不是看過資料嗎？」
來納特：「這不是個背景板嗎？就那種rpg游戲裡的背景介紹，為了塑造主角人格而出現的工具人npc？而且都死了好久了……」
「我懷疑萊娜也死了很久了……」瑪莎面色平靜地爆了個大料。
車內一時平靜，直到狗狗叫了兩聲。
傑森：「萊娜是什麼時候被收養的？」
瑪莎：「十五歲。」
「這不對勁，她在街上流浪七年，為什麼會突然主動被收養？」
「你為什麼認為她是主動這麼做的。」
「她的長相很優秀，即使性格再怎麼糟糕，美貌是一種資本，」傑森也流浪過，如果十歲以下被收養是收養人主動，那麼十歲以上，他認為是萊娜自己主動尋找、挑選的維克多，「維克多也是本地人？」
這一次瑪莎沉默要更久一點，窗外的曠野飛速倒退：「維克多前往城市後賣掉了本地的房子，當他重新回到莫羅斯，他向銀行購買了威爾遜家的住宅，所以你們去往的就是萊娜的家。」
所以，萊娜·提亞兜兜轉轉地在自己家的主宅長大，那她知道自己其實姓威爾遜嗎？
而維克多買回威爾遜家的宅子，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房子在火災中燒掉了大半，你們看到的是後來重建的了。」
傑森輕咳了一聲：「維克多有個女兒？那麼他的妻子呢？」
這回瑪莎沉默地更久了一點：「沒人見過。」
「什麼？」
「不論是妻子還是女兒，都沒人見過，據說他結婚了，據說他又離婚了，據說他女兒病死了……我們見過的只有萊娜。」瑪莎嘆氣，「但是據萊娜說，維克多有一本相冊，放的是妻子與女兒的照片，因此我們都相信他在堪薩斯城或者更遠的地方娶妻生子，只是因為並不是美好的回憶，從沒有人提過。」
傑森感到頭皮發麻。
關於萊娜·提亞的過去仿佛深淵一樣，了解得越多，越容易被這深淵吞噬。
行駛中的車戛然而止，不僅車內的幾人，車前的女孩仿佛也嚇了一跳，後退了一大步。
天空中隨著面包車行進變成老鷹飛行警戒的麥哲倫俯衝而下，發出尖利的長嘯聲，懸停在車頭前方，與布料包裹全身的女孩對峙。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倒v，努力攢萬更中
第54章 那是神
對面的女孩猛地抬起頭。
一直顯得沉默懶散的來納特突然打開車門：「上車。」
女孩小步跑著， 鑽進後座，麥哲倫也飛了進來，落到副駕駛上的傑森懷裡。
女孩像小動物一樣， 低著頭， 先是移動小腿， 一點點挪到來納特附近， 小孩並不排斥，而是抬起頭， 偏過去看她。
來納特：「愛麗絲？」
「嗚——」愛麗絲彎下腰摟住來納特的肩膀，頭巾在運動中自然地飄下。
半透明的發絲在微光之下流光溢彩。
傑森眉頭一跳：「愛麗絲，復仇者聯盟那個？」
明顯，她和來納特有關系，而她的能力……和那座緋紅之城有關系， 雖然來納特沒有明說，但傑森猜測緋紅之城的形成和萊娜有關。
愛麗絲轉過頭， 三人一鳥一狗都在看她。
女孩沉默了會兒，開始講述最近發生的事情。
「卡瑪泰姬/維克多？」by傑森&瑪莎。
傑森：「卡瑪泰姬是魔法師是聖殿，據說現在是奇異博士在管理。」
瑪莎：「維克多已經病逝了……不過，我沒有看到過愛拉的長相。」
愛麗絲搖搖頭：「我不是愛拉·提亞， 我一看到媽媽， 就知道我是誰了。」
來納特心頭一跳：「不要叫我媽媽！」
空氣尷尬而靜默。
麥哲倫長長地、長長地嘆了口氣：「叫主人吧。」
瑪莎本以為自己會被會說話的鳥嚇到的，可是她沒有，也許是因為今晚發生太多事了，她冷靜地看向來納特。
男孩心頭又是一跳， 幾乎是羞憤地說：「不要了！像個變態。」
愛麗絲乖乖地將雙手平放在膝蓋上， 仿佛為了安慰來納特似的，眼波流轉， 盯住了傑森：「……叔叔？」
傑森：「……」你們這一家都是怎麼回事？
傑森嘆氣：「那個偽裝成維克多的男人去卡瑪泰姬要做什麼？」
愛麗絲皺眉：「為了權杖。」
「當初……」她看了眼來納特，「……出現的時候就是靠權杖打開通往異世界的通道，有一伙人崇拜黑暗之主，秘密偷走權杖想要通過獻祭讓黑暗之主降臨，所以，他應該是想要獲得權杖，控制……」她又看一眼來納特。
來納特抱胸，理直氣壯：「我不知道什麼權杖。」
愛麗絲「嗯」了一聲，仿佛無意識般偏過身，雙手從後方環住來納特，把下巴放在他頭頂，乖巧地像個大型抱枕。
傑森眼睜睜看著復聯的新成員與復聯的通緝對像親密地抱在一起，不，應該說愛麗絲單方面親密，再考慮到麥哲倫、馬克的身份，那麼愛麗絲的種族呼之欲出。
他們倆還在聊天——
愛麗絲：「我可以繼續當超級英雄嗎？」
來納特：「隨便你。」
愛麗絲：「謝謝爸爸，爸爸真好。」
來納特：「？」
城市內到處洋溢著過節的氣氛，來納特四處看看，發出疑問：「是聖誕？」
「是的，」瑪莎想到了什麼，笑起來，「一般來說我兒子會寄信或者打電話回來。」
傑森雙手抱胸，看著面前掛上了槲寄生的監獄大門，不知道在想什麼，愛麗絲重新纏好頭發，像個鬼鬼祟祟的老太婆，來納特不知什麼時候仗著自己可愛的臉騙來了一把糖，還騙人家自己是個魔術師，讓麥哲倫配合他表演魔術，把路人逗得前仰後合。
來納特把糖分了，人人有份，陽光勉強透過霧蒙蒙的天空，白晝仿佛黃昏，細小的雪點開始隨風飄散。
要過節了。
傑森抬起頭，凝視遠處，他總感覺似乎有人在窺視他們一行人。
……
維克多正位於天空之上。
單他自己逃走並不難，但帶著權杖，能用的方法就變少了。
堪薩斯城市立監獄占地頗大，他有如漂浮在雲端的冰層，直到看到來納特——
所有被修改封印的記憶都回來了，維克多重新變成了萊娜。
正下方的那只鳥兒突然低低地長鳴一聲，往高空飛掠而來。
狂風急嘯，細雪驟然變大，豆大的雪團拍落到地上，行人驚呼一聲，就近躲避，麥哲倫一愣，重新俯衝回地面，獄警嚼著口香糖打開門，讓這個奇怪的探監組合進來：「最近的天氣真是越來越……」
他的聲音消失了，隨之是咚一聲重響。
透明的人影從陰影中慢慢浮現。
傑森突然感到有風吹過，他身後，愛麗絲的衣物拋落在地，而女孩本人也消失了。
來納特托腮，好似在自言自語：「你是後悔了嗎？」
明明都是晶體狀，她們的戰鬥卻是寂靜無聲的，日光燈下，偶爾有晶體折射出光芒，又立刻隱去，門外暴雪飛舞，仿佛是怪物在低聲嗚咽，來納特突然抬手，麥哲倫撐開防護罩，分不出是誰撞擊到防護罩表面，又立刻退走，下一秒，來納特拉住傑森的手，他們躍進了空間門內，小孩急促地問：「羅賽·威爾遜是哪個？」
「等等……肯特夫人。」
「她不會傷害她的，萊娜只會傷害我！」
麥哲倫：「……我需要取您的血才能靠親緣魔法找到他。」
兩人一鳥出現在監獄食堂，有三兩個犯人正在用早餐，他們旁若無人地蹲在餐桌之上，而獄警已經發現了這奇怪的組合，正在獄警往這邊走來時，來納特突然跳了起來，說：「走！」
有冰雪刮過，獄警和犯人們全都暈倒在地。
從上帝視角來看，整座監獄仿佛被某種病毒侵襲一般，人員依次倒下，昏迷，沉入美夢。
下一個是傑森·陶德。
來納特嘆了口氣，險而又險地擦身進入空間門，他在地上滾了兩圈，自言自語道：「既然你暈倒了，那麼就是默認我倒轉時間了。」
他從地上爬起來，出現在老態龍鐘的白發老人面前。
老人本來在閉目養神，聽到聲音後睜開眼，看清面前是誰之後眉頭瞬間皺起：「你是誰？」
以來納特的視角正好能看到他微微顫抖的手，他回復道：「如果你沒有老年痴呆，那應該認得我。長話短說，你認識維克多·提亞嗎？」
「那是誰？」
「據說是你的鄰居，嗯……不認識也不重要。」來納特繼續問道，「萊納·威爾遜呢？」
羅賽·威爾遜突然站起身後，呵道：「出去！」
來納特嘆氣：「她到你身後了，先生——最後一個問題，你知道誰是瑪利亞·瑪雅嗎？」
羅賽一愣。
他在下個瞬間向前傾倒，愛麗絲有如水流，彙聚在來納特身前，而萊娜將黑色的權杖「吐」了出來。
萊娜，或者維克多，或者隨便哪個誰問道：「我的問題才是最後一個問題——你是誰？」
紅楓是沒有意識，只有形狀，由萊娜創造出來的個體。
瑪利亞是起先只有意識，後來擁有形狀，由萊娜控制的個體。
只有來納特與所有人都不一樣——如果不是他和來納特之間還有隱秘的聯系，那麼他就是個徹底的，獨立的人。
Who you are？
如果你對這個世界越了解，你就會越恐懼。
「好吧，讓你知道也沒關系，反正你會忘記。」來納特說，「我想起了一切……在醫學上這種行為稱作雙胎消失綜合征，你還記得你八歲之前發生的事嗎？」
雙胞胎中強壯的那個為了在母體中競爭到足夠的營養，較弱的便慢慢死亡。
出生後不久的萊娜·提亞，也許是在父母的聊天中得知自己還有一個弟弟，也許是純粹的幻想，目前已經沒人知道原因，包括萊娜本身。
——直到八歲時的那場大火，火焰毀滅了一個家庭，卻讓無形的魂獲得了新生。
本來是這樣的，直到神秘的力量撥動了命運的輪/盤，扭曲現實，死而復生。
八歲的萊娜游走在街頭上，七年的時間，以她為中心點，數據庫、視頻影像、人們的記憶等依次修改，維克多·提亞突然出現。
萊娜選擇了維克多，這是一個老實的、剛失去女兒的男人，他善良真誠，有責任感。於是萊娜故意偷走了他的錢包，並被他抓住。
她十五歲了，很難被收養，而維克多果然收養了她。
命運之手繼續撥轉輪/盤，她回到了家鄉的小鎮，祖輩居住的地方，一無所知地與克拉克·肯特成為鄰居。
【這是來自堪薩斯】
維克多給了她教育與愛，但他也被病痛影響，失去生命，就此功成身退而消失，巨大的治療費用拖垮了這個家，維克多在生命的最後建議萊納成為一個優秀的人，不要浪費自己的生命與天賦。
萊娜選擇前往紐約學習。
【到紐約打工的女孩】
學費昂貴，她一邊打工一邊生活。租住在布魯克林區老舊的房子中，租費之所以那麼便宜，是因為很多人討厭房子自帶的煙囪。
【她在布魯克林租住了一間公寓】
在一個平凡的清晨，被困在衛生間中的女孩並不知道，命運被撥轉到了那個應有的位置上。
【現在，游戲開始】
萊娜前進了一步，發絲飄揚在空中，出現在這裡的是紅楓的軀體，而萊娜的本體正位於那座城市之內，在那個紐約的清晨，她突然偽造出維克多的意識，她想知道那種情況下維克多會做什麼。她讓維克多去追擊來納特，然而自己其實在巴爾迪摩找到了來納特，這仿佛是一幕莫名其妙的滑稽喜劇。
對真相了解更多，她就越恐懼，越憤怒。
來納特把真相解釋完畢，他說過，萊娜會什麼都不知道，她會一無所知地繼續戰鬥，不知道反而是一件好事。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時間就此——額——嗯？
威爾凱奇之杖抵在了他的胸口，淡金色的溶液懸浮在空氣中，偷偷從他的傷口進入身體。
黑色權杖分解、崩潰，同樣在崩潰的還有萊娜自己，時間以此刻作為奇點開始飛速倒轉，越過來納特與傑森的初次相遇，越過那個被困在衛生間中的清晨，越過第一次來到紐約之時，越過維克多之死，越過威爾遜祖宅的大火，回到那對平凡而快樂的夫妻身上，他們此時還沒有憂愁，兩個幼小的胎兒無知無覺地沉眠於母親的子宮之中。
以一切為代價回到最初，所有被改變的事情都回到原點，也許世界會變成另一種模樣。
——你，下定決心了嗎？
你確定要殺死此刻的自己，去賭一個不確定的未來嗎？
萊娜沒有。
她看到了巴爾的摩，看到了愛麗絲，看到了因她而改變的世界。
她果然討厭選擇題，而這是最後一個選擇題了——
崩解的權杖如細沙般飄散，來納特拉了拉帽檐，抱起一臉茫然的木鳥，他身後，羅賽·威爾遜**出聲，就要醒來，愛麗絲緩緩彙聚成人形，但依舊保持透明狀態，怏怏地趴在小孩背上，傑森一腳踢開門，凌厲的目光掃過室內：敵人消失了。
——
我可以飛行，萊娜想。
於是整座城市飛了起來，海嘯降臨，人類茫然無措地抵抗災難，哭泣，擁抱，接吻。
我可以吞噬，萊娜想。
城市吃掉了靠近的導彈，無人機，飛機，吐出機內的人類，有個最難嚼的人類穿著金紅配色的盔甲，從上而下，降落到海中，濺起巨大的水花。
她感到各種武器擊打在城市之上，像是撓癢癢，無傷大雅。
人類認真了。
沒關系，我可以讓他們忘掉一切。
整座城市隱藏到夢境中。
人們抬起頭，目光穿過無形的城市，只要轉過頭，他們就會忘卻城市的存在，城市在人類的心理上隱身了。
再沒人知道我了，我就此消失，整座城市是為那唯一的敵人建造的烏托邦，是巨大的人偶劇場——
無數紅晶仿若星子灑落在地球表面，人們在清醒時登陸，以為自己在玩游戲，在全息環境下交友，交易，虛幻世界的貨幣體系出現了，虛幻世界的愛情與友情出現了，殊不知萊娜也在學習，她在學習怎麼當一個平凡的人類，然後是無數個平凡的人類。
然後劇本開演，唯一的觀眾在坐到了特意為祂准備的觀眾席上。
祂說：「我要這裡是紐約。」
於是紐約，蜘蛛俠，綠魔，復仇者們，反派們出現，重要的女主角萊娜·提亞登場。
祂說：「我要這裡是哥譚。」
於是紐約匆匆謝幕，天空降下紅晶制成的雨，蝙蝠俠，夜翼，羅賓和小醜，小醜尖利嘶啞的笑聲古怪而可笑。
祂說：「現在萊娜來到了大都會，遇到了超人。」
紅色的太陽在天空中發出光芒，紅色披風的男人從天而降，懷中抱著那個特殊的「女孩」。
祂多麼喜歡超人啊，祂要讓萊娜與超人與許多過去，或者和超人一見鐘情，除了反派、紅太陽與光頭，沒有人能把這對愛情鳥分開。
現在男女主都已登場，只是女主仍在疑惑——誰是超人？
這不重要，城市中的所有人都應該知道誰是超人才對，如果不知道，那就創造一個。
——反正，所有人，都是，萊娜，自己。
唯一的觀眾·唯一的神·唯一的劇本創作家在空氣上塗塗改改，最終灑下銀色的神諭：「超人是卡爾·艾爾。」
卡爾·艾爾要和萊娜·提亞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他們經歷了許多反派的阻撓，但一切磨難只會讓他們變得更強大，更愛對方，他們堅不可摧。
於是他們堅不可摧，他們同樣晶體制成的軀體碰撞在一起，給予彼此一個冰冷的擁抱。
祂用各種詞語描繪超人的眼睛，藍色的眼睛，剛藍，灰藍，湛藍，在陽光下會變色，那麼祂應該是瘋了——
祂用所有能想到的美好詞彙去描繪超人的品格，善良，無私，真誠，萊娜所能想到的只有引頸受戮的神明——
當他用各種會變色的藍眼睛望著你，你無法拒絕他的任何要求。
「萊娜·提亞」的確不能，她因為他們的過去愛他，因為他們美好的經歷愛他，因為他們彼此期待的未來愛他，因為那個不存在的孩子愛他。
祂為了讓故事擁有美滿的結局，女主和命定的男主結婚，婚禮上幸福地撫摸自己的小腹，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故事落下了帷幕。
如果故事就此結束就好了。
我是誰來著，萊娜想。
我可以飛行，我可以吞噬，我無堅不摧，還能讓所有人忘卻一切。
我那麼強大，我一定是超人。
可是紅色的痕跡從紅色的天空之上飛過，所有「大都會」人民都認得，那是他們的英雄，超人。
——而我只是無形的魂。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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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唉，為什麼都這麼暴躁 8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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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一重門（1）
【你特別喜歡超級英雄， 喜歡復聯也喜歡正聯，每一位英雄都在你心中閃閃發光，你的男神女神可以寫滿一頁紙， 鋼鐵俠， 美國隊長， 雷神， 蝙蝠俠，夜翼……沒有超人。
你將互動小說發在微博上， 得到讀者的反饋，你知道自己文筆艱澀，所以不敢寫太多，只能干巴巴地寫女主遇到了誰，做了什麼事情， 出現了什麼人物，直到有一天， 有讀者留言「大大為什麼不嫖超人？」
大大尷尬地握緊了鼠標。
嗯……
因為你和母親搬到了美國，在新的中學遇到了有個叫做克拉克·肯特的同學，黑發藍眼，是所有人的焦點……不過， 克拉克只是恰巧和超人重名罷了。
也恰巧是你暗戀的男孩罷了。
雖然他也很喜歡超人——拜托， 所有人都喜歡，那是個著名的漫畫人物，出過無數周邊，影響了好幾代人， 說不定克拉克就是被影響因此找了個同樣是L·L的女朋友， 你剛暗戀上就失戀了，只能寫寫同人文治愈自己。
你當然想寫超人， 可又擔心自己在文中帶上克拉克的影子，雖然你為了不被發現爬牆在微博寫文，但還是會隱約心虛——好像只要打下克拉克的名字就是什麼羞恥play一樣。
於是在讀者又一次提起超人時，你想了想，寫下的名字是【卡爾·艾爾】。
讀者心滿意足了。
你也心滿意足了，反正你的同學克拉克又不會是超人。
你發現你自從決定開始嫖超人，簡直文思泉湧。
讀者也發現你非常偏愛超人了，因為所有描述中只有和超人是最甜的。
和其他超英都公事公辦，每次相見都仿佛打卡上班式互撩，但只要看到超人，女主的表現就自然多了。
於是讀者紛紛留言「大大你看女主自己都選擇超人了，你就放她自由吧」
劇情按你的想法進展到了卡爾與萊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此時應該大結局了。
圓滿。
你此時應該寫番外了，比如他們有個女兒，可實在寫不出。
你發現哪裡不對勁了，你的女主沒有人設——她是熱愛選擇題的讀者們選出來的，她的每一步都是為了和男主happyending，她沒必要擁有人設，一切過去都是為了攻略超英而設置的背景板，她的人生就是選擇題，直到走往與超人的婚姻殿堂。
但是女兒不是，大家只想看甜甜的日常，連女兒都寫選擇題，那麼這就是個家族式連載了。
你沒有原創人物的能力，你寫不出來。
你永遠認為角色就是角色，是虛假的。
你就此落筆，在心中留下充滿遺憾的余白。】
——
這裡是一座緋紅色的城市。
天空也是紅色，像是被無形的薄膜籠罩住，四周都是白霧，生活在這座城市的人從來沒有疑惑過，城外會是什麼樣子。
這座城市有時候叫做哥譚，有時候叫紐約，還有時候叫大都會。
現在大多數時候，它都叫做大都會了。
在叫做紐約時，這裡有很多英雄，在叫做哥譚時，這兒總是下雨，而大都會永遠都是晴天，甚至沒有過夜幕。
大都會人民喜愛他們的英雄——超人和超人的妻子。
至於妻子叫什麼名字，他們忘記了。
但超人的名字非常好記：「卡爾·艾爾！」
只要在城中呼喊超人，或者「卡爾」，就會有身披披風的俊美男人從天而降。
整個城市的一切都是紅色的，因此他披著猩紅如血的披風，身著緋紅色的緊身衣，唯一違和的是他黑色的卷發、湛藍色的眼睛和白色的皮膚。
不過沒人覺得哪裡不對。
在這處紅色的世界裡，只有超人擁有別樣的色彩。
所有人都愛他，就像是愛一位仁慈的神明。
他從天空飛過，有人會追逐著他的痕跡。
直到那一天，他從天上落下，愛上了一個女孩，後來這個女孩成為了他的妻子——他的妻子叫什麼來著？沒人記得。
他們看到黑發藍眸的男人與紅晶制成的女孩相擁，整個城市、所有人類都是紅晶制成的，他們看著超人與女孩在一起，但依舊辨認不出女孩是誰。
——應該是他們中的某一個吧。
超人與妻子過得很幸福，也對，有一位超級英雄丈夫，那位妻子一定會做得很好吧，最棒的是，市民們的城市終於有了固定的名字，而不是再變來變去，那個名字是：大都會。
卡爾·艾爾就是大都會的太陽。
直到某一天，天際泛白，仿佛永遠不變的紅色天空即將隱沒，所有人都在疑惑，迷茫與不安，這時超人站了出來，宣布他擁有了一個孩子，一個可愛的小公主。
「哦……」大家不再奇怪了，天空也重新變為漂亮熟悉的紅色。
小公主起初也是小小的，紅紅的一團，和整個城市的人沒什麼不同。
可某一天，她握著父親的手，調皮地去揪父親的頭發，她的紅發突然變成了黑色的卷發。
某一天，超人抱著她在天空中飛翔，她紅色的皮膚突然變成了白色，並一天天失去透明的光澤。
她開始擁有指甲，眼白，牙齒，舌頭，她總是編著小辮，高高興興地在城裡玩耍，除了瞳孔還是緋紅色，與天空一模一樣，她整個兒都不再像大都會之人。
但沒有人為此感到奇怪，她是超人的女兒，是整座城市的小公主，發生什麼都不奇怪。
她叫做萊茵·艾爾，她每一天都過得很快樂，如今她六歲了。
她擁有強大的力量，無與倫比的速度，直面任何物理傷害也能毫發無損的身體，可以隨便飛行，透視，不需要呼吸……唯一的弱點就是，她害怕整座城市隨處可見的紅晶——
從上而下俯視大都會，萊茵總感覺大都會在凝視她。
「這是一座活著的城市。」萊茵自言自語，「而我被困在了這裡。」
她稚嫩的小臉非常嚴肅，雙手抱胸，就像是父親那樣。
萊茵抑制住自己的怪異感，用力向上飛，衝進了紅色的天空之中。
世界想要限制她，而她一心向前——要打破所有束縛她的枷鎖。
——*——*——
紅色遮蔽了她的雙眼，但下一秒，她就發現自己正在墜落。
萊茵很快在半空中停住，失重感擠壓著她的身體，奇異的氣息湧來。
萊茵皺了皺眉，開始調動身體呼吸——然後明白了這是什麼。
原來這是空氣！
有一點兒甜，還有一點兒怪味。
小女孩懸浮與幾百米高的高空中，俯視滿目瘡痍的城市——
她的第一印像是，這裡居然擁有各種顏色！
火焰是漸變的，從白到黃然後是明紅，城市裡無數的垃圾與穢物糟糕地散亂著，灰色的城市與灰色的天空融為一體，而萊茵認出來，這裡是大都會。
不過這個大都會真的好多人啊……
不僅如此，還有好多「非人」。
有的是機械，有的是木頭，還有會動的毛絨玩具，這就是「外邊」的世界？
萊茵很早就意識到了什麼是外邊。
也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爸爸媽媽都不是人——爸爸是個木偶，媽媽是塊水晶。
可所有人都說她爸爸是超級英雄「卡爾·艾爾」，媽媽是英雄的妻子，卻沒有名字。真奇怪，媽媽不會動也不會說話，但整個城市的人都對她有印像，細細說起來，卻又說不出她的名字。
可萊茵一點兒都不害怕，雖然槍彈齊飛，天空也不安全，她仿佛獲得新玩具的孩子，她擁抱天空與黃太陽，她的笑聲留在天際，在緋紅之城也沒有人和她說話，沒關系，她學會了自得其樂。
「我真喜歡太陽，」萊茵說道，「也許是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陽光。」
她從天際俯衝，笑聲破碎成銀片，狂風亂舞，她自上而下的力量在地面上砸出圓形的凹陷，她懸浮在離地一米處，張開雙臂，慢慢轉身，身後對峙的兩撥「人」都在看她。
萊茵：「你們會說話嗎？」
她等待了一會兒。
沒人說話，原來是兩撥啞巴。
其中一撥人抬起了槍口，但立刻被對面人彈射起的飛鏢擊落，萊茵驚訝地小聲鼓掌，那個射出飛鏢的男孩百忙中轉頭瞪了她一眼。
左邊領頭的是個戴著頭盔的中年男人，手下各種類型都有，看上去古裡古怪，不像人類，右邊則年輕得多，除了人群裡一個閃亮的禿頭，別的都是年輕人，扔飛鏢的只有十一二歲的樣子。
中年頭盔男問道：「這孩子是誰？」
幾人都看見了萊茵從天而降的那一幕，其中一部分微微皺眉，而飛鏢男孩冷笑了一聲：「反正不是變種人。」
「你們阻擋我毫無用處。」
「難道要放任你和他結盟嗎？」一個胸口有著藍色飛鳥的男人按住男孩的肩膀，代替他回復道，「萬磁王，事情還沒有走到那一步，只要我們能救出x教授。」
原來不是啞巴啊，萊茵能聽出他們似乎在說自己，但是她被右邊人奇怪的衣服吸引到了，她瞬間飄到了那男人身前，伸出手按住對方的胸口，卻被他抬起的短棍擋住了。他戴著兜帽的隊友後退了一步，手指按在了弓弦上。
——他穿著黑色的緊身衣，深藍飛鳥幾欲振翅。
真奇怪，緋紅大都會不存在鳥兒，木偶父母也沒有教導過她，但萊茵無端地認得這些。
男人抓住了她的手，他們隔著多米諾面具對視了，他有一雙挺好看的藍眼睛，就在他將要說話時，對面那一撥離開了。
「要追上去嗎，夜翼。」
「算了。」
原來他的名字是夜翼。
夜翼笑了笑，他還看著萊茵，他目光真誠，語氣溫和：「能告訴我們你是誰嗎，在戰場中心亂跑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小朋友。」
萊茵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回復道：「萊茵·艾爾，你好呀，夜翼。」
夜翼看上去不太好，他雖然依舊在笑，但蔚藍的雙眼內不含任何笑意：「艾爾，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這裡很危險。」
萊茵想了想，說：「對我來說似乎沒什麼危險，畢竟我父親是超人。」
聽到這話，人群中的光頭猛然將視線投向了她，萊茵對視線很敏感，疑惑回望。
「你是超人的女兒？」飛鏢男孩語氣古怪，「就算是吧，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萊茵的雙眼是半透明的寶石狀，非人感十分明顯。
萊茵：「可以看見東西，那就是好眼睛，我的眼睛沒什麼問題。」
這回答幾乎坐實了眾人的猜測——萊茵來自實驗室。
