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撩漢第一步
一頭撞上牆壁又跌出來的時候，奧莉薇亞發誓她在埃爾頓萬年不變的石板臉上發現了一抹如釋重負。
雖然奧莉薇亞並沒有打算取笑自己這位忠心耿耿的管家，但他還是解釋般地道：「原諒我這個即將腐朽的老人，上一次陪您父親來上學的時候還是二十多年前了，那時候的麻瓜可沒有我剛剛看到的那麼多。」
「雖然我不知道在一個月前還在莊園裡追著我跑了一圈的人是否有資格自稱為『腐朽的老人』，不過，」奧莉薇亞整理著胸前的領結，漫不經心地打量周圍的環境，「你開心就好。」
額頭的青筋跳動了一下，埃爾頓被自家小主人磨煉得十分堅強的神經讓他很快恢復平和，擺著臉履行他身為管家的責任。
「列車還有一個小時開動，您上車後到車尾找個包廂，那裡人比較少。到達霍格沃茨需要七個小時左右，點心放在這個包裡，請盡量不要好奇火車上的食物，我並沒有給您准備消化藥劑——當然如果你非要嘗試，您衣服的口袋裡已經放了一些銀西可，其他的錢放在行李箱裡，希望您可以用到一個學期結束。到了學校後……」
奧莉薇亞習慣性地在埃爾頓好像毛概課洗腦的聲音裡走神，看到車站裡陸陸續續來了人，她一眼掃過去就知道哪些是巫師家庭出來的，哪些是麻瓜家庭出來的。
注意到剛從牆裡面出來第一時間就是摸頭發整袖子的兩個人，她翻了個白眼，在埃爾頓以為這是對自己的挑釁而發飆前對著那邊抬了抬下巴。
他看過去，然後就像是巴普洛夫反應一樣，瞬間整個人都挺了起來。
奧莉薇亞不禁感嘆，這哪裡是個「腐朽的老人」，分明是根快要投擲出去的標槍。
那邊顯然也注意到了這裡，明顯是一家之主的男人掛起了笑，踱著步像逛後花園一樣走了過來。
來了，又是這種招牌的聖光微笑攻勢！
「日安，馬爾福先生，盧修斯。」奧莉薇亞作為小輩和這邊的主人，按捺下心裡的不適，先開口打招呼，埃爾頓也跟著行了個禮。
無時無刻不散發著閃瞎人眼光芒的馬爾福父子個頂個好看的臉上掛著如出一轍的微笑，奧莉薇亞感覺自己的後槽牙隱隱作疼——酸的。
「日安，奧莉薇亞。」馬爾福現任家主用一種紆尊降貴的語氣親切道，「看到你也到了上學的年紀，真替你的父母感到高興。還有納爾遜先生，很久不見，看來你身體健朗一如往昔。」
「謝謝。」
「托您的福。」
兩人默契地發揚了言簡意賅的美德。
雖然打過幾次交道，但他們對於馬爾福家族把「對，我們就是要裝逼！」的家訓寫在臉上的風格依舊無法良好適應。
「奧莉薇亞，你以後也是我的學妹了。」看兩邊的寒暄告一段落，盧修斯便笑著開口。
標志性的鉑金色長發每一根都梳理得整整齊齊披散在肩上，身材頎長，氣質華貴，配上精致的臉，讓人覺得神話中的美男子阿波羅也不過就這樣了吧。
不過奧莉薇亞對此抗性優秀，她端莊地笑著，略顯冷淡道：「是的。」
「我覺得你可以恢復社交，畢竟一個顯耀家族就此沉寂也太過可惜。」他意味深長地說。
奧莉薇亞神色不變地敷衍：「說的也是。」
搶在大馬爾福要開口之前，她接過埃爾頓手裡的行李，對他們笑道：「列車就快發動了，我先上去放行李，盧修斯和家人告別吧，我們學校見。」
她微微屈膝，迅速地扛著行李箱竄上了火車。再和馬爾福一家說下去，她覺得快要維持不住埃爾頓耳提命面的儀態了。
從某個方面來說，馬爾福一家確實無愧於「行走的殺器」這個稱號。
按照埃爾頓的建議找了個尾部包廂，奧莉薇亞用漂浮咒把行李箱放在了行李架上，隨身的小包裹就放在了桌上。
車廂外的人越來越多，她拉下窗簾，對著包廂門施了個忽略咒。
過了差不多半小時，列車在一聲長長的汽笛聲後開始微微晃動，隨著列車的平穩進行，車廂內外都平靜下來。
為了防止真正有需要座位的人找不到位置，她在車開動後就解除了忽略咒，隨後想起了什麼，把塞在包裹裡的魔杖掏出來放在身上，提醒自己以後要記得用魔杖施法。
拉開窗簾，窗外的景色立刻吸引住了奧莉薇亞。
連綿起伏的山坡像毛織的地毯，勾著深深淺淺的綠意。碧藍如洗的天空點綴著大朵大朵的白雲，壓得極低，仿佛伸手就可觸碰。紅色的車廂在在這藍綠交織的縫隙中蜿蜒前行，吹進來的風帶著花草混合的清爽香味，沁人心脾。
她趴在窗框上，下巴枕著手臂，幾乎是目不轉睛地欣賞著每一個起伏的變化，車廂的每一次轉彎，她都能看到不同的美景。
不知過了多久，包廂的門被人輕輕敲響，奧莉薇亞沉浸美色不可自拔，一時沒來及反應，門就直接被打開了。
她稍驚，轉過頭，對上另一雙純黑的眼睛。
拉開門的男孩瘦小蒼白，看上去連足夠上霍格沃茨的年紀都沒到。似乎從來沒有用心打理過的頭發油膩地貼在頭上，不算合身的舊襯衫讓他更顯得狼狽窘迫。
「抱歉，」男孩擰著眉頭，像是在壓抑著就要噴薄而出的負面情緒，「我以為裡面沒人。」
奧莉薇亞將靠著窗的身子挪回來擺正：「是我沒有注意到敲門聲，請進來吧，這裡只有我一個人坐，我是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男孩干巴巴地道了聲謝，走到奧莉薇亞對面坐下。他隨身拎著一個簡薄的小箱子，都沒有擺上行李架，就直接放在腳邊。
「我叫奧莉薇亞·奧平頓，一年級新生。」她禮貌地報上自己的名字。
對面的男孩繃著唇：「西弗勒斯·斯內普，新生。」說完便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釋放出一股「我不想說話，請別煩我」的氣息。
奧莉薇亞從善如流，手撐在桌上支著下巴，換了個姿勢繼續看窗外的風景。
此時列車正行駛在一座高架橋上，橫跨過一片大海，蔚藍的海水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翻轉了的白雲在海面上悠悠飄過。
她不由地露出贊嘆的笑意。
沒過一會，敲門聲再度響起，對面的男生睜開眼睛，奧莉薇亞看了他一眼，揚聲道：「請進。」
門一打開，外面的女生就急急地走了進來。
「西弗！我找了你好久！」
「莉莉！」斯內普蒼白的臉泛起微微的紅暈，整個人像是干涸的土地灌溉了雨水一般煥發出精神。
紅發碧眼的小女生用力地坐在斯內普身邊，漂亮的小臉看上去氣鼓鼓的。
她用清亮的聲音劈裡啪啦地說：「那群人簡直莫名其妙！如果巫師界都是那樣粗魯無禮的家伙，我會後悔來霍格沃茨的。」
說完她注意到斯內普對面的女生，怒氣轉瞬間變成驚嘆：「哇哦，你穿得真漂亮，我是說，我只在電視裡看到人這麼穿過。」
她穿著高領收腰的白色長裙，領口的黑色綢緞蝴蝶結流轉著暗光，層層疊疊的蕾絲和薄紗從胸口鋪到裙擺，手臂上半部分是半透明的紗制蝴蝶袖，下半部分則是褶皺的綢面手套。
盤起來的黑色卷發，耳邊微微晃動的珍珠耳環，加上她本身清麗的容貌和沉靜的氣質，在莉莉看來簡直像是從油畫裡走下來的貴族少女。
面對這樣直白而真誠的誇贊，奧莉薇亞無奈嘆氣道：「家裡有個活了一世紀的老古董，是睡覺前都要整理一下領口的那種，我敢確信如果我不穿成這樣，他是不會允許我來火車站的。」
耳邊仿佛又響起了埃爾頓的嘮叨聲，「體面，要保持體面。」
莉莉的表情又從贊嘆轉為同情：「哦，確實，上了年紀的人就和小孩子一樣，你總是無法和他講太多的道理。但我還是要說，你這樣穿非常的棒！」
奧莉薇亞挑眉一笑：「有機會我會讓你試試的，那時候你就知道棒不棒了。」
「饒了我吧，」莉莉大笑，「我們似乎還忘了自我介紹，我是莉莉·伊萬斯，你可以叫我莉莉，我是西弗的朋友，我想，你們應該已經認識了？」
「是的，」雖然他一副壓根沒想記住她的模樣，「奧莉薇亞·奧平頓，你可以叫我奧莉薇亞。」
「奧莉薇亞，你的父母都是巫師麼？」莉莉有些好奇，「雖然小時候西弗就說我是個女巫，但直到今年錄取通知書飛到我家，我和我爸媽都依然不敢相信。天哪，巫師，我朋友要是知道了肯定得嚇掉下巴。」說到這裡，她有些樂不可支。
奧莉薇亞點頭：「據我所知，我家裡自從有族譜開始，都是巫師。」那族譜長得簡直可以給她做一條裙子，上面鑲滿了蕾絲。
「好吧，這完全可以看出來，不過你看上去和他們並不一樣。」
「他們？」雖然猜到了莉莉是在說誰，奧莉薇亞還是做出一副好奇的樣子。
莉莉面帶不虞：「剛上車的時候就遇到兩個自以為是的男生，無緣無故嘲笑西弗，把西弗氣走以後還要在我面前說他壞話。真是夠了，他們以為他們是誰？」
由於莉莉的維護，斯內普面上帶了愉悅的笑意。他語調歡快：「可能這就是格蘭芬多學院的特質？」
莉莉被他刻薄的言辭給逗笑了，嗔怪道：「哦，西弗，你也不該諷刺他們。」
斯內普哼笑一聲，沒有說話。
奧莉薇亞托著下巴看他們倆笑鬧，心想這對青梅竹馬居然不能走到最後，果然幼馴染勝不過天降系乃是難以打破的真理。
莉莉是個開朗活潑的好姑娘，奧莉薇亞也不難相處，兩個人很快就熱絡起來，互相交換巫師界和麻瓜界的信息和趣聞。
斯內普雖然不怎麼說話，但在兩人的歡聲笑語中也漸漸放松下來。
奧莉薇亞雖然有個麻瓜芯子，但接受了十一年的正統巫師教育，說起魔法世界的信息時，兩個小家伙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莉莉還只是好奇與向往，斯內普的眼裡，則漸漸升起了野望的火光。
「奧莉薇亞你想去哪個學院？西弗說要去斯萊特林，我比較喜歡格蘭芬多。」莉莉有些歉意地看了眼斯內普，「但，我看過《霍格沃茨——一段校史》，我覺得格蘭芬多的氣質更適合我。」
「去哪個學院都無所謂，霍格沃茨是四巨頭一起創建的校園，他們四人是平等的，四個學院也沒有哪個更好的說法。」
看到莉莉的贊同和斯內普的不置可否，奧莉薇亞繼續說：「至於我的話，還是比較想去斯萊特林。」
斯內普嘴邊勾起了兩個小小的笑渦。
這種因為中意的事物被認同而感到開心表現，讓一直神情陰沉的他看上去終於有了幾分孩子的稚氣。
「為什麼，因為你是巫師家庭麼？」莉莉好奇地問。
「因為——」她拉長聲音，「我特別欣賞斯萊特林說走就走的傲嬌小脾氣。」
「……」
莉莉和斯內普的表情都有點木。
傲嬌？
小脾氣？
這真的是在形容偉大的斯萊特林麼？
奧莉薇亞被他們兩個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
莉莉知道自己是被耍了，故作惱怒地叉腰瞪她。
奧莉薇亞為了賠罪，連忙拿出埃爾頓給自己准備的甜品。小小的食品盒一打開，居然倒出了一桌子的東西。
「這是……」斯內普眼睛亮了，「空間煉金制品！」
她點點頭，拿起一塊草莓小蛋糕遞給莉莉，順便拿了個牛肉餡餅放在盒子裡塞到斯內普手裡。
「嘗嘗看吧，這可是甜甜親手做的，她是我家手藝最好的家養小精靈。」
「家養小精靈？」
「那是……」
兩個女生興致勃勃地聊了起來，斯內普捧著食盒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研究一下這個食盒，又不太想吃陌生人的食物，但看到莉莉已經一臉幸福地又拿起一個蘋果派品嘗起來，他也覺得胃部開始抗議。
此時奧莉薇亞注意到他的僵持，似乎很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你不喜歡吃這個麼？沒關系，你可以自己選喜歡的口味。」
「不……」他艱難地說，「謝謝，這個就可以。」
他別扭地捧著餡餅吃了起來，結果因為太好吃，差點咬到舌頭。
天色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暗沉下來，車廂內的台燈自動亮起，暈開一室的暖黃。
奧莉薇亞掏出懷表看了下時間，提醒道：「就快到站了，我們把袍子換了吧。」
斯內普自覺地走出去，為兩個女生騰出換衣服的空間。
奧莉薇亞在莉莉的幫助下脫了裙子，換上了校服，整個人都感覺松散開來。
「看來這身衣服真的是漂亮但難以消受。」看到她「終於活過來了」的表情，莉莉忍不住笑。
奧莉薇亞套上黑色長袍，和莉莉互相整理著頭發和領口，她隨口道：「去霍格沃茨我覺得最開心的就是以後沒有人管我穿什麼了。」
兩個人速度收拾好，出去換斯內普進去。結果斯內普不到兩分鐘就換好了，就在原本的肥襯衫外面套了個有些舊的袍子而已。袍子有些寬松，他看上去更加瘦小。
「我聽埃爾頓說，下了列車後去霍格沃茨的路上會經過一條湖，應該會比較冷。」奧莉薇亞掏出魔杖，給每個人包括自己施了個保暖咒和防水咒，「以防感冒。」
莉莉驚嘆出聲：「這不是一年級課本裡的咒語。」
奧莉薇亞不以為意地一笑：「巫師家族的小優勢，反正以後大家都會的。」
斯內普看了她一眼，把手縮在寬大的袖子裡，沒有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大嘎吼~
在嫖完兄弟的兩年後，我又來嫖教授啦
為愛發電文，大家看得開心就多和我交流，群嫖才最開心嘛
作者是考據設定控啦，自我糾結處女座，所以文風在輕松和正經之間，盡量不讓教授OOC，要嫖，我們就嫖本人
希望大家享用開心
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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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來了很多新讀者和回顧前文的老讀者，所以先提前說一下，這篇文寫寫停停跨越了四年多，這兩天發現有些地方資料沒有查明確，有點小BUG，但現在沒時間修改，等完結後會再來統一修改。（放心，都是細節裡的小錯漏，不影響全文。）
祝大家看文愉快，不愉快的及時止損點X離開。
非常期待各位和諧友好的互動。
第2章 撩漢第二步
夜幕中漆黑的湖水像是綢緞一樣劃開波紋，一艘艘小船接連從湖面上滑過，平緩地駛向對岸巍峨的城堡。
夜色中的城堡燈火輝煌，林立的塔尖猶如巨刺凶狠地扎向天空，仿佛一個詭異而奇幻的夢境。所有人都不敢高聲說話，生怕驚醒了什麼。
奧莉薇亞想起了霍格沃茨的校訓：眠龍勿擾。她又想到城堡地下沉睡的斯萊特林蛇怪，覺得把這校訓改成眠蛇勿擾更為恰當。
可惜她不會蛇語，不然真想看看那蛇怪到底長什麼樣子。
「果然有些冷，」莉莉說話時呼出了白氣，不免慶幸奧莉薇亞提前給自己做了保暖措施，不然就要像其他船上的人一樣瑟瑟發抖了。「奧莉薇亞，你在看什麼。」
她收回盯著湖面的眼睛，說：「據說湖裡有一只大章魚，會跟著保護我們。」不知道這個章魚做起章魚燒來會不會好吃。
「誒？多大？」
「大概有我們這裡所有人加起來這麼大。」
「哇哦！所以我如果一不小心掉下去的話它會把我送上來麼？」
「說不定看你長得漂亮留在水底做章魚夫人，要不要試試？」
莉莉捂著嘴笑：「我會說我有個叫奧莉薇亞的朋友更漂亮，讓它換個人選。」
奧莉薇亞漫不經心地扯淡：「但我聽說章魚比較喜歡紅頭發。」
莉莉當真了：「真的？」她忍不住緊張地理了理頭發。
奧莉薇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莉莉掄起小拳頭在她背上捶了一下。
「孩子們，就要到了，低頭！」
領頭的海格大聲喊，粗獷的聲音在整個湖面上回蕩，巨大的身影在薄霧中反而像某種怪物，讓不少小孩子都瑟縮了一下。
在靠近懸崖時大家都低下了頭，穿過一片常春藤的帳幔後又從一個隱秘的開闊入口進入一個漆黑的隧道。
莉莉有些害怕地抓住奧莉薇亞的手，奧莉薇亞安撫地拍了拍她。
她感覺他們在逐漸向下走。
船終於碰到了岸，輕輕一晃後在碼頭停了下來。坐在前面的斯內普先跳下了船，伸手去扶莉莉，然後猶豫了一下，有些遲疑地將手遞到奧莉薇亞面前。
她微微一笑，撐著他的手跳下船，輕聲道：「多謝。」
他低沉地「嗯」了一聲。
海格高高提著燈大喊：「別停下孩子們，繼續走。」他指揮著孩子們往山岩下的隧道裡走。明明是一盞不大的提燈，卻將整個隧道都照亮了。
應該也是個什麼魔法物品吧。奧莉薇亞猜測。
三個人互相攙扶著走出隧道，視野豁然開闊。
這是城堡下的一片平坦草地，腳下的青草柔軟而潮濕。從這裡看，幾乎要把頭仰斷才能看到城堡的最高處，整個草地幾乎都被籠罩在城堡的巨大陰影中，由數千年歷史沉澱而來的磅礡氣勢鋪面而來，壓得人喘不過氣。
又沿著石階向上攀爬了一會，大家終於在一扇巨大的橡木門前停了下來，奧莉薇亞聽見了此起彼伏的喘氣聲。畢竟都是11歲的小孩，經過這番漫長的跋涉都有些疲憊。
海格舉起拳頭在門上捶了三下，聲音響得仿佛雷炸在耳邊，橡木門卻紋絲不動。幾乎立刻，門被人打開了，裡面站著一個高個的年輕黑發女巫，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表情嚴肅得像修道院最嚴苛的修女。
這門肯定不是手動開的。奧莉薇亞篤定，她不信有人能夠有這麼大力氣推開這扇門，包括海格。
「這些一年級新生就交給你了，麥格教授。」海格說。
麥格道了聲謝：「跟我來吧。」
眾人有序地沿著豪華大理石鋪就的樓梯爬到樓上，右邊一扇大門裡傳出隱隱的說話聲，但麥格把他們帶到了另一頭的小房間裡，幾十個小孩子神情緊張地擠在一起，似乎都知道將要發生什麼。
麥格簡要地和他們介紹了一下四個院系，並提醒他們打理一下自己的形像，幾乎所有的小巫師們都開始梳理頭發整理衣物。
她往外看了看：「我去看看那邊有沒有准備好，請你們保持安靜，耐心等候。」
看到麥格離開了房間，莉莉湊在奧莉薇亞耳邊輕聲說：「他們會用什麼方法給我們分院？」
奧莉薇亞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據說是要把手伸進一個會咬人的帽子裡，哦，埃爾頓說那家伙嘴巴很大。讓它咬一口，它會品嘗你血液的味道，然後再給你分院。」
榮耀屬於奧莉薇亞，黑鍋屬於埃爾頓。
所有聽到的小巫師都抽了一口冷氣。
斯內普也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手臂。
莉莉發著抖，努力給自己打氣：「好吧，我是說，這沒什麼，既然每年都是這樣，就不會出什麼事。」
奧莉薇亞認真地點頭。
等候期間忽然出現的幽靈讓這群神經已經繃緊的小家伙嚇得小聲尖叫起來，幸好沒過多久，麥格就快速走了回來。
估計恐嚇一年級新生是所有霍格沃茨學生和老師的最大樂趣吧，說不定也是為了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讓他們老實點。
麥格讓他們排成單人隊列，走出房間，穿過門廳，經過一道雙開的大門進入豪華的餐廳。
餐廳豪華異常，四張足有二三十米的長桌擺在大廳裡，卻只占據了整個大廳的一小部分。桌子上方懸空圍繞著成千上萬的蠟燭，將大廳照射得燈火輝煌。潔白桌布上的金銀器具和玻璃杯在燭光下熠熠生輝，使得坐在桌邊的學生們都面容模糊了，朦朧如幻境。
「這簡直就是天堂！」一個麻瓜小巫師喃喃自語。
奧莉薇亞抬頭，點點星光閃爍在黑色的天鵝絨上，雖然不如大廳內光輝閃耀，氣派奢華，但那種深邃和宏大更讓人著迷。
麥格漂浮著一只四角凳放到他們面前，又在上面擺了一只尖頂的巫師帽。
想起奧莉薇亞剛才的話，所有新生都白了臉，呆滯地看著那頂帽子咧開嘴開始歇斯底裡地唱歌，恐懼地盯著那條張合的縫隙。
麥格似乎有些疑惑地掃了他們一眼。
「我現在叫到誰的名字，誰就帶上帽子，坐到凳子上，聽候分院。」她說。
啥？
說好的咬一口呢？
一排腦袋刷刷刷地看向奧莉薇亞。
莉莉無聲地又一拳頭搗在她背後。
開頭幾個裡面，在西裡斯·布萊克被分到格蘭芬多的時候，斯萊特林桌上轟然炸開。奧莉薇亞看過去，一個金色長發，皮膚蒼白的美女滿面怒容，當然即便如此她看上去也高貴美麗，身邊幾個人在低聲安慰她。
西裡斯滿不在乎地吹了個口哨，歡快地跑到了格蘭芬多桌上。
三人裡莉莉最先被叫到名字，她小跑著上前，帽子帶上沒多久就被分到了格蘭芬多。屬於格蘭芬多的長桌上立刻響起了轟然掌聲，熱烈表示著對於這位小美女的歡迎。
莉莉高興地跑過去，又回過頭，遺憾地看著斯內普。
奧莉薇亞聽到斯內普低沉的嘆息，還聽到等候的人群裡響起一個男孩的叫聲：「我就知道，她一定會去格蘭芬多的。」
身後的斯內普用氣音哼了一聲。
奧莉薇亞忍笑。
等喊到她的名字，奧莉薇亞從容地走上前，帶上了帽子。眼前一暗，耳邊就響起一個細微的聲音。
「嗯？你可是我這次見過最復雜的小姑娘。顯而易見，你不適合格蘭芬多。」
分院帽的言之鑿鑿讓奧莉薇亞翻了個白眼。
「聰明，有忍耐力，但並無野心。對知識充滿了好奇，卻無渴望。哦，你有著一顆向往自由的高貴心靈。讓我想想，該把你分去哪裡呢。」
「斯萊特林。」她在腦子裡想。
「你確定？我覺得你更適合拉文卡勞，那裡擁有無限的知識，能滿足你所有的奇思妙想。」
「但只有斯萊特林是兩個人一個寢室。」
「……？」分院帽有些懵逼。
「只有斯萊特林有地下水族館。」
「……」
「只有斯萊特林最安靜。」
「……」分院帽覺得自己遇上了千年難得一見的神經病。
「OK，OK，如你所願，」分院帽高喊，「斯萊特林！」
奧莉薇亞摘下帽子，衝格蘭芬多桌上對她揮手的莉莉微微一笑，看了斯內普一眼，在斯萊特林的鼓掌中走向他們。
「歡迎你的到來，奧莉薇亞。」雖然只是六年級的級長，但盧修斯·馬爾福卻坐在右手的最前面，這似乎昭示了他地位的不一般。
他矜持地微笑：「我知道你必然屬於斯萊特林。」
要不是看在水族館的份上。奧莉薇亞腹誹，也露出一個假笑，做出一副疲憊的樣子，走到桌尾新生的位置坐下。
旁邊是個棕色頭發的男生，衝她拘謹友好地一笑。
「我是休·布魯姆。」他說。
奧莉薇亞一聽這個姓就知道，這男生要麼是兩代內的普通巫師家庭，要麼是個混血，反正不可能是麻瓜出生。
斯萊特林學院允許混血，麻瓜巫師卻是完全不可能的。盡管她已經許久沒有交際，但巫師這個圈子實在說不上多大，家裡還有個八卦愛好者，一些稍微有點名氣的姓氏家族她都大概了解。
「奧莉薇亞·奧平頓。」她淡淡地說，眼睛掃向高台上的教師長桌。
最中間的是個發須皆白的老頭，他身上穿著華麗的紫色長袍，隔得太遠幾乎看不清楚他半圓形鏡片後的眼睛，但鼻子卻能看出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般扭曲著。
奧莉薇亞下意識摸摸自己的鼻子。這種傷魔藥應該能輕松治愈的吧？置之不理只能說明主人想借此來提醒自己什麼。
鄧布利多，格蘭芬多的院長，今年剛成為校長。這事讓埃爾頓念叨了好幾天，他說：「你祖父在世的時候就說這個格蘭芬多的小子眼睛裡有野心。」
「沒野心和鹹魚有什麼區別。」奧莉薇亞說。
「那你為什麼沒有？」埃爾頓問。
「因為我只想安靜地做條鹹魚。」奧莉薇亞坦白自己的理想。
埃爾頓氣得差點被送進聖芒格。
過了一會，斯內普也被分到了斯萊特林。
他在熱烈的掌聲中快步走過來，盧修斯充滿領導風範地拍了拍他後背，這讓他激動得挺直了脊背，仿佛被女王召見。
直到他在奧莉薇亞身邊坐下，他的臉都是紅的。
最後的幾個人也終於分完，其中又有一個茶色頭發的女生被分到斯萊特林。奧莉薇亞算了一下，這一屆進入斯萊特林的大概只有不到十個人，格蘭芬多卻有將近二十個。
她忍不住在心裡想，二比一的人數差距，怎麼想打起群架來都是斯萊特林輸。
然而斯萊特林桌上似乎並沒有人意識到這點，在鄧布利多宣布開始宴會後，所有人都開始享用桌上突然出現的美食。
奧莉薇亞注意到斯內普也震驚了一下，喉頭動了動，但他十分克制，小心地觀察了一下桌上的人，才拿了一份烤牛肉慢慢地吃了起來。
她挑了份布丁，入口的一瞬間立刻被俘獲。
在霍格沃茨的七年，她應該能長十磅。奧莉薇亞幸福地眯著眼睛想。
斯萊特林們安靜地吃完，然後在級長的帶領下有序離席。
領著一年級新生的是五年級的級長。男的叫羅伯特·帕金森，女的叫麗安娜·溫普爾，兩人分別領著六個男生和三個女生。
這男女比例也是夠可憐的。
他們在各種掛滿了畫像的走廊間穿梭而行，沿著樓梯下行至地下，空氣逐漸變得潮濕陰冷，連光線都黯淡下來。
面上有些陰沉的羅伯特開口：「我們的休息室和房間在地窖，斯萊特林的院長辦公室和教室也是。」
「這意味著我們要去別的地方的路程會比較遙遠，所以你們以後要做好提前出門的計劃。」麗安娜溫和地補充。
眾人在地窖的一個石牆面前停下，羅伯特說出口令：「榮耀。」石牆應聲打開。
麗安娜輕聲說：「口令每兩個星期會變，新的通關密語會張貼在布告板上，請務必牢記並且——」她扭頭冷冷地掃了她們一眼，「不允許告訴其他學院的任何人，包括教授。」
眾人默默點頭。
牆後是個偌大的交誼廳，在他們之前進來的斯萊特林學生們已經或坐或站的集中在裡面。
幽暗的房間裡垂掛著綠色的燈泡，加上用來布置的黑色或深綠色沙發、地毯和木櫃，整個房間都彌漫著湖水綠的色調，使得裡面人的臉上都神情難辨。石牆上覆蓋著中古世紀的掛毯，讓房間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莊嚴凝重起來。四周的窗戶都是緊緊密封著，窗外有水光波動。
奧莉薇亞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
「這是我們的交誼廳，平常有什麼活動或者會議都會在這舉行，裡面是休息室，可以用來看書學習。」羅伯特快速地說，「左邊男生寢室，右邊女生寢室，如果你不能保證不被發現，最好不要走錯地方。」
他閉上了嘴，和麗安娜一起站到那群人中間。
前輩和新生，形成兩個涇渭分明的團體。
坐在壁爐前面的盧修斯慢吞吞地站起來，他往前走了兩步，鉑金色的長發上跳躍著紅色的火光，卻沒有透出絲毫的溫暖。
「歡迎你們，斯萊特林的新成員。」他聲音圓滑，語氣高傲，「斯萊特林是一個高貴而優秀的學院，偉大的梅林也是斯萊特林的學生，我想你們都應該為了能進入這裡而感到驕傲。從今天起，我們就是一個團體，我們是整個學校最團結的學院，我們會維護每一個相同陣營的伙伴，互相扶持，共同對抗那些心懷不軌的敵人，但是——」
盧修斯冷酷地看著他們：「如果你們無法為斯萊特林增添榮譽，甚至，給斯萊特林抹黑的話，我們會給予毫不留情的處罰。你們，包括在座所有的斯萊特林成員，時刻謹記，只有維護斯萊特林的榮譽的人，才會得到斯萊特林——和那位大人——的庇佑。」
「以上，敬偉大的薩拉查·斯萊特林。」他抬高聲音。
所有人都齊聲附和：「敬偉大的薩拉查·斯萊特林。」
奧莉薇亞瞥了眼輕易就被跳動起情緒，激動地揮了下胳膊的斯內普，對著地毯翻了個白眼。
盧修斯這洗腦功夫，不去做傳銷真是可惜了人才。
「好了，」一個女生拍了下手，聲音慵懶，「時間不早了，看這群小家伙，累得像一只只鵪鶉，趕緊帶他們休息去吧。」
奧莉薇亞看向說話的人，那是一個性感美艷的女生，只是坐在那裡，就讓人覺得難以言說的嫵媚。
盧修斯也笑著點頭。
羅伯特和麗安娜就分別帶著他們走向寢室。
麗安娜撩開墨綠色的帷幔，帶她們三個女生往裡面走，「斯萊特林兩個人一間房，今年不湊巧，女生就你們三個，所以要有一個人單獨一間。」
有個棕色頭發的女生急急開口：「如果可以的話……」
「很遺憾，斯通小姐，房間安排是學校提前做好的。」麗安娜回頭看了她一眼，被叫做斯通的女生尷尬地低下頭，「約翰遜你和斯通一間房，奧平頓，非常抱歉，你要自己一個人先住一年了。如果下一年有落單的學生，會安排和你一起。」
奧莉薇亞微笑道：「謝謝學姐，我遵從學校的安排。」
麗安娜點頭：「你們進去吧，課表已經放在你們桌上。作為新生的你們最好和前輩們一起行動，學校——也不是完全安全。」
奧莉薇亞笑著道別，走進自己的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斯萊特林休息室和寢室的設定來源於網上
休、羅伯特、麗安娜、斯通、約翰遜這幾個人物來自原創
第3章 撩漢第三步
房間很大，兩張四柱床分別擺在房間的兩端，床上掛著綠色的絲綢帷幔，床罩上面還有銀色的精美刺繡。奧莉薇亞仔細一看，發現繡的是霍格沃茨的四巨頭。
……蓋著這個睡覺會做噩夢的吧。
兩張床的床頭都有個木色小幾，鋪著鏤空的白布，上面亮著一個精致的緞面台燈。中間的空地上擺著一張同色的小圓桌並兩張沙發，床的另一端有用來學習的書桌，上面果然放著一張課表。
銀色的燈籠從天花板上垂下來，靜靜地散發出明亮的光。
奧莉薇亞不知道其它學院的宿舍是怎樣，不過她對這個房間還是非常滿意的。
床尾的地上放著小精靈送過來的行李，她想起埃爾頓的話，輕聲說：「圈圈。」
「啪。」一聲輕響，一個圍著茶巾的小精靈憑空出現在她面前，恭敬地對她鞠躬，鼻子幾乎都快碰到了地上。
「您好，」他有些年紀了，皮膚上的皺褶疊了好幾層，聲音粗噶難聽，「哦，又是一位奧平頓小姐。歡迎您來到霍格沃茨，圈圈很高興為您服務。」
奧莉薇亞笑眯眯地說：「是的，圈圈，我聽家裡人說起過你，據說我的曾祖母就曾受到過你的照顧。」
圈圈立刻激動起來，原地打擺子：「哦，是的，當時我才剛出生沒多久。」他抽泣了一聲，「她是個非常善良美麗的姑娘，據說她後來當了魔法部部長，圈圈當時非常高興。還有您的祖父和父親，他們一個是斯萊特林一個是格蘭芬多，都是聰明帥氣的小伙，可惜……」
他渾濁碩大的眼睛蓄滿了眼淚，醜陋的臉上充滿悲傷，「可憐的奧平頓小姐。」
奧莉薇亞沉默了一會，然後微笑：「他們如果知道你還記得他們，一定也會非常高興吧。謝謝你，圈圈，你是我們奧平頓家族忠實的朋友。」
「哦，圈圈，圈圈……」他看上去又高興又難過，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差點要拿頭去撞牆壁。
奧莉薇亞連忙攔住了他：「好了圈圈，我只是和你打個招呼。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奧平頓小姐。」
她溫柔地笑著：「我希望你能叫我奧莉薇亞，我想我的家人也是這麼想的。」
圈圈又是大聲抽泣，「是，奧莉薇亞小姐。」
又一聲輕響，圈圈消失在原地。
奧莉薇亞無聲地嘆了口氣。
她拿出袍子裡面的懷表打開，裡面有一張小小的畫像，畫像中的所有人都向她微笑眨眼。她摸了兩下表面，把懷表合上，開始整理行李。
她從箱子裡拿出一套蔥綠色的床幔和床罩，用魔杖抖開，把床上原本的給換了下來，連枕頭都是用的自己習慣的。
看上去不大的行李箱裡裝了很多東西，魔杖輕輕一點，一本本書就飛到桌上自動排好，衣服裙子像是被看不見的手拉進了衣櫃，無比服帖地掛了起來，洗漱用品拐了彎飄進衛生間，甚至還有一套茶具輕巧地落在了圓桌上。
在十一年的巫師生命裡，奧莉薇亞一直覺得，這些生活魔法比那些高端的魔咒有用太多，什麼黑魔法，什麼「三大不可饒恕咒」，還不如簡單的一個保溫咒好用。
收拾好一切，她進浴室快速地衝了個澡，換上睡衣後拉開自己的床幔鑽了進去。
原本在外面看起來只有一張床大小的空間在進去後便發現擴大成了一個房間大小，裡面除了這張床，又多出來一個書櫃、一個衣櫃、一張沙發和一張梳妝台，甚至還一個浴室。
這其實並不多稀奇，只不過是奧莉薇亞根據空間帳篷稍微改造了一下。因為床幔面積比較小，所以裡面的空間沒有帳篷能夠折疊出來的那麼大，但對於宿舍來說已經夠用了。
滿意地在床上打了個滾，奧莉薇亞從枕頭下面掏出一面鏡子。
「嗨，埃爾頓，你還醒著麼。」她輕聲說。
鏡子亮了起來，裡面出現埃爾頓布滿皺紋的臉。
「哦，這可不規矩。」埃爾頓皺眉，他看上去還穿著隨時可以外出見客的正裝，「我的小主人，沒有哪一位淑女會穿著睡衣躺在床上和人聊天。」
奧莉薇亞打了個哈欠：「行了吧，埃爾頓，我可不想去了學校還要聽你說教。」她撒嬌，「我今天累極了。」
埃爾頓無奈地嘆氣，柔聲說：「那您趕緊睡吧，有什麼話改天再說。」
床幔外面隱隱傳來波浪拍打窗戶的輕柔細聲，仿佛海神的呢喃低語。
奧莉薇亞困倦地眨著眼睛：「嗯，好的，你也早些睡。對了，這個空間床幔用起來不錯，我們可以放在店裡賣了，唔，先不做，放在購物冊子上，就說需要一個月提前預定，可以自己選擇花樣款式……」她打了個哈欠，「定價就5000金加隆吧，反正受眾是那些人傻錢多的貴族，他們不會嫌貴的，會員還可以打八折……」
握著雙面鏡的手漸漸松開，說話的人已經閉上了眼睛。
鏡子另一面的老人再次嘆氣，無比慈祥地望著她熟睡的側臉。
「晚安，我的小主人。」
一覺睡到自然醒，睡醒沒有聽到自家小精靈甜甜的尖利聲音，奧莉薇亞居然覺得有些不習慣。
由於平時她有運動習慣，身體倒沒覺得不適，只是平常在家的話，她早上起來都會打開窗戶看著花園裡的花喝杯紅茶，現在只能湊在封死的窗戶前等待那些游魚從這邊經過。
她期待能看見那只大章魚，或者人魚，然而只有一些奇形怪狀的不知名小魚。
不知道能不能吃啊——來自吃貨王國的第一反應。
她快速地洗漱好，用魔法梳子將睡了一夜就會翹起來的卷發梳平整，束成兩股垂在胸前，換上校服，拎起書包，腳步輕快地走出寢室。
交誼廳裡三三兩兩坐著很多人，奧莉薇亞看到新生小團體像一群雛鳥一樣怯怯地擠在角落裡，她也加入進去，做一只合格的小鳥。
「嗨，你們起得真早。」她和他們打著招呼，然後轉向斯內普，「睡得好麼，西弗勒斯。」
斯內普顯然不太習慣這樣親密的稱呼，但也沒有拒絕奧莉薇亞的友好。
他點頭說：「還不錯。」
昨天和奧莉薇亞搭話的休也靦腆一笑：「嘿，我是斯內普的室友，希望你還記得我。」
斯內普的室友——這個身份略微妙。
「當然記得。」她笑著說。
幾個人便借此機會互相認識起來。
昨天帶他們的羅伯特和麗安娜走了過來，看了一圈，麗安娜問：「妮可拉·斯通呢？」
大家都看向凱瑞·約翰遜，那是她的室友。
凱瑞淡淡地說：「我出來的時候她才剛起。」
話音剛落，妮可拉就撩開帷幔急急跑了過來。
麗安娜不算親切地看了她一眼：「希望你不要永遠做最後一個登場的。」
妮可拉漲紅了臉。
羅伯特直到現在才開口：「走吧。」
去餐廳的路上，麗安娜耐心地說：「這個星期的課我們都會帶你們去教室，防止你們找不到路，如果有什麼不明白的，也可以來問我們。從下個星期開始，你們就一切靠自己了。」
「上課盡可能表現優秀給學院加分，每個月底我們都會總結學院內的扣分情況，對加分最多和扣分最多的分別做出獎勵與懲罰。」羅伯特不懷好意地提醒，滿意地看到小鵪鶉們都緊張起來。
「奧平頓？」他注意到奧莉薇亞專注地看著一路上的陳設，似乎對掛在牆壁上的每一幅畫都感興趣。
「嗯？」奧莉薇亞回應他，做出一個疑惑的表情。
羅伯特打量了她一會，冷笑道：「看來你充滿自信。」
斯內普飛快地瞥了她一眼，奧莉薇亞全不在意。她知道羅伯特是想在這群新生面前表現出自己的強勢，然而她並不打算配合地低下頭。
「梅林保佑，但願我不會是拖後腿的那個。」她輕松地說。
羅伯特沉著臉不說話。
一直到魔咒課的教室，斯內普才坐在奧莉薇亞旁邊輕聲說：「他要記恨你了。」
「我知道。」她打開課本，漫不經心地說，「只不過是個五年級的級長，或許會有些小麻煩，但這並不值得我去逢迎他。」
斯內普有些嘲諷：「是我多嘴了，你看來底氣充足。」
奧莉薇亞轉過頭，認真地看著他：「這和底氣無關。羅伯特·帕金森，老牌巫師家族，底蘊深厚，誰都不可能去小看他的姓氏所代表地意義。」
斯內普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我只是覺得，如果習慣於在遇到小石頭的時候繞路，當遇到高山時可能就沒有勇氣去攀爬了。」她嬉笑著用自己的胳膊碰了碰他的，「其實埃爾頓說我就是寧願得罪人也不願意吃虧。」
斯內普縮回手臂，哼了一聲：「但願你不要被那些小石頭給絆了腳，摔得頭破血流。」
奧莉薇亞追過去繼續撞他：「你好像盼著我倒霉的樣子嘛。」
「上課了，坐好！」斯內普把她往回推。
魔咒課教授弗立維，站在十幾本書上才夠上講台，聲音又尖又細，不過這個好處是他的咒語都念得十分清晰。
這學期的第一個咒語是漂浮咒，一群小巫師對著根羽毛不停地甩木棍，各種腔調的咒語此起彼伏，看上去頗有幾分滑稽。
斯內普一上課就十二分的認真，奧莉薇亞相信，他要是拿此時盯著羽毛的眼神去看莉莉，早就成功抱得美人歸了。
她只好也裝模作樣地拿著魔杖去戳羽毛，心裡卻想，其實這漂浮咒用得好也是殺人利器啊。把人飄起來再摔下去——唔，不過前提是那個巫師沒有反抗能力，不然很容易解咒。或者直接就用它造成干擾效果，再用別的咒語進行配合……
一個恍神，她面前的羽毛就飄起來了。
「干得漂亮，奧平頓。」弗立維人矮眼睛卻很尖，「斯萊特林加十分，為了奧平頓完美的漂浮咒。」
斯萊特林的其他學生與有榮焉，一起上課的拉文克勞在此刺激下也卯足了勁，很快也有一個人的羽毛晃晃悠悠地飄了起來，弗立維公允地加了五分。
斯內普瞟了奧莉薇亞一眼，見識過她溫暖咒和防水咒的他很清楚她的實力，知道她早就掌握了這種簡單的初級咒語。
奧莉薇亞歪著頭對他笑：「作為一個小組，我想我應該給我的同伴一點小小的指導——如果斯內普先生不介意的話。」
斯內普對她的裝腔作勢回以一個假笑：「那就麻煩你了，奧平頓小姐。」
「你可以用漂浮咒的語調來念，奧——平——頓——小——姐。」
「閉嘴。」
不過十分鐘，斯內普也完美地用出了漂浮咒，弗立維給了他兩分。
午餐的時候，莉莉從格蘭芬多的長桌上溜了過來，擠在斯內普和奧莉薇亞之間和他們頭碰頭。
「你們上午的課是什麼？我們和赫奇帕奇一起上了變形課。你們簡直難以相信，我將一根火柴變成了針，我晚上得寫信告訴我爸爸媽媽。」
「我們是魔咒課，」奧莉薇亞咽下嘴裡的餡餅，又喝了口茶，才開口，「把羽毛飄起來，像這樣——」
她掏出魔杖點著面前的餐巾，餐巾平穩地升了起來，並跟隨著她的魔杖晃動。
「哇哦！」莉莉驚嘆，「這真是……amazing！」
「莉莉！」格蘭芬多那邊有人喊她。
她飛快地說：「我下午沒課，你們呢？你們也是？太好了，那我們去圖書館吧，麥格教授留了好多作業給我們。下午兩點。」
莉莉像來的時候一樣跑了回去。
斯內普一直盯著她晃動的紅發，直到聽見旁邊的一聲輕笑。
「回神啦，你要把餡餅裹著眼珠一塊吃下去麼？」
斯內普瞪了奧莉薇亞一眼，後者滿不在乎地切了一塊牛肉送進口中。
圖書館裡的管理員是一位上了年紀非常溫和的女士，大家都稱呼她為布蘭奇夫人。她微笑地看著每一個進出的學生，非常高興他們能夠在剛開學就來圖書學習。但是當有人大聲吵鬧的時候，她立刻就會皺著眉頭過去斥責。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一進去就看到莉莉在用力向他們揮手，他們走過去，發現她身旁還坐了一個女生。
「這是瑪麗·麥克唐娜，我的室友。」莉莉壓低聲音為他們介紹，「這是西弗勒斯·斯內普，我在進霍格沃茨前就認識的好朋友，這是奧莉薇亞·奧平頓，在來的列車上認識的朋友。」
「你們好。」瑪麗干巴巴地笑了下。
她是個高個細瘦的女孩，深棕色的頭發扎成一個馬尾，臉頰上有些俏皮的雀斑。她看著他們的眼神好奇而又閃爍，卻不知道自己的臉完全表露了內心。
「哦，瑪麗。」莉莉也看到了她的表情，「我說了，他們倆可不是他們口中什麼『陰險狡詐的斯萊特林』，事實上，我覺得用一個學院來代表所有人真是傻透了。」她聳肩，「如果真的斯萊特林都是壞家伙，那鄧布利多校長為什麼不取消這個學院呢？」
奧莉薇亞欣賞地看著這個聰慧美麗的女孩，終於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會喜歡她。包括——她看了眼面帶微笑的斯內普，聳肩，看看這個可憐的，墜入愛河的小可憐吧。
「要說的話，斯萊特林確實心眼都很多。」奧莉薇亞否認了莉莉的話，在兩個女生吃驚的表情中狡黠地微笑，「但我們並不會對朋友動用那些小手段。」
莉莉和瑪麗也都笑了。
四個人的氣氛逐漸融洽起來。
莉莉苦著臉抱怨，「麥格教授給我們布置了十二英寸長的作業，針對今天的課程。等你們上課的時候應該也是這樣。」
「我們的魔咒課是十英寸長作業。」斯內普說。
「教授們究竟知不知道我們才第一天上課，真不知道該寫些什麼才能有這麼長。」瑪麗拿著羽毛筆在羊皮紙上比劃著，完全無從下手。
「很簡單。」奧莉薇亞熟練地在羊皮紙上列出大綱，「開頭表明論點，這個魔咒的用處或目的。中間列出論據，這個可以根據咒語的單詞分析，要知道，我們現今使用的咒語大部分起源於拉丁語，我們可以查找一下書籍，進行分析，這個咒語的演變過程。最後總結一下，還可以提出一些自己研究過程中的疑問。相信我，這樣下來，細致一點可以輕松超過十五英寸。」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傻了吧，這就是經過大中華五年高考三年模擬還有大學期間無數實驗論文總結出來的標准套路。
莉莉緩過神來對她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奧莉薇亞，我就知道難不倒你。」說著就要急匆匆地去書架上找書。
奧莉薇亞拉住她，抽了幾張羊皮紙給她。
「這是質地比較一般的紙，我專門拿來打草稿的，我想，你們應該還不習慣用羽毛筆寫字？」
瑪麗坦然點頭：「是的，我和莉莉一樣，父母都是普通人。」
奧莉薇亞便笑著遞給她兩張紙，順手也塞給斯內普幾張。
斯內普拿著紙想說什麼，但看她們三個都各自干自己的事去了，他猶豫了一下，低聲道謝，也默默地收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瑪麗來自羅琳 親世代回憶裡莉莉提過一句的格蘭芬多女生 在此設定為莉莉好友
圖書管理員布蘭奇夫人來自作者原創，目前還不是平斯夫人
第4章 撩漢第四步
一個下午四人都沉迷於學習無法自拔，確切地說只有三個。
奧莉薇亞一早就完成了報告——甚至連還沒上課的變形課的作業都寫完了。
在另外三個人「你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怪物」的眼神中，她找了本關於古代魔文的書一邊翻看一邊幫他們解答疑問。
奧莉薇亞看他們寫論文覺得分外痛苦，她真心建議霍格沃茨應該開設一門英語課，讓這些剛剛小學畢業的小屁孩好好學習一下單詞和語法——瑪麗甚至連稍微復雜一點的從句都不會用。
真不知道這到底是在折磨學生還是折磨教授。
她掃了眼斯內普的羊皮紙，探過頭去指了一下：「這裡，還有這裡，太口語化了，寫論文的話要用正式的語句。」
「嗯。」斯內普也不抬頭，直接在羊皮紙上進行塗改。
到夜色降臨的時候，另外三個人也都完成了初稿，如釋重負地倒在了桌上。
「啊，餓死了。我感覺我能吃下一整只烤子雞。」莉莉摸著肚子□□。
「我們先去吃飯吧，等晚上可以去休息室謄抄。」瑪麗建議。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沒有意見，四人便收拾起東西，一起前往餐廳。
「我覺得我們可以建立一個學習小組。」學霸莉莉突發奇想，「就像以前在學校裡一樣。」
瑪麗立刻舉手贊同。
斯內普看了看奧莉薇亞，又看了看一臉期盼的莉莉，扭過頭默默地舉起了手。
這個見色眼開的混蛋！奧莉薇亞翻了個白眼。
「所以，還有我發表言論的余地麼？」
「你有自由言論的權利，」莉莉嚴肅道，「但我們遵循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
她無奈地嘆氣：「好吧。」反正，這個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組成的學習小組，也不知道能存在多久。
很快，四人學習小組就迎來了的第一次的打擊。
周四的魔藥課是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一起上，所有人都在進教室的時候感受到了與往常截然不同的緊張氣氛。唯有奧莉薇亞還是一派輕松，看到莉莉的時候還揮手打了招呼。