男孩看上去健談地多，萊茵很奇怪，有人看她，她必定要回望，因此像個探頭探腦的小倉鼠，萬幸她沒把脖子扭斷，她看得最多的就是光頭先生，那飛鏢男孩忍不住笑：
「別理他，他是萊克斯·盧瑟。」
「那你又是誰？」
男孩張了張嘴，還是說：「我是羅賓。」
「好吧，羅賓，」萊茵低下頭思考了一番，「你要和我當朋友嗎？」
「哼。」
那這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夜翼低低地嘆了口氣，抄起萊茵的腰，小女孩乖巧地趴在他胸前，凝望遠處灰蒙蒙的天空，而將天空染灰的煙霧正自下而上地噴吐，她注視到那煙霧，清晰地看到幾公裡外的人群。
萊茵摟著夜翼的脖子，扭來扭去：「不要抱我，我可以飛。」
就在萊茵說完沒多久，下水道中鑽出密密麻麻的金色蟲群，小孩呆了一瞬，身旁的人立刻做出了反應，夜翼點射出的奇特子彈在接觸到蟲群後產生爆炸，一旁兜帽男的箭也是如此，羅賓幫忙之際還有空和萊茵搭話：「你不是超人的女兒嗎，你的眼睛能發射激光嗎？」
萊茵試了試，遺憾地發現自己不能。
夜翼似乎接到了什麼新的指令，帶著幾人退守到外牆殘破的快餐店內，萊茵注意到除了自己，那個盧瑟也沒有幫忙，反而添亂道：「找一條新的路？不取回我的機器沒辦法制造出——」
注意到一旁的萊茵，他沒再說話。
小孩歪了歪頭：「羅賓，那些蟲子是什麼？」
「你不知道？」男孩正在給自己處理傷口，不太耐煩地說，「那些東西的別稱是金色護衛軍，是用特殊金屬和黃蜂女……等等，你知道那個自稱生命之神的家伙嗎？」
萊茵無辜回視。
羅賓臉頰鼓鼓的，不搭理她了。
夜翼：「稍微撐一會兒，渡鴉會來接應。」
回應他的是驟然開始衝擊玻璃的蟲群。
羅賓的面色不大好看：「蟲子不難消滅，但是能無限增殖，我們不能讓渡鴉一個人對付這麼一群。」
盧瑟不置可否：「不如取回我的儀器。」
羅賓：「你閉嘴！」
萊茵看了眼羅賓，然後是夜翼，盧瑟，以及一直沒說話的兜帽男孩。
她開始感到這個大都會有些不好玩了，如果緋紅大都會是機械性地毫無生機，那麼這個灰色的大都會就是疲憊而默然，他們陷入戰鬥，從來如此，但他們不會向萊茵解釋為何而戰，他們置身人群，仿佛落入孤島。
——是什麼讓他們隨時做好戰友倒戈，親人背叛的准備？
「對啦，我的確不會熱視線，不過，作為交換，」萊茵抬起手，面對密密麻麻的蟲群，「我可以告訴你我會這個。」
緋紅色的晶體自半空中憑空產生，結成細密的羅網，朦朧的紅色絮狀體似一層緋紅的薄霧，羅網向蟲群包裹而去，迅速將金色飛蟲吞噬干淨。
萊茵背對幾人，沒注意到他們剎那間古怪起來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很明顯：萊茵是萊娜，沒有換主角。
感謝在2020-06-25 07：39：59∼2020-06-25 20：29：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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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一重門（2）
「萬磁王和生命之神是什麼？」萊茵這麼問道， 「這個大都會變得好奇怪。」
「回到基地會和你解釋，帶你去見超人。」羅賓說。
他們在趕路，在下水道穿行， 夜翼果然沒有像抱小孩子一樣抱著萊茵， 以及萊茵知道了那個使用箭的男人叫紅箭。
為什麼， 因為他的紅兜帽嗎？
她干脆就這麼問出來了：「如果有人戴著紅頭罩， 是不是就有個外號叫做紅頭罩？」
偶爾有光透過來，但很快消失了， 萊茵有些遺憾，忍不住開始聊天。
「這並不有趣，」還是羅賓，「這是個挺糟糕的家伙的代號，後來世界變成了糟糕的世界。」
夜翼看了羅賓一眼。
羅賓反而忍不住先開口了：「生命之神也不是什麼好家伙， 他是個瘋子，但是他是個冷靜又殘忍的瘋子， 他說動了萬磁王，讓變種人站到他身邊。」
然後他就不再開口了。
渡鴉是個挺漂亮的小姐姐，萊茵驚訝地發現它們傳送去基地不是靠走，而是靠魔法。
她感受了一遍空氣的密度， 明白基地在水下。雖然幾人都沒有向她解釋。
「沒人知道他是誰，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能賦予死物以生命。」在將萊茵帶進某間純白色的房間內後，夜翼轉身，「你和生命之神是什麼關系？」
萊茵無辜回望。
事情是從哥譚開始爆發的。
哥譚又出現了一個瘋子，這很正常， 那裡盛產瘋子。唯一不同尋常的是， 這是個超能力者，他的能力是同化與賦生。
他首先感染了整個阿卡姆， 雖然阿卡姆是精神病院，但是整個哥譚人都知道，其中至少一半是超級反派，這些人甚至是能交流溝通的。
事情剛爆發時，哥譚人只是發現，阿卡姆瘋人院憑空消失了。
「難道一所建築也能長上腿跑起來嗎？」後來他們發現，真的可以。
在他們後來明白了生命之神的能力之後，就能輕易推斷出，他將自己的意識轉移到了整個阿卡姆瘋人院內，並且賦予了這所瘋人院精神同化的能力，將裡面的所有人都轉化成了小醜那樣的瘋子。
——是的，小醜。那是一切的起源，是罪惡的開端，是無可挽回的災難源頭。
蝙蝠俠當然出現了，蝙蝠俠當時就在那裡，為了拯救自己的兒子。
後來哥譚再沒有蝙蝠俠。
他沒有死在那兒，這很遺憾，不是嗎？
他將災難帶回了城市，所有人都記得那一夜狂笑著的蝙蝠俠。
他成為了哥譚的意識。
他讓夜翼離開，但是自己留下了。
就在災難初期，爆發出了另一件震驚世界的災難，便是巴爾的摩城市之殤。
史稱巴爾蒂摩陷落，這所港口城市，被神秘的力量從馬裡蘭州的土地上撕扯開，就此消失不見，隱沒到了茫茫海域之中。
同時消失不見得還有七十萬巴爾的摩人民。
沒時間准備了，不論是復仇者聯盟，神奇四俠，X戰警還是神奇女俠，魔法塔等等超能力勢力。都立刻集結起來，首要目標是阻止從哥譚而來的瘋狂蔓延。
那個時間段小醜的屍體都已經長滿屍斑，但小醜的精神從未毀滅。不知為何，瘋狂就在哥譚市的邊緣停止了，沒人能進到城市之內，也沒人出來，於是聯合國封鎖了這座城市，拋棄了百萬人民。
——哥譚後來被稱為第一座阿卡姆之城。
有第一座，就會有第二座。
在哥譚沉寂不久之後，那家伙的造物出現了。
他能賦予死物以生機，只要他想，只要人類沒有滅絕，他的武器就源源不斷。
英雄們只要陷入戰鬥，就會發現對面在不停的補充新的戰力，而超級英雄肉/體凡軀，是會折損的。
後來人們開始稱呼他為祂，英雄太少了，拯救不了所有人，而只要向這位神明屈服，就可以獲得寬恕。
反正他不過是游戲人間，並不想要殺死所有人。
後來氪星攻擊地球，這位神明看上了超人……而超人也想拯救世界，他說胸口的S代表了希望，可他甚至不能拯救自己所愛的人。
所有人第一次見到了那所謂生命之神的模樣，他一半是機械，一半是陶偶，他的身體由中間一分為二，用金屬絲和綠寶石給自己做了金色的發絲和綠色的眼睛。
——他看上去像是努力想要變成人類。
他的名字是來那特。他看上去七八歲大，身體永遠是初見時那樣，沒有生長過，不論換了多少個。
在面對外星勢力的追擊下，他和超英們勉強達到了統一，如果不是聯合國內部釋放了一枚導彈的話。
當然他和哥譚系的仇恨永遠無法平息。
那個男孩有仇就報，當場跳反，就在戰區和超英打了起來。
就在那場戰鬥中，他們犧牲了黃蜂女、快銀……和愛麗絲。
愛麗絲臨走前還背後捅了眾人一刀。
而來納特為大都會選擇的城市一直是超人，因為沒有得手，大都會就此變成雙方之間的戰場。
超級英雄們之間的大聯合也分開了，哥譚系想殺死來納特，聯合國想要和祂和解。
目前是阿卡姆之城誕生的第八年，超人出現的第三年。
「你的能力和愛麗絲一模一樣。」夜翼嘆氣，「而愛麗絲很擅長偽裝。」
他沉默著，等待萊茵給出一個解釋。
但女孩明顯更好奇他所講的故事。
「萬磁王為什麼會和來納特站在一起，他起初是被小醜感染而瘋狂的嗎？為什麼又好了起來？」萊茵不停追問的態度，仿佛是在聽有趣的故事。
夜翼又嘆了口氣，他似乎總在嘆氣：「你很好奇，很感興趣嗎？」
他蹲下身，雙手捧起萊茵的臉：「你今年六歲，對不對？」
「有沒有人教導過你，善良，共情和同理心？」
萊茵想要搖頭，但是被抓住了，沒辦法，只能說：「沒有。」
夜翼知道自己不該對一個六歲的孩子怎麼樣，她顯然生活在某個不太尋常的環境下，沒有人教導她，她是這個世界的過路人。
她很強大，但沒有與強大相匹配的心境，她會隨時在善與惡之間搖擺。
「說一說你為什麼覺得自己會是超人的女兒？我們交換問題的答案。」
萊茵有些委屈，夜翼沒有讓她見到超人。
萊茵：「我生活在一座緋紅色的大都會裡。」
夜翼眉頭一跳。
萊茵：「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是，我一出生的時候大家都這麼說，我的爸爸是超人——卡爾·艾爾。」
夜翼：「卡爾·艾爾是什麼樣的？」
萊茵狡黠地笑了笑：「交換問題。」
「來納特答應為萬磁王建立一座可以讓變種人生活的城市，他們可以攜手幫助變種人和非人類平分這個世界。」
萊茵：「我的父親有著紅色披風與紅色的衣服，胸口有一個金色的s。他總是從樹上救下貓咪，在天空中飛來飛去，所有人都喊他超人，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是超人。」
「沒人知道來那特的行動為什麼從瘋狂變得有序，」這次夜翼主動說，「這只是猜測，他的瘋狂因子通過阿卡姆之城傳遞給別人之後，他就回歸了正常。」
夜翼：「好了，你該解釋一下你和愛麗絲能力的相似處是怎麼回事了，以及你的母親是誰。」
萊茵眨眨眼：「這是兩個問題，首先我並不知道愛麗絲是誰。我的問題是：你為什麼那麼弱小，明明知道我能輕易殺死你，卻把我帶到這裡來，和我近距離接觸呢？」
夜翼挑眉，抬頭望向這處純白色房間的穹頂，然後低頭說：「因為這間房間曾經關押過愛麗絲。」
萊茵氣鼓鼓的看他，踢了踢了地面一腳，然後說：「我不知道我母親是誰，所有人都說她是我母親，但是她沒有名字，她和城市內的其他人沒有什麼不同……我什麼時候才可以見到超人？」
「稍等。」夜翼說，「你在這裡等待一會兒。」
他退出了房間，門自動關閉，萊茵飛起來四處看，發現房間內不僅有監控，還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小孔，這就是用來對付那個「愛麗絲」用的東西嗎？
她湊近牆壁細瞧，把整個臉蛋壓在牆上。
殊不知就在牆後面，有個男孩古怪的瞥了一眼，和身旁人說：「她沒有辦法透視，是誰要欺騙她，說她是超人的女兒？」
氪星人的能力：飛行，透視，還有聽力和速度，以及強大的力量。目前萊茵展現出來的只有飛行和紅晶的運用能力，她那雙奇怪的眼睛也讓人很警惕。
愛麗絲展現過自己強大的偽裝能力，也不知道在來那特幫助之下又變強了多少。
「提姆，」另一個大男孩摘下紅藍相見的頭套，「什麼樣的騙局要創造一整座城市？」
提姆沉默了會兒，轉身就走，在就要消失不見時，他的聲音遠遠傳來：「也許城市本身就是騙局。」
彼得收斂住笑意，他只會在朋友面前那麼笑了，不笑時他不像個大男孩，也對，他已經23歲了，他知道提姆憎恨著來那特那一派，同樣也討厭哥譚系，包括夜翼。
因為他的父母就死在狂笑著的蝙蝠手中。
仇恨像一個圓，把所有人圈在其中，英雄們忍受著疲憊與痛苦，去拯救新的無辜者。
夜翼的確去找了超人。
神奇女俠，鋼鐵俠和盧瑟也在。
「紅色緊身衣？」托尼敲了敲桌子，「兩種可能，要麼是假話，要麼是平行世界？」他一邊說著，一邊看盧瑟。
盧瑟冷哼一聲：「把照片中的頭發和眼睛換成金色和綠色，你們會想到什麼？」
AI自動合成的照片投放到半空中，所有人站了起來，除了超人。
作者有話要說：
平行世界1：如果來納特被小醜感染，但沒有回到過去
選項B：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
第57章 第一重門（3）
超人本來雙手平放在桌上， 在看到萊茵之後靠在椅背上，因為他胡子大把的緣故，如果不說話， 不動作， 看上去就偏嚴肅。
夜翼緩緩說：「我們不能確認她究竟是誰……」
托尼古怪地說：「不然呢？與來納特無關嗎？難道你真有個流落在外的女兒？」他一邊說一邊去看超人。
超人沉默片刻， 沉默到氣氛都變得古怪了， 才說道：「我不確定。」
托尼：「……？」
「等等，我以為這種天降女兒的戲碼應該先發生在我身上才對， 而且她長得和那個裝神弄鬼的小孩那麼像，說不定是他真身出場……」托尼反應極大，「也許我們在這裡討論，那個討人厭的家伙一邊看戲一邊哈哈大笑！」
戴安娜無奈：「保持冷靜，斯塔克。」
「也許我該去看看她。」超人說著， 站了起來。
「開什麼玩笑……」托尼皺眉，「來納特就是想到了新的招數引你出現。」
那不是個神， 而是個孩子，他對待超人就像是對待喜歡的玩具——聯合國差一點主動交出超人，當然，超人並不是物品， 也不會接受——超級英雄們也不會， 來納特玩厭後很快就會換下一個目標，他一直這樣。
超人首先是人，然後是英雄——如果讓一個無辜的人為了所謂的其他人的幸福與安全去犧牲自己，那麼超級英雄們會失去自己成為英雄最初的那顆心， 那就是在殺死自己。
「就算他不出現， 我也快死了。」超人，不， 他現在並不是超人，而是克拉克，「我認得他。」
……
萊茵覺得挺奇怪的，他們警惕自己，但什麼都沒有做，這和她的認知不符。
萊茵習慣於將危險掐滅在搖籃裡，雖然沒人這麼教過她，但她習慣性地這麼做。
——如果我把壞人干掉，那麼相當於救下了以後會被壞人影響到的普通人啦。
至於找不到這個壞蛋的把柄，或者按照法律不應該那麼懲罰他，又有什麼關系，壞蛋就是壞蛋，難道用人性化的方法對待他，誰去用人性與理智對待受害者呢？
門沒有打開，但一面牆突然消失了。
或者說變得透明。
萊茵一愣，飛起來和外邊的人平視，也許因為她在裡面，他們在外邊，他們態度分明，不加掩飾。
萊茵最終漂浮在超人面前，但她不知道這是超人——她只是感覺這個藍眼睛的大胡子有點眼熟。
聲音可以隔著屏障無阻隔地傳播。
「你不知道嗎？他是超人。」一旁那個小胡子這麼說道，於是萊茵分給他一個眼神。
「咦……」萊茵摸了摸下巴，「世上有很多超人嗎？」
「你的超人是誰？」超人問。
「——我說過的，卡爾·艾爾。」
「也許你來自平行世界，」超人說，「我是超人，也是克拉克·肯特……你的母親是誰？」
萊茵本想回復「你們不是問過嗎」，但突然住嘴，思考片刻後，她狡猾地反問：「你覺得會是誰？」
超人沒有回答，他有點兒奇怪地沉默了。
在其他人不贊同的目光中，屏障打開，他向前一步，伸出雙臂，萊茵就這麼被禁錮在這個懷抱中。
她有一點兒懵——
超人使用的力量很克制，她一只手按在他胸口，一只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她輕易就可以掙脫，但這個懷抱有點兒暖，還有點奇怪，一個突兀的詞彙突然出現在她口中：「……維克多？」
但萊茵突然被推開了，克拉克以近乎小心翼翼的目光打量她的狀態。
一旁那個小胡子悠悠地說：「你不害怕氪石嗎？」
……
萊茵挺輕易地接受了平行世界的事情，在她看來反而是大人們不願意接受，羅賓在大人們吵架時又來了，他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萊茵身後，居高臨下地俯視這個女孩。
萊茵坐在椅子上，將雙手放在膝蓋——她覺得這個世界真新奇，新的「爸爸」也很新奇，摸起來有一種活著的質感，還有顏色，氣味，動作……她無法形容，但如果也有個活著的「媽媽」就更完美了。
克拉克大約是吵贏了，當他出來時，羅賓後退了兩步，在克拉克說話前萊茵將手按在了他胸口——確認胸口處的物品是氪石。
——那似乎是活的，它動了動。
克拉克面容上出現隱忍的痛苦之意，萊茵嚇了一跳，收回手。
溫柔的白色光線突然變成預示危險的暗紅，萊茵抬頭，那一瞬間她突然產生了幻視——紅色的碎片遍布整個世界，每一片都是她的眼睛，她看到了無數人，他們情緒各異，他們的交談聲彙成嘈雜的深海，某個流動著的晶體剎那間一頓，萊茵透過它看見了那半人半機械的金發男孩，他遠遠地投來一瞥。
幻視消失了，萊茵發現這個水下基地進入了備戰模式，自己被克拉克抱起，時間應該只過去了幾秒鐘。
萊茵：「！」
這是「透視」和「聽力增強」嗎？萊茵的世界只有紅太陽，但這裡有黃太陽。
——她果然是超人的女兒，這證明她氪星的基因正在蘇醒。
「克拉克。」萊茵的父親是卡爾·艾爾，所以她當然不會叫克拉克爸爸，「有人入侵了嗎？」
「也許並不是人，」克拉克說，「別離開我身邊。」
如果沒有克拉克在場，萊茵光憑臉就會被人道毀滅，超英們並不願意這麼做，但組織一旦龐大，就會出現激進派。
……電梯井內仿佛有一條巨型的蛇，無形的力量將其撐破，但克拉克帶她進入的房間仿佛魔方般旋轉分離，隆隆的巨響遠離了他們，萊茵努力地使用自己的「透視」新能力，遺憾的發現時靈時不靈。
突然出現的紅發女人淡然看了眼萊茵，問克拉克：「如果她有問題，帶著她意味著我們立刻全滅。」
「我很抱歉，羅曼諾夫小姐。」
他們對視了一眼，然後是托尼推開門，說：「進來。」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先說發消息吧——來的是萬磁王的手下。」托尼語速很快，「然後是好消息，並不是來那特本人，至少我們不用擔心基地突然長腳跑掉了。」
萊茵沒關注他的話，她的目光被最中間會發光的藍色立方體吸引了。
「……艾爾？我是否可以猜測，那是沒有被肯特夫婦收養的氪星超人？」
待萊茵回過神，話題轉到了她身上。
她舉起手，室內靜默了一瞬。
「我沒有聽說過氪星！」萊茵說，「我生活在一個紅色的地方，紅色的城市，」她看了眼超人，「紅色披風和制服，」指了下天花板，「還有紅色的太陽。」
「……我覺得我的力量正在增強，我已經可以透視，也能聆聽到很遠的地方發生了什麼。」
「那麼你的目的是什麼呢？」夜翼語氣平緩，「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萊茵卡了殼。
「……我第一次來到世界，」她說得很慢，很認真，「我想看看太陽。」
整個室內空間不小，聚集著幾百個人，她不知道他們英雄與反派間的愛恨，她也不知道那是否與自己有關，沒有人教導過她善惡，她初次擁有意識，學會的第一個詞，是自由。
——我不想再生活在這裡，這是個紅色的盒子，所有人按照既定的安排生活，沒有意識，只是軀殼，於是她從紅色的世界進入了灰白色的世界。
這裡疲憊，絕望，用希望為柴薪，點燃的卻是戰火，每個人心中都燃燒著一小簇火苗，似乎即將熄滅，卻總無法熄滅。
她學會的第二個詞語是太陽。
我真喜歡太陽——世界上為什麼會有像太陽一樣的人呢？
太作弊了。
——＊——
「咦……」來那特把銀色的小球揉了揉，「啪」一下扔到窗上，窗外的游魚嚇了一跳，霎時四散。
小球在窗口糊成一灘液體，然後自行復原，蹦蹦噠噠地跑回來那特身邊，跳來跳去，似乎在用身體語言說：「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他聆聽了一會兒各地傳來的情報，沒什麼特別的，也沒有找到新的小可愛。
——大家都喜歡美好的生命，那麼讓他們永生不死不好嗎？人類真是奇怪，他不過是讓他們換了一種方式活下去，卻想要殺死他。
比如美國隊長和鋼鐵俠……既然那麼愛自己的同伴，那就讓鋼鐵俠頂著美國隊長的殼子「活」下來好了。
來那特至今只在失控狀態下殺死過小醜而已，他感覺自己可真善良。
唯一的遺憾是沒有找到朵拉，巴爾的摩消失了——讓變種人去搞定總追著自己跑，想要研究出讓同伴復原的方法的超英們，來那特才有空去尋找消失的巴爾的摩。
那顆球似乎知道來那特不會陪它玩了，開始在整個空間內滾來滾去，自娛自樂，發出「咕嘰」的怪聲，偶爾還彈跳到窗戶上。
其實那並不是窗戶，從外部看，來那特所處的空間就是海裡一個透明的氣泡，超英們不知道的是，來那特幾乎不會組織所有自己的造物一起活動。
——造物們擁有獨立的人格與思想，只是自然而然聚合在他身邊，而一旦來那特不需要，他們也會離開。
在哥譚事件之後，來那特在被小醜感染的瞬間發現自己獲得了空間壓縮與膨脹的能力——他先講自己的意識關起來，然後用病毒感染了所有人。
基地內，藍色晶體在所有人視角盲區小幅度搖動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萊茵：我能透視，聽力也強化了！（我絕對是氪星人！）
作者：……感謝在2020-06-26 11：45：39∼2020-06-27 12：09：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夜青嵐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貓二狐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8章 第一重門（4）
「我不知道， 」萊茵說，「我不知道你說的那些。」
關於超人，關於氪星， 關於艾爾家族。
她皺著眉， 很不滿的樣子， 但只是對她自己感到不滿， 如今不需要別人懷疑，萊茵自己都覺得她的過去是否有什麼問題。
——是因為平行時空的差異性嗎？
萊茵自己也開始猶豫。
……
哥譚。
這座城市總是非常沉默， 因為它已經沉默了8年，除了偶爾在城市內響起的戰鬥聲之外，並沒有其余人聲，飛鳥也從不在這裡停歇，只有過路的禿鷲會盤旋飛起， 哥特式建築損毀了一半，曾經這座城市裡的警察們唯一的夢想是順利老死， 不牽扯進那些超凡者和神經病的戰鬥中。
反抗軍曾經轉移陣地前往地下，直到來納特把整個哥譚變為了他的領土。
——他人為創造出了哥譚意志。
這位眾物之父，心智似乎與外貌保持一致，曾突發奇想的把反抗軍挨個吊在電線杆上， 懸掛在市政廳前；也曾主動和人類交易， 將市內所有無辜的孩童送出這座死亡的城市；他毀滅一座城市，又注入新的活力……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殘忍的，他只是明白自己很冷漠，來納特理所當然地獻祭所有人的利益滿足自己的要求， 而並不覺得那有什麼問題。
同伴、親人或朋友， 他並不需要這些感情，他隨手就可以創造出來， 那些厭惡他的，憎惡他的，只要遭受轉化，都會成為他忠實可靠的下屬與僕從。
不過他有一個小小的愛好，或者說弱點——像貓抓老鼠一樣，他從不殺死那些公認的超級英雄。
他放任他們痛苦，無力，隨意地碾碎他們的希望。
他每次出手之前，都會漫不經心地問一句：
「Are you hero？」
超級英雄聯盟依舊保持著強大的實力，只是人們開始恐懼世上那些出現在明面上的英雄，因為所有民眾都認為，英雄只會帶來更多的戰火，讓來納特有理由讓戰場席卷上普通人。
——來那特似乎天生就明白怎麼欺騙，怎麼去分化人類。
如果將人類逼的太急，他們反而會同心協力。
幸而現在的美國總統名叫阿曼達·沃勒。
於是哥譚在經歷過核威懾之後，完好無損地屹立在海面之上，這座城市千瘡百孔，似乎下一秒就會就此坍塌。
所有人默契地裝作哥譚並不存在。
而來納特與超能力者們的鬥智鬥勇，不再涉及政府當局。
英雄無法擊倒，但人類是可以交易的。
當所有生物都站在來納特身邊時，英雄們就像是被關在牢籠裡只能四處奔跑的小老鼠一樣，可憐又可愛。
於是他心底無端的生出點兒憐惜來，然後——
砰！
在海下三千米，英雄聯盟的基地內，藍色的正方形晶體……下方的托舉物……悠悠然地化作了一灘亮銀色的液體。
超英們之所以能比較游刃有余，是因為，雖然魔法不能帶這麼多人離開，但，某個物品可以。
如果這個物品消失了呢？
超級英雄們當然不會反應不過來，只是如果恰巧在這一刻，發生了海底火山爆發的話。
——萊茵飛了起來，卻發現超人像凡人一樣站在地面，靠手肘支撐牆壁，以防自己摔倒。
所以他為什麼會是超人呢，他此時太……像個累贅。
「是氪石嗎？」萊茵輕聲問道。
超人點了點頭，卻沒有詢問為什麼萊茵沒有受到氪石的影響。
他似乎猜到了什麼，了解到了什麼，或者心中以為什麼，所以他不需要萊茵的答案，他甚至不需要來萊茵是他的女兒。
——只需要萊茵存在就好了。
萊茵模模糊糊地體會到了那種感情，但她無法具體描述。
托尼跌跌撞撞的同他們身邊走過，萬幸死去的是擁有著托尼·斯達克孱弱的身體以及史蒂夫·羅傑斯靈魂的美國隊長，活下來的是看上去完美無缺，既強大又擁有智慧的鋼鐵俠，誰也不知道他是否願意就這麼活著，但他至少不會帶著美國隊長的身體去死，直到戰鬥到最後一刻。
基地的安排當然是考察過的，地下絕對不存在活火山，可和來納特戰鬥這麼久，所有人都明白這個男孩能讓一切「絕對」成為「可能」，「虛假」成為「真實」，他們已經用生命的代價吃了很多虧了。
基地並沒有亂上很久，神奇先生和亞瑟成功地清理掉了基地外表面那些預備向內進攻的機器，而托尼·斯塔克啟動了基地的巡回狀態。也就是說，這巨大的海底城堡能夠在水下飛速的前進。
「我們原本預備前往宇宙中的另一座基地。」超人說。
萊茵很不理解：「那你們為什麼不直接生活到宇宙中去，把地球留給那個敵人呢？」
恰巧聽到這句話的羅賓不可置信地瞪了她一眼：「你是指——讓我們逃跑嗎？」
「為什麼不？活著更重要呀。」萊茵認為自己是站在這群人的方面考慮的，「逃跑很丟人嗎？」
超人笑了一下，沒有做聲，羅賓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轉頭走了。
這一個房間內擠了很多特殊的人，而其中有近一半的人都擁有站的很遠就能聽見超人與萊茵交談的能力。
萊茵有點好奇那個宇宙中的基地是什麼樣子，她並沒有隱藏自己的好奇心，這很正常，但所有人都認為她應該不正常——她應該做點什麼特殊的事情，她在如此恰當的時機出現，絕對是有什麼原因。
而萊茵對此一無所知。
萊茵開始好奇別的：「愛麗絲？我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她說話時，和超人一模一樣的黑色卷發俏皮地散落在肩膀上，除了那雙紅色的眼睛，她看上去並沒有什麼攻擊性。
「你的眼睛和你的能力有關系嗎？」超人問，「你和愛麗絲的能力一模一樣，而她是來那特的造物。」
不論一開始的復仇者聯盟和愛麗絲是什麼關系，或者是知道她的過去是如何，在愛麗絲站到來納特那一邊之後，他們就是徹底的敵人。
萊茵認真地思考了一番：「但我不一樣，我並不是任何人的造物，我就是我自己。」
基地猛地一晃動。
刺耳的警報聲響起。
萊茵和超人對視一眼。
投影將基地外的景像投射到內部，所有人都看見暗紅色的冰晶在基地底部增殖。
萊茵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托尼咬咬牙，話音在口腔中嚼碎過一遍後，已經聽不出情緒：
「——愛麗絲！」
第59章 第一重門（5）
基地搖搖晃晃， 像是滿杯的啤酒裡漂動著的可愛氣泡。
那位強大的……女士？或許吧，她向著監控器材投來默然的一瞥，然後……面無表情地將它掐滅了。
就像是掐滅了一絲微光。
造物是不會長大的， 或許說他們不依照人類的想法而存在， 他們不會衰老， 也沒人明白他們如何才會死亡——英雄們摸清了來納特創造這些生物的條件， 卻沒明白他們從出生到死亡的過程。
可這不應該，只要是活著的生命都會死去——包括愛麗絲。
如果這些造物真的是活著的話。
愛麗絲有些不同尋常， 她能自如改變自己的身體狀態，那麼她想要長成什麼樣子都可以，但這家伙……她在模擬人類。
她就像真正的人類一樣，開始長高，開始從少女變成成熟的女性……但這只是虛假的模擬形態而已。
這讓鋼鐵俠感到憤怒， 對方似乎是在提醒他們造成的失誤——一場失去同伴的失誤。
仿佛是在提醒他們她的背叛行為，因為最初是復仇者們以為她是個人。
因此托尼·斯塔克少見的成為了同伴中對待來納特的態度較為激進的那一個， 曾經的他也許會說給「這個孩子」一次機會，也許是只是缺乏正確的引導，但後來他改變了，他無法再支付一次認錯的代價了——
他失去了什麼， 每次照鏡子， 看到鏡子內那張金發藍眼的面孔，都會一次次去提醒他。
所以……如果超人再欲蓋彌彰，閃閃爍爍，不願意說出「萊茵」的來歷， 托尼不確認自己能忍耐多久。
基地又一次開始搖晃， 不止愛麗絲，外面還有別的大家伙。
除了外界的麻煩， 他們還需要解決內部的——比如那包裹著藍色正方體的銀色小球。
它調皮地彈來彈去，材質特殊，能輕易地穿透許多結構，誰都猜得出這是什麼，來自來納特的新禮物——
但，它究竟是怎麼混進來的？
平時這些非人生物可以直接偽裝成自己的本體，防不勝防，基地內嘗試過許多辦法，都沒能完全遏制，當然，大部分時間來納特沒想過用潛入這種辦法——當你作為強勢的那一方時，你會費神去思考對付弱者的陰謀詭計嗎？
對付弱者直接用這一招就行——碾過去！
無論面前是什麼，統統碾過去！
就像現在——砰！
基地微微顫抖，萊茵抬起頭，凝視著高新材料制造的特殊天花板，那仿佛沉默無言擠壓而下的灰色天空。
她感到自己在微微顫抖……有什麼，有某個東西，某個連接點，她感到這世界上出現了和自己存在聯系的事物，於是她說了出來，她無端地信任面前的超人。
超人的表情……無法形容，他深深地、深深地看了萊茵一眼。
萊茵在這一眼中嗅出了血液與灰燼的氣息。
像是腦海中游進了一條冰冷的蛇，她問道：「我該怎麼稱呼你？爸爸？超人？卡爾·艾爾？」
「克拉克。」超人說道。
他是克拉克·肯特，並非無所不能的超人。
他本來就不是無所不能的超人。
「抱歉打擾一下你們的父女溫情時刻，」房間內的廣播突然響起，「拉好扶手，我們准備上浮了。」
水下戰鬥對需要呼吸的人類來說太過不利。
萊茵拉了克拉克一把，防止對方墜落，但她又一次碰觸到了他胸口——
「這是氪石嗎？」活的氪石？
「對，」克拉克無奈，「她目前在沉睡中。」
「聽上去像個小朋友……」萊茵低下頭，她單手抓著克拉克的胳膊，地面又振動了一下，然後頭頂的天窗打開，陽光灑落進來，萊茵一愣，抬頭。
她之前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離開了大都會，他們如今飄在另一片天空之下。
「她離開了，愛麗絲……」廣播中的聲音一頓，「她不是來接應那灘銀色……」
「嗨∼」萊茵向那塊「冰」招了招手。
但克拉克先一步將萊茵拉到身後。
那並不是冰，而是透明的、流動的結晶體，是那個超級英雄們熟悉的「人」——
結晶體恢復原色，聚攏成女性的形態，歪了歪頭，她的發絲很長，看上去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女性。
她與萊茵對視了。
她朝萊茵露出一個微笑。
克拉克按住萊茵的肩膀，他感到自己不能呼吸，他沉默地望著這一幕，他問道：「愛麗絲？」
愛麗絲看了他一眼：「好久不見，超人。」
門打開了，直飛而進的戰甲毫不猶豫的給了愛麗絲一發掌心炮。
晶體瞬間破碎，然後重新凝聚，愛麗絲無奈地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
戰甲轉過頭，面向萊茵。
萊茵滿臉茫然與疑惑，她遲疑了片刻，也舉起了雙手，然後她聽到愛麗絲笑了一聲。
這個突然出現的，奇怪的人很淡然地對萊茵說道：「這是我的獨自行動，我是來找你的，親愛的。」
「你們所有人……不，你們所有東西不都是來納特的小狗狗嗎？」戰甲傳出的聲音顯得很惡劣，慢一步趕過來的其余人，蜘蛛俠，夜翼，神奇女俠……
年長了許多的蜘蛛俠彼得神色微微發緊，他看上去和愛麗絲是同齡人。
「你不會以為你這麼說，我們之間就是和平的了吧？x教授還在你們那裡呢。」
愛麗絲依舊語氣平緩，她的態度甚至顯得溫吞而退讓：「教授只是在做客，你們隨時可以去探望他。」
超級英雄們難道會再被她欺騙一次嗎？
愛麗絲被所有人圍在中間，而她只是偏過頭，看向萊茵，因此所有人都用目光在愛麗絲和萊茵兩人間打轉，愛麗絲孤身一人，但毫無畏懼——超英們知道這是為什麼，他們還沒有找到有效的、殺死她的辦法。
八年時間，他們已經成為老對手了。
但僅憑愛麗絲一個人是沒辦法做到震動整個基地的，她絕對還有同伴，所以托尼本人當然沒有來，來的是一套空戰甲。
似乎是接收到了憤怒的視線，萊茵難得主動問道：「他們那麼看你，你是騙子嗎？」
愛麗絲看了她半天，微笑道：「我認為不是，但顯然他們不這麼想。」
「我從來沒有欺騙過，也沒有背叛過自己的心，」愛麗絲轉過身，「我想要的只有我的家人，我一開始便忠於他，而正巧他與你們站在對立面罷了。」
萊茵被這些人的愛恨情仇搞得迷迷糊糊的——
他們真復雜，他們的人生仿佛很長，被人世間的各種味道填滿了，但萊茵的生命只有這麼一點兒，她有記憶以來一直一直生活在那座緋紅色的城市裡，她是一個完全新生的個體，不過她似乎天生就知道那些基本的生活常識，甚至對整個世界都有一點兒既視感——沒關系，她早晚會知道原因的。
就先從——克拉克·肯特和面前的愛麗絲開始。
就像是打游戲一樣，萊茵一直認為緋紅城市內的所有市民都像游戲中的npc，只會遵循固定的流程行動，像是設置好程序的機器人或者有人於背後操控的人偶，因此萊茵很不喜歡，她於城市上空飛過，這樣就只有爸爸卡爾能抓到她，可卡爾似乎也是牽線木偶，萊茵討厭這個，她會半夜驚醒，背過手去摸自己的背後是否有什麼絲線，自己的腦袋裡是否有什麼芯片——
她是……或者說她想要成為，一個自由的人。
即便她現在有些想念卡爾了，她也沒想過要回去。
「我是為你而來……親愛的，」愛麗絲遲疑片刻，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包括萊茵自己在內的所有人都以為她在開什麼滑稽的玩笑，但還是托尼瞬間反應過來，將炮口對准了萊茵：「你們是一樣的？」
萊茵和愛麗絲一樣，是在誕生初期因為特殊原因離開來納特，不知曉自己是誰的，「神的造物」？
「這不可能。」小姑娘氣鼓鼓的說，「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
愛麗絲：「我們是……」
萊茵打斷了她的話：「就算你和我家的地磚長得一樣，和門外的樹長得一樣……和整個城市相差無幾，憑這個就能來碰瓷我嗎？」
愛麗絲沉默，但其他人內心一時間十分古怪，蜘蛛俠沒忍住開口道：「等等，什麼叫做和整個城市一樣？」
愛麗絲轉身，瞬間破碎，隱形女蘇珊的攻擊落了空，地板改變形態，成為一個牢籠，而克拉克環住萊茵的腰，如今愛麗絲在牢籠內部，萊茵在牢籠之外了。
藍色的光線從地下升起，但這次捕捉計劃真的太輕易了——也許是因為愛麗絲是來納特第一個造物（超英們靠時間線推測的），無數次超英抓住了她，但每一次來納特都將她救走了，因此愛麗絲被抓幾乎是常態，但……這太輕易了。
萊茵沉默著摟住克拉克的脖子，但克拉克也並未靠近自己的同伴們。
「我們是……一體的，」淡藍色牢籠中的女性終於有機會將話說完，「我會再來找你的，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小小女士。」
空間於她身後撕裂，愛麗絲化作流動的晶體絲帶，但所有人都在那個瞬間看清了她身後之人是誰——那是一位身材瘦高的男性，那是復仇者們的老熟人，目前九界最強大的魔法師。
「他們合作了……」娜塔莎的小臂微微顫抖，她受了傷，永久性的，她用盡量平緩的語氣說道，「我真為托爾感到悲傷。」
誰不是呢？
眼睜睜看著曾經是同伴的人一個個轉向自己的敵人，眼睜睜看著所有的輿論、自己保護的民眾都背棄自己，這真讓人悲傷。
……
來納特正坐在海面上釣魚。
准確的說，是坐在一層空氣上。
巨大的陰影透下，他抬起頭，漆黑如墨的巨鯨正翱翔於他頭頂，但細看就會發現，這頭鯨魚的各個部位是機器打磨銜接而成的。
來納特重新低下頭：「別打擾我，游艇。」
水下開始沸騰，來納特故意重重的、大聲的嘆了口氣，滾動的水面靜止了下，一顆銀色的球體躍到半空，然後僵硬了下，委委屈屈地重新潛下水，來納特的釣線繃直，男孩站起身，猛地拉起釣竿。
銀色小球委屈巴巴地咬著魚線，甚至彈跳了兩下，它得小心翼翼，因為來納特，這家伙甚至沒有放勾……
來納特完成了一場幼稚的，根本沒有旁人知道的釣魚表演，心滿意足。
在所有了解他，見過他，甚至和他合作的人眼裡，來納特一直是有些古怪的，甚至很多他自己的造物都這麼想，當然，古怪並不影響他的強大，或者說只有足夠強的人才能做到隨心所欲。
水下那個灼熱的生物也探出頭，叫了一聲，來納特齜牙：「別靠近我。」
那是一顆未長成的小小星球，它無端墜落了，誰知道是為什麼呢，反正現在它是來納特的家族一員了，隨著八年間戰線的拉長，這個家族的人員名字要寫滿一整張表格，人類甚至給所有生物都取奇怪的代稱，有的是因為恐懼，有的是因為追捧……只有來納特自己，他不喜歡給予他們名字，他慷慨的給他們生命，卻吝嗇於……愛。
洛基帶著愛麗絲去往了哥譚，來納特曾經想過搞一顆星球作為基地，但，太花裡胡哨了，他還是放棄了。
——不過愛麗絲認為那是來納特知道萬磁王的小行星M，因此不爽起來，他不喜歡和別人擁有一樣的東西。
當然……還有人類能夠認出或者推斷出他身邊的造物都是使用的誰的心靈體，然後他們會固執地，喊那已經不存在的人的名字，比如說洛基。
來納特取出小球吐出的藍色立方體，它折射出奇異的光彩，他慢慢地在海面上漫步，不可避免地想到那座應該也存在海上的城市——
巴爾的摩。
消失的巴爾的摩。
來納特心頭一動，在心中單線詢問愛麗絲：「你今天去找復仇者們干什麼了？」
今日的行動本來沒有算上愛麗絲，但因為她與復仇者們的各色糾葛，愛麗絲會經常跑去主動送人頭，然後在來納特想起來該撩撥超英們的時候順手把這個不聽話的「大女兒」救出來，之後再一段時間後如此反復，樂此不疲。
時間長了，來納特都不會管愛麗絲要干什麼，反正他確認對方不會背叛他。
甚至愛麗絲的「長大」，來納特也不會管，他從未試圖探究愛麗絲行為之下的深意。
因此也不知道——
愛麗絲的成長其實指代的是——如果爸爸不夠成熟，那麼孩子就得被迫長大。
作者有話要說：
想把故事完完整整的寫出來，所以應該長則10w短則5w吧
第60章 第一重門（6）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來納特的身體問題是出於詛咒。
——畢竟他的敵人太多了。
但這個年幼的危險分子樂此不疲， 他摧毀他們的精神，然後才是他們的靈魂。但讓他略有些遺憾的是，美國隊長甚至不是死在他手中的。
人民、人民是個神奇的詞彙……他們就像是浪潮一樣， 風往哪裡吹， 他們就往那邊奔走， 每一滴水爭前搶後地想要到最高處去， 卻不知道一旦風力消失，最上方的跌落的最慘。
是的， 他們不知道——所以來納特很不能接受這些「特殊的人」，這些有著金色的心靈的家伙要去保護愚蠢的人類，並為之付出生命，但反過來說，如果他們真的會為無辜者的死亡無動於衷的話， 來納特又要對他們失去興趣了。
他真的是個挺難討好的小孩子。
包括他自己的造物都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就像是魔鬼的許諾一樣，他向所有人公布了「如何討好來納特的步驟一二三」， 這也許是個騙局也許是真的——
魔鬼說：第一百年，有人來拯救我，我就滿足他的願望，第二百年， 有人拯救我， 我就給他數不盡的財富，第三百年，到了第三個一百年，誰將我釋放……
我就殺了他！
來納特則說：「誰幫我找到消失的巴爾的摩， 我就釋放這些無辜的靈魂。將你失去的親人變回原樣——你是謊言的神靈， 難道無法判斷我是否在說謊嗎？洛基。」
謊言之神看上去甚至有些狼狽，但托爾的確沒死。
是的……他只是該死的像個人類一樣， 失去了意識，身體卻依然在完好的工作著。
至於托爾的心，在他的錘子裡。
——真有夠搞笑的。
然後洛基的確露出了個微笑，道：「這真是來自魔鬼的許諾……」他沉默了片刻，「也許我們可以試試這世界基石的力量，它分成六份，而英雄們至少擁有兩份——一份時間，一份空間。只要集齊六份，就可以調動法則之力許願。」
他真是無法對著一張稚嫩的臉說出什麼敬語，當然，來納特也不在意這些。
他想要做什麼已經昭然若揭，於是來納特打斷了他接下來想要說的話——他召來了錘子，似乎在思考，似乎又什麼都沒想，這一瞬間洛基的視線不免轉向了雷神之錘，然後謊言之神聽到了生命之神的下一句話：「那麼你去取吧，聽上去挺好玩。」
拒絕的話語在洛基的舌尖轉了一圈，但最終他的回復是：「我無法……是的，我並不夠強大，我需要借助您的力量。」
回憶結束。
來納特一臉茫然的看向愛麗絲。
他一直……一直是個管得很少的主人，父親，或者創造者？反正他經常不知道自己的屬下在干什麼，除非愛麗絲向他呼救——因為愛麗絲算是最活潑的那一個了。
別的甚至根本沒期望過「父親」來救他們。
有的造物甚至在人類的監獄中待了五年了。
——說的就是和旺達混熟了的魔杖。
——可能是因為他倆是獄友吧。
對付擅長混沌魔法的緋紅女巫和對付擅長各種魔法的魔杖真的很難，最終人類決定將他們關在一起互相對付，而前陣子魔杖和來納特聊天的時候，告訴他自己已經和緋紅女巫成為朋友了，只是旺達當然的、一如既往的憎恨來納特。
來納特：已閱。
現在他發現愛麗絲有事情瞞著他。
這有一點奇怪。
可能是剛出生時就離開來納特，且什麼都不記得的緣故，愛麗絲非常非常黏人，且話多，且熱愛當一個「英雄」，她非常渴望家人——只有她會叫來納特父親。
這樣的愛麗絲居然有事情，唔，不想和爸爸說。
來納特模糊的摸到某個可能性：「你談戀愛了？」
談就談唄，反正愛麗絲這麼好看。
人類中顏性戀又那麼多。
不過她總是往超英那一頭跑——
來納特略有些痛心疾首：「你要玩什麼羅密歐和朱麗葉的現代扮演嗎？」
愛麗絲一時失語。
這個復雜而美麗的女人已經很少強迫自己改變顏色去迎合人類的外貌了，但誰曾想人類社會中擁有慕強心理和反派狂熱的人那麼的多，她反而變得世界知名，她成為了來納特的下屬中的那個標志性人物，而來納特從沒否認過，即使愛麗絲其實不是最強的那個。
對，愛麗絲其實很弱。
因為她的能力是有極限的——所有紅色晶體其實都是她的一部分，而她會被自己的任何一部分的狀態影響，她無法無限制的使用力量，誰知道哪一部分無法收回，她就……又會被超英們抓住，如果不是大部分超英都還有底線，愛麗絲早就死去了。
——而這些，來納特並不知道，也沒有主動詢問過。
他沒有同理心。
他甚至一直認為愛麗絲和超英相愛相殺的行為很無聊、惡趣味。
直到今日，愛麗絲在遇到那個女孩之前，感到一種冥冥之中的命中注定。
她感到自己可以被補全。
她感到了親切、喜愛，以及回到母體般的熟稔感。
那個孩子一定……和愛麗絲有什麼關系，但她莫名的不想告來納特。
這就像背叛一樣，她在與對方的短暫交流中感受到一種奇妙的力量，她感受到了兩人之間無法磨滅的聯系，也感到了來納特絕對不會喜歡那個孩子。
——天吶，她感知到的真的太多了，她甚至覺得自己某一天會因為對方背叛來納特……這太不可思議、太古怪了，就像是放出了什麼瓶中的惡魔。
……
萊茵並沒有感到什麼命定的吸引力。
她只是感到有點委屈。
因為那個突然出現突然消失的能力和她相像的人，她被懷疑了。
雖然萊茵一直有感到自己和基地眾人的隔閡，但這回連超人擔保都不行了——她的臉加上她的能力，幾乎將「有問題」三個字刻在腦門上了。
如果不是因為克拉克，她已經不太願意待在這裡了。
是的，其他人應該會想要和超英們一起行動，可萊茵只想去看看別的地方的風景。
她只看到了大都會和水下基地，她甚至不知道別的城市是什麼樣的。
但這些人類，抱歉她似乎被影響了，這些陌生人，卻想要安排她的生活，將她當做什麼危險分子……
如果不是因為克拉克。
克拉克·肯特感到十分痛苦，但並不是因為萊茵的存在與安排，而是回憶起萊娜·提亞。
他們的人生在八年前短暫的交織在一起，然後各自遠行，克拉克絕對沒想過那次離別就會是永別，在聽說巴爾的摩城市之殤事件時，他以為萊娜是幸存的某一個，或者是遇難的某一個，但當時的他並沒有完全獲得超人的能力，他是無力而弱小的，直到克拉克開始保護大都會。
直到他剛成為超人就陷入了包圍星球的戰鬥中，直到他發現那個毀滅了哥譚的男孩是誰。
他不得不發現一個事實，萊娜的確消失了，但她似乎是那個……
那個造成一切，摧毀一切，讓無數家庭流離失所，讓美國總統提前下台的，無法被原諒的人。
在之後的許多日日夜夜裡，克拉克都在回憶與萊娜的那一場會面，因為他發現，也許自己做了什麼，或者就此留下，可能整個未來都會不同。
——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就是讓你意識到「我本可以」。
他一點點推敲，演練，一幕幕分解，他的記憶很好，他甚至記起了萊娜穿著浴袍打開門，頭發和皮膚都很干燥，小男孩的衣服飄落在沙發上，裝牛奶的被子放在茶幾上，熱氣氤氳，而普通的小酒館房間的電視中正在播放《辛普森一家》。
他想起了萊娜在紅晶制成的地下空間裡飛行，面上帶著溫柔又輕松的笑意，也想起了同樣是在這裡，她按著額頭，被遠方的未知牽動著，為之痛苦，提前離開，自那以後克拉克就再也沒見到過來納特和瑪利亞。
他開始後悔自己的「不問」，也許只要他稍微再主動一點——
「來納特是萊娜·提亞的弟弟，而你懷疑萊茵是萊娜·提亞與平行世界的你生下的女兒，」托尼·斯塔克干巴巴的說，「哦，恭喜。」
氣氛尷尬到可怕。
托尼主動打破了沉默，用他標志性的譏諷語氣：「那麼……我們這些外人是否不應該打擾你們這場家庭戰爭？嗯？『我想要的只有超人』，看樣子你的家人對你真的非常不爽呢，肯特先生？」
娜塔莎面無表情地抬起手，按在了托尼的肩膀上。
托尼面色依舊不好看，但不再說什麼了。
而娜塔莎看了對方一眼，卻恍惚間以為自己看到了隊長的影子。
沒有隊長在這裡對托尼說「language」了，可那之後托尼真的沒再說過髒話，沒用隊長的嗓音說過。
克拉克輕咳了一聲。
他們是戰友也是兄弟，所以他們知道他的名字是克拉克·肯特，畢竟克拉克除了瑪莎沒有別的軟肋了，而在最初基地建立時，英雄們將自己的親人們帶到了基地來生活。
他們太累了，實在沒有精力在拯救世界的同時保護自己的小家。
總得有所取舍。
匆匆趕回來的奇異博士在門外與萊茵打了個照面。
還有主動要求陪伴監視萊茵的羅賓——達米安·韋恩。
萊茵像一只警惕的幼貓一樣試探著想要了解小羅賓，畢竟她沒有什麼別的玩具了，但達米安更像是一只在外流浪過的野貓，他感到微微厭煩，他從來不是個喜歡小孩子的人，他甚至不認為自己是個英雄——他偉大又可悲的父親在他聽說前就死去了，而他卻固執的繼承了父親的搭檔的名號，即使那個已死之人沒有承認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達米安覺得自己也是個笑話。
直到他找到了新的笑話，他的目光轉向了黑發紅眼、漂浮於半空中的小女孩。
斯特蘭奇為萊茵的那雙眼睛而恍惚。
但他很快克制住了。
但就在他面前的門主動打開的那個瞬間，一個熟悉的人影也在基地開放的那個瞬間，像是一抹雷電、不，像是一條墨綠的蛇一樣靜悄悄浮現。
萊茵歪了歪頭。
基地開始報警，然後代表危險的紅光被瞬間掐滅。
畢竟，謊言之神要欺騙些無神之物並不太難。
「你是來送死的嗎……洛基？」紅發女特工的聲音冷淡中帶著壓抑下的憤怒。
「別這麼說，」謊言之神微笑，他輕輕瞥過萊茵的臉，「我是來尋求合作的。」
「我可以幫忙解決掉超人的氪石小麻煩……而我想要做的事情就是，集齊那六塊寶石，殺死來納特。」
……
就在此刻。
來納特也提到了殺死某人。
夕陽溫柔的灑在韋恩塔上，又是個無雨的天氣，這對哥譚來說真的很少見，男孩站在塔頂，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巨大的，圓型的球體懸掛在他身後，遮擋住了混圓的落日，仿佛要吞噬太陽。
他仿佛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解釋什麼。
「我只是享受那種過程，親愛的。」來納特嘴角勾起甜蜜的弧度，「我對他們的心沒什麼興趣。」
懵懵懂懂的小小星球閃爍著幽幽的紅光，似乎在應和他。
「他們成功的找到了克制我的造物的辦法，卻沒找到克制我的辦法，我也在找……」他的聲音突然低落下去，卻像是醞釀著風暴，「在找她……找到她！殺死她！」
作者有話要說：
啊……逐漸開始放飛自我，但是居然沒有脫離大綱（自誇一句我真棒
第61章 第一重門（7）
那麼， 現在的巴爾的摩在哪裡呢？
這座封閉的城市漂浮在黑暗領域內，起初這裡甚至空氣稀薄，於是一部分人類被迫沉睡， 然後這裡沒有食物， 適應下來的又一部分開始了內戰， 但所有受傷的人類都被完好的「保存」下來了， 柯克爾甚至不知道該不該用「保存」這個詞彙，但那城市內隨處可以見的紅色觸手的確是像是保存自己的珍貴藏品一樣對待城市內的所有生物。
不限於人類。
還有貓咪、小狗， 飛鳥，馬匹，甚至是博物館裡的藏畫。
祂對待城市就像是對待自己的所有物，想到這裡讓柯克爾打了個激靈。
他生長的城市正逐漸成為別「人」的，這讓他憤怒又恐懼。
他甚至不想要再回憶起那個幾年前（黑暗領域的生活無法區分白天黑夜， 而他們沒法在動亂的城市內找一塊好表）的一天，又一次次逼迫自己回憶， 因為他和別人不一樣，他想離開這裡。
那麼得找到巴爾的摩陷落的原因才行，柯克爾並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是滑稽可笑的，他甚至在城市中的報刊亭中找到了關於愛麗絲的報道， 然後推測出了城市裡神秘的晶體和愛麗絲的力量出於同源。
但他以及他的小小組織依舊無法離開這裡。
畢竟， 人無法撼動神。
他們甚至得靠晶體供養。