莉莉也沒注意到先進教室的人分成涇渭分明的兩邊，拉著瑪麗直接坐到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前面。
「總算一起上課了，」莉莉終於如願以償，「西弗的魔藥特別厲害，奧莉，你知道嗎？他在開學前就把魔藥課本上的所有內容都背下來了。」
斯內普因為莉莉直白的誇贊而有些害羞，他狼狽地咳了兩聲，但嘴角浮現出兩個小小的笑渦。
奧莉薇亞笑看他一眼：「那就太好了，我在魔藥方面確實不太擅長。」
莉莉懷疑：「真的？我以為你什麼都很擅長。」
奧莉薇亞剛想說話，突然有個人插了進來。
「嘿，伊萬斯，你們不應該坐在這。」一個頭發亂糟糟像是早起遲到沒來得及梳頭的男孩盯著她看，盡管如此，卻依然能看出他長得不錯。
奧莉薇亞饒有興趣地看了他一眼。
「我覺得我可以自己決定我想坐哪，波特。」莉莉沉下臉，冷冰冰地說。
「和別的學院當然可以，但他們是斯萊特林！」
「哦，是的，斯萊特林。」他旁邊的另一個黑發男生怪腔怪調地重復。
他們的語氣激怒了斯萊特林的其他人，幾個男生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其中一個冷笑道：「瞧瞧這是誰，被布萊克家寄了一封咆哮信的純血叛徒，聽你堂姐說你這學期回家就會被打斷腿？」
奧莉薇亞記得這個說話的好像叫艾弗裡，他口中的堂姐應該是納西莎吧。
他旁邊的穆爾賽博補充：「說不定會被趕出家族，和他那個舅舅一樣。」
被攻擊的西裡斯一臉無謂：「如果打斷腿是逃離斯萊特林的代價的話，我想我樂意之至。畢竟對你們這種一個模子出來的裝腔作勢，我簡直無法再忍受一秒。」
旁邊的詹姆斯立刻掐住自己的脖子表演出窒息的模樣。
斯內普看著他們忍不住做了個厭煩嫌棄的表情，輕嘖了一聲。
詹姆斯聽到了，他立刻挑起眉，改換了攻擊目標，「還有你，你這個……」
一直安靜旁觀的奧莉薇亞踹了桌腿一腳，挪出去的桌子不輕不重撞在了詹姆斯肚子上，打斷了他的話。
「波特好歹也是一個歷史悠久的家族。」她淡淡地說，「不管你們堅持何種理念，最基本的禮儀修養也應該要有。請你嘴裡不要吐出任何有失教養的話，如果你們非要把這種最起碼的尊重當做裝腔作勢的話……」
她聳肩，一臉無可奈何，「那我很遺憾。」
詹姆斯被這番不軟不硬的話懟得張口結舌，他下意識地看向西裡斯，後者也有些驚訝，暫時沒辦法提供幫助。
他身後的盧平趁機輕輕扯了他一下：「快要上課了，我們先回去坐下吧。」
兩個人就被盧平一手一個拉走了。
奧莉薇亞無奈地把桌子拉回原位，抬頭就看到兩個女生捧著臉，崇敬欽佩地看著她，似乎在看一個殺掉了惡龍的勇士。
「你簡直——」
「酷斃了！」
她也一手一個按著她們的頭扭了回去：「斯拉格霍恩教授來了，准備上課。」
「威風凜凜。」斯內普難得誇了她一句。
奧莉薇亞覺得有些無聊：「勝之不武。」
她其實懶得參與這種吐口水大戰，但眼看要波及到斯內普，對他初始好感度就比較高的她便忍不住拉了個偏架。
她看了眼因占了上風而興奮難掩的斯內普，這個未來陰沉刻薄，心思難測的大教授，此時也只是個有些幼稚的小孩而已。
奧莉薇亞兀自感慨了一會，在看到桌上亂七八呀的藥材後立刻嫌棄地皺眉。
「疥瘡藥水。」她看到干蕁麻和豪豬刺就知道要做什麼。
「這就是你說的不擅長？」斯內普熟練而精准地將蛇牙磨成細膩均勻的碎沫。
奧莉薇亞拿小刀有一下沒一下地切著干蕁麻，好像是在砍樹那樣辛苦。
「這種最簡單的我當然會做。」
她在家裡學習魔藥的時候拿這個練手了無數遍，有一段時間她甚至懷疑自己得了蕁麻疹，看到干蕁麻就渾身不舒服。
她也不管切得好壞，直接丟進坩堝裡一起燉煮。
斯內普發出了一聲難以忍受的氣音，並提醒她水放多了。
「我只是對這門課，不太感興趣。」她懨懨地攪拌著色澤有些惡心的渾濁液體。
斯內普密切地關注著火候，雖然並不想分心，但感覺自己的愛好被侵犯的他還是忍不住質疑：「為什麼，這是一門高深而奇妙的課程。」
「我如果需要魔藥的話可以去買，何必自己做這麼麻煩。」
「但是……」
「熬煮魔藥需要時間和精力，既然我無法在急需的時候立刻做出來使用，那為什麼不提前買好我需要的魔藥？」
「高品質的魔藥……」
「哦，當然，價格更貴，但考慮到精力成本，我覺得買成品更劃算。」
斯內普無言：聽起來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奧莉薇亞自己做得漫不經心，卻還有閑心提醒他：「你可以關火了。」
斯內普終於知道奧莉薇亞的嘴巴對於敵我雙方都存在巨大的殺傷力。
該死的有錢人！他憋了一口氣在坩堝裡倒進切好的豪豬刺，等液體冷卻後小心地倒入了寬口瓶子中。
斯內普舉手示意，斯拉格霍恩挺著大肚子走過來，舉起瓶子觀察著液體的狀態，然後贊嘆道：「完美的作品，我無法想像你是第一次做這個。斯萊特林加十分。」
他又看到奧莉薇亞手中的瓶子，表情立刻換成差強人意：「速度很快，質量一般。」他勉強加了兩分感情分。
前面的莉莉也舉起了手，他表情又無縫銜接到贊賞：「伊萬斯的成品也相當優秀，格蘭芬多加十分。」
斯拉格霍恩前面看看後面看看，心滿意足地拍著肚子：「哦，可以看出來，這次的新生都非常優秀，我……」
一聲慘叫打斷他剛立下的flag，穆爾賽博捂著臉疼得亂撞，使得身邊幾個人的坩堝都被撞翻了，引發了一連串的驚呼。
「好吧，這種狀況每年總是難以避免。」斯拉格霍恩司空見慣，「來，可憐的小伙子，讓我帶你去醫務室。」
穆爾賽博大聲抽泣著：「有人把豪豬刺扔進了我的坩堝裡！」他雖然捂著臉，卻還是往格蘭芬多那邊轉，「是他們那邊丟過來的。」
格蘭芬多的人群裡響起起哄和嘲笑的聲音。
「不管是你們中的哪一個，因為傷害同學，格蘭芬多扣十分，等我知道了是誰，我會再關你一個星期的禁閉。」
斯拉格霍恩拉著他的胳膊快速往前走：「快點小伙子，否則你的臉要爛透了，到時候我保證你會更疼的。」
教授一走，教室裡立刻喧鬧起來。
斯萊特林剩下的學生都惡狠狠地盯著格蘭芬多那邊，波特高聲笑著說：「你們聽到了麼？他那張醜陋的臉居然要爛透了，真是難以想像，畢竟他看上去已經爛得不行了。」
他身後的幾個男生配合地哈哈大笑。
此時格蘭芬多的一個女生驚叫起來，她急忙後退，但手臂上已經被濺到了藥汁，疼得眼淚瞬間流了出來。
艾弗裡毫不掩飾地拋擲著手中的豪豬刺，冷笑道：「誰也別想在斯萊特林手中占到便宜！」
「卑鄙！」
「無恥的斯萊特林只會對女生下手麼？」
格蘭芬多也群情激奮起來。
兩邊互相叫罵著，甚至有人拔出魔杖准備發動咒語。
「你們在干什麼！」
應該是被斯拉格霍恩叫過來的麥格出現在教室門口，她嚴厲地喊：「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們要在課堂上打起來麼？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都扣二十分！」
學生們不服氣地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辯，她大幅度地甩了下手臂：「再吵兩個學院都繼續扣分！」
奧莉薇亞無語地看著眼前的鬧劇。
如果去除掉魔法因素的話，這一幕其實就和初中生打架沒什麼區別，但魔法這種東西，就像一把槍，被難以把握分寸的孩子捏在手裡，就能將原本的爭吵放大為流血事件。
她晃了晃手裡的藥品，小聲嘀咕了一句：「這才是剛開始。」
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第一次公共課就鬧成了這樣，可想而知，今後也只會變得更糟。
斯內普聽見了她的低語，他忍不住看向眉頭緊鎖的莉莉，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這天的學習會上，莉莉一邊寫作業一邊和奧莉薇亞吐槽：「你知道麼？下課後他們居然還誇那個波特干得漂亮。」
她的眉毛因為難以置信而高高挑起，羽毛筆都甩出了一個墨水點，奧莉薇亞眼疾手快地把那滴墨水清除干淨。
斯內普默默地說：「艾弗裡也得到了級長的肯定。」
「如果是在我以前的學校裡，他們這樣的行為是要被抓進少管所進行教育改造的！」莉莉憤而拍桌，引來布蘭奇夫人不贊同的一瞥。
「巫師界是個封閉落後的世界，這裡的法律並不那麼完善。」奧莉薇亞平靜地說，「而且波特和穆爾賽博相對來說身份相等，所以兩邊都不會怎麼追究。如果今天是你把豪豬刺扔到了馬爾福——我們六年級的級長那裡，相信我，這件事就不會僅僅是扣分就這麼輕易解決了。」
莉莉愣了下：「所以……」她有些遲疑，「馬爾福家裡很有勢力？」
奧莉薇亞發現三個人都看著自己，想到他們中對巫師界較為了解的斯內普其實也就知道個表面，便揮動魔杖施展了隔音咒，對他們進行科普。
「我做過調查，英國巫師界現在大概有四千人，是的，就是這麼點。巫師們一向生育困難。巫師界沒有國王女王，自然也沒有貴族，你別看馬爾福恨不得隨身帶著血統報告書扔你臉上，但他並不是什麼貴族，和普通的巫師相比，他沒有任何的特權和優待。那麼，他沾沾自喜覺得高人一等的地方在哪裡呢？」
「家族。」斯內普脫口而出。
「斯萊特林加十分。」奧莉薇亞開玩笑地說，「以馬爾福、布萊克等家族為代表，巫師界有差不多二十多個家族都標榜自己為純血家族，波特家雖然近年來不堅持這個了，但直到目前的為止，也還是其中一員。至於純血的意思就是，他們家族裡的每一個成員，其父母都是巫師。仔細想想，在四千多人的巫師界，不與麻瓜和混血通婚，這就意味著——」
「人脈。」莉莉一點就通。
「格蘭芬多加十分。堅持純血，其實就是最大限度地在巫師界連起一個姻親網絡，讓積累數代的財富和知識無法外流，也是為了，在越來越多的麻瓜巫師中，保護自己的地位。」
「保護？」
「是的，巫師界的蛋糕就這麼大，那些早就占地為王的領主們怎麼會願意分給別人咬一口。為了維護自己的地位和財富，他們自然要聯合起來，共同抵抗外來的新興勢力。」
「這就回到我們之前說的，」奧莉薇亞習慣性地拿羽毛筆在羊皮紙上劃拉，「像馬爾福這樣的純血家族，其在巫師界的地位和能力，是你們這些外來的小巫師沒辦法相抗衡的。他如果受傷了，上下一聯絡，包括霍格沃茨董事，魔法部，威森加摩，報社等等，他可以聯系到巫師界的各種力量保護自己，而像莉莉你這樣出生麻瓜的小巫師，甚至都沒辦法讓父母自己進入霍格沃茨抗議。」
看到他們難看的臉色，她連忙補充了一句：「當然，鄧布利多校長不會坐視不管的，除非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不然還不至於被趕出去。」
換個角度來想，霍格沃茨現在就是鄧布利多的領地，他有著天然的主場優勢，外界的力量很難在霍格沃茨裡起作用。
在麻瓜世界也是這樣，家長們總是不太願意過於得罪自家孩子的老師——更何況整個英國就這麼一所巫師學校，考慮到想換學校都得出國，家長們不得不認個慫。
莉莉和瑪麗都蒼白了臉，似乎終於意識到，他們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有多麼弱小。
「但……」天性就帶有一股不屈不撓的騎士精神的莉莉不服氣地反駁，「麻瓜巫師，總會越來越多的。」
按照趨勢來說，確實如此。奧莉薇亞點頭，在羊皮紙上畫了了重點符號。
「所以說，矛盾就是在這裡了。像你們今天看到的，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為什麼會有難以消彌的隔閡，因為格蘭芬多以校長鄧布利多為首，代表了新興勢力的利益，斯萊特林以……」她含混了一下，「代表了老派家族的利益。兩個陣營，一個人多，一個錢多，互不退讓，在出現一個壓倒性的贏家之前，雙方的爭鬥永遠不會停止。」
畢竟，奪人錢財如同殺人父母，新舊勢力的交替總是激烈而殘酷的。再加上斯萊特林突然出現了一個坑爹的領導人，讓本應該被溫水煮熟的青蛙拼死反抗，使得順應歷史發展規律的進程變得更加激進瘋狂了。
三個受新思想洗禮的小巫師都埋頭陷入了沉思。
奧莉薇亞也不期待以他們現在的年紀能想到多深遠，只不過能提前給他們打個預防針也好，省的傻不愣登地就給人當槍使了。
過了好一會，瑪麗才遲疑地開口：「所以我們……」她小心地看了眼斯內普，「是對立陣營的麼？但是奧莉薇亞你看上去並不像那些……」
「我？」奧莉薇亞扔下羽毛筆伸了個懶腰，漆黑的眼睛雖然暗沉，卻隱隱有光。「我不會站在任何一方，無論我要做什麼，那必將是因為我想這麼做，而不是聽從，那些所謂正義或邪惡的指派。」
作者有話要說：
艾弗裡和穆爾賽博來自羅琳 親世代回憶裡提過的兩個路人甲 算是斯內普的壞朋友？
關於鳳凰社和食死徒的矛盾理論來自作者，希望看上去不會顯得很幼稚= =
第5章 撩漢第五步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學習小組裡的氣氛都有些凝重，特別是在莉莉和斯內普都定了預言家日報以後，他們似乎都微妙地察覺到了學校裡還是相對比較平靜的，這個避風港外面，才是一片驚濤駭浪。
奧莉薇亞並沒有太關注他們的情緒和交流，她第一眼看到霍格沃茨的時候就冒出個念頭，為此她幾乎將所有學習以外的時間都放到了那上面。
她計劃每個星期去探索霍格沃茨的一層樓，這聽上去很簡單，但考慮到不斷變動的樓梯，移動的走廊，行走的盔甲，互相串門的畫像，不想走馬觀花而是想細致研究的她發現，有時候一個星期的時間都會不太夠用。
為此，她仗著寢室只有自己一個人，且巡查的守門人阿波裡昂·普林格先生經常跑去和海格喝酒，幾乎每天都在宵禁後跑出去夜游。而在她斯萊特林式的小心謹慎下，至今並沒有被抓到過一次。
她倒是經常碰到詹姆斯的搞事四人組。
雙方都有隱形衣，奧莉薇亞的雖然只是普通款，但她還對自己用了隱身咒等藏匿氣息的咒語，詹姆斯他們四個人擠在一起，再逆天的隱形衣都擋不住他們時不時露出來的馬腳。
而且他們總是馬虎又慌張，經常被她刻意弄出的聲音嚇得四處亂竄，然後落到普林格先生的手裡。
這倒也算是夜游的一件趣事。
晚上睡得少了，白天就得犯困。
斯內普看著奧莉薇亞每天一上課就昏昏欲睡，天文課和魔法史課更是直接趴倒，一邊把做好的筆記給她抄一邊嘲諷：「你每天晚上都去古靈閣做賊麼？」
奧莉薇亞睡眼惺忪：「我在做一件絕對可以讓你們大吃一驚的事，我已經准備好接受你們崇拜的表情了。」
「如果你是指下課後在城堡裡無意義的游蕩的話，皮皮鬼已經喊得全校皆知了。」斯內普嗤笑，「他認為你是在尋找四巨頭留下來的寶藏，但他堅信這不會出現在任何你可以看到的房間裡。」
愚蠢的凡人！奧莉薇亞斜眼看他，然後被糊了一臉羊皮紙。
由於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只有魔藥課是一起上的，莉莉她們一直不知道奧莉薇亞最近的頹廢狀態。不過很快，他們又多了一節公共課。
飛行課。
幾乎所有的巫師界小巫師都在這門課開放後變得激動熱情，他們在餐廳、走廊、休息室、寢室，只要有兩個人，那必然會談論魁地奇球隊。
奧莉薇亞都不止一次聽到詹姆斯和西裡斯在爭論查德裡火炮隊和法爾茅斯獵鷹隊哪個更強。
對此，來自於麻瓜世界的小巫師們幾乎都是一臉黑人問號。
「啊？我支持巴西隊，我比較喜歡球王貝利。」當莉莉被詹姆斯問到的時候，她茫然回答。
詹姆斯不明所以，西裡斯卻叫了起來：「那你肯定看了去年的墨西哥世界杯！」
「當然！」莉莉興奮地揮著手臂，「我和爸爸在電視上看了直播！貝利成為史上第一位三次奪冠的球員，他成為球王是當之無愧的！」
「嘿，你們在說什麼？」詹姆斯不滿意對自己冷漠以對的莉莉和西裡斯突然接上了話。
「兄弟，我們在說麻瓜的足球，雖然這比不上魁地奇，但我保證它也相當有意思。」西裡斯勾著詹姆斯的肩膀小聲嘀咕，「等到暑假，我帶你……」
「我覺得魁地奇不會比足球更有趣的。」
莉莉信誓旦旦地對奧莉薇亞說，結果在第一節 魁地奇課後就頭也不回地叛變。
她陶醉地捧著臉：「萬萬沒想到，飛在天上的感覺是那麼棒。」她似乎對這種運動有著強大的天賦，在第一節 課中就能夠在低空中自由變換方向。
奧莉薇亞也無比贊同。雖然掃帚的舒適度有限，但那種脫離地心引力，自由翱翔於天際的感覺真的很容易上癮。特別是在埃爾頓給她寄了一把新出的光輪1000以後，她夜游的時候甚至帶上了掃帚。
和她們倆相比，瑪麗和斯內普依舊保持著冷漠臉。
瑪麗怕高，平常在格蘭芬多塔上從不會往下看，腳離地一寸她就抱著掃帚不敢動了。至於斯內普，詹姆斯嘲笑他「在掃帚上僵硬得像個柴火棍」，被他反諷為「沒頭的猴子安裝上了母雞翅膀」。
奧莉薇亞不止一次想要為他們的唇槍舌戰編一本語錄，裡面豐富的句式和修辭手法足以作為小巫師們的英語教材。
她以為斯內普對飛行嗤之以鼻，但當她有一天逛到四樓，透過拐角的一扇窗戶遠眺時，卻發現他躲在城堡的陰影裡，拿著學校的舊掃帚搖搖晃晃地練習。
她看著他笨拙地扭動著掃帚試圖轉向，卻一次次失敗。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晚餐結束的時候，奧莉薇亞扔給斯內普一個小紙條，在後者詫異地看過來時回以一個心照不宣的眨眼。
等到將近十一點時，她放下書，穿上隱形衣，將自己的光輪1000裹在袍子裡，輕手輕腳地走出寢室。
斯內普坐在休息室角落的沙發裡，身上的黑袍子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奧莉薇亞差點沒有發現他。
她過去一把將隱形衣蓋在他身上。
斯內普先是一驚，然後惱怒地掙扎：「你在做什麼！你打算夜游？你以為你是那群膽大包天的格蘭芬多？」
「噓——」奧莉薇亞甩了下魔杖，扯著他往外走，「小聲點。」
斯內普還要說什麼，被她一肘子打了回去。
「少廢話，你不是很好奇我每天晚上都在干什麼麼？不想知道了？」
他擰著臉捂住被重擊的肋骨，一時間不知道該不屑地表明自己毫無興趣還是反擊回去以示睚眥必報。等發現他們已經走出地窖，他便也只能一邊揉著痛處一邊翻白眼。
「你能不能不要像個野蠻人這麼粗魯。」她真的是個女巫麼？手腳這麼重。
奧莉薇亞毫無誠意地道歉：「好吧，我下次能用魔杖解決就不動手。」
斯內普氣得忍不住在她腰上擰了一把。
奧莉薇亞痛得反射性踩了他一腳。
「停下。」奧莉薇亞在斯內普再度反擊前攔住他，躲在拐角的盔甲後面一動不動。
不一會，普林格先生就帶著一身的酒氣從他們面前走過，一步一打擺地向樓上走去。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後，奧莉薇亞拉著斯內普繼續向前走。
斯內普木然：你躲避的動作為什麼這麼熟練，你到夜游了多少次啊。
「在第一次夜游前我就打探到了他的巡查習慣。」奧莉薇亞湊在他耳邊得意的笑，「我可是謀定後動的斯萊特林。」
「因為奧平頓出色的夜游技巧，斯萊特林加十分。」斯內普嘲諷道。
「因為斯內普的完美配合，斯萊特林再加十分。」奧莉薇亞靈巧地回道。
「所以，你這是要去哪？」斯內普跟著她繞來繞去，很快就迷失了方向。
「耐心點。」奧莉薇亞在隱形衣下白了他一眼，「平常你怎麼沒那麼多話。」
斯內普捏緊袖子裡的魔杖，憋著氣，決定明天開始再也不給她抄魔藥課的作業。
當他們又一次爬上一段樓梯後，眼前豁然一亮，一扇扇大排窗敞開著，月光毫無阻隔地塞滿整個走廊。
奧莉薇亞將隱形衣的帽子掀開，斯內普低頭，發現月光穿透了他們的身體，背後的地板上只有兩個腦袋浮空排在一起。
這種感覺悚然而又奇妙。斯內普有些不適，又有些新奇地動了動，拎著鬥篷的一角高舉在月光下看。
手裡有絲滑清涼的質感，仿佛捏住了一捧水，眼中卻只看到了無形的空氣。
「好吧——」這裡是七樓，旁邊就是弗立維教授的辦公室。斯內普認出了這個地方，表情舒緩，「這就是你要給我看的？」
「當然不是。」奧莉薇亞挑眉。
她收起隱形衣，走到一扇窗戶邊，風將她綁在胸前的頭發微微吹動。她扭過頭，對斯內普微微一笑，然後單手撐在窗台上，輕輕一躍——
斯內普沒想到她的動作能那麼輕盈，仿佛一根羽毛，被風輕輕托住，然後猛地一吹，就不見了。
不見了！
他衝了上去，把頭伸出窗外，先是往下看，沒發現某人慘不忍睹的屍體，心裡一松，繼續四處張望。
「嘿。」奧莉薇亞的臉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他下意識地退後一步，就看到掃帚上的她懸浮在窗外。
月光細密地包裹著她，漆黑的長發似乎都被淬上一層銀光。她凝聚著夜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瞧著他，似乎是在笑，卻又朦朦朧朧看不分明。
她靈巧地移動掃帚，側對著斯內普伸出手，「上來，西弗勒斯。」
斯內普緩過神，瞪著她，像是在看什麼怪物。
「你在搞……」
身後突然響起牆壁移動的聲音，奧莉薇亞操縱著掃帚猛地往前一竄，無聲的漂浮咒扔到斯內普身上的同時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她雙腿用力一蹬，衝出窗戶。
弗立維從牆壁後走了出來，看著空無一人的走廊打了個哈欠。
在弗立維看不見的窗外，奧莉薇亞抓著掃帚斜衝向高空，被她甩在身後的斯內普解除了漂浮咒，為了不掉下去只得緊緊地抱住她的腰。
他開口，被灌了一嘴的風，還是堅持大聲咒罵：「奧莉薇亞·奧平頓，你這個瘋子！我要殺了你，快放我下去！」
她哈哈哈哈地大笑著：「你叫吧，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有本事你一輩子不要落地！」
「這個要求有點難度，我考慮下。」
斯內普氣急，不敢松開手，便拿頭撞了下她的後腦勺，結果掃帚一個抖動，他立刻渾身僵硬，不敢動彈。
奧莉薇亞一個急停，斯內普撞在她背上。他心驚膽戰地等了一會，發現掃帚還是不動，抖著聲音問：「怎、怎麼了？」
平時桀驁不馴如一只刺蝟的斯內普此時仿佛一只溫馴的貓咪縮在身後，奧莉薇亞有些想笑，忍了下去，故作為難地說：「你自己看。」
斯內普心中瞬間浮現出十幾種悲慘境況，幾乎絕望地睜開了眼睛。
他們已經飛到了比霍格沃茨天文塔還要高許多的地方，月色如水傾瀉而下，整個霍格沃茨連同它所矗立的島嶼都在視野中一覽無余。
世界如同被撒了一層銀粉，亮晶晶的。危險的禁林從上面看依舊幽深，茂密的樹冠隔絕了所有的窺視，隱約可以看見旁邊的小木屋裡有著些微火光。草地旁的黑湖在夜色中幾乎難以發現，只有那一輪小小的月亮倒影昭示著它的存在。
環繞著島嶼的大海溫順平靜，一層層細小的波浪如美人魚慵懶地甩尾，輕輕地拍打在礁石上。濺起的水花折射了閃爍的銀芒，如碎星散落。
風，輕柔地拂過耳畔，世界一片寂靜。
斯內普緊貼在奧莉薇亞背後的身體逐漸軟化，他不由自主地輕聲道：「真美。」
「是啊，真美。」雖然看了很多次，她也依舊為之沉醉。
掃帚動了一下，察覺到的斯內普又忍不住繃緊。
「放松，放松。」奧莉薇亞散步般地控制著掃帚慢慢飄動，像一艘小船在水面上輕晃。
她輕笑：「相信我，我可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斯內普重重地哼了一聲：「我對此表示懷疑。」
「那你就相信我寧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也不會拿你的。」
「……這種憑空而來的信任實在強人所難。」
「你怎麼這麼難伺候，信不信我把你踹下去。」
「看，果然暴露了。」
兩個人習慣性地鬥著嘴，掃帚繞著霍格沃茨緩慢滑行。
等到月亮從霍格沃茨的左邊移到了右邊，斯內普終於能夠完全放松身體地坐在掃帚上面，甚至松開一直緊緊抱住她的手往她腦袋上用力敲了一下。
「過分了，你這是過河拆橋！」奧莉薇亞反手往後一捅，結果被斯內普擋住。
「同樣的招式……」他洋洋得意，另一邊就被頂了一下。
「招式不在多，有用就行。」她收回另一只手，順便揉了揉自己隱隱作疼的腰，「我敢打賭，我的腰今晚足足瘦了一英寸。」
斯內普有些臉紅，只不過奧莉薇亞看不見，他也就裝作若無其事，嘲笑道：「那你得感謝我，否則按照你每天的食量，你來學校時穿的那身衣服回去可能就要扔掉了。」
奧莉薇亞懶得跟他嗆，直接壓下掃帚向下俯衝，果然驚得斯內普再次啊啊啊地抱住了她。
小鬼頭，還治不了你了。她得意地大笑。
掃帚這次在海面上方停住，他們的腳幾乎可以感受到海水的溫度。
奧莉薇亞看著自己在水面上的倒影，轉了個圈。
「這樣看上去，有些像我以前看的那些童話書裡女巫的形像了。」
她變出一頂巫師帽戴在頭頂照了照，這樣更加像了。
「那些愚蠢的麻瓜童話？」斯內普平復下呼吸，又恢復了不屑的狀態。
「麻瓜裡或許有愚蠢的，但巫師裡也同樣。」奧莉薇亞仰頭看著遮住了月亮的那片雲，「說到底麻瓜和巫師都是人，總有讓人喜歡的和讓人討厭的。」
斯內普沉著臉，把她飛到自己臉上的發絲撫開，說：「我可不覺得麻瓜裡面有討喜的家伙。」
奧莉薇亞並不想和他爭論這個問題，便笑著說：「我敢保證，你這話不敢對著莉莉說。」
被掐住了七寸的某人悶哼了一聲。
擋住月光的那片雲又無聲地移開了，奧莉薇亞晃了晃掃帚，用搖滾樂手般的節奏大喊，「時間到了，准備好了麼？」
「你又發什麼瘋？」
「everybody，ready——」
兩個人貼著海面向霍格沃茨的方向急速飛行。
「GO！」
「你這個白痴！」
笑聲和罵聲連同被袍角帶起的水珠一起，甩在了身後。
等到下一次飛行課，奧莉薇亞的探索進度已經到了五樓，而斯內普也完全擺脫了對掙脫地心引力的不適，熟練地低空中流暢繞出一個8字。
瑪麗一臉苦悶地控訴：「你們都拋棄了我。」
莉莉安慰她：「只不過是魁地奇，我以前不會踢足球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瑪麗覺得很有道理，便安安心心地把掃帚當木馬來騎。
「對了，下個星期就是萬聖節了。」莉莉在空中飛了一圈，輕巧地落在正拿學校掃帚掃地的奧莉薇亞面前，「聽高年級的說，那天會變得很熱鬧。」
奧莉薇亞楞了一下，她完全忘記了這個節日。
「萬聖節？所以，有化妝舞會？」她抓住了重點。
「是的！」莉莉非常興奮，「以前我經常扮成女騎士，我爸爸甚至給我買了一把劍。現在有了魔法，打扮起來肯定更有意思。」
其實我們一整個學校都扮成巫師已經很有意思了。奧莉薇亞默默地想。
「奧莉你打算打扮成什麼樣？」
她想了一下，「我覺得我們或許可以扮一個系列。」
「不錯的提議，」莉莉眼睛閃亮，「比如？」
「狼和三只小豬？」
「……」
莉莉以帚作劍刺向奧莉薇亞，被她用掃帚地打了回來，旁邊飛行課的伯恩斯教授不悅地瞪了她們一眼。
「認真想一想！」莉莉雙手叉腰，做出怒容。
「好吧好吧，」奧莉薇亞舉手投降，「三兄弟和死神？」
「哦，《詩翁彼豆故事集》。」莉莉歡快地甩了甩自己的紅發，「我喜歡這個想法，我去問問瑪麗。」
奧莉薇亞看向不遠處的斯內普，陰沉沉的鷹鉤鼻一看就非常適合死神的氣質。
她滿意地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飛行課的伯恩斯教授來自原創，目前還不是霍琦夫人
詩翁彼豆故事集來自羅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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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莉的撩漢長途邁出了一小步，大家鼓掌~~~~~~
第6章 撩漢第六步
後續中斯內普當然提出過抗議。
「我並不覺得有必要參加這種無聊的活動。」他帶著招牌不屑表情。
「可是西弗，這是我們第一次在一起過萬聖節。」莉莉睜大杏眼看著他。
在莉莉面前雙防為負值的他立刻就被KO。
三兄弟由於本來就是巫師身份，只需要把頭發變短，再在巫師袍外面加些表明身份的裝飾就好。
瑪麗做老大，手上拿著由一根樹枝變形而成的法杖，腰上掛著個酒壺，嘴上還貼了一圈絡腮胡。奧莉薇亞做老二，隨便撿了塊石頭拿在手裡，莉莉嫌棄她這樣一點特色都沒有，在她身邊弄了一圈鬼火，表示老二最後自殺身亡。莉莉做老三，身上披著奧莉薇亞給她的隱身衣，就露出了一個腦袋。
斯內普就在原有的巫師袍外面套了件大鬥篷，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裡面還帶了個猙獰的骷髏面具。
三個女生新奇地看著鏡子裡自己的短發造型，都覺得這樣子很帥氣，再看看從頭到腳包得密不透風的斯內普，一致覺得他這樣非常酷。
斯內普只覺得自己是被耍了。
等到萬聖節那天，空氣中都飄蕩著南瓜的香甜味道，基本上所有學生都無心上課，在教室裡如坐針氈。一下課，所有人都回到寢室打扮起來，每個人都希望自己的主意別出心裁。
莉莉和奧莉薇亞他們由於分坐在兩個學院的長桌上，幾乎所有人都沒有看出來他們扮演的是什麼。
莉莉那邊一直被纏著問是不是在cos差點沒頭的尼克，這讓尼克頗為得意，整場宴會翻來覆去地把自己的頭掰下來演示給所有人看。
詹姆斯一直往她身邊湊：「伊萬斯，我也有件隱形衣，是……不會失效的那種，我可以給你試試。」
煩不勝煩的莉莉冷漠臉：「感謝你炫耀式的慷慨，但我的存在感並沒有強烈到需要兩件隱形衣來掩蓋。」
他還在喋喋不休，她直接把整個人都躲在了隱形衣裡，以消失來表明對他的不耐煩。
奧莉薇亞全程盯著頭頂飛來飛去的蝙蝠和笑得詭異的南瓜，心想這些蝙蝠到底是真的還是變出來的，同時又聯想到某個外號為「老蝙蝠」的人——旁邊的斯內普對周圍的熱鬧不為所動，安靜地吃著炸豬排。
她早就發現他有點偏食，除了肉都不太動，這也是可以理解的，比起在火車上的瘦弱蒼白，他現在看上去健壯了很多，臉上也有了些許血色。
他的頭發還是有些油，但不像第一天在火車上看到的那樣膩在一起了，可以看出他在學校也會經常洗頭發，只不過以他的發質來說，這頻率有些不夠。而且他好像還沒有剪過頭發，對於一個男生來說，這有些過長了。
她暗暗發笑，確實越看越像小蝙蝠。
斯內普發現了她的注視，扭頭給她一個疑問的表情。
奧莉薇亞順口說：「待會回地窖似乎還有內部的舞會，你會交誼舞麼？」
他的臉色立刻不太好看。
「我可不會這種……」他像是嫌惡又像是狼狽，「無用的社交技能。」
「如果你並不打算在這種集體活動上消耗時間的話，不去學也沒關系。」奧莉薇亞也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斯內普抿著唇不說話，拿刀一下一下分屍盤子中的肉塊。
她了然。他其實有些想學的，只是拉不下臉開口。
死要面子活受罪。她翻了個白眼。
「西弗，你不能總不去學自己沒興趣的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溜到他們身邊的莉莉冷不丁發言，正在喝南瓜汁的斯內普被嗆得大聲咳嗽。
奧莉薇亞看到他背上的鬥篷有些凹陷，估計是莉莉在給他拍背順氣。
斯內普臉上浮出微紅，爭辯道：「可是奧莉薇亞也不高興做魔藥。」
「但她起碼能拿到E。」
「如果沒有我的幫忙，她連A都拿不到。」
「我的名字裡已經有兩個O。」被拿來用作雙方的攻擊武器的奧莉薇亞說著冷笑話，「我得給其他同學留點活路。」
披著隱形衣的莉莉仗著她看不見自己就戳了戳她的臉。
「不管怎麼說，在節日裡一起跳舞是多麼有意義的事啊。」
「是嗎？我可不覺得。」他小聲嘀咕。
「我還沒和西弗你跳過舞呢。」
斯內普再次被KO。
行動能力一流的莉莉和瑪麗打了招呼，就拉著斯內普和奧莉薇亞，翹掉了各自的內部活動跑到天文塔上，干勁滿滿地准備教斯內普跳舞。
天文塔為了觀星，教室空蕩而平坦，屋頂和一整面牆都是透明的玻璃，抬頭就能看到漫天星光。
莉莉拉著斯內普的手，告訴他最基本的步伐動作，可是他很怕踩到她的腳，每一步都太過小心，看上去比坐在掃帚上還要僵硬。
奧莉薇亞看到被莉莉帶著轉圈的斯內普臉色紅得就快爆了，這可憐的小男生面對和喜歡的女生近距離接觸這事時，完全發揮不出與格蘭芬多唇槍舌劍的一成戰力。
他控制自己不狼狽而逃已經很不容易了，對面不解風情的女孩還在強人所難地讓他記住正確的步伐。
哎，這就是青春啊！奧莉薇亞就隨意地坐在地上，頭靠著玻璃牆，一會看看天空，一會看看他們倆，內心感慨著，還順便對斯內普提線木偶的架勢做出無情的嘲笑。
「左腳，右腳，左腳，右腳，錯了錯了，往前兩步。」她把從斯內普那學到的刻薄本事發揮了十二分，「西弗勒斯，我覺得給你像是被下了腿立僵停死鎖腿咒，不然我無法想像一個人是怎麼自己左腳踩右腳的。」
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閉嘴。」
「要不我給你用個塔朗泰拉舞？應該不會比現在更糟。」她繼續討人嫌。
斯內普惱羞成怒地甩開手，狠狠地瞪著她：「我現在就想給你用個咧嘴呼啦啦。」
「奧莉。」莉莉嗔怪道，「西弗做得不錯，不要再逗他了。」
「溫柔善良的莉莉。」奧莉薇亞聳肩。
她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浮灰，上前擠開斯內普摟住莉莉，對他挑釁地挑眉，「看著點，跳舞要這麼抱，而不是像前面有一坨大糞蛋一樣往後縮。」
她故意蹭了蹭莉莉的臉：「這麼可愛的小美人，誰舍得交換舞伴呢？」
莉莉被逗得咯咯直笑。
奧莉薇亞又退後兩步，優雅地彎下腰，一只手放在胸前，一只手伸向莉莉：「美麗的小姐，我有這個榮幸邀請你跳一支舞麼。」
「當然。」莉莉配合地揚起下巴，把手交給了她。
此時莉莉已經解除了頭發的變形，一頭紅色長發披散下來，在每一次旋轉的時候微微揚起。奧莉薇亞還保持著短發的樣子，挺直脊背熟練地跳著男步，看上去真的像一個俊美的少年。
兩個人放慢了節奏，莉莉口中還打著節拍，不時和旁邊的斯內普說一下要注意的地方。在和奧莉薇亞演示完一遍後，她又拉過他繼續手把手教，即便他頻頻出錯，她除了吐吐舌頭調笑他兩句，半點都沒有不耐煩。
斯內普一開始的別扭在莉莉的安撫下也漸漸消除，認真地練習起來，旁邊的奧莉薇亞就負責糾正他的動作，不時抬高他的手臂，拍直他的腰。
星空下的高塔裡，三個人的影子不斷地交錯，重疊。
萬聖節過去後，天氣開始逐漸轉涼，新生們也徹底習慣了霍格沃茨的學習生活，不再動輒露出大驚小怪的樣子——這讓皮皮鬼失去了很多的樂趣——他們看上去和高年級的學生也沒什麼差別了。
奧莉薇亞的探索計劃即將收尾，她幾乎走遍了霍格沃茨城堡的每個角落——除了校長辦公室。
她能借口詢問功課跑去每個教授的辦公室，也能跟在其他學院的學生後面潛入他們的休息室——順便說一句，隱形衣真是居家旅行殺人放火之利器——但校長辦公室卻不是那麼輕易就能進去觀察的地方。
其實如果她老實和鄧布利多說明自己的想法，按照鄧布利多的性格肯定會放她進去，但她暫時不太想和這個過於聰明的老人打交道。
奧莉薇亞天性灑脫，從來不會對一件事糾結太久。她很快就決定放棄那個地方，把它當作一個小彩蛋，等以後有機會再去打開。
之後的日子裡奧莉薇亞並沒有閑下來，反而看上去更忙了。
她總是捧著一大堆紙寫寫畫畫，下課時間不是泡在圖書館裡就是跟著弗立維教授詢問各種魔咒方面的問題。
弗立維歡迎所有求知的學生，對奧莉薇亞更是不加掩飾的贊賞。
「從來沒有一個一年級的學生能對這些枯燥而復雜的理論感興趣。」弗立維驚奇於她優秀的魔咒水平，同時也是第一個察覺到她意圖的人，「從你問的有關煉金術和古代魔文的問題來看，我猜你是想要做什麼東西？」
奧莉薇亞爽快承認：「是的，我喜歡自己做一些有趣的魔法物品。」
弗立維溫和的眼睛閃著睿智的光，他充滿鼓勵地看著這個總是笑眯眯的小姑娘，「勇敢地做你想要做的吧，我隨時可以給你提供魔咒方面的幫助。至於煉金術和古代魔文方面，我並不是非常專業，我可以向你推薦古代魔文教授，多南教授，這原本是你三年級才會選修的課程，不過我想多南會非常高興提前教導你。煉金術的話，我想你可以去請教鄧布利多，他是開羅國際煉金術大會開拓性貢獻金獎的獲得者，連偉大的煉金術士尼克·勒梅都和他合作過。」
還是要去找鄧布利多？奧莉薇亞略有些遲疑，但也知道煉金術這門學問非常高深晦澀，研究的人本來就少，除了尼克·勒梅，當世最厲害的煉金師應該也就是鄧布利多——當然，某個大魔王可能也不相上下，但他現在應該已經是半瘋狀態了。
奧莉薇亞爽快地改變了想法，和弗立維道謝，並拜托他把自己介紹給多南和鄧布利多。
古代魔文教授多南是個非常普通的年輕男人，奧莉薇亞卻發現自己無法形容出他的長相，她努力凝視對方的臉，但總是無法集中注意力，好像有個聲音在她腦子裡說：「如此平凡無奇的人，何必要去關注呢？」
她不舒服地皺眉。這種被干擾意志的感覺讓她很難受，充滿了古怪的別扭勁，原本他身上的那種親和氣息都變得有些讓她厭惡。
「看來你非常排斥這種精神類的魔法。」多南挑眉，似乎有些驚訝她的這種反應，「這說明你擁有堅定的心智，很難為外物所動搖。」
奧莉薇亞明白了這或許是某種掩蓋真實面容的魔法效果，便盡量去忽視那種感覺。
「您好，多南教授，我是奧莉薇亞·奧平頓，我對古代魔文很有興趣，弗立維教授推薦我可以向您請教。」
「在此之前，我想了解一下你目前對於古代魔文的掌握程度。」多南聲音柔和，可以說是悅耳動聽，語氣卻有些冷淡。
「三種最著名的盧恩字母我都記住了，單個字母所代表的意思和簡單的詞組也能理解。」奧莉薇亞老實說，「不過因為我是自學，只會看，不會念。」
這算是死記硬背了，還要感謝大中華教育，讓她非常習慣這樣的學習方式。
多南隨手在空中寫出幾個符文，它們閃著金光，似乎蘊含著獨特的魔力。
「認認看。」
「第一個字母是水，有著流動、增長力量的意思，第二個是禮物，也有契約的意思，後面——是個短句麼教授？計劃一場旅行？」奧莉薇亞不太確定。
多南不置可否地伸手抹去那幾個字，說：「好了，現在讓我聽聽，你想要學什麼？」
和多南學習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他話不多，顯得有些冷漠，除了講解知識他基本不和奧莉薇亞進行多余的交談，甚至完全不好奇她為什麼會對古代魔文感興趣。但不管她提出什麼稀奇古怪的問題，他都能給出細致合理的回答。
奧莉薇亞覺得他應該並不年輕了。這種知識水平不可能是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會擁有的，起碼也該是鄧布利多那個程度吧。
她有些好奇多南真正的外表，不過既然對方明確表現出疏離，她也不會不識趣地去探尋。
在一個星期五的早晨，鄧布利多的邀請也通過一只紙鶴送到了奧莉薇亞的餐桌上。
她嫌棄地將落在牛奶裡撲騰的紙鶴撈了出來，展開後看到上面用一種滿是圈圈的細長字體寫了一句話。
親愛的奧平頓小姐：聽說你有些有趣的小問題需要我的幫忙，我今天下午都在辦公室，期待你的到來。
PS.口令是「蜂蜜滋滋糖」。
「鄧布利多校長？」旁邊的斯內普一眼就掃到了落款，「他找你干什麼？」
斯萊特林的學生們對於這位出身格蘭芬多的校長的觀感並不算太好，斯內普雖然目前還不大了解形勢，但也不認為他會對斯萊特林的學生會多麼友好。
奧莉薇亞把紙條扔進了牛奶裡，「你知道我在研究煉金術。」
「所以你找他來教你？」斯內普皺眉。
「沒錯，他是一位相當優秀的煉金大師，如果他願意教我的話，那就是我的幸運。」
「……那你就不要一臉舍身取義的表情。」斯內普鄙視她，「只不過是去校長辦公室，又不是讓你和巨龍搏鬥。」
他說完發現她用一種非常微妙的眼神看著自己。
奧莉薇亞意味深長地一笑：「你以後就會知道，這個校長有多麼難搞了。」
下午，奧莉薇亞就坐在了這位非常難搞的老人對面，看他笑眯眯地對自己眨眼。
「日安，奧平頓小姐，需要來一點蟑螂堆麼？」
「日安，校長。」奧莉薇亞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還在抖動的蟑螂須，「我很好奇，有哪個女生在您的推薦下吃過這個？」
「很遺憾，並沒有。」
「我想你應該換個套路，比如說檸檬雪寶？我很樂意享用那個。」
鄧布利多欣然同意，把她面前的蟑螂堆換成了一堆硬糖，自己則捏了一只不斷掙扎的蟑螂送進嘴裡。
「看來你喜歡吃酸甜口的。」
奧莉薇亞不客氣地塞了一個含在嘴裡：「是的，還有巧克力。」
她愉快地享用著甜品，目光毫不掩飾地打量著辦公室裡的布置。
這是一個寬敞美麗的雙層房間，由於所在的位置是塔樓，房間呈現出圓弧狀，兩面牆是落地的書架，填滿了各種書籍和不知用途的銀器，她注意到角落裡有個冥想盆。歷代校長的畫像分布在其他牆上，各自在畫框裡面安靜地待著。
鄧布利多坐在他那張巨大的桌子後面，桌上擺放著一些似乎是天文用具的儀器還有各種糖果。
看來這時候還沒有鳳凰。她想。
「你看起來對我的辦公室很好奇。」鄧布利多藍色的眼睛在半月形的鏡片後面眨了眨，清明得不像個上了年紀的老人。
「您知道的，」奧莉薇亞不喜歡拐彎抹角地說話，況且她不覺得自己繞圈子的本事能超過鄧布利多，「我走遍了霍格沃茨的每個角落，除了您這裡——我本來想把這個地方當作神秘的秘境。」
「讓我來猜一猜，你是打算——做個霍格沃茨的地圖？」
「差不多。但不是那種平面的，而是更為立體的，直觀的，配合上文字……」談及自己的興趣，她興致勃勃地解釋著自己的想法，「這需要配合上煉金物品才能做到。」
「哦，當然。」鄧布利多了然地點頭，「充滿了創意的妙想。」
他慈祥地看著奧莉薇亞：「你讓我想到了你的父親，蘭斯特，他在變形術上也有著獨特的想像力。」
作者有話要說：
多南屬於作者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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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真·女神！
奧莉真·損友！
怎麼感覺莉莉更撩？
第7章 撩漢第七步
奧莉薇亞的臉色淡了下來。
辦公室陷入了有些尷尬的安靜。
「我很抱歉，」鄧布利多的語氣中充滿了真誠的歉意與關切，「親愛的奧莉薇亞，我無意惹你難過，請原諒我這個老人總是不合時宜地沉湎於回憶。」
奧莉薇亞嘆了口氣，她知道鄧布利多是因為她斯萊特林的學院身份在試探她。
她在來之前就預料到鄧布利多必然會提起她的父親，畢竟他是個格蘭芬多，雖然在她那斯萊特林的祖父的壓制下沒有追隨鄧布利多，但天性爽朗的他也在格蘭芬多混了個臉熟。
她並不反感鄧布利多，但她很討厭這種迂回的試探和估量。
「我現在並不難過。」奧莉薇亞平靜地開口，「每個人都將會被死神找到，或早或晚，我也終將追隨我父親的腳步。他只是和我母親走得太早了些，而且帶走了我的祖父，這讓我等待死神的過程變得有些孤單。」
鄧布利多對她談論死亡的坦然態度有些驚訝：「孩子，你的想法讓我意外。」
她聳肩一笑：「這並不奇怪，死神才是最好的老師。他教給我最重要一個道理——既然生命如此短暫而無常，那就不要辜負自己的每一天。做自己想做的，不要留下遺憾。」
「您說呢？鄧布利多校長。」
鄧布利多點頭，睿智的眼睛透出溫和的光，讓人覺得十分可靠。
「十分明智而正確的生活態度，孩子，你甚至讓我感到羨慕。我們總是想要的太多，明白得太晚，太多人將自己的一生困囿於貪婪的欲望而失去最重要的東西。」
奧莉薇亞不知道他是在說伏地魔，還是在說格林德沃，或者是自己。可能，他在說他們所有人。
他摘下鏡片，用袖子的一角擦了擦，又重新帶回自己的臉上。