因為他們沒有食物了，而晶體會外出捕獵。
一開始沒人敢吃那些奇怪的、死去的、扭曲的黑暗生物，但飢餓戰勝了理智，如果他們不吃， 就要吃人肉了。
別去思考黑暗生物本來是什麼樣子， 他們撐過了那段難熬的時光。
然後——柯克爾抱著自己的新生的孩子，又哭又笑。
他看了眼櫥窗反射出的自己， 為了適應這兒的環境，他越來越像自己每天吃的生物了。
而他的孩子徹徹底底成為了那個模樣。
如果真的……真的無法離開黑暗領域就好了，如果沒有見過人間的模樣，他本可以忍受黑暗的時光，甚至繁衍一個群族，與外界那些未知生物同化。
但，就在這個平凡的一天。
紅晶在城市內消失了。
柯克爾呆愣愣的站著，他的孩子趴在地上，啃食血肉，他渾身發顫，嚎啕大哭。
第一年……
第一年，他向天父祈禱，他以為是自己曾經當黑幫，販/毒、走/私、逼人賣/淫，才會遭受這種磨難，他祈禱如果有誰能救他出來，他從今以後洗心革面，做一個好人。
第二年……
第二年，他向紅晶請罪，他以為這晶體是神明的代行者，他決定為之前驅，無論對方要自己做什麼，只要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他就是對方的一柄刀，只要讓他活得像個人。
第……
城市中也許有鐘表能完好的跳動，但他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年。
他看著陽光隨著紅晶的消失灑下來，海水從下而上的蔓延，城市下陷，而柯克爾放聲大笑，他決定殺死面前見到的第一個人，作為慶祝自己從地獄爬出來的禮物。
憑什麼我要受苦受難？為什麼非得是我？即使是被紅晶包裹著，骨瘦如柴卻依舊擁有呼吸能力的那些同胞們，他們能一覺睡到地獄的陰影消失，我卻得被地獄同化成一個怪物？
柯克爾號啕大哭，但朦朧的陽光照射到他身上，點燃了他，他茫然地張大眼，無聲撕吼著，跪地向前爬去，想要用身體遮擋到自己的孩子，卻發現那個警覺的、仿佛某種野獸的幼兒已經自己跑遠了，他天生就知道如何避過危險。
【再跑遠一點……越遠越好……千萬不要被人類抓到……】
柯克爾的身體在陽光中慢慢碳化，變為碎屑慢慢消失了。
……
當紐約突如其來的發生了漲潮時，尖叫著的人類們來不及收拾物品，順著沙灘跑回岸邊，但他們在岸邊看到了更加魔幻的一幕。
一座半邊陷落在海中的城市。
一座城市在紐約擱淺了。
巨大的，破敗的城市邊緣長滿了幽幽生長的黑綠色藤蔓，像是同化中孵育怪物的深海魔域。
有人尖叫著，有膽大的人想要去看看是什麼樣，還有人在喊——
「超級英雄在哪裡！？紐約那些總是能看到的超級英雄們在干什麼？」
有背生雙翼，蹲立樓頂，渾身漆黑的怪物在嘶吼，他們畏懼於陽光，但只要到了黑夜，整個城市都是他們的狩獵場。
萊茵突然微微一顫，轉過頭看向冰涼的牆壁。
她並沒有特地向面前幾人表現出自己的溫和無害性，但她本身的確不是個壞孩子——她在忍耐，畢竟目前的情況還沒達到她的忍耐閥值。
她一聲不吭的等待超英們商量完，等待他們發現衛星監測下紐約出現的事件，等待他們收到來自阿曼達·沃勒的通訊與要求，等待整裝待發以及重新回到那個只有單面玻璃和監控器的房間，還等到了克拉克的一個擁抱以及洛基那意味深長的視線。
「我能去看看這個世界是什麼樣的嗎？」萊茵有些低落，「它似乎與我的世界不太一樣。」
克拉克沉默了一會兒：「等一切結束後，可以嗎？」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呢？她隔著監控和提姆·德雷克對視了一瞬，然後低下頭，乖巧的靠著玻璃抱膝坐下，萊茵既不愛戴英雄，也不討厭英雄，她把手掌攤開放在玻璃上，拿開後看見自己印在玻璃上的掌印，很快那痕跡就消失了，但她看了好一會兒。
提姆倒了杯咖啡，卻被突然出現在身後的達米安搶走了杯子，兩人對視了一眼，提姆面無表情的把杯子拿了回來，操控小機器人給萊茵送餐——他們總不能讓她不吃飯。
但萊茵抱著膝蓋，一點反應都沒有，似乎睡著了。
達米安看了會，突然問道：「通風口連接到哪？」
提姆站起來，但立刻坐回去，在監控前敲打了幾下，復雜的通風管道浮現出來，而小機器人放下餐盤，用稍微大一點的力量推了萊茵一下。
小女孩的身體從背靠玻璃滑倒，然後像水晶一樣摔碎了。
「紅外線反應一直在，她是怎麼……」提姆突然住嘴，眼睜睜看著紅外線探測的屏幕上依舊是萊茵背靠牆壁的那一幕成像。
「Okey.」提姆吐出一口氣，達米安冷笑了一聲，轉身就走。
……
萊茵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氣。
然後猛地扎進海水中，她無需呼吸，游魚親吻她的皮膚，然後略感無趣地離開，而萊茵腳踩細白的海沙，抬頭看向頭頂的水面。
水下很安靜，她調整了下身體的密度，然後……將自己「揉」成了一只海豚，淡緋色的海豚穿梭在淺海之上，破開白色的浪花，萊茵也不是很清楚自己想去哪裡，但她就是不想被關著，即使他們並不是帶著惡意的關著她。
她就是無法忍耐失去自由。
萊茵在一處陌生的小島上岸了，她的衣物一直是紅晶制成的，城市裡所有人都是這樣，她沒覺得什麼不對，只要不一直盯著看，這衣物與「外面」的人沒什麼區別，萊茵感到些許茫然，她盤腿坐下，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哪。
對，她當然哪裡都能去了，萊茵眯著眼看了會兒太陽，就在預備起飛時，愛麗絲從天而降。
「如果你就這麼在天空中飛行，會被人類當做未知飛行物擊落的。」這位女士無奈地笑了笑，伸出手，「我是愛麗絲。」
「萊茵，」小女孩盯著她的手看了會兒，將雙手背到身後，挑剔地抬頭打量了會兒愛麗絲，「萊茵·艾爾。」
「有目標嗎？」愛麗絲沒介意她的態度，而是笑了起來，「無處可去，嗯？」
萊茵默默地看了她一會兒：「你來找我，是想要告訴我什麼？」
「外邊」的人真的很復雜也很簡單，只要在心中預先認為他們都是帶有目的的，就能輕易推斷出他們的感情取向，克拉克看向萊茵的目光帶著移情，托尼對著萊茵始終警惕……愛麗絲是為了什麼呢？世界上不存在無緣無故的感情。
「我也不知道，」愛麗絲做了個邀請的姿勢，有一架直升機盤旋在兩人頭頂，「我看到你的瞬間感到非常親切，我覺得我們是擁有某種聯系的。」
直升機並沒有下降，也沒有垂下繩梯，兩人都沒有在意，仿佛是擁有什麼默契，同時破碎成晶體，直升機順從地升空，愛麗絲依舊保持著緋紅色外貌，而萊茵並非如此，她仿佛調侃般問道：「你要接我去你們組織的大本營嗎？」
愛麗絲托腮，隨手一摸，收繳出一盒蔓越莓餅干，遞給萊茵：「我們沒有什麼大本營，哥譚是經常聚會的地方，大都會是最近的戰場……但我們並不像超級英雄們一樣擁有基地之類的。」
「哦……」
愛麗絲像是在和她解釋：「父親的某些造物在出生後……也就是有意識後，依舊會承擔自己本身的責任，比如當一條鐵軌，或者一根導盲杖，每一個生命的想法都是不同的，而父親並不會強求他們去做些什麼。」
就像是有個戰場上瀕死的男人請求來納特將他和想要送給兒子的那個玩具機器人合二為一，那之後，他就能永遠陪伴在兒子身邊——可他成為機器人之後其實是獲得了新生，忘記了過去的一切，來納特將機器人寄給那男人的兒子後就再也沒管過，至於後續，他也並不在意。
——對比他那麼多的造物，這不過是一場不值一提的隨手為之。
「那我們要去哪呢？」萊茵拆開餅干放到嘴裡，然後眼睛一亮。
「嗯……庫塔會帶你去堪薩斯，那應該是你母親的故鄉，」庫塔就是這架飛機，而萊茵微微一愣，就聽見愛麗絲繼續說道，「我要離開了，父親在召喚我。」
這顯然是一場臨時召喚。
愛麗絲在離開一段距離之後，才答應了家族中某位能做到空間傳送的家人傳送。她警覺的意識到不能讓來納特知道她與萊茵見面的事情，因此甚至要瞞住家族中的大部分「人」，但這挺奇怪的，這些造物甚至不明白「瞞」這件事本身的意義。
然後，她一轉身，發現自己到達了紐約。
但這紐約不太一樣。
太過於沉默。
凜冽的風吹散了從海面上飄來的霧氣，對峙的雙方，超英與造物們默契地什麼也沒做。
因為比起敵人，突然出現的城市要更重要一些。
他們都認出了那是什麼——因此不可置信中帶著奇異的謹慎。
那是消失的城市，巴爾的摩。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大概率還有一更，癱癱
第62章 第一重門（8）
哥譚市市政府。
詹姆斯·巴恩斯推開門， 剛把餐盤放下，突然一閃身，避過出現在身後的洛基， 而謊言之神微微挑眉， 似乎並未覺得自己出現在這裡有什麼不對。
這位戰士左手內的機括嗡嗡出聲， 而綠眼睛的神明微笑著攤開手：「不知道生命之神殿下在哪， 我是來找他的。」
前士兵看了他一會兒，不發一言地繞開他走進室內。
洛基的嘴角依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就在他佇立之時，地面自動倒轉，露出地下通道，一頭金屬材質的貓頭鷹斜飛而來，「咕咕」地叫了兩聲， 為洛基引路。
他們步入黑暗中，最後一絲光也緩緩消失。
……
愛麗絲正在等待來納特， 雙方僵持不下。
而所有人，是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位新的神明一直在尋找有關巴爾的摩的消息。
這消失之城墮入黑暗，但從未被人們忘卻過——死去的英雄是最棒的英雄。如果它永不出現， 那麼永遠是人民心中的瘡口， 是總統上位前宣誓要帶回的城市，是昭示失落的傷疤……是最好的城市，所有人都會忘記巴爾的摩曾經的槍戰、販/毒、黑/幫，在心中美化它。
但現在它回來了， 有如惡魔之城般歸來了。
有扭曲黑暗的鬼在城市中低嚎， 長滿植物的破敗城市即使在陽光下也顯得陰森，偶爾閃現而過的怪異生物讓人無端發寒， 接壤之後的紐約人民惴惴不安，無法理解為什麼巴爾的摩會在這時候出現，因為是大選嗎？因為阿曼達·沃勒即將下台嗎？是這位女總統做的不太好嗎？
反正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一切都是陰謀，他們忘記了巴爾的摩裡的幾十萬人民，只記起了這突兀的出現有多「不合時宜」。
趕來的還有萬磁王——
因為巴爾的摩中有他的妻子與女兒。
誰會想打八年前不過是被同伴召走臨時離開，就是一場天人永隔？
這三方勢力加上開來的軍方勢力顯得古怪而平衡，愛麗絲微微歪頭，向萬磁王做了個「請」的手勢。
在抽出金屬後，面前的一座塔樓轟然倒塌，只余附著在樓表面的黑暗植物形成的空殼。
三方默契的避開了，從不同的方向進入城市。
他們起先都聚集在紐約的沙灘之上，但巴爾的摩……畢竟是一座城市。
傾倒的黑色藤蔓在陽光下微微卷曲，全都是一幅有氣無力的模樣。愛麗絲也漫步在城市中，或者說，在飛行，但奇怪的是，來納特並不在。
——父親難道不是一直很在意巴爾的摩的消息嗎？
她微微搖頭，示意別的造物自行去尋找還有生存跡像的人類。
……
萬磁王將手掌按在了牆壁上，無形的力量驟然增強，長長的街道上出現一條淡色的人工通道，他感到自己的心髒在隱秘的跳動，或者無數顆心髒都在跳動……如果不這麼催眠自己，萬磁王不知道該怎麼讓自己相信妻子和女兒還活著。
他咬著牙念出「萊娜·提亞」這個名字，口腔中是淡淡的血腥味，他看了眼目標地點——紅晶大廈，雙手握拳向上抬起，地面被掀開，曾經遍布整個地下的紅色晶體如今只剩下曾經將地下撐出個空腔的模樣。
魔形女微微驚訝：「地下發生過什麼？」
許多高樓坍塌在一起，高低不平，明顯是出現過下陷。
萬磁王搖搖頭：「要趕在他們之前找到瑪格達和安雅。」
……
世界本就黑暗，直到出現了光。
這是城市的**聲，荒涼的風呼嘯而過，正午的太陽已經落下，如今是最後的黃昏，人們在城市中發現了許多古怪的異種，卻並沒有找到活人。
直到他們轟開市政廳的大門，幾放勢力不得不再次相遇，瑟縮的半人半怪物們彼此相擁，而被認做是異種的非人類被他們抱在懷裡。
「F.uckthegod，」氣氛沉默，而有人低聲詢問，「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不會是猜測的那樣吧，神靈從未降臨。
萬磁王先一步走進去，有怪物對著他嘶吼，而他面不改色，輕聲喚道：「瑪格達？安雅——」
並沒有誰應聲。
有人別過臉，而似乎是被這些人的行動打動了，政府方知道並沒有太大的危險，動作迅速的派出了軍隊，直升機在城市上空飛過，有誰……有誰開了第一槍……
萬磁王面色一變。
在士兵的驚叫聲中，戰機墜毀，共生裝甲迅速地包裹上托尼的全身，他轉身就走，於半空中救下了無知的人類，他讓AI入侵了指揮部，以那種美國隊長的語氣淡淡的說：「讓他們別開槍。」
畢竟誰都不知道死於槍下的是否曾經是他們的同胞。
他於半空中用紅外線掃過整個城市，這是個荒涼的噩夢，全美人民的噩夢。
斯塔克嘆了口氣。
除了在城中跑過的，於黑暗中變得非常活躍的小怪物們，他們並沒有看到別的活人。
「托尼，來這裡看看，」娜塔莎在通訊器那一端說道，「我們也許發現了那些……人類。」
他們在地下發現了以某座建築物為基點，仿佛植物根莖一樣直鑽地下的半透明紅晶，但與他們經常看到的不同，這些晶體顏色更淡，而每一處繭都包裹著一個人。
——仿佛人形琥珀。
……
「很高興能見到您，x教授。」洛基對著正中間那個閉著眼的男人說道。
但對方並沒有理會他。
對方當然沒有理會他，因為來納特讓x教授陷入了軀體的沉睡，但他的精神與大腦依舊活躍，沒人知道來納特究竟怎麼做到的，x教授如果想要醒來，只能占有別人的身體，徹底脫離自己的軀體——這對他來說其實很簡單。
來納特限制住這位教授的方式是利用他的善良。
「也許我們可以合作，」形式仿佛是洛基在房間內自言自語，但他知道他的談話對像正在聆聽他說什麼，「世界上有一種被稱為宇宙基石的力量被分成了六份，誰都不知道來納特的力量是否來自於基石，但……我可以利用那屬於心靈的力量將你救出來。」
夜幕即將降臨，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微塵，在夕陽的余光中閃爍著淡淡的微茫。
夜晚要來了。
……
夜晚要來了。
萊茵無意識的咬了下自己的手指，揮別送她來的庫塔，小餅干還差最後一塊，但她捏在手中，並沒有吃。
涼風激地她微微晃神，面前的景色熟悉又陌生。
夜晚要來了，而萊茵心中泛起無形的恐懼，她並不明白自己在猶豫什麼，懼怕什麼，但她感受到了那種仿佛即將揭開潘多拉魔盒的激動感。
即使堪薩斯是農業大洲，本就人口蕭條，但這裡未免太蕭條了，萊茵查了查，發現堪薩斯城曾經是個很繁華的城市，雖然不過出城不遠，就是屬於鄉下的小鎮了。
她聆聽了會兒別人的談話。
這裡發生過戰鬥……很嚴重的，造成真個城市差一點兒毀滅的戰鬥。
與戰鬥同時出現的詞彙還有「超人」、「超人」以及「超人」。
他們愛他，他們恨他，他們懷念他……超人，所有人都知道他來自堪薩斯。
「唔……」萊茵沉吟片刻，放開了她的能力。
她知道自己能看見這個世界是什麼模樣的，即使似乎和超人的超級視力並不太一樣。
她仿佛擁有幾萬雙眼睛，但這些眼睛大部分都在某個黑暗的地方，如今黑暗處出現了小小的微光——萊茵將視線聚集到那兒。
她看見了萬磁王……
咦？
她還看見了愛麗絲，托尼，夜翼……都是些熟人，還有身著制服的普通士兵，奇形怪狀和愛麗絲差不多的非人類，以及——來納特！
她心頭一跳，那是個金發碧眼的男孩，但只有半邊臉是人類的模樣，半邊是機械造物的形狀，他並沒有特地用仿生的皮膚遮掩住，精巧的機械外部是半透明的外殼，看上去精細而優雅，萊茵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迷迷糊糊地感到了某種熟悉感。
來納特突然轉頭，朝她投去一瞥。
……
那種熟悉的，操控感又來了。
來納特皺眉。
他從未去過堪薩斯，也並不在意自己的過去。
他重返巴爾的摩，只是想找到朵拉。
萊娜·提亞把朵拉藏起來了，他堅信這一點，至於什麼過去、來歷，都要向後排，來納特也無所謂自己的來歷如何。
他只知道自己從有記憶起，就受到操控與限制，被那個討厭的女人。
他也不喜歡自己的名字，只是人終究是需要一個名字的，他沒有過去的記憶，就這麼叫好了。
這位創造生命的神靈看上去並不那麼高高在上，他的目光總是散漫而無趣，仿佛活著沒意思很想死一死，如今他身後是那顆緋紅色的幼年星球，而通訊內線連接著阿曼達·沃勒。
他面帶微笑聽著那頭女總統的聲音，笑意慢慢擴大，裂開嘴角：「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了。」
他捏碎了通訊器，一小塊紅晶在手中旋轉，而來納特隨意地瞥了一眼。
仿佛在和誰對視一般。
……
通訊器的碎片緩緩從高空墜落，在幾十秒後砸到混凝土廢墟之上。
一只細瘦纖長的黑色手臂從下方伸出，仿佛被燙了一下，然後抓住那碎片重新回到陰影中。
這是洛克，城市中反抗軍的一員。
比起市政廳中等待死亡苟延殘喘的老弱病殘，八年時間足夠這些未死之人在城中分化出不同的勢力，反抗軍一直在尋找出去的辦法，雖然仿佛籠子中關著的猴子一般可笑而滑稽，但他們自認為非常高尚。
即使不得不吃紅晶抓來的食物，即使逐漸變得和怪物們一樣……他們也認為是在為了解放而忍受目前的困境。
直到陽光重新撒向巴爾的摩。
有的人瘋了。
有的人歡欣鼓舞，卻看見普通士兵那警惕的眼神。
然後他們通過玻璃看了自己一眼。
當周圍人皆如此時，他們認為整個世界都如此，假裝自己看不見世界之外的人民。
但事實上，事實上……
世界並不是這樣的。
不幸的只有你。
苟延殘喘如怪物般被黑暗同化的只有你，只有你們。
洛克將自己蜷縮在陰影中，太陽仿佛被天馬拉倒了地球的另一端，正緩緩下墜。
洛克盯著夕陽的影子，努力地放緩自己的呼吸，感受著血脈中血液變得冰涼。
他在等待黑暗到來。
然後，殺死那些與自己不一樣的人，不論那陌生人是誰的兒子、誰的丈夫、誰的女兒、誰的妻子……對「巴爾的摩人」來說，都是異種。
第63章 第一重門（完）
萊茵的手微微顫抖， 她三步並做兩步跑進玉米地裡，這裡很荒涼，似乎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
她的手正微微顫抖。
她低下頭， 對著陽光凝視自己的手掌， 它正在變得透明。
——時間不多了。
她輕聲喘氣， 仿佛害怕驚醒什麼， 她越過了玉米地，跑向那仿佛鬼宅一樣的小別墅， 雜草已經有一人高，所有窗戶都破碎了，黑洞洞的。
萊茵明明可以飛。
但她似乎忘記了怎麼飛行，她從窗口跳進房間內，最後一絲光在她逐漸變得透明的發絲上流連閃爍， 然後消失不見。
她落地時震起了灰塵，也許有一只老鼠跑過， 發出「咚」一聲輕響然後溜走了，她聽到頭頂上有木板碎裂的聲音，「啪」一聲倒在了地上。
萊茵大口喘氣。
她分明不需要呼吸，但她腳步不停地奔向了閣樓， 她的發絲在變得透明， 雙手也是，她在閣樓中翻找，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曾經在夢中見到過的小熊玩偶。
但她分明動作輕柔地從箱子中將小熊取了出來……它的半個身體依舊消失了。
因為破了個小口，在陰雨浸潤下， 棉花從小口中漏了出來， 小熊憋了一大塊……它應該有個名字，她叫什麼來著？
萊茵將小熊抱在胸口， 茫然地走下樓，它應該有個名字……它叫什麼呢？
家人都應該有名字。
——她的時間不多了。
……
愛麗絲皺著眉，主動朝超英走去：「整個城市太大了，我們需要合作。不是合作將所有人救出來……而是合作保護紐約。」
戰甲轉過頭，看了她一眼。
他一針見血地指出了某個問題：「你能代表來納特嗎？」
愛麗絲失語。
並不是代表的問題……而是來納特本就是個，朝令夕改的人。
世界對他來說就是個玩具，愛麗絲知道他唯一在乎的是什麼。
最終她輕輕嘆了口氣：「他就在這裡。」
來納特就在這裡。
他推開了弗薩克街道B118號的大門，這裡曾經是他——住過的房子。
住過那麼一兩天吧。
然後他在庭院裡遇到了克拉克·肯特。
等等，這兩件事有什麼關聯嗎？
令人驚訝的是，這兩位立場相背的人見面的第一眼沒有打起來，甚至連爭吵都沒有，他們平靜的看了對方一眼，居然是來納特先開口：「你們做了什麼？」
「這是我本想問你的。」
來納特皺眉，沒有搭理他，而是推門走進房間。
這個空空蕩蕩的。
車庫裡還有舊車的殘骸，地下室裡爬滿了藤蔓，在來納特出現時歡欣鼓舞。難聞的氣味在蔓延，長街上沒什麼人影，有一只大約是偶然流竄來的小怪物於藤蔓深處嘶吼，來納特剛一抬手，對方似乎因為危險的直覺預感，幾下便消失在了洞口盡頭。
來納特聽到響動，果然，是克拉克跳了下來。
「挺沒意思的，」男孩歪了歪頭，「我們本來可沒什麼矛盾，不如和好吧。」
克拉克語氣心平氣和：「這句話你說過七次，每次都自己反悔了。」
「那你們是真的應該反省一下，」男孩語氣怏怏，「為什麼一次都沒有達到我的期待，讓我不得不和別的勢力合作。」
他近乎殘忍地自己給出了答案：「所謂英雄，無畏地向前去想要拯救別人，卻發現連自己的家人都拯救不了。」
這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來納特的神色平淡中帶著真實的疑惑，克拉克居然露出一個微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憤怒像是在冰層下燃燒的火焰，在克拉克看到來納特眼神的那一瞬間就冷卻了，他悲哀地發現這個男孩是真的不明白，是真的無法理解，是真的非人。
對他憤怒，對他做出什麼教誨顯得多麼諷刺，他在心中默念那一個名字——萊娜·提亞。
他們至今都不知道萊娜與來納特之間發生了什麼，結果就是巴爾的摩陷落，萊娜失蹤，來納特興致勃勃地想要統治世界，未遂。
紅晶絲絲縷縷地出現在他們身邊——
不是萊娜，是愛麗絲。
愛麗絲皺著眉頭，她看了眼超人，又低頭看向來納特：「沒有。」
沒有小熊朵拉。
男孩很不爽地鼓起臉頰。
所以，萊娜·提亞去哪了？她消失就算了，還把來納特的朵拉帶走了。
來納特本以為今天會迎來一場戰鬥，他本以為萊娜會隨著城市一起出現，向他宣戰，不，甚至不需要這個，如果萊娜知道來納特做了什麼，在她恢復意識的那個瞬間，她可以直接自殺，消耗來納特復活，他天然就弱於萊娜，萊娜本就捏著他的軟肋，他討厭這個，所以希望這個女人去死，有什麼問題嗎？
頭頂突然震動，落下灰塵，來納特震驚地抬頭，然後呸呸了兩聲，愛麗絲捂臉，直接將頭頂的地面吞噬，於是夕陽毫無障礙地撒下余光，來納特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夜晚要來了……啊，既然你用不到氪石了，把它給我吧。」
他說的是那盤桓在超人身上的活的氪石，當然，長時間處於被氪石壓制的狀態下超人很可能會死亡，於是氪石在來納特用能力影響下變成了間歇性從空間中出現到現實中的存在——
我只不過是把這東西放在這裡，和傷害超人有什麼關系？
只是被擁有現實寶石的洛基解決掉了。
來納特嘆了口氣，他總在嘆氣，他可真是太好奇洛基要怎麼做了，倒轉時間恢復原狀嗎？真的有這種可能性嗎？如果世界是一顆樹，哈，那可太有趣了。
來納特當然知道洛基想要干什麼，只要他智商正常就知道不應該相信謊言之神。
他成功收回了氪石，對方化作熒綠色的鎖鏈盤在來納特的手腕上。
三方勢力平安無事。
但沒關系，夜晚到來了。
*
萊茵皺著眉在屋中翻看相冊，把小熊擺在膝蓋上，仿佛抱著對方一起看相冊，她總感覺這一幕很眼熟，也有誰這麼抱著她過，是誰呢？
她把相冊一關，開始在室內踱步，她抬頭看了眼屋外暗沉沉的天色，夜晚到來了。
*
超人飛上了天空。
他的紅披風重新飄揚與天際。他看到了倒塌的城市，跌落在城市中心的巨大紅色立方體閃著幽幽的光，那是紅晶公司的標志。
城市很快陷入了混亂，黑夜在騷動。
有人在尖叫，有槍聲出現，而來納特漫步走在街上，還跳了兩下，隨手將衝過來的小怪物丟到了空間裡關好。
同樣在他空間裡待著的小星球：……嗯？
愛麗絲又不知道去哪裡了。
來納特可以與所有自己的造物心念交流，只要他想，單線開會都行，但他沒有，他讓所有生物在全城搜找萊娜的蹤跡，真的很奇怪，以萊娜的性格，她不會把這個城市搞成這樣。
即使被吞噬進黑暗領域，她本應該把所有人都「冷凍」起來，她不會在她的城市中投放這麼多怪物，除非她失去了意識，只是依靠本能。
唔。
把巴爾的摩毀掉會不會把這家伙逼出來呢？
會的吧會的吧會的吧。
阿曼達·沃勒在電話中說的那些話回蕩在來納特腦中，看吧，就算是人類政府……也不是很喜歡超級英雄呢。
雖然阿曼達想做的是讓他們所有非人類都去死，將所有特異能力都掌握在自己手裡，但來納特可以利用嘛，就像是利用洛基一樣。
*
萬磁王從廢墟中抱出了自己的女兒和妻子。
超人什麼都沒找到。
洛基救出了X教授。
來納特什麼都沒找到。
阿曼達在屏幕那一端下達了命令——現在沒人知道巴爾的摩還有被紅晶保護的活人，只以為那裡都是怪物，這是最好的時機了。
萊茵·艾爾在堪薩斯的房子裡找到了朵拉。
七枚核彈同時出發。
X教授蘇醒，呼喚好友萬磁王。
巴爾的摩地下地動山搖。
紅晶在此翻滾，天空中的超人喃喃出聲：「萊娜？」
超人發現了核彈，此時必須做出抉擇。
他當然能解決，他必須能解決這些。
因為他是無所不能的超人。
小星球終於被從空間中放了出來，它閃爍著紅光，仿佛被遺棄墜落到地球上的星星。
……看，來納特默念道，他畢竟不是無所不能的超人。
「我們是總統是瘋了嗎？」憤怒在所有人心頭燃燒，但他們很快就意識到，不，阿曼達很清醒，沒有人知道巴爾的摩有活口，而軍隊在萬磁王的人來之前就撤了出去，固守在外。
對他們來說，不過是送巴爾的摩的怪物們和來納特的造物以及……以及超級英雄們一起去死罷了。
這是必須的犧牲，這是一場讓人悲痛的意外——這是清洗。
超人會解決的，不過是未爆炸的核彈罷了。
畢竟他是無所不能的超人。
克拉克低下頭，看了眼在城市中蔓延的紅晶，他知道那不是萊娜，是愛麗絲。
他抬起手——
然後開始墜落，紅色的星球冉冉升起，無知無覺地散發出光芒。
來納特打了個哈欠，轉身走入空間。
超人在向下墜落。
*
萊茵皺著眉走在玉米地裡。
她的發絲已經純然透明，如果從背後看就會發現她整個人仿佛漸變色的水晶，她用雙手舉起小熊，原地轉了個圈。
但就在她轉回原處時，對面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那是史蒂芬·斯特蘭奇。
他站在空間門的另一端，他所在的那一端仿佛地獄，不似人間。
有怪獸於夜幕中嘶吼，有人在奔跑與尖叫，紅色的光芒灑向大地，危險與生俱來。
萊茵愣愣地看著對方。
然後她看見了超人。
「來吧。」
*
「來吧。」來納特說。
「你這個躲躲藏藏，自以為是，懼怕命運到來的懦夫。」
誰都能接住墜落的超人，如果他們沒有陷入戰鬥的話。
核彈的軌跡在天空中拖下長長的痕跡，閃過所有人的眼眸，而萊茵抓住了克拉克的手臂。
除了雙眼，她全身已再無別的紅色，她仿佛透明的水晶。
愛麗絲駐足，抬起頭。
所有在她控制下的紅晶都脫離控制，向天空中飛去。
無數碎片逆飛而上，彙成紅色的網，天空中那顆紅色的星球向上升得更高了一點，萊茵感受到它向自己投來一瞥。
「吃掉」核彈的感覺很不好，萊茵感覺自己仿佛食物中毒。
來納特第一次收斂了笑意。
萊茵於來納特隔著幾百米對視，來納特面無表情。
「開什麼玩笑？」來納特嘟囔著，目光卻是落在萊茵手中的玩偶上，「……開什麼玩笑？」
萊茵紅色的眼睛與來納特綠色的雙眼對視了。
就在那個瞬間，她感受到全世界所有人的思想都在她面前打開了——
她放空了自己，她連接上了在場的所有人。
她能夠，是的，她可以……她能入侵他們，她能修正他們，她知道了關於萊娜·提亞的一切，她仿佛一位觀眾，她甚至覺得很有意思。
她是個旁觀者，這個世界唯一和她有聯系的來納特，於是她學著x教授的方式，通過心靈連接向這個男孩問到：「萊娜·提亞是我的媽媽嗎？我不記得了。」
來納特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他要提醒她嗎？當然不啦。
她不就是萊娜·提亞嗎？他確信她就是萊娜·提亞，但她失憶了，這太好玩了。
也算是輪到你了啊。
「那是當然，你的母親，萊娜，她是個瘋女人！她……」
萊茵遲緩地眨眨眼。
小騙子。
她沒有繼續聽對方在說什麼。
小騙子。
她閉上眼睛，整個人破碎與半空中。
太陽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對此文的一切要求是寫完。
第64章 第二重門（1）
萊茵於床上驚醒。
窗外下著小雨， 迷蒙一片。她輕輕握掌，握住了那股虛弱的力量。
萊茵沒在意自己在什麼房間，混亂的思緒讓她放棄了去思考。
她跳下床， 拖鞋有些大， 不合腳， 木制的地板冰涼， 房間的角落趴著一只蜘蛛，蛛網輕顫。她趿拉著拖鞋跑去了衛生間， 踮起腳尖，看向鏡中自己那碧綠色的雙眼。
這時萊茵注意到自己的睡衣似乎也有些偏大，她抬起手看著自己長長的袖子，臥室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敲了兩下後，對方推門而入：「萊娜——」
進門的短發女孩微微一愣， 而萊茵聽到了子彈上膛的聲音，對方原先放松的腳步消失若無， 這還……挺有趣的。
然後她們大大方方的在衛生間相遇了。
短發女孩的面容一時間扭曲古怪，最後她無奈地聳了聳肩：「你又在干什麼，怎麼不回應我？」
萊茵：「在看鏡子。」
那女孩撇嘴，露出個挺無奈的笑容：「來吃早飯啦。」
她放松地走出去， 聲音慢慢飄來：「不過， 不管看幾次你這種變幻外貌的能力都就很作弊呀，萊娜……」
萊茵微微低下頭，看向自己偏大的衣服。
然後，她的身形拉長——她知道自己能做到， 但只是從來沒那麼做過——她確認自己高了很多， 外貌在鏡前微調，最終變成記憶中自己母親萊娜·提亞的模樣。
她穿好衣服， 很快找到了平衡，默不作聲地走出房間。
雨聲變得更加清晰。
然後她看見了提姆、達米安、短發女孩、彼得……以及，美國隊長？所有看到她的人都對她友好地笑了笑，坐在輪椅上的金發女孩則歪過頭，對萊茵點了點頭。
她……她默不作聲地坐到了所有人的中間，她被包圍了。
雨還在下，而萊茵的目光無焦距地落在了雨幕之上。
這是個，只有萊娜·提姆存在的世界？而且似乎還是這群人的同伴？萊茵這麼想到……那麼克拉克在哪呢？
克林特冒著雨走了進來，萊茵立刻轉頭，看見對方脫掉雨衣雨鞋，微笑著和所有人打招呼。
然後房間中逐漸出現越來越多萊茵認識的人……雖然在上一個世界他們是敵人。
但是……不論是上一個世界還是這一個世界，都沒有萊茵的位置。
——查無此人。
她閉上眼，趴在桌上，似乎陷入假寐，房間內似有似無的交談聲慢慢變輕，雨聲反而更加清晰了。
他們在談論「超人」。
或者說，這個世界的領主。
他們並不稱他為超人，而是，那位**者，暴君。
這是超人？
有人踏雨而來，推開門，萊茵聽到有人說道：「嗨，布魯斯。」
「事情都解決了嗎？」
萊茵改變了姿勢，她從桌上抬起頭來，她先看到的是一對灰藍色的眸子，然後是黑色的發絲，然後是一張俊美過頭的臉……不對，克拉克也挺俊美的。
「我臉上有什麼嗎，萊娜？」
那沒有，萊茵想，只是看到死人復活，一時間不適應罷了。
她已經從來納特的記憶中知道布魯斯·韋恩就是蝙蝠俠了，就是被他變成哥譚的那個。
但蝙蝠俠什麼的不重要，萊茵更想知道的是——我是誰？
「卡珊，聯系上別的人了嗎？」
短發女孩搖搖頭：「不知道超人將他們帶去了哪裡。」
「我一開始就說過可以讓刺客聯盟幫忙，」達米安站起身，「渡鴉也被帶走了。」
「超人希望全世界的超人都站在他那一邊，怎麼可能？」卡珊德拉輕輕推了萊茵一下，「你不吃點什麼嗎，萊娜？」
看萊茵沒搭話，卡珊嘆氣：「現在變種人還需要你出面維持秩序，不要辜負教授的期望，萊娜。」
所以我是個變種人？
萊茵點點頭。
她依次和皺眉的美國隊長，帶著笑意的彼得，一臉不滿的達米安，似乎陷入思考正在發呆的提姆對視，然後看向了布魯斯。
布魯斯·蝙蝠俠·韋恩露出了個紳士的淺笑。
萊茵回到了房間內。
她先是開始在房間內翻找線索，但剛推開書桌，門就被敲響了，銀發的青年推開門：「萊娜，你……」
萊茵皺著眉看著他。
又一個死去的人，彼得羅·馬克西莫夫。
「哇，你這個表情好凶！」青年聳聳肩，「我才回來，聽他們說你沒吃東西，因為超人嗎？」
哇，我們很熟嗎？萊茵搖頭：「不用，我又不餓……而且我根本不需要進食。」
「什麼？」彼得羅抓了抓頭發，「你又不是外星人，人都是會餓的。」
可是我不餓啊。
萊茵感覺有些奇怪。
最快的方式就是侵入面前人的思想，萊茵可以做到那個，她能直接知道他們心中的萊娜是什麼樣的，她能扮演地完美無缺，她可以融入這裡，只要侵入對方就好，而彼得羅看上去無知無覺，他很快衝出去然後回來，遞給萊茵一袋面包：「要牛奶嗎？」
萊茵睫毛微顫。
她沒有接，而是說：「我忘記了。」
「什麼？」
「我真的是萊娜嗎？」她吐出一口氣，沒發現自己在微微顫抖，「我把什麼都忘了。」
「我不知道我是誰。」
於是她失去了界限，失去了目標，她不知道該做什麼，她以為自己是超人的女兒，或者別的什麼人，只要給她一個目標，她就會去做，她當然可以扮演萊娜·提亞。
但萊茵感覺自己一旦動手，就要走到某條熟悉的、錯誤的道路上。
她甚至以為自己看到了克拉克·肯特站在那條路的盡頭，對她說：「不。」
彼得羅張大眼睛：「不，你等一等，等等……」
他奔下樓，又消失了，像一道光。
室外依舊是陰雨，萊茵打開窗戶，坐在窗邊，觀察自己的手掌，有螺紋與掌紋，就像是個真實存在的人。
從記憶中獲得的關於萊娜·提亞的影像真的能變得這麼真實嗎？萊茵心念一動，手掌心的掌紋消失了，甚至肉色的手掌變成透明的顏色。
然後重新變成原樣。
彼得羅帶來了別的人。
卡珊德拉一開始以為萊茵在說什麼笑話：「你忘記了自己，甚至認為自己是別的人。」
「這就是我想說的，如何證明我是我。」
卡珊一臉不可置信：「你當然一直是你，你只是失憶了，或者說，這是個陰謀，你不僅失去了記憶，還擁有了一段別的記憶，讓你以為你是什麼別的人。」
「可我認為我是萊茵，」萊茵抬頭，「我現在只以為萊娜是虛假的。」
卡珊一時失語。
萊茵突然微笑起來：「指紋和血液可以嗎？我會流血嗎，我是人類嗎？」
她自己搖頭道：「不，我可以變成任何一個人，我不需要進食也不需要睡眠，如果你們的『萊娜』需要，那只說明她是騙你的。」
她不再保持人形，她變成了純粹的紅晶，但其他人都沒有露出什麼疑惑的表情，說明他們知道萊娜的能力。
那他們知道萊娜具有精神入侵，思維控制的能力嗎？
*
挺奇怪的，這個世界沒有愛麗絲，也沒有來納特。
萊茵蹲著聽一群孩子給她科普，這些孩子最大的十七歲，羞澀靦腆，最小的六歲半，活潑可愛，大半都是長相不似人類的……變種人。
而在他們口中，萊娜是個徹徹底底的變種人，在八歲起就開始流浪，很快離開了堪薩斯，然後被x教授收養。
後來領主超人出現，在x教授死亡後，萊娜和萬磁王放下成見，彼此聯手，安撫並統領全世界的變種人勢力。
萊娜的能力依舊是紅晶，她一開始不能轉變自己的身體形態變為純粹的晶體結構，但在經歷了某次危及生命的戰鬥後，重新從病床上爬起來的萊娜就可以改變身體，而在另一個世界不一樣，造成萊娜身體變異的奇點是她使用了藥劑，並消耗了來納特復活。
但是他們不知道萊娜擁有精神系異能，是的，異能，而不是變種能力。
世界似乎變得不一樣了。
萊茵思考著從來納特那裡得到的訊息，世界A的萊娜·提亞在覺醒為變種人後的運勢一路走低，仿佛無數的偶然都砸到了她身上，突然出現的來納特與瑪利亞，對了，世界A的瑪利亞去了哪裡？
將這個沒有來納特的世界叫做世界B吧，世界B裡面超人認為為了保護世界，需要清除異端，萊娜和超人唯一的聯系就是他們都來自堪薩斯而已，也許他們小時候見過？
如果運用平行世界理論，為什麼兩個世界變化的節點不同？
這個世界的萊娜甚至叫做萊娜·李。
共同點是，兩個世界都不存在萊茵——萊娜和克拉克生下的孩子。
世界A是時間和年齡不對勁，世界B是萊娜和克拉克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深層的聯系。
這群孩子是彼得羅找來照顧萊茵的，嗯，都是變種人。
「萊娜姐姐說過自己的過去，她被拋棄在一所醫院裡，醫生說她的名字是萊娜·李，」一個頭頂長著角的姑娘說道，她叫做瑪麗，「後來她就把這個當成自己的名字了，有什麼不對嗎？」
並沒有。
只是少了什麼。
少了什麼呢？
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時間線。
可是兩個萊娜都擁有一樣的能力，都來自堪薩斯。
她仿佛是世界中心，整個世界都在變化，只有她恆定不變。
——究竟哪個是真實的世界？
「那你暫時不要叫我萊娜，叫我萊茵吧，萊茵·艾爾。」
——哪個都不是真實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寫本章時的bgm：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第65章 第二重門（2）
萊茵看了眼鏡子中的自己。
說：「我聽見了你的聲音。」
風山呼海嘯而來， 她推開窗戶，突然笑了起來。
天晴了。
彼得羅抱胸靠在樓下的圍牆上，看著一群小孩子胡鬧， 他一抬頭， 正好看到萊茵， 朝她招了招手。
「帶你去X學院走走？還是堪薩斯， 但那裡估計沒什麼美好回憶了，」彼得羅明顯想用電視劇裡那種主角恢復記憶的方式， 「你為什麼會覺得自己和超人有關系呢？你們什麼都沒發生啊。」
「有什麼別的辦法嗎？」
彼得羅似乎想到了什麼，面色一瞬間沉郁下去，但很快恢復如初：「試試看魔法怎麼樣？」
神奇的魔法。
萊茵坐下身，歪過頭微微笑了起來，他們都很在意萊娜， 因為萊娜是他們的同伴，朋友， 這種被關心的感覺會上癮的。
A世界的克拉克也關心萊茵，但那時萊茵身上帶了太多別人的影子，B世界的超級英雄們也關心萊茵，直接講萊茵當成了萊娜。
這沒什麼不好， 沒什麼糟糕的。
如果她們本就一體的話。
她並不像個替代品， 更像是搶走了萊娜命運的人。
「組成一個人的是什麼？當血液和指紋都不能確定某個人就是她本人時，你們要靠什麼判斷？」萊茵問皮特羅。
「靈魂？記憶？」
「那麼，假設世界上有靈魂這回事，如果你的朋友a的靈魂和b互換出現在他身上， 那麼哪一個人才是你們的朋友？」
「有a靈魂的b啊」
「如果a死亡了， b是一個機器人，把a的記憶全部傳導到b的身上， 那麼b，是不是你的朋友？」
皮特羅皺眉好一會兒，然後說：「不是。」
「所以，」萊茵得出結論，「重要的不是靈活和記憶，而是一同經歷過美好回憶的靈魂。」
「所以我不是萊娜。」
皮特羅覺得萊茵這話不對，但一時想不到該怎麼反駁，萊茵沒有等他想清楚，而是換了個話題：「我對過去什麼的不感興趣，也並不認為我見到那些過去記憶的代表物能想起什麼來，記憶有時候只是限制。」
萊茵抬起一只手，制止了皮特羅再說什麼，主動問道：「超人為什麼會想要統治世界？」
「這些讓我來告訴你吧，」低沉的聲音出現在兩人身後，男人的聲音帶著點兒沙啞，但很好聽，「他並不是想統治世界，而是想要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
萊茵聽了個蝙蝠俠式的故事，一個關於超人的掙扎史。
一場滑稽的喜劇，仿佛整個世界都要將某個人推往深淵……甚至，即使是作為超人的敵人，蝙蝠俠都不得不承認，如果同樣處在超人的位置上，沒人會比他做得更好了。
但是命運非要他低頭，將所有的不幸都砸到他的頭上，超人不得不孤身一人，走在漫漫長路上。
於是當他從死地回歸後，他選擇統治、或者說，改造世界。
他要成為神。
人皆敬愛神。
他要讓罪惡從世界上消失，讓戰爭再也不存在，因為戰爭產生於意志不和、資源不公，只要超人成為唯一的神，世界上就再無別的聲音。
萊茵從布魯斯的聲音中捕捉到某些不正常的意味。
世界上真的存在那麼多偶然嗎？
*
克拉克·肯特在八歲時變成了孤兒。
【你】這麼寫的。
當然，他不知道這個世界有【你】這回事，他只知道他在一場火災中失去了一切，然後有閃爍著銀光的字符出現在他的世界中，引導他，強迫他，要求他成為超人。
然後他成為了超人。
也成為了世界的領主。
*
【你已經幾乎忘記自己寫過這本書了，超人是個虛擬人物，你當然愛他，但同時也會幻想在不同情況下的他，比如領主超人，不義超人，這是你第一本同人，沒有發表，沒有給任何人看過，你設想了一個超人一無所有的世界。
然後沾沾自喜地書寫出了遭受許多痛苦依舊要拯救他人的超人，他在逆境中永不服輸，你認為這就是超人吧，真不愧是超人啊。
你選擇性地忘卻自己真正想要論證的是什麼——你想要讓超人遭受磨難，然後自己仿佛救世主一樣從天而降，但你羞恥於將這些字符寫出來，你感到這是在侮辱超人。
最終，所有人都愛戴超人，又是世界和平的一天。
你完結之後就將這記載著自己異想天開的想法的小本子扔到一邊，也許是壓在國內的哪本書裡，也許是藏在哪個小箱子裡。
像個被丟棄的小熊。
你把它忘記了。】
*
所有人都愛戴超人，因為反對者都死了。
不……還有一部分，還有蝙蝠俠、鋼鐵俠、美國隊長這些前同事們。
超人恢復了卡爾·艾爾之名，他走進為這些超級英雄們特地准備的特殊監獄，他和人類反抗軍的先鋒，萊克斯·盧瑟打了個招呼，關在盧瑟左隔間的托尼·斯塔克翻了個白眼，關在右隔間的旺達·馬克西莫夫冷冷地看了卡爾一眼。
超人當然不在意這個，他不知道多少次被別人指著罵「儈子手」，但他記得自己殺掉的每一個人，所以他沒有殺掉任何一名超級英雄，即使他們走在了相反的道路上，即使他們彼此為敵，不死不休。
「自由不應該凌駕於法律之上，所以我讓他們永遠地失去了自由。」
「你沒辦法確認自己永遠是正確的，當世界上束縛你的只有你的道德時，你時刻都會滑向深淵。」蝙蝠俠當時是這麼說的，而卡爾本以為他們能成為同伴。
無所謂，他本就孤身一人。
超人仿佛自言自語，又像是想要說給面前的俘虜們聽：「他們要來救你們了。」
*
救援行動本就是計劃中的，只是出了萊娜的意外。
他們似乎也不再准備帶著萊茵去，萊茵只要別惹麻煩就好了。
萊茵接受了這個安排，還去看了心理醫生，但當她說出認為自己是個六歲的孩子這件事時——
「別開玩笑了甜心，你的心理狀態就不是個孩子。」
「也許我是比較早熟的那一種？」
「孩子的思維方式和大人是不一樣的，」對方在溫暖的晨曦中嘆了口氣，「他們的人生還很短，因此總能看見遠方與外來的模樣。」
當萊茵雙手插袋走出咨詢室的時候，變種人孩童們吵吵嚷嚷地走過來，每一雙明亮的眼睛都看向她，萊茵眨眨眼，然後笑起來。
小朋友們（還混著幾個青少年）也笑起來，真奇怪，明明沒什麼好笑的，但他們就是看到一朵花會笑，看到小蟲子打架會笑，看到天邊有一片奇怪的雲，不僅會笑，還會拉著萊茵一起看。
他們一起抬頭看天，萊茵突然想起來從紅色天空中飛過的「卡爾·艾爾」。
雖然只會抓貓的「卡爾·艾爾」有點傻乎乎的，但這個世界的卡爾·艾爾要更糟糕一點，萊茵默默地看著面前這一張張笑臉，手指輕敲手背，開始聆聽——
「為什麼不帶上萊娜，bat？萊娜只是失憶而已，還是說你懷疑她……」
「好了皮特羅，因為萊娜說自己的心裡狀態還是個孩子，你不會認為我們可以帶孩子上戰場吧？」
「卡珊！我明白，但我不能接受bat的做法，仿佛萊娜是必須警惕的敵人一樣……」
「這不是在監控萊娜，也是在保護萊娜。」
也許因為楓葉是放在皮特羅口袋中的，隔著衣物，聲音模糊不清。
萊茵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下意識凝聚出來的便是楓葉，但她已經知道她的能力和超人並不一樣了。
在這個世界，超人是必須擊敗的敵人，他們當然收集了超人的能力信息，她的確能看到，能聽到遠處的人在干什麼，但她的能力是因為她的紅晶到達了那裡，每一片紅晶都是她的眼睛，她的耳朵，甚至，是她本身。
*
超人的基地坐落在大西洋之上，萬磁王帶著一部分變種人前往人造行星上，萊娜帶著一部分變種人加入反抗軍，還有一部分變種人隱藏身份生活在人群中。
但因為超人的**，這第三部分人正被逐漸擠壓生存空間。
這救援計劃其實沒什麼好多說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終將有一戰，或早或晚。
而皮特羅是一定要參與的，因為有旺達。
當他們通過空間傳送到達外圍，然後經過多種方法進入基地內部時，皮特羅沒注意到在動作時一塊紅色的物體就這麼墜落到排水管道中，懸停於半空中，沒發出一點聲響。
當所有人走遠時，那物體慢慢地飛行，在每一處都停留片刻，終於從通風口鑽出，逐漸變成人形。
萊茵知道一牆之隔便是超人，而超人絕對發現了她。
因為門自發打開了，當萊茵看到超人時——
她在超人身上看到了某個熟悉的影子。
他們互相對視，作為敵人。
卡爾·艾爾感覺事情很難辦。
「萊娜·李，」他說，「你哭了？」
他感覺到一種古怪感，以及為難。
你以為對面是個敵人，你帶上武器去赴約一場戰鬥，你做好戰死的准備，當然，你認為自己永遠戰無不勝。
但你敵人的首領在見到你的那一刻突然默不作聲的哭了，就像是你提起刀向前砍去，面前的武士突然變成了只會「喵喵喵」撒嬌的奶貓。
萊茵眨了眨眼，蓄滿眼眶的淚珠輕顫著砸落，她說：「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這個世界為什麼荒謬，麻木，殘忍而可惡。
這種世界就不應該存在。
它甚至不應該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發一下三個世界的別稱——
第一重門：自由國度
第二重門：滑稽玩笑
第三重門：現實囚籠
第66章 第二重門（完）
讓什麼萊娜·提亞， 萊娜·李，萊茵·艾爾都見鬼去好了。
萊茵的肩膀微微顫抖著，她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對超人輕聲說：「我要殺了你。」
在世界A， 萊茵通過所有人的記憶觀察萊娜·提亞， 提供記憶最多的就是克拉克和來納特， 克拉克記得她的童年， 來納特記得她的成年。
她透過那些記憶去尋找萊娜的存在，既想證明自己是她， 又想證明自己不是她。
讓那些記憶見鬼去好了。
她就是她自己。
她想當什麼人，就可以當什麼人。
她現在想殺死超人，她想拯救超人，她想說這條路是錯誤的你不應該這樣，在世界A你明明被民眾厭惡也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想說……我理解你為什麼會這麼做。
她想殺的真的是超人嗎？她自己都不明白。
但是超人不會等在那裡一動不得地等待萊茵做出什麼行動，相反， 他感到莫名其妙。
萊茵的身體被超人的射線輕易地撕裂成碎塊，仿佛融化的紅色奶油。
基地內開始響起警報，但這都在超人的計劃之內，他遲疑了一瞬間， 並沒有離開——難道萊娜會就這麼輕易地死掉嗎？
萊茵當然沒有死。
——她是不死的。
融化的紅晶在空氣中迅速揮發， 仿佛是某種液體一樣。
她無處不在。
她無處不在？
她無處不在——
預示死亡的鐘聲敲響，紅晶混合到水中，蔓延到各處，覆蓋到整個基地的下方， 然後緩緩向上升騰， 基地中當然有許多普通人，有前來開會的政府高官， 有被抓捕來的反抗軍，有將要在所有人面前處刑的罪犯。
這一天他們都看見了，窗外有一只紅色的眼睛。
萊茵無法解釋自己的狀態，又覺得本該如此。
每一片紅晶，每一滴水珠，每一微米的粒子都是她，仿佛本該如此。
超人飛了出來，覆蓋幾十公裡的紅色倒行瀑布正緩緩前往天上。
它們在天際彙聚，形成一個核心，然後核心逐漸變大——超人立刻擊潰了那個紅色的立方體——但它並不是固體，它是柔軟的液體，無數次擊潰，又能無數次聚攏。
它變成了一座倒放的城市，它還在變大，它在補全自己，超人立刻認出了這座城市是什麼。
當然，他擁有超級記憶，他能完成大部分人類無法完成的事情，他是卡爾·艾爾，本該如此。
那是巴爾的摩，那是賓夕法尼亞車站，那是巴爾的摩國際機場，那裡是摩俄亥俄運輸博物館。
那位於馬裡蘭州，盛放著無數罪惡，但在超人出現後，他能解決那些，巴爾的摩黑幫聚集的小巷已變成焦土，超人無法理解自己不過是匆匆一瞥為什麼對這座城市的映像這麼清晰，但此時這些記憶給了他幫助，因此他暫且不去思考這些。
他在回想萊娜·李和巴爾的摩有什麼關系，他得到的情報中從未提起這些，甚至在他們的組織躲躲藏藏期間，都從沒有去過巴爾的摩。
——那真的是萊娜嗎？還是和她擁有一樣能力的人？
卡爾並沒有得到答案。
遮天蔽日的城市很快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但沒有卡爾的命令，他們遲疑著不知道該怎麼做。
超人已經懸浮於半空中。
但從千米之外而來的導彈擊中了他，在半空中炸成一個小小的煙花。
*
萊茵在感知她自己。
她已經建造了一座城市，她復原了巴爾的摩的模樣，她只看過世界A裡破敗的巴爾的摩，但她無端地在復原狀態中將它修補完整了。
就像是穿針引線，縫補自己的洋娃娃。
真奇怪，她分明應該建造一座大都會，但她沒這麼做。
也許是城市的主人看厭了大都會的模樣。
——這是我的城市。
我也許無法統治它，但我得對它負責，它不應該在我手下變得更糟。
——這是一場騙局。
這並不是我的城市，我從來不是什麼統治者，我只是想讓它變得更好，讓我在……在什麼情況下呢，依舊能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痕跡。
在什麼情況下呢？
沒時間去思考這些了，城市須臾中破碎，仿佛一場紅色的流星雨，從天而降。