「來吧孩子，讓我來看看，有哪些地方需要我的幫忙。」
被塞了滿腦子煉金術知識的奧莉薇亞在晚餐時間走出校長辦公室，順著盤旋的樓梯下去，要經過格蘭芬多的寢室入口，她看到正好有三個人從打開的牆壁裡鑽出來。
他們在爭論著什麼，沒有注意到後面的奧莉薇亞。
「……這有些奇怪。」詹姆斯不算小聲地說，「萊姆斯的母親又生病了，但是有什麼病是一定需要他在旁邊照顧的？」
「而且每次回來都臉色蒼白，身體虛弱，好像得了一場大病的是他。」西裡斯補充。
「或許……」一個胖胖的小男生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們，用尖細的聲音小聲說，「是某些會發狂的病，需要他壓制……我在麻瓜裡面見過，有些人發狂的時候需要很大的力氣去制伏。」
「或許是這樣，」詹姆斯看上去有些信了，天真道，「萊姆斯說他母親是個麻瓜。」
「這可真讓人同情。彼得，你知不知道……」西裡斯回頭想和同伴說些什麼，結果一眼看到了默默跟在他們後面的奧莉薇亞。
「你為什麼在這？」他向後退了一大步，戒備而懷疑地看著她。
詹姆斯嚷道：「她在跟蹤我們，她偷聽了我們的話！」
彼得偷偷地往兩個人的身後躲。
「嘿！這裡不是斯萊特林該出現的地方。」兩個小獅子張牙舞爪地維護著領地。
奧莉薇亞無言地看著他們，覺得他們有一種奇特的天賦，那就是不需要任何人的配合，隨時隨地都可以自己演一部大戲。
這麼一點時間裡就被安上無數不軌意圖和陰險心思的她翻了個白眼，沒興趣和他們多浪費口舌，腳下不停地從他們旁邊走過。
「讓讓，別擋路。」
詹姆斯跑到她面前攔住她：「嘿！不說清楚的話，別想離開這裡。」
西裡斯非常有默契地擋住了另一個方向，並示意彼得站在她後面。
奧莉薇亞嘆了口氣：「我只是路過，我對你們的任何秘密都毫無興趣。」事實上她知道的比他們還多。
她想從他們的空隙中穿過，卻又被他們擋住。
「這個理由可不夠充足。」詹姆斯或許是不信，又或許是想故意為難，他竭力露出一個邪惡笑容試圖恐嚇她，「你的『鼻涕精』隨從呢？為什麼不用他那油膩膩的大鼻子來探路？」
「你們確定不讓？」奧莉薇亞無奈地看著他們。
「別害怕，我們只需要……」
「OK，交涉失敗，那麼——」
奧莉薇亞沒有任何預兆地從袖子裡抖出魔杖，快速地甩出了兩個石化咒打在他們身上。
還帶著得意與興奮笑容的兩個人就凝固在了原地。
奧莉薇亞：「跟你們好好說話不會聽，非得要逼我動手。」孩子犯熊怎麼辦？多半是慣的，欠削。
她回頭看了彼得一眼，他小小的眼睛裡眼淚汪汪，看上去快被嚇哭了。
她面無表情：「你想攔著我麼？」
彼得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她看也不看兩個石頭人一眼，把魔杖塞回袖子裡，繼續不緊不慢地往前走。
第二天早上，幾乎所有學生都知道詹姆斯和西裡斯被奧莉薇亞石化在了走廊上。彼得痛哭流涕地跑去找了麥格，但是等麥格跑過去的時候就發現，他們倆已經解除了石化。
三個人只得一再聲明這不是他們自導自演的惡作劇，最終也只能灰溜溜地忍受了這次難堪。
不過奧莉薇亞從他們甩給自己的眼刀子就可以看出來，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隨時伺機報復回來。
對此她表示：我不是針對你們，我只是想說，你們中的所有人，都是辣雞。
莉莉聽說這件事後對他們的觀感變得更差。
「他們居然想要三個人欺負一個女生！」莉莉甚至覺得和這樣的人一個學院感到羞愧，「簡直人渣！」
她當然不相信奧莉薇亞會無緣無故對他們甩咒語，她堅信肯定是他們想要對她做些什麼才會被反擊。
掠奪者三人：冤枉啊！我們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沒有碰！
莉莉：就是說你們其實是打算碰的咯？
三人百口莫辯。
斯內普在幸災樂禍的同時，偷偷地看了奧莉薇亞好幾眼。
她茫然問：「怎麼了？」
斯內普猶豫道：「你沒受傷吧？」
奧莉薇亞楞了一下，然後笑了，
她笑眯眯地看著他：「謝謝關心，我沒事。」
他不自在地扭過頭嘀咕：「沒錯，像你這麼暴力的女生不讓別人受傷就要感謝梅林了。」
這個小風波隨著天越來越冷而逐漸被人遺忘，在進入十二月的第二個星期，霍格沃茨開始下起了雪。
「我要求換學院。」奧莉薇亞裹著個毯子，手裡捧著一杯熱可可，窩在休息室的壁爐前，像被凍蔫吧了的小白菜，「我要去拉文克勞，我要看雪！」
她只想著斯萊特林有地下水族館，卻沒想到這也意味著她一年四季都無法從窗外看到其它風景。
而且一到冬天，斯萊特林的地窖真的跟冰窖差不多，雖然她可以一直甩保暖咒，但保暖咒的那種溫度很像是空調的熱風，總讓人覺得皮膚干巴巴的，很容易上火。
斯內普埋頭看書，完全不理她。
奧莉薇亞打了個噴嚏，吸了吸鼻子。
「如果你想在感冒期間，再次干出騎著掃帚飛到天上看雪景這種蠢事的話，我會建議校長直接把你開除，省的霍格沃茨第一次出現被凍死的學生。」斯內普頭也不抬地說，「並且這個學生愚蠢得因為討厭魔藥的味道而拒絕喝感冒藥劑。」
「麻瓜的科學研究表明，感冒讓其自動痊愈的話可以提高身體的免疫能力。」奧莉薇亞認真解釋。
「如果說這就是你拿來掩蓋自己像個小孩子一樣抗拒喝藥的借口的話，我勸你找個更高明一些的，比如——你對提神劑裡的蟾蜍汁過敏。」
奧莉薇亞做出一個惡心的表情。
她悶悶地對著自己的筆記本塗塗畫畫了一會，突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西弗勒斯。」她挪到他旁邊。
「你擋住我的光了。」他抬頭不滿地看著她，「干什麼？」
「你聖誕節選擇了留校？」
斯內普翻書的手一頓，冷聲道：「這有什麼問題？」
奧莉薇亞從靠椅裡坐直身體，她有些遲疑，似乎在思考什麼，但還是認真道：「我想說，如果你不打算回家的話，可以邀請你來我家做客麼？」
斯內普聽到這話有些吃驚，他干巴巴地說：「謝謝你的好意，但我更想留在霍格沃茨的圖書館裡，我已經在假期裡計劃了一個書單。」
「你可以把它們帶去我家看。」
「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來回的旅程上。」
奧莉薇亞嘆氣：「好吧。」
斯內普身子一僵，他偷偷地看了她一眼，發現她又縮回椅子裡面，盯著壁爐發呆。橙紅色的火光在她黑色的眼中跳躍著，臉上的表情有些捉摸不定。
他不知道她是否是因為自己拒絕了她的邀請而感到沮喪，但他又覺得自己這樣的擔心有些可笑，她說不定只是看他可憐而隨口一提。
奧莉薇亞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她吸了吸鼻子：「我得去床上躺一躺了，希望我在回家之前感冒已經好了。」不然等回到家，還是逃不過埃爾頓捏著她給她灌魔藥。
斯內普胡亂點點頭，看著她消失在帷幔前的身影，不自覺地捏皺了書頁的一角。
之後莉莉也對斯內普發出了邀請，斯內普還是拒絕了，莉莉也了解他的脾氣，只是寬慰道：「據說鄧布利多會給留下的學生辦個宴會，等我們回來以後你可以告訴我們是怎樣的。」
莉莉的想法總是很容易看透的，所以斯內普雖然遺憾，但他並不會對拒絕莉莉而感到有什麼壓力。可是奧莉薇亞看上去總是笑眯眯的，一副萬事不過心的傻瓜樣，但誰也猜不准她究竟在想什麼。
奧莉薇亞完全不知道自己隨口的兩句話讓斯內普產生了多大的糾結，她的感冒一直沒有好透，咳嗽伴隨了她一個星期。身邊所有的人都在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她，完全無法理解她為什麼不讓感冒在幾個小時內消失。
沒有人相信她總是用魔藥的話抵抗力會變差這種話。
「相信我，提神劑唯一的副作用就是讓你的耳朵冒煙，所謂的什麼抵抗力根本不會有任何影響。」斯內普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頑固不化的蠢貨。
奧莉薇亞梗著脖子：「我就是不喝。」她是真的受不了那個味道，況且她又非常清楚其中包含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材料。
斯內普冷漠臉：「那你就去死吧。」
莉莉表示：「這種熊孩子就是欠教訓，等她惡化成肺炎的時候再去管她吧。」
奧莉薇亞郁悶地踏上了歸程。
在火車上她還想開窗去看風景，被莉莉和瑪麗聯手鎮壓了，她只好在窗戶上抹著水霧畫畫。
莉莉她們看著漫不經心地隨手抹了幾下，就出現兩只小母獅對著一條小蛇亮爪子的簡筆畫，都震驚了。
「奧莉，你從來沒說過你會畫畫。」
莉莉小心地拿手指頭在窗戶上按出一個小腳丫的形狀，瑪麗在旁邊加了一個貓爪印。
「沒有麼？」奧莉薇亞自己也奇怪了一下，然後不以為意地說，「我媽媽教我的，她很擅長這個。」
她母親是個沒落的老派巫師家族出身，人都差不多死光了，還要把她當成小姐來養，以至於她彈琴畫畫樣樣都行，生活魔法也用得不錯，正經的學習卻很差。據說要不是她父親為了讓她順利畢業費盡心血地給她補課，她母親估計都無法通過O.W.L考試。
所以小時候她跟著母親學畫畫的時候，她那身材瘦小的祖父總是很緊張，生怕她也被帶成了那種不知世事的天真樣子。
奧莉薇亞把著莉莉的手在窗戶上畫了一朵百合花，看到瑪麗也一臉期待，也握住她的手畫了一朵玫瑰。
三個女生就對著兩塊玻璃玩了一路。
下車後，三個女生都迎上了來接自己的家人。
莉莉的父母和姐姐都來了，她爸爸一把抱住了飛撲過去的莉莉，甚至還舉起來轉了個圈，莉莉尖叫著大笑。她媽媽在一旁笑容滿面地看著，仔細地把莉莉從頭打量到腳。她姐姐似乎也很高興，但又刻意扳著個臉，偷偷地打量其他從火車上下來的人。
奧莉薇亞發現她偷看了自己好多眼。
瑪麗那邊也是一對差不多的父母，帶著一個才不到八歲的弟弟，瑪麗抱著自己的弟弟親了好幾口。
兩個女生都把奧莉薇亞介紹給了自己的家人，她也拉過筆直地站在自己身後的埃爾頓，介紹說是自己的管家。
埃爾頓穿著一身正統的棕黑色西裝三件套，頭戴圓頂硬禮帽，手持黑手杖，上衣口袋裡的手帕擺得整整齊齊，長外套敞開著，露出馬甲口袋裡金色的懷表鏈。他唇上留著八字胡，雖然灰白，也打理得油光水滑。他已經有九十歲了，看上去才是普通人六十歲的模樣。
他對著他們微微欠身，便挺直脊背，面無表情地站在奧莉薇亞身後，禮數充足，目光冷淡。
兩個家庭的人都用一種敬畏的眼神看著他們，仿佛看到現在的國王愛德華八世從電視上走下來了。
奧莉薇亞：無形裝逼，最為致命。
三個女生互相道別，奧莉薇亞和埃爾頓便幻影移形回了家。
奧平頓莊園坐落在英格蘭坎布裡亞郡的一座山脈上，從山上可以看見一條綿延幾英裡的湖，還有漫無邊際的青草地。莊園附近有一個麻瓜小鎮，但由於莊園施了麻瓜驅逐咒，所以一般不會有人靠近。
也就是說，方圓幾十英裡內，只有奧莉薇亞和埃爾頓兩個活人——不包括莊園裡的家養小精靈。
莊園裡大概有七八個小精靈，但他們都恪守職責，一般不會出現在主人面前，只有裡面作為領頭的甜甜，才有資格伴隨主人左右。
「歡迎奧莉薇亞小姐回家！」甜甜圍著一條用手帕做的碎花裙子，看上去比一般的家養小精靈干淨精神得多——只不過以人類的審美來說，怎麼也稱不上好看就是了。
「你好，甜甜。」對這個從出生就開始照顧自己的小精靈，奧莉薇亞並不能當做一般僕人對待，只不過太親近的話也會招來埃爾頓和某個畫像的數落。
「你好，伊萬。」她向畫像裡自己的曾祖母打招呼。
伊萬傑琳·奧平頓，可以說是奧平頓家族的傳奇人物。在四十歲的時候就制作了自己的畫像，然而她活到了一百二十歲。她用了八十年的時間給自己的畫像注入思想，因此她的畫像在思維方面幾乎與她本人沒什麼差別。
按照畫像魔力的流失速度來看，等她死了伊萬傑琳應該還能在畫框裡悠閑地打盹。
「歡迎回來，我可愛的奧莉。」伊萬傑琳整理一下身上的披肩，充滿活力地眨眼，「自從你去了霍格沃茨，都沒有人念書給我聽了。」
她在畫框裡看上去才不到三十歲，沒有穿巫師袍，而是穿著維多利亞時期的華麗長裙，鑲滿了蕾絲和寶石。
她容貌出眾，羽毛扇半遮不掩地擋住了半張臉，黑色的頭發上插戴著顏色鮮亮的帽子，看上去艷光四射，美麗動人。
她優雅又可愛地抱怨道：「小埃爾頓給我找的麻瓜小說一點都不合我的口味。」
「我說把你帶去霍格沃茨你又不肯。」奧莉薇亞笑著說，坑起自家管家來毫不留情，「這次走之前我給你挑一百本，讓埃爾頓每天給你讀。」
埃爾頓聞言發出了一聲深沉的嘆息。
伊萬傑琳八十歲才生下了奧莉薇亞的祖父，這似乎有些駭人聽聞，但感謝巫師們異於麻瓜的體質和優秀的魔藥，她順利地生下了孩子。奧莉薇亞一直認為，自己的曾祖父就是樂極生悲才掛掉的。
因為她此前一直以為自己無法生育，所以收養了埃爾頓想排解一下寂寞，埃爾頓算是伊萬傑琳的半個兒子，就算他現在都快九十歲了，在她面前也只能像個小孩子一樣乖乖聽話。再狗血的三流言情小說，他也得充滿感情地念給她聽。
對此，奧莉薇亞表示喜聞樂見。
作者有話要說：
伊萬傑琳·奧平頓 來自羅琳
這個人物是在魔法部歷任部長中找出來的，只有一句話簡介，據說和維多利亞女王是好友
因為本人寫過維多利亞，所以立刻被戳了→_→
這就是奧莉薇亞人物背景的來由（感覺好隨便啊哈哈哈）
除了伊萬傑琳這個名字，奧平頓家族一切設定來自本人瞎扯，一切都是為了撩得更爽~
第8章 撩漢第八步
奧莉薇亞坐在書房裡檢查這四個月來的生意情況。
她一直都有用雙面鏡和埃爾頓聯絡，一些較大的問題早就得到了及時的解決，現在只是看看那些收益數字暗自爽一下而已。
盡管只有兩個人，但偌大的莊園需要維護，衣食住行需要開支，書籍啊，魔法物品啊，美容魔藥啊，咳咳，都需要錢啊！
古靈閣的金庫雖然收藏頗豐，但坐吃山空總讓人沒有安全感，所以她兩年前在對角巷開了一間百貨商場，賣各種生活用品和她的一些小發明。
在此之前巫師界並沒有這種大型的商場，作為第一個吃螃蟹且目前屬於壟斷局面的店，生意還算不錯，在今年她開學前已經在霍格莫德有了一家分店。
不過她並沒有直接出面，而是讓埃爾頓易容成了一個來自美國的猶太巫師，並找了斯格拉霍恩做了合伙人，讓其負責魔藥一塊的生意。
斯格拉霍恩也不知道埃爾頓的真實身份，他一直以為自己很幸運，在酒吧喝酒的時候與一個富有精明的美國商人聊了會天，就被他看中，邀請成為股東。
其實是奧莉薇亞和埃爾頓擔心他們一老一小，生意做太好會惹來別人的覬覦，外來的美國人身份也不夠安全，所以特意挑了人脈豐富地位較高的他來壓陣。
那個美國巫師也確有其人，就算有人跑去美國打探消息，也會知道有這麼一個善於做生意，且能力不低的猶太商人。
數完錢，奧莉薇亞一本滿足地和移動到書房裡的伊萬傑琳聊天，彙報自己在霍格沃茨的學習生活。
伊萬傑琳聽她提到多南，立刻把扇啊扇的扇子放了下來。
「我知道他。」
奧莉薇亞有些意外，雖然她早就猜到多南應該是老一輩的人了，但沒想到連伊萬傑琳也知道他的存在。
「我當然知道。」她竟然像個少女一般捧住了臉，黑色的眼睛閃閃發亮，「他可是我少女時候的夢中情人。」
嗯？奧莉薇亞和埃爾頓都目瞪口呆。
伊萬傑琳的少女時期？那多南到底該多大了啊！
不對，夢中情人！曾祖父，你頭上的帽子顏色有點亮啊！
伊萬傑琳鄙視道：「收起你們蠢笨到讓人發笑的表情，他是個半精靈，在我上學的時候他就在了。」
「半精靈？」
「精靈與人類的混血咯。」
「我當然知道，不過精靈……不是早就消失了麼？」
就算在巫師的童話和歷史中，精靈也只是傳說一般的存在，不同於醜陋的妖精和家養小精靈，精靈是個喜愛自然與和平的智慧種族。只不過幾千年前大陸上就不見了他們的蹤影，馬人、狼人、人魚這些還都能看到，半精靈，除了經常在口中提起的梅林似乎是有精靈血統以外，奧莉薇亞就從未聽說過了。
「據說在梅林執意幫助亞瑟王征戰的時候，精靈一族就全部搬遷與人類隔絕之地。」伊萬傑琳也是語焉不詳，「精靈一族對自己的血脈都很重視，即便是半精靈也都會與族人一起生活。至於多南是怎麼回事，誰也不清楚，他很早就出現在了霍格沃茨。但他從不參與任何是非，除了上課，他不和任何人打交道。」
原來霍格沃茨裡面還隱藏著這麼一個大人物，和少林寺的掃地僧是同一級別的啊！只是他更加冷漠一點，伏地魔在學校這麼亂來也沒見他出手。
或許他出手了，只是深藏功與名？
奧莉薇亞想了一會，還是決定就把他當成普通的教授。
「那你怎麼看上他的？他身上有隱藏面容氣質的東西。」她好奇地問。
「哦，那是必須的，否則他的真實面容會讓整個學校為之瘋狂。」伊萬傑琳面色微紅地回憶，「我當時帶了一個家裡的魔法物品，剛好可以抵制他身上的這種作用。」
比起美男子奧莉薇亞更在意其它東西：「那個魔法物品呢？」這麼好的寶貝她居然不知道？
伊萬傑琳漫不經心地說：「多南教授對它有些感興趣，我就送給他了。」
「……」奧莉薇亞心疼地捂胸口，慶幸曾祖父沒有把自己弄進畫像裡，不然非得把畫框給氣炸了不可。
好不容易把伊萬傑琳從花痴迷妹的狀態中拉出來，她聽到鄧布利多的名字，頗有些興致缺缺。
「哦，那個小家伙，他是一個奇怪的人。最早明明也是純血主義者，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改換旗幟保護麻瓜了。」
「他是個了不起的人。」
奧莉薇亞對這位校長的觀感也很復雜。
就她原先的認知來看，鄧布利多當然是個偉大的英雄，但如果把他定義成一個好人，似乎又有些不太妥當。
她覺得他和斯內普在某方面有些像，他們的後半生，幾乎都是一種贖罪式的自我奉獻，她甚至覺得，鄧布利多一直在渴望「犧牲」。
她敬仰這個英雄，同時也畏懼這個英雄「領導者」的一面。他為了反對黑魔法，反對純血，幾乎不在乎任何方式，他仁慈和善的性格，並不會影響他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施展特殊的手段。
奧莉薇亞雖然認同他的理念，也覺得作為領導人，他的行事無可指摘，但她天生不喜歡受人掌控，她想做什麼絕對要自己做，而不是被人指揮。
她可以跟鄧布利多合作，但她不想成為他的手下，為他鞍前馬後。
所以這也是她糾結於和鄧布利多學習的原因，有這麼一個學識淵博，耐心和善的老師自然好，可她擔心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他套進了圈子裡，成為別人眼裡的「鳳凰社」。
伊萬傑琳不關心鄧布利多有多偉大，她關心的是別的問題。
「聽埃爾頓說，你在學校認識了新朋友？有個男生？那個男生是斯萊特林？聽說是混血？當然，這個不重要，你祖父不會從墳墓裡跳出來反對的。長得怎麼樣？成績如何？他會同意入贅麼？」
「伊萬——」奧莉薇亞無奈地扶額，順便白了通風報信的埃爾頓一眼。
埃爾頓無辜地看著她，然後裝模作樣地點點頭，給她續上紅茶。
伊萬傑琳不高興地說：「我也不願意操心這種事，但誰讓奧平頓家現在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呢？我們家一向子嗣困難，你祖父快五十歲才有了你父親，你父親三十多才有了你，我還想有一天能看到曾曾孫呢。」
一個看上去才二三十的女人這樣嬌嬌俏俏地說著曾曾孫，真是充滿了違和感。
「我會努力的，」奧莉薇亞敷衍著喋喋不休的老人家，「不過起碼得畢業後，換成你，你會對學校裡這些小鬼感興趣麼？」她對養成完全沒興趣啊！
眼光極高的伊萬傑琳被問住了，想了一會覺得也對，點頭說：「你得放亮眼睛，起碼得挑個像你曾祖父那樣的。」
奧莉薇亞不由看向書房內她曾祖父的畫像。上面是年輕時候的他，身材纖細，相貌俊美，蒼白的臉上一雙藍眼睛溫柔而深情，雖然一臉病容，但別有一種憂郁多情的氣質。
畫像上的他和年輕時候的伊萬傑琳站在一塊，不時撫摸著她的頭發和肩膀。
這樣秀恩愛的畫像家裡有無數張，奧莉薇亞每次看到都覺得狗眼已瞎。
「艾倫他就是身體不好，不然也可以像我這樣了。」伊萬傑琳非常遺憾地說。
然後天天在家裡的每個角落親親我我麼？她一點都不想想像那個美好的畫面。
瑣碎事情處理完，便只需要安心享受假期了。
莊園住了十幾年，剛開始那種住大別墅的興奮心情現在也都變成了習慣，奧莉薇亞無所事事，便和埃爾頓打了個招呼，出門去巡視產業。
奧平頓莊園旁邊的鎮子上一直有他們家產業，雖說巫師不愛搭理麻瓜，但他們會搭理錢，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
去看了眼農場和牧場還有幾間收租子的鋪子，她終於知道為什麼葛朗台總喜歡數自己的錢了。
腳下不停，她又幻影顯形去了倫敦。她在擁有話語權後，就自己跑去倫敦買了好幾處房產，對於一個來自大中華的人來說，有比種地和買房更重要的事麼？
看完房子就去逛街。
臨近聖誕，街上都很熱鬧，到處都是一股濃濃的節日氛圍，商店都豎著打折的牌子招攬生意，幾乎所有行人都帶著歡快的笑容。
奧莉薇亞走在他們中間，穿著麻瓜衣服的她完美的融入了他們。這個時候英國的服裝已經很接近她那個年代了。男士們大多穿著西裝套大衣，女士們則是長裙加大衣，一定要露出一截小腿，踩著或平跟或小高跟的皮鞋。或有更時尚的，披著皮草，穿著短裙，配上一雙長筒皮靴，特別摩登範。
與此相比，巫師界似乎還停留在上個世紀。看慣了城堡莊園，長袍禮服，乍一回到倫敦，感覺像是又穿了一次。
她不由地笑了。
作為一個不差錢的女人，奧莉薇亞非常愉悅地在各種奢侈品店裡面游走。
寶格麗的珠寶，帕克的香水，巴寶莉的絲巾和雨傘，寶珀的手表。雖然還有很多牌子都還沒出來，但這時候就有的大牌子其產品都更為經典，就算用來收藏都不錯。
一路走一路看，突然發現前面人群聚集，擠擠攘攘，還有很多人拿著相機在拍，大家都一副驚嘆不已的模樣。
奧莉薇亞也不免好奇，用了個小魔法，輕松擠開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進去一看，瞬間愕然。
這是一個車展，當然，這沒什麼稀奇的，讓人瞠目的是圍著車子的女模。她們或趴或靠，搔首弄姿，對著人群眨眼飛吻，極盡挑逗。
最重要的是——
她們沒穿衣服！
最保守的都只穿了內褲！
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奧莉薇亞都不由看呆了眼。
「梅林啊……」
這聲不是發自自己口中的嘆息讓奧莉薇亞身體一頓，她迅速查看四周，然後，在側面的人群裡，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臉。
詹姆斯和西裡斯。
他們怎麼會在這？
奧莉薇亞發現他們兩個表情都裂了，像是之前被她甩了「統統石化」一樣，整個人都硬成了僵屍。
這種莫名的喜感讓她忍不住笑出聲。
西裡斯察覺到什麼，轉過頭，對上一雙充滿笑意的眼睛。
=口=！
他扯了扯詹姆斯。
詹姆斯也扭過頭。
=口=！！！
奧莉薇亞看到他們現在的表情，已經不是裂了，而是碎了，仿佛風一吹，就要沙化而去。
她忍笑，走出人群。
兩個人跟著跑了出來，奧莉薇亞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依舊忍不住笑。
詹姆斯和西裡斯對上她的笑臉，臉漲得通紅，不敢看她，互相對視了一眼，也覺得尷尬，搔頭撓臉，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他們才不到十二歲，雖然已經會欣賞漂亮女生了，但性意識還是朦朦朧朧的。而且兩個人都是傳統巫師界出生，再胡鬧也不過是小孩子的調皮搗蛋，估計連女孩子的胳膊都很少見到，這一下毫無防備地目睹這麼多性感的胴體，整個腦袋都被炸蒙圈了。
奧莉薇亞故意問：「好看麼？」
兩個小巫師幾乎要哀鳴：「我們什麼都沒看到！」
「好吧——」她拖長了聲音，不置可否地往前走。
詹姆斯和西裡斯猶豫了一會，跟了上去走到她身邊。
「你為什麼會在這？」詹姆斯忍不住問。
「那你們又為什麼會在這？」奧莉薇亞反問。
「我們來看我舅舅。」西裡斯給出回答。
舅舅？她想了一下，恍然：「之前離開布萊克家的那個？」
奧莉薇亞的語氣很平淡，西裡斯有些詫異，扭頭看著她。
她穿著白色的高領毛衣，胸前掛著個金色的懷表，長至小腿的煙灰色格子毛呢裙配著一雙黑色的翻毛鹿皮短靴，外面套著一件和裙子差不多長的酒紅色毛呢大衣，頭上戴著同色的小圓帽，黑色的卷發沒有像在學校裡那樣扎成兩束，而是瀑布一般散落下來，襯著她精致的臉更加白皙瑩潤。
此時的她還掛著意猶未盡的笑，和在學校裡穿著一身黑色巫師袍，總是目空一切的冷淡模樣完全不同，穿著麻瓜衣服的她，看上去……俏麗又可愛。
西裡斯猛地收回眼睛，像是掩飾什麼般地大聲說：「那你呢，你為什麼在這？還——」他惡意地笑了，「穿著麻瓜的衣服？」
「逛街。」
「……啥？」
「沒看到麼？」奧莉薇亞舉起手裡大包小包的購物袋，「逛街！買東西！」
詹姆斯和西裡斯表情古怪。斯萊特林的純血統，跑到麻瓜的街上，大咧咧地穿著麻瓜的衣服，說自己在購物？
他們覺得看到巫師們拿起聖經在飯前禱告也不會更震驚了。
或許是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他們的反應都有些遲鈍，驚訝了一會，他們很快地接受了她的解釋。
奧莉薇亞一邊挑選著打火機，一邊忍不住對跟著她的兩個人翻白眼。
「我說，你們跟著我干什麼？」
「你看上去對這裡很熟。」詹姆斯笑嘻嘻地，渾然看不出在學校裡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嫌棄樣子，「我們第一次來，當然要跟著你比較方便。」
奧莉薇亞對於格蘭芬多的死皮賴臉程度有了新的認識。難怪莉莉後來會被詹姆斯搞定，烈女怕纏郎啊。
她拿了個打火機去結賬，回頭打量著他們倆，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索性把手裡的袋子都扔到他們手裡。
「既然你們要跟著我，那就不要後悔。」她勾起一個不懷好意的笑。
兩個人抱著購物袋，面面相覷。
四個小時候後，三個人坐在甜品店裡。
奧莉薇亞拿著菜單點菜，詹姆斯和西裡斯已經累成了兩條死狗，癱在桌上一臉生無可戀。
「你們要吃什麼？」她心情很好地說，「說吧，我請客。」
被拖了一路，又當成是人偶一樣試了無數衣服的兩個人面帶恐懼地看著她。一刻不停地走了這麼久，為什麼她看上去還這麼精力充沛？
奧莉薇亞覺得他們倆臉上那「你是怪物麼？」的表情略有些眼熟，考慮到他們一下午付出的勞力，她也不計較他們的失禮，專心檢查自己今天的采購成果。
西裡斯對那些包裝袋還心有余悸：「你買這些是做聖誕禮物？」
奧莉薇亞點頭，順口問：「你們怎麼不買點？」
西裡斯翻了個大白眼，嘲諷道：「我要是把這些麻瓜的東西送給我家人，那就不是聖誕禮物而是決鬥邀請了。」
「然後你就會在聖誕節被打成狗。」詹姆斯哈哈大笑。
「像珠寶飾品這些東西，也不太區分麻瓜還是巫師做的。」
詹姆斯有點尷尬地老實說：「但是我們出門沒有帶那麼多錢。」
他們偷偷出門沒來得及去古靈閣換錢，加隆自然不能用。西裡斯的舅舅雖然給了他們點零花錢，但也不夠買這些奢侈品的。
奧莉薇亞嗤笑了一聲，從一個袋子裡拿出一大包施華洛世奇掃蕩來的水晶飾品，扔給他們倆。
「這些東西不貴，但還算好看，你們拿回去當禮物吧，算我給你們一下午支付的工資。」
西裡斯眉頭一皺，想說什麼，詹姆斯已經直接樂呵呵地接過去看了起來。
「謝謝你，奧平頓。」他沒心沒肺地發了張好人卡，「其實你人還不錯。」
西裡斯給自己的豬隊友翻了個白眼，也只好收了下來。
奧莉薇亞打開懷表看了下時間。
「我要走了，」她站起來收拾東西，「你們也早點回去吧，聖誕節期間，麻瓜裡面的小偷強盜也很多，你們現在不能用魔法，小心吃虧。」
兩個人不以為然，麻瓜能讓他們吃什麼虧。
她也不多說，沒吃過教訓的人總是天真的。
這時服務員正好把餐點送了上來，往兩人面前擺了很多蛋糕和甜品，還有一個大大的冰淇淋船。
兩個人瞬間睜大眼睛，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
奧莉薇亞微微一笑：「這算作是給你們的聖誕禮物了，聖誕快樂，兩位先生。」
她衝兩個人擺手道別，雖然拎著一大堆東西，但還是腳步輕快地走了出去。
西裡斯看著她紅色大衣上的黑發消失，收回視線，旁邊的詹姆斯已經舀了一大勺冰淇淋塞進嘴裡，又刺激又好吃的感覺讓他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西裡斯，麻瓜的食物真不賴。」
西裡斯捏了蛋糕上面的草莓塞進嘴裡，酸酸甜甜的。
「嗯，確實。」他心不在焉地附和。
作者有話要說：
斯內普不在，就只能撩一下大狗XXXXD
大鹿乃女神CP，堅定愛百合一萬年，不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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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我寫得太無聊了(,,
第9章 撩漢第九步
聖誕節前一天，奧莉薇亞把准備好的禮物讓貓頭鷹送過去。
為此她還要特意讓甜甜跑到奧平頓莊園外面使用貓頭鷹。因為自從五年前她祖父去世後，她就把奧平頓莊園關閉並用赤膽忠心咒掩藏了起來，除了她和埃爾頓，誰也進不來，連貓頭鷹都找不到地方。
畢竟一個孤女，守著一大份家業，實在有點太惹眼了。如今巫師界氣氛緊張，人心惶惶，為了保護自己，她也只能未雨綢繆。
她給莉莉和瑪麗送的是自己用煉金術做的飾品，上面刻了魔文。
莉莉是百合花手鏈，瑪麗的是瑪格麗特花的項鏈，它們都有助眠的作用——格蘭芬多一個寢室五個人，她們總是會被舍友的動靜給吵醒。
同時她還給她們一人送了條白色和紅色的羊絨裙，表明自己也有一件，希望她們可以一起穿著上學。
她給斯內普送的是上次在商場裡買的衣服，有一件白色襯衫，一件黑色毛衣，一條深色的卡其褲，還有一雙羊絨內襯的鞋子和一條圍巾。
她還寫了一封信，表示她最近為了練習古代魔文買了很多衣服鞋子，每件衣服上她都在暗處繡了魔文，有避塵保暖的效果，鞋子還能緩解疲勞。物盡其用，大家都幫忙試穿一下，莉莉和瑪麗也有，希望他穿過以後能反饋一下感受，讓她知道是否都效果完美。
這些當然是奧莉薇亞的借口，她早就注意到斯內普一直穿著的巫師袍下面都是破舊單薄的衣服，如果沒有她在給自己施保暖咒的時候順手給他也上一個，他肯定要凍得發抖。
然而以斯內普的自尊心，直接送他衣物估計會感到羞恥，所以也只能用這麼婉轉的方式，避開他的敏感點。
除了他們三個，她還給所有教授都送了禮物，每個都是一雙襪子，同樣帶有保暖和緩解疲勞的作用。
甜甜回來的時候也帶了他們給她的禮物。
莉莉送的是一本水彩畫的畫冊，上面是一些著名的水彩畫畫家的作品合集，同時還附帶了一瓶感冒藥片。她還寫了信，特意說明雖然禮物送藥很失禮，但她既然不肯吃巫師的提神劑，那這種藥丸應該很適合她，希望開學的時候能看到她身體康復。
瑪麗送的是一個她母親做的靠枕，裡面塞了曬干的薰衣草，因為奧莉薇亞說過她最喜歡靠在床上看書。同時，她也送了一瓶感冒藥。
牌子都是一樣的！
奧莉薇亞強烈懷疑她們是商量好的。
斯內普也准備了禮物，是一瓶藥劑。沒有包裝，就簡單地裝在一個盒子裡，瓶子也毫無綴飾，看上去很有些寒酸。
她看了下顏色，又打開聞了聞，像是提神劑，但顏色和味道又有點不對——為什麼有股橙汁的味道？
她猶豫了一會，還是喝了一口。
耳朵立刻開始冒煙。
「……」果然還是提神劑啊。
只不過喝起來真的像橙汁一樣，略帶酸甜。
奧莉薇亞無言。這群家伙是不是真擔心她感冒轉化成肺炎啊，一個個都送感冒藥。
「咦？」伊萬傑琳因為她的動靜注意到這邊，「這是普林斯家做的？」
奧莉薇亞幾乎是震驚了。
她當然知道斯內普的母親出身於普林斯家族，但畫像裡的人是聞不到味道也嘗不到東西的，而伊萬傑琳僅僅就是這麼瞥一眼，都能從這平凡無奇的瓶子上看出制作者擁有普林斯家的血統？
真的是年老成精了？
伊萬傑琳沒有聽到奧莉薇亞的腹誹，不然估計得發脾氣，她漫不經心地扇著扇子，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看瓶子上的木塞子，普林斯家的人都習慣把塞子削成那個樣子。」
奧莉薇亞摸了摸藥瓶。每個藥劑師做魔藥肯定都會有一些自己的習慣，斯內普跟著她媽媽學，自然會帶了普林斯家族的手法。
「普林斯家還有後人？」伊萬傑琳就算變成畫像也熱衷交際，對於巫師界的大小八卦都能如數家珍，「這一代普林斯就一個女兒，聽說是因為嫁給麻瓜而被除名了？」
她立刻聯想起來：「就是你那個混血的朋友？」
奧莉薇亞簡直想給自己的曾祖母跪了，不愧是做過魔法部部長的女人，她要不是畫像，伏地魔說不定都不能像現在這麼囂張。
伊萬傑琳眼睛都亮了，飛快地扇著扇子：「普林斯家可以啊，據說他們家的藏書可以和拉文克勞相媲美，作為魔藥家族，家底也很豐厚。混血也無所謂了，奧莉，趕緊把他拿下！」
奧莉薇亞滿臉黑線，無奈地抹了把臉道：「可是普林斯家並沒有承認他啊，他母親不是被除名了麼？」
「普林斯家的人都死絕了，除了名又有什麼，按照巫師界的法律，只有他有資格繼承普林斯家。」
奧莉薇亞愣了了下，突然想起來好像是這麼回事。西裡斯被除名後，布萊克家不還是給他繼承了。但——西弗勒斯後來有繼承普林斯家麼？
她不確定地問：「如果他沒有去繼承呢？」
「古靈閣的自然就給妖精們貪了，莊園的話會被魔法部給瓜分吧。」伊萬傑琳說到這個就充滿了緊迫感，「所以你要抓緊，不然沒有後代，奧平頓家也就是這個下場。」
她很傷心地用扇子擋住臉：「家裡還有那麼多我和艾倫的定情信物呢，我可不想它們落到別人手上。」
奧莉薇亞哭笑不得，只得花了好一番功夫去寬慰這個看上去年輕的老人家。
等到她終於冷靜下來，奧莉薇亞趕緊問：「那怎麼才能讓他繼承普林斯家？」
「普林斯的宅子我知道在哪，你帶他過去，他是普林斯家的後人，自然能進去。」伊萬傑琳對這件事難得的上心，奧莉薇亞猜到她的想法，只能暗自翻白眼。
「古靈閣的財產的話，讓他去古靈閣做個血緣鑒定魔法，就能拿回來。最好早點去，不然那些妖精肯定會借口保管費而拿去一大筆。」
她似乎已經把普林斯家當成了自家的東西，對可能失去的財產十分心疼。
奧莉薇亞只能裝作不明白她的心思，跑去給斯內普寫信。
她在信裡寫明是家中的長輩通過他的禮物發現了他的身份，並把普林斯家目前的狀況和如何繼承普林斯家的方法詳細說明，並在最後寫道：如果你信任我的話，我將非常樂意對你遇到的任何問題提供幫助，你和莉莉與瑪麗一樣，都是我重要的朋友。
信寄出去後的第三天，斯內普才寄來了回信。
親愛的奧莉薇亞：
非常感謝你給我提供的消息，我這兩天在向我的母親確認這件事。我母親的確是普林斯家的後代，所以我也確實是普林斯家的唯一繼承人。
昨天我已經和母親去古靈閣確認了身份，我母親由於情緒激動暈倒了，我將她送到了聖芒戈進行治療。她目前身體虛弱，無法帶我去普林斯的宅第，你之前在信裡說你知道地址，希望你能告訴我。
再次感謝你的幫助。
祝你假期快樂。
你忠實的朋友 西弗勒斯·斯內普
這是一封非常正式的信，措辭嚴謹正式到讓奧莉薇亞都有點不太習慣。
斯內普由於性格陰沉敏感，對不熟的人說話冷冰冰，對討厭的人就刻薄惡毒，對她和莉莉還算溫和，但也難免習慣性地夾槍帶棒。這可以稱之為毒舌，但其實也是他情商低不太會和人相處的表現。
在奧莉薇亞看來，他就是那種典型家庭暴力下擁有性格缺陷的孩子，敏感，多疑，易暴易怒，心胸狹隘，冷酷自私，攻擊性強。
平心而論，這樣性格的人真的不討喜，如果不是因為莉莉後來的死打擊了他，他絕對會和伏地魔手下的那群食死徒沒什麼兩樣。
這樣的人，要不是先入為主地知道了他乖僻外表下深藏著的隱忍、堅韌、執著、勇敢和深情，奧莉薇亞也是絕對不會對他另眼相看，處處照顧的。
畢竟，誰會去試圖去理解這麼一個討人厭的孩子呢？
但現在，看到這封雖然竭力保持鎮定，但充滿了激動、喜悅、希冀、惶恐與感謝的信，她也不由自主地被觸動了。
她從一開始其實就有希望斯內普能夠避免以後悲劇的想法——只要是知道他以後命運的人，應該都會有這樣的想法吧，不過那也只是不太堅定的一個念頭而已。她並不覺得自己能夠扭轉這個孩子對於力量的渴望和對麻瓜的仇恨，而且，她本身也沒有那種非干不可的執著。真要說的話，那只是種正常人對於不幸者本能抱有的憐憫和惋惜而已，真心實意，但也有些淺薄。
可現在，當看到他的命運似乎終於出現了小小的轉機，她不知為何，也發自內心地感到了快樂。
這種毫無緣由的喜悅讓她認識到，她是真的想要幫助和保護這個目前還不太討喜的小男孩了。
她動筆開始了回信。
親愛的西弗勒斯：
看到你的來信我真的由衷地為你感到高興，你終於學會正常人的說話方式了，看來我這四個月來對你的耳濡目染也是起到了作用的。
好吧，這只是小小的玩笑，請不要氣得把信扔出去，不然還得撿回來，多累啊。
哈哈哈哈哈哈。
哦，說正事。
首先，你母親的身體如何，是否需要更好的治療？我家裡還有保存著一些出自普林斯家的珍貴魔藥——我說過的，提前買比自己會做有用多了——嗯，你需要的話可以暫時借給你用，等你掌握了普林斯家的全部知識後再還回來。作為你的朋友，我不收利息。
然後，你說的地址我是可以給你，不過你難道要一個人前往麼？請你稍微冷靜一下你現在沸騰的大腦，好好思考一下。你在古靈閣確認身份的事恐怕早已傳遍巫師界，那些對普林斯的財富虎視眈眈的人說不定就等著把你敲悶棍扛走呢，我到時候可不付贖金。
如果你對自身安危還有一點擔心的話，請在大本鐘下等我，我會去找你。
我想你知道該怎麼保護自己的安全。
不知道的話就去死好了——這是你的話，送還給你。
你忠實的朋友 O.O
第二天上午在倫敦大本鐘下，奧莉薇亞見到了臉色黑如鍋底的斯內普。
他沒有穿巫師袍，而是穿著她送給他的那一套衣服，沒有外套，加上他的表情，看上去就像一個普通的，和家裡人鬧別扭的麻瓜小男生。
奧莉薇亞看著笑了一會才走過去，斯內普看到她張嘴就要說話，突然注意到她身後跟著的人，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讓她都不由得替他梗得慌。
「西弗勒斯·斯內普，我朋友。這是埃爾頓·納爾遜，我的管家。」她簡單介紹了一下，「埃爾頓陪我們過去，萬一有什麼情況，可以有所應對。」
斯內普瞪了她一眼：「那你就不要去了，反正你也沒什麼用。」
「信不信我一個打你十個？」
「……早晚一瓶魔藥毒死你！」
「那你可一定要做成橙子口味的，不然我是不會喝的。」
斯內普的臉上瞬間浮現兩團粉色。
他惱羞成怒：「你是要用嘴送我過去嗎？」
「那可有點難度，」奧莉薇亞笑眯眯地走過去攬著他胳膊，「別動，不然我可不保證你的嘴能不能完整送過去——雖然你沒有那張嘴更可愛點。」
斯內普知道她要做什麼，但還是心中不平，拿手臂搗了她一下：「你猜我待會推你一下，你過去的會是頭還是身體？」
奧莉薇亞夾緊他的手臂，甜蜜地一笑：「我猜會是我整個人加你一條手臂。」
埃爾頓彎下腰扶住他們倆的肩膀，像按下兩個撲騰互吠的小狗，冷漠道：「都別亂動，我一點都不想拎著兩個腦袋去找你們的身體。」
遭到了老者鎮壓的兩個人都安分下來，用行動表示自己的乖巧。
埃爾頓先施了一個忽略咒，然後啪的一聲，三個人都消失在了原地。
普林斯家也是一個莊園，坐落在德比郡，和奧平頓莊園的坎布裡亞郡相距也不算很遠。但和奧平頓莊園的湖光山色不同，普林斯莊園在一片密林裡。林子幽暗陰森，包圍著冷寂肅穆的莊園，大門口的怪獸雕像顯得猙獰詭譎。
奧莉薇亞默默地看著斯內普。果然非常契合斯內普的氣質啊，難道普林斯家其實都是這種陰沉的怪脾氣麼？
斯內普居然瞬間心有靈犀地看懂了她眼神的意思，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奧莉薇亞一臉無辜地回望他。
斯內普覺得有些手癢。
埃爾頓在四周檢查了一遍，確認沒什麼異常。
斯內普便在奧莉薇亞的示意下上前扣門，門環上有暗紅的光一閃而過。
沉重的鐵門突然自動打開，鎖環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中有些刺耳懾人。還沒修煉到日後氣度的小教授猝然收回手，往奧莉薇亞那邊退了一步。
「啪！」一個家養小精靈突然出現在門口。
在這種陰森背景下，家養小精靈那醜陋的臉真的有嚇死人的效果，尤其是這個小精靈和圈圈一樣，都已經老得皮都快拉下來了，銅鈴似的眼睛卻迸發著駭人的亮光，讓奧莉薇亞看著都忍不住心頭一跳。
「哦，沒想到在巴尼的有生之年，居然還能迎來普林斯家後裔的回歸。」這個家養小精靈用絕對稱不上高興的古怪語氣說，「等到巴尼消亡後，應該也能對老主人有所交代了。只是老主人不知道會不會高興，居然會有麻瓜的血統踏入普林斯的地盤，這估計是普林斯家的先祖們都沒辦法預料的。」
他的聲音粗噶嘶啞，配合上現在的氛圍，恍若惡魔的詛咒。
斯內普似乎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他反射性地豎起防備的刺，冷笑道：「或許普林斯家就只能擁有這麼悲慘的結局，除非寧願被外人瓜分吞食，就只能無奈地接受這麼個血統不純的繼承者，而你，一個卑賤的奴僕，對此無能為力。」
「哦，是的。」出乎他們意料，巴尼並沒有繼續攻擊，而是低沉地呢喃道，「命運就是如此，老巴尼還能有什麼辦法呢，總不會更壞了……」
斯內普看上去氣得鼻子都要歪了。
奧莉薇亞安撫地拍拍他的肩。
「不用在意，你回來繼承普林斯家，可以去魔法部領幾個小精靈回來，他們會完全忠於你，這個不聽話的，你完全可以給他一件衣服，把他丟出去自生自滅。」
她的輕聲細語在巴尼聽來卻好似猛獸的咆哮，他身體像是被電擊一般痙攣了一下。
他猛地抬高聲音，尖聲喊：「不，你不能這麼對我！我世代服務於普林斯家族，是普林斯家族最忠誠的僕人，你不能把我趕走！」
斯內普卻明白了奧莉薇亞的意思，他舒緩地露出了一個愉悅但惡意的笑：「我有這個能力，你知道的。」
巴尼流出了痛苦的眼淚：「哦，不。」
「如果你真是那麼忠於普林斯家的話，現在你的主人，和你主人的客人就站在你面前，你該怎麼做還需要我教你麼？」奧莉薇亞知道斯內普沒有和家養小精靈相處的經驗，便反客為主地教訓道。
巴尼緩緩地彎下了腰：「巴尼歡迎主人回家，巴尼歡迎主人的客人前來拜訪普林斯家，巴尼為之前的失禮感到萬分抱歉，巴尼願意懲罰自己。」
說著，他就要把頭往門上撞。
「慢著！」奧莉薇亞趕緊攔住他。這麼大年紀的小精靈，別撞幾下真的撞死了。「你的主人和客人想要進去，你趕緊先把裡面收拾一下，你也不想普林斯家失禮吧。」
巴尼看向斯內普。
斯內普學著奧莉薇亞的樣子命令道：「還不快去！」
「遵命，我的主人。」
巴尼原地消失了。
他們三個人順著門內的大路往裡走。
盡管已經多年沒有人氣，裡面的園藝景觀卻都還維持著整齊，一些建築雕像雖然不可避免的陳舊了，但並沒有破敗蕭條，就連住宅樓前的噴泉，在他們進來的時候也開始噴灑起了水流。
「他把這照顧得不錯。」奧莉薇亞輕聲指點斯內普，「他是普林斯家的忠僕，別管他對你的態度如何，他現在絕對不會背叛你。你好好對待他。把他收服了，他會全心全意地為你辦事。」
斯內普還記恨巴尼剛才對他的嫌棄：「所有家養小精靈都必須忠於主人，少了他也沒什麼。」
「但沒有人會比他更了解普林斯家，即便是你的母親。你需要依靠他來慢慢收復普林斯家的所有財富和密寶。」奧莉薇亞耐心地勸說他。