fu.ck幕後的隨便什麼人吧！萊茵，或者該叫她「萊娜」，緋紅色大都會市民們的臉一張張從她的頭腦中閃過，她想起來為什麼在世界A沒有認出超人了——
因為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都擁有同一張臉，除了超人。
*
「萊娜在干什麼？」皮特羅壓低聲音，不可置信，「她在干什麼？」
很明顯，她在正面對抗超人，甚至是壓制著超人在打。
鋼鐵之軀是無堅不摧的嗎，當然不！
萊娜是不死的嗎，也不！
他們試驗過，萊娜的身體復原能力是有限制的，而她的腐蝕力量沒辦法傷害到超人。不是無法腐蝕，而是，萊娜的能力根本跟不上超人的速度。
超人又不是蠢到站在原地挨打，而這個世界所有氪石都被超人毀掉了。
但超人也並非是無敵的，他又沒辦法毀掉全世界的紅太陽光。
但萊娜占地太廣了……她覆蓋在整座基地的上空，一旦她想，她就可以瞬間殺死基地內無法逃離的人，這個瞬間超人突然回想起了他剛出現在民眾面前那沸沸揚揚的「超人威脅論」，他知道他們是對的，他如今也發現了萊娜的威脅性——
他認為萊娜的能力是失控了。
對方見到他的表現本就不對勁，而她很可能是被其他暗中憎恨超人的人利用了，畢竟變種人一直站在前方，仿佛一個靶子，本就有這種可能。
超人開始冷靜地思考殺死萊娜的可行性。
——這有一點兒難。
在作為敵人的這些年來，他們都發現了彼此是難纏的對手——如果不把萊娜的每一部分都徹底消滅干淨，她很快就能復原——但今天這次她復原的速度太快了，讓人很難不想到陰謀一類的詞彙。
好吧，超人想，讓我看看她想干什麼。
*
紅晶城市解體，成為蔓延於海面之上的紅霧。
紅霧覆蓋上了所有人，使得他們視線受挫，被救出來的旺達皺著眉，推了皮特羅一下，從她的面部表情看得出來，她很不爽。
「誰來回答我一下，我是不是出現了幻覺？」旺達問。
這不算是紅霧，這相當於粉塵污染了，皮特羅用最快的速度向她解釋了一下萊娜身上出現了什麼不對勁——
「對，然後，我們不對勁的同伴就這麼出現在了超人的基地？」
*
超人發現自己站在堪薩斯州的房子前，前方就是他們家的玉米地。
門主動打開了，出現了微笑著的瑪莎。
他心中逐漸被憤怒的情緒填滿，是的，他不止一次看到這種情形了，並不是所有人都像超英組織那樣有底線的，他們當然會用一切辦法干掉超人，包括使用他的「心靈弱點」，超人當然有所准備，他不止一次——不止一次，在這種環境中看到瑪莎了。
但對方並沒有做什麼，沒有什麼傷害性行為，沒有暗中出現的敵人，沒有突如其來的心靈傷害，仿佛就是單純的想要剝開超人內心的傷口，往這血淋淋的地方再刺一刀。
而超人想看她還想做什麼。
幻境中，瑪莎溫柔地親吻兒子的額頭，卡爾在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瑪莎，他也曾夢見過瑪莎看到長大後的自己是什麼模樣，但他早就摒棄了克拉克·肯特這個名字，他不認為自己再有資格出現在瑪莎面前——可這個幻境並不是這樣的。
即使在紅霧淡去之後，天空中重新出現陽光，一望無際，而萊娜·李再也沒有出現。
卡爾·艾爾依舊不明白對方想要做什麼。
沒關系，他看向遠方蓄勢待發的那群人，他需要投入另一場戰鬥中去了。
*
這是一個夢境。
萊娜磕磕絆絆地編造出了一個夢，她覺得這仿佛是還債。
她可能只是想說：
如果你會發光，就不必害怕黑暗。
作者有話要說：
卡得要死，下一章終於甜了，安心躺下。
第67章 第三重門（1）
這是哥譚一個普通的清晨。
煎蛋正在油鍋內滋滋作響， 熱水衝泡過新買回來的麥片，香氣在房間內彌散，傑森轉過身， 面包正好烤好， 「叮」一聲彈出。
「你昨天明明說今天可以喝羅宋湯。」金發的少年靠在門邊， 揉著眼睛抱怨道， 「為什麼還是煎蛋面包片和麥片？」
「你在早上喝這個不會消化不良嗎？而且我菜都還沒買……」傑森無語。
「讓愛麗絲和馬克去，愛麗絲——」來納特這麼說著， 放大聲音喊道。
「你別一天到晚奴役愛麗絲可以嗎？」傑森將面包片夾出來，順手拿起反蓋在一旁的《窺視者》，他昨天看到哪裡來著？
「沒關系沒關系，我去——」活潑的少女推門而入，她將頭發扎得挺高， 顯然早就出門晨跑了一遍回來，在門口換鞋時正巧聽完了這一段對話。
「愛麗絲你不要太寵他！」&「愛麗絲你別作和事佬！」
異口同聲地兩人互相瞪視了一眼， 傑森繼續看書，來納特繞著餐桌轉了一圈，臉頰依舊鼓鼓的……傑森微微斜眼，說：「去拿早飯， 我晚上做。」
來納特眨眨眼， 默不作聲地端起了溫熱的麥片。
愛麗絲也坐到桌旁。
這三個人口味不一樣，來納特喜歡喝的東西，傑森不喜歡過油的口味，煎蛋則是留給愛麗絲的。
吃完早飯傑森一抬頭正好看見一紅一金兩個埋下的腦袋， 忍不住生出點兒老父親的慨嘆來——
他23歲， 來納特外形16，愛麗絲依舊一成不變， 還是個15歲的少女，分明一起生活那麼久，但依舊像是隔代了一樣。
「你要去冰山餐廳嗎？」來納特突然抬頭。
「嗯。」傑森在出門前遲疑了一下，「別一天到晚打游戲。」
來納特哼哼了兩聲算作應答，但傑森知道這個小混蛋是不會把他的話當一回事的，愛麗絲在家也管不住他。
——這是個悠閑的假日。
傑森也沒辦法，就算不是假日，來納特在學校裡也是會偷偷打游戲的。
被他抓包之後還會耍賴說「如果不讓我玩游戲我說不定就要去毀滅世界了，你就是毀滅世界的幫凶你不能這樣！」，然後被罰連續洗一周的碗。
傑森的確前往了冰山餐廳，他在五年前重返哥譚，他的父親，蝙蝠俠，並沒有尋找新的羅賓，但有了個主動找上門的助手——提姆·德雷克。
傑森挺喜歡提姆的，因為他們都是想讓哥譚變得更好。
只要看著這個城市中還有這些充滿希望的人，傑森就覺得他的家鄉依舊可以被拯救。
在回到哥譚之前，他在外游蕩了三年，和來納特在不同國家的大街小巷奔跑，跟隨豪華游輪去過南極，解決掉郵輪上的人口販賣；從深海中撈出過鮫人，又迅速放歸了；在赤道上看過落日；在熱帶雨林中和隱世的群族生活；在摩洛哥街頭和貓一起曬太陽……
他第一次動手殺人，是作為無國界組織的義工在戰場上為了保護民眾拿起了槍，當子彈射出後，他既沒有感到疲憊也沒有感到恐懼，只是滿心空茫。
傑森甚至不關心那場戰爭的最終結果是什麼，每時每刻世界上都有無數人死亡，有的死亡是有意義的，甚至會改變世界的局勢，有的是無意義的，仿佛只是報告單上的數字。
他最終決定殺人。
他回到哥譚，然後殺人。
鮮血濺到他的臉上。
他平靜地等待蝙蝠車的到來，蝙蝠俠從天而降——
然後偷偷跟著他，突然衝出來的來納特、愛麗絲、麥哲倫、柯提娜、阿格妮絲、羅蘭……一半攔住蝙蝠俠，一半簇擁著他回到了馬克變成的車上。
攔住蝙蝠俠的有的被抓住了有的跑了出來，來納特通過內線給傑森直播發生了什麼，在哥譚的夜風裡哈哈大笑，傑森在這時突然發現了來納特不知道為什麼搞了這麼多造物出來……這些當然不是他強搶來的：
柯提娜是一本書，曾經是一只導盲犬，在即將老死前被來納特變成了她服務對像最喜歡的那本書。
阿格妮絲是哥譚醫院一顆枯死的樹，它遭受雷電，最終沒能發出新芽，一直一直看著這棵樹的絕症患者和來納特約定，如果手術失敗，就讓她變成這棵樹獲得重生吧。
羅蘭是他們在拉斯維加斯遇到的木偶，那是操偶師最喜歡的作品，可在某次表演結束後受了損害，不再完整了，來納特將羅蘭撿了回來，在拉斯維加斯的槍戰中，受彈即將犧牲的小警察成為了這可愛的木偶，說實話那小小的不足一點都不討厭，甚至很可愛。
還有很多，很多……傑森一只沒意識到他身邊跟著這麼多的「人」，他們擁簇著他，他們理所當然的跟著他，來納特已經靠在副駕駛上打起瞌睡了，愛麗絲的眼睛亮晶晶的，時刻准備進入戰鬥，或者說游戲。
傑森讓他們怎麼做，他們就會怎麼做，於是傑森說：
「我們去找個房子吧，或者基地，我們在……哥譚住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他，坐在他懷裡的羅蘭揮了揮自己的木制小手。
傑森微笑起來：「歡迎來到哥譚，這裡是我家。」
於是傑森有了一堆煩人的小混蛋，還不得不負擔起一個更煩人的大混蛋——來納特，他想到了某個辦法，把來納特趕去了學校裡，感謝蝙蝠俠，哥譚中學雖然三天兩頭發生爆炸，在和平期間還是能管的住學生們的，也可能因為每次爆炸後都有韋恩集團捐款修復的緣故。
當初哥譚來了這麼一群，或者說一大家子的怪人可讓布魯斯頭疼了很久，但他的次子也在，他們並沒有過多交談但他們都有了默契——傑森長大了。
傑森有自己的想法了，他干掉了企鵝人，自己成為了冰山餐廳的老板，並且在和蝙蝠俠爭吵期間說出他早就干掉了小醜這件事……說實話他也不記得裝小醜的集裝箱沉在了哪片海域，有亞特蘭蒂斯的人幫忙看著，至少不會讓病毒泄露。傑森知道他回不到過去了，他和布魯斯對待殺人的態度並不一樣。
——如果能讓哥譚變好，那就讓我來承擔殺人的惡果。
他們曾經走得那麼近，但最終還是在通往同一目標的道路上漸行漸遠。
這個早晨冰山餐廳人員稀落，來納特在把人變成自己的造物之後並沒有強制他們跟著自己，除了黏「爸爸」的愛麗絲，其他有的就在喜愛的土地上生活了下去，有的也開始在全世界旅行，偶爾還會有寄往哥譚的信件，都是寄到冰山餐廳簽收的。
傑森慣例簽收了幾個包裹（沒辦法，家裡人太多了），從最下方抽出一張報紙——
「對了老板，《星球日報》的肯特記者說要來采訪您。」經理走出來，理了理領帶，這麼說道。
傑森：「……」這個小記者不要命了嗎？
傑森一直在整頓黑幫，但必須承認在這期間他成為了哥譚最大的黑幫，他挨個清除掉盤踞哥譚的那些家族，如今除了韋恩（這個不算）和貓頭鷹法庭（這個太能躲了），他用黑幫作為刀去攻擊他們本身，在他露出獠牙之前誰都沒意識到傑森是站在光明那一邊的，當然了也許是因為他對待敵人的方式都挺殘酷的，咳咳。
所以這位……克拉克·肯特先生？傑森看了眼報紙，這上面談論的是關於超人的問題，肯特采訪了超人，超人對如今沸沸揚揚的超人威脅論逐條做出解釋，字裡行間傑森感覺肯特是個挺熱忱的人，從一個人的文字中是能讀出他的性格的，他挑了挑眉，這算是答應了。
報紙的第二張就是介紹來自巴爾的摩的著名企業家瑪格達·蘭謝爾女士的，他們新開發的游戲獲得了超級英雄們的授權，嗯……是戀愛游戲，嗯……曾經也找過傑森，因為據說反英雄也挺受歡迎，傑森本來無可無不可，但一想到如果有超級反派混在裡面對他的角色搞攻略，太惡寒了，他果斷拒絕了。
當時來納特舉手說：「為什麼沒有我，我也想要，小奶狗不香嗎？等著吧，我明天就去毀滅世界，明明大家也很喜歡攻略反派。」
然後他就不僅要洗一周的碗，還要掃一周的地了。
當時瑪格達女士笑眯眯地說：「具體人物選擇是看我們技術專家……抱歉哦。」
報紙上就有關於技術專家的長篇論導——那是一位寶刀未老的女士了，她不年輕了，名字是瑪利亞·瑪雅，看上去氣質雍容，像是你最親切也最敬愛的老祖母，傑森瞥了一眼，並沒有細看。
放五年前他應該挺愛打游戲的，現在也不是不愛，但太忙了。
空蕩的冰山餐廳接待了今天第一位客人——奎西·夏普先生，阿卡姆瘋人院的院長。
是的，阿卡姆瘋人院如今也挺人員凋敝的，讓人不勝唏噓。
毒藤女本來想要離開哥譚，又因為哥譚的野玫瑰躊躇不前，和傑森還發生了許多衝突，來納特去轉了一圈，野玫瑰不見了，毒藤女一臉懵地抱著一只（原諒傑森吧他真的很想用「只」）綠色長發簡直和她一臉母女像的小女孩，帶著小醜女離開了。
謎語人，哦，紅晶公司的游戲的確有反派元素，於是他被邀請去做技術指導，當然，是有警察帶槍和手銬陪同的，指導著指導著就變成了社畜，如今還被押在巴爾的摩沒回來呢。
雙面人……哈維·丹特先生，來納特自從偶然和他聯機打過游戲後，就多次試圖誘騙對方成為自己的掌上游戲機，傑森不得不和夏普先生商量著把他關地更牢一點，他還捐助了一筆錢讓他們將阿卡姆修復一下，別誰都能去了，於是來納特話音一轉，說要不把第一個逃脫出來的人直接變成「阿卡姆瘋人院」這座監獄本身好了，然後所有犯罪都安靜如雞了。
夏普是來和傑森商量競選哥譚市長這件事的。
他想要獲得傑森的支持，而條件也很明顯：「等我上位之後，可以推動哥譚的法律變更，添加死刑。」
——這條路苦難重重，但終究能看見曙光。
*
皮特羅帶著剛做好的冰淇淋球跑回家，他不敢用太快的速度，不然冰淇淋不保。
先是小心翼翼地確認了一下家裡沒人，這期間他家中的貓「科雷特」像看傻子一樣看了他一眼，看在科雷特已經是個六歲的老貓的份上，皮特羅就不和他計較了。
「安雅，你最愛的雙色冰淇淋球！」
小姑娘剛燙了一頭卷發，如今起床前一小時有半小時要盯著鏡子看，聽到喊話之後歡呼了一聲奔下樓：「哇，謝謝哥哥！」
得躲著瑪格達吃，艾瑞克特別寵女兒，不論是旺達還是安雅，撒個嬌他就輕輕放過了，於是瑪格達女士不得不承擔起嚴母的責任，安雅到了喜歡吃甜食的年紀，但忘記自己還要換牙了。
旺達最近在找工作，起初被失聯的父親找回後他們的相處十分僵硬，直到瑪格達提了個建議——
「旺達，皮特羅，你們想去上學嗎？」
嗯……
然後皮特羅被畢業的事情攪和得焦頭爛額，旺達畢業後不知道在忙些什麼，皮特羅捏了捏安雅的耳朵：「你說，旺達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一大一小兩兄妹的眼中都冒出了充滿興味的光。
不過，皮特羅冒出來的還有酸水，旺達要是真的交了男朋友，為什麼沒和他說，他們曾經那麼親密無間，在流浪時成為彼此的依靠，還……
沒等皮特羅酸多久，旺達推門而入，偷偷吃冰淇淋的兩人都嚇了一跳，還好，看到是旺達他們又放下心來。
安雅：「姐姐你交男朋友了嗎？」
皮特羅：「……」你怎麼就這麼問出來了啊？？？
旺達理了理頭發：「什麼？沒有啊。」
「可是你最近好忙哦。」
「唔……」紅發的漂亮姑娘笑起來，「告訴你們也沒事——」
「我在准備加入正義聯盟的面試！」
哇哦。
兩人激動地鼓起掌。
等等……加入正義聯盟需要面試嗎？不，不對，這得要什麼面試流程？
他們干脆這麼問出來了——
旺達說她交了一個筆友，唔，據筆友本人說，可以稱呼他為「魔杖」，他並不是個人，但在魔法方面有不低的造詣，當今世界上兩大英雄組織，分別是復仇者聯盟和正義聯盟，旺達當然不想加入復仇者，雖然他們半和解了，但家人的死在她心中依舊是個刺。
那麼她既想要為了打擊罪犯做出貢獻，又不想和復仇者有什麼關聯，那正義聯盟就是個好選擇，何況那裡有超人——
關於「超人」和「美國隊長」究竟誰才是最受歡迎的英雄在網絡上已經爭論了很久了，年輕人都愛超人，年紀不輕的人大多愛美國隊長，他們在每年一度的英雄人氣投票上的票數也咬得很緊，旺達是個妥妥的超人派，卻沒注意自己弟弟暗搓搓地粉起了美國隊長，因此皮特羅和她談起正義聯盟總有一點兒心虛的味道。
旺達可沒注意這個，先是囑咐安雅別吃太多冰淇淋小心肚子疼，然後步伐輕快地上樓了。
她的筆友的信件是這麼寫的：
「復仇者聯盟是官方組織，能打擊全世界範圍的罪犯，但他們關注的總是那種影響世界局勢的戰鬥和發生在近前的紐約的……正義聯盟的成員們大多駐扎在自己的城市，比如大都會、哥譚、華盛頓、費城……女巫，你可以試試自己喜愛哪座城市。」
啊，對，旺達的筆名是女巫，她偶爾還會用這個名字在網站上寫作，大多數是超人中心向的同人文，紅發本身就讓人聯想到神秘的女巫，她喜歡這個名字。
她也喜歡這座城市，她推開門，看向遠處的塞班納思河，孩子們聚在中心花園的長廊下面捉迷藏，八年前的那些街頭巷尾的閑漢都不見了，因為紅晶公司的緣故，巴爾的摩的經濟不說迅速發展，但紅晶的確對為那些沒有專門技術的工種提供工作做出了很大的貢獻，這裡面起最重要作用的當然是瑪利亞·瑪雅女士，她很好相處，在見到兄妹三的時候還給他們送了自己手織的煙灰色圍巾，而且細節上各不相同——
安雅的圍巾上繡著很多鳥兒，旺達是拿著魔杖的女巫，皮特羅是他最喜歡的那個牌子的鞋子，「要相信大數據嘛」，老婦人是這麼說的，這些信息都是從他們幾個在全息游戲中的選擇中看出來的。
在紅晶和斯塔克合作之後，他們很快推出了各種全息游戲，但目前最受歡迎的還是和超級英雄相關的——《星球日報》曾經報道過有多少人因為在游戲中約戰而放棄了在現實中對砍（旺達絕對現實中幫派約架本來就很蠢），實際上應該為那位老人頒發諾貝爾和/平獎。
——連正聯復聯的工作都變少了點兒呢。
旺達伸了個懶腰，決定去游戲裡看一看，第一個推出的全息游戲就是《地球online-模擬市長》，在收集足夠數據後讓你當模擬著現實中真實存在的城市的市長，看你能將這個城市建立成什麼樣？
巴爾的摩已經從hell模式變成hard模式了，同樣處於hard模式的是大都會和費城，但……當然，哥譚和紐約都是hell模式，至今沒有人打出GOOD結局過，至於中心城，那種easy模式玩家都是拿來當成休閑玩的。
旺達登陸了游戲。
她當然選擇的是巴爾的摩，作為巴爾的摩的市長，她的城市一直是開放的，因為在她治理下的【巴爾的摩-女巫】在全球排名的前列，經常有游客會過來閑逛，旺達在紅晶大廈頂部停下，注意到了一位在對面kfc吃冰淇淋的游客。
這名游客有著金色的長發和淺綠色的眼睛，旺達之所以會注意到她，是因為她頭頂的稱號——【城市毀滅者】，這是旺達的城市，她直接選擇瞬移降落，顯然，她把對方嚇了一跳。
「哇哦，你好？」
「你好，」旺達笑了笑，對方的id是隱藏的，因此她也沒問，「我給你冰淇淋免單，你能告訴我稱號是怎麼來的嗎？」
「嗯……我頭頂的稱號嗎？」對方想了想，「把不止一個城市徹底毀滅，然後從0開始重建就行。」
第68章 第三重門（2）
旺達挑眉。
她當然可以直接問瑪格達要攻略， 但這就失去了游戲的樂趣了。
「我能去你的城市看一看嗎？」旺達問。
對方搖了搖頭：「沒必要，那兒和巴爾的摩沒什麼不同。」
她微笑道：「甚至沒有這麼好吃的冰淇淋。」
「可是我真的很好奇，」旺達湊過去， 「用冰淇淋的配方換怎麼樣， 我想知道怎樣才能迅速地重建一座城市。」
金發女性遲疑了會兒：「重建的話， 是我自己的小方法， 但我看你這座城市經常有反派出沒，卻因為聲望不夠的原因沒辦法修改刑法增加死刑， 我可用告訴你怎麼消耗罪犯們的逃獄熱情……」
旺達和對方使用一頓快餐的時間，分享了許多經驗，包括如何讓終身**的罪犯奉獻出自己的余力，如何改變政令促進全民社畜化……但直到對方下線她依舊不知道她的id。
但金發女性的一句話讓旺達感觸很深：「當世界上沒有重大危機時，其實作為一位身居高位的政治家， 或者影響經濟的資本家，能幫助社會的都比超級英雄來的多。」
所以……她突然陷入思考， 要想幫助人們，難道是同時身兼任超級英雄和市長？
旺達覺得應該好好想想。
*
「詹姆斯！」加油站的工人將面包扔給對面的大塊頭。
詹姆斯單手接住，遙遙地對他招了招手，然後翻身坐在一輛廢棄的汽車上， 撕開面包的袋子。
灰塵在地面飛舞， 他銀色的機械臂藏在衣物下，閃著隱晦的光。口袋裡的手機嗡嗡震動了兩下，他吃完面包才打開看了一眼，來自[史蒂夫·羅傑斯]， 他的小豆芽菜。
——內容是問他這次復聯團建要不要來。
詹姆斯還沒回復， 一條新的消息跳了出來，來自[來納特]。
——內容是熱情的邀請他去哥譚吃火鍋。
感謝游戲的存在， 除了一部分頑固分子，整體環境下的無意義小摩擦的確變少了，大家更喜歡在游戲裡面約架，反正打擊感也強，拳拳到肉。
還有電競比賽消耗他們的激情，詹姆斯就曾經在沒錢吃飯的情況下去線下電競，啊，就是那種小破旅館，大家往桌邊一圍，就開始登陸游戲，游戲裡的內容可以投影到現實中來，多買個插件就行，一般的酒館就會配備了，大家邊喝酒邊看熱鬧，詹姆斯去贏過兩個錢，然後繼續在整個美國行走。
他當初被擎天柱他們救了，卻沒有過去時間段的記憶，救護車幫他看過，發現他受過洗腦，但他們還得去找火種源，於是在幫詹姆斯簡單救治了下之後，他們就此分別。雖然後來擎天柱和復仇者有過短暫的合作，但那是後來的事情了。
當時的詹姆斯不記得過去的一切，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找回自己，還得和九頭蛇鬥智鬥勇，被自己的老友史蒂夫找到之後，他最終拒絕了和復仇者一起打擊罪犯的邀請，而是選擇獨自出發，畢竟復仇者看上去不太需要幫助。。
他是為了贖罪，無所謂死後靈魂去往天堂還是地獄，只是覺得自己還有未完成的事情。
[團建去哥譚嗎？]
[介意我多帶幾個人嗎？]
兩條信息相隔幾秒回復完，來納特似乎一直在玩手機，立刻回了他——
「我無所謂，希望蝙蝠俠也別在意吧，我個人認為他真的應該大方一點兒。」
而史蒂夫則是：「當然可以，我們正在規劃行程。」
當然，史蒂夫忽視了托尼不滿的抱怨：「你有問題嗎？去哥譚那不是放假是加班吧！」
巴恩斯中士翻身跳下車頂，看了眼視線盡頭的公路，微微皺眉。
盡頭處，黑色的車排成一排從遠處駛來。
*
萊娜退出游戲，嚼著口香糖推開網吧包間的門。
她盯著大屏幕上的超人看了一會兒，很快，主持人開始和搭檔八卦起超人出現的歷史，包括和萊克斯·盧瑟的相愛相殺，和搭檔蝙蝠俠之間的默契與爭執——這個時代的美國，英雄們層出不窮，變種人也走向了大眾，在正義聯盟、復仇者聯盟、x戰警共同努力下，社會處於大環境的和平之下。
並且，不知道為什麼，接受變種人就像支持黑人一樣成為了政治正確。不管他們暗中怎麼想的，表面上必須是支持變種人維權的，啊，黑人也是，黑人平權和歧視黑人一直沒啥關系啊。
至少，走在大街上的變種人不會因為什麼都沒做就被請去喝茶，大家都知道超人是外星人了依舊沒有全部在叫喊著「超人滾出地球」。
真棒。
萊娜平舉雙手，忽視周圍人驚訝的目光，直接就這麼飛了起來，因為她目前身無分文，買不起機票。
她，起初出現在卡瑪泰姬。
直接摔在了聖殿內部。
和史蒂芬·斯特蘭奇博士大眼對小眼。
顯然斯特蘭奇沒有得老年痴呆，他迅速地從記憶中找到了萊娜的臉，然後聯想到了——威爾凱奇權杖，不聯想到反而奇怪，因為這間房就是存放權杖的地方。
在他想到的時候，權杖當著兩人的面破碎成了粉末。
萊娜：「……我可以解釋？」
斯特蘭奇：「？」
於是萊娜就被留在卡瑪泰姬打工了。
但卡瑪泰姬其實沒什麼事要干，弟子們每天不是練習就是在讀書，萊娜和王下了會兒將棋，下著下著沒忍住問：「你們的食物都是哪來的？」
只靠斯特蘭奇一個養家嗎？
王無言，給她看了眼發到卡瑪泰姬的快遞訂單。
看著這群要去干快遞的法師，萊娜突然有點心酸。
王：「快遞是小頭吧，大頭是紅晶公司付的版權費，而且因為周邊和動漫的緣故一直在源源不斷地打錢。」
萊娜：「……」
王：「不過啊，還是要開源節流才行，對吧，提亞小姐？」
萊娜嘆氣：「那麼，我回巴爾的摩一趟？」
巴爾的摩看樣子沒有受到當初城市形成太大的影響，雖然萊娜抽走了地下的所有紅晶，然後紅晶公司主動捐款，重修了地下排水系統，還有全國各地的賑災，這就像是個不太常見的地震，震區只在巴爾的摩境內。
回想結束，她落在了離紅晶公司不遠的大樓頂部。
在等待片刻後，她轉過頭，身後是西裝皮革的艾瑞克·蘭謝爾。
嗯……艾瑞克剛剛下班。
蘭謝爾先生將幫助變種人當成自己的工作，他目前是變種人運動的先鋒領袖，作為「萬磁王」。他本想就這麼度過平凡的一生，和瑪格達以及家人們一起，但遇到了旺達和皮特羅，偶然知道這兩個孩子是他的兒女，萬磁王就陷入了對變種人未來的憂慮中——
短暫的和平只是個假像，他願意躲躲藏藏的融入平凡的社會中，他的孩子們呢，只要他們中間出現變種人，就依舊會因為這個社會而受到傷害，尤其那時候他遇到了查爾斯，他的老友，他們談了很多，看在孩子們和妻子的份上，他決定使用不太過分的手段共同改變這個世界。
最適合演講並成為領袖的也只有萬磁王了，因為他那麼強大。
他那麼強大，只要站出來，就能吸引到無數人奔赴。
遠處是巴爾的摩的人群，變種人甚至在這座城市占了近十分之一的數量，仿佛全世界的變種人都來到了這裡一樣，因為這裡是被庇護的城市。
艾瑞克沉默許久，才問道：「瑪格達問你要不要去家裡吃飯。」
他補充了一句：「瑪利亞也在。」
瑪利亞在萊娜踏足這座城市之後就意識到她回來了，或者更早？但她是在萊娜出現於巴爾的摩才告訴了萬磁王一家這個消息。
這位老婦人才是庇佑巴爾的摩所有變種人的那股力量。
如果是萬磁王，大約只會和人類的軍隊打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怪我寫作方式的問題orz
第一重門：if線沒有選擇「一歲一枯榮」回檔能力，來納特受小醜病毒影響但靠著空間能力恢復原狀，可惜期間已經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後果
第二重門：作者「你」寫的小短片，為了蘇超人而蘇超人，很快完結了
第三重門：就是萊娜本來的世界，在她創造城市之後的八年後
角色「你」，作者，幕後黑手，和至尊小超人一樣來自於始源地球宇宙，在那個宇宙裡面超人之類的都是漫畫角色，至尊小超人就是那個原著裡打破第四面牆讓傑森復活的人，是華國來的留學生，暗戀至尊小超人克拉克
角色「來納特」，其實是萊娜的雙胞胎兄弟，但在父母肚子裡的時候萊娜吸取了他的營養，在萊娜幼年期間以靈魂狀態出現在她身邊，偶爾共用身體，但萊娜被父母當做怪胎，然後拋棄了，後受到「你」的影響，萊娜的記憶和過去全部魔改，也忘記了來納特
角色「瑪利亞」，萊娜的外祖母，和她死在同一場火災中，在被復活後逐漸擁有了身體與能力
還有啥不懂的可以留言，因為太長了我記得也不清楚∼
第69章 第三重門（3）
萊娜的確抹去了當初萬磁王一家對於瑪利亞和來納特的記憶， 但瑪利亞自己修復了那段記憶。
她當然能做到這個。
在離開沒用的萊娜·提亞之後，顯然所有人都過得很好，很完美， 非常完美。
只有萊娜自己需要被關在盒子裡， 她憂愁地嘆了口氣， 然後看了眼門牌號。
這就在她位於巴爾的摩的家的隔壁， 萊娜回想起來了，這就是當初瑪格達和艾瑞克買下的房子， 即使現在的瑪格達他們賺到的錢已經能買下一棟別墅了，他們也沒有離開。
安雅正在院子中和他們家的貓「科雷特」聊天，看見萊娜進門愣了一下，她十歲出頭，早就記不得萊娜了。
在幫忙澆花的旺達要更驚訝一點：「不知名小姐？」
「嗨！」萊娜微笑著走過去， 然後給了她身後的瑪格達一個擁抱。
旺達：「……」
旺達：「瑪格達夫人，你們認識嗎？」
的確認識， 雖然相處短暫。
瑪格達無奈笑笑，一邊攬著萊娜進門，一邊和旺達介紹對方。
瑪利亞靠在門邊，帶著無可奈何的笑意看向她， 她們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彙， 然後萊娜眨了眨眼睛。
於是她們的手成功握在一起，像是再平凡不過的一家人。
*
大都會再平常不過的一個夜晚。
今天超人也拯救了失事的飛機，將擱淺的海豚送回它的群族，幫助一位被搶劫的女士搶回她的錢包， 收到了十幾句面對面的「超人我愛你」， 以及一句「超人你知道《心跳超英》裡究竟怎麼才能攻略你嗎」，咳， 後面這個他是真的不知道。
然後他回到自己的公寓，泡了一杯咖啡開始寫作，精神上同時還在兼顧電視裡的球賽，意大利又一次輸給了英國，解說員在結束後遺憾的表示，意大利之前那位明星球員因為舊傷無法踢球了，但他將要加盟紅晶贊助的虛擬球賽，在另一個賽場獲得榮譽。
克拉克按住被風吹起的紙張，發現自己進來時忘記關上窗戶，從窗口能看見對面街角，一株無辜的野薔薇伸長枝葉往向陽處綻放。
他關上窗戶，突然有點想給瑪莎打個電話。
如果克拉克願意，他不到一分鐘後就可以站在自家農場內，吃母親做的蘋果派，但這未免太像個小孩子了。好像還沒斷奶似的，而且這會讓他失去超級英雄身份和普通人之間的距離感，在不是超人的時候，他希望超人的身份離他遠一點兒，這樣才能從身到心的融入人類社會。
他苦笑了一下，換了個頻道。
是財經類。
「就在今晚9點，紅晶公司代理董事長瑪利亞·瑪雅女士宣布因病修養的董事長萊娜·提亞已經病愈回歸，不知道這是否會改變紅晶未來的發展決策，所有人都知道，紅晶公司的產物已經進入千家萬戶的生活，覆蓋到了方方面面……」
克拉克猛地坐直身。
他沒有購買過紅晶公司的產物，從游戲眼鏡，到後來的頭盔，然後是全息游戲倉，到網吧特供的全息游戲虛擬房間，紅晶後軍突起，強硬地擠開許多游戲大廠，和斯塔克工業合作，開發出不少游戲，甚至他們八年前的第一款眼鏡，都變成了特殊收藏版，後來還出了兩次復刻。
克拉克在後來采訪瑪格達的時候記住了對方的心跳聲，瑪利亞從不接受采訪，他默不作聲地捕捉到了位於另一座城市的心音，然後如願聽到了自己想要聽到的那個聲音。
「就這麼公布出去了嗎？哇哦，電視上已經有了，這可夠快的，我還一點兒都沒有已經成為福布斯排行榜上的富豪那種真實感呢。」
這是瑪利亞：「公司沒有融資上市，股權比較簡單，這不就很快搞定了嗎，親愛的？」
「可是我突然想起來……我好像還在被通緝？」
一旁的艾瑞克輕咳了一聲，而瑪格達笑起來：「誰會通緝紅晶公司的老板呢？」
萊娜：繳稅大戶的口吻可真是囂張啊。
她托腮微笑，想了想，對瑪利亞說：「您給我織的圍巾有繼續織嗎？」
*
克拉克看了眼窗外的夜色。
他面色先是放松然後變得凝重，他想了想，聆聽了另一端——
咳。
什麼都沒聽見。
*
「為什麼我們明明在房間裡了，還要進入柯提娜的世界中吃飯？「傑森很不客氣，「你在躲仇家嗎？」
柯提娜就是他們的書，她的能力是將書中空間搬到現實中，這個空間可以與現實重疊但又不受現實影響——
所以來納特說過這是個用來裝x的能力，在爆炸現場中淡定地吃西餐，在深海中喝下午茶……當然，也可以拯救那些被綁架的孩子，從湖心撈出上個世紀的古董，反正柯提娜很樂意能幫助到別人。
不過這裡的確冬暖夏涼，傑森看了眼窗外飄著的雪花，下午時天色還正好，剛入夜天空中就開始下雪了。
「嗯……你知道吧，我前兩天聽到一個預言。」
傑森打斷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你每天能聽到七八個預言。」
畢竟他們這個大家族中……擁有預言能力的實在不少。
「這是個很正式的絕對預言，」聽到絕對預言一詞，傑森終於稍微正色，然後來納特繼續說道，「如果我們不在這個點進入柯提娜的世界吃飯，那麼明年的聖誕節我就會少一份禮物。」
傑森看了眼牛奶杯，思考將它扣在來納特頭上的可能性，但他遺憾的發現，來納特不是塊石頭，他是會躲的。他怎麼就不是塊石頭呢？
愛麗絲抬頭看了他們倆一眼，繼續認真的切著牛排，她的吃飯習慣就是全部切成小塊後一塊一塊叉著吃，就在她終於解決後，來納特一邊打游戲一邊伸出手，將兩人的盤子互換了一下。
愛麗絲一愣，然後繼續切這新的一盤。
傑森：「咳咳。」
愛麗絲：「？」
愛麗絲：「你也要嗎，傑西？」
「不，什麼？」傑森皺眉，「我不需要。」
他瞪了來納特一眼，把來納特的果汁換成了純牛奶。
來納特：「……？」
窗外依舊在飄雪，卻不感到寒冷，愛麗絲將電視頻道切換到紐約新聞，解釋道：「這個時間段他們的新聞就像是在說脫口秀……尤其是談到蜘蛛俠的時候。」
「umm，」傑森進食的速度突然慢了下來，他皺了會兒皺，看見紐約新聞果然在用誇張的口吻談論蜘蛛俠，「你想重新成為超級英雄嗎，愛麗絲？」
愛麗絲一邊盯著電視屏幕，邊小口的吃著牛排：「我一直是啊。」
「我只是不在復仇者，並不意味著我沒有去幫助其他人。」她笑了笑，「我一直在幫助他們，就像曾經獨身作戰的超人一樣，正義聯盟也不是一開始就存在的……嗯，要不然我們建立一個組織，就像是泰坦一樣？」
一直旁聽的來納特挑眉：「有沒有組織有什麼區別嗎？只是從一個人被蝙蝠俠毆打變成一群人被蝙蝠俠毆打而已。」
傑森冷笑：「你今晚解決掉這杯牛奶再去睡覺。」
來納特嘟囔：「那我可以通宵。」
蝙蝠俠當然不會因為和次子的矛盾對他的同伴們恨烏及屋，一切都是因為來納特太欠揍了，但他本人顯然不這麼認為，在他不出現的時候愛麗絲等承擔了來自蝙蝠的怒火與……監控，他們的安全屋總是能翻找出因為各種原因帶進來的監控器，當然，只對愛麗絲等而言，但已經夠讓傑森生氣的了，他甚至對著夜翼大聲喊出過：「老頭子就像是提前進入更年期一樣，他什麼時候能收斂一下自己的控制欲？」
然後被布魯斯聽了個正著。
後續的劇情他已經不想回憶了。
來納特經常吐槽他們家是以整個哥譚為地圖進行家庭戰爭，不過傑森不用擔心，他所在的陣營「人」多勢眾，絕對不可能輸的。
傑森對此持保留態度。
細密的雪花慢慢為整個哥譚織出一件銀色的薄被，傑森並沒有把來納特的絕對預言當一回事，畢竟，還是那句話……家裡會預言的太多了。
*
同時在打量哥譚的還有另一個人。
至尊小超人鈷藍色的瞳孔中蘊藏著暗沉的風暴，他懸浮於空中，看了眼遠處的大都會，然後轉身看向哥譚的方向。
天空中飄揚著雪花，雪花在夜深後逐漸變大了。
但亞歷山大提供給他的目標居然有兩位，一位在哥譚，一位在遙遠的巴爾的摩。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才不要做復讀機 10瓶；謝謝你在我寫得這麼爛的情況下居然還把營養液扔給我orz
*
老萬當工人的時候名字是亨裡克·古爾斯基，但大部分讀者應該不能從這個名字聯想到老萬，所以我就改了。
安雅就是電影裡的妮娜，因為妻子直接用瑪格達了，所以女兒我也干脆就叫安雅了emm妮娜擁有會與動物交流的天賦，並可精神操控動物
超人的故鄉不是莫羅斯是斯莫維爾，反正都是虛構的就這麼寫吧感謝在2020-07-15 22：27：45∼2020-07-17 20：44：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才不要做復讀機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0章 我的家（1）
巴爾的摩天氣晴。
但寒風整肅， 的確是到了冬天。
也快到聖誕節了。
萊娜坐在屬於她的辦公室裡看報表，紅晶公司翻新了挺多次，變得比剛開始那會兒氣派多了。她發了會兒呆， 打開抽屜中想要找一根鋼筆， 然後動作一頓。
信紙的邊緣起了毛邊， 但被完好的擺放在合手的抽屜那裡， 是的，萊娜回來後……只有兩件事還沒做， 一是去見來納特，二是去見克拉克。
不論在哪個世界都性格不變的來納特沒什麼好見的，但克拉克變化很多，萊娜知道了他是氪星人，知道他統治世界是什麼模樣， 知道他的弱點是氪石與紅太陽，反正知道一切有關卡爾·艾爾的訊息， 就是不了解這個世界的克拉克·肯特。
但她遲疑了。
瑪利亞輕輕敲了兩下門，在獲得萊娜准許後推門而入。
公司的老板正轉著筆，一臉認真的看著電腦屏幕。
「你五歲的時候如果有什麼事情不想和我說時，就會用這種辦法， 一臉專注的做著別的事。」
用肢體語言表達拒絕交流的願望。
「抱歉， 」萊娜低下頭，「我只是覺得……我所能承擔的工作你們都能做到，我的存在似乎沒什麼必要。」
「萊娜，」瑪利亞坐到她對面， 「我們所有人都是因為你聚到一起的， 換句話說，你促進了紅晶的誕生， 可以告訴我，你是因為什麼而否定自己嗎？」
「我的確做了一點微小的工作，然後……我就把一切都拋下了。」
那時候的她嫉世憤俗，警惕所有人，在衝動下做出拋下一切的決定。如果不是有著紅楓這一分裂出來的意識尋到了部分真相，那麼她會凝固在驚恐與怨恨中——
萊茵的出現代表著萊娜無比希望拋棄那個弱小的、**控著的自己，獲得新生。
因此她拋棄一切。
世界A和世界B究竟存在嗎，還是僅僅是萊娜的幻覺？她不確定，她不想去回想那個，她想要和自己和解，她收獲了家人和身份，她能重新變成普通人了，這不就是她最初的、最開始的願望嗎？
——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她的生活中不需要超人。
她可以離那個世界遠一點，成為普普通通的公司老板。
但她沒意識到……著何嘗不是另一種拋棄？
*
在至尊小超人存在的那個世界，無論是超人、蝙蝠俠還是鋼鐵俠、蜘蛛俠都是只存在於漫畫中的角色，而十五年來克拉克都過著平靜普通的美國男孩生活，直到他的氪星能力被觸發，而且他遇到了平行世界的超人來到了他的宇宙，至尊小超人本以為能為了正義而戰。
可他收到了那個預言。
——在不遠的未來，名為反監視者的反派將會毀滅他的宇宙。
而至尊小超人憑借自己的力量無法戰勝反監視者，他通過預言中看到的信息，提前找到了地球3的小亞歷山大合作，結果一切變數居然指向他的……華國留學生同學？
這太莫名奇妙了，他甚至不記得對方的名字。
唯一的印像就是個黑發的女性，經常低著頭，很少與別人交流，但用手機聊天的時候手速飛快。
至尊小超人在收獲這條信息後就立刻出發去找這位普通同學，誰知她消失了，而最後的線索指向她發布在網絡上的互動小說。
至尊小超人當然知道很多人喜愛超人這個「漫畫角色」，因此面不改色的看完了小說內容。
——看上去就是最正常不過的圓滿大結局。
但至尊小超人進入裡世界後，才發現這裡的超人根本沒有結婚，這裡的萊娜·提亞曾經被通緝，然後消失了八年，當然，外界的原因是因病休養。
世界的進程和小說的內容一點都不符合。
至尊小超人擰著眉找到目標節點上據說對世界影響最大的兩個人——萊娜·提亞和另一個人。
而這個另一個人甚至根本沒出現在互動小說中。
他眉頭快皺到一團了。
他降落在了哥譚，速度要快，不然要被蝙蝠俠發現，但什麼都沒找到。
那目標處空無一人。
時間快不夠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洋洋灑灑，輕若鵝毛。
至尊小超人沉默了會兒，雙眼亮起紅色的光。
*
「他毀掉了你的書架。」來納特說。
傑森低低地應了一聲。
「……他還毀掉了我的游戲機。」來納特做出結論，「他有毛病！」
傑森轉頭看了他一眼。
他們和至尊小超人的位置幾乎重疊，但位於不同的位面。
其實至尊小超人並不是在做無用功，如果他的熱視線將柯提娜切成兩半，這處空間就會失效。
而柯提娜就被攤開放在桌上，一旁還有冷卻的牛奶杯。
*
而至尊小超人放棄了，他決定做個時間旅行，回到過去。
*
萊娜躺在床上，感覺頭有點疼。
她關了燈，室內的暖氣很足，外面在簌簌地下著雪。
她閉上眼睛，頭疼感慢慢遠離，沉入到夢境中。
*
克拉克猜到來納特估計是故意躲著他，當然，他偷聽別人的事情也不對，更不可能上門去興師問罪，因此他准備好了第二天的采訪稿子就決定先睡一覺。
他關上了電視，室內瞬間安靜下來，而克拉克也感到了困倦。
他坐回椅子上，准備再收拾一下桌面上的東西，卻不知不覺睡著了。
*
巴爾的摩，八年前。
萊娜站在來納特面前，男孩被摔到床上，而她正在閱讀對方的記憶。
兩人的面色都變得有點古怪。
萊娜別過頭，想了想，問道：「八年時間你都沒有為朵拉找到合適的心嗎？」
來納特虛眼看她：「你八年之後不也還是個單身狗？」
得了，這倆也別互相傷害了。
來納特把朵拉抱在懷裡，看了一眼，從床上爬起來，嬉笑著對萊娜說：「叫哥哥？」
畢竟來納特算是萊娜的雙胞胎哥哥。
萊娜打了個響指，紅晶像冰雹一樣呈圓球狀從天而降准備砸他個滿頭包，來納特立刻鑽到被子裡，企圖用棉被結界抵擋這一攻擊。
氣氛看上去還好，但萊娜心頭焦灼，她記得這是什麼時候，她因為來納特的不受管教將他鎖了起來，她受到瑪格達的引導想要創立紅晶公司，去幫助別人。
但是不論是維克多還是維克多的教導都是假的，神秘人只是想要一個符合她要求的人偶，和之前不一樣，萊娜已經心平氣和，她朝來納特翻了個白眼，推開門走了出去。
外面的情況和過去一模一樣。
來納特也站到她身邊，皺眉道：「不是我干的，我沒有在這個時間段記下節點。」
他還沒有見到傑森，就根本沒把法存檔與回檔。
瑪格達朝他們露出個一無所知的笑容。
「萊娜？」
熟悉的男聲出現在她身後。
那是比記憶中提前一步回來的克拉克。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倒計時中，還有3章左右的內容吧感謝在2020-07-17 20：44：34∼2020-07-18 22：29：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厄裡斯 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1章 我的家（2）
舊友……大概吧， 舊友見面，氣氛很平靜。
萊娜看了眼瑪格達和緊跟著出現的萬磁王。
他們表現得一無所覺。
克拉克朝萊娜眨了眨眼睛，萊娜笑了一下， 氣氛突然放松下來， 來納特從萊娜腋下擠過來， 也看了克拉克一眼。
瑪格達感覺自己似乎不應該打攪這奇怪的對視， 不過：「那麼我們去休息了，多謝你， 提亞女士。」
萊娜朝她點頭示意。
無關人員離開了，萊娜轉過頭，在與克拉克對視的瞬間兩人一同微笑起來，他們依舊什麼都沒說，來納特轉來轉去看了半天， 突然伸出雙手推了下這對男女：「你們出去說好嗎，我要睡覺了。」
萊娜一愣， 突兀出現的瑪利亞解下圍巾，圍在她脖子上，然後拉著來納特的手關上了門。
他們一前一後離開了院子，弗薩克街道B118號的門牌號還亮澄如新， 舊金杯還停在車庫， 八年前的巴爾的摩染著平靜的深灰，沒有一棟大樓平地而起，抬頭遠眺，看不見那標志性的紅色魔方， 這是個什麼都沒發生的時間點。
萊娜在前， 克拉克在後。
他們突然同時停下腳步，然後為對方的默契微微一愣。
萊娜率先開口——
「我曾經想過， 」萊娜盯著路邊光禿的樹干，葉子已經在秋天掉光了，「你知道……我創造了一座城市，我想過如果有像我一樣不被接受的人出現，我能接納他們，誰知道，當我回到這裡，巴爾的摩已經替我做到了這一切。」
她轉了個身：「他們稱呼巴爾的摩為『自由之城』『永無鄉』，而我什麼都沒做。」
「所以我總覺得一切都是假的。」
當發現回到過去時，萊娜甚至松了一口氣。
如果不發生什麼，她反而覺得不正常。
她甚至總懷疑自己還在夢中。
或者說，是夢還是真實，她已經分不清了。
克拉克等她說完後才開口：「我很好奇你失蹤那段時間經歷了什麼，我本以為我們可以以後慢慢說這些……」
但現在不說，似乎來不及了。
「對我來說，不論是回到過去，還是本身發生的事情，都是真實存在的。」
萊娜冷靜地看著他，不論是世界A的克拉克，還是時間B的卡爾，都會說出這句話。
她一邊告訴自己這就是我的世界，一邊懷疑自己是否在做一個完美的清醒夢。
——看，連來納特都不那麼討厭了。
——這家伙可曾經是個反派BOSS級別的混蛋。
那麼面前的克拉克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或者說這個回到過去的感覺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
「克拉克，」萊娜想了想，「如果你失去一切，你會統治世界嗎？」
克拉克抿唇，他本來會說不會，但之前蝙蝠給正義聯盟帶來一個新的概念「平行世界」，而且這是他們的預言家帶來的，關於平行世界和52個地球的消息，關於領主超人……雖然克拉克認為自己不會這麼做，但事實上就是在別的世界真的有超人成為了領主，他的搭檔絕對儲存了更多的氪石，做出更周密的計劃，克拉克猜測萊娜消失可能就是去往了平行世界。
於是他說：「如果真的發生那種事，那麼失去一切應該並不是一切的必備條件，如果我真的成為了『領主』，絕對有別的原因……」
他有些挫敗，感覺自己似乎在為那不存在的領主超人找借口，但克拉克不確定萊娜經歷了什麼，一個超人是領主的世界？
萊娜確定了，這應該是個夢。
因為是夢，所以夢中的事情發展會順應萊娜的想法改變，因為是夢，克拉克只是萊娜記憶中的影子，所以萊娜知道的信息，克拉克也會知道，比如領主超人。
唔。
她笑起來，用那種有些囂張的笑法，她伸出手，用指尖戳了戳克拉克的臉，啊，鋼鐵之軀也是溫熱而柔軟的，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所以一開始誰都沒想到克拉克是外星人。
萊娜一開始以為他也一樣是變種人，只是她沒有詢問克拉克有什麼變種人能力。
她將另一只手放在克拉克的胸口，這個時間段他們剛結束在紅晶城市下方的對話，克拉克沒有出汗，她盯著對方鋼藍色的眼睛，他們呼吸交錯，但萊娜只想到了熱視線和冰凍呼吸。
她的一只手環住了對方的脖子，摸了摸他微卷的黑發，然後她想到了氪石和紅太陽。
克拉克親了親她的額頭，他的唇瓣干燥柔軟，在他想要向下時，萊娜向前一步，把自己埋進對方的胸口，她在等待……這個夢境為什麼沒有隨著萊娜的想法而改變？她的氪石和紅太陽呢？
手下的觸感太過真實，晚風挽著她的頭發，然後萊娜聽到克拉克問了一句：「怎麼了？」
他的心髒在跳動。
說話時，他的腹腔在震動。
但萊娜知道超人不需要呼吸——他目前是克拉克，他不是超人。
「我丟失了八年，」她聽到自己這麼說道，「我和看不見的敵人戰鬥，而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自己勝利與否。」
「我也許贏了，也許逃跑了，也許你是虛假的……」她伸出手，制止了似乎想要說什麼的克拉克。
「也許是真實的，但在我清醒後，我會投入到另一場戰鬥中，我感到自己滑稽可笑，但一旦我停下，我連我是否還是我自己都無法感知了，我會丟失最可怕的東西，那就是自我。」
「只是此刻，多謝你，朋友。」
我感到自己可以稍作停留。
克拉克感覺萊娜是認真的，他微微皺眉，這個時間段他的胡子還沒刮，但他知道自己是真的，誰會認不出自己呢？
他捧著萊娜的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們是什麼關系？
朋友，同學，一起睡過一晚，啊……這件事在這個時間段還沒發生，他們只是在巴爾的摩偶遇的熟人。
只是恰巧那時候的克拉克心懷迷茫，而萊娜仿佛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如今他們反了過來——
克拉克是超人，是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萊娜是從八年前孤身回到現代的靈魂。
綠眼睛的姑娘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臉，但克拉克知道她是將自己當成夢境的產物了，一時間哭笑不得。
他知道有人能做到逆轉時間，也曾經經歷過這個，一切皆有可能，但這個時間點和人物太不正常了，克拉克心懷警惕，想要和萊娜商量，但萊娜似乎連他本身都不信任。
萊娜還湊過來親了親他的唇瓣，表現得非常放飛，克拉克哭笑不得。
*
這一幕在圍觀人眼中就是小情侶談戀愛而已。
誰都不知道其中兩個人的想法。
至尊小超人也一樣。
他看到這個世界的超人，情緒也沒太大變化，在他看來這就不是個完整的世界，和那些地球不一樣，他們是空間這條河流上的低窪處，這個世界只算得上是分支中的分支，只有小小一窪水。
何況面前是否是超人和他有什麼關系，他必須拯救他的世界。
只有他才配稱為超人。
至於這個和克拉克·肯特仿佛陷入愛河的女人，只是順帶的，如果不是找不到哥譚的來納特，他不會選擇倒轉時間。
被他拎在手裡的來納特一臉不爽。
任誰被拎著背帶挎在肩上仿佛單肩包一樣……都會從今以後拒絕穿背帶衣服的。
來納特先是在心中詛咒了一番給自己買這件衣服的萊娜，然後詛咒了一番至尊小超人，除非讓他現在大開殺戒整出一支軍隊，不然來納特那種小貓撓癢的戰力是沒法對至尊小超人造成傷害的。
他悲傷地看了眼自己的爪子。
但就在下一瞬間，至尊小超人直接殺到了近前。
克拉克抱著萊娜轉了個身，感受到手臂上刀割般疼痛，突然殺出來的青年有著和他一樣的藍眼睛與黑色卷發，萊娜反而微微一愣。
因為對方有著和世界B裡面那個領主超人一樣的臉。
讓她感覺自己是不是少看了幾集。
萊娜抓住克拉克的手：「他是你，克拉克，平行世界的你。」
「不，」至尊小超人先一步反駁了萊娜，他冷笑一聲，「只有我才是真正的超人。」
這個世界的克拉克·肯特算什麼冒牌貨？
萊娜挑眉：所以，這算是許願延遲達成嗎？
但她可沒什麼讓領主超人出現到這個世界的想法。
此時她也發現了，對方比世界B裡的超人……年輕許多。
「平行世界？」克拉克問，「是哪一個平行世界？」 。萊娜在組織語言，一時沒有開口。
被掛在樹上的來納特努力伸長腳去勾樹枝，他真的不想把自己變成一只滑稽的猴子，哪裡有空去想這三個人在玩什麼play。
但他忍不住思維發散了一下，這個時間段……傑森應該剛被小醜拖進阿卡姆。
這只像老媽子一樣煩人，總是催著來納特早睡、逼他喝牛奶的小紅鳥還沒有被打折翅膀，但此時的來納特還沒恢復所有力量。
他現在只是個滑稽的小孩。
他終於翻身坐到了樹枝上，對峙……不，已經打起來了的三方並沒有關注他。
至尊小超人實力強大但沒有經驗，克拉克還沒覺醒全部能力，萊娜對「夢境」中突然出現的「領主超人」沒什麼惡感也沒什麼好感就是了，因此戰鬥起來並不怎麼認真。
不過他們的戰損估計只能讓巴爾的摩市政府買單，紅色的晶屑飛舞，熱視線摧毀了一棟大樓。
來納特決定給他們找點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
倒計時中，一想到要完結了，充滿鬥志
第72章 第三重門（完）
多麼滑稽， 古怪，可笑。
戰鬥的幾人居然都沒認真。
克拉克懷疑這個突然出現的平行世界的自己是誰，萊娜懷疑這是個夢， 至尊小超人認為一切盡在掌握中， 畢竟八年前的世界， 他們根本無法與他匹敵。
來納特喚醒了愛麗絲。
此時的愛麗絲正陷入與藍甲人的戰鬥中。
來納特掏出手機， 嘆了口氣。
男孩呼吸平穩，從樹上栽了下去， 險而又險地被樹枝勾住了背帶。
他將自己變成了網絡。
或者說，他賦予了網絡本身以靈魂。
——結果還是得我來啊，你們這些笨蛋。
他給火星獵人發了封郵件，給復仇者聯盟發了封郵件，給白宮打了個電話， 給神奇女俠發了短信，給位於太空中的太空站發了消息， 給蝙蝠俠……唔，給了他一個在阿卡姆的定位。
他將監控當成自己的「眼睛」，路燈驟亮，他點亮了整個巴爾的摩。
所有路燈亮了起來， 所有室內由電腦統一控制的燈， 所有科技產物自發變成軍隊，受到來納特的指令，商業街上開始播放滑稽的，灑水車開始自己唱歌， 自己開自己， 這裡瞬間從蕭條的深夜變成活潑的白晝。