她剛才故作冷酷不過是為了壓服巴尼，並不是真的瞧不起它。相反，她對忠於普林斯家族的巴尼很有幾分敬意。
「而且，他服侍過你的母親，你的祖父，你的曾祖父，你的很多親人祖輩，雖然他們大多不把他當回事，但他用生命愛著這裡，愛著你的家族。你可以無視他，但也不要對他太過冷酷了。我們不能因為別人不求回報地對我們好，就心安理得地踐踏那份珍貴的好意，不是麼？」
斯內普沉默了一會，緩和了聲音：「好吧，你說的有道理。」
作者有話要說：
普林斯莊園來自羅琳 百科上有這個詞條，說明它確實存在
至於原著裡面這個普林斯莊園到底結果如何，作者不曉得
巴尼來自作者原創
我還是蠻喜歡家養小精靈的，而且很同情他們，他們發自內心地熱愛自己服侍的家族，不管這是不是洗腦的結果
魔法部有個家養小精靈重新安置辦公室，我猜想，在一個家族裡面的人都死光後，家養小精靈應該也會重新尋找地方，當然也有像巴尼和克利切這樣死守家族的
第10章 撩漢第十步
普林斯莊園在巴尼的勉力維持下，大部分還保持著原樣，一些陣法卻因為無人維護失去了效用。斯內普目前的年紀也太小了，沒辦法去恢復。
「埃爾頓是可以幫上忙，」奧莉薇亞看了眼垂著頭默不作聲的巴尼，「但這涉及到普林斯家的安全，最好還是不要讓別人插手比較好。」
斯內普愣了一下，他目光在殘留著舊日輝煌氣派的宅邸裡逡巡而過，眼中的激動慢慢平息，一些深沉而凝重的東西逐漸浮現。
視線最後落在奧莉薇亞臉上。
他思考了很久，直到奧莉薇亞忍不住想開口申請去普林斯家的藏書室時，他低聲快速地說了一句：「如果納爾遜先生不覺得麻煩的話，我希望能夠得到他的幫助。」
奧莉薇亞驚訝地看著他。
他雖然努力想表現出沉穩，但閃爍的目光還是泄露出他的不自在。
他刻意露出一個假笑：「我想，奧平頓小姐既然不辭辛勞地把我送到這裡，應該不會吝嗇再給自己的同學提供些許援手吧？」
按照斯內普的多疑敏感的性格和口是心非的別扭程度，說出這句話，基本就是在表示「你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你」了。
奧莉薇亞微微發怔，心裡似有什麼溫暖的東西流淌而過。
怎麼說，有種付出得到了肯定的感覺。
她輕輕咳嗽了一聲，一本正經地回道：「當然。不過我也希望斯內普先生能在整頓好普林斯莊園後，邀請我進藏書室一閱，我對普林斯家的藏書向往已久。」
斯內普哼笑一聲：「如你所願。」
突然，牆上的鈴鐺冷不丁響了起來。
巴尼立刻將頭轉向外面的方向，戒備道：「主人，有不請自來的客人。」
氣氛瞬間緊張。
斯內普看向奧莉薇亞，奧莉薇亞面色有些凝重：「巴尼，這裡能看到外面的情況麼？」
「巴尼可以做到。」
他伸出細長的手指一點，他們面前憑空出現一面鏡子，鏡子裡呈現出外面的情景。
兩個身穿巫師袍的男人站在普林斯莊園的圍欄外面，對著內宅討論著什麼，雖然聽不到聲音，但怎麼看也不像是友善的客人。
埃爾頓霍然上前一步，死死的盯住他們。
奧莉薇亞看向他，他語氣冰冷地說：「萊斯特蘭奇和麥克尼爾家的小子。」
奧莉薇亞也沉住臉。
埃爾頓捏緊了袖子，奧莉薇亞連忙拉住他的手，他反射性地握緊，然後慢慢放松。
斯內普被他們散發出來的冷冽氣勢給震了一下，他意識到了危險，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一年級的他甚至念不出幾個咒語。
他在此刻清醒地認識到了自己的弱小。
奧莉薇亞察覺到斯內普的不安，用另一只手拉住他，輕輕地捏了兩下，帶著溫柔的安撫味道。
「別擔心，」她歪頭一笑，「就算打不過，跑也是沒問題的。」更何況她和埃爾頓兩個人，不一定打不過他們。
斯內普抽回手，白了她一眼：「當然，以你出色的魁地奇技術來看，這並不是多有難度的事。」
「也是，對你來說就不一樣了。」
「我覺得有用的頭腦比發達的四肢更有用。」
「所以你現在拿出坩堝熬魔藥來得及麼？」
斯內普咬著後槽牙，覺得比起外面兩個不懷好意的人，還是面前這個牙尖嘴利的女生更讓人想動手。
奧莉薇亞一臉無辜，每次先開炮的明明是你啊，說不過還了不起咯？
埃爾頓心情復雜：這兩人還有心情耍嘴皮子，他是該誇他們心理素質過硬麼？
外面被無視的兩個人試圖進來，但被莊園的防御魔法擋住。不過他們也並沒有多做努力，看了裡面一會後就原地消失了。
他們都松了一口氣。
斯內普這才問：「他們是誰？」
奧莉薇亞嗤笑一聲：「兩個純血主義家庭的後代，也是，神秘人的手下，或者，你可以稱呼他們為食死徒。」
他驚駭道：「食死徒？為什麼……」
「很難理解麼？」她不答反問。
他想了一下，緩緩吐了一口氣：「普林斯……」
奧莉薇亞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看來那個神秘人現在雖然腦子已經傻了，但敏感度還在，一聽說普林斯家的繼承人出現了，就立刻過來招攬。
她看向兀自思考的斯內普，輕聲說：「等你回到學校，你身邊就要熱鬧起來了。」
如果是其他這個年紀的孩子，或許還無法明白此刻的現狀，但斯內普顯然是完全想清楚了。
他現在毫無能力，普林斯的財富如同掛在頭上的一塊肥肉，他還沒吃進嘴裡，但已經有無數人想撲上來爭食了。
如果他識相，把肉送出去，說不定還能吃一點殘渣，但如果他不識相，估計就是連人帶肉被撕成碎片。
斯內普內心沉重。
奧莉薇亞突然想起一件事：「糟糕！你母親還在聖芒戈！」
斯內普駭然扭頭。
三個人立刻幻影移形到聖芒戈，斯內普幾乎腳下帶風地飛奔到一間病房門口，撞開門衝了進去。
病床上靠坐著的女人嚇了一跳。
斯內普松了口氣。
「西弗……」她驚訝地看著自己急促喘氣的兒子，對他驚魂未定的懼怕表情感到疑惑，「你怎麼了？還有，他們是……」
奧莉薇亞看著這個面容憔悴的女人，她長得說不上好看，氣質也有些沉郁，眼角眉梢都帶著生活的愁苦。
她不太喜歡這個女人，但沒有表露出來，微笑著說：「我是奧莉薇亞·奧平頓，西弗勒斯的朋友。」
艾琳露出有些吃驚的表情，這讓奧莉薇亞忍不住一笑，斯內普為此瞪了她一眼。
她也白了一眼回去。你媽都覺得你有朋友很稀奇，怪她？
斯內普不理她，對艾琳說：「這裡現在不太安全，我要帶你回普林斯莊園。」
「不行！」艾琳下意識地拒絕，「我要回蜘蛛尾巷，我離開了兩天，托比亞不知道怎麼樣了。」
斯內普幾乎是哀求：「媽媽，現在情況非常，你先去普林斯莊園好嗎？」
艾琳慌亂地搖著頭：「我不能丟下托比亞，他不會願意去普林斯莊園的，他厭惡那些，我不能……」
斯內普踉蹌後退了兩步，茫然而狼狽地看向奧莉薇亞，目光帶了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求助。
「斯內普女士，」奧莉薇亞上前一步，依舊是淡淡地笑著，「普林斯老夫人在十年前去世，普林斯先生在兩年前去世，您應該一直都不知道吧。」
艾琳仿佛聽到了什麼嚇人的話，她瑟縮了一下，回避了視線。
「十多年來，您一直沒有回去探望過他們，現在知道了他們的死訊，也不願意回去獻上一束花嗎？您為一個男人放棄了自己的家人，現在也對他們的死亡無動於衷？」
「閉嘴！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在這對我指手畫腳！西弗……」艾琳發怒地大聲叫道。
奧莉薇亞高聲蓋了過去：「原來你還知道叫西弗勒斯，從進來到現在，他一直在說危險，您有沒有考慮過到底有什麼危險，他是否安全？他是您的兒子，他還未成年，您的丈夫需要您，他就不需要您了嗎？」
艾琳啞然，她怔怔地看向斯內普。
斯內普痛苦地扭過頭：「奧莉薇亞……」
奧莉薇亞沒有理會他的制止，冷笑一聲：「還是說，您的兒子和您的家人一樣，與您的丈夫相比，都是無關緊要的？」
「不！不是的！」艾琳被擊潰了，她跳下床，哭著將斯內普抱在懷裡，「西弗，我不是……我只是一時間沒有注意到，是我的錯，原諒我，西弗，原諒我……」
斯內普緊緊地咬著牙，雙手捏緊了自己手心，臉色蒼白而木然。
幻影移形對艾琳虛弱的身體略有負擔，加上她在回到普林斯莊園後情緒更加激動，立刻就被巴尼送回她以前的房間休息了。
埃爾頓去修補陣法，奧莉薇亞就一個人坐在會客廳裡。莊園裡的茶葉早就壞掉了，巴尼只能羞愧地給她倒了一杯熱水，她毫不介意地拿來暖手。
今天一直東奔西跑的，她為了照顧斯內普沒有自己使用幻影移形，被帶著跑的結果就是頭疼惡心。
閉目靠在椅子上休息了一會，聽到腳步聲的她睜開眼睛，看到斯內普同樣疲憊地走了進來，把自己摔在了她對面的椅子裡。
巴尼給他也倒了一杯熱水，他茫然地拿起來喝，結果被燙了一下。
「對不起主人！」巴尼用力地拿托盤敲自己的頭。
斯內普眯起眼睛，似乎被他叫得頭更疼了。
他不耐煩地揮手：「停下！到我看不見的地方去！」
巴尼聽話地消失了。
只剩下兩個人的會客廳歸於沉寂。
奧莉薇亞盯著牆紙上的花紋，斯內普盯著地毯上的圖案。
「對不起……」
「抱歉……」
兩個人同時開口，錯愕地看向對方，然後都忍不住一笑。
奧莉薇亞搶先說：「剛才在聖芒戈，我很抱歉，我無意去傷害斯內普夫人……和你。」
斯內普扯了扯嘴角：「你只是說出了事實。」
他顯然是在按捺自己的情緒。奧莉薇亞知道，她剛剛毫不留情地揭開了他的傷疤，並在上面狠狠地戳了一下，這對因為自卑而極度自尊的他來說，簡直是難以忍受的恥辱。
如果不是她還算是他的朋友，她又剛剛對他提供了巨大的幫助，而他目前的情況也還需要她，他肯定已經把她趕出了莊園。
「不是的。」她專注地看著他，無比認真地說：「斯內普夫人既然選擇回到了這裡，那就說明，她還是選擇了你。你對她而言，是最重要的。」
斯內普冷笑：「她只是一時被你高超的語言技巧刺激了，等她回過神，肯定又想著要回去找那個——」他頓了頓，然後放棄般地厭惡道，「只會喝酒和打罵她的男人。」
「不會的，」奧莉薇亞目光無比溫和地看著對面累積了無數負面情緒的男孩，聲音輕而軟，「她現在可以依靠你，所以她不用再去依靠別的什麼了。」
「……什麼？」
她環視這棟看上去就壓抑沉悶的大房子：「據說……其實就是我曾祖母說，斯內普夫人的母親在她出生後，因為太過虛弱而去世。她的父親為此對她耿耿於懷，很少理會她。她的祖母因為她是普林斯家的唯一繼承人，從□□迫她學習魔藥，一點做不好就要嚴厲指責。這樣的家庭……她畢業以後逃離家族就可以理解了吧。」
斯內普表情怪異：「我都不知道這些，你居然了解得這麼清楚。」
「……」誰讓她家有個熱衷八卦事業的無聊畫像呢？簡直就是巫師界包打聽。
「別插嘴，聽我繼續說。我覺得斯內普夫人只是為了脫離這個讓她覺得痛苦的家庭而拿斯內普先生當做借口而已，而當她被驅逐出家族無處可去時，斯內普先生就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艾琳是真的愛那個嗜酒粗暴的丈夫麼？或許在最開始是有的，但後來，支撐著她不肯放棄的，也只是因為毫無退路了吧。她不敢回普林斯，又沒有勇氣一個人生活，除了忍耐與期待，她還能做什麼呢？
「現在你繼承了普林斯家，你已經完全有能力保護斯內普夫人了。比起自己有錢有房還孝順的兒子，她干嘛還要去找丈夫為難自己？」
斯內普：聽上去很有道理。
「就算她一時半會緩不過來還要去找虐，你就裝裝可憐，讓她在這裡舒舒服服地待上一段時間，保證以後你讓她出去她都不會去了。」
斯內普：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說了好多口好渴，巴尼，給我再倒杯水。」
「巴尼被主人命令去他看不見的地方，巴尼不能為奧平頓小姐倒水。」巴尼只聞其聲不見其形。
「……」斯內普覺得家養小精靈真的蠢得不像話，「巴尼，出來倒水！」
「對了，你一開始要說什麼來著？」奧莉薇亞喝了水，想到最初被岔開的話題。
斯內普也茫然了一下才想起來，表情有點不自在：「我想說，今天麻煩你和納爾遜先生了，謝謝你們今天，還有之前的幫助。」
奧莉薇亞輕松地笑道：「反正我放假沒什麼事，這些也不過舉手之勞。而且幫你收回普林斯家對我也很有好處啊，我家的魔藥以後就靠你供應了。」
斯內普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你不是打死不喝魔藥麼？存那麼多干什麼？」
「有備無患啊，真到要死的時候還是會吃的，而且——」奧莉薇亞對他眨眼，「橙子味挺好吃的，你可以考慮開發這種口味的魔藥，我保證你能賺大錢。」
「閉嘴！」斯內普捏緊手裡的茶杯，惡狠狠地說。
他現在萬分後悔當時一時腦抽花了好幾天去改動藥方，可想而知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以後會拿這事說多久。
「哎，你這人，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啦。」想到自家店鋪裡生意的奧莉薇亞真的是認為斯內普可以以此生財。
然而斯內普完全無視了她。
中午要吃飯，普林斯莊園裡面有錢有珍貴的魔法物品有書籍有魔藥，就是沒有食物，吃的東西是沒辦法憑空變出來的，他們只能去附近的鎮子上解決。
「普林斯家要麼有自己的農場，要麼長期從麻瓜那邊購買，你把錢給巴尼讓他按照以前的樣子繼續做就是了。」奧莉薇亞耐心地把管理莊園要注意的地方一一教給這個新任莊園主，「其他東西你可以讓斯內普夫人去處理，她應該比你有經驗。」
斯內普點頭，有些不確定：「等我們開學以後，我媽媽一個人在裡面安全麼？」
「一般情況下沒什麼問題，」一直在修復陣法的埃爾頓回答，他頓了頓，「除非有一大批人強行攻入。」
「目前應該還不至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奧莉薇亞說，她有理有據地分析，「有能力做這事的要麼是鄧布利多的鳳凰社，要麼是食死徒，鄧布利多不可能干這事，食死徒估計會先想要拉攏你。」
說到這裡，她看了眼若有所思的斯內普，試探道：「所以，你現在有對他們哪一邊有興趣麼？」
他心不在焉地說：「哪邊都沒興趣。」
斯內普現在對任何一邊都不信任，鄧布利多保護麻瓜，他不喜歡，食死徒那邊崇尚純血，他這個混血明顯身份尷尬，被盯上只是因為別有所圖。
可是又要如何在兩方中間保存自己呢？
他看向奧莉薇亞。
她雖然是純血，還在斯萊特林，但別人或許還不清楚，他卻能感覺到她對食死徒全無好感，甚至可以說厭惡。而鄧布利多那邊她也只是淡淡的，對格蘭芬多那群人並不親近。
她自己也說過，「只做自己想做的」，這種隨意灑脫的底氣，是從何而來？
難道她父母很厲害？
他突然發現她似乎從不提及自己的父母，經常說起的，反而是現在跟在她身邊的管家。這麼一想，似乎之前在學校，也從來沒見有貓頭鷹給她送東西——對面惡心自大的波特幾乎天天都有包裹落下來——別問他怎麼知道的，波特吵得整個禮堂都能聽見。
所以……好像有點奇怪。
斯內普有些猶豫要不要問，奧莉薇亞見他看著自己，以為他在擔心艾琳的安全，便說：「其實還有個辦法，就和我一樣，用赤膽忠心咒把莊園藏起來。反正你應該也沒興趣和別人交際。這一時半會你也學不會，等回學校我教你。」
「赤膽忠心咒？」斯內普知道這個咒語，所以他有些奇怪，「你把你家藏起來了？那……」她放假之前為什麼還邀請他去她家？
奧莉薇亞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她當時感冒腦子糊塗了，只想著他一個人在學校孤孤單單挺可憐，忘了斯內普後來是加入食死徒的，所以在他拒絕後她其實松了口氣。
這讓她稍微有點羞愧，其實以他的人品，就算以後加入食死徒，他也不會泄露朋友的秘密。
不過，也許她就是不太確定，他是否真的把她當朋友吧。或者說，她不敢賭，他是否會把他們之間的友誼看得比自己的目標還要重。
畢竟她又不是莉莉。
斯內普卻對她的沉默回避產生了誤解，他以為奧莉薇亞是十分相信他才會做出邀請，這是多麼真誠而厚重的友誼，但他卻拒絕了！如果換成是他自己的話，肯定當時就讓對方有多遠滾多遠。
他想到她那時候的表情，一時間又後悔又尷尬，悶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等我學會了，你做我的保密人。」
奧莉薇亞愣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萊斯特蘭奇和麥克尼爾 來自羅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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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莉：西弗勒斯，你居然反撩我！
第11章 撩漢第十一步
開學的那天，莉莉和瑪麗都穿了奧莉薇亞送的裙子，帶著她做的首飾，三個小姑娘在火車站歡歡喜喜地會和，笑嘻嘻地你看我我看你。
「哎，奧莉的裙子是墨綠色的。」
「鈴蘭花的耳釘，真好看。」
「都被頭發蓋住了，把頭發放到後面去吧。」
她們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彼此的打扮，三個漂亮可愛的少女像親姐妹一樣挨在一起，讓旁觀者都覺得賞心悅目。
這樣，三個女生旁邊的唯一一個男生，就顯得有點多余了。
莉莉看到他還有些吃驚：「西弗，你不是在學校麼？」
斯內普被問住了。
這幾天的事連軸轉，他忙得無暇他顧，都沒來得及把他現在的狀況告訴莉莉，可現在叫他說，他也覺得滿腦子煩亂，都不知該如何說起。
在剛開始得知消息的時候，他還陷入了狂喜，想把這份心情和莉莉分享，但等到後來麻煩事接踵而來，他也不覺得這事值得開心了，反而覺得身上的負擔又重了一些。
「他外祖家出了點事，就臨時決定回了家。」奧莉薇亞替他解圍。
事情確實是這麼回事，雖然縮減了很多重要內容。斯內普也沒有反駁，默認了她的說法。
莉莉看了他們倆一眼，「哦」了一聲，便換了話題。
「西弗身上的衣服也是奧莉的禮物吧。」她打量過後忍不住贊嘆，「奧莉的眼光很不錯呢，很適合西弗。」
黑白搭配的襯衫毛衣簡潔又明朗，深色的卡其褲顯得雙腿筆直修長，墨綠色的圍巾擋住他略尖銳的下巴，整個人都看上去氣質平和了許多。
現在的斯內普，看上去和之前那個營養不良，邋遢又窘迫的小男生完全不一樣了。
奧莉薇亞也自我肯定地點頭：「這就叫化腐朽為神奇。」
斯內普斜睨她。
回到學校後，學生們懶下來的筋骨很快就被學校裡的教授收拾起來，各種測驗報告劈頭蓋臉地打過來，讓他們清醒地認識到，假期已經結束了。
奧莉薇亞還是之前的狀態，上課打打醬油，下課跟多南和鄧布利多學習，多余時間就泡在圖書館，一邊看自己的東西一邊和三個小伙伴插科打諢。
學校的生活是無憂無慮的，學生們雖然難免因為自己的家庭而帶上了立場，但在學校這個伊甸園中，起碼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
斯內普卻明顯有了緊張感。如同奧莉薇亞預料到的一樣，斯萊特林裡和他打招呼寒暄的學長們多了起來，連盧修斯也將高傲的目光放到了他身上，笑容都溫和了幾分。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會受寵若驚，但清醒地知道他們看的到底是什麼的時候，他便只覺得背後一陣陣發寒。
於是其他三個人都能明顯感覺到，斯內普比以前更認真了。
奧莉薇亞記得自己答應斯內普要教他赤膽忠心咒，但學習的地點卻不好找。圖書館和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都人多眼雜，空教室也不是經常都有，保密性也不好。她的寢室倒是只有她一個人，但要是被別人看到了，那什麼話都要出來了。
腦子裡過了一圈，她很快就想到了那個非常適合干壞事搞事情的地方。
八樓的有求必應屋。
在奧莉薇亞拐帶下已經完全習慣了夜游的斯內普，同樣也在逐漸習慣奧莉薇亞帶給他的各種意外和驚喜。
「你是不是把霍格沃茨的所有密道和密室都找出來了？」斯內普懷疑她之前每天在學校裡亂逛就是為了這個。
奧莉薇亞露出一個「你知我知」的神秘笑容。
雖然這個密室是她早就作弊知道了的，但在她地毯式的搜查下，還找到了很多其他不為人知的地方，而且在和畫像們的套交情中，很多隱藏在霍格沃茨角落裡的秘聞也傳到了她的耳朵裡。
嗯，這種能力絕對遺傳自伊萬傑琳。
斯內普慢吞吞地說：「我有足夠的理由認為，當初分院帽是想把你塞到格蘭芬多的。」只有格蘭芬多才對這種事抱有無限的精力與好奇。
「很顯然你的猜測錯誤，」奧莉薇亞圓滑地說，「分院帽認為拉文克勞更喜歡我這樣聰明好學的巫師。」
不過她並不覺得自己適合拉文克勞。拉文克勞對知識擁有無盡的渴望，而她只是想利用知識滿足自己的目的，她想要做一件事時需要用到什麼她才會去學，否則她並不會對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感興趣。
斯內普冷漠道：「這就是你天文課和魔法史課每次拿A的理由？」
奧莉薇亞理直氣壯：「這也是我魔藥課作業總讓你做的理由。」
斯內普發現，當兩個人鬥嘴的時候，總是更不要臉的那個人獲勝。
赤膽忠心咒是一個非常高深的咒語，甚至超出了七年級的學習範圍，成年人中也只有少數人會。
斯內普在學習的過程中對奧莉薇亞能掌握這個咒語感到非常不解。他能感受到她擁有超出同齡人的魔力，而他對此也同樣非常渴望。
察覺到他探究的目光，奧莉薇亞想了一下：「有很多東西我現在不可以告訴你。」
「這毫無疑問。」斯內普垂下眼睛，淡淡地說，「每個人都有保留自己秘密的權利。」
「我相信你，但我還不放心這裡。」奧莉薇亞伸手指著他的頭，「你先把赤膽忠心咒學會了，我再教你大腦封閉術，等你的腦子完全上了鎖，我再和你分享那些——」她眨了下眼睛，完全看穿了他別扭的小心情，「朋友間的小秘密。」
斯內普的臉上泛起紅暈。
他扭過臉：「那就趕緊結束這些沒有意義的廢話，開始吧。」
斯內普是個讓教他的老師都會很有成就感的學生。聰明和刻苦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他懂得思考，比起那種老師說一句才動一下，甚至動作都不對的蠢蛋來說，他這種老師說了一步，他就走三步的做法更讓人省心。
他會在有疑惑的時候就把「是什麼」、「為什麼」、「怎麼做」給想得清清楚楚，每次問問題都簡潔明了切入要點，而不需要老師切開了掰碎了講給他聽。
所以奧莉薇亞在教他的過程中也不需要時刻盯著他，可以抽空做點自己的事。
斯內普在休息的時候也會撿起滿地散亂的紙片看一下，很多紙上都畫著精美的圖畫，他一眼就看出來是霍格沃茨各個地方的寫實畫像。
甚至連走廊上畫像的畫都有。
「你要做霍格沃茨的畫冊？」
「差不多吧。」
奧莉薇亞埋頭在一堆實驗器材中，有金銀銅鐵汞，也有一些其他的魔法材料，比如獨角獸的毛，鳳凰的尾羽，人魚的鱗片。她准備了很多看上去差不多的空白筆記本，用那些東西在上面煉制塗刻。
每次失敗，不可避免的報廢了很多材料，她卻毫不心疼，也無氣餒，魔杖一揮收拾干淨後繼續換種方法。
她看上去樂在其中。礙事的黑發綁成馬尾甩在身後，光潔的額頭上有幾縷短發靜靜地卷曲著，耳垂上亮出來的鈴蘭花瑩潤有光。黑色的眼睛透出專注和認真，就像她每次上課走神去看外面的天空時一樣。
斯內普便也不去問她到底在做什麼，繼續自己的練習。
開學後的一個多星期，斯內普突然收到了一個包裹。在貓頭鷹在早餐的時候把東西扔到他腿上時，他看上去被嚇了一跳。
奧莉薇亞看他如臨大敵地瞪著這個精美包裝的盒子，好笑地說：「你看它它也不會自己打開。」
說著伸手把盒子拿了過來。
斯內普都來不及阻止，氣急敗壞地說：「住手！你個蠢材！萬一裡面有什麼惡咒，或者惡作劇……」
他的聲音在看到那雙高檔精美的龍皮手套時戛然而止。
「這個包裝一看就是對角巷裡帕特奇坩堝店的，惡作劇可不會特意去買個昂貴的禮物給你。」奧莉薇亞掃了眼裡面的卡片，驚訝了一下，然後把它遞給斯內普。
「抱歉，西弗勒斯，你沒說今天是你的生日。」
「生日？」斯內普自己都有些茫然。
他看著卡片上的字跡，是艾琳寫的，祝他生日快樂。
奧莉薇亞看著他表情復雜，各種情緒在眼中翻湧變化，最後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把手套放回了盒子裡。
她看出他一時半會無法接受這種陌生的關懷，便換了個話題：「今天你生日，我們要不要吃燒烤？」
「……什麼？」斯內普跟不上她多變的想法。
「這種寒冷的冬天，不最適合賞雪吃烤肉麼？」
奧莉薇亞是個行動派，斯內普還沒有表示自己的意見，她已經折了兩張紙鶴飛到格蘭芬多那邊，又寫了一張便條讓給他送信的貓頭鷹順帶送一下。
「幫我送去給海格，他那間小木屋應該很適合做燒烤的地方，對了，要讓圈圈去准備一些食材，不知道霍格沃茨有沒有鹿肉……」
看著她說話間就將人員場所和食材都安排好了，斯內普這個壽星連插嘴的時間都沒有。他不知道是該佩服她這種雷厲風行又周全細致的做事風格，還是該提醒她好歹問問自己和海格的意見。
顯然三個女生都完全無視了斯內普的意志，奧莉薇亞一提，莉莉和瑪麗就熱烈響應，當天的魔藥課三個人一直傳著紙條，簡直比聖誕節放假回家還要興奮。
「烤羊肉……」
「……栗子特別香……」
「水果也能烤著吃？」
「……」斯內普覺得和三個女生隔著一百個格蘭芬多。
奧莉薇亞還忙裡抽空問問他：「你比較喜歡吃什麼肉？牛筋吃麼？羊肉串吃麼？雞腿？雞翅？塗蜂蜜還是辣椒醬？」
斯內普在滿手鼻涕蟲的粘液裡居然感到餓了！
他竭力忍住咽口水的衝動，咬牙切齒道：「如果你不希望我們倆這節課都是P的話，麻煩閉上你的嘴巴。」
「好吧。」奧莉薇亞聳肩閉嘴，心裡卻盤算著多要些生菜芹菜之類的蔬菜，蝦貝殼這些也要，斯內普偏食太嚴重了。
斯拉格霍恩一宣布下課，他們四個人就往禁林邊的木屋奔去。
海格早就等在屋子裡，看上去還特意把房間打掃了一下，爐火生得旺旺的，上面已經放好了圈圈送過來的烤架。
「歡迎你們過來！」海格看上去特別高興，殷勤地給他們搬桌子擺椅子。
他因為自己的血統，在上學的時候就不受歡迎，被學校開除後就一直一個人住在小木屋與禁林為伴，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實非常希望有學生能來找他玩，不過到目前為止，除了奧莉薇亞他們，幾乎沒有人願意過來。
雖然奧莉薇亞和斯內普是斯萊特林，他也完全不介意。
他從自己的鼴皮口袋裡掏出一把薄荷硬糖，每個人手上都塞了一些，他們雙手都幾乎捧不住。
「謝謝你，海格。」奧莉薇亞愉快地嘗了一顆，被它清涼的味道刺激得吸了口氣，「這適合在我們烤肉完以後吃。」
海格笑呵呵的：「沒關系，我這還有很多。」
一行人圍著火爐坐著，他們把海格也拉著坐在了一起，這讓他激動得一直忍不住捏自己的胡子。
不過他們不讓海格動手去放東西，他身體太巨大了，一不小心就會碰翻那些調料碗碟。
四個小巫師七手八腳的把自己喜歡吃的東西養烤架上放。
奧莉薇亞在自家莊園沒少搗鼓這些，熟練地幫他們在食物上刷油翻動，莉莉喜歡吃甜的就給她塗蜂蜜，瑪麗喜歡吃黑椒就給她塗黑胡椒醬，斯內普口味重，她就灑了雙倍的孜然粉和辣椒粉，吃得他滿臉通紅，眼眶濕潤。
她還給海格烤了一個碩大的羊腿，上面用刀深深地劃過，腌制的調料都烤入了味。
海格吃得滿胡子油，還嘴上不停地和他們講著一些奇聞趣事。他在霍格沃茨待了幾十年，本身又喜歡和那些神奇生物接觸，盡管他口才不怎麼樣，講出來的東西還是讓他們聽得津津有味。
奧莉薇亞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梨子汁解膩。
她趁機還往斯內普手裡塞了一把烤芹菜，斯內普瞪著它們好像在瞪著什麼能見血封喉的毒藥。
「你害怕吃蔬菜？」奧莉薇亞故作驚訝，臉上的表情仿佛在說「你居然像小孩子一樣挑食？」
斯內普深吸一口，咽玻璃渣一樣把芹菜咽了下去。
奧莉薇亞又立刻給他塞了一把烤洋蔥。
斯內普臉上的表情就像爐子裡的爐灰一樣難看。
他一字一頓：「謝謝！讓我自己來！」
「今天你生日呀，當然要服務你。」奧莉薇亞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把肉包了生菜塞進他嘴裡。
莉莉和瑪麗聽到她的話，也忙不迭地把自己手裡烤好的蝦和蘑菇遞給他，一臉殷切。
「吃呀，西弗勒斯，你多吃點。」
斯內普絕痛苦地看著烤架上的那一大塊牛肉被奧莉薇亞送給了海格，海格一口就吞了下去。
這個半巨人怎麼不被燙死？他啃著菜葉子陰暗地想。
奧莉薇亞覺得他氣鼓鼓地咬著腮幫子的樣子簡直像一只倉鼠，可愛得讓人忍不住想戳一戳。
吃飽喝足收拾好，四個人帶著滿身的油煙味，嘻嘻哈哈地踩著雪走回城堡，一路上還幼稚地玩起了砸雪球的游戲，滿身是雪地在一樓的樓梯處分道揚鑣，各回寢室。
走到斯萊特林休息室，奧莉薇亞喊住就要往男生寢室那邊走的斯內普。
「你在這先等一下。」
她小跑著回到自己房間，拿了東西又快速跑回來，小喘著給他。
斯內普表情古怪地看著手裡的紙——一張空白的，毫無特點的羊皮紙。
「你是想讓我拿它寫論文？」斯內普只能這麼想。
「如果你想的話我也不介意。」奧莉薇亞狡黠而又得意地笑了起來，拿出魔杖在白紙上點了一下。
「祝西弗勒斯·斯內普生日快樂。」她輕聲說。
一句話結束後，白紙上有亮光一閃而過，隨即在白紙的上方，憑空出現了一個人影。
是斯內普的樣子。
空氣中的斯內普半低著頭，正在攪拌面前熬煮的魔藥，看上去非常專心。
這很明顯能看出是畫出來的，但卻立體而清晰地投影在半空中，每一個動作表情都非常逼真自然，簡直像斯內普真的站在那裡。
奧莉薇亞朝呆住的斯內普笑：「我這段時間研究出來的小成果，先送給你。祝你生日快樂。」
斯內普抿著嘴唇，抬眼看著笑容滿面的奧莉薇亞。
「謝謝你。」他緩慢而低沉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生日CG達成
恭喜奧莉撩漢又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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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請拼命留言！對於不入v的文章來說，你們的留言才是我更文的最大動力！
愛斯內普，愛你們，麼麼噠（*＾3＾）
第12章 撩漢第十二步
在月底莉莉的生日之前，斯內普學會了赤膽忠心咒，奧莉薇亞便按照之前所說的，繼續教他大腦封閉術。
她自己學習大腦封閉術是用了很正統的方法——冥想。
從五歲開始，她就會每天花四個小時去進行冥想，放空思維，抽離情緒，強化自我意識的感知能力。
這個過程枯燥乏味，且進度緩慢，但最終的結果也表明成效可觀，在她八歲時，埃爾頓第一次對使她用奪魂咒就被她成功抵抗了，之後的攝神取念也在他意識侵入的一瞬間被她擠了出去。
之後埃爾頓會每天對她用一次攝神取念，她也逐漸從一開始單純地抵擋，變為放他進入但不泄露絲毫真實記憶。
簡單來說，奧莉薇亞做的就是先每天給自己的腦子砌磚修牆，然後再開一道門，通過不斷地撞擊，把那扇門安裝牢固並讓自己可以自如地控制它開啟關閉。
這是一個水磨功夫，安全穩固但耗時太長。
斯內普顯然不適合這個方法，他眼中充滿了對變強的迫切渴望。
「那就只能跳過前面的冥想階段，直接用暴力手段讓你去學會抵抗了。」
奧莉薇亞也知道他必然會選擇這個方法，但這相當於在光滑平整的牆上直接扎釘子，滋味絕對不會好受。
對奧莉薇亞的再三強調，斯內普堅持表示他完全可以忍耐。
「我會先對你用奪魂咒，訓練你對精神入侵的抵御能力。」奧莉薇亞說明自己的教學計劃，「等你能成功抵抗奪魂咒了，基本就能抵抗攝神取念了。」
其實還有種更快速的辦法，跳過奪魂咒直接用攝神取念。真要比較起來的話，後者的效果更好，並且對身體沒什麼損害。奪魂咒畢竟屬於三大不可饒恕咒之一，弄不好的話，對精神的危害性很大，攝神取念只是搜索記憶，對身體並沒有什麼負面影響。但如果跳過這個步驟，斯內普的大腦對她而言簡直就是一個毫無遮蔽的游樂場，她可以任意翻閱他的所有記憶。
這種感覺，換做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接受，更別說是大多數記憶並不美好，且極度厭惡示弱於人的斯內普了。
奧莉薇亞非常清楚隱私對於每個人的重要性，畢竟她自己也有太多不欲人知的東西，所以，她情願花更多時間來達到目的。以己度人，她也不願意去打探別人的世界。
她看著神色堅定的斯內普，舉起魔杖：「准備好了麼？」
斯內普深吸一口氣，點點頭。
「魂魄出竅！」
奧莉薇亞看著斯內普的雙眼瞬間茫然，像木偶一樣僵在原地，她想了下，讓他原地轉了個圈，他乖順地聽命行事。
她厭惡地放下魔杖，解除了咒語。
三大不可饒恕咒裡，比起另外兩個兩個折磨人的鑽心剜骨和致死的阿瓦達索命，她更討厭這個並不會給人帶來什麼痛苦的奪魂咒。
一個人如果失去了自主，成為別人手裡操控的玩具，那對她來說簡直比死還要難以忍受。
斯內普大夢初醒般地震了一下，茫然地對著奧莉薇亞怔怔出神，過了兩秒才緩過來，臉色難看地低咒了一句。
顯然，盡管奧莉薇亞沒讓他做出什麼丟人的事，他對這種失去身體控制權的感覺也極為反感。
「怎麼樣？」奧莉薇亞觀察著他的神色，「還行麼？」
斯內普重重地噴了口氣：「繼續！」
這麼死要強。她無奈莞爾。
兩個人練了一下午，斯內普明顯進步神速。
其實像大腦封閉術這樣的精神領域魔法是很挑人的，理智而堅定的人會比衝動軟弱的人更能快速掌握。它需要使用者能夠完全剝離情緒，自主控制自己的所有情感，而不是讓自己被情感所驅使。
簡而言之，理性的人比感性的人適合學習大腦封閉術。
斯內普顯然是個極端克己的人，這讓奧莉薇亞不知該贊還是該嘆。
不過有利有弊，像呼神守衛這樣的咒語，就是感性的人比較容易上手了。想到這裡，奧莉薇亞想起自己還沒來得及練習這個咒語，便在心裡給自己的計劃表又加了一件事。
晚上為了慶祝莉莉的生日，他們又去了海格的小木屋，不過這次不是燒烤，而是奧莉薇亞特意為他們准備的火鍋。
考慮到文化差異，奧莉薇亞並沒有給他們准備大鍋，而是一人准備了一個小鍋子，分盤而食。
霍格沃茨可沒有電，他們的火鍋也是名副其實的「火」鍋，直接把鍋子架在爐火上燒。鍋裡的湯底被燒得咕嘟咕嘟冒泡，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倒覺得這樣吃更香了。
鍋裡的湯底她按照個人的口味分別准備了海鮮湯、菌菇湯、麻辣湯、豬骨湯和羊肉湯，食材也都是她親自去准備的，葷的羊肉卷、肥牛、雞胸肉、蝦滑、生魚片、牛肉丸、蝦肉等等，素的芹菜、菠菜、蘑菇、香菇、萵苣、生菜、玉米、白菜、豆腐、西蘭花等等，還備了粉絲面條餡餅炒飯當主食，醬料也排了滿滿一桌。
莉莉一邊學著奧莉薇亞往鍋裡放自己喜歡吃的東西，一邊忍不住笑：「這看上去像是在煮魔藥。」
「魔藥可沒這麼香。」瑪麗垂涎欲滴，「要是魔藥都這個味道，醫療室就不用每天雞飛狗跳了。」
對魔藥的味道難以忍受的不止是奧莉薇亞，醫療室的龐弗雷夫人怕那些孩子偷偷倒掉魔藥，總要當面壓著他們灌下去。
奧莉薇亞聞言又想到自己那個想法：「所以說，西弗勒斯，開發口感好的魔藥是很有錢途的。」
現在已經不缺錢的斯內普完全不為所動：「有調整口味的精力不如去研究更有用的魔藥，反正我還沒聽說過有哪個白痴是因為受不了魔藥的味道而死掉的——說不定你會是第一個。」
奧莉薇亞往他的鍋裡扔了一塊西蘭花作為回應。
開吃的時候，幾個人一開始還有些生疏，後來全部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雖然不會用筷子，但勺子撈得一個比一個勤，等不及吹涼就要往嘴裡塞，一邊呼呼喊燙，卻又舍不得松口。
海格的耐燙能力一流，他幾乎勺子撈起來就直接塞嘴裡，甚至不等肉完全煮熟，奧莉薇亞覺得他不太喜歡這麼吃，不夠爽快。
她還發現自己的分盤倒是多此一舉了，吃開了的他們總覺得別人鍋裡的好像更好吃一點，紛紛交換各自的鍋底嘗試不同口味。
莉莉和瑪麗被辣得直吸氣，卻都愛上了這種痛並快樂著的感覺，斯內普吃膩了重味，也覺得海鮮湯特別的鮮美，平常不愛吃蔬菜的他，蘸了厚厚的牛肉花生蔥花醬料後，居然也能主動吃點白菜豆腐了。
所有人都吃得滿頭大汗，灌了一口冰梨子汁後便大呼過癮。
莉莉吃了一口澆了菌菇湯的牛肉炒飯，好吃到差點哭出來。她抹了一把臉，突然說：「奧莉，讓我嫁給你吧！」
噗——
斯內普一口果汁噴了出來。
瑪麗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挪挪位置，也對著奧莉薇亞面帶期盼：「奧莉，我可以做你的情人。」
海格也震驚了。
他有些結巴：「可、可你們都是女生……」
「那有什麼關系。」莉莉說。
「再也找不到比奧莉更好的人了。」瑪麗說。
「又會做菜，又會畫畫，還會做首飾會打扮，會逗人開心又會照顧人……」莉莉掰著手指頭。
「還會指導功課，特別有安全感。」瑪麗星星眼補充。
「完全找不到比奧莉對我們更好的男生！」兩人無比肯定。
海格：聽上去很有道理。
斯內普：聽個屁，哪裡都不對！
奧莉薇亞哈哈大笑，一手摟過一個，左擁右抱，好不得意。
等他們扶著牆回去的時候，奧莉薇亞把准備好的禮物送給了莉莉，是一個她自己做的霍格沃茨水晶球。裡面的霍格沃茨和現在一樣白雪皚皚，且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晝夜交替。
如果對著水晶球說「莉莉生日快樂」，城堡的門就會打開，一個紅發碧眼的黏土小人從裡面騎著掃帚飛出來繞著城堡盤旋。
莉莉愛死了這個禮物，抱著奧莉薇亞就是狠親了一通：「奧莉！我真是越來越愛你了！」
旁邊的斯內普看著臉都黑了。
「親愛的莉莉，我也愛你。」奧莉薇亞故意也在莉莉臉上親了幾口，對斯內普揚眉挑釁。
小子，比撩妹，你還有的學呢。
斯內普默默地看了她一會，冷不丁地把因為吃得太熱而脫下來的巫師袍蓋到她臉上，並極快地在腦後打了個結。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像是演練了無數遍一般快准狠，奧莉薇亞毫無防備地被套了個正著。
莉莉：＝口＝！
瑪麗：＝口＝！
斯內普看著正像卡在牆縫裡的貓咪一樣把頭往外扯的人，抱胸冷笑：「我忍你很久了。」早就想套你麻袋了！
少年，你這是要搞事啊！莉莉和瑪麗用看烈士的表情看斯內普。
奧莉薇亞終於掙脫出來，她本來就卷曲的黑發因為這番掙扎而凌亂地四翹著，白嫩的臉上飛出兩片紅暈。
莉莉和瑪麗第一次看到她這種狀況之外的呆萌樣子，都捂著嘴竊笑起來。
斯內普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
奧莉薇亞看了看手中的衣服，抬頭盯著依舊保持著「老子就是這麼無懼無畏」姿態的斯內普，眯著眼睛露出一個甜美可愛的燦爛笑容。
很好，小子。你很有膽量！
斯內普轉身就跑。
奧莉薇亞如離弦之箭般地追了上去。
莉莉和瑪麗看著他們倆一個追一個跑，笑得東倒西歪，幾乎站不住，兩個人還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鼓掌助威。
「奧莉加油，別讓他跑了！」
「西弗快跑，她要追上你了！」
斯內普忍不住想要回頭看一下，就在這時，奧莉薇亞餓虎撲羊般的一個飛撲把他撲倒在雪地裡。
她一腿曲著用膝蓋抵著他的腰不讓他用力，雙手抓緊他的手腕壓在後背，任憑他怎麼翻騰掙扎，都把他牢牢地釘在裡地上。
莉莉和瑪麗爆發出熱烈的叫好聲。
奧莉薇亞急促地喘著氣：「再跑啊，敢出手你還跑什麼？」
所有的發力點都被壓制，完全無法翻身的斯內普只能徒勞地梗著脖子，結果發現一縷卷發垂在自己臉旁，他下意識地咬了上去。
「嘶——」奧莉薇亞吸了口氣，她幾乎要笑了，「你這家伙，這種陰招都來？」
她覺得斯內普簡直就像個狼崽子，骨子裡帶著一種狠勁，不止是對別人，也是對自己。就算和他關系再好，偶爾也會泄露出這麼幾分難馴的野性。一不小心，就會像現在這樣被他傷著。
為了不讓頭發扯住頭皮，奧莉薇亞順勢低下了頭，斯內普感到她散落下來的頭發都蓋在了自己的臉上身上，呼吸間都是她身上因運動而越發濃郁的香氣，混合著冰冷的空氣，仿佛浸透到了血管肺腑。
「還不放開！」斯內普惱羞成怒地大喊，結果頭發滑到了他嘴裡，他連忙呸呸呸地吐頭發。
「你說放就放了？那你剛才那樣怎麼算？」奧莉薇亞趴在他耳邊低笑，「西弗勒斯，做事總是要負責任的，你該不會覺得，進入斯萊特林的我，有這麼好說話吧？」
急促的呼吸和說話間的吐息無意中噴到了斯內普的脖子上，他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奧莉薇亞看到他耳朵到脖子根都紅透了，心中居然莫名有種惡劣的快意。她暗道不好，居然欺負小孩子都欺負出爽感來了，這是要墮落的節奏。
眼看斯內普快要忍耐到極限，不打算把他逗爆炸的奧莉薇亞決定見好就收，松開了手中的力道准備爬起來。
察覺到這個動作的斯內普趁機挺身一翻，奧莉薇亞沒想到他還沒放棄，身子一歪，世界翻轉，她反被他壓住手腳。
壓著肩膀的力道大得她略有些發疼，雪從脖子裡漏了進去，冰得她微微瑟縮了一下，這讓壓住他的人露出了有些得意的笑。
奧莉薇亞看著頭頂的斯內普，他臉上還沒褪去幾乎發漲的紅色，表情卻異常凶狠，眉頭擰著，黑色的眼睛在黑夜中依舊熠熠有光。
他半長的頭發掃過她的鼻尖，有些癢。
微微側過臉，她放松身體，看著他笑：「二比一，你贏了。」
他一愣，然後挑眉：「你認輸？」
「如果我現在突然抬頭撞你——」奧莉薇亞見斯內普忍不住扭了下頭，笑著說，「誰輸誰贏當然還不一定了，不過我不喜歡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
他冷哼：「既然你不打算用，那也是我贏了。」
「如果用鎖身咒呢？」她對他吹了口氣，把還是往臉上蹭的頭發吹開。
氣息吹到他臉上，他躲了一下：「不許用魔法，犯規。」
「……你都不臉紅的？你一個男生和我肉搏不犯規？還盡使陰招不犯規？」
斯內普梗著脖子：「你認不認輸，不認輸繼續來。」
「好好好，我認輸行了吧。」她翻了個白眼。這死要強的性格到底是怎麼養出來的。
斯內普心滿意足地露出兩個笑渦。
「你們……」驚愕的聲音突然響起，「你們在干什麼？」
斯內普下意識地抬頭，奧莉薇亞還沒爬起來，勉強扭著脖子往後看——
格蘭芬多的四個人在一邊的灌木叢後面，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
兩個人互看一眼，突然意識到此時他們的姿勢有些讓人誤會。
衣服頭發亂七八糟，身下的雪被翻騰得一塌糊塗，面色通紅，氣喘吁吁，女下男上，奧莉薇亞眼角還能看到被她扔在一邊的斯內普的袍子。
不用想也知道，現場是怎麼一副不堪入目的畫面。
奧莉薇亞：等等！我可以解釋！
不等兩個人分開，一個人就突然衝過來把斯內普掀翻了，奧莉薇亞聽到斯內普的一聲悶哼。
一直躲在一邊看熱鬧的兩個女生尖叫起來。
「住手，布萊克！」
「這是誤會！」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撩得我都臉紅了?(? ???ω??? ?)?
第13章 撩漢第十三步
奧莉薇亞一臉懵逼地坐了起來，就見莉莉和瑪麗一邊一個拉著西裡斯不讓他動手，結果斯內普抬腿就是一腳，把西裡斯踹翻在地上後繼續揮拳。
她抽了下嘴角，斯內普真是有夠陰啊，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公平主義。
詹姆斯見自己兄弟吃了虧，連忙趕上去要幫忙，奧莉薇亞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腳，讓他摔了個狗吃屎。
不好意思小伙子，今天玩得有點上頭，先讓你朋友給他下下火，不然過後火就要發她身上了。
跟在後面的萊姆斯腳一頓，看看被打了好幾拳的西裡斯，又看看臉埋在雪裡的詹姆斯，最後看著坐在地上的奧莉薇亞。
他嘆了口氣，伸出手：「能起來麼，奧平頓？」
「多謝。」奧莉薇亞沒多想，伸手被他拉著站了起來，隨即松開手拍落自己身上的浮雪。
「萊！姆！斯！」詹姆斯齜牙咧嘴地爬起來，「你居然不拉我！」隨後又氣道：「彼得，你還躲在後面干什麼！」
彼得畏懼地偷看了眼奧莉薇亞，戰戰兢兢地往這邊挪。
萊姆斯無奈：「總不能讓我看著女生坐地上。」
詹姆斯憤憤地說：「見色忘友！」然後眼尖地注意到西裡斯那邊，「嘿，小心點，西裡斯你差點打到伊萬斯了！」
快被打成豬頭的西裡斯咬牙：到底誰見色忘友！
一番混亂過後，兩個纏鬥在一起的人終於被拉開，雙方呈現四比四的對峙局面。
莉莉心疼地看著斯內普嘴角的一抹紅腫，對著西裡斯發火：「你居然動手打同學，我絕對要告訴麥格教授！」
西裡斯冷笑著沒說話，詹姆斯為自己被三打一的好友喊冤：「明明是西裡斯傷得比較重。」
「那是布萊克先動的手！」瑪麗雖然和斯內普關系一般，但相處這麼久，單純的小姑娘也把他當做了自己的伙伴而維護。
「那是……我們以為他在欺負奧平頓。」詹姆斯略有些心虛。
他們一開始遠遠看到兩個人影翻動，以為是一對情侶在做一些……咳咳，的事，好奇之下，就偷摸著過來想圍觀，結果沒想到是這兩個人。詹姆斯還有些傻，沒想到西裡斯就衝過去了。
不過既然伊萬斯和麥克唐娜也在，那就說明剛剛根本不是他們想的那回事。
見義勇為反被指責多管閑事，這就有點尷尬了。
奧莉薇亞不太高興：「你們應該早點過來，明明是我欺負他。」
這邊的三個人都斜睨她：你關注的點是不是有問題？
奧莉薇亞撿起斯內普的袍子，抖落上面的雪花和塵土。
「穿上。」她兜頭扔給斯內普，後者反應敏捷地接住，讓也想報復回去的她略有些失望，「走吧。」
「誒……」莉莉和瑪麗情緒還沒平復過來，但下意識地跟了上去。
「我們倆打完了，他們倆也打完了，再不走，你們倆也想打一架？」奧莉薇亞勾住她們的手臂，笑嘻嘻地逗她們。
莉莉在她背後捶了一下，瑪麗擰了下她胳膊。
「我們想打你！」
斯內普將袍子掛在臂彎上沒有穿，冷冷地掃了眼欲言又止的四人組，目光在瞪著自己的西裡斯身上打了個轉，輕蔑一笑，轉身要走。
西裡斯卻像是被他的笑刺激了，上前一步說：「你是不是不躲在女人後面，就不敢和我們說話？」
斯內普腳步一頓。
詹姆斯一邊暗自為基友叫好一邊奇怪，今天西裡斯怎麼感覺火氣特別大，比他還看不順眼這個鼻涕精。
西裡斯更加來勁：「你以為剛剛要不是她們拉著我，你現在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裡？你這個黏糊糊的鼻涕精，女人屁股後面的跟屁蟲，除了會……啊！」
從遠處飛過來的雪團精准地砸在西裡斯的臉上，打斷了他的挑釁，也攔住了斯內普差點衝上去的動作。
「奧莉……你是想砸西弗還是想砸布萊克？」莉莉不確定地問。
「你猜？」奧莉薇亞笑嘻嘻的聲音遙遙傳了過來，「西弗勒斯，還站在那裡干什麼？有沒有點紳士風度，讓我們三個女生自己回去嗎？」
斯內普將□□一半的魔杖塞了回去，看了眼狼狽地呸呸吐雪的西裡斯，突然輕笑：「你家裡女人也不少，不知道你能不能求來她們的保護。」
西裡斯臉色立刻變得鐵青。他家裡三個姐姐一個媽媽，現在一個姐姐被除名，剩下三個女人都恨不得對他來個六手連打。
斯內普嗤笑一聲，追上了在遠處等他的人。
樓梯口分成兩邊，奧莉薇亞看了眼斯內普。地窖黯淡的光線下，他的臉色有些陰沉，步子邁得很大，袍子都被他帶起了風。
看來心情不怎麼樣。她不知道他們剛剛在那說了什麼，不過怎麼想也不會是好話就是了。
奧莉薇亞心念微轉，在斯內普喊出口令前拉住了他。
「圈圈。」她輕喊。
圈圈迅速出現：「晚安，奧莉薇亞小姐。」
「圈圈，麻煩你幫我去我的寢室拿一下隱形衣。」
「好的，奧莉薇亞小姐。」
斯內普用眼神丟過來疑問，不等奧莉薇亞解釋，圈圈已經拿著隱形衣再次出現。
「謝謝你的幫忙，圈圈，你可以回去了。」
「不用客氣，奧莉薇亞小姐，很期待下次為您效勞。」
「瞧瞧，」斯內普在圈圈消失後擠兌道，「我們的奧莉薇亞小姐就是這麼有能耐，把霍格沃茨都變成了她家的後花園。」
奧莉薇亞把隱形衣扔在他身上，沒好氣地說：「辛辛苦苦給你們弄了一晚上吃的，放下碗就朝我撒氣？」她才不慣他這臭脾氣。
斯內普瞬間像是被放了氣的氣球，不自在地扯了下手裡的隱形衣，轉移話題：「所以，這是要干什麼？老地方？」他以為她還想去有求必應屋繼續白天的教學。
「懶得走那麼遠。」奧莉薇亞不耐煩地把隱形衣替他披好，「去我寢室。」
斯內普表情一瞬間空白。
「什、什麼？」他懷疑自己的耳朵。
奧莉薇亞被他的表情逗笑了：「我又不是說去禁林，你至於舌頭都嚇掉了麼？」
「別開玩笑了！」斯內普低吼，轉而又聽出不對，「你去過禁林了？」
她眼神一飄。
「你瘋了麼？你怎麼敢？你知不知道裡面多危險！你的膽子是姓格蘭芬多嗎？」斯內普的咆哮劈頭蓋臉砸了過來。
奧莉薇亞連忙解釋：「我就去了外層。」
「難道你還想去內層給自己的後花園開個分店？」
噗！奧莉薇亞噴笑，然後連忙彌補：「我發現了很多稀有的藥材。」
「你……」
她小心試探：「下次我們一起去？」
「……」斯內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語氣惡劣道，「去你寢室干什麼？」
奧莉薇亞松了口氣，也不去在意他的態度了。這家伙，蓋著隱形衣就一個腦袋露在外面，面目扭曲的樣子還是很嚇人的好不好。
「你的嘴，不處理一下明天就要腫成香腸了——如果你願意去醫療室我也沒意見。」
斯內普猶豫了一下：「你把藥拿給我就行。」
奧莉薇亞微訝：「我以為你不願意讓布魯姆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她知道他最討厭別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所以才會想避免他這樣出現在裡面的人面前。
聽到自己舍友的名字，斯內普沉默了一會，終於還是妥協地把隱形衣蓋好。
兩個人進入休息室，奧莉薇亞直接走向女生的寢室入口，卻突然被人叫住。
她面色不變地轉身，看向和幾個人坐在一起的羅伯特。
「什麼事，帕金森級長？」
羅伯特漫不經心地道：「你不覺得，過來這裡和我說話，才比較有禮貌麼？」
他身邊的高年級們都面帶微笑地看著兩人。
奧莉薇亞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可是我急著上廁所，帕金森級長，如果是什麼要緊事，你就長話短說，如果不是什麼要緊事，我們改天再說？」
羅伯特被她噎得臉色發青。
奧莉薇亞語氣和態度都沒問題，就是因為太沒問題了，才更讓被一巴掌扇回來的羅伯特覺得尷尬難堪。
旁邊的幾個人眼色亂飛。
「帕金森級長？」她從容淺笑。
羅伯特也冷嗖嗖地笑了：「周末有魁地奇比賽，記得去給斯萊特林加油。」
「謝謝帕金森級長的提醒，我會去的。那我先回去了。」奧莉薇亞微微欠身，禮數一點不錯。
她轉身撩開帷幔，在帷幔落下後隱去笑意，嘴角一撇。
這個帕金森，看來還真是盯上她了。
「這個小石子，覺得咯腳麼？」等奧莉薇亞關上房門，斯內普解開隱形衣，閑閑地提起之前的話頭。
奧莉薇亞早就難以忍受自己身上的火鍋味，一進門先把外套脫了，換上了一雙絨毛拖鞋。
「目前為止都跨過去了，倒沒感受到是否咯腳。」她一邊倒水一邊說，「它要是還堅持往我腳下滾，說不定哪天就被我踢飛了。」
斯內普接過水杯，哼笑：「過度自信，可是會吃虧的。」
奧莉薇亞輕描淡寫地說：「我若吃虧，讓我吃虧的人必吃苦。」
說完，她拉開床幔爬了進去。斯內普一愣，她不是來讓他上藥的麼？怎麼就自己爬上床了？
「奧莉薇亞？」
裡面的人沒回應。
斯內普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他也沒有莽撞到上前去拉人家女孩子的床幔，便只好挑了空床那邊的沙發座坐下，抬眼打量。
房間內十分干淨，除了書桌上擺著兩三本書，衣架上掛著她剛脫下來的袍子，床邊的那雙淺紫色拖鞋，整個房間幾乎看不到其他私人物品，只有一種熟悉的淡香彌漫了整個房間。
他倒沒覺得哪裡奇怪，他自己的房間也是這樣，最多書桌上亂了一些，衣服掛得沒那麼整齊。
只是那鼻尖若有若無的香味，讓他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呼吸。
奧莉薇亞很快又從床幔裡翻了出來，手裡拎著個醫藥箱，她還洗了個手，手上殘留著濕意。
看見斯內普臉色古怪，她撩開床幔讓他看，成功地讓他瞪大了眼睛。
「這個現在有的賣，普林斯家的少爺，你也可以定做一個，不貴，五千金加隆。」奧莉薇亞臉不紅的給自家店鋪裡的生意打廣告。
斯內普還不知道這出自她家的店，所以不知道她在推銷，只覺得這種空間魔法確實神奇，心裡盤算著是不是要弄一個來研究一下。
奧莉薇亞也不管他盯著自己床過於熱切的眼神，拖著椅子坐到他面前，打開醫藥箱給他看。
「你自己看用什麼。」
裡面都是一些品質很高的日常備用魔藥，大多都是治療感冒發熱，跌打損傷的。
斯內普選了兩瓶自己要用的，習慣性地舉到眼前晃了一下觀察成色，又打開塞子聞聞味道，露出了滿意欣賞的表情。
奧莉薇亞覺得他這種考驗同行水平的舉動特別有趣，笑意盎然地看著他：「怎麼樣，普林斯家的少爺覺得還看得過去麼？」
斯內普故作勉強：「還行吧。」
奧莉薇亞一巴掌拍了過去。
她拿起外塗的藥倒在藥棉上，然後用力按到了他紅腫的嘴角上，無視對方的一聲輕嘶和皺起的眉心，重重地推揉開來。
斯內普也知道這種藥的用法，但也清楚她帶了幾分故意，便伸手：「我自己來。」
奧莉薇亞的手沒松，他的手就直接按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把他的手拍了下去：「別動，用力點好的快。」
斯內普斜了她一眼，對她的小心眼有了新的認識。不過是剛才吼了她一頓，她就要立馬報復過來。
想到不讓她出氣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索性撩開手讓她折騰。
抿著唇忍耐嘴角的痛楚，斯內普又回到剛才說的事上：「你去禁林做什麼。」
「玩啊。」奧莉薇亞特別理直氣壯，「你不覺得越是不讓人進去的地方，越有種吸引力麼？」
她很早以前就最喜歡玩衝浪、蹦極之類的極限運動，或許骨子裡確實有這種追求刺激的冒險精神。當然她也不是沒頭沒腦撞進去，而是寸寸深入，時刻做好標記，想好退路，見事不對就立刻腳底抹油。
她是喜歡玩，但她只喜歡玩刺激，不喜歡玩命。
斯內普卻覺得照她這麼玩，早晚把命玩掉。
「你來霍格沃茨就是為了玩樂的吧？」他嘲諷。
奧莉薇亞手一頓。
察覺到的斯內普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還真被斯內普說中了，奧莉薇亞決定來霍格沃茨上學，更多的還是因為好奇。這個歷史悠久的學校，擁有那麼多傳奇趣聞，還藏有那麼多秘密珍寶，當然，還擁有無限的知識智慧。如果不來體驗一下，真的可以說白來這個世界一遭了。
她不喜歡循規蹈矩，一向隨心所欲慣了，但她從不是個想一出是一出的人，對自己的人生，她有著明確的計劃，在每個階段，都有著大致的的安排。
來霍格沃茨，就是她目前這個階段中的一部分。
覺得揉得差不多了，奧莉薇亞便放下手，把另一瓶魔藥遞給他：「喝了吧，過兩個小時就好了。」
斯內普仰頭將魔藥一飲而盡，那獨特的味道讓他臉上的表情扭曲成一團。
她忍不住笑，又給他倒了一杯水衝衝嘴裡的那股味，自己去洗手間洗掉手上的藥味。
看了下時間，她把桌上的書遞給他：「你在這等到好了再回去吧，我先進去裡面。」
斯內普點頭。
扔下斯內普在外面，奧莉薇亞又回到了自己的小空間，迫不及待地去浴室把自己一身亂七八糟的味道給洗掉。
等她慢悠悠地泡完澡，吹干頭發，又往身上抹完各種滋潤保養的藥膏，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半小時了。
想著斯內普或許已經回去了，奧莉薇亞趴在床上撩開床幔一看，卻見他一手撐著臉頰，一手放在攤開的書上，閉著眼睛，腦袋沉沉地往下墜。
居然睡著了？
其實也可以理解，白天學習強度那麼大，剛剛又消耗了一番體力，魔藥可能也帶點安神作用，在溫暖安靜的房間裡，確實會讓人忍不住犯困。
奧莉薇亞無聲地笑了一會，就看著他頭慢慢下滑，然後猛地一點，驚醒了過來。
她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
斯內普眼中還殘留著些許睡意，在她的笑聲中逐漸清醒，略有些尷尬地抹了把臉，又羞惱地瞪了她一眼。
「幾點了？」
「快十二點。」奧莉薇亞也不下床，就這麼趴在床上，只有一個腦袋鑽出床幔對著他笑，「拿上隱形衣，不送你啦。」
斯內普嗯了一聲，抬腳走人。
門被重重地甩上，充分表明了摔門之人不爽的心情。
奧莉薇亞的嘴邊還維持著笑意，她縮回帳子裡，掏出了雙面鏡。
和埃爾頓聊了一下近況，她想起了之前安排他去做的一件事：「普林斯夫人這段時間怎麼樣？」
回學校後奧莉薇亞便讓埃爾頓幫忙注意一下艾琳的情況，她既然幫了斯內普一把，總要幫他把後面的事也弄妥了。
「斯內普夫人一直待在莊園裡，中間只有偷偷去了一次對角巷買了東西。莊園裡的日常運行已經恢復，有些問題巴尼無法解決也讓甜甜去幫忙了。」
「嗯，蜘蛛尾巷呢。」
「目前沒有人找到那邊，不過斯內普先生發現了斯內普夫人的失蹤，去麻瓜警察局報了警，這段時間一直在尋找斯內普夫人。」
奧莉薇亞聞言挑眉，看來他對自己的妻子也不是完全沒有感情的嘛。
「他應該沒有工作吧，最近的生活沒問題吧？」
「斯內普夫人留了錢給他，他最近沒有酗酒，生活還能支撐。」
奧莉薇亞摩挲著鏡框，沉吟片刻：「你找個時間過去一下，就說……」
埃爾頓眼中露出些許笑意：「好的，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多留言嘛
第14章 撩漢第十四步
「我覺得贏的肯定是格蘭芬多。」莉莉信誓旦旦。
瑪麗也跟著點頭。
「這可不一定。」斯內普不以為然地說。
他對魁地奇比賽並不感興趣，但他對於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所有比賽都有著強烈的勝負心。
奧莉薇亞覺得，哪怕是讓兩個學院比誰摔跟頭的人最多，他都會恨不得給所有斯萊特林用「障礙重重」——只要能贏格蘭芬多。
有時候她也很奇怪，斯內普對格蘭芬多到底哪裡來這麼深的仇視？思來想去，也只能把錯都歸於那兩個老是跑到他們面前找存在感的詹姆斯和西裡斯。
那天後他們好像更熱衷於找斯內普的麻煩，雖然每次還沒起頭就被她打斷了，但斯內普明顯還是記了仇。
「奧莉，你覺得呢？」
三個人把矛頭指向一直不發表意見的奧莉薇亞。
奧莉薇亞思考了一會，問了一個有些突兀的問題：「斯萊特林這邊的選手，都有誰啊？」
她連對戰雙方的水平的水平都不清楚，如何能對這場比賽做出預測。
「……」三人無語地看著她。
奧莉薇亞一臉無辜。她每天要忙的事那麼多，現在還收了個不交學費的學生，哪裡有閑心去關注這種事。
「馬爾福是隊長，帕金森是追球手，其他的不說了，反正你不認識。」斯內普簡要介紹。
他畢竟還有個室友，而且最近找他說話的人也多，對於學院的情況還算了解。但他覺得奧莉薇亞到現在，認識的人除了他們幾個，大概也就只有教授們了吧。
這在其他人看來是很奇怪的事，一個長相漂亮，家世不錯，性格也算開朗的女孩，交際居然如此貧乏。不過在熟悉奧莉薇亞的三個人眼裡，這完全可以理解，畢竟，就像她自己說的，她真的是太忙了。
她大部分時間在圖書館，休息的時候在寢室，其他時候，誰也不知道她在哪裡，在干什麼——現在的斯內普知道了，其他時候她要麼在有求必應屋，要麼就在探索別的密室。而別人以為她在休息的時候，她其實有一半時間是在夜游。
這樣算起來，他居然是整個學校唯一能掌握她行蹤的人。想到這個的斯內普愣了一下，心裡略有幾分古怪感覺。
盧修斯居然是隊長？
奧莉薇亞震驚了一下，忍不住去想像他騎著個掃把在天上飛來飛去的樣子，頓時樂了。
「那贏的肯定是斯萊特林。」她篤定。
「為什麼？」
「只要他在天上甩一下頭發，格蘭芬多的人肯定都被閃瞎，連金色飛賊都找不到了。」
「……」三個人表情微妙。
這個笑話好冷，但莫名的畫面感好強怎麼辦？
四個人在進入魁地奇賽場後分別去了各自學院的的陣營。
賽場上氣氛熱烈，比賽還沒開始，就分別拉著橫幅叫著口號，為自己支持的人和隊伍加油助威。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坐過去的時候還被分了一個小喇叭和小旗子，讓他們一起跟著節奏搖擺。
奧莉薇亞便也順應氣氛，舉著小喇叭大喊：「斯萊特林必勝！」
發喇叭給她的休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這麼配合。
「怎麼？」奧莉薇亞笑著看他。
休瞬間紅了臉，搖著頭靦腆道：「沒事。」
旁邊的斯內普揮了揮小旗子，看著休撇了下嘴。
「你和你的室友關系不好？」等休去了另一邊後，注意到他剛才表情的奧莉薇亞低聲問。
斯內普語氣淡淡：「一般。」
看來是不怎麼樣。
「我看他性格還可以，你們一個寢室居然沒有發展出良好的革命感情？」雖然這麼問，但奧莉薇亞並不覺得奇怪。以斯內普的性格，要和他相處融洽，還是一件頗有挑戰性的事情。
「跟他說話累。」
「嗯？」對於這個理由她頗感興趣。
斯內普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他從第一天晚上開始，就和我打聽你。」
一開始先是試探他的身份，然後就繞著圈子探尋奧莉薇亞的身份以及他們之間的關系。有好幾次，休過來和他打招呼，其實是想借機和她說話。可惜的是，奧莉薇亞完全沒把心思抽給他一丁點，即便當時友善地說了兩句閑話，過後對人家的態度，依舊是目無其人。
斯內普好幾次目睹了休的尷尬郁悶之色，倒也小小地娛樂了下自己。
他也發現了奧莉薇亞的這種氣死人的性格，當面和你笑嘻嘻，過後完全不甩你。這堪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翻臉無情了。帕金森估計也是因為她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才看她格外不爽。
可笑的是，明明把人氣得吐血，奧莉薇亞本人卻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果然，聽到斯內普的話，她一臉疑惑：「他打聽我干什麼？」
「誰知道，」斯內普頓了頓，「或許是喜歡你？」
「喜歡我？」奧莉薇亞驚奇挑眉，然後若有所思地摸了下自己的臉，「果然長得好看就是沒辦法。」
「……」斯內普木然。
這個世界上還有比奧莉薇亞·奧平頓還要不要臉的女生麼？
「你說他第一天晚上就打聽我？難道他對我一見鐘情？唉，我真是個罪惡的女人。」
「……能不能要點臉？」他恨不得把手裡的旗子糊她臉上。
奧莉薇亞才不理他說了什麼，自我滿足了一會，才想起來那個可能是自己愛慕者的男孩。
「下次你跟他說，讓他放棄吧，我不喜歡和我同年紀的小男生。」想想都覺得自己在犯罪。
斯內普不搭理她：「你自己去說！」他又不是貓頭鷹，也不是愛情鳥，才不耐煩管這種亂七八糟的事。
奧莉薇亞聳肩：「那算了，喜歡我的那麼多，每個都要拒絕的話我該多累啊。」
斯內普現在只想把布魯姆拉回來，讓他好好看看他喜歡的女生這副恬不知恥的嘴臉。
場外的觀眾們突然都站了起來，向著場內陸續出現的兩隊球員呼喊大叫，那些選手顯然也不是第一次上場，頗有架勢的揮手示意。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盡管配合地晃動了手裡的旗子，但一個敷衍，一個厭煩，在嗨爆了的人群中依然顯得格格不入。
幸好周圍的人都集中在場內的比賽上，並沒什麼人分散精力來注意他們。
「真冷。」
看斯內普現在也穿得比較暖和了，奧莉薇亞也就懶得用保暖咒，抱著一個裝了藍色火焰的罐子取暖。她還是比較喜歡這種自然的溫度。
「恐怕我們現在是僅有能感受到寒風的兩個人。」斯內普冷淡說。
其他人都全神貫注地仰著頭，又跳又叫，看上去熱血澎湃。
「那倒也不算孤獨。」奧莉薇亞托腮看著天上，目光無意識地被一抹淡金色吸引。
正如她之前所說的，在所有人都在天上飛的時候，那頭亮眼的長發真的很吸引人眼球，至少她發呆都會選取這個作為焦點。
盧修斯作為找球手，目前還在無目的地游蕩中，姿態飄逸瀟灑，仿佛隨時都能撒下一把玫瑰花瓣。他甚至在翻轉躲避一個游走球後抽出手整理了一下衣襟，目睹他如此舉動的奧莉薇亞不由得改變了之前的想法。
盧修斯不是把「對，我們就是要裝逼！」寫在臉上，而是已經深深地刻入骨髓。
這是一種信仰，一種精神！
她肅然起敬。
視線在觀眾臉上一掃而過，果然發現大批女生滿面紅暈，目不轉睛，尤其是納西莎，一臉「我老公怎麼能那麼帥」的花痴迷妹樣子。她深感和現在的小女孩有了不可逾越的代溝。
「我——小時候看過魁地奇球賽。」
奧莉薇亞的聲音在嘈雜的喊叫聲中有些聽不分明，斯內普不得不側過頭看著她，以確定她真的在說話。
黑色的卷發伏貼地依偎在臉旁，掩蓋住她大部分的表情。
「64年，蒙特羅斯喜鵲隊和法國的基伯龍牧馬隊，在意大利的歐洲杯上。那天天氣不算好，又熱又悶，中暑了好幾個——有選手從掃帚上暈倒了下來。最後喜鵲隊拿到了歐洲杯的冠軍，這是這個隊伍第二次獲得歐洲杯的冠軍，我記得當時他們的隊長是哈米什·麥克法蘭，他因為那場比賽成了英國最受歡迎的魁地奇明星之一。」
奧莉薇亞語調輕快，因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微微帶著笑。
斯內普有些詫異。64年的時候他們才四歲，那時候的一場比賽，她居然能記得如此清楚。
他沒有將心中的情緒表露出來，只是如她一般百無聊賴地說：「那應該不會比霍格沃茨的比賽更無聊。」
「可能。」奧莉薇亞點點頭，「我全程都在注意旁邊的一個意大利帥哥，他的鼻梁可真迷人。」
斯內普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
接收到了斯內普的鄙視眼神，奧莉薇亞也扭過臉，她注意到他鷹鉤鼻上被寒風吹出的一抹紅，這使他冷峻的輪廓平添了一絲可愛。
她伸手捂住他的鼻子笑道：「我想，我差點錯過這場比賽我身邊的英國小帥哥，他凶狠的鼻尖也是如此迷人。」
如果這話由別人來說，斯內普必定會以為這是對自己的諷刺而暴怒，但對於奧莉薇亞式的調笑，他已經習以為常，並且可以面無表情地屈指彈開她的手。
「我以為，你最差也會關注意大利的意面、披薩——或比薩，看來我還是對你抱有過高的期待。」
奧莉薇亞不以為意地甩甩手：「美食，美景，美人，但凡是美好的事物，都值得欣賞，以及追求。」
斯內普對她的言論嗤之以鼻：「看來魔藥學無法獲得尊貴的奧平頓小姐的青睞，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那些藥材的外形不夠美好？」
「成品的味道也不夠美好。」奧莉薇亞在他的斜眼下從容補充。
「那致力於追求美好的奧平頓小姐，」斯內普微頓，「為什麼要和我這樣毫不起眼的人為伍？」
「對啊，為什麼呢？」奧莉薇亞故作困惑，「難道……是所謂的燈下黑？」
斯內普沒好氣地噴了一聲。
她忍不住笑。
斯內普也知道她又在戲弄人，擺過臉不理她。
「西弗勒斯。」
斯內普裝作沒聽見，認真地看著天上的羅伯特借位陰了格蘭芬多一個擊球手，把對方撞得差點摔下掃帚。
格蘭芬多那邊立刻一陣噓聲。
奧莉薇亞向來就是「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見斯內普打定主意不理睬她，便直接伸手，按住他的臉掰向自己。
盡管知道她是個行動派，但沒想到她能這麼行動——斯內普頓時懵逼。
他本身體虛，又在寒風中吹了這麼久，臉上冷得和冰塊一樣。她的手心被火瓶捂得火熱，又軟棉得像是烘烤融化的奶油。
兩相觸碰，都是一激。
奧莉薇亞皺眉：「怎麼這麼冷。」
她忍不住在他臉上揉搓了幾下。
他的臉被她揉成各種奇形怪狀的樣子，她看著又笑。
斯內普手忙腳亂地拉開她在自己臉上作怪的手：「好好說話！」
「我好好說話你不聽呀。」奧莉薇亞笑眯眯地說。
「我！聽！著！」斯內普一字一咬牙。
奧莉薇亞意猶未盡地收回手，還要抱怨：「早點聽不就沒這麼多事了。」
「……」斯內普覺得自己的脾氣都要給她氣得沒脾氣了。
奧莉薇亞雙手交疊壓在膝蓋上，枕著自己的手臂，歪頭看著拿袖子擦臉的斯內普。
他長得確實說不上可愛。
這個年紀的小孩大多有著豐潤的臉頰，柔和的輪廓，斯內普雖然來霍格沃茨後胖了一些，但還是瘦削的。顴骨突出，線條冷硬，下頷尖銳，再加上一雙吊梢眼，兩撇尖刀眉，怎麼看都透著冷厲陰沉。
人都是視覺動物，而斯內普是怎樣都無法靠著外貌而讓人心生親近的人。
這種說法甚至有些過於委婉。
對於不熟悉的人來說，他絕對是第一眼看過去就會給人留下「這是個古怪家伙」的印像，再多看兩眼就會獲得「你個傻逼再看弄死你」的警告冷眼。
而且，這並不是那種故作的偽裝，什麼冷酷外表下的柔軟內心，套在斯內普頭上就太過可笑了——他就是這麼個討人厭的家伙。
他從來沒有學過，也不想去學如何討人喜歡，這或許是他令人難以忍受的一點，但同時也是奧莉薇亞覺得十分可愛的一點。
他不圓滑，同樣，也不會欺騙。他不輕易親近，同樣，也難以背叛。他渴望力量，同樣，也厭惡軟弱。
他的世界，因匱乏而貧瘠，同樣，也簡單分明。
「西弗勒斯，你還記得分院帽是怎麼說斯萊特林的麼？」
「陰險狡詐？」斯內普勉強回憶。
顯然，很少有人能在分院帽的歌聲中去分辨它的歌詞。
「在這裡，你能交上真誠的朋友。」
奧莉薇亞直視著他的眼睛，微笑：「在我看來，作為朋友，你的忠誠與可靠是最為美好的品質，我覺得，這值得我付出所有的友誼。」
斯內普愣住，神色震動。
場內突然爆發出瘋狂的尖叫與歡呼，斯萊特林所有人都跳了起來，高聲呼喊著盧修斯·馬爾福的名字。
兩個人斷開凝視，一齊抬頭望天。
鉑金色長發的俊美少年正握緊還在亂撞的金色飛賊，興奮地繞圈示意。
「顯然，我們都錯過了馬爾福的一場完美個人秀。」奧莉薇亞惋惜道。
斯內普不走心地說：「對此我深表遺憾。」
「比賽之前我說什麼來著？」
「……不得不說你在這種奇怪的事上擁有超乎尋常的預見力。」
奧莉薇亞不滿意地哼了一聲：「請把這叫做實力。」
比賽結束，莉莉和瑪麗跑去安慰自家學院深受打擊的選手，他們似乎都因為輸給了從頭到尾都在凹造型的孔雀而大感挫敗。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也隨大流地跟著斯萊特林的學生們上前，簇擁著七個意氣風發的功臣表示贊美與祝賀。
令奧莉薇亞不敢置信的是，盧修斯的發型居然亂了。
他此刻雙頰緋紅，胸膛起伏，抑制不住的笑容讓他比平時一絲不苟的樣子更加光彩奪目。她敢保證，幾乎所有女生都窒息了——包括她自己。
褪去完美假面的盧修斯，那鮮活青春的模樣，生動得像是一盤水靈靈的青菜，格外令人開胃。
「……這是什麼比喻？」聽到奧莉薇亞的形容，斯內普直覺馬爾福應該並不喜歡這樣的修飾。
奧莉薇亞無謂地擺手：「這只是一個美色面前的微小動搖而已，不用在意。」
在這種級別的美少年面前保持自制力，真是格外考驗人類那脆弱的人性啊。
奧莉薇亞暗撫自己的大媽心，命令自己恢復理智。
此時，盧修斯激動地舉起了手裡的金色飛賊，大幅度地揮舞著。這是他平常死都不會做出來的有損形像的粗魯舉動，過後冷靜下來估計也要後悔一百遍。
奧莉薇亞目光一頓，笑意淡去。
斯內普敏感地察覺到身邊的少女情緒急轉，原本溫和柔軟的眼神瞬間變得冷凝。不過她很快垂眼，再度抬起的時候又是一派風輕雲淡。
他看向人群中心的盧修斯，除了寬大的袖口因為高舉的滑落，裡面的袖子也因為覺得熱而拉了上去以外，並沒有什麼不妥。
他狐疑的打量讓奧莉薇亞失笑。
「待會估計會有慶祝會。」
「必然。」斯內普扯了扯臉皮。
「所以——」她拉長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退出人群。
作者有話要說：
喵喵喵，其實我是愛龍爹的！
真的！
第15章 撩漢第十五步
一縷銀白色的物質順著魔杖緩緩拉長，不是氣體也不是液體，有些像水銀，輕飄飄地浮在空中，然後被送進了一個長頸的玻璃瓶中。
斯內普注視著手中裝填了自己記憶的瓶子，那種知道自己腦子裡缺了一塊，但完全無從探尋的感覺很奇怪，可是又莫名覺得輕松了很多。
他清楚，被放進去的是一些自己不堪的回憶。
「如果把這個瓶子打破，那些記憶是不是永遠回不來了？」他問同樣抽取了記憶的奧莉薇亞。
「基本上是。」
奧莉薇亞也盯著自己的玻璃瓶看，她隱約明白這裡面是她前世的所有記憶，不過活了兩世這個事還是讓她自己都覺得詫異。
她上輩子是干什麼的呢？也是英國人麼？奧莉薇亞看向斯內普，突然升起一種異樣的陌生感——回想起和他初遇到現在的經歷，奧莉薇亞難以理解自己為什麼會對他有如此特別的關注和耐心。
她很少會去哄小孩。
所以說，他和她的前世有關？
這可真夠不可思議的。
「不過人的大腦不是筆記本，撕了一頁，上面的字就完全消失。在大腦的最深處還是會殘留那些記憶的痕跡，只是很難被挖掘出來。」
奧莉薇亞甩了甩手裡的魔杖，凝視著斯內普：「我再重申一遍，雖然你的大腦封閉術已經初步掌握，但前期我對你的攝神取念基本無法被阻擋，我能看到你的任意記憶片段。而為了激發你的抵抗，我會不斷深入你的記憶深處，這個過程中我很有可能看到一些尷尬的畫面——我希望你能盡量保持平靜，激烈的情緒會翻出更多你不想讓人知道的東西。」
斯內普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備，換成別人，他肯定寧願去尋找其他的方法，但對像是奧莉薇亞的話，他覺得自己並不介意把一些記憶和她分享。
無論她看到什麼，她不會說出去，也不會嘲笑自己，她很少表露同情，更不喜歡多管閑事，所以他並不擔心會出現讓他難堪的情況。
他信任她。
「那准備好了麼？」奧莉薇亞看著他的眼睛，「攝神取念。」
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大力往前拉拽，奧莉薇亞頭朝前地一衝，世界一個劇烈翻轉後，她發現自己從有求必應屋的房間換到了一個陌生的巷子裡。
這是個狹窄陰暗的小巷子，甚至不能並肩走兩個成年男人。巷子兩邊是磚房破舊的牆壁，每棟房子的窗戶都是黑黝黝、髒兮兮的，看上去毫無人氣。
然而從門縫裡，磚牆裡，窗框裡，又傳出各種酒鬼的狂言，賭徒的叫囂，妓-女的呻-吟，孩子的哭鬧。
巷子裡遍地是污水和垃圾，臭不可聞。
奧莉薇亞雖然不曾見過這個地方，但她心裡卻莫名篤定，這是斯內普住的蜘蛛尾巷。
她抬頭，看見一棟房子的二樓窗戶裡，一個臉只有巴掌大的小男孩趴在那，目無焦距地看著什麼。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遠處有一根巨大的煙囪聳立，在暗沉的天色下看上去陰森森的。
身後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她回過頭，看到一個衣服髒亂胡子拉扎的醉漢踉蹌著走過來，嘴裡嘟嘟囔囔的說著什麼。
他在男孩的那棟房子前用力地捶門，門很快被打開，裡面出現一個單薄的女人。奧莉薇亞見過她，這是年輕一些的艾琳。男人一把推開她，徑自走了進去。
艾琳的肩膀撞在了門上，但她都沒功夫去揉，很快關上了門。
奧莉薇亞抬頭，窗戶後的小男孩已經不見了。
眼前的情景像水中被打碎的倒影般消失了，但很快又重新凝聚成另一番景像。
光線驟亮，身邊的環境變成了一個廢棄的小操場，兩個女孩正在蕩秋千。奧莉薇亞認出了她們，是莉莉和她的姐姐。
莉莉小時候看上去也特別粉嫩可愛，而且特別大膽，她致力於讓秋千蕩到極限的高度，在墜下來時哈哈大笑。
奧莉薇亞環視四周，她又看到了那個遙遠的煙囪頭，還有躲在灌木叢後的小男孩。這次她看清楚了他的樣子。
他的臉已經很小了，但比起瘦骨嶙峋的身體，看上去依舊有些大，太久沒有修理的頭發幾乎蓋住了他的半張臉。不合身的衣服明顯是大人的，都沒怎麼進行修改，褲子則是幾年前的了，顯得有些過短——腰身卻還是合適的。
他眼巴巴地看著那兩個女孩，或者說，看著莉莉，眼中充滿了向往和期待。
莉莉那邊已經越玩越嗨，在蕩到最高點時，她飛了起來，然後像一只靈巧的白鴿，在空中滑翔過後輕盈地落到了地上。
斯內普的眼裡驟然迸發出亮光。
奧莉薇亞突然感覺到了微小的抗拒，周圍的環境發生了劇烈的扭曲，但她還是穩穩地站在了原地，畫面再次切換。
這次是在一個辦公室裡，斯內普還是穿著不合身的舊衣服，低頭對著一名上了年紀的女教師。
「西弗勒斯，我說過的，這次測驗的卷子要家長簽字。」老師的聲音嚴厲而厭煩，似乎不止一次面對這樣的狀況。
斯內普不抬頭，也不吭聲。
老師更加生氣：「你昨天的作業也沒交，你的地理老師告訴我，你在她的課上睡覺是不是？還有今天早上，你又遲到了。西弗勒斯，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我敢保證，你以後和你那個酒鬼父親不會有什麼兩樣！」
斯內普猛地抬頭，狠狠地瞪著她。
這個老師被嚇到了，捂著胸口結巴道：「你、你這是什麼眼神？」
「我和他不一樣。」他磨著牙齒，冷嗖嗖地說，「我以後，絕對不會是和他一樣的人。」
說完，他也不管那個老師的反應，轉身大步走了。
場景再次波動。
這次的環境很熟悉，奧莉薇亞一眼就看出這事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車上。斯內普和莉莉坐在一起，旁邊是詹姆斯和西裡斯。
兩邊的對話明顯不太愉快，斯內普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拎著箱子往前走。莉莉也想跟上去，詹姆斯又攔住她說話。
奧莉薇亞跟著斯內普穿過座位，在經過包廂的時候一個個敲門，裡面都坐滿了人。他的表情越來越陰郁，步伐也急促煩亂。
直到他走到了最後一節車廂。
他敲了敲門，裡面沒有動靜，他急躁地拉開，奧莉薇亞站在他身後，和他一起看到裡面的女孩驚訝地轉過頭來。
這種感覺可真難以形容。她看著另一個自己溫言淺笑的樣子，忍不住想咳嗽——換個角度看自己，果然是有些裝模作樣。
此時抗拒變大，奧莉薇亞眼前一花，意識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這並不是什麼重要的記憶，為什麼反而會被彈出來？她有些奇怪。
面前的斯內普半跪在地上，臉色蒼白，大汗淋漓。
她上前拉他起來：「我很抱歉，你還好麼？」
斯內普喘著氣：「沒事，我找到那個感覺了，和抵抗奪魂咒差不多。」
「非常好，第一次就知道該怎麼做的人很少，我說過，你很擅長這方面的魔法。」
「我們繼續。」
「不行，」奧莉薇亞拒絕了他，「頻繁強行侵入的話對你的精神穩定不好，你現在要做的是平復情緒，慢慢清空思想，回味剛才把我趕出去的那種感覺，熟悉它。過會我們再來。」
斯內普作為學生，一向聽從她的安排，便不強求，閉著眼睛靠坐在沙發裡休息。
奧莉薇亞也沒閑著，揮動魔杖開始練習另一種咒語。
斯內普睜開眼睛，看到她閉著眼睛，魔杖頂端出現稀疏的銀色氣體，它們不斷翻湧增加，似乎想凝聚成什麼形狀。
「這是什麼？」
「呼神守衛。」回答打斷了冥想，銀色氣體慢慢消失，奧莉薇亞睜開眼睛，「之前為了練習大腦封閉術一直要保持思想放空，所以沒有練這個。」
呼神守衛需要腦中回想快樂高興的事，這雖然不難，但要全身心地投入到那種幸福的感覺中，也不是輕易就能做到。
奧莉薇亞不像斯內普那麼急切，她喜歡這個探索新領域的過程。
「等我練成了呼神守衛，就去練阿尼瑪格斯，一般兩個咒語存在著聯系，呼神守衛的守護形像和阿尼瑪格斯變成的樣子通常差不多。」
奧莉薇亞對自己的守護形像非常好奇，她自己是比較喜歡貓的，但她只是喜歡其安靜可愛，並不覺得自己和貓有什麼相似性。
她覺得獵豹的可能性比較大，或者老虎，狼，這些。
斯內普發現奧莉薇亞對自己的學習很有計劃性，雖然她總是心血來潮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但也明確地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
這或許就是她比他強大的原因？
「我休息好了，我們繼續。」斯內普站了起來。
奧莉薇亞無奈地瞥了他一眼：「好吧，好吧。待會頭疼難受可別和我發脾氣。」
斯內普的大腦封閉術在逐步熟練中，奧莉薇亞某天把莉莉和瑪麗也帶到了他們練習的有求必應屋。
兩個小姑娘在得知這個密室的存在後大呼奇妙。
奧莉薇亞笑眯眯地拉過她們，連同斯內普一起圍坐在一張圓桌旁。
「我要給你們看一件小玩意。」她故弄玄虛地吊他們胃口，「這是我從開學以來，花了半年時間做出來的，獨一無二。」
莉莉推了她一把：「快拿出來。」
奧莉薇亞拿出了一本黑色封皮的筆記本，上面用銀粉勾勒出霍格沃茨的簡畫，還有一行字——霍格沃茨指南。
除了字畫有些精美，看上去並無什麼特別之處。
奧莉薇亞掏出魔杖，在封面上輕點一下：「眠龍勿擾。」
筆記本上方立刻出現一個巨大的虛影。
三人都驚呼了一聲。
那是霍格沃茨。
不是封面上那樣的簡筆畫，浮現在空中的是一個精妙絕倫的城堡，並且正在緩緩旋轉，讓觀眾能夠看清它的所有角度和細節。
甚至連城堡邊上的禁林，黑湖，山坡和草坪都如同現實縮影般的呈現在面前。
斯內普和莉莉都發現，奧莉薇亞給他們的生日禮物與這個有著相同的技術。
「簡直就像錄像的投影。」瑪麗說。
「沒錯。」奧莉薇亞打了個響指，「但是是3D版的。」
3D是什麼玩意？還沒有這個概念的他們不明覺厲。
奧莉薇亞翻開筆記本的第一頁，空中的投影像是被按了放大鍵般迅速拉近，然後定焦在山坡下的碼頭邊，霍格沃茨成了山坡上的一個遠景。
「這是我們第一天來霍格沃茨的時候！」
三個人都激動了，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晚上，面前清晰細致的虛影讓他們身臨其境。
奧莉薇亞把筆記本遞給斯內普，他這才發現上面還有著字。
進入霍格沃茨的新生都將從列車處乘船至霍格沃茨城堡下的碼頭，不用擔心落入水中，那有個英俊的八爪魚王子會溫柔地抱住你。
聽到斯內普念出來的字，莉莉噗地笑了，然後捶打奧莉薇亞，她知道這是在打趣自己那天被耍了的事。
斯內普往後翻了一頁。
在他的輕聲中，畫面沿著他們當天的足跡向上延伸，停留在那扇巨大的橡木門前，大門無聲地打開，他們仿佛再一次心懷忐忑地走了進去。
走廊，幽靈，餐廳。
一路向前，每個景像都是那麼生動熟悉。
「怎麼沒有分院帽？」
「總要給所有新生留點幻想的空間。」
三人深以為然。
這是霍格沃茨約定俗成的傳統，哪怕是再寵孩子的父母也不會把這個秘密告訴自己的孩子——這是所有巫師人生中的小小樂趣。
繼續後翻。
靜止在餐廳外的樓梯口。
莉莉試探著伸出魔杖，在向上的台階上點了一下，畫面果然又緩緩順著樓梯上移，出現了二樓的走廊。她隨便點了一下，正好點在一副畫像上，那個畫像立刻放大，裡面的古怪老頭咬著煙鬥瞪了她一眼。
「去你該去的地方，別打擾我。」
「哇喔！」
三個人簡直呆住了。他們沒想到居然連每一副畫像都能細化，甚至還和原本的畫像一樣能動能說。
等到幾十年後，他們或許就能理解，奧莉薇亞制作的這個筆記本就像是3D VR游戲一樣，甚至不需要戴上眼鏡。
「這太棒了，太奇妙了，奧莉，你簡直是個天才。」他們現在只能重復著幾個單詞贊嘆。
奧莉薇亞從他們的臉上也收獲了制作成功的滿足感，這半年來的所有努力和辛苦通通得到了回報。
裝逼果然要有人捧場才愉快。
「這是目前的初版，以後如果有其他發現，還會補充上去。」奧莉薇亞笑眯眯地看著他們玩得不亦樂乎，「你們有什麼想法也可以和我說，不過——希望你們能夠保密。」
「為什麼？」
莉莉疑惑地看著她，不明白這堪稱偉大的發明為什麼不能告訴別人。
「我做這個只是為了樂趣，還有，紀念，可以說，是我們四個人之間的紀念品，我沒興趣把它分享給別的什麼人。」
被劃為自己人的三個人立刻覺得分外窩心，對著這個筆記本更加愛不釋手。
奧莉薇亞當然沒有說出所有的原因。其實還有一方面是因為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擁有這種特別的才能——至少目前，她還不打算太引人注意。
多南話少，鄧布利多謹慎，她跟著他們學習的事目前還沒什麼人知道，她想盡量把這件事瞞久一點。
「那只有這一本麼？」
莉莉和瑪麗特別希望能把這個帶回家給自己的父母看。
她們的父母都是麻瓜，只有開學的時候能逛逛對角巷，盡管她們盡力和家人描述的霍格沃茨的景像，可語言總歸是貧乏的，他們完全無法感受到自己女兒身處的環境到底如何。所以在看到這本筆記本的時候，她們特別希望能讓家人也親眼目睹這個神奇的魔法世界。
「目前確實只有這一本。」
這玩意不像普通的筆記本可以復制，裡面有太多精妙復雜的咒語魔文，可以說，它現在是個特別珍貴的魔法物品，就像她寢室裡的雙面鏡一樣。
不過雙面鏡由於原材料的斷絕，除了早先殘存在世上的那幾面以外，是真的無法再做出新的了。但她所做的這本霍格沃茨指南，花點功夫還是可以再做出來的。
奧莉薇亞對上他們期待的眼神，笑著滿足他們：「等到今年的聖誕節，我會給你們一人一本，當做聖誕禮物。」
這段時間，足夠她再做出三本了。
莉莉和瑪麗歡呼著撲在她身上說出一連串的甜言蜜語，她被揉搓得東倒西歪，還朝斯內普眨了眨眼：「你不來給我一個感動的擁抱？」
斯內普露出一個假笑：「我覺得布魯姆更適合你。」
奧莉薇亞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的這個冷笑話。
「……真難為你還記得你室友名字的拼寫。」
休的單詞是hugh，比hug多了一個h，發音截然不同，能迅速聯想到一塊也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
誰說斯內普不懂幽默了？人家明明是笑點別致到在奇特的英國人中都格外與眾不同好嘛。
作者有話要說：
凜然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10-30 17:04:27
20231333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11-03 09:29:52
吾名甚干卿何事扔了1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6-11-03 14:5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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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家的厚愛，寫這文全憑對於斯內普的一腔熱愛，所以大家如果能多和我討論討論人物劇情的話，我會更有動力的！！
另外特別鳴謝留言君，補分辛苦了！
群麼各位！
比心！
第16章 撩漢第十六步
奧莉薇亞最近有個非常想做的事。
——給斯內普剪頭發。
每次看到他低頭做魔藥時，總要時不時地把垂在桌上的頭發撩開，她都替他覺得煩。
斯內普有著過肩的長發，他發質還算可以，柔軟黑亮，但屬於油性，他又喜歡吃油膩的肉類，口味偏重，導致他如果不每天洗頭的話，第二天就感覺整個人都泛著油光。
但這個年紀的直男，除了特別騷包如盧修斯這樣的，基本都有點大大咧咧，不修邊幅，他們對於形像的要求幾乎比對作業的得分還要低。
長得好也就算了，詹姆斯和西裡斯兩個就是把皺成抹布一樣的袍子穿身上，頭發亂得像個鳥窩，都可以算作是落拓不羈，只是斯內普——他實在沒有這個放肆的本錢。
當然他長得並不難看，只是不屬於普遍意義上的那種帥氣小伙。刀削斧鑿的輪廓，冷峻深刻的五官，頗有些希腊式的深邃鋒利。這種樣貌，打扮得好，就可以走冷肅氣質路線，可是隨便折騰的話，配上他凶神惡煞的表情……說他是小蝙蝠還真的一點都不為過。
好扎眼啊……
奧莉薇亞內心嘆氣。
「……奧莉你說呢？」
奧莉薇亞看向對面的莉莉：「什麼？」
莉莉不滿：「我們剛剛討論的你都沒在聽麼？」
奧莉薇亞連忙露出討饒的笑容。
「我們在說假期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她恍然。這個問題莉莉和瑪麗已經在放假前一個星期就開始討論，不同於聖誕節這個家庭節日，在復活節假期的時候，很多學生都會選擇和朋友一塊活動。
現在他們已經踏上了回家的列車，這個三周長的假期到底怎麼安排就必須要做出決定了。
「你們的想法呢？」
瑪麗說：「我要先去祖父家住兩天，之後的時間可以由我自己做主。」
「太遠的地方肯定去不了的啦，我爸媽肯定不放心的。」莉莉故作深沉地嘆了口氣。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渴望能被當成是個獨立的大人。
「我想去倫敦。」瑪麗有些向往，「我從小到大都待在威爾士，要不是因為去霍格沃茨，還不知道什麼時候來英格蘭呢。」
「我小時候去過一次，去看望住院的姨婆。」莉莉雖然在英格蘭，但她出身於普通的偏遠小鎮，父母都是工薪階層，平常也沒機會到倫敦去玩。
對於倫敦這個首都城市，作為英國人民，還是都想要好好去瞧一瞧的。
奧莉薇亞看了眼聖誕假期間被她喊去倫敦的斯內普，他顯然也想到這件事，對上了她的目光。
她托腮一笑：「我對倫敦熟悉，那也有我的房子，你們帶著人過來就好。」
莉莉和瑪麗歡呼起來。
「不過，奧莉你不是巫師家庭麼？怎麼會對倫敦熟悉？」莉莉好奇問，「要知道，波特和布萊克居然只知道女王，不知道首相呢。」他們居然還以為英國是由女王統治的國家。
「我喜歡旅游，旅游的第一步，總得把自己的國家給走一遍。」
奧莉薇亞小時候就開始借口尋找神奇生物，帶著埃爾頓把英吉利、蘇格蘭、威爾士和北愛爾蘭都逛了一圈，弄得全家都以為她以後要去魔法部的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每天不是被人喊去花園裡消滅地精，就是出去和危險的狼人搏鬥。