此時來納特無端想起來當初他們從紐約「逃離」到巴爾的摩，在飛機上， 紐約仿佛一個銀色的閃光的城市。
——如今巴爾的摩在地圖上閃爍起了黃色的光暈了。
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聚光體，一顆橙黃色的心髒。
【算了，如果我當初出生了……絕對是哥哥吧】
還能怎麼樣呢，萊娜大約是他的妹妹，勉強原諒她的沒用和懦弱，自欺欺人和自我否定好了。
最後還是得由他來拯救世界。
他反而沒通知離得最近的萬磁王，因為萬磁王自己來了。
所有特殊的人都收到了訊息——到那兒去，到巴爾的摩去！
巴爾的摩本地人民茫然地推開窗，警笛鳴笛，汽車發動。
萊娜瞥見遠處一動不動的來納特，微微一愣。
她飛在半空中，空氣中漂浮著大小不一的碎晶。
至尊小超人突然拿出自己的裝置，皺著眉看著其中潰散的紅點。這是之前讓小亞歷山大做出的裝備，本來萊娜和來納特都在這裡，兩個紅點是重合的，但此時至尊小超人旁若無人地投影出一顆虛擬的地球，可以看見，在這顆地球上，只有代表萊娜的紅色標志還在跳動，而另一顆……
另一顆閃動著，潰散，然後——
感染全世界。
這顆蔚藍色的星球變成了淺紅色。
*
古巴，裡約熱內盧；華國，上海；英國，倫敦……在朝霧中，在晨曦中，在月光下，來納特隨著網絡來到全世界，他甚至看到了自己還沒有「死亡」的同伴們。
沒關系。
在黑暗中。
死亡是另一種新生。
太陽在地平線的那一端出現。
至尊小超人的面色扭曲，他突然抬起頭，死死地盯著萊娜，他宣布道：「我要殺了你——」
不需要什麼倒轉時間，不需要在哥譚造成混亂，找到來納特的方法是——殺了萊娜。
萊娜就是來納特的力量源泉，他們本一體。
「這未免……太不像個夢了。」萊娜還未弄明白，「你想要的不是我——」
而是來納特。
——來納特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沒等她思考，至尊小超人已經殺到近前了。
然後他陷入了一片紅色的海。
晶體於半空中凝結，萊娜突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她自己又是什麼？
變種人？變異者？神秘人的人偶？
她發現這一點，是因為她太強了。
即使是萬磁王，也做不到建立一座城市。
如果說是在藥劑幫助下……萊娜摸向自己的腰間，這個時間段，那剩下的兩只GGK1202就在盒子裡，即使是通過藥劑強化後，真的有人能創造一座城市嗎？
不，想一想查爾斯，沒什麼不可能的，萊娜制止了自己繼續在戰鬥中分心，萬磁王出現了，而紐約離巴爾的摩不遠，但戰場上出現了失誤，是的……身在戰場本就會出現很多失誤。
至尊小超人殺死了來納特的**。
至尊小超人顯然是第一次殺人，他不可置信地愣怔當場，克拉克一拳將至尊小超人打飛出去，萬磁王趁機困住了他，但金屬無法困住他多久。
而來納特的身體從高處跌落，被克拉克接到手裡。
萊娜沒有攔著他，她不過是突然想到了某個一直被忽視的點——來納特奪走「心」之後，被奪走的那個人是不會死亡，只會陷入昏迷的。
那麼當**死亡後會發生什麼？
她攤開手，紅晶從地下管道中湧出，噴泉般的晶屑仿佛被風托舉著，彙聚成紅色的海，這是八年前，哈爾還沒有成為綠燈俠，蝙蝠俠還不知道世界上有氪石，克拉克甚至還沒完全獲得超人的能力……這是八年前，復仇者聯盟剛剛組建，神盾局相當於九頭蛇分部，x教授沒有禿，萬磁王還在隱藏身份……萊娜捏碎GGK1202，金色的試劑飄散在空氣中。
至尊小超人打破了禁錮，些許金色的光點映照在兩人眼中。
在至尊小超人一拳之下，萊娜破碎成無數懸浮的碎片：她就是那些紅晶，紅晶也都是她。但她又在空中聚攏了，他們在天上打了起來。
或者說不是「打」，萊娜被摧毀，又重新復原，她不像愛麗絲一樣只能控制屬於自己的那部分紅晶，並且會被那些影響——萊娜是紅晶又不算紅晶，消滅「一部分」的她是無法殺死她的。
「那是什麼？」巴爾的摩本地人從睡夢中驚醒，而天空中已經是一片紅霞。
甚至還有光，那是至尊小超人化作的光，他太快了，他甚至是在壓制自己的速度，但他無法傷到萊娜，因為這世界上本就不存在萊娜。
金色的溶液在半空中凝聚成球形，仿佛一只眼睛。
——這世界上哪裡有什麼……GGK……1202？這種能將變種能力和異能一起強化的藥劑根本不科學，但她為什麼忽略了這一點？
——還有之前她用於強化精神力的藥劑GGK079，在使用之後就能同時登陸[紅楓]和[瑪利亞]的角色，控制三具身體行動？
萊娜發現自己關於這些藥劑的知識都模糊了，這很正常，因為連養父維克多的存在都是虛假的，但這些虛假的藥劑起了真實的作用。
金色的水球突然一顫。
它潰散、消失於空氣中。
仿佛有強力颶風刮過，所有窗戶都在震動，就像是城市從一場長眠之中蘇醒，那是它的呼吸。
*
至尊小超人目光冷凝。
必須得承認一點，他根本記不得自己那個來自亞洲的同學的模樣。
他本以為這是個普通的失蹤人口，但卻發現對方和整個宇宙的力量有聯系，而對方寫下的文字化作了真實存在的世界，於是他進入這個世界企圖找到這個人，他發現筆下的世界正在侵蝕自己所在的宇宙，她絕對有問題。
萊娜的世界和至尊小超人的世界就像是一張紙的正反兩面，它們絕對不會相交，但會相互影響，可至尊小超人並沒有找到自己的「同學」。
他發現了世界中的bug——萊娜·提亞。
如果「同學」是造物主，萊娜本應該按照她書寫的內容行動，但卻正好相反，如果「同學」只是窺視到這個宇宙，對它有片面了解的人，那麼用什麼來解釋萊娜·提亞行為的不合常理。
所以她是個bug。
這個「存在」仿佛也意識到這一點了，她重新彙聚成人形，但周圍依舊有飄散著的紅色粒子，她一邊在消失，一邊在聚合。
至尊小超人沒有選擇攻擊，因為攻擊後對方還是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他們難得平靜地對視著，而萊娜的瞳孔並無任何光澤。
【你開始碼字了，你創造了一個女主角，她是從堪薩斯州來到紐約尋找工作的普通女孩，她在布魯克林區租住了一處公寓。
想到紐約就想到復仇者，你在想怎麼讓這個女主角進入復仇者的視線。你打下這麼一行話：今天早上，萊娜·提亞突然發現自己是一個變種人。】
金色的液體在半空中書寫出這麼一行字：「你發現你是個變種人。」
液體改變顏色變為銀色，甚至用討好的姿態湊過來繞著萊娜打轉。
她輕輕擊掌。
漂浮著的灰塵凝固了，濺起的葉片碎屑凝固了，戰鬥中小超人飛揚起來的衣角也凝固了。
——之前她以為是夢，但一切都無比真實，如今一切仿佛虛假的謊言，但她明白這是真實的世界。
她拇指與食指湊到一起，仿佛捻起一縷風將它抖落到空氣中，至尊小超人出現在巴爾的摩的這一幕就此消失，所有混亂全都平復，趕來的人都回到了自己應該在的地方，成為網絡的來納特也被塞回了身體，大家的記憶都被抹去，萊娜看著克拉克發了會兒呆。
然後她的手指在空氣中輕輕一劃。
——時間飛速地向前奔流，奔至八年後。
至尊小超人降臨哥譚。
萊娜正在巴爾的摩、瑪格達的家中。
——等一等，這個時間點還是不太對。
她又往前倒退了一點，至尊小超人還沒出現。
萊娜慣例發了會兒呆，她閉上眼，看到了小亞歷山大。
再往前一點，至尊小超人和亞歷山大一起看到了發在網絡上的那些投票，關於萊娜的能力的，關於來納特的能力的，關於她的任務，她要做出的選擇……
就是這兒了。
她看著那些「有一人選擇xx」「有兩人選擇xxx」，那所謂的「祂」難道從沒發現，三個選項一旦有人選擇其中之一，就不會有人選擇別的了嗎？
因為這些投票的一人兩人三人，都是萊娜，以及萊娜認定的自己，當她認為紅楓是自己時，就是兩票，加上瑪利亞，就是三票……或者說「祂」即使發現了也不會在意這些。
畢竟萊娜就是祂，祂就是萊娜。
如果世界是一個水窪，那麼當這潭水窪想要成為河流，它選擇將自己的一部分混入大海，企圖通過影響大海改變河流的走向，然後——
它以為分出去的那一部分是它自己，卻沒發現留在水窪中的那一部分才是真實的它自己。
萊娜永遠是萊娜自己，這是一場自己與自己的戰爭，只是她一開始被蒙蔽了，走錯了路。
她凝視虛空許久。
起源宇宙即將陷入一場浩劫……這或許是它的機會，但並非萊娜想要的。
面前有一扇門，推開這扇門，她講進入全新的世界，這或許是「真實」，大概吧。
但萊娜最終沒有選擇推開這扇門。
＊
萊娜將大部分力量送給了至尊小超人，希望一切都還不算晚，已經知曉預言的情況下他不要再一次走錯路。
她依次抹除所有在場之人，牽扯其中的人的記憶，然後換進點別的什麼。
最後是她自己的。
巴爾的摩，八年後的這一天，萊娜在自己家中的床上醒來，發現窗外下雪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解釋的算不算清楚，終於把一開始埋的伏筆寫出來了。
像什麼選擇題啊，一個人選了a，兩個人選了b，其實都是萊娜自己選的。
這個「你」算是精神分裂且認為自己才是本體，逃跑到起源宇宙還忘記過去的世界意志，而這個世界意志擁有自我且想要統治dc的所有宇宙。
一切選擇題其實都是在互相搶奪力量的過程感謝在2020-07-18 22：31：55∼2020-07-20 23：56：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厄裡斯 6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3章 完結章
萊娜在床上睜開眼。
她立刻看了眼時間。
是八年後。
雪花簌簌地落下。
她拉開窗， 冷氣撲面。
遠處傳來鋼琴的聲音，有人在夜裡練琴。
她伸出手，看了眼自己皮膚之下可見的青筋， 她乍一看就是再平常不過的人類。
萊娜朝手心呼出一口氣， 閉上眼睛。
在她的記憶中， 他們的確回到了過去， 度過了一個和平的夜晚，但最終放棄了改變過去。
所有的磨難終究成就了我們自己。
不過她的確獲得了一點兒回報， 發現自己能直接在全世界有紅晶的地方凝聚身體，相當於空間跳躍了。
感謝瑪格達把公司的作品賣到全世界。
大雪中的巴爾的摩像是一只慵懶的貓咪，雪落聲將安靜的城市變得更加安靜。
聖誕節要到了。
她突然想要去大都會，超人在的大都會。
她想要聆聽大都會的聲音。
她想要聽一聽克拉克的聲音，可她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克拉克的電話號碼。
去問瑪格達， 去問瑪利亞，或者直接問來納特， 她都能要到電話，但她沒有選擇這麼做。
天空中下著大雪，聖誕節就要到了，就應該去相聚， 去在溫暖的房間中坐在同一張沙發上喝著可可看球賽， 讓小腿於小腿相撞，大腿與大腿隔著睡衣相貼。
萊娜不應該考慮別的，只應該考慮什麼式樣的睡衣舒服又暖和。
她踩著窗沿，跳了下來， 像是偷偷去網吧的年輕人一樣， 心中充滿雀躍，甚至想要哼歌。
*
克拉克站了起來， 椅子在地上劃過，在他剛打過蠟的地板上留下刺耳的聲響。
但他顧不及這些了。
他帶著歉意看了眼地板，決定回來後就給地板重新打蠟。
萊娜會幫他遞工具，他們一起回堪薩斯，去吃瑪莎做的蘋果派。
聖誕節要到了，而天空中正在下雪。
早早醒來的孩子們對著雪花驚呼，而天空中有超人飛過的痕跡。
他等不及了，他本可以用超級聽力捕捉萊娜的心跳聲，無論她藏到世界的什麼角落，他都能找到她，他八年前就應該找到她，但他沒有這麼做，他知道萊娜不會躲藏。
他換上制服，看了眼鏡子中的超人，抿了抿唇。
有一只鳥兒在他心中唱歌。
*
萊娜降落在大都會，她將自己變得透明，心跳自然也趨於無，她可能飛掠過萊克斯·盧瑟的窗下，不過這不重要，她又不和萊克斯結婚，但也許會邀請他來自己的婚禮上，她會故意把捧花扔給他的。
她經過了星球日報，盯著那顆球看了會兒，沒注意自己露出了微笑。
她知道這是超人守護的城市。
這是克拉克愛著的城市。
這是承載了克拉克很多記憶的城市。
它經歷過戰火，外星人襲擊，恐/怖分子，人類內戰，但它又重新屹立在大地上，溫柔地仿佛盛滿了陽光。
萊娜眨眨眼，突然想起自己不知道克拉克在大都會的房子在哪。
當然不會是她在紅晶之城模擬的地點，而世界A中廢墟般的大都會也不會給她這些信息，她沒了解過，她只知道克拉克如今是星球日報的記者。
嗯……要不要問一問瑪莎呢？
*
超人在紅晶公司頂部降落。
他居然感到有點兒羞澀，因為這裡什麼都沒發生，可他穿著超人的衣服降落，仿佛把自己最好的衣服翻出來和心愛的女孩約會的毛頭小子。
要走到街道上裝作自己只是在cos超人嗎？可這天既不是coser集會也不是萬聖節。
相反，聖誕節要到了。
巴爾的摩氣氛活潑得多。
也許是因為這裡有很多年輕人，尤其是外來人口。
這是庇護變種人的城市。
他們可以在城市中無需躲藏，自在地走到街上，即使有著白黑黃之外的第四種皮膚，即使怪模怪樣，因為這裡有瑪利亞，也因為這裡有萬磁王和瑪格達。
因為這位可敬的女士的能力籠罩整個巴爾的摩，所有人都仿佛是她的孩子，在這裡的人會潛意識地認為變種人沒什麼糟糕的，也會潛意識地將他們認為是自己的同胞。
變種人本來就是人類的同胞。
異能者也是。
萊娜也是。
他用最快的、不引起別人注意的方式前往了弗薩克街道B118號，敲了敲門。
仿佛沒有睡著的老婦人在下一秒推開門，然後問道：「可以幫我把這條圍巾帶給萊娜嗎？」
克拉克一愣，然後仿佛才想起自己的能力，他沒有聽見萊娜的心跳聲：「萊娜不在嗎？」
萊娜似乎離開了，窗口大開，仿佛上一秒這裡還有人睡著。
克拉克緊張了一瞬，卻發現瑪利亞看上去很淡定，他想了想，向這位夫人詢問道：「您有什麼要帶給來納特的嗎，我大約要去哥譚看看。」
*
想到瑪莎，那位夫人的面容從記憶深處浮起。
她總是用溫和、堅定的視線看著萊娜，他們甚至差一點兒成為一家人，但萊娜自己逃跑了。
誰都沒想到他們又會再見面，在學校裡，唔。
雖然維克多是個根本不存在的人。
但維克多的確給萊娜塑造了完整的人格，即使她的記憶是虛假的，但那段記憶給她帶來的影響，後期做出的決定都是真實的。
萊娜決定感激「維克多」，也終於決定放過自己。
如果我真的生而不凡，那我可以原諒那些降在我身上的苦難。
她的心髒如今雀躍地跳動著，她當然也沒有瑪莎的電話，但她決定立刻出發前往莫羅斯。
她甚至不需要出發，在下決定後，她的身體破碎分解，下一刻就在堪薩斯的玉米地中重新聚攏。
她腳步輕快地走到肯特宅門口，這才遲疑下來。
萊娜注意到了現在的時間。
凌晨。
因為時差的原因，她感知的時間應該不准，但太陽的確還未出現在天邊。
她仿佛是個來吵醒主人家的惡客。
直到院子裡的狗叫了一聲。
萊娜轉過頭，這條紅披風的狗狗有著人性化的目光，萊娜蹲下身，仿佛與人交流般攤開手，狗狗也抬起前爪放到她手中，門打開了，瑪莎微笑著說：「要進來嗎？」
萊娜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緩緩露出個笑容：「您記得我。」
瑪莎雙手環胸，聳了聳肩：「是的，我記得你……進來吧，你要牛奶、紅茶還是啤酒？」
*
克拉克來到哥譚才感到有些緊張。
主要是，這是他控制欲強烈的搭檔所在的城市，他不經常來，總是很快來很快走，防止自己做出什麼挑釁搭檔敏感的那條神經的行為。
雖然克拉克自己覺得，他們的關系已經有所緩和了。
是睡眼惺忪的傑森打開門，他一愣：「超人，你來這兒干什麼？」
他不知道克拉克是超人，他當然會疑惑。
來納特像一只貓一樣在沙發上縮成一團，呼呼大睡，電視屏幕上的游戲停留在死亡結局的界面，看樣子他打到一半就睡著了。
超人有些尷尬，屋裡的來納特不知道是怎麼了，直接滾到了沙發下，他痛呼了一聲，愛麗絲立刻神情緊張地出現在他身旁，而傑森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
傑森又看了眼超人，咬著牙讓開了道路。
來納特認得超人，他茫然地捂著頭站起來，說：「干什麼？我不給你們當花童。」
*
「這是小氪，氪普托，我們家裡的一員。」瑪莎給萊娜倒了紅茶，托腮思考了會兒，「早上不適合吃蘋果派，要來點煎餅嗎？」
煎餅已經在鍋上了，萊娜也不好意思光吃不干活，於是被瑪莎分配著帶小氪出去散步。
小氪叫了一聲。
萊娜一愣，當和狗狗一起出去後才發現哪裡不對，她和小氪對視一眼，捏了捏它的爪子：「你是氪星狗吧。」
下一秒，小氪和萊娜都飛了起來。
嗯……他們的散步，大約是繞地球兩圈那種。
萊娜注意到了自己過去的房子，還保存完好，曾經，她就和維克多一起住在那兒，它在自己的視網膜上一閃而過，然後就是更廣闊的天地了。
堪薩斯也開始下雪，萊娜將自己化作雪花狀的碎片，她的速度比不上小氪，但是她能瞬移，跳躍著分解重組，天空中仿佛有一顆紅色星辰一閃一滅。
直到萊娜和小氪玩過頭去了外太空，被路過的哈爾開了罰單。
*
克拉克捂住臉，他這會兒算不上超人。
來納特坐在他對面，表情像是一只被打攪睡眠的貓。
傑森干脆不補覺了，正在廚房翻找水果麥片，決定將客廳讓給這兩位。不對，三位，還有完全沒覺得自己多余的愛麗絲。
事實上，客廳裡的確不止三位，還有羅蘭這些造物，只是這三人有著人形而已，可以說是七/八雙眼睛都盯住了超人先生，而克拉克無知無覺。
他感到有點兒尷尬，來納特則感到有點莫名其妙。
克拉克回想起來自己做了什麼蠢事了……他為什麼連電話都沒有要？
不過萊娜似乎也沒有帶手機。
來納特沒等到回復，表情居然奇異地從暴躁變得溫柔起來，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小孩子，他從茶幾下面抽出一個銀色的壺，對准克拉克：「來吧，向我許願。」
克拉克發誓自己看見壺的表面張開了一對眼睛，也可能是花紋，但……這花紋會動。
和世界A中的進程不太一樣，來納特很低調，超人還是從搭檔蝙蝠俠那兒聽到的關於他能力的信息，能創造生命？
或者說是，能讓靈魂獲得另一場新生，來納特無法憑空創造生命，這是神靈的職能了。
但他手頭確實有很多神奇的家伙。
「這叫做『每天一次的許願瓶』，只能完成一些微小的願望，比如讓第二天晴空萬裡，不會下雨，你知道的，哥譚這裡總是莫名多雨。」來納特挺體貼地解釋了一番，「快點許願完就走，你還想在這兒吃早餐嗎？」
他最後一句話就露出暴躁貓貓的本性了。
*
在綠燈軍團那兒被超人領走似乎不是什麼很好的體驗，簡直像是犯錯的小孩被家長帶走，萊娜也覺得綠燈軍團的動作未免太快了點，還是說得怪超人來得太快，他仿佛早准備好了一樣，甚至嘴角噙著笑意。
他們回到地球，小氪自己回家去了。
萊娜雙手環胸就這麼看著對面這個藍眼睛小卷毛男子。
他的眼睛比大海還要藍，他的笑容比天空還要爽朗，他的聲音——
萊娜：「我……」
克拉克：「我……」
異口同聲的兩人一愣，然後都閉上嘴，等待對方先開口。
高空之上，狂風獵獵，吹起克拉克的披風，萊娜突然湊近，捂住對方的嘴。
「要一起過聖誕節嗎？」
「那正是我想說的。」克拉克微笑，「瑪莎應該做好了煎餅，但更棒的是她的蘋果派，我想她很樂意你去嘗一嘗。」
萊娜想了想：「我想瑪利亞已經在准備織給你的圍巾了，唔，她應該也很樂意給小氪織一條。」
他們又對視好久，仿佛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傑森讓我來問一句，你們要不要去哥譚吃早飯……」來那特突然開辟空間門，從中探出一顆頭，有氣無力地問。
結果還沒等他看清楚對面是什麼樣，萊娜背對著他伸出一只手，張開五指蓋住他的臉把他推了回去。
來那特最後見到的就是似乎貼得極近的兩人。
來那特：「？」
吃飯就是吃飯，不吃就是不吃，不回答是在搞什麼嘛？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完結了，熱淚盈眶！
這本寫得挺卡的，非常抱歉。
可以說，一開始靈感爆棚寫了三章之後就丟在那裡沒管，後來申簽成功後開始更新這一本，把大女兒丟到一旁去了，這一本寫得太累於是雙開了隔壁的無cp，然後就開始雙開的寫，雙倍的卡。
由此可見，作者寫小說時的心態很影響文章後續的發展，而且我因為數據原因（尤其是v後），就開始放飛自我，寫想寫的劇情。
當時就是心裡憋著一口氣，因為知道文章是從第十章左右就崩盤了，讀者想看的是有趣的或者爽快的文而不是我喪來喪去的搞意識流，但本文的基調已經變成這樣了，後續甚至不是我在寫文，而是文中的角色推動劇情的進行——
挺可笑的，我一開始甚至不知道大綱，不知道人設，就這麼落筆了，然後這本莫名其妙的小說就寫了二十幾萬字，人設在一次次衝突中出現了，至少在我心中是出現的，但在讀者看來依舊雲裡霧裡，因為太意識流了，我新手會犯的錯誤也都犯了一遍，在一本同人小說裡面，我對原創角色的著筆太多了，當我感覺劇情將要拉胯的時候，就把原著角色拉出來互動，但又因為擔心ooc，互動也不敢放開了互動，回頭一看，這都什麼憨批行為啊。
我最滿意的只有哥譚篇和入v紅晶世界那部分，別的都涼涼。
最後三重門一開始是想寫萊娜來到始源地球把作者打了一頓的，後來發現這基調其實不適合搞笑了，作者從一個人變成了某個意志——萊娜安排來納特的人生和作者安排萊娜沒什麼兩樣，我三重門篇就一直在隱喻這個。
三重門，第一重獲得記憶，第二重獲得身體，第三重也就是「表世界」，萊娜生活的那個會被作者安排的世界，萊娜獲得了自己的靈魂，她發現自己自由了。
但這不是完全態自由，是相對的自由，作者不再關注這本「完結小說」了，但祂的陰影時刻都在，萊娜當時的兩個選擇就是：要麼就這麼活過這一生，要麼打開那扇門，把作者干掉好了。
但我寫著發現如果真的這麼搞，就是不死不休狀態了，而且這不是本言情嗎（？？？）
我為什麼就是寫不出談戀愛呢orz
關於萊娜和克拉克的愛情……啊，萊娜是不會愛上超人的（這是基本人設），她要是喜歡上他，那只能因為他是克拉克。
萊娜的悲劇就是永遠將自己當成普通人的悲劇，她沒有那顆和能力相匹配的心，她一直是憤怒的，悲傷的，被某種壓力驅使著的。
這股壓力是作者和維克多雙重帶來的，那就是維克多的遺言，做個好人。
*
說說來納特，我特別喜歡這個小壞蛋。
因為他其實是文章中自由自在的那個代名詞。
萊娜和來納特都遇到過那種被安排命運的事件，但他們反抗的方式不一樣，萊娜是籠子內的反抗，來納特是成為籠子的那種反抗，他是那種窮困潦倒之際，依然認為自己富有整個宇宙的人。
他唯一稱不上缺點的缺點就是，他沒有基本的人類的同理心。
但他不用在意那個，他能活得很高興。
——第一重門裡面就是失去限制的來納特的人生，萊娜依舊沒攔得住他。
——第二重門裡來納特死了，可仿佛失敗的還是萊娜
——第三重門裡唯一的變數出現了，『傑森』，兩只小鳥互相治愈了，於是來納特和萊娜和解了。
這樣看我的女主真的好菜hhhh
她最終的結果也是這樣，她發現控制她的神秘人其實就是她自己。
我承認我本文寫的很糟糕，很意識流，很亂，最後那部分寫得非常痛苦，但我總算是完結了，我給了萊娜一個結局，再糟糕的故事，都值得一個結局。
謝謝大家看我bb這麼久。
謝謝你們來看我寫的文。
一些隱喻：
1、為什麼會失憶？萊茵說不記得母親的樣子，整個城市的人也從來不稱呼母親的名字——萊娜不願意承認自己在作者安排下和超人結婚生子，她故意模糊掉萊娜這個名字，因此萊茵算是「重生」，這是個找回並接納過去自己的過程。
2、萊娜到底是啥？上一章作話應該講清楚了，她是平行宇宙的世界意識，但她自我分裂，其中一部分來到本源宇宙想要當大反派占領世界，結果力量全部留在了原宇宙，這個原宇宙的力量重新生成的世界意志就是萊娜，而本源宇宙中的「你」失去記憶，以為自己在安排女主的人生，其實是互相搶奪力量的過程。
3、來納特的能力是咋回事，為什麼這麼強？相當於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裡，來納特相當於「半身」，分薄了萊娜的能力，但也屬於一個保險——萊娜死亡，消耗來納特復活，就是一個隱喻。而且他也沒有強大到創造生命，他只是改變靈魂。
————*一如既往求收藏*————
朵勒有錢有閑，什麼都不缺，是哥哥手心的小公主。
但她認為自己離成為人生贏家還差一只貓。
沒關系，她擁有一個可以雲養貓的游戲。
必定能獲得全世界最可愛的貓咪。
第一只貓：「I『m batman.」
朵勒：……醒醒，你是貓。
第二只貓：「Fu.ck batman.」
朵勒：……醒醒，那是你爹。
第三只貓：……
朵勒：嗯？為什麼我的貓貓都這麼不對勁？
養貓真的好費錢，為了養貓，我周圍人甚至都以為我是什麼幕後黑手了！？
朵勒·（占領一個國家·建立佣兵協會·消滅九頭蛇·發射人造星球監控全人類·入股保/護傘公司·繼位最強女巫）·哈代：瞎說！怎麼可能嘛∼
本文又名：《氪金玩家的自我修養》《為了我的貓我願意氪下整個宇宙》《鈔能力是無敵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