她父親倒是很支持她的夢想，還說以後可以讓鄧布利多帶她去禁林看看，這導致她祖父都不阻止她母親教她畫畫彈琴了。
不過她現在還是經常逛禁林。
「看來奧莉的家人都很開明呀。」莉莉和瑪麗很是羨慕。
奧莉薇亞微怔，隨即劃開一抹笑意：「是的。」
斯內普隱秘地瞥了她一眼。
下車後，奧莉薇亞剛看見埃爾頓就注意到站在他旁邊的艾琳。
莉莉也很吃驚地喊：「斯內普夫人？」
她以前也曾偶爾見過斯內普的母親，但那時候她看上去陰郁憔悴，目光散亂無神，總感覺有幾分神經質。而現在出現在車站的她，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
她面色紅潤健康，雖然表情依舊有些沉郁，眼睛卻似乎有了神采。
她穿著奶咖色的絲制長裙，頭戴相同色系的鐘形帽，肩上罩著繡了黑色花紋的披肩鬥篷，胸前掛了一串長珠串，手上還套著白色的長手套，挎著一只黑色綢緞小包，整個人透出一股優雅華貴。
奧莉薇亞挑眉，這是典型的傳統巫師才會有的打扮。
就和她開學第一天在列車上的形像一樣，巫師界的打扮總是會落後普通人幾十上百年，這套裝束放在外面，也只有皇室貴族那些上流社會的人，才會在正式場合這麼穿。
斯內普似乎也愣住了。
他下意識地看向奧莉薇亞，奧莉薇亞搖頭。
她只是讓埃爾頓注意一下艾琳的安全問題，可沒這閑工夫去幫她改造身心——她還在頭疼斯內普的形像問題呢。
艾琳潦草地和莉莉打了個招呼，上前攬住了斯內普的肩膀。
斯內普看上去渾身僵硬，臉都木了。
艾琳看向奧莉薇亞，表情有些不自然。
鑒於雙方的初次見面並不是很愉快，兩人之間的關系顯然不能簡單地歸於同學的家長和兒子的同學。
奧莉薇亞很給斯內普面子地禮貌問候：「您好，斯內普夫人。」
艾琳點點頭：「你好，奧平頓小姐。」
幸好莉莉已經去了它父母那邊，不然肯定要奇怪她們怎麼會互相認識。
艾琳和斯內普一樣也是個完全不擅長交際的人，她沉默了半天才說：「非常感謝奧平頓家在這段時間給我們的幫助。」
斯內普——或者說普林斯家族的道謝模式真的是如出一轍。
奧莉薇亞略緩和幾分，笑道：「反正我總要從西弗勒斯身上敲回來的，斯內普夫人不用太過在意。」
斯內普緩過勁，給了她一個白眼。
艾琳似乎不習慣這樣的說話方式，僵了一下才說：「我先帶西弗回去了，幫我和奧平頓夫人問好。」
伊萬傑琳！
奧莉薇亞僵笑著咬牙。
她就知道，這個女人死了都學不會安靜待著！
斯內普突然掙開艾琳。
他走到奧莉薇亞身邊，猶豫了一下，湊在她耳邊輕聲說：「赤膽忠心咒，之前說過的，讓你做保密人。」
奧莉薇亞頓了一下：「不用跟斯內普夫人商量一下？」
感覺艾琳要是知道了這件事，臉色應該不會太好看。
「我認為，普林斯家現在做主的是我。」他撇過頭，「明天過來。」
看著他回到艾琳身邊被幻影移行帶走，奧莉薇亞壓著嘴角笑了一會，剛想跟著埃爾頓離開，兩道鉑金色的身影就擋在了她的面前。
「日安，馬爾福先生。」她神色不變地問候。
「日安。」阿布拉克薩斯親昵地看著她，「奧莉薇亞，你長高了。」
廢話，她還在發育期，當然會長。
奧莉薇亞發現有很多還沒走出車站的人在暗中觀察他們，便直接問：「馬爾福先生，有什麼事嗎？」
阿布拉克薩斯對她的無禮有些不悅，但還是和善道：「馬爾福家在復活節會舉辦一場宴會，我和盧修斯都真誠地邀請你來參加。」
「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可不能一直窩在家裡。」盧修斯親熱地開著玩笑。
「宴會？」奧莉薇亞吃驚地揚眉，一臉為難，「盧修斯，你早該跟我說的。」
盧修斯笑容僵了下。
確實，像這種宴會的邀請要提前一段時間發出才符合禮數，但他也要能在學校裡逮住這個滑不溜手的精明鬼啊！休息室待一天都見不到她進出，平常又總跟格蘭芬多那兩個泥巴種形影不離，他自己也是六年級的學生每天很忙的好不好！准備考試，參加交際，還要哄小女朋友！
久而久之，他自己都忘記這回事了。
「所以說……」
「假期我已經安排了和朋友旅游的行程……」雖然只是在倫敦，「我可能無法參加馬爾福家的宴會了。」奧莉薇亞露出抱歉和遺憾的表情。
盧修斯感受到自己父親身上的不虞氣息，深知沒辦好這件事肯定要回家挨罵，心思一動，拉出一個假笑。
「朋友？不會是——」他用非常符合西裡斯評價的裝腔作勢腔調說，「那兩個格蘭芬多的……」
奧莉薇亞一臉受到冒犯的隱忍表情：「是和西弗勒斯，我想你應該知道他。」
她並沒有明確否定同行的人裡有莉莉和瑪麗，表露的意思卻讓盧修斯有些尷尬。
奧莉薇亞心平氣和。好歹比你多吃了幾十年米呢，小子。
「斯內普，哦，當然，你們關系一直很好。」盧修斯維持著風度，「那祝你們假期愉快，以後有機會的話，帶他一起來馬爾福莊園。」
奧莉薇亞微笑：「謝謝，我會的。」
我會找機會帶他離你們遠遠的。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奧莉薇亞就給最漂亮精致的畫框上了個禁錮術，裡面正在睡覺的伊萬傑琳驚醒過來，扇子擋住臉小聲地驚呼。
「你干什麼？」
「我干什麼？」奧莉薇亞一臉危險地把畫框取了下來，「應該是你干了什麼吧？」
「我干了什麼？」
「嗯？」
「我能干什麼？」伊萬傑琳還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OK，讓我提醒一下某個健忘的老人，斯內普夫人？嗯？有印像了麼？」
「當然，」伊萬傑琳撇了下嘴，似乎有些嫌棄，「那可真是個不得體的女士。不得不說，普林斯家做魔藥的手法一流，教育的水平可是太差勁了。」
恭喜你發現了真理！
奧莉薇亞忍無可忍地拿手指敲她的頭：「誰讓你跑到普林斯家裡去的？」
雖然感受不到外界的觸感，伊萬傑琳還是躲了一下她的攻擊。
「我是為了你！」她委委屈屈地垂眸，泫然欲泣的樣子仿佛奧莉薇亞是多麼的令人傷心，「她怎麼說也是那個小普林斯的母親，為了你們的將來考慮，把她收拾得像個樣子了才能不丟兩家人的臉面。而且埃爾頓還說你對她態度很不好，這可怎麼行呢？你永遠別小看一個母親對於兒子的影響。」
奧莉薇亞氣笑了：「作為一副畫像，想太多可不利於你的壽命。」
「在我死前如果能看到小奧平頓的誕生，我也就沒有遺憾了。」伊萬傑琳一副為了崇高理想可以英勇犧牲的烈士模樣。
奧莉薇亞無言。
「甜甜。」
「在，小姐。」
「把這幅畫像放到倉庫裡，晚飯後再拿出來。」
「……」甜甜看著畫像裡豎眉抗議的美貌女子，深感自己遇上了任職以來的最大危機。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家養小精靈而已，畢生的夢想也就是服侍奧平頓家的人到死，為什麼要給她一個這麼艱巨危險的任務！
「嗯？」
「遵命，小姐。」
甜甜拿布罩住了還在喊「我是你的曾祖母，你怎麼敢！」的畫框。
奧平頓夫人，抱歉了。形勢比人強。
奧莉薇亞神清氣爽地轉過身：「OK，接下來，我們該算一下多嘴多舌和知情不報的帳了。」
埃爾頓眼神漂移。
作為夾在兩個女人中的男人，他深感自己的不幸。
作為同樣夾在兩個女人中間的斯內普，以他目前的年紀，還無法體會這種艱辛，面對母親詫異的表情，他只是有些煩躁。
打從有記憶開始，斯內普就沒有體會過所謂的父慈母愛。托比亞酗酒暴躁，艾琳隱忍陰沉，兩個人互相糾纏，他則總被遺忘。他大部分時間都躲在角落裡看艾琳藏起來的那幾本書，在爭吵聲中懷抱著對於巫師界的渴望。
他在十一歲前的每一天，都期待著離開蜘蛛尾巷，離開這令人厭煩的生活。他對托比亞和艾琳，說不上恨，畢竟他們沒有刻意虐待他，但也無法說是愛。
只能說是失望吧。
現在，艾琳似乎突然意識到自己過去的疏忽，想要對他進行彌補，斯內普無法否認內心深處有那麼些高興，但更多的，卻是抗拒。
他覺得自己現在已經不需要這種無用的關懷，更討厭被人管束。習慣了自己做事自己決定，現在卻必須要征詢另一個人的意見，向她解釋說明，他就覺得格外煩悶。
毫無疑問，他重視艾琳，不希望她出事，但他現在還對她有著嚴重的逆反心理，完全不想搭理她，也不希望她對他指手畫腳。
她並沒有資格來干涉我——心裡有個聲音小聲地說。
如果奧莉薇亞知道他這番心理的話，肯定要感嘆一下：果然還是中二的年紀啊。
艾琳也從斯內普的表情上感受到了他的不耐煩，天性軟弱的她即使在自己的兒子面前也無法表現出強勢。
「我只是覺得……她也還是個孩子，保密人給她，或許不太安全……」
斯內普嘖了一聲：「那你覺得給誰？給你？」
明顯的嘲諷語氣讓艾琳的臉色有些難看。
「可以給納爾遜先生。」她低聲說。
奧莉薇亞的管家？斯內普愣了一下。
「我不是不信任你的朋友，我只是擔心她沒有這個能力……」
「她很強。」
「奧平頓夫人也這麼說過，但是畢竟……」
「奧平頓夫人？」
艾琳稍稍露出些許笑意：「是的，她是奧平頓小姐的曾祖母，你們在霍格沃茨的時候，她經常來陪我聊天。」
斯內普抿唇。
心底略有些暖。
肯定是奧莉薇亞擔心他母親一個人在莊園裡無聊，才讓她的曾祖母過來陪伴艾琳的吧。
（被關在倉庫裡的伊萬傑琳：呵呵！）
「畫像上的奧平頓夫人看上去比我還年輕，說話又溫柔風趣，總是很難把她當成長輩。」
艾琳對這段時間一直陪著她，安慰她，耐心地跟她解釋巫師界這十多年的變化的伊萬傑琳伊萬傑琳頗有好感。
那麼漂亮的一個美人，又體貼和善，總是輕聲細語地開解提點她，怎麼會不讓人喜歡呢？
「畫像？」斯內普愣住。
艾琳微訝，奇怪於他的不知情：「奧平頓夫人年紀很大，早就去世了。說起來奧平頓小姐也是可憐，父母都早早離世，祖父六年前也病逝，就靠她一個人支撐奧平頓家。」
說著聯想到自己小時候的情況和斯內普目前的處境，對那個顯得過於犀利成熟的少女也不由地多了幾分善意和理解。
內心早已有所猜測的斯內普突然聽聞這個消息，還是皺起了眉。
在他眼裡，奧莉薇亞是個古靈精怪的人，自信強大，隨心所欲，似乎沒有能夠難倒她的事情，從容而又灑脫。
他很難想像，她會在遭遇那樣痛苦的時候擁有怎樣的心情，露出怎樣的表情，又是如何成長為現在這個樣子。
奧莉薇亞打了個噴嚏。
埃爾頓皺眉：「您每次回家都要帶著感冒？」
她揉揉鼻子：「別轉移話題，現在說的是你！伊萬和我，你到底聽誰的？」
埃爾頓：我選擇死亡。
「別裝死！」
埃爾頓嘆氣：「您開學後把她帶去學校吧，省得我左右為難。」
「……我怕她去了，多南教授就不得安寧了。」這個花痴肯定每天趴在門縫裡偷窺人家。
「那我申請出差，美國蘇聯哪裡都可以。」
「駁回，公費旅游？想得倒美！」
「……」埃爾頓幾乎要老淚縱橫。
奧莉薇亞終於逗弄滿足，大發善心地饒過了這位可憐的老管家：「算了，以後她要做什麼，你攔不住，但一定要告訴我，否則我下次就把她鎖到地窖的壁櫥裡，關上十天半個月的。」
埃爾頓為那些地鼠哀悼了三秒。
「好的，小姐。」他盡職道。
埃爾頓知道，自家小姐只是太害怕伊萬傑琳遇到危險。盡管畫框上施了所有用來保護的魔咒，但能夠對付一副畫像的手段太多了。
奧平頓家，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我其實也喜歡小龍和龍爹的！我哈利波特第一步電影看了好幾遍！小龍笑起來超級可愛！迷醉∼∼∼
雖然後來長殘了。
至於斯內普，怎麼說，可以把他當男神，但如果是真實的有這麼個人的話，我覺得我不會和他在一起=_=
心裡永遠有個前女友，而且優點和缺點比起來幾乎看不見，形像又一團糟……
咳咳。
我真的愛他的，所以我也知道他的缺點。這是來自於家庭環境的塑造，我個人也有過這樣的經歷所以可以理解。但是既然寫小說，既然要嫖他，還是要把他的缺點改一改的，是吧是吧是吧！
我們總會喜歡更好的人嘛！
希望斯內普真的有那麼一個人，可以幫他變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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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是教授！教授！教授！
第17章 撩漢第十七步
赤膽忠心咒施展得很順利，斯內普和艾琳都松了口氣。
奧莉薇亞不是第一次做保密人了，倒是很熟練。
「其實讓我做保密人不是很合適，以後如果你們想請人來普林斯莊園做客，恐怕不是很方便。」
被隱藏起來的莊園除了奧莉薇亞沒有人能夠說出其位置，也就意味著，以後如果還有人要進來，也要經過她的同意和帶領，這也是艾琳不太贊同的原因。
斯內普是個執拗性格，雖然他也想到了很多方面的顧慮，但當初話說出來，他就沒想過要去違背。
「你只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就行。」他警告。
斯內普當然不是不信任奧莉薇亞，只是，如果別人知道她是保密人的話，一定會逼迫她說出位置。從這方面來看，保密人並不是個什麼安全的身份。
奧莉薇亞不以為意地一笑。
任務完成，奧莉薇亞提出告辭，順便以去書店買書的名義把斯內普也拉了出來，一起幻影移行到了倫敦。
斯內普臉色不善：「你讓我來就是買這些？」
他嫌棄地看著手上的書，什麼《艾瑪的青春日記》，什麼《浴室裡的鏡子》，什麼《馬廄春情》，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書！還有很多封面是大尺度曖昧畫像！他簡直眼睛都沒地方看！
「我也沒辦法。」奧莉薇亞又拿了兩本堆在他手上，她幾乎完全不挑，按照言情小說最近的暢銷榜一排往下拿，「你要理解那些無事可做的空巢老人的寂寞心情，特別是春心猶在的那種。」
伊萬傑琳的愛好一是八卦，二是帥哥，三就是言情小說。巫師界的小說產量完全無法滿足她龐大的需求，她只能經常在麻瓜裡面給她掃書。
奧莉薇亞想著哪天找畫師畫副麻將，讓伊萬傑琳找幾個麻友天天打麻將去，以後估計就不會有那麼多精力無處發泄了。
買完書，奧莉薇亞拐了個彎，進了旁邊的理發店。
立刻就有人迎上來問他們要什麼服務。
奧莉薇亞看了眼斯內普，後者敏感地拿書擋了一下。
「我不需要。」
「你這麼長頭發，每次洗不覺得麻煩嗎？」明明都已經懶到不願意洗頭了，為什麼不干脆剪掉？
斯內普堅定搖頭。
奧莉薇亞眯著眼睛看了他一會，狐疑道：「難道……你怕剪刀？」
斯內普立刻漲紅了臉，「不要胡說八道！」
「……」奧莉薇亞表情微妙。
看來她猜中了。或許是極度的不安全感？還是對陌生人的不信任感？也可能只是單純的不喜歡別人的觸碰吧。
斯內普幾乎要炸毛：「你什麼眼神！」
「看膽小鬼的眼神。」
斯內普看上去像是下一秒就要把手裡的書全部砸她臉上。
他磨了一會牙，突然扭過頭，大聲說：「如果這家店還沒倒閉的話，請來個人幫我剪頭發！」
奧莉薇亞用力忍笑。
等到她洗好頭發出來，斯內普已經為了一圈白布坐在鏡子前，濕漉漉的長發擋住一半的臉，剩下那一半依舊可以看出極度的不爽。
為他修剪頭發的理發師幾乎是小心翼翼。
奧莉薇亞在他旁邊坐下，也圍上了白布。「放松點，不過是剪個頭發而已。」
斯內普沒有說話，拿眼角從發絲縫隙中冷嗖嗖地瞟她。
「別這樣，換個形像對你有好處，畢竟你現在可是普林斯家的繼承者，代表著普林斯家的臉面呢。」
「就像你一樣？」斯內普突兀地說。
奧莉薇亞頓了一下，面色不變道：「對，像我一樣。」
碎發撲簌簌地往下掉，斯內普為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感到略有一絲不自在，他動了動嘴，轉而說：「我以為表現得窮酸一些更有好處。」
奧莉薇亞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淡淡地說：「我以為你應該清楚，能被覬覦的人，才有價值。」而沒有價值的人，就人人可欺。
斯內普想起她在學校裡目中無人的表現，對帕金森的強硬態度，當面友好卻翻臉不認人的作風，若有所思。
「所以……你在學校那樣是故意的？」
沒有得到回答。他稍稍偏過頭，發現她似乎已經睡著了。
一開始只是裝睡，後來真睡著的奧莉薇亞在被粗暴的一推後驚醒。她抬頭，看到一張似是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臉。
過肩的黑發□□脆利落地剪到了耳朵上面，露出了整張臉完整的輪廓，原本看上去陰郁的臉立刻清爽了很多，雖然沒到大變活人的程度，但看上去氣質也略有了些變化，起碼從原來一看就需要保持距離的古怪樣子變成了正常普通的青春小男生。
盡管仍是一臉不善，好歹現在不會讓人有想報警的衝動了。
「我覺得應該給你的理發師十英鎊的小費。」能讓一個小蝙蝠變成正常人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斯內普冷冷說：「如果你堅持的話我不會反對。反正你人傻錢多。」
好吧，脾氣還是原來的蝙蝠脾氣。
達成目標的奧莉薇亞心滿意足地看著他，突然一笑，說：「聖誕節我的邀請你拒絕了，復活節呢？」
「……？」斯內普一時沒反應過來。
奧莉薇亞跳下椅子，站直身體正式道：「斯內普先生，請問你接下來願意去奧平頓莊園做客麼。」
斯內普沉默了片刻，然後很是勉為其難地點頭，故作矜持道：「看在你如此誠懇邀請的份上。」
奧莉薇亞抬腳踹了他一下。這家伙，真是給了□□就往上爬。
奧平頓莊園和普林斯莊園的裝修風格截然不同。
普林斯莊園的牆紙都是暗灰色的，牆上裝飾著小精靈的頭，木乃伊的手臂，牛的顱骨還有各種標本和魔藥材料，似乎以往的普林斯家人都很欣賞這樣的陰森布置，花園裡也少見花卉，多是藥材。
奧平頓莊園就明亮歡快很多，綠松石色的牆紙鏤刻著精美的花紋，家具都是木色系的，擺放著插花綠植或是花瓶和工藝品。牆上掛著一些漂亮的風景人物畫像，還有精心擺成圖案的相框，相框裡的照片有靜止的，有會動的，有黑白的，也有彩色的。
莊園整體並不奢華，卻處處流露出雅致趣味。
奧莉薇亞發現他在看那些照片，便停下來給他介紹：「這是我在瑞士的四森林湖拍的，很美吧。」
照片裡湖水清淨，雪山空靈，確實很美。
裡面有一張她的照片，看上去才七八歲大，正坐在一個木筏上低頭踩著水。
照片裡的她看上去特別的稚氣，但又似乎有點落寞。斯內普想起艾琳的話，心裡不由猜測：這個年紀，應該是她祖父去世之後吧……
「這是埃爾頓唯一一張沒給我拍糊了的，他總學不會怎麼對焦。」奧莉薇亞說。
斯內普忍不住看了眼身邊的人，再比了下照片裡的人，心裡突然閃過一絲奇異的，無法描述的感覺。
「你去瑞士做什麼？」
「避暑啊，英國的夏天悶得簡直像個蒸籠。」
斯內普嘴角一抽，他記得她曾抱怨過英國的冬天冷的像漏水的冰窖。
「……那你冬天去哪？」
「新西蘭。」
「……我覺得你可以考慮移民，英國不適合你。」
奧莉薇亞嚴肅臉：「打從我曾祖母開始，奧平頓家就是英國女王最忠實的朋友。」
見斯內普一臉「聽你瞎掰」的表情，她帶著他走到前廳，指著側牆上的一張黑白照片給他看。
「這是維多利亞女王登基六十周年的時候，伊萬和她的合照。」
照片裡兩個上了年紀的婦人手拉手親切交談著，看上去關系親密。
斯內普目瞪口呆。
奧莉薇亞又指著旁邊的一張照片：「這是我兩歲的時候和伊麗莎白女王的合照。」
一丁點大的小姑娘被年輕優雅的女人抱在懷裡，看上去又乖又軟。
斯內普大寫的服氣。
「這很正常，麻瓜裡面的領導者不可能不知道巫師們的存在。」畢竟二戰都有巫師們的摻和，「你以為倫敦地下的魔法部是怎麼建起來的？」
「那為什麼麻瓜們沒有……獵殺巫師？像中世紀那樣。」斯內普有些想不明白。
不管是他的親身經歷，還是課本，都告訴他麻瓜一直以來對於巫師都抱有畏懼憎惡的態度，黑巫師們如今對於麻瓜的厭惡，很難說沒有以前血仇的緣故。
「恐懼來源於弱小。」奧莉薇亞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即便沒有魔力，麻瓜們也有讓自己強大的方法。」
斯內普露出一貫的輕蔑表情。
他對麻瓜的認知根深蒂固，根本難以扭轉印像。
正說著，房間裡的空白畫框裡就多了一個人。
「我聽說家裡來了客人。」伊萬傑琳拿捏著嗓音，慢條斯理地扇著羽扇。
奧莉薇亞發現她居然換了一套藍色的禮服裙，打扮得格外光彩照人。
伊萬傑琳不著痕跡地從扇子後面觀察著斯內普：「你就是艾琳的兒子西弗勒斯吧，我是奧莉的曾祖母，奧莉經常和我提起你。」
奧莉薇亞扶額。
這個女人，昨天才關過倉庫，今天又閑不住了。
斯內普震驚於畫中這位「曾祖母」的外貌，嘴張了半天，才喊出一個「奧平頓夫人」。
「你跟奧莉一樣，叫我伊萬就好。」
「……」斯內普雖然看不見這位長輩羽扇後面的表情，但總覺得她眼神特別的古怪，讓他有些背後發涼。
奧莉薇亞壓低聲音威脅：「曾！祖！母！你該去休息了！」
伊萬傑琳完全無視她，繼續和藹地招呼斯內普：「晚飯吃過了麼？我讓甜甜做拿手的烤牛排。晚上回去不方便，要不在這邊住一晚在回去吧。」
斯內普：……我現在就想回家。
奧莉薇亞直接拖著他走出前廳。
「不用管她，越老越小，把她當小孩子就行。」她頭疼地說。
斯內普卻帶了些笑影：「看來也有人能制得住你。」
奧莉薇亞拿眼睛掃他：「你很開心？」
斯內普死不承認：「你想多了。」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在暗爽。」
「你看錯了。」
「……」
奧莉薇亞叫出甜甜：「晚上做歐芹沙拉和烤洋蔥。」
「……」斯內普不敢置信地瞪著她，「你的下限呢？」
「你可以在洋蔥裡找找看。」奧莉薇亞燦爛一笑。
不知道是奧莉薇亞最終良心發現，還是伊萬傑琳又橫插一手，甜甜到底還是做了最拿手的烤牛扒。
吃完飯，奧莉薇亞帶斯內普去了小書房，拿出坩堝和藥材往他面前一放。
意圖明顯得讓斯內普都無法裝作無知：「……我以為我是來做客的？」
奧莉薇亞假笑：「很顯然，你的以為並不總是正確。」
斯內普再次刷新了對她的認識。
看在烤牛扒的份上。他暗自平復情緒，認命地開始處理藥材。
奧莉薇亞也鋪開羊皮紙，完成其他科目的作業。
「賓斯教授這次的作業題目是什麼？」
斯內普頭也不抬：「北美地區十四到十七世紀的魔法概況。」
「我怎麼不記得這個內容課上有講過。」
「這說明你的腦子還沒完全退化，這是要我們預習的課題，假期後會講——不過也有可能是你根本不記得他講過的任何一節課。」
「說得好像上次在他課上睡著留了一桌子口水的不是你一樣。」
「奧莉薇亞！」斯內普緊緊捏著細頸瓶，緩聲低嘶，「如果你還需要我這瓶魔藥的話，就請你閉上嘴。」
這和她拿吃蔬菜來威脅他有什麼區別？
奧莉薇亞聳肩，走到書架旁開始查閱資料。
房間內一時靜謐無聲，只有偶爾書頁翻動和魔藥沸煮的聲音。
「西弗勒斯？」
「說！」
「對於印第安巫師部落，你了解多少？」
「……」斯內普分心抬頭看了她一眼，「那是什麼鬼？」
奧莉薇亞靠在書架上，對著手裡的書若有所思：「這裡面提到，印第安部落巫師是北美的土著巫師，在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之前，歐洲的巫師就發現那裡有巫師存在了。」
「所以？」
「他們能制作復雜的藥水，技術精良，甚至在當時的歐洲都頗為有名。」
斯內普聽到了自己感興趣的內容：「這個的話，我回去可以查查普林斯莊園裡的藏書，應該會有詳細記載。」
奧莉薇亞卻更關心另一點：「他們從不用魔杖來制作魔藥和施展魔法。」
斯內普的手一頓：「無杖魔法？這個魔力強大穩定的人都會……你不是也可以？」他還記得那個晚上，她情急之下甩出的漂浮咒。
「但他們所有人都不用魔杖，而且在施展復雜的魔咒時也不用。」奧莉薇亞捏著自己的下巴思考著，「我很好奇，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還是……和我的方法一樣。」
「你的方法？」斯內普立刻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奧莉薇亞突然停下，笑看了他一眼：「你的大腦封閉術好像還沒完全熟練？」
斯內普死魚眼地白了她一下，繼續埋頭做魔藥。
「不過告訴你也無妨。」奧莉薇亞慢悠悠地補充。
「……你什麼時候能停止這種惡趣味？」
「我就喜歡你這種看不慣我又打不過我的表情。」
斯內普手一抖，坩堝裡的魔藥爆了一個大大的氣泡。
奧莉薇亞連忙清了清喉嚨。
「所有巫師都知道，小巫師經常會控制不住魔力發生暴動吧。」奧莉薇亞把手裡的書塞回了書架，伸出手，那本書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牽引，又飛回她手中。
「你也應該有過這種體驗，小時候，情緒激動的時候，願望迫切的時候，情況危險的時候，小巫師們總能迸發出強大的力量來保護自己。」
「這是因為小巫師的魔力還不穩定……」
「是不穩定，就是因為不穩定，沒有學習系統的魔法教育的他們，才能運用本能。」
斯內普若有所思。
本能，就是即將跌倒的時候會下意識地去抓扶外物，是窒息的時候渴望呼吸。人並不會特意去訓練怎麼在摔跤的時候保護自己，怎麼去呼吸，因為這是生來就會所以自然忽略的事情。
「這種論題並不是我第一個提出來的。」奧莉薇亞踮腳取下另一本書，「然而，這其中存在一個無法克服的難題——」
「當你意識到這個的時候，你已經忘了小時候是怎麼做到的了。」斯內普跟上了她的思路。
就像現在問一個人你是怎麼呼吸的，他也只會莫名其妙。
「那你……」斯內普感到了疑惑。
「我比較特殊。」奧莉薇亞點了點自己的額頭，「在很早的時候，我就有了清楚的記憶。」
斯內普睜大眼睛：「多早？」
奧莉薇亞想了一下：「大概是三四個月的時候。」
「……」斯內普的臉上再次出現了「你是怪物麼？」的復雜表情。
奧莉薇亞露出標准的八顆牙齒笑容：「不用懷疑，我就是所謂的——天才。」
話音未落，斯內普面前的魔藥像是煙花一樣向周圍濺射開來，奧莉薇亞反應迅速地用了個清潔術，將魔藥帶坩堝都消除得一干二淨。
因為討論而分心的未來魔藥教授看了一眼面前的空桌子，鎮定自若地說：「看來，你的魔藥作業並不認同你的言論。」
奧莉薇亞抽了抽嘴角：「……不，那是你的魔藥作業。」
作者有話要說：
北美歷史那段出自羅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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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幫教授剪頭發了！！！
我猶豫了好久！！感覺破壞了教授的經典形像(
第18章 撩漢第十八步
假期的第五天，四個人在約好在車站門口碰面。
莉莉和瑪麗都對斯內普的新形像表示了高度的支持和贊揚。
「超酷。」
「看上去很精神。」
斯內普不習慣成為這種關注點，不自在地嗆聲：「我只是剪短了，又不是剃光了。」
莉莉有些遺憾：「你可以不用剪那麼短的，之前不是流行波波頭的？披頭士都剪成那樣。」
「love and peace！」瑪麗顯然也是披頭士的粉絲。
斯內普黑了臉。
波波頭的教授？那可夠顛覆的。
奧莉薇亞笑盈盈地糾正這個稍稍落後了潮流的小姑娘：「現在已經開始流行莫西干啦，就是把腦門都剃光，中間留一條，就像劍龍那樣，最好再畫個煙熏妝。」
既然要顛覆，不如顛覆得大一些。
兩個小姑娘不由得盯著斯內普開始想像那個造型，然後笑得東倒西歪。
斯內普用鼻子噴氣。
奧莉薇亞帶他們坐上了車。這車是她租的，還順帶雇了司機，專門用來這幾天帶他們四處玩。
倫敦的交通情況一直不是太好，地鐵裡也烏煙瘴氣，她坐過一次，剛好車廂裡上來一群朋克青年，頓時整個車廂都是大_麻的酸臭味。
還有情侶光明正大地法式熱吻。
這兩年風氣突變得有些大，現在都流行著什麼開放，自由，隨性，叛逆。有點像她印像裡的非主流。
奧莉薇亞覺得還是不要讓這幾個未成年受到污染比較好。
她反正一點也不想看到rock的莉莉。
兩個小姑娘在車上嘰嘰喳喳。
「說服爸爸媽媽真的是花了好大的功夫！」
「我也是，我爸爸甚至還想跟著一起來。」
「我還說了個謊，說奧莉家有大人會陪著。」莉莉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頭。
「我和我爸說，如果不讓我一個人來，我就和小學時候的學長去看電影，我爸立刻就同意了。」
三人目視瑪麗。
瑪麗翹了翹鼻子：「我爸恨不得我的貓頭鷹都是母的。」
奧莉也理解兩個孩子的家人：「這幾年經濟不景氣，治安確實不是很好。聽說街上偶爾會有外族人搶包的事情發生。」
她經常會看看報紙，《太陽報》上天天喊著英國要完蛋，日不落帝國要歇菜。
莉莉點頭：「我家那邊的工廠也倒閉了好幾個呢，好多人都失業了。我媽媽說，前兩個月還發生了全國大罷工，我們在學校居然都不知道。」她突然想到什麼，轉向斯內普，「西弗，你假期沒回蜘蛛尾巷麼？」
斯內普有些頭疼於該如何解釋。
之前沒及時說，導致現在要講清楚的話感覺要花好多功夫。再者，即使相處這麼久，瑪麗對他而言也只是個相對較好的同學，家裡的一些私事，他並不想在她面前說。
最後，他也只能簡單道：「我現在住在我外祖家。」
回想起艾琳在車站出現時的樣子，莉莉腦補了一些事情，理解道：「那也不錯。」
對於英國人來說，來倫敦的第一站自然是要去白金漢宮。
此時白金漢宮並不對外開放，幾個人也就隔著圍欄往裡面張望。
「哇喔，真氣派。」
「女王現在就在裡面麼？」
「她會不會出來？」莉莉異想天開，「說不定我們可以合照。」
斯內普想起奧平頓莊園裡的那張照片，眼角瞥向奧莉薇亞，她也眯著眼睛看那棟白色的皇家宮殿，但臉上並沒有什麼好奇激動。
「也許『大英女王的忠實朋友』可以帶我們進去坐坐，喝杯紅茶？」他走到她身邊低聲說。
奧莉薇亞驚訝地看他：「你也想進去？那行。」說著，走向門口的衛隊士兵。
斯內普完全來不及阻止，眼睜睜地看著她仰著頭和頭戴黑色大絨帽的士兵說著什麼，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奧莉薇亞又笑容滿面地走回來，斯內普頓時有些緊張。
不會真的要帶他們進去吧。
「奧莉，你去干什麼了？」
「哦，我問問他是否可以站在前面和他們合影，他們說沒問題。」
「……」斯內普憤怒地瞪著奧莉薇亞。
奧莉薇亞扭頭低笑。
看完白金漢宮他們順便去旁邊的詹姆斯公園坐了一會。
四月天氣回暖，很多人都坐在草地上曬著太陽閑聊。
四個人在中央的水池邊坐下，一邊看那群野鴨悠閑地游來游去，一邊打開自己帶來的零食開始分享。
莉莉拿出了她媽媽烤的餅干和布丁，瑪麗帶了松餅和蛋糕，奧莉自然也帶了自己居家旅行必備的空間食盒，不著痕跡地拿出了餐布和紅茶。
莉莉躺在草地上伸了個懶腰：「一直待在學校裡，每次回來都感覺要和這個社會脫節了。」
瑪麗也感嘆：「我回家看到弟弟寫作業，居然還問他為什麼不用羊皮紙，我爸媽都笑瘋了。」
斯內普擺著臉說：「我們是巫師，注定和這些麻瓜不一樣。」
瑪麗皺了下眉，想說什麼，還是忍了回去，莉莉就直接坐了起來，不悅地看他：「我的家人也是麻瓜，我並不覺得我和他們有什麼不一樣。」
「你會魔法，他們不會，這就是你們的不同。」斯內普雖然並不想和莉莉爭執，但還是想要堅持他的想法。
「這個不同並不會影響我們的感情！」莉莉高聲道。
斯內普卻看穿了她的底氣不足：「難道你那個麻瓜姐姐沒有再說你是個怪物？」
莉莉臉漲得通紅，瑪麗環住她的肩膀，生氣地看著斯內普：「你太過分了！」
斯內普有些後悔：「對不起……」
莉莉扭過頭不理他。
奧莉薇亞卡擦卡擦地咬著餅干：「好過分，你們也經常說我是怪物啊，為什麼都沒人和我道歉。」
「……」瑪麗覺得她有些不在狀況，「我們那是稱贊你。」
「『怪物』是個褒義詞？」
「不是……」瑪麗語塞。
奧莉薇亞及時停止了對小姑娘的刁難，笑著順毛：「我知道你們的意思。怪物這個詞，說到底不過是因為不理解罷了。我做出來的那些東西，你們不懂其中的原理，不知道我是怎麼做的，所以開玩笑地說我是怪物。莉莉的姐姐不是巫師，無法理解巫師的世界，所以說巫師是怪物。說歸說，她也沒把莉莉真的當怪物消滅掉嘛。」
莉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怎麼可能，我是她妹妹。」
「所以說咯，本來人就不可能完全理解另一個人，當跨度過大，所接觸的領域相距甚遠的時候，不被理解是當然的。就像你們不理解怎麼突然流行劍龍的發型了一樣。」
莉莉和瑪麗都笑了。
奧莉薇亞看向緊緊地擠著唇的斯內普，目光平靜：「西弗勒斯，說到底，你和莉莉的姐姐一樣，你也只是不理解麻瓜而已。」
斯內普對這樣的說法感到不舒服：「我為什麼……」
「莉莉和瑪麗的父母都能接受巫師，接受她們的巫師朋友，她們巫師朋友的巫師家人，你卻連自己朋友的麻瓜家人都無法接受。」奧莉薇亞抬了下肩膀，「你還不如麻瓜呢。」
斯內普又氣又急，卻又找不到有理有據的話來反駁，只能憤憤地塞了一大口松餅。
奧莉薇亞閑閑地說：「這松餅是瑪麗的麻瓜母親做的。」
斯內普嗆住了。
莉莉和瑪麗解氣地哈哈大笑。
結束了小小的紛爭，一行人又開開心心地來到了西敏寺。
這是一座哥特風格的英國皇家天主大教堂，女王加冕都會在這舉行，同時也長眠了歷代的帝王和著名人物。
教堂內部的建築雕刻和彩繪玻璃都繁復精美，有著深重的歷史感。莊嚴肅穆的氣氛讓莉莉和瑪麗都安靜下來，認真地欣賞著。
奧莉薇亞拉了下斯內普。斯內普甩開她，沒有了頭發的遮擋，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臉氣得鼓了起來，像只河豚。
奧莉薇亞便不管他了。
斯內普盯著一個光屁股小天使看了好一會，忍不住偷偷地瞄過去，看到她仰頭看著一幅畫。
教堂內的光線明暗交錯，彩繪玻璃上的色彩映在她的側臉上，看上去有種迷幻的光怪陸離。
她長得實在是好看，氣質又特殊，很多游人似乎是在看畫，卻是忍不住在偷偷看她。
奧莉薇亞像是知道斯內普在看她，扭頭招了招手。
斯內普雖然想要繼續賭氣，卻還是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奧莉薇亞湊在他耳邊說：「看，那是伊萬。」
斯內普詫異地看那副畫，畫裡似乎是一個慶典，維多利亞女王站在高台中央，四周都是神態各異的人。他仔細去看，終於從帷幕後面看道到一個只露出一半身影的黑發女子。
畫裡的她羽扇垂著，沒有遮住臉，隱約可以看出大致的容貌。
斯內普看了眼奧莉薇亞：「你們長得很像。」
奧莉薇亞微微笑了下：「他們都這麼說。」
教堂裡突然響起了報時的鐘聲。截選自彌賽亞的旋律悠揚美妙，在教堂中回蕩出一種空靈神聖的感覺。
奧莉薇亞突然笑了起來，在胸前劃了個十字：「梅林保佑。」
「……」斯內普無語地看著她，「上帝和梅林應該都不會回應你的祈禱。」
「反正我對此也並沒有期待。」
逛完西敏寺已經是夜幕低垂，奧莉薇亞帶他們去了泰晤士河邊的一家法國餐廳，一邊看著泰晤士河上燈光璀璨的塔橋一邊享用了晚餐。
吃完飯，他們就沿著泰晤士河散步，觀賞夜景。不過走了沒一會，就被晚風吹得手腳冰涼起來。
奧莉薇亞問他們還想不想去別的地方，累了一天的三個人都忍不住開始打哈欠了，連連搖頭。她便叫來了司機，帶他們去了自己在倫敦安置的房子。
這個房子安置在肯辛頓區，由於是富人區，所以環境治安很好，當然價錢也很美麗就是了。她沒有租出去，本來就是為了不時之需的，但其實買來到現在她也根本沒有機會住過，前兩天才雇了人去打掃。
到門口時，隔壁一棟房子裡走出一個拿著垃圾袋的男人。
他看到他們愣了一下，奧莉薇亞略點了一下頭當做招呼，開門帶他們進了房子。
「你們要一人一間還是住一起？」她問莉莉和瑪麗。
兩個小女生果然表示要一塊睡，畢竟是個新環境，都有些陌生拘謹，她們倆也習慣了一個房間。
奧莉薇亞便帶她們進了一間貼著嫩黃壁紙，鋪著淺藍色的床罩，一看就是給女孩子住的房間，裡面自帶了盥洗室。
「我住你們旁邊，西弗勒斯住對面，有什麼事過來找我就好。」
瑪麗已經趴在了床上，悶聲回道：「知道了。」
奧莉薇亞失笑：「晚安，姑娘們。」
她打開對面的房門，這個房間要小一些，白色的壁紙簡單干淨，床罩是藏青色——斯內普比較偏愛的顏色。
他表情略有些柔和。
「你的房間裡沒有衛生間，你待會去那裡——」奧莉薇亞指了下走廊最裡面的門，「洗澡，裡面放了洗漱用品，換下來的衣服放在髒衣簍裡就好，明天會有人來收拾的。要喝水去樓下的廚房，那裡有冰箱，裡面有吃的。」
奧莉薇亞細細叮囑，斯內普默默地點頭。
她說完想要離開，斯內普卻叫住了她。
「嗯？」
「你為什麼……那麼親近麻瓜？」
據他所知，巫師界裡的純血統巫師大多都是排斥麻瓜的，即便不敵視，也不會去親近。就算是麻瓜友好派的，也多是抱著一種「兔兔辣麼可愛，我們為什麼要吃它」的心態。
在巫師們眼裡，麻瓜和他們不是同一個族群的。即便是嫁給托比亞的艾琳，也明確地區分了對巫師和麻瓜的態度。
但奧莉薇亞不一樣，他能感受到她不是那種「哎呀麻瓜好有意思」的獵奇心理，而是真正像看待同類一樣，正常理智地對待他們……甚至是理解他們。
如果是莉莉，他不覺得奇怪，但是奧莉薇亞，她太不像個「正常」的巫師了。
奧莉薇亞靠在門框上，抱著手臂思考。
直接說「其實我上輩子是個麻瓜」恐怕要挨揍吧……她有些苦惱地組織著語言。
「我從小到大去過很多地方，見過的麻瓜比巫師要多太多。接觸久了就發現，除了不會用魔法，麻瓜真的和巫師沒什麼區別。我有見過尊貴如女王，和她比，馬爾福的家世血統算什麼呢？也見過生存在貧民窟的流浪者，他們會為了一便士搶破了頭。我也見過凶狠殘忍的歹徒，雙手沾染的血腥不會比黑巫師們更少。我也見過耗盡家產的慈善者，一生都在幫助與自己毫無關系的人。」
「魔法，只不過是一種工具，一種技能。就像會開車的和不會開車的，會畫畫的和不會畫畫的。會與不會，並不能決定他們是什麼樣的人。」
奧莉薇亞看著斯內普，神態溫和而包容：「見識的廣度決定思維的深度。當一個人接觸的都是好人，他便會覺得世界是美好的，當他周圍都是壞人，他便會覺得世界是黑暗的。莉莉的父母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兒是巫師，恐怕也難以認同巫師的存在，巫師界的那群人隔離了麻瓜太久，自然把麻瓜當做了另一個物種。所以，不管是對莉莉和瑪麗，對你，還是巫師界的那些人，我都不會指責你們的看法。」
斯內普沉默了一會，冷冷道：「那如果我非要和麻瓜為敵呢。」
奧莉薇亞像是笑，又像是嘆息，她輕聲說：「既然選擇了不同方向的道路，自然無法再一起同行。」
斯內普身體一震，冷笑：「這就是你說的朋友？」
「我的朋友，可以性格不好，可以家境貧困，可以一無所有，可以千夫所指，但，絕對不可以以傷害無辜的人為樂。」
奧莉薇亞直直地看著斯內普，表情嚴肅，擲地有聲：「西弗，哪怕你深陷泥潭，即便會將我一起拉進去，我也會努力去救你。但如果你自己沉溺於此，我便絕不會與你為伍。」
斯內普先是一滯，然後臉騰地一下紅了。
「你……你干什麼突然這麼叫我。」
「啊，一時嘴快，但是我這樣叫有什麼問題麼？」
「……隨便你。」
「你也可以叫我奧莉的呀。」
「我才不要。」
「隨便你。」
「……」
「你們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莉莉猛地打開門，怒氣衝衝道，「干嘛非要在走廊上聊天啦！」
門又被砰地甩上。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面面相覷，都忍不住一笑。
她伸了個懶腰：「好啦，不早了，睡覺吧。」
「嗯。」
奧莉薇亞要走，又停了下，「梅林保佑，我們的友誼天長地久？」
斯內普抿了抿唇，移開視線。
「梅林恐怕不會回應你的祈禱。」
「是嘛。」
「你下次可以問問上帝。」
奧莉薇亞笑了：「我期待著。」
斯內普輕哼了一聲，沒有回話。
「晚安了，西弗。」
「……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自我感覺很甜→_→
正在學習怎麼撩漢的姑娘們，掌握到訣竅了嘛？
第19章 撩漢第十九步
奧莉薇亞起得不算早，但起來後發現其他房間還是靜悄悄的。
她也沒叫醒他們，洗漱過後披了件針織衫就下樓了。
打開冰箱，裡面食材准備得很豐盛。
她一樣樣地拿出要用的東西，雖然很久沒有親手做過飯，但是英國的早餐實在是毫無技術難度。
水壺裡倒上水，豆子倒入燉鍋，平底鍋裡倒入油，一邊燒水，一邊煮著豆子，一邊煎著雞蛋和培根香腸。雞蛋好的時候在燉鍋裡加了點番茄醬，培根和香腸好了以後加黃油煎蘑菇。這時候水開了，在茶壺裡放上錫蘭紅茶泡開，等到蘑菇也好了，就在茶壺裡加入牛奶。
豆子煮好了倒出來，洗干淨放入西蘭花和胡蘿蔔斷生，蘋果和小番茄洗干淨切好，和西蘭花胡蘿蔔擺一起，擠點沙拉醬番茄醬。
面包抹上果醬，麥片倒上牛奶。
一頓完全以水煮和慢煎為烹飪方式的英式早餐就好了。美味與否不重要，反正熟了——雞蛋和培根還有些熟過頭了。
奧莉薇亞坐下來開始享用早餐。
剛吃了兩口，樓梯上便傳來動靜。
扭頭一看，下樓的是斯內普。
他已經穿戴整齊，白色襯衫和牛仔褲，踩著一雙牛津鞋，套著一件深色開衫，看上去簡單清爽。
「早。」奧莉薇亞拿盤子給他裝了一些雞蛋、培根和香腸，「吃麥片粥還是面包？」
斯內普坐在他對面，看著披散著頭發，穿著睡衣的奧莉薇亞，眼神有些游移：「面包。」
奧莉薇亞便把各種醬推到他面前。
「昨晚睡得還好嗎？」
「不錯。」他簡短地說，往嘴裡塞了一大口香腸。
奧莉薇亞把沙拉往他面前移了移。
吃到一半的時候，莉莉和瑪麗也啪嗒啪嗒跑下來了。
奧莉給了她們一人一個貼面吻：「早，姑娘們，睡得好麼？」
「如果不算你們聊天那會，」莉莉喝了一大口牛奶，「挺好的。」
斯內普的叉子在盤子摩擦了一下。
瑪麗有些懵：「什麼聊天，我感覺我昨晚沾到枕頭就睡著了。」
奧莉薇亞笑著給她倒了一碗麥片。
吃完早飯，奧莉薇亞便帶著他們繼續今天的倫敦之旅。
出門的時候又看到了住在隔壁的男人，他正穿著家居服在花園裡澆水。昨晚沒看清，現在一看，居然長得很是英俊。
就是面色蒼白，唇色帶紫，看上去身體不是很好。
「早上好。」他和善地打著招呼。
奧莉薇亞他們也紛紛回應。
「我在這住了幾年，一直沒看到有人住進來，還以為是空的。」他聲音輕柔，帶著笑意，有種春風撲面的溫暖感覺。
「叔叔的房子，放假過來玩借住一下。」奧莉薇亞對這個男人很有些好感。
他身上有些貴氣，卻又不拿捏，對著幾個小孩子也態度尊重，並不過分打探，一看就是教養良好，品行端莊。
「祝你們玩得開心。」他站在花叢裡微笑。
上了車後三個女孩立刻態度一變，熱烈地討論起來。
「他可真英俊，比我見過的所有明星都要好看！」
「他有多大？二十多？三十？」
「不知道他有沒有太太。」
「沒有。」
「奧莉你怎麼知道？」
「第一，手上沒戒指，第二，如果有的話，就不會讓明顯身體不好的他在早晨穿得這麼單薄出來了。」
莉莉和瑪麗：有理有據，不得不服。
斯內普顯然對他們的熱切態度很是不滿，小聲地嘀咕：「不過是長得稍微好看一點，誰知道其實是什麼人。」
奧莉薇亞看破了他的小心眼：「誰管他是什麼人呢？好看就夠了。」
莉莉和瑪麗深表贊同。
斯內普：「……」莉莉絕對是被她帶壞了！
逛了一圈議會大廈和大本鐘，四人便去了大英博物館。
奧莉薇亞之前來過一次，知道這個博物館大到一天根本走不完，便領他們去幾個主要的和有意思的館參觀，順便用上次聽來的解說當了一下導游。
即便如此，等到他們意猶未盡得走出博物館的時候，也已經到了閉館的時間了。
午餐都是在博物館裡草草解決的他們又去好好吃了一頓。
吃完飯，走了一天的莉莉和瑪麗既不想動，又不想回家，奧莉薇亞便帶他們去了旁邊的一家電影院。
時間正好的電影只有一部，奧莉薇亞買了票，莉莉和瑪麗堅持自己買了可樂和爆米花，斯內普給他和奧莉薇亞的付了錢。
「西弗勒斯，你也終於學會了紳士。」
「希望你有一天能學會淑女。」
「我一直都很淑女，只是要看對著誰。」
斯內普對她翻白眼。
進去的時候莉莉走在最前面，於是坐下來的時候奧莉薇亞便坐在瑪麗和斯內普中間。
燈光暗下熒幕亮起，電影就緩緩開始了。
這部電影叫《美樂蒂》，主角都是十歲的小孩子，倒是適合他們這群小孩看。
男主角叫丹尼爾，女主角叫美樂蒂，都是普通的小學生，原本沒什麼交集，直到有一天，丹尼爾看到了翩翩起舞的美樂蒂，瞬間，墜入愛河。
伴隨著電影的插曲，劇情緩緩展開。
「……
To love somebody
To love somebody
The way I love you
In my brain
I see your face again
I know my frame of mind
You ain't got to be so blind
And I'm blind, so so sorrily blind
I'm a man, can't you see what I am
I live and I breathe for you
But what good does it do
……」
奧莉薇亞忍不住看向斯內普。
這首歌感覺像是在為他唱啊，這種暗戀者的心情，對於喜歡的女孩求而不得的痛苦，完全適合他嘛。
「我臉上有電影嗎？」斯內普拿眼角掃了她一眼。
奧莉薇亞用胳膊推推他，湊過去小聲說：「不覺得美樂蒂很像莉莉麼？」
斯內普猛地轉過頭來。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奧莉薇亞猜他的臉肯定是紅了。
奧莉薇亞卻縮了回去：「我又沒說你像丹尼爾，不要激動。」
斯內普手裡的爆米花被捏碎了。
電影裡面丹尼爾不斷接近美樂蒂，美樂蒂起初拒絕，隨後也被他吸引，兩個青澀稚嫩的小孩就這樣談起了戀愛。他們翹課，去游樂園約會，去海水浴場玩，看上去無憂無慮又充滿了甜蜜。
在墓地裡，美樂蒂看著墓碑上面的字問：「五十年有多長啊。」
丹尼爾：「除去假期有150個學期這麼長。」
美樂蒂：「你會愛我這麼久麼？」
丹尼爾點頭：「嗯。」
美樂蒂：「我不信。」
丹尼爾：「當然，我已經愛你一整個星期了。」
某一天，他們突發奇想想要結婚，但大人們並不理解他們的行為，他們就——愉快地私奔了，還帶著全班同學一起。丹尼爾的朋友充當牧師，其他人則是見證的觀眾。
兩個十歲的男孩女孩，就在廢墟裡面完成了婚禮。
「Yes，I do。」
新郎親吻新娘。
伴奏裡的男聲深情地唱著：
「When I was □□all, and Christmas trees were tall,
we used to love while others used to play.
Don't ask me why, but time has passed us by,
someone else moved in from far away.
Now we are tall, and Christmas trees are □□all,
and you don't ask the time of day.
But you and I, our love will never die,
but guess we'll cry come first of May.
The apple tree that grew for you and me,
I watched the apples falling one by one.
And I recall the moment of them all,
the day I kissed your cheek and you were gone.
……」
奧莉薇亞心中不由感慨。
果然上了年紀的人不能看這種青春戀愛電影，看了就想談戀愛啊！
可是跟身體的同齡人談戀愛她會覺得是在犯罪，跟精神的同齡人談戀愛的話，別人就是犯罪了吧。
無解。
看著電影裡面校長老師出現抓人，在一片混亂中兩個小孩推著鐵道鐵道輕便車衝出了包圍，揚長而去。
Happy Ending。
電影總是這樣的，幸福美好大團圓。
出場的時候莉莉和瑪麗還沉浸在電影裡。
「丹尼爾好可愛。」對於已經十二歲的少女來說，十歲的男主角也能算是小孩子了。
「好浪漫呀，最後丹尼爾帶美樂蒂衝出去的時候，簡直像反抗成功的羅密歐和朱麗葉。」瑪麗已經感動得不行了。
奧莉薇亞為瑪麗她爹默哀了三秒鐘。不好意思，你女兒看來春心萌動了。
莉莉還算有點理智：「但是他們還是要回家的，他們會被父母臭罵一通，還會被校長處罰。」
瑪麗垮下肩膀：「但……他們還是會在一起的吧？」
「會吧……」莉莉也不太確定。
瑪麗深沉地嘆了口氣。
「Our love will never die，」奧莉薇亞拍了拍兩個女孩的肩膀，「歌詞裡不是這麼說了麼？他們會在一起的，一直。」
莉莉和瑪麗又高興起來。
回去後三個小孩上樓洗漱，奧莉薇亞在樓下燒水泡茶。
門鈴聲突然響起，她驚訝了一下，心中略有猜測，開門一看，果然是隔壁的鄰居。
他拿著幾個打了漂亮蝴蝶結的包裝袋，在門口暖黃的燈光下微笑著：「我聽到你們回來的聲音，所以趕緊過來了，沒有打擾你們休息吧。」
「沒有，我在泡茶，要進來喝杯茶麼？」奧莉薇亞禮貌地邀請。
他客氣的拒絕了。
顯然，一個陌生的大人跑去只有小孩子的鄰居家做客，怎麼想也不是一件得體的事情。
「這是我自己做的餅干，你們可以在出去玩的時候拿來當零食，當然，不好吃的話不用勉強。」
如果不是自信還算好吃的話，也不會當做禮物送過來了吧。
奧莉薇亞開心地笑了起來：「非常感謝您，呃……」
「我叫阿爾法德·布萊克。」
「布萊克先生，非常感謝……」奧莉薇亞的笑臉一僵。
布萊克這個姓在英國並不少見，但配上星座的名字，就很難讓她不有所聯想了。一個有著星座名字的布萊克？有那麼巧麼？
奧莉薇亞打量了他一下。高高瘦瘦的，棕褐色的頭發，灰色的眼睛，出眾的樣貌和記憶力的人一比對，似乎是有那麼幾分相似。
「請問……你認識西裡斯·布萊克麼？」
對面的男人也愣住了。
看來，就是這麼巧。
奧莉薇亞垂下眼睛。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奧莉薇亞·奧平頓。」奧莉薇亞伸出手，「我想布萊克先生應該聽說過我的姓氏？」
阿爾法德遲疑了一下，也伸手和她輕握了一下：「當然，奧平頓家。」
他只是輕輕捏了下她的指尖，奧莉薇亞感受到了一點涼意。
阿爾法德很快調整好心情，態度更親切了幾分：「真是出人意料，我在倫敦待了這麼久，很少碰到其他巫師。」
奧莉薇亞笑盈盈地說：「這證明巫師們挑住處的眼光是差不多的。」
「所以，你們是西裡斯在霍格沃茨的同學？」
「沒錯，不過關系不太好就是了。」
阿爾法德略驚訝：「西裡斯很少有不討女孩子喜歡的時候。」
這話聽起來有點王婆賣瓜，不過布萊克家的遺傳確實好，不管是西裡斯，納西莎還是面前的阿爾法德，都有著出眾的樣貌和氣質。
哪怕西裡斯每天跟著詹姆斯惡作劇，照樣有很多小女生把他當男神。
奧莉薇亞挑了下眉：「說不定是他討厭我呢。」
「這怎麼可能？」阿爾法德像是吃驚又像是不信，含笑道，「沒有人會討厭像你這麼漂亮可愛的小姑娘。」
奧莉薇亞笑而不語。
「時間不早了，你們早點休息，有什麼問題可以過來找我。」
「好的，謝謝你的禮物。」
關上門，奧莉薇亞把那堆餅干放在桌上，從一個袋子裡拿出一塊嘗了一口。
哪怕是被甜甜養刁了嘴的她都覺得非常可口。
她喝了口紅茶，有些出神。
雖然早就聽說布萊克家也有個表面上出去游學，實則被逐出家族的「叛徒」，但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子的一個人。
風度翩翩的居家好男人？這可真不夠「布萊克」。
哪怕是西裡斯，布萊克家的人都是仰著鼻子看人的。馬爾福家好歹是自傲於純正的血統，布萊克家卻是堅信他們天生高貴。
伊萬傑琳就很不喜歡他們家：「不知道他們在嘚瑟什麼，千瘡百孔的掛毯？」
巫師界一直拿布萊克家每一代都要除名一兩個人的事開玩笑。
布萊克卻很驕傲，聲稱他們這是有堅持有信仰，絕不容忍任何玷污純血的叛徒。
奧莉薇亞覺得這是鴕鳥把頭埋沙子裡，燒了名字就假裝看不見留下來的那個洞了。
這個布萊克，又是因為什麼被放逐出去的？她想了一會，似乎沒聽說過關於他的什麼傳聞。
「我洗好了。」斯內普的聲音打斷奧莉薇亞的沉思。
她轉過身，看到他穿著她准備的黑色絲質睡衣，洗過的的頭發還沒吹干，滴下來的水在衣服上留下深色的痕跡。
這個時候雖然有吹風機，但還存在著安全問題，用起來也不太方便，所以一般還是讓頭發自然晾干。
奧莉薇亞起身翻出一條干毛巾罩在他頭上：「晚上溫度這麼低，頭發濕著睡覺小心頭疼。」
斯內普不甚在意地胡亂擦了兩下。
奧莉薇亞看不過眼，拿著毛巾幫他一點點吸干水。
所以說他還是適合短發，他長頭發的時候肯定是因為懶得晾干所以才不願意洗頭。
斯內普感受著頭上的輕柔動作，明明可以躲開的，卻不知道是因為太累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晃了下頭就不再動了。
他難得乖巧地坐在那兒，看著桌上的袋子：「這是什麼？」
「隔壁鄰居送來的餅干。」
「你吃了？」
「嗯，味道不錯。」
斯內普克制地哼了一聲：「萬一裡面下了藥呢？陌生人給的東西你居然敢隨便吃？你到底有沒有點腦子。」
奧莉薇亞敷衍地點頭：「如果我待會毒發了，不知道你來不來得及做出解毒劑來救我。」
「我為什麼要做？我還要感謝他省了我做毒藥的功夫。」
「那我吃了你不是應該感到高興嗎。你現在氣個什麼勁？」
「……」斯內普被堵得啞口無言。
他惱怒地想要站起來，被奧莉薇亞按住肩膀壓了回去。她雙臂從背後環住他的脖子，往前探了探，拿了一塊餅干塞進他嘴裡。
「吃吃看，還挺好吃的。」
斯內普完全沒嘗出來餅干是什麼味道，只感覺到了背上承受住的柔軟身體。
她經常對他毫無顧忌地動手動腳，由於態度太過自然，斯內普一直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但現在，剛剛洗過澡的他卻突然覺得有了些不自然。
女孩子的身體，都是這麼軟的嗎？
「對了，你猜我們鄰居姓什麼？」
「溫莎？」斯內普隨口說。
奧莉薇亞故意拉長聲音：「你絕對想不到，他的姓你很熟悉，你聽了一定會非常激動。」
斯內普以為真的是什麼大人物，便斜著眼睛等著她說。
「她姓布萊克。」
斯內普身上的雷達頓時打開，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沒錯，就是格蘭芬多那個布萊克的舅舅。」
奧莉薇亞覺得斯內普的表情像是要把剛剛吃下去的那塊餅干給吐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喵喵喵，留言哦
美樂蒂 中文名是兩小無猜，1971年出品的，適合一看，音樂也挺好聽的
第20章 撩漢第二十步
一大早就被雨聲吵醒，奧莉薇亞拉開窗簾一看，外面的雨勢不算小，還升起了淡淡的霧氣。
驟降的溫度讓她裹緊了身上的睡衣。
吐氣的時候居然有白霧了！
英國的天氣本來就是這麼陰晴不定的，初春的溫度在這場雨中一下子又回到了冬季，突然得讓人措手不及。
奧莉薇亞翻出一件羊毛披肩披上，下樓想去開暖氣，找了半天終於找到暖氣開關，發現按了之後卻沒有半點反應。
她特意交了暖氣費的，怎麼會不能用？
折騰了半天，莉莉和瑪麗套著毛衣下來了。
「今天可真冷。」莉莉縮著肩膀說。
瑪麗趕緊跑去廚房燒水。
奧莉薇亞握住莉莉的手感受溫度，問他們：「衣服帶夠了麼？」
「帶著呢，房間裡有大衣。」
瑪麗從廚房探出頭來：「在英國，誰敢不帶夠衣服出門呢？對了奧莉，冰箱裡食物好像不夠了。」
「沒事，我待會讓司機送點過來。」
斯內普這時也下樓了，他穿戴整齊，但明顯衣服有些單薄，襯衫外就一件薄薄的針織外套。
奧莉薇亞放下莉莉的手轉而握住他的，果然冰冰涼涼的。
「沒帶厚衣服？」她把自己的披肩蓋到他身上。
「嗯。」斯內普扯著披肩想還回去。
艾琳不是一個熟練體貼的母親，沒有給他准備齊全，他自己自然也想不到那麼多。
「你先蓋著，我那還有毯子，待會拿給你。」
「那待會再給我，我現在不需要。」
斯內普固執地把披肩從身上扯了下來，奧莉薇亞無奈，只好重新自己披上，想著這種情況要不要用一天的保暖咒。
熱水燒好，四人泡了紅茶和咖啡抱著暖手，坐在餐桌上看外面的天氣。
「今天看來是沒辦法出門了。」莉莉有些遺憾。
「這麼冷的天出去也沒意思。」瑪麗寧願待在家裡，還有電視看呢。
奧莉薇亞問：「你們作業做好了？」
莉莉和瑪麗都垮下臉。
「那正好今天在家做作業，等天氣好了再出去。」
瑪麗一臉不樂意：「我爸爸只准我玩一個星期，我還想回去後再補作業的。」
莉莉跟著點頭。
果然，就算是好學生，假期裡也是有作業拖延症的。
「OK，那我們就看看電視，吃吃零食，今天就休息一天，行了吧？」
莉莉和瑪麗互相擊掌。
奧莉薇亞頭疼地看向暖氣開關：「不過暖氣好像不好用，難道要用壁爐？這裡好像也沒有准備木材。」
這時突然響起門鈴聲，奧莉薇亞起身去開門，斯內普想了一下，也跟了過去。
被留下的莉莉和瑪麗互相看了一眼，交換了一個曖昧的表情。
「我就說西弗對奧莉是不一樣的。」莉莉作為斯內普之前唯一的朋友，自然能發現他來霍格沃茨以後的變化，「他以前從不和任何人友好交往。」
和斯內普幾乎沒怎麼單獨說過話的瑪麗深有同感地點頭：「奧莉對斯內普也不一樣啊，我簡直懷疑，她對斯內普以外的男生根本沒有說過超過十句話。」
莉莉卻有些不確定：「我感覺，奧莉對西弗和對我們倆好像差不多。」都是以打趣照顧為主。
「可是他們倆相處的時間可比和我們多多了。」
「說得也是……」
「如果他們能像丹尼爾和美樂蒂一樣就好了。」瑪麗還念念不忘昨天的電影。
莉莉也托腮幻想。
走到玄關的兩個人完全不知道兩個小女生的少女心思，奧莉薇亞笑看了斯內普一眼，心裡清楚他為什麼跟上來，雖然有些好笑，但也不免有幾分受用。
她打開門，外面的阿爾法德穿著厚厚的大衣，圍巾圍得密不透風，撐著傘的手還戴了鹿皮手套。盡管如此，他的臉色依舊比昨天看上去更白了一些。
這種孱弱的氣質讓他俊美的外形更添了一分脆弱的美感。
「早安，奧平頓小姐。」他唇色略深，讓人一看就知道氣血凝滯，但他笑的時候，又有一種淡然的從容姿態。
「早安，布萊克先生。」奧莉薇亞禁不住為他的身體擔憂了一下，「有什麼事嗎？」
「今天天氣有些冷，我想你們應該是要開暖氣的，但前兩年冬天很冷，我們這邊很多房子裡的水管都被凍壞了，暖氣也受到了影響，這房子之前都沒人來住，我擔心你們的暖氣還能不能用。」
奧莉薇亞立刻恍然。
「確實不能用了，我還在奇怪呢。」奧莉薇亞皺眉，「看來是要找人來修了，布萊克先生有什麼修理公司的電話嗎？」
「這幾天修理工應該也放假吧，而且這麼糟糕的天，就算加小費也不一定有人來。」阿爾法德看上去比她更熟悉這種普通人的日常生活。
「……」奧莉薇亞有些懷念□□了。
如果是□□，一個電話，什麼通下水道修理馬桶開門換鎖，通通搞定，還物美價廉。現在，這大英帝國的工人比首相的架子還大。
「那我只能去買點燒壁爐的木材了。」
「那家裡的煙囪有提前派人清理嗎？」
「……」
奧莉薇亞還以為自己考慮得很全面准備得很周到了，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多疏漏，果然是太過自以為是了。
這麼冷的天，用保暖咒一天也難受，難道要讓他們都裹著被子麼？還是干脆出去開個賓館好了？
阿爾法德看出了奧莉薇亞的為難，微笑說：「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要不要來我家裡取暖？我剛剛烤了許多面包，一個人也吃不完，如果能和你們分享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一個人的話，根本不會烤過多的面包吧。明顯對方一早起來就想到了這事，特意為他們做了准備，這樣細膩體貼的心思，讓人連拒絕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盡管奧莉薇亞有些意動，但她還是沒有直接決定：「謝謝布萊克先生的好意，我要和我的朋友們商量一下才能給你答復。外面太冷了，你先回去吧，不管結果如何，我待會都會上門拜訪的。」
阿爾法德點頭：「出來的時候請小心腳下，路很滑，外面有些積水請注意避開。」
奧莉薇亞直到關上門，還忍不住感慨他的紳士風度。
旁邊的斯內普一臉牙疼表情：「你不會真的要去吧。」
奧莉薇亞才不理他：「格蘭芬多的布萊克說斯萊特林那些人裝腔作勢是有道理的，和這位布萊克先生一比，斯萊特林的那些人真的是不能看。唉，一代不如一代。」
斯內普完全看穿了她的真面目：「難道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
「馬爾福也長得好看，關鍵是氣質，氣質好吧。」
奧莉薇亞自覺和這種小男生說不通，跑去跟莉莉和瑪麗大聲說：「好消息，女孩們，隔壁的大帥哥請我們去做客，我們可以去他家取暖。」
莉莉和瑪麗立刻跳起來。
「我去換件衣服。」
「我重新梳個頭。」
斯內普：……
他拒絕發表任何看法。
當然，三個女孩子誰都沒想征求他的意見，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跑到隔壁按了門鈴，個個笑得甜蜜。
「早安，布萊克先生。」
斯內普臭著臉跟在後面。
一進門就感受到了開足的暖氣，進了客廳還有燒得熱熱的壁爐，他們立刻脫下了外套和圍巾，坐在沙發上。
阿爾法德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熱可可：「我自己有些怕冷，所以房間裡弄得比較熱，希望你們不會感覺太難受。」
「並不會。」奧莉薇亞只覺得剛剛的陰冷濕氣都被烤干了，喝了一口甜甜的可可，整個人都暖洋洋的。
莉莉和瑪麗好奇地看著阿爾法德。
「您真的是布萊克的舅舅？」
阿爾法德摸了下臉，笑了：「我們長得不像麼？」
「那倒不是。」
「唔……他比較活潑一點……」
看在美色的面子上，瑪麗略違心地說。
奧莉薇亞趁他們說話的時候打量著這個房子。
相鄰的兩件房子布局是差不多的，但阿爾法德一看就是花了心思去布置自己的住宅，看上去溫馨又雅致。
鮮花綠植很多，看上去應該是從花園裡剪下來的，牆上裝飾著畫框，風格各異，倒不像是自己畫的，客廳角落裡還擺了一架黑色的鋼琴，上面的琴譜半翻著。
怎麼看也不像是是個巫師的住處。
「您為什麼會住在這裡？我的意思是，巫師們不是不和麻瓜住一起的麼？」莉莉不清楚布萊克家的情況，疑惑地問。
正從烤箱裡拿面包的阿爾法德微微一頓，然後表情不變地把面包放在他們面前。
「總有例外，就像奧平頓小姐一樣。」他輕巧地轉移了話題，「你們這幾天在倫敦玩得怎麼樣，等天氣好了，我倒是可以給你們推薦幾個好玩的地方。」
「叫我奧莉薇亞就行。」奧莉薇亞咬了口面包，立刻被其香酥松軟的口感征服了。
阿爾法德從善如流：「好的，奧莉薇亞。」然後轉向斯內普，「這位……小巫師不用點嗎？」
斯內普從進來開始就坐在邊上不發一言，連可可都沒碰一下，要不是奧莉薇亞和莉莉過來他不放心，估計連門都不想跨進一步。
奧莉薇亞說：「他叫斯內普，他牙疼，不能吃，不用管他。」
斯內普瞪她。
阿爾法德關切地看了他一眼：「那我去煮點麥片粥吧，比較方便吃。」
斯內普很不情願地開口：「謝謝，不用了。」
「那來點紅茶怎麼樣？或者熱牛奶？」
「……謝謝，可可就行。」死硬如斯內普也拜倒在這份親切善意下。
事實上，他是覺得再甩臉色下去，莉莉就要過來揍人了。
哼！一個個都見色忘友！斯內普又瞪了一眼一直看著阿爾法德的奧莉薇亞。
奧莉薇亞覺得阿爾法德這個人很有意思，從接觸到現在為止，她還沒發現他身上有一點不好的地方。
相貌俊美，風度翩翩，溫柔體貼，手藝出眾，即便對明顯態度不善的斯內普，也沒有表現出一點質疑或不耐——偏偏他還姓布萊克。
還是個被放逐的布萊克。
有趣。
「布萊克先生，你在麻瓜界有做什麼嗎？我是說工作之類的。」奧莉薇亞好奇地問。
阿爾法德一邊打開電視給她們看一邊回答：「倒不是什麼正式的工作，就是在大學裡給教授當當助教，沒事的時候給報紙雜志寫寫稿子，我身體不太好，也就是打發時間而已。」
他把遙控器給了莉莉，讓他們自己調節目看。
奧莉薇亞笑得天真：「聽上去既清閑又體面呢。」
按照他的說法，過一百年他都不可能在肯辛頓區買到這樣一套房子，還過得這樣輕松舒適。所以說，要麼布萊克家還在資助他的生活，要麼他離開家的時候就帶走了很多資產。
這樣可不像是所謂的被家族驅逐。
「哎，看這個，《神秘博士》。」
「我也喜歡看這個，我在家裡的時候就和我爸媽一起看。」莉莉興奮地說，「這一季的博士是喬恩·培特維演的，我還是喜歡上一季的博士，看上去特別酷。」
「上一季是帕特裡克吧，他確實聰明又英勇。」接話的阿爾法德，他似乎對這部電視劇十分熟悉，「他的重生可真是太英勇了，真是讓人不舍。」
「對啊對啊。」
兩個小姑娘立刻和他達成統一戰線，熱烈地聊起了劇情。
《神秘博士》是什麼鬼？聽得有些懵的奧莉薇亞看了眼同樣被拋在了話題之外的斯內普。兩個人顯然都不是閑暇時間看電視的人，對於這種追劇人的圈子實在有些融入不進。
「他真的是個巫師？」斯內普在奧莉薇亞的耳邊小聲嘀咕，「不會是啞炮吧。」
奧莉薇亞掐了他一下，笑盈盈地從嘴唇裡擠出聲音：「在別人家的地盤做客，能不能不要這麼口無遮攔？」不管是還是不是，這樣的話說出來就太得罪人了好嗎？這家伙什麼時候能長點心！
斯內普卻覺得她是有意維護他，冷冷地哼了一聲。
奧莉薇亞只好解釋：「我確信，他是霍格沃茨畢業的。」
如果他真的是啞炮，沒收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應該就被除名了，還想舒舒服服地住在這裡？布萊克家又不是沒有出現過啞炮的經歷。
這一天，他們四個人都在阿爾法德的家裡混吃混喝混暖氣，在吃過他做的午餐和晚餐後，即便是對他抱有成見的斯內普，也很難再繼續對他橫眉冷對，只好別別扭扭地說謝謝。
莉莉和瑪麗在和阿爾法德補了一天因為上學而錯過的劇後，對其的好感度不斷up，等到回去的時候，他已經從同學的長輩變成他們友好和善的大朋友了。
這讓奧莉薇亞不由感慨，布萊克家要是都有他這種交際手段，掌控巫師界還要靠什麼黑魔王啊！插旗自立不在話下啊。哪怕是多個聰明人呢，布萊克家最後也不至於團滅了。
說起來，阿爾法德·布萊克的結局是怎樣來著？奧莉薇亞想了半天，實在找不出來關於他的任何信息。畢竟作為一個看原著練翻譯的路人黨，她能記住的也就是大致主線以及和救世主有關的幾個人而已。
不過既然沒什麼印像，說明確實是被趕出家族沒參與後面的戰爭吧，這倒也算好事。
斯內普見她心不在焉，以為她還在對那個笑得好像聖子降臨的家伙戀戀不舍，忍不住嘲諷道：「腦子是個好東西，哪怕你有一丁點，也會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奧莉薇亞無辜地看著他：「我對你也很殷勤啊。」
斯內普被噎得夠嗆。
他很生氣：「所以你是覺得他是個好人？」
「好人壞人什麼的並不重要，反正和我們又沒什麼關系。」
斯內普被她這種事不關己的態度弄得有些懵。
奧莉薇亞解釋說：「我們四個小巫師，身上又沒有可以圖謀的地方，放完假就回去了，最多讓我們和他外甥好好相處？」
斯內普對這個說法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奧莉薇亞失笑：「所以嘛，有時候不必防備太多，我們還沒有重要到誰都想來算計的程度。別人對我們好，我們就回饋以好意，別人對我們不好，我們就以牙還牙。總是架著盾豎著刺，那活著就太辛苦啦。」
斯內普並不認同她的說法：「小心謹慎，總無壞處。」
「誰說的，有人對你好還不受著，跟有錢不撿一樣蠢。非得把所有人都弄成敵人，那就跟把錢送給別人一樣，屬於病得不輕。」
「……」
奧莉薇亞拍拍斯內普的肩，用一種「你還太年輕」的眼神看她：「多跟這個大布萊克學學，起碼追女孩子能順利點。」能有他十分之一，莉莉也不會被詹姆斯給拐走了。
斯內普翻著白眼打掉她的手。
第二天一大早，瘋狂的門鈴就把四個人都吵醒了。
奧莉薇亞帶著起床氣的怒火去開門，迎面對上兩張燦爛的笑臉。
「奧平頓，真的是你。」
「太巧了，阿爾說的時候我都不相信。」
「伊萬斯也在裡面麼？」
「你們還沒起？」
奧莉薇亞抬腳，一腳一個把他們倆都踹了出去，然後砰地甩上門。
「奧莉？」莉莉揉著眼睛站在樓梯上。
聲音立刻放軟：「沒什麼，再去睡會吧……」
門鈴聲又一次響起。
奧莉薇亞一臉猙獰。
作者有話要說：
喵喵喵，請留言∼
大狗和蠢鹿又來搞事啦
第21章 撩漢第二十一步
「……花兒們在綻放
春日的時光被編織
萬物都是這樣一起復活
復活節的顏色？
黃色藍色還有其他的很多！
春天到了！他們這樣告訴我們。
……」
歡快的音樂充斥著大街小巷，空氣中都是糖果和鮮花混合的香甜馥郁，目光所及，所有人都洋溢著開心的笑容，拿著彩蛋的孩子們尖叫著奔跑打鬧。
一年一度的聖誕節和復活節，對於西方人來說就像春節和元宵一樣，都是需要慶祝的盛大節日，而復活節比起聖誕節來說，那種溫馨味少一點，全民歡慶的活潑味更重一點。
「伊萬斯，你看那個扮演耶穌的老頭，真搞笑。」
「伊萬斯，這個彩帶上的圖畫很有意思，你想要麼？」
「伊萬斯……」
奧莉薇亞忍不住要嘆氣。
他們今天來巴西特公園觀看復活節演出，本來高高興興的，臨出門時，過來找阿爾法德的西裡斯和詹姆斯也表示要跟著。
才在人家家裡混了一天，莉莉和瑪麗都不好意思對人家外甥擺出冷臉，只得任他們隨行。奧莉薇亞倒是無可無不可，但眼看著詹姆斯像狗皮膏藥一樣黏著莉莉，斯內普的臉黑得像是烤焦了鍋底。
「如果你還是個正常的人類的話，就不要像只鴨子一樣聒噪不停。」他對詹姆斯開啟了嘴炮模式。
「我確信我是在和伊萬斯說話，如果你不想聽的話，大可以離我們遠點。」詹姆斯不甘示弱地反擊。
「我確定你口中的伊萬斯和我的朋友莉莉是同個一人，我想我有足夠的權利制止你對她的騷擾。」
「鼻涕精，如果真要夠成騷擾的話，你現在才是在騷擾我和伊萬斯的交流。」
莉莉忍無可忍地爆發了：「閉嘴波特，如果你還要繼續喋喋不休的話，你就和布萊克自己去玩吧。還有，西弗，你和他說那麼多干嘛，我有自己的判斷力。」
從頭到尾都杵在一邊看風景卻無辜躺槍的西裡斯：……
親疏立現的態度讓詹姆斯感到有些委屈，但他並不覺得莉莉有什麼不對，把所有的怨恨都堆到了斯內普身上，狠狠瞪了他一眼，干脆找奧莉薇亞說話。
「奧平頓，我覺得這真是太巧了，你居然和阿爾法德是鄰居。說起來上次聖誕節的時候我們也有遇到，如果當時就邀請你去阿爾法德那裡的話，就能早點知道了。」
「早點知道和晚點知道有什麼區別？」
「誒？」
奧莉薇亞看著場上正在表演耶穌受難的演員，不同於詹姆斯的興奮態度，淡淡地說：「或早或晚，我們還是霍格沃茨的同——學。」
她特意拉長最後的那個單詞，提醒他別忘了他們的身份。
詹姆斯看上去有一瞬間的茫然，他表情甚至有些委屈：「可是，你和莉莉她們相處得很好。」
那是因為她對他們倆的好感度一般，並不值得她惹上和他們相交的麻煩。
但這樣說似乎太傷人了一點，於是奧莉薇亞只是笑了下：「莉莉和瑪麗起碼不會給我的同學找事，你能麼？」
「……」致力於對斯萊特林搞事的詹姆斯無言以對。
他還沒有喜歡奧莉薇亞到放棄和斯萊特林作對，甚至是莉莉也不行。
奧莉薇亞拍了拍他的肩：「好了，別想那麼多，愉快得過節吧。」
詹姆斯別別扭扭地跑去找自己的好基友抱怨：「你說奧平頓這個人真奇怪，明明和斯萊特林其他人關系也不怎麼樣，還要維護他們。看上去對我們也沒什麼敵意，卻又不想和我們做朋友，她上次還請我們吃冰淇淋呢！」
西裡斯忍不住往那邊瞟了一眼，又趕緊收回來，心不在焉地說：「也許她是指那個鼻涕精，畢竟我們老找他麻煩。」
詹姆斯恍然大悟，然後又是不甘又是不解：「那個鼻涕精到底哪裡好了，伊萬斯和奧平頓都這麼維護他。對了，你注意到沒，他剪頭發了，看上去倒沒那麼黏糊糊的了，不過還是不討人喜歡。上次你說他身上穿的衣服就是奧平頓讓我們試穿的那幾件，這次他換的這個樣子不會也是她弄的吧。」
西裡斯聞言看向斯內普。他當然早就發現了他的變化，和當初在火車上碰到的時候比，簡直判若兩人。
斯內普敏感地察覺到他的視線，冷冷地回望過來，目光中滿是戒備和敵意。
還是和那時候一樣讓人討厭。西裡斯收回視線。不，比那時候更讓人厭煩。
他懶懶地露出個笑：「不管他用了什麼手段，我們早晚會把他的小辮子給揪出來。」
「對！」詹姆斯立刻調動起情緒，「到時候讓伊萬斯和奧平頓都看透他的真面目，看他還怎麼得意。」
斯內普不舒服地皺起眉，身邊有兩個如蟑螂一般的家伙跟著，讓他覺得連空氣都沒那麼清新了。
他擠到奧莉薇亞身邊，低聲問：「你們聖誕節的時候有碰到？」
「啊？對，給你們買禮物的時候碰到的，倫敦那麼大，想想也挺巧的。」奧莉薇亞隨意地說。
斯內普不滿意地哼了一聲：「你該和他們保持距離的。」
奧莉薇亞看了他一眼：「但願你沒和莉莉這麼說。」
「……為什麼這麼說？」
「沒有人喜歡別人干涉自己的交友權利，父母不行，朋友也不行。」
「你還想和他們交朋友？」斯內普忍不住提高聲音。
……重點不是這個好不好。
奧莉薇亞扶額：「一個東西，它好不好吃是一回事，我想不想吃是另外一回事，你非要跟我說它不好吃讓我不要吃，會讓我生出逆反心理的。」
清楚知道斯內普這個人在情商上面的負值，她耐心地對他循循善誘：「就像現在馬爾福跑過來跟你說，『斯內普，我建議你和格蘭芬多的人保持距離。』你是不是也會很不爽？不不不，我知道你要說除了莉莉以外的格蘭芬多確實都是蠢貨，我只是想說，我跟莉莉都是獨立的個體，我們可以自己判斷來和誰做朋友，如果我們覺得那個人是蠢貨，我們會保持距離，如果我們覺得有人值得交往，你不能因為自己看不爽他而試圖來影響我們的決定。就像你對瑪麗觀感不差就沒多說什麼，對波特和布萊克就反應強烈。」
斯內普嘴硬道：「我只是出於一個朋友的職責。」
「如果真的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的話，就不要憑著自己的喜惡去干涉朋友，那就不是把我們當做你的朋友，而是把我們當做你的物品，用禁錮我們的自由來完成你的獨占欲。」
發現斯內普因為她的話而有些面色發白，她連忙緩和了語氣，溫柔地拉住他的手：「為什麼不能給你的朋友多點信任呢？我們怎麼會和以傷害你為樂的人交朋友？不管是莉莉還是瑪麗，還是我，都不會和對你不利的人假以辭色的，這不是作為朋友最基本的麼？」
斯內普緩了緩神色，語氣嘲諷：「你總是這麼能言善道，我說一句，你要說這麼多，我看你倒是很適合和那只鴨子相處。」
奧莉薇亞笑了起來：「我敢保證，我真去和他多說幾句，你又要給我擺臉色鬧脾氣。」
「不知道你在亂七八糟說什麼！」斯內普羞惱地甩開她的手。
奧莉薇亞抱著手看著他，總結結論：「所以說啦，波特和布萊克是怎麼樣的人我和莉莉都看得清楚，你要總說什麼保持距離這樣的話，會讓我們覺得你把我們當傻子。」
「知道了知道了。」他不耐煩地說。
奧莉薇亞再次嘆氣。身邊有個不省心的孩子可真是太麻煩了。
場上的表演者已經演到了耶穌復活，觀眾們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
下個環節是找彩蛋。在英國，兔子是被看做是繁殖力強的像征，所以也代表著春天和新生命，從很早開始兔子邦尼就是復活節的文化像征，孩子們相信兔子邦尼會把彩蛋藏在室內或草地裡讓他們尋找，找到的話就證明自己表現優秀得到了兔子邦尼的承認。
節目的主持人已經在公園四處放了彩蛋，如果能找到畫著兔子邦尼的彩蛋，那就會是一個非常棒的禮物，可以和小伙伴們吹一年。
於是在一聲令下後，所有人都四散開來找起了彩蛋。
奧莉薇亞也隨大流地在草叢裡和樹根下四處搜尋，她也不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了，滿足了新鮮感，此時也沒什麼太大的興趣，不過是陪著小伙伴們玩一玩。
眼角無意間瞥見水池邊的鵝卵石堆裡有點異色，她走過去剛想撿起來，卻和另一只手碰到了一起。
那只手觸電般地縮回去，奧莉薇亞撿起那個彩蛋抬頭一看，是西裡斯。
他背著手，臉微紅，目光閃爍。
奧莉薇亞仔細看了他兩眼，覺得外甥像舅這句話果然不是假的。他和阿爾法德站一起，估計會有人以為他們是一對父子。不過阿爾法德不管在舉止言談還是外貌風度上，明顯把這個還在中二叛逆期的少年甩開了一大截。
意識到自己的凝視讓他十分不自在，奧莉薇亞笑了一下：「你也在找彩蛋？」
西裡斯點點頭，不吭聲。
「真幸運，」奧莉薇亞舉起手裡的彩蛋，「這上面有兔子邦尼。」
西裡斯驚訝地抬頭，忍不住走近兩步來看，卻看到她把彩蛋一扔，他連忙手忙腳亂地接住。
「這個就給你吧，希望你能做個——好孩子？」
奧莉薇亞不想再和他多交流，便笑著擺擺手，走開了。
西裡斯捏著手裡的彩蛋，手心松了又緊，緊了又松。
耳邊隱隱還能聽到遠處的歌聲。
「……
復活節的小兔子
抱著滿籃子的彩蛋
看起來真是滑稽
孩子在唱
『復活節的這天
小兔子會給我們送來什麼？』
……」
再聚頭的時候，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兩個彩蛋，但只有西裡斯手裡的是有兔子邦尼的，這讓詹姆斯大為羨慕。
莉莉和瑪麗都有些遺憾，奧莉薇亞便把剝開來的雞蛋一人嘴裡塞了一半。
「回去我給你們畫，要兔子還是要獅子都可以。」
莉莉咬著雞蛋含糊道：「都要。」
瑪麗一口咽下雞蛋：「水水水！」
找完雞蛋，差不多就是花車□□了。
裝滿了鮮花——尤其是復活節代表花百合的花車沿著主街道緩緩前行，花車上聖子和聖母裝扮的人擺著造型和人群示意，不時拋擲下來鮮花。花車周圍都是臉上抹著油彩，身上插戴著鮮花的人群。
三個女生都戴著兔子耳朵造型的頭飾，毛茸茸的兩個大白耳朵豎在頭上，看上去軟萌可愛。
詹姆斯盯著莉莉，一臉想要摸摸的渴望。
奧莉薇亞光明正大地摸了上去，莉莉也笑嘻嘻地摸了回來。
幾個可愛的小孩子引起了花車上的人的注意，一朵花拋了下來，整好砸在斯內普的懷裡。
他有些發懵地看著手上的百合花，奧莉薇亞用腳踢了踢他：「百合花，不應該送給適合的人嗎？」
斯內普被點醒，連忙遞給莉莉，莉莉開心地笑了起來。
奧莉薇亞把那花插在她耳畔，端詳了一下：「嗯，非常漂亮。」
莉莉嬌俏地睨了她一眼。
結果沒一會，詹姆斯也拿到一朵百合，他高興地要送給莉莉，卻被無情地拒絕了。
「謝謝你波特，不過我覺得我已經夠了。」
詹姆斯沮喪地耷拉著臉。
又是一片花雨降落，斯內普和西裡斯都拿到了花，這次不是百合，而是玫瑰。
斯內普想也沒想地扔給了奧莉薇亞。
奧莉薇亞看了下玫瑰上沒有刺，便也插到了耳朵上，然後看著西裡斯手上的花。
西裡斯猶豫地遞了過去。
奧莉薇亞接過花就往瑪麗頭上戴：「這樣我們三個人就都有了。」
三個女生又親親熱熱地膩在了一起。
「……」三個男生覺得有點沒眼看。
回家後奧莉薇亞煮了一鍋雞蛋，拿顏料在雞蛋上畫上各種圖案讓三個人挑，莉莉和瑪麗都表示要拿回家做禮物。
「只要你們記得吃掉就好。」不然到時候就變成臭雞蛋了。
阿爾法德也送來了復活節彩蛋，不過他是親手做的巧克力蛋，好看得讓他們都舍不得吃下去。
「你簡直可以出去開一家甜品店。」瑪麗毫不誇張地說。
「任何興趣，一旦變成賺錢的工具，就變得不那麼美好了。」阿爾法德笑著說。
奧莉薇亞拆穿他：「這是不愁吃喝的人才會有的奢侈想法吧。」沒錢的人哪裡管什麼興趣愛好，能吃飽穿暖就行。
阿爾法德想了想，覺得也是：「確實，倒是我天真了。」
莉莉忍不住為他說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嘛。」
奧莉薇亞便不再說，挑了個自己畫的兔子邦尼彩蛋給阿爾法德：「這是回禮，布萊克先生，復活節快樂。」
阿爾法德看著雞蛋上的兔子俏皮地做著鬼臉，忍不住笑起來：「復活節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回來了，大家光棍節快樂，送你們一首復活節的童謠→_→
Easter Bunny
Looking kind of funny
With your basket of eggs
Children singing
'What's the bunny bringing
For me on Easter Day?"
復活節的小兔子
抱著滿籃子的彩蛋
看起來真是滑稽
孩子在唱
「復活節的這天
小兔子會給我們送來什麼？」
Mom is cooking
While we're out there looking
For the eggs hidden away
After church we
Gathered 'round with family
On this Easter Day
媽媽在做飯
我們在四處尋找
那些被偷偷藏起來的彩蛋
禮拜回來
全家人坐在一起
在這個復活節
Two thousand years ago
Jesus died for our sins
Remember his resurrection
And the joy it brings
兩千年前
耶穌背負著我們的罪而死去
牢記他的復生
還有他帶來的一切歡樂
Flowers blooming
Springtime's looming
Everything is coming alive
Easter colours
Yellow, blue and others
Tell us Spring has arrived
花兒們在綻放
春日的時光被編織
萬物都是這樣一起復活
復活節的顏色？
黃色藍色還有其他的很多！
春天到了！他們這樣告訴我們。
Children are playing
And everybody's saying
"So good to see you today!"
We're all together
The merrier the better
On this Easter holiday
孩子們在玩耍
所有人都說
「今天真高興見到你！」
我們都相聚一起
越快樂越好
在這個復活節假日
Two thousand years ago
Jesus died for our sins
Remember his resurrection
And the joy it brings
兩千年前
耶穌背負著我們的罪而死去
牢記他的復生
還有他帶來的一切歡樂
Flowers are blooming
& Springtime's looming
Oh what a wonderful day
We're all together
The more of us the better
On this Easter holiday
A lovely Easter holida
I like my Easter holiday
花兒們在綻放
春日的時光被編織
啊！太美好的一天！
人越多越有趣
我們都相聚在一起
在這個復活節假日
這個可愛的復活節假日
我愛我的復活節假日！
第22章 撩漢第二十二步
流動如水的銀白色霧氣在空中不斷翻騰，凝實，過了好一會才慢慢平息，逐漸凝聚成一個清晰的形狀。
「我有點相信分院帽是想讓你去拉文克勞的了。」斯內普看著眼前幾乎有一人高的鷹說。
奧莉薇亞也細細觀察著自己的守護神形像。彎曲尖銳的喙，銳利的爪子，雙翼收在身側蓄勢待發，雙眼機敏肅殺。
「……拉文克勞的鷹應該沒有這麼殺氣騰騰的吧。」這只鷹明顯就是狩獵准備的樣子，似乎隨時都能撲上來掐住獵物的要害。
「大概是物似主人形。」斯內普似笑非笑地說，「我記得守護神咒是要想著最快樂的事，用來保衛與守護的咒語，你的——我對你施展咒語時到底在想什麼表示懷疑。」
本來守護神就是銀白色半透明狀的，有點像幽靈，這鷹冰冷注視著人的時候，斯內普真的很有種魔鬼使者來索命的感覺。
「大概是……楊過和小龍女？」奧莉薇亞遲疑道。
斯內普面無表情：「說英語。」
「當我什麼都沒說。」
守護神漸漸消散在空氣中，奧莉薇亞莫名感覺到了一點不舍。
斯內普也目不轉睛。他也想要學習這種強大的咒語，但守護神咒對魔力的強度要求很高，以他目前的水平來說，學這個咒語還是有點勉強。
他不甘地捏了下手心。
奧莉薇亞出其不意地對他用了攝神取念，斯內普雖然沒防備，但還是反應很快地擋住了她。奧莉薇亞經常用這種偷襲的方式來幫斯內普練習對大腦封閉術的熟練程度，雖然不可避免地暴露了很多記憶，但早已習慣的斯內普更重視自己對大腦封閉術的掌握。
效果非常明顯。
奧莉薇亞滿意地點頭：「不錯，你的大腦封閉術已經差不多了，老師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了。」
斯內普猶豫了一下，飛快地掃了奧莉薇亞一眼：「我想學攝神取念。」
奧莉薇亞並不意外，拿魔杖點了點他的額頭：「貪婪的小子。」
斯內普的攝神取念對奧莉薇亞來說幾乎沒有絲毫力度，但為了讓他練習，她還是放開了大腦讓他去看，他看了一會，也不過是些上課吃飯的畫面。
奧莉薇亞說：「厲害的大腦封閉術可以控制自己的思緒，你能看到的，都是對方想讓你看的，有些甚至是虛構出來的。而且，大腦本身也帶有欺騙性，對於所看到的東西，你不能完全去相信。」
斯內普點點頭。
兩人收拾東西，去圖書館找莉莉和瑪麗。
復活節假期結束後，期末考試就已經迫在眉睫了，但新課也再繼續，這讓好學生們有些壓力。既要復習，又要預習，還得完成教授們布置的作業，恨不得人人都有個時間轉換器。
但對於不求上進的人來說，離考試還有兩個多月呢，早得很。
奧莉薇亞就拿著一本《北美巫師揭秘》看得認真。
莉莉替她著急：「奧莉，你也該用點心了，你平時好多作業都是抄西弗的吧。」
奧莉薇亞完全不上心：「西弗勒斯有劃重點，考試前我再去看。」復習這種事情，不就應該考前突擊嘛。提前這麼久看，到時候又該忘了。「而且我對分數又沒要求，及格就行。」
莉莉看她的眼神簡直就像在看墮落者般痛心疾首。
瑪麗安慰地說：「放心吧莉莉，你什麼時候看奧莉做過沒把握的事了？」
奧莉大為欣慰地看著瑪麗：「還是你了解我。」
莉莉扭過頭：「如果你有一門不及格，下學期我就不讓西弗給你做魔藥作業了。」
奧莉薇亞表示，這真是個嚴重的威脅。
斯內普抽空看了眼她手裡的書：「你還在研究這個？」
奧莉薇亞趴在桌子上用下巴抵著書頁：「嗯。不過講到那方面的很少，畢竟歐洲巫師們一向看不上落後的北美巫師。」
斯內普隨口說：「那也沒辦法了。」
奧莉薇亞把抵在書上的臉側過來看他：「所以我暑假打算去一趟美國。」
斯內普聞言把注意力從課本上挪到她臉上，驚訝地挑眉：「你對這個這麼在意？」
「你難道對他們的制藥手法不感興趣？」
斯內普頓住。
他確實也很好奇，但他從來也沒想過千裡迢迢跑過去研究，或者說，他並沒有意識到還有這個選擇。
他這麼大，去過最遠的地方也就是霍格沃茨了，這之外的世界，對他來說太過陌生和廣大了，讓他想想都覺得有些惶恐。
「反正暑假這麼長，到處走走也好啊。」奧莉薇亞習慣了到處跑，以前也沒少說走就走，「到時候看情況，要是美國沒什麼值得研究的，我就去加拿大和格陵蘭島轉轉，當做半旅游了。」
下巴咯久了不舒服，她干脆枕在了手臂上。
「你呢？在家裡蹲蘑菇？熬兩個月的魔藥？」
斯內普小聲地哼：「我有數之不盡的普林斯藏書。」
奧莉薇亞毫不羨慕地吐出兩個字：「宅男。」
「不要用我聽不懂的話罵我。」
「我是在誠實直白地形容你。」
「用英語。」
「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學習中的高級知識分子。」
斯內普斜眼看她：「這麼長？」
「難道你希望很短？」
「……」
奧莉薇亞也反應過來，她……好像開了個車？
斯內普爆紅著臉，一把把手裡的書拍她在臉上。
奧莉薇亞把書從臉上撕下來，輕咳了兩聲：「你到時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不去！」
「真不去？」
「……去。」
奧莉薇亞笑盈盈地繼續看手裡的書。
過了一段時間，斯內普的攝神取念就能夠突破奧莉薇亞比較淺層的抵抗，深入到一些其他的記憶了。
大多數都是她旅行的片段，斯內普感覺自己像是在她腦子裡看了無數的風景片，無限的山河風光，風土人情，讓他看得都有些沉迷其中。
明明是攝神取念，卻仿佛自己也跟著她一起旅游了起來。
不過比較尷尬的一點是，由於畫面裡大多數時候都是奧莉薇亞一個人的身影，斯內普在看風景之余，難免將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他在她的記憶力，目睹著她的成長變化。
五六歲大的奧莉薇亞，頭發才剛剛擦過肩，發尾打著卷，雙頰還是兩團軟軟的嬰兒肥，像他在莉莉房間裡看過的洋娃娃。
七八歲大的奧莉薇亞，頭發到了肩胛骨，臉上的線條開始拉長，分明，還換了牙，笑起來的時候抿著唇，像是有些靦腆的樣子。
再過兩年，就和現在差不多了，頭發到了腰，下巴尖尖的，眉眼舒展，看人的時候總是帶著笑，卻很少在一個人身上停留太久。她的眼睛和頭發一樣黑，他看了那麼久，卻還是覺得很少能看出什麼。
斯內普發現，雖然外貌有在隨著年齡增長而改變，但奧莉薇亞的性格，卻似乎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在她的記憶力，他從沒看到她像個孩子那樣大吵大鬧或任性撒嬌過。
或許，這和她說過的很早就有記憶有關系吧，她總是比同齡人要顯得成熟一些。他猜測。
結束這天的練習，斯內普有些不滿意：「這些還是你無關緊要的記憶。」
奧莉薇亞看穿了他的那點小心思：「所以，你想看我的哪些記憶？」
斯內普閉嘴不言。
雖然抽取了一些記憶，但在之前的練習中，他的大腦對奧莉薇亞是完全敞開的，所以現在他也難免想要窺探屬於她的一些隱秘，深藏的東西。
這或許是人類陰暗的窺私癖作祟，也可能只是因為小小不甘心而想要的公平，或者……是出於他對她的好奇。
他在進入霍格沃茨以前只有莉莉一個朋友，莉莉是個過於簡單的人，普通的家庭，除了是個巫師以外無甚特殊的經歷，性格單純陽光，聰明善良。
和她在一起，斯內普從來不用去想她在想什麼，一般她想什麼要麼直接說出來了，要麼臉上就寫明白了。
而除了莉莉，他不關注任何其他人的想法。
但認識了奧莉薇亞之後，他經常會控制不住去揣測，她在想什麼呢？她以前有過什麼經歷？她為什麼會在斯萊特林單單和自己做朋友？她為什麼那麼強大？她為什麼總是能說出很有道理的話？
當然，他也不是非知道不可，但偶爾，總有那麼些時候，這種小小的好奇心，會像貓爪子一樣，輕輕地在心裡撓兩下。
「你每次能看到什麼取決於你的實力。」奧莉薇亞並不是刻意掩蓋住自己的記憶，只不過既然要讓他練習咒語，就不能讓他太過輕松地達成目的，「所以，如果你想看到更多的，就加油吧。」
斯內普翹了下嘴角：「不用你說。」
「洗澡什麼的是絕對不可以的。」
「滾！」
奧莉薇亞圓潤地滾去見了鄧布利多。
時間拖了一會，她也還是把霍格沃茨手冊給鄧布利多看了，畢竟學了這麼久，不拿出點干貨來人家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在摸魚了。
鄧布利多扶了扶眼鏡，一雙小眼睛裡浮現出驚嘆和欣賞：「這真是太精妙了。奧莉薇亞，我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裡你能做出這樣了不起的東西。」
雖然奧莉薇亞自覺花了很長時間，但是在鄧布利多看來，煉金術和古代魔文都是極其深奧的學問，很多人花一兩年時間也只能入個門，做點小東西，弄個小咒語什麼的，奧莉薇亞拿出的這個東西，足以證明她是個極有天賦的煉金術師和古代魔文師了。
「因為我學的時候就是帶有目的性的，所以進度會比較快。」奧莉薇亞老實說。人家學煉金術和古代魔文是因為感興趣，從頭開始逐步深入，而她學那些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做出霍格沃茨手冊這個東西，所以學的時候就專注研究與此相關的方面，真要說起來，她的基礎和學習範圍可能並不怎麼樣。
「以你的年紀和學習的時間來說，能做出這個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再要求其他的話，恐怕你過兩年就要超過我們了。」鄧布利多否認了她的謙虛，愛不釋手的撫摸著這本霍格沃茨手冊，「每個在霍格沃茨上過學的人都會愛上它的，我敢保證。」
校長辦公室的那些畫像也都睜開了眼睛，對著手冊交頭接耳地討論著。
奧莉薇亞對此也很自信：「當然，我就是抱著對霍格沃茨的愛制作了它。」
「哦，顯而易見不是麼，我能感受到。」
鄧布利多布滿皺紋的臉洋溢著慈祥和溫暖：「我之前從沒想過給霍格沃茨做地圖，我認為這太難了，畢竟霍格沃茨的每個角落都隨時在變化，但我沒想到可以做成這樣，立體的，動態的……這太奇妙了，我相信四巨頭都會為你驕傲的。」
奧莉薇亞開心地笑了起來：「對此我表示榮幸。不過，我暫時還不想讓更多人知道這個。我把它送給了我的朋友們，你知道他們的。我希望它還僅僅是我和朋友們充滿了樂趣的小秘密，一份像征了我們感情的小禮物，除了您和多南教授以外，我想在我離開霍格沃茨前，我是不會給其他人看的。」
「太難得了，我的孩子。」鄧布利多透過半圓的鏡片，用一種全新的目光打量她，「據我所知，像你這個年紀的孩子，都充滿了表現欲，他們隨時渴望成為別人的焦點。尤其是斯萊特林，我並沒有特殊意思，不過斯萊特林的學生確實更有一種對成功的渴求——你完全不像。」
奧莉薇亞並沒有因為鄧布利多的這番誇贊而興奮或羞澀，她平靜地說：「我並不是沒有您所說的那些東西，校長，不過我或許更能權衡，目前對我來說，什麼才是更重要的。」
鄧布利多以為她說的是感情，欣慰地笑了。
但奧莉薇亞心裡完全是另一種想法。
雖然有句話叫出名要趁早，可是這也是要看環境的，在目前的情勢下，最重要的還是在兩方鬥爭中保全自己。
韜光養晦，會被人隨意拿捏，鋒芒畢露，則會被雙方釘上牆頭。
在斯萊特林裡混得太好不行，和格蘭芬多關系太差不行，和兩邊都撇清關系不行，腳踩兩只船搖擺不定也不行，要拿捏好這個度——就像斯拉格霍恩一樣，才能讓自己在霍格沃茨的日子變得安全而省心。
她雖然不怕麻煩，但是能避免麻煩，又何必自找麻煩。
就像她選擇維護西弗勒斯，這個其實對她來說是個大麻煩，但她覺得值得，便不在乎其中花費的精力。而和詹姆斯他們，其實並沒有非常要緊的阻礙，只不過懶得去費那份心罷了。
兩個普通的沒什麼出奇的小男孩，即便他們可能是莉莉未來的丈夫，救世主未來的教父，奧莉薇亞也不覺得有什麼必要去和他們走得太近。
反正真到了那個關系的話，以後她自然會改變態度的。
見多南的時候多南還是那個樣子，即便對手冊稍微驚訝了一下，他也還是沒有表達太多，只是簡單地肯定了一下她的成果，然後按照她的學習進度布置了新的作業。
奧莉薇亞甚至沒有暗示多南不要說出去，反正他看上去也不像是和別人說閑話的人。
不過，她還是難免好奇地問了一下：「教授，您還記得我的曾祖母嗎？伊萬傑琳，她當時姓……」
「我記得。」多南甚至沒有多思考一會，「你們長得很像，一眼就能看出來。」
「……」你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完全沒有表現出來啊！
「她送了我一個小禮物，我很喜歡。這是我為什麼會收你做弟子的原因。」
「……」奧莉薇亞覺得多南話裡的槽點有點多，一時間甚至都不知道該從哪裡吐起，只好問最關心的問題，「我是……教授的弟子？」
多南看著她，似乎有些不滿：「我教你的並不是我教案上的內容。」
鄧布利多也是啊，她可不敢說她是鄧布利多的弟子。
已經了解多南脾氣的奧莉薇亞立刻甜甜一笑：「老師，下次我把伊萬帶來見你吧。」
多南臉上第一次出現尷尬的表情：「不用了，畫像的情緒還是不要太激動比較好。」
奧莉薇亞竭力忍住笑。
她真的非常好奇，當初伊萬傑琳在學校的時候和多南到底是個怎麼樣的狀況，但那個年代的人要麼死了，要麼和伊萬一樣成為了家裡的畫像，多南明顯不想多說，伊萬看上去只會發花痴，嘴比誰都緊。看來，只能成為一個無解的疑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時間有點晚……這個當做是昨天的更新還是今天的呢→_→
第23章 撩漢第二十三步
「奧平頓，斯內普。」
正要走出休息室的兩人停住，互看了一眼，一齊看向叫住她的羅伯特。
奧莉薇亞揚起一個社交性的笑容：「什麼事，帕金森級長？」
此時正是早上有課的人去吃早飯的時間，陸陸續續有人從寢室進入休息室，見到這個狀況，有些想要出門的人都停下了腳步，看起了熱鬧。
帕金森看上去很滿意圍觀人數的增加，他刻意抬高聲音說：「上周末的期末研討會你們為什麼沒有來？告示板上明明寫得很清楚，學長們會給你們劃期末重點，所有一年級學生都要到場。」
期末研討會是什麼鬼？告示板上有貼過這樣的通知？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交換了一個眼色，立刻明白這是故意在陰他們兩個了。
斯內普陰沉著臉，剛想開口說什麼，卻聽到耳邊一聲輕咳，他用眼角的余光掃了奧莉薇亞一眼，看到她仍舊帶著滿不在乎的笑容，心念急轉，到了嘴邊的話就換了一個調。
「這恐怕就要問帕金森級長了。」
奧莉薇亞眼中浮現笑意，斯內普提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羅伯特之前的注意力都放在奧莉薇亞身上，完全沒想到一向悶不吭聲的斯內普會突然毫不客氣地扔出這麼一句反問，愣神過後就是怒火高漲。
他要笑不笑地說：「斯內普，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既然是非到不可的重要場合，作為級長的你，難道不該去確認每個人都看到了通知嗎？」
斯內普心裡有了譜，說話的氣勢自然不會輸人。
他現在已經逐漸有了底氣，平常又受到奧莉薇亞肆意妄為作風的影響，面對羅伯特的時候完全不會有心虛的感覺，招牌式的嘲諷語氣足以氣死被他開火的對像。
羅伯特氣得有些維持不住笑容。
奧莉薇亞見羅伯特目露凶光，連忙站出來分擔仇恨。
她笑嘻嘻的，完全看不出對他的任何不滿，輕快地說：「帕金森級長也知道，要考試了嘛，我和西弗勒斯看書看得頭都昏了，完全沒注意到告示板上有貼了什麼東西。當然，肯定不是帕金森級長貼的位置太隱蔽了，是我們沒仔細看。也不怪帕金森級長沒有通知到位，畢竟帕金森級長也五年級了嘛，O.W.L.考試也是很緊張的，比起我們這些一年級學生的期末考試，當然是帕金森級長的前途更重要嘛。」
一口一個級長，小女生的聲音甜甜軟軟的，卻讓羅伯特的臉都聽僵了。在場有點腦子的，誰沒聽出來她是在指著他的鼻子說他公報私仇，刻意為難？
他看到麗安娜用手掩住唇，和旁邊的女伴說著什麼，眼中帶著笑意。
作為五年級的女級長，她當然知道他做了什麼，她沒有去阻止，但不妨礙她現在站在旁邊和別人取笑他的算計落空。
奧莉薇亞才不管他在想什麼，笑眼彎彎地做了個探尋的動作：「雖然很遺憾沒有參加研討會，不過再不去吃早餐的話，就要上課了。帕金森級長要是沒有其他指示——我們就先走了？」
明明是恭敬的請示，卻讓羅伯特堵得一口氣出不來。他咬著牙竭力擠出一個笑，點點頭，看著兩個人相攜走出休息室。
旁邊圍觀的人也交頭接耳著散開了。
「又一次失利了。」一個美艷性感的女生打著哈欠走過來，懶散地調笑。
羅伯特稍微收斂了一下表情，敷衍地說：「海倫娜。」
她有著一頭金色的卷發，盤成一個繁麗的發髻，妝容精致，耳垂上的紅寶石耳環搖曳生姿。
「看在當了你這麼多年學姐的份上，好心告誡你，適可而止對你比較好。」
羅伯特並不把她當回事，更因為她的這番話而找到了一個發泄口：「管好你自己的事吧，我聽說你明年畢業你父親就要把你嫁給一個有錢的黑鬼鄉巴佬？」
海倫娜眼風不動，依舊是那麼懶洋洋的多情樣子，輕嘆道：「我就知道好心是沒有好報的，你呀，總是太小看女人，早晚會在女人身上跌個大跟頭的。」
話說完，她也施施然地走了，留下羅伯特獨自咬牙。
奧平頓就算了，斯內普這個突然冒出來三流貨色，居然也敢這麼跟自己說話！他以為他繼承了個普林斯家就了不起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就看普林斯家能在他手裡拿多久！
心裡清楚自己也被拉上羅伯特黑名單的斯內普一邊切著煎蛋一邊斜眼看奧莉薇亞：「我這算不算是池魚之殃？」
「我看你說得挺高興的啊。」奧莉薇亞喝著牛奶看報紙，「還有，你經常這麼斜著眼睛看人的話，以後會變成斜眼的。」
斯內普先是趕緊調正眼睛，然後又瞪她一眼：「你什麼時候能改掉你這個隨口瞎扯的毛病？」
「沒天理，我這次明明是很認真地說。」
「鬼信你。」
奧莉薇亞哀嘆一聲，然後一個貓頭鷹突然飛到她頭頂，往她腿上扔了一個包裹。
很少收到包裹的奧莉薇亞和清楚她情況的斯內普都愣了一下，奧莉薇亞拿起來看了下署名，先是挑眉，然後笑了起來。
斯內普瞥了一眼：「A.B？」
「阿爾法德·布萊克。」奧莉薇亞一邊拆包裹一邊說。
「你們什麼時候關系好到可以用縮寫名了？」
「和這個無關，他可能只是不想讓別人看到名字而已。」
盒子裡是四包糖果，上面貼著四個人的名字，給斯內普的那一份還特意說明了是少糖的，並說希望他的牙疼已經治好了。
「體貼入微。」奧莉薇亞把斯內普的那份扔給他。
斯內普捏著袋子扔也不是留也不是，糾結了一會，還是收了下來。
「幫我和他道謝。」
他對阿爾法德這個人說不上討厭，應該說，像阿爾法德那樣的人，實在是很難讓任何人去討厭。要不是他和西裡斯·布萊克有那層關系在，他應該也會對他很有好感。
奧莉薇亞打開給自己的那包，裡面還有一封信，她快速掃了一遍，信上話不多，內容卻很有意思。
看到旁邊的某人小眼神瞟啊瞟，她故意把信收了起來，避而不談道：「走吧，快要上課了。」
斯內普翻了個白眼。
晚上的練習中，斯內普再次進入了奧莉薇亞的記憶。
重心翻轉，斯內普環視周圍，覺得這個環境有些熟悉，等他看到了踉踉蹌蹌地走路的小奧莉薇亞，他才反應過來這是奧平頓莊園。
這個場景裡的奧莉薇亞太小了，看上去才不過一歲多，頭發還是黑絨絨的一層，打著卷兒堆在腦袋上，臉蛋胖嘟嘟，嘴唇粉嫩嫩。
就連斯內普，內心也忍不住浮現出了一個單詞——cute。
她一本正經地板著臉，非常專注地往前走著，一步一步，雖然總是會腿軟一下，但還是穩當地保持住了重心。
在她背後，有一對年輕的男女也在跟著她一點一點挪動，半彎著腰一左一右地張開雙臂護住她周圍，預備著在她跌倒的時候能夠及時扶住她。
他們都太緊張了，以至於都沒反應過來可以不用這麼擋著，漂浮咒就能在她摔倒前浮起她。
這是……奧莉薇亞的父母？
斯內普第一次在她的回憶裡發現他們的身影。
女人很漂亮，淺茶色的頭發，綠色的眼睛，一眼看上去就是溫柔如水的性格。她擔憂地蹙眉，就有種惹人憐愛的柔弱感。
男人高大英氣，棕色的頭發，褐色的眼睛，很有精神的樣子，他臉上布滿了無奈，一邊看顧這女兒一邊注意著妻子，感覺都不知道擔心誰比較好。
斯內普一眼就看出來，奧莉薇亞鼻子像父親，嘴巴像母親，但整體來說和兩個人都不是十分相像，她還是更像畫裡的伊萬傑琳。
看著三個人都這麼嚴陣以待，斯內普也忍不住提起了心，在每一次小女孩腳步打晃的時候跟著繃緊神經。
終於，小小的女孩走累了停下休息，亦步亦趨的兩個人便蹲在她左右哄她。
「奧莉真棒，今天一口氣走了這麼久。」
「我們休息一下去喝點果汁怎麼樣，爸爸陪你玩巫師棋怎麼樣？」
「我不累。」小女孩用她這個年紀特有的奶腔含糊不清地說著，「我還能走。」
男人哭笑不得：「我知道你能走，但我怎麼覺得你恨不得能跑？」
女人還在柔聲哄勸：「我們的奧莉最厲害了，走得又快又好，接下來和媽媽去學畫畫好不好？我們畫爸爸好不好？」
小女孩露出像是有點無奈的表情，但還是甜甜地笑了起來，抱住女人的脖子軟軟地說：「好的。」
這種溫馨的場景讓斯內普看得有些不自在，他心裡有些發酸，不受控制地產生了些許羨慕嫉妒的情緒，又惱怒於自己這樣的反應。
他之前不斷告訴自己，他已經不需要父母的關愛了，但看到這一幕，卻還是忍不住產生了些許向往和痛楚。
眼前的畫面如霧氣般消散，又像拼圖一般重新拼湊成一幅新的畫面。
還是在奧平頓莊園，大了一點的奧莉薇亞坐在靠牆的椅子上，露出裙子的一截小短腿還夠不著地，腿上鋪著一本厚厚的書。
她低著頭輕聲念著書裡的內容。
「……伊麗莎白既緊張又興奮，她在蘋果樹下急促地來回走動，不時地抬頭看天色，耳邊貓頭鷹斷斷續續地——」
她卡住了，抬頭把書攤給牆上閉著眼睛聽的伊萬傑琳看，伊萬傑琳睜開眼瞄了一眼，說：「尖唳。」
奧莉薇亞便繼續低頭念：「貓頭鷹斷斷續續地尖唳著，讓伊麗莎白更覺得等待是如此——」
「煎熬。」
「如此煎熬。亨利真的會來麼？他會和她求婚麼？如果他真的求婚的話，她該答應還是拒絕呢……」
斯內普一臉無語。
讓這麼小的孩子念這種三流的愛情小說真的好嗎？用這種方式來教認字會不會太不妥當了一點。
他似乎有些明白奧莉薇亞這種奇葩性格是怎麼教育出來的了。
和斯內普一樣覺得不靠譜的人也有，一個身材干癟的老人就走過來收起了奧莉薇亞腿上的書，黑著臉對畫像裡的伊萬傑琳說：「母親，您想聽可以讓我來念，不要教壞奧莉。」
這是奧莉薇亞的祖父？斯內普忍不住上前兩步仔細看。
這是一個精瘦的老頭，頭發已經花白了，看上去還很精神，氣勢也很足。可惜在比自己年輕很多的畫像面前，他還是沒什麼地位。
伊萬傑琳的嫌棄連扇子都遮不住：「奧蘭多，麻瓜念聖經都比你有感情，我是要欣賞愛情，不是聆聽聖訓，聽你念還不如我們的小奧莉有味道呢。」
老人嘆了口氣，不和她多作爭辯，把手伸向在一邊光聽不說的奧莉薇亞：「走，爺爺帶你去看該看的書。」
奧莉薇亞拉住他的手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仰著頭稚氣說：「我還想看上次那本黑魔法起源。」
畫框裡的伊萬傑琳頓時怒了：「這就是她該看的書？」
老人身體一僵，抱起奧莉薇亞趕緊跑走。
斯內普還能聽到他小聲說：「下次你要說你看的是《詩翁彼豆故事集》。」
奧莉薇亞也小小聲：「那我想要用你的魔杖。」
「不行，你有玩具魔杖了。」
「媽媽說，不能說謊。」
「好好好，給你玩給你玩。」
斯內普不由勾起了嘴角。
下一幕出現的時候，斯內普唇邊的笑容就消失了。他瞪大眼睛看著周圍，心裡一緊。
這是墓地。
三匹馬拉著一個華麗的敞篷車廂，車廂內燦爛的鮮花覆蓋著兩具棺木，四個黑衣男子將棺木從車廂裡抬出，小心地放入墓穴之中。
很多穿著黑衣的人圍在四周，他們都無聲地注視這一幕，神情肅穆。
斯內普一眼望去，甚至看到了兩個引人注目的鉑金色腦袋。但他並沒有多加關注，很快把目光鎖定在被老人牽住的小女孩身上。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裙子，黑發盤成發辮，小小的臉上面無表情，似乎還不懂死亡意味著什麼，但她的手，卻緊緊捏住了手裡的玫瑰，幾乎將那只玫瑰的枝干折斷。
棺木已經放好，看上去比剛才老了二十歲的老人牽著她緩緩走上前，將手裡的玫瑰扔到墓穴裡的棺木上。
斯內普清楚地看到了她手心裡的紅痕。
但她一直都是平靜的，和所有圍觀者一樣，一雙黑眸干干淨淨。
她為什麼不哭呢？斯內普想。
葬禮結束後，大馬爾福走過來和老人說話，小馬爾福則是小心地覷著只到他腰間的小女孩。
「奧莉，你沒事吧？」
她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在斯內普的印像裡一直優雅矜持的馬爾福居然看上去有些局促，他試圖攬住她的肩安慰，卻被她輕輕躲開。
他們曾經關系這麼親密？為什麼在學校裡卻行同路人？
「我沒事。」奧莉薇亞輕聲說，她歪頭朝他笑了下，「你知道了，對嗎？」
馬爾福臉刷地一下就白了，他慌亂地轉移視線：「知道什麼？」
奧莉薇亞卻不再看他，她目光飄向豎起來的墓碑，緩緩地吐了一口氣。
「沒關系，我知道就好。」
馬爾福退後兩步，跑開了。
怎麼回事？什麼意思？斯內普不明所以地看著這個時候的奧莉薇亞，不等他繼續思考，畫面再次轉換。
他又回到了奧平頓莊園裡。
奧莉薇亞坐在書房裡，她的人甚至還不太夠的上書桌。書房裡就她一個人，她就靜靜地靠坐在椅子裡，雙手交疊在胸前，像是陷入了沉思。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斯內普覺得她像是變成了一座雕塑，凝固在了那裡。
他看著她的臉，忽然覺得她現在的表情有點熟悉。
緊在一起的眉心，冷厲的眼神，肅殺的氣息。
那只鷹！
斯內普想起了那只奇怪的守護神。
奧莉薇亞此時的樣子就和那只時刻准備著撲擊獵物的鷹一樣，極端冷靜的凶狠。
輕微的腳步聲驚醒了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兩個人一起抬頭。
埃爾頓將一杯紅茶輕輕放在桌上，擔憂地看著她：「奧莉薇亞小姐，起來活動一下吧。」
奧莉薇亞聽話地站了起來，她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稀稀落落的雨點。
靜了一會，她問：「爺爺怎麼樣了？」
「又是一晚沒睡。」
「早餐吃了嗎？」
「喝了點白葡萄酒，吃了半個雞蛋。」
「現在在休息？」
「還是睡得不安穩。」
「安神藥劑……已經沒有效用了嗎？」
「似乎是的。」
問答結束，書房內再次陷入沉寂。
如果他當時真的在這的話，能說些什麼呢？斯內普想了一會，沮喪地發現，他還是只能像現在這樣，手足無措地看著她的背影，連像樣一點的安慰話語都說不出來。
奧莉薇亞轉過身來，斯內普發現她的表情變了，緊繃著的肌肉放松下來，嘴角甚至帶了點笑意，有點像他印像中的那個人了。
「沒辦法，只能靠我了啊。」
埃爾頓愣了一下，彎腰輕輕抱住了她：「是啊，接下來要辛苦您了，奧莉薇亞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喵喵喵，感覺更新時間好像和時差一樣倒不過來了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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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娜不知道大家還有沒有印像，第二章提過一句話，不過沒給名字。這也是親世代的一個不太重要，但我本人很感興趣的一個人物，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猜出來是誰。
奧莉和馬爾福家的關系之前就有表示，兩家是很早就有聯系的。
阿爾法德這個人，算是比較重要的男配，送給各位當甜點。
斯內普和奧莉薇亞的感情線會比較緩慢，不過明確的是，斯內普目前還情竇未開，所以喜歡莉莉什麼的，也是沒有的。
不黑鄧布利多，不黑伏地魔，不黑鳳凰社，不黑食死徒，我只是按照我的感官來寫，盡量寫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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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作者寫東西一直有個怪毛病，可能是處女座的強迫症，喜歡細節，喜歡追求寫實感，所以總會有些拖沓和平淡，沒有那麼歡樂，也不會有太蘇太爽的感覺，希望各位還能看得開心。
麼麼噠！
第24章 撩漢第二十四步
「……西弗，西弗！」
斯內普猛地回過神：「什麼？」
莉莉皺眉看他：「你在發什麼呆？」
「沒事，我在思考一個魔藥的步驟到底該怎麼改進。」斯內普隨意找了個借口，「怎麼了？」
莉莉問了他一個魔藥課上的問題，他不假思索地給了回答。
得到答案的莉莉也不急著繼續埋頭復習，而是嘆了口氣：「還有一個月就要考試了，奧莉居然連圖書館都不來了，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干什麼。」
提起奧莉薇亞，斯內普就有點心情復雜。
之前奧莉薇亞看他的記憶的時候，他是抗拒的，那些不太美好的記憶像衣服上的破洞，讓他羞於示人。所以在窺探奧莉薇亞記憶的時候，他多少帶了些報復心理，有種「既然你看了我的，我也要看回來」的陰暗想法。
但當奧莉薇亞真的把那些過往展示給他的時候，他卻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了羞愧。
她不計回報地幫助他，犧牲自己的時間教授他，即便看到了他的過去，也好像忘了一樣沒有表現出絲毫不同。可是他卻只記得自己的難堪，便想把這種感覺施加回她的身上。
真是太差勁了！斯內普暗暗唾棄自己。
如果真的把一個人當做朋友，那看到對方的痛苦過去絕對不是一件輕松的事。奧莉薇亞當時的感覺應該也和現在的他差不多吧，卻還要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這實在是有些不好受。
更何況她是無心的，他卻是有意的。
簡直糟糕透了！斯內普心裡一團煩躁。
「……西弗，西弗勒斯——」莉莉很不爽地拿手在他面前晃，「拜托你先別想你的那個鬼魔藥了，聽我說好嗎？」
斯內普連忙表示認真聽著。
莉莉白了他一眼：「之前就想和你說了，一直沒找到機會。復活節回家的時候，斯內普先生來找過我。」
斯內普騰地一下就站起來了，大聲說：「他找你干什麼？」
整個圖書館的目光都集中過來，莉莉連忙一邊不好意思地做著抱歉的表情，一邊拉他坐下，壓低聲音發火：「你不要這麼大反應啊！」
「我怎麼可能……」在莉莉的警告目光下，斯內普終於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好吧，所以，他找你干什麼了？」
「問我有沒有見過你和你母親。」莉莉打量著他的表情，猶猶豫豫地說，「我在車站見過你母親，她看上去很好……所以我跟他說我不知道。」
莉莉是了解一些斯內普家裡的情況的，她早就覺得，斯內普夫人應該離開斯內普先生，她最討厭像那種游手好閑不負責任的酒鬼了。
斯內普有些吃驚，他知道，莉莉是不喜歡撒謊的。
莉莉也有些不安：「但是……我知道這樣說你可能不高興，但是斯內普先生看上去很擔心你們。」
斯內普嗤之以鼻：「他是在擔心他自己的生活沒有著落吧。」
莉莉的臉糾結成一團。
斯內普本來就不好的心情變得更差了。
例行開小灶的時候斯內普就有些心不在焉，鑒於他上課一向求知若渴，奧莉薇亞一下子就發現了他的異常。
「怎麼了？」
「沒什……」斯內普頓了下，「其實，莉莉今天跟我說，我父親有去找我們。」
奧莉薇亞眨了眨眼睛，終於想起了之前她讓埃爾頓去跟托比亞說艾琳和斯內普被反麻瓜的黑巫師抓起來這件事，她當時是想著看看那個男人對自己的老婆孩子到底有幾分上心，過後事情太多，她就忘了再去提這事。
表情不變，她問：「然後呢，你是怎麼想的？」
斯內普面帶嘲諷：「我比較想知道他是不是酒錢沒有了才發現家裡少了人。」
「那就去弄清楚。」
「……什麼？」
奧莉薇亞挑眉：「你不是說你想知道，想知道的話就弄清楚，不然你永遠都只是在自尋煩惱。」
「不要說得這麼輕松！」斯內普表情復雜。
「唔——」奧莉薇亞探究地看著他，「所以說，其實你自己也在害怕知道答案。」
斯內普飛快地否定：「我害怕什麼？」
奧莉薇亞也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只是深沉地嘆氣：「好吧，有些事需要你自己去想明白的。」
斯內普瞟了她一眼：「不要這麼老氣橫秋的樣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和我一樣大。」
奧莉薇亞失笑，那可不一樣。
「要知道，同齡女生最起碼比男生早熟五歲好。」
「那麻煩成熟的你以後不要再做出夜游禁林這種事了。」
「我剛想說今晚帶你一起去呢，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
斯內普冷冷地看著她。
奧莉薇亞無辜地回望。
決心撐住不低頭的斯內普問起另一件事：「上次那個A.B給你寫的信說了什麼？」
「啊？」奧莉薇亞沒想到他還記著這回事，噗地笑了出來，看他臉色難看，才忍笑道：「就是拜托我看著點他外甥。」
阿爾法德說他外甥從小就無法無天，現在又和家裡鬧得不可開交，根本沒人能管得了他。他本人又不在巫師界，無法進行監管，如果西裡斯在學校做了什麼不好的事，讓她及時通知他。
如果是一般的小孩子的話，恐怕並不會覺得這樣的請求有什麼不妥，但奧莉薇亞卻從他的措辭中發現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
她似乎稍微發現了他面具下的些許痕跡。
「看來他很了解自己外甥的秉性。」斯內普半是滿意半是不滿，「他倒會指使人，讓你看著干什麼，那不是有個波特。」
「可能他也知道，波特和布萊克臭味相投吧。」兩個人互相包庇還差不多，怎麼可能打好兄弟的小報告。
「那也不該讓你去看孩子。」
「那難道讓他去找莉莉？」
斯內普脫口道：「他可以去找瑪麗啊。」
奧莉薇亞收起笑意看他。
斯內普有些心虛地避開視線。
奧莉薇亞輕嘆了一聲，最終也只是說：「不要在瑪麗面前表現出來，她是把你當朋友的。」
瑪麗雖然和斯內普沒有那麼親近，但是她早就把斯內普劃為自己人了，在格蘭芬多的同學面前也總是維護他為他說話，也就斯內普這個養不熟的，還拿人家當外人。
當然，這也不怪他，他就是這麼個性格，很難去真正相信別人，而且相當擅長恨屋及烏，卻做不到愛屋及烏。
他對自己的感情相當吝嗇，任何人想得到他的信賴恐怕都需要付出極大的努力，他現在能對她有這份信任，奧莉薇亞已經覺得很意外了。
斯內普不自在地說：「我也把她當朋友。」只是……朋友間，也有輕重而已。
奧莉薇亞並不想在這方面勉強他，她希望斯內普能夠變得不要那麼具有攻擊性，這也是為了讓他不在四處樹敵的同時傷害自己，但她並不打算把他拗成多麼和善陽光的人，她不覺得自己有權利對他的人生指手畫腳太多。
而且，事實上這樣的區別對待，也會讓特殊的那個人感到這份情誼的珍貴。
「那晚上去禁林，在老地方等我。」
「哦。」
斯內普覺得自己這是接受了邀請，不算低頭。
去禁林的路上要經過海格的木屋，髒破的窗戶上還跳躍著火光，裡面傳出奶狗的嗚咽叫聲和海格疼惜的逗弄聲音。
「他又撿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和奧莉薇亞擠在隱形衣裡的斯內普小聲嘀咕。
奧莉薇亞笑著說：「一只黑色的野豬獵犬，不過現在還在吃奶呢，挺可愛的。」
「毋庸置疑，每個守林人都需要一條獵犬。」斯內普嗤笑說，「希望禁林裡的東西不會比野豬更凶猛。」
奧莉薇亞帶著他從一條羊腸小路走進禁林：「我倒希望禁林裡的東西不會比你更刻薄。」
斯內普露出一個假笑：「你這個願望實在是太過簡單了，我建議你換一個更有難度的。」
「無法實現的願望叫空想，我還是比較喜歡實際一點。」
「真是令人吃驚，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追求美好的理想主義者。」
「不要意外，畢竟我也一直以為你不會跟我來進行這種追求刺激的愚蠢冒險。」
「我只是想確認你不是被什麼吸血鬼之類的東西給迷惑了，死於貧血聽上去實在太弱智了。」
奧莉薇亞好笑地說：「如果真的有吸血鬼，我想我現在身邊這個就看上去很像。」
斯內普嘖了一聲，停止了這番無意義的鬥嘴。
他們逐漸深入禁林，原本指引著他們進來的那條路也消失了，奧莉薇亞便拿出來一盞小巧的燈籠，這是個魔法物品，雖然沒有點火也可以發出柔和明亮的光線，勉強照亮了他們周圍一小片的環境。
「裝備齊全。」
「承蒙誇獎。」
兩人還是習慣性地互損。
密林內部黑黝黝的，幽深而又寂靜，連一般林子裡都有的蟲鳴聲都很少聽到，耳邊只有兩人的呼吸聲和腳踩在落葉枯枝上的哢嚓聲音。
微風穿過樹葉和頭發，抬頭能看見半遮半掩的月亮，暗淡的月光從樹蔭的縫隙中篩落，切割出凌亂的影子。
奧莉薇亞很熟悉這條路，但仍然走得緩慢而小心，手裡的燈籠穩穩地高舉著，密切注意著身邊的每一絲變化。
斯內普默不作聲地從她手裡拿過燈籠，奧莉薇亞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奧莉薇亞有著明確的目的地，期間她停下來過一次，指著遠處的一個洞穴說：「裡面住著一只八眼巨蛛，還有他數之不盡的後代子孫。如果你不小心掉進去了，最好報上海格的名字，說不定能只被吃掉一條腿什麼的。」
斯內普干巴巴地說：「感謝偉大的守林人，他居然比我們的校長更有面子。」
「那當然，非人類的智慧生物永遠不會和人類成為真正的朋友——不管他們是不是肉食系。」
因為他們知道，人類也不會把他們當做朋友。
「……我覺得那個大塊頭還是很喜歡和巫師打交道的。」
奧莉薇亞只是一笑。混血的尷尬之處就在於兩邊都無法融入，卻又渴望兩邊都能接納他。這樣做的結果，到頭來還是裡外不是人。不過海格本性耿直善良，淳樸的人總是容易比較獲得好感的，畢竟沒什麼威脅性。
之後的路越發難走，腳底下的樹根盤根錯節，頭頂上的枝椏交錯茂密，很多時候兩個人不得不緊緊地貼在一起才能通過。
差不多走了有半個小時，耳邊隱隱傳來潺潺的流水聲，奧莉薇亞突然停下腳步，拉著斯內普在一片灌木叢後蹲下。她把地上的苔蘚弄干淨，收起燈籠後直接坐了下來。
「你也坐著吧，我們不一定要等多久。」
斯內普早就走累了，干脆地坐了下來，透過灌木叢往前看。
那是一片開闊的空地，一條小溪蜿蜒流過，因為水流的滋潤，岸邊長了很多種類不同的花草，斯內普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顯影花，這個樣子，確實是顯影花沒錯！它能花汁能讓東西消失，葉子能讓消失的顯現。我以為英國已經沒有這種花了。」
奧莉薇亞按住他：「不要激動，我也是為了顯影花來的。不過在此之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什麼？」
「你總是缺乏耐心。」
奧莉薇亞拔了根草莖折著玩，不去看斯內普皺眉瞪眼的樣子。斯內普拿她沒有辦法，也只好和她肩並肩坐在一起等。
「你要顯影花干什麼？」他百無聊賴地問。
「是發現它後才冒出一個念頭，想著再做個小玩意出來。」她不確定這有沒有用，但她並不在乎嘗試的成功與否。
「你的念頭真是層出不窮，可它並不會給你的期末考試加分。」
「它能給我帶來樂趣，期末考試並不能。」
「你的人生就只有尋歡作樂嗎？」
「你的英語很有問題，我就說霍格沃茨該加設一門英語課。」
斯內普還要反擊，卻被奧莉薇亞一把捂住嘴。她用手指豎在唇上做出噤聲的動作，然後才慢慢放開他。
一陣簌簌的摩擦聲音漸漸響起，似乎有什麼生物在林間走動，向他們靠近。兩個人把自己藏在灌木叢的後面，屏氣凝神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對面的樹影搖晃了一下，從陰影裡蹦出一道發著光的白影。
斯內普呼吸一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一只獨角獸！
從形態上看，那還是一只年幼的小獨角獸，體長不到四英尺，像一匹幼駒，額頭上的角是金黃色的，和它雪白的皮毛一樣閃閃發光。
它歡快地跑到小溪邊低頭飲水，喝了兩口又去撥弄旁邊的花，然後回頭跺了下蹄子。
從樹叢間又緩緩走出一只成年的獨角獸。它高大健壯，體態優美，緩慢行走的時候有一種優雅的姿態。銀白色的角閃著聖潔的光，讓人恨不得把所有美好的詞彙用來形容它尤嫌不足。
小獨角獸跑到成年獨角獸身邊轉了兩圈，像是在撒嬌，成年獨角獸就低頭蹭了蹭它，小獨角獸開心地又跑到水邊。
兩只獨角獸依偎在一起喝水，它們身邊的環境都好像被它們身上的光淨化了一般，連水花都像變成了碎銀。小獨角獸不時用尾巴甩甩它，用蹄子踢踢它，大獨角獸不為所動，慢悠悠地喝完水後就跟來的時候一樣，不緊不慢地離開了。
小獨角獸原地刨了幾下蹄子，似乎不太高興，卻在林子裡傳來一聲輕柔的低吟後甩著尾巴跑著跟了上去。
熒光如夢一般消失了，斯內普回過神，仍有些悵然若失。他剛剛甚至沒想到獨角獸的毛和血液有什麼用，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那種喜愛仰慕的情緒中。
它們看上去溫柔又可愛，實在讓人升不起半點褻瀆的念頭。
奧莉薇亞直起身，她伸了個懶腰，看斯內普還是呆呆的，忍不住一笑：「怎麼樣，比起吸血鬼，還是被獨角獸迷住聽上去更體面一些吧。」
斯內普抿了下唇，不理會她的打趣，走到水邊去看那些顯影花。
「你該提醒我帶手套和工具的，顯影花不能這樣直接摘下來。」
奧莉薇亞看了下懷表上的時間：「下次再來就是了，反正花又沒長腳。」
斯內普看上去恨不得現在就連著土一塊抱回去。
奧莉薇亞扯著他後領子就走：「別磨蹭，時間不早了。」
「等等，旁邊的是麻薊草，讓我挖兩根走。」
「等明天！」
「就五分鐘！」
奧莉薇亞服氣了：「好，我開始計時。」
斯內普刺溜一下竄了過去。
在休息室各自分開，奧莉薇亞走到自己房間前，剛要開門，卻突然停下。她仰頭眯眼看了會，揮了下魔杖，一只巴掌大的蜘蛛揮舞著爪子在她面前徒勞地爬動。
看不出有毒沒毒，奧莉薇亞就這樣浮著它走回休息室，果然看見斯內普氣壓極低地沉著臉坐在沙發上。
奧莉薇亞把蜘蛛飄到他面前：「我收到的小禮物，可以給你做藥材麼？」
瞟了這個醜陋的大家伙一眼，斯內普冷冷說：「巨蟹蛛，比起這個吃小蟲子的小可憐，我現在對禁林裡吃人的那個蜘蛛更敢興趣。」
他一副想把人扔給八眼巨蛛做飼料的凶狠架勢。
奧莉薇亞好奇問：「怎麼，你收到的禮物比這個更奇特？」
「房間被鎖了。」斯內普咬牙切齒地說。而且是被咒語給封上的，開門咒都沒有用，明顯是故意不讓他進去。
奧莉薇亞略吃驚：「那個布魯姆居然會做這種事？」人不可貌相啊。明明看上去靦腆無害的樣子。
斯內普嘎吱嘎吱地捏著魔杖，思索著明天怎麼對付這個突然放冷箭的舍友。
「那你晚上怎麼辦？總不會要在這坐一晚吧。」
「難道這是我願意的？」斯內普沒什麼好聲氣地說。
奧莉薇亞不假思索地說：「你可以來我房間睡。」
斯內普握住魔杖的手一頓。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都很聰明啊，都能猜到那是扎比尼的媽媽=_=
對了，大家都是從哪找到這篇文的，又沒上榜，書名感覺也很低調無趣啊。
收藏了我的老讀者我知道，新讀者能發現這篇文也是蠻不容易的。
第25章 撩漢第二十五步
「雖然我是開玩笑的，但你至於露出這種仿佛看到自己的坩堝爆炸的驚恐表情嗎？」奧莉薇亞面無表情地把毛茸茸的巨蟹蛛往斯內普臉上甩。
斯內普狼狽地把頭往後仰躲避她的攻擊：「那不然我該有什麼表情？受寵若驚？還是感恩戴德？」
「你就不能好好地為難一下，說一些你沒帶睡衣怎麼辦這樣的話嗎？」
「睡衣這種變形咒就能解決的問題有什麼好為難的！」
奧莉薇亞停下動作，驚奇地看著他：「所以你剛剛真的有考慮這個提議？」
斯內普惱怒地推開她坐了起來：「現在你可以對你的玩笑騙過了一個愚蠢的笨蛋而感到得意了。」
奧莉薇亞拋了拋手裡的蜘蛛，終於大發善心地把它放生，然後挨著斯內普坐下。發現賭氣中的好友刻意地往旁邊挪了挪，她討好地跟過去扯扯他的袖子。
「西弗勒斯——」她哪裡想到斯內普會當真嘛。她以為他肯定會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了，所以純粹是隨口說個玩笑話而已。
斯內普抽回自己的袖子，看也不看她。
糟糕，這次好像逗過頭了——但為什麼會在這種小玩笑上生氣？
奧莉薇亞摸不透他的怒點，苦惱地皺起眉頭，然後出其不意地問：「你餓不餓？」
「……」打定主意不理她的斯內普愣了一下，有些摸不清她又要施展什麼套路。
「反正現在也回不去，不如我們去吃個宵夜？」這種時候就要施展轉移話題的神技。
「……」搞清楚！他現在在生氣好不好？斯內普簡直想把她腦袋敲開來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什麼。
「大晚上的，吃太油膩不太好，要不要來份海鮮意面？還是來個奶油蘑菇湯？或者用普羅旺斯燉菜配面包？其實我更想吃麻辣燙酸辣粉冒菜火鍋燒烤黃燜雞這些啦，不過太麻煩了。要不然，我煮碗面給你吃啊，加個荷包蛋，撒點蔥，又簡單又好吃。」
「……」胃不受控制的劇烈蠕動了一下，發出蠢蠢欲動的可恥聲音。
這個年紀的少年，在半夜裡感到飢餓是再正常不過地事。
奧莉薇亞再次拉住他的袖子晃了晃，黑亮的眼睛閃啊閃，帶了點央求地撒嬌：「西弗勒斯？」
「哼！」斯內普用鼻子說。
奧莉薇亞撓了撓水果畫像裡的梨子，梨子怕癢地扭動了兩下，變成一個綠色的把手，她扭動把手像前一推，通往廚房的門就被打開了。
廚房在赫奇帕奇休息室附近，斯內普沒來過這裡，從未發現這個隱秘的通道，看到這個驟然展現在自己面前的偌大空間和上百個齊刷刷看向自己的家養小精靈，他被震得一時邁不開腳走進去。
雖然已經是深夜了，廚房裡依舊燈火通明，牆上的壁爐燃著熊熊的火光，和禮堂一樣大小的長餐桌上擺滿了閃得刺眼的餐具，小精靈們忙碌地在灶台和餐桌間穿梭著。
圈圈以不符合他年紀的迅捷速度出現在他們面前，恭敬道：「奧莉薇亞小姐，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奧莉薇亞擺擺手：「不用管我們，你忙你的去吧，我和我朋友看看有什麼吃的，自己解決就好。」
「這怎麼可以，圈圈隨時……」
「好啦，乖，聽話，快去快去。」
斯內普眼睜睜地看著奧莉薇亞像是哄小孩一樣把那個臉皺得像樹皮一樣的小精靈給送走了，忍不住說：「你真的很喜歡這些家養小精靈。」
「也要看對像的。」奧莉薇亞帶他走進去，「家養小精靈雖然被馴化得很嚴重，不過在奴性背後，他們也有著不同的性格特點，而且通常帶著其服侍對像的品性烙印。」
比如普林斯莊園的巴尼陰沉挑剔，和她差不多年齡的甜甜就活潑開朗，還會耍心眼，如果把所有家養小精靈都看做是唯唯諾諾的奴僕的話，那吃虧的早晚是巫師。
要知道，沒有防備的武器捅人更痛。
「我見過有一家特別奇葩的，他們家的家養小精靈喜歡偷東西，因為他們主人有這種奇怪癖好。」奧莉薇亞到現在還記得她做完客要回去，卻發現自己的外套不翼而飛時的復雜心情。
廚房裡吃的東西很多，奧莉薇亞隨手拿了一份剛出鍋的咖喱，就這樣端在手上舀了一口，還遞到斯內普面前。
「要不要吃？」
「我記得，某人好像說要煮面條？」斯內普故意刁難。
奧莉薇亞嘆了口氣，放下咖喱開始擼袖子：「既然是斯內普老爺的要求，我怎麼敢不遵從。」
斯內普被她做小伏低捧得開心，嘴角忍不住翹了翹。
霍格沃茨的廚房裡擁有世界各地的食材和調料，可是這個年代連中國都不一定有那種脫水售賣的掛面，更別說在英國了，奧莉薇亞也不會擀面這麼高難度的手藝，她對著面粉深深地沉思了一會，索性和了水做成了面疙瘩。
斯內普一臉復雜地看她隨手在面粉裡面攪啊攪攪成一團看不出是什麼形狀的東西，突然覺得沒什麼胃口了：「其實，我覺得咖喱好像也挺好吃的。」
奧莉薇亞瞪他：「你什麼意思？看不起我的手藝嗎？」
斯內普老實說：「我只是覺得這個面條的形狀有點超出我的認知。」
「以你那淺薄的認知深度來看，超出你理解的東西多著呢。」
斯內普想要反駁，卻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你是不是忘了我還在生氣？」
明明你自己都忘了……奧莉薇亞白了眼非要做出生氣狀的斯內普，用沾著面粉的手糊了他一臉。
「夠了你，得寸進尺是不是？」
斯內普不爽地嘁了一聲。
奧莉薇亞最終還是求助了圈圈，讓它現場擀出了鮮面條，又從灶上拿了鍋番茄濃湯，將面條放進去煮了一會，最後打了個雞蛋進去，盛在湯碗裡遞給斯內普。
「請問，這就是你所說的煮面給我吃？」斯內普覺得自己被敷衍了。
除了最後那個雞蛋，哪個是她親自動的手？
「勸你見好就收。」奧莉薇亞夾了一筷子送到他嘴邊，笑意盈盈：「嗯？」
看到她眼中的威脅漸甚，斯內普吸了口氣，閉上眼視死如歸地吞了下去。
唔——咦？
斯內普睜開眼，回味了一下，番茄濃湯酸酸甜甜，面條滑膩有嚼勁，只是一口就讓人覺得胃口大開，居然味道還挺好？
奧莉薇亞看著他的表情，得意道：「怎麼樣？」
斯內普不給她好臉：「除了最後的雞蛋毫無技術水平，其它都還不錯。」
「哦？那讓我嘗嘗你的高超手藝如何？看你做魔藥的手法如此精妙，做菜應該也不會差吧。」
「現在是你在和我賠禮道歉。」
奧莉薇亞掏出魔杖：「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先禮後兵？」
「……你能不能改改你那一言不合就動手的習慣？」
「在你改掉得了便宜就賣乖的習慣之後，我會考慮的。」
吃著熱熱的湯食，原本燥怒的心情也隨著胃被填滿而平復下來。
奧莉薇亞見他臉色沒那麼難看了，便問：「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總不能真的在休息室待一晚上，那樣第二天被其他人看到也太丟人了。而且這一次等了，下一次呢？難道都要趕在布魯姆前面回寢室？
「你不是已經有了奇思妙想？」斯內普輕飄飄地看她一眼。
如果奧莉薇亞沒有辦法的話，那讓他去她寢室的話就不會是個玩笑了——不然他剛剛又怎麼會當真，還不是因為那真的是她能說出來的話。
「用你的話來說，腦子是個好東西，你偶爾也要自己運轉一下。」被他刁難了這麼久，奧莉薇亞才不肯就這麼輕易地告訴他。
斯內普翻了個白眼，放下勺子想了一會。要進去，但開門咒沒有用，那只能讓裡面的人打開，現在要想的就是，怎樣才能讓布魯姆願意開門。
威脅？既然他敢這麼做，肯定是有人示意，那也不會怕他的威脅了。利誘？他能給出什麼讓他心動的利益？
斯內普轉了無數念頭，突然想到上次他面對帕金森時的情形。
當時他本不是那樣的反應，只是看到奧莉薇亞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她應付帕金森的方式。無視他家族的背景，挑釁他級長的權威，他最在意自己的地位，那就把他當最普通的路人看待。
不得不說，奧莉薇亞這種專門對著人家痛處踩的手段，簡單卻高效，值得借鑒。
那布魯姆最在意的是什麼？
斯內普繼續想著。
他對這個室友了解得不多，兩人交流的時間很少，他也不喜歡布魯姆的言行，所以從沒特意去關注他的情況。
不過有些東西還是能看出來，比如他家境一般，日常的學習用品和衣物都很簡樸，但卻總是不著痕跡地打量他身上的東西。
很少見到有貓頭鷹給他送東西，似乎和家裡的關系不是很好。平常喜歡和高年級的湊在一起，說話間總要不經意地提及誰和他的關系比較好。行事比較小心謹慎，會不自覺地去討好身邊的人。
當然，還有一個，喜歡問關於奧莉薇亞的事情。
讓她去敲門的話說不定他會開？念頭一閃而過，斯內普立刻把它拋之腦後，想到了另一個辦法。
「斯拉格霍恩教授！」
魔藥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正在內室休息的斯拉格霍恩驚醒，迅速披上衣服走出來。打開門一看，一個男生一臉焦急之色地站在那，看到他出來後松了口氣的樣子。
「西弗勒斯？」斯拉格霍恩疑惑地看著這個在魔藥上極有天賦的學生，「發生什麼事了？」
斯內普結結巴巴地說：「教授，我不知道，但，好像……」
斯拉格霍恩心提了起來，卻越發和顏悅色，輕柔說：「別著急，慢慢說。」
斯內普大喘了一口：「教授，布魯姆他好像要自殺！」
「什麼？」斯拉格霍恩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他帶過很多學生，遇到過各種各樣的情況，吵嘴打架惡作劇，多是把別人弄進醫務室的，第一次聽說有學生鬧自殺的。
斯內普面色糾結：「我也不知道，最近布魯姆的心情一直不好，好像是家裡有什麼事，他沒說。這兩天我晚上起來，總看到他表情奇怪地盯著窗戶外面，還問我如果打破窗戶會不會被淹死……今天，我在休息室復習到很晚，回去的時候就發現，他把門鎖死了，連開門咒都沒用。」
斯拉格霍恩在巫師界人脈廣闊，什麼事都能知道一點，對於休·布魯姆這個學生的家庭也隱有所聞，心下便已經信了斯內普的說法，不由沉下了臉。
斯內普忐忑地看著斯拉格霍恩，擔憂道：「教授，布魯姆他……」
「跟上。」斯拉格霍恩大步走出辦公室往斯萊特林休息室走去。
在他身後，斯內普極輕地吐了口氣，才收拾表情小跑著跟了上去。
石牆打開，斯拉格霍恩走進去，發現休息室裡還坐著一個人，看到他進來後站了起來。
「斯拉格霍恩教授。」
「奧平頓？」
奧莉薇亞手裡還拿著幾本書，神情並不怎麼緊張，還有幾分不以為然：「西弗勒斯說布魯姆要自殺，他那麼膽小的人，怎麼可能？說不定是睡死了吧。」
斯內普惱怒地說：「睡覺會把門給鎖了嗎？」
奧莉薇亞不耐煩地說：「也許人家想躲在角落裡哭一會呢？不要太大驚小怪了。還要去麻煩斯拉格霍恩教授。」
斯內普繃著臉不說話。
斯拉格霍恩沒心思看這對小年輕鬥嘴，拎著斯內普的衣領子就走進男寢室，在他指出自己的房間後上前查看。
門果然被從裡面鎖上了，不是門鎖，也不是鎖門咒，而像是用了比較特殊的魔法物品，普通的咒語完全無法起作用。
這可不像是躲在角落裡哭的架勢。
斯拉格霍恩用力捶了捶門：「布魯姆！休·布魯姆！」
房間裡沒有動靜。
旁邊的寢室有人察覺到響動，紛紛開門查探，看到斯拉格霍恩面色難看地出現在這裡，都吃驚地議論起來。
斯拉格霍恩不再遲疑，掏出魔杖用了威力強大的破壞咒，直接將整面門連著牆壁都破開了。
霎時間塵土木屑飛揚，斯拉格霍恩大步跨入，目光一掃，發現休穿著睡衣坐在床上，手裡捏著魔杖，一臉惶恐。
斯拉格霍恩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隨即所有的擔心焦慮都轉為蓬勃怒氣，他咆哮得幾乎整個地窖都能聽見。
「休·布魯姆！你究竟在搞什麼鬼！」
休禁不住抖了一下，視線落在斯拉格霍恩背後的斯內普身上。他皺著眉，看上去一臉意外和釋然，在目光相觸的瞬間，卻劃過一抹輕蔑的鄙夷。
休臉色蒼白。
第二天，幾乎整個學校都知道了斯萊特林昨晚有個學生鬧自殺的事情。
流言總是傳著傳著就衍生出各種版本。
「聽說了嗎？昨天晚上斯萊特林的那個一年級學生，想要跳水自殺。」
「是啊，多虧了校長過去制止，不然整個地窖都要被淹掉了。」
「有什麼想不開的呢？是期末考試壓力太大了嗎？」
「好像是為情所困的樣子，聽說告白被拒絕了。」
「是嘛，那可真可憐。」
最後，連莉莉和瑪麗都跑過來問：「奧莉，聽說你們學院有個男生和你告白被拒絕了，然後想要跟你同歸於盡？」
「……」奧莉薇亞想送她們一個黑臉問號。
她瞪了眼忍笑的斯內普，無奈說：「好像是西弗勒斯的室友有些心情不好，所以鬧了個誤會吧。」
兩個人又好奇地轉向斯內普。
斯內普咳了兩聲：「我也沒搞明白，那個人性格古怪，不知道他想干什麼。」
莉莉頓時有些擔心：「那可不可以換寢室啊，感覺很危險的樣子。」能鬧出自殺的人誰知道還會做出什麼事來啊。
斯內普眼神一飄：「再看看，要是他還是這個狀態我會去申請的。」
過後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偷偷討論。
「他會不會真的去自殺？」
「自殺是需要勇氣的，你要擔心的是他半夜爬起來捅死你。」
「我認為他似乎比較擔心我會毒死他。」最近連寢室裡的水都不敢喝了。
「不過你能想出這個辦法，也是夠損的。」不愧是能擔任雙面間諜的人物，心肝黑得不行啊。
「你當時怎麼想的？」
奧莉薇亞一臉純善：「我就想讓家養小精靈進去開門啊，多簡單的事。」
「……」斯內普覺得手有點癢，「那你為什麼還要選我這個辦法？」
「你這個比較一勞永逸嘛，起碼他現在再也不敢弄這一出了。」
「哦？」斯內普懷疑地看著她。
奧莉薇亞狡黠一笑：「而且我很想看你演戲的樣子，我覺得好萊塢欠你一座奧斯卡。」
斯內普假笑：「感謝我的搭檔奧莉薇亞·奧平頓給予我完美的配合。」
奧莉薇亞欠身：「一切榮譽屬於斯萊特林。」
兩人相視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這麼一問才發現，好多彎彎友人啊。雖然不知道你們說的那個論壇到底是什麼，不過想到台灣朋友都在看，莫名有點小羞澀呢=_=
昨天留言好多，開心地在床上打滾（就是這麼膚淺啦）。
那些在HP標簽下找文的，真的是對HP愛得深沉啊，我只會在榜單上面翻一翻，而且口味很挑剔。不喜歡苦大仇深那種的，不喜歡為了感化教授和伏地魔無底線付出的，特別是那種女主為了男主默默付出受苦受累受誤會，還我不說我堅強我愛你的那種，會讓我看得暴躁想要打人。然後設定奇葩的我也不太喜歡，比如穿成什麼蛇啊幽靈啊攝魂怪（……）啊，或是吸血鬼木乃伊法師其他動漫小說角色二次穿越啊……數起來好像也沒什麼可以看的了……
我就是喜歡那種正常人類女主和教授正常地談戀愛的那種，如果各位有推薦的話麻煩告訴我啊，我會在寫完這篇以後去看的。
最後謝謝給我留言和幫我補分的朋友。
燈燈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11-12 20:35:38
謝謝厚愛∼
麼麼噠！
第26章 撩漢第二十六步
自殺風波隨著期末考試的臨近而逐漸消彌，平常再不用功的學生也開始把注意力放在了復習上。
奧莉薇亞也一反常態，抱著斯內普和莉莉的筆記本開始發奮用功。
「感謝梅林。」在霍格沃茨待了一學期，莉莉早就把上帝給忘到了腦後，「你終於意識到了現在離考試還有兩個星期。」
奧莉薇亞閉著眼睛默背完這段話，才睜開眼睛笑著說：「相信我莉莉，魔法史這種東西，兩個星期才是最佳復習時間。」
這是她多年突擊復習的經驗之談。
「那你魔藥課呢？我敢保證，你到現在只親手做過疥瘡藥水。」
「這個學期總共教了三十種魔藥，筆試不說，操作的話我能保證二十二種都可以達到A，另外八種都用到了活體，我沒做過。魔藥考試安排在第三天，接下來我可以兩天練習一種，足以趕在考試前將所有魔藥都練到A的水平。」奧莉薇亞無比自信地說。
「……你應付考試的技術為什麼這麼熟練啊！」莉莉對她這種及格萬歲的態度簡直無法直視。
斯內普陰測測地說：「我想請問，你這兩天學習一種魔藥的計劃裡，不會有我的存在吧？」
「怎麼可能！」奧莉薇亞奇怪地說，「沒有你的話，我要是要拿藥材煮面嗎？」
「……你這理直氣壯的底氣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奧莉薇亞不把他的抱怨當回事，繼續背起了下一段。
她背的時候很有選擇性，不看教材，只看筆記，不看補充，只背重點，為了防止細枝末節干擾記憶，她對除了標記考點以外的內容掃都不掃一眼，完美貫徹了只要及格，多一分都不稀罕的信念。
斯內普突然有種她這樣學習才是最有效率的錯覺。
奧莉薇亞在學習上是個純粹的實用主義者，別的學生會因為想要所有科目都拿到好成績而用功學習，她卻只會對她覺得有用處的科目上心，像天文課、魔法史和魔藥課這些，她並不是不擅長，只是覺得沒有用所以就懶得花心思。
從某種意義上說，奧莉薇亞是個極為吝嗇的人，她會衡量所有事物對於自己的價值，然後精確地付出相對應的精力，不願意浪費分毫。當然，對她而言最有價值的，就是能讓她感到樂趣的。
有價值和有趣，在奧莉薇亞身上，通常是同義詞。
斯內普腦子裡突然冒出個問題：所以，他對奧莉薇亞來說，是因為有價值而有趣呢，還是因為有趣而有價值？
僅僅考慮了一秒，他就把這個莫名其妙的想法刪除干淨。
晚上，兩個人懶得跑去有求必應屋，就在地窖裡的魔藥課教室裡練起了魔藥。這個時候過來復習魔藥的人很多，他們在裡面也並不顯眼。
比起在魔藥課上的時候，奧莉薇亞認真了很多，即便給蟾蜍剝皮的感覺惡心到要吐，她還是咬牙屏氣地利索完成了。
這種一年級的魔藥對斯內普來說已經毫無難度，他一邊指導她的步驟和動作，一邊還能分心看書，有時候甚至不用抬頭都能指出她的錯誤。
這種情形以前通常都發生在有求必應屋，奧莉薇亞教他魔咒時也是這個狀態。如今身份顛倒，斯內普不覺也有些找回場子的暗爽感。
「我教你的時候可沒那麼嚴苛。」奧莉薇亞去洗手，不滿道，「我說過我的要求僅僅是A。」
斯內普勾起嘴角：「你的要求讓我為難，我只知道魔藥O的做法，不知道魔藥A是個什麼樣子。」
「……不裝逼我們還是朋友。」奧莉薇亞覺得他嘚瑟得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她走過去看了眼他手裡的書：「你已經開始看五年級的魔藥了？」
斯內普表示這不算什麼：「O.W.L.考試之前的魔藥對操作的要求都比較低，等考試確定發展方向後，魔藥課才會變得有點難度。不過總得來說，學校裡規定掌握的魔藥都不會太難。」
他一副對此不太滿意的樣子。
奧莉薇亞丟了兩個白眼給他。
這就好像是一個學霸在嫌棄：「今年的模擬卷怎麼出的一點水平都沒有。」
「我跟你講，你這樣的說話方式在電視裡活不過一集。」走出去絕對是被人套麻袋敲板磚灌水泥的下場。
斯內普傲然一哼，繼續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寫畫畫。
奧莉薇亞湊過去看：「嗯？還在研究顯影花？」
「你上次不是說想讓筆記本上的字消失然後在另一本筆記本上出現？我後來又試了很多種方法，基本上來說，靠顯影花是做不到的，它只能在同一物體上起作用。」
奧莉薇亞並不覺得失望：「沒事，我想到一個新辦法。」
斯內普對此也很感興趣：「什麼？」
這個時候就輪到奧莉薇亞裝逼了：「其實也沒什麼難的，上次我們去廚房，不是看到那四個餐桌嗎？如果食物擺上去會自動出現在禮堂裡的餐桌上。我想說不定可以借鑒裡面的原理，試了一下，結果不出我所料。」
由於是不同領域的裝逼，井水沒有觸犯到河水，斯內普還是頗為大度地表示了贊揚：「不錯的想法，所以你這次的『小玩意』也成功了？」
「基本要求已經滿足。」奧莉薇亞微微一頓，「還有其他的一些特殊要求，現在沒時間去弄，等考完試再說吧。」
斯內普覺得她語氣略有些奇怪，看過去發現沒什麼不對，便嘲笑道：「難得你還能把考試擺在不務正業前面。」
奧莉薇亞聳肩，頗識時務地說：「我愉快的暑假可不能被補考破壞。」
「補考先放一邊，容我提醒你，再不加鹿骨粉的話，你就要再切一次蟾蜍了。」
奧莉薇亞驚呼了一聲，連忙跑過去處理還在熬制中的魔藥。
不再去關注斯內普，奧莉薇亞專心地開始切無根木。無根木的枝條帶有粘液，又很堅韌，非常難切，一不小心就容易劃傷手，所以她每一下都很小心，不敢十分用力？
「你這樣磨磨蹭蹭的會超出規定時間的。」斯內普實在看不過眼，走到她旁邊示範正確的處理方式，「你的左手這樣斜著拿，帶點角度，刀側過來，往反方向用力。」
「這樣？」奧莉薇亞跟著學。
「不對。」
斯內普忍不住直接從她身後把住她的手，帶著她做：「像這樣，切下去的時候要果斷，慢吞吞的話刀反而會滑開來。」
奧莉薇亞順從地跟著他的力道走。
濃密的黑發有些遮擋視線，斯內普為了看清楚手中的藥材往前湊近了點，聲音輕緩：「對，左手抬高一點，這樣就不會切到手了。」
「唔。」
奧莉薇亞的目光不自覺順著刀移到交疊的手上。雖然都還是小孩子，但一對比就能發現，斯內普的手略寬大厚實一些，手心干燥，指節明顯，指甲修剪得很短，指尖的膚色略深一些，一看就是久沾魔藥的手。少年的手還帶著柔軟，修長的手指紋路明顯，不能說特別賞心悅目，但——
難道是先入為主的影響？她笑了一下。總覺得這雙手，特別適合用來做不平凡的事。
手被用力捏了一下：「在沒在聽？學會了嗎？」
「Yes，professor。」奧莉薇亞恭敬說。
完成了今天的復習目標，兩個人便收拾東西准備回去，沒想到在休息室門口迎面碰上了休·布魯姆。
那件事後，不知道是休有意躲著還是大家都比較忙，除了上課會在一個教室，奧莉薇亞還是第一次正面看見他。她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在寢室裡是什麼樣的情況，反正按照斯內普的性格是肯定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側頭看了眼斯內普，果然一副對面是空氣的樣子。休則是一臉尷尬窘迫，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地垂眼。
他以前就跟個小兔子一樣，現在更加恨不得把頭縮進衣服領子裡。
奧莉薇亞對他沒什麼惡感，說起來，他也沒做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鎖個門而已，最多算個「惡作劇」範疇。既然斯內普給出了有力的回擊，雙方又沒什麼深仇大恨，奧莉薇亞對他的觀感幾乎沒什麼變化。
原來是普通同學，現在依舊是普通同學。
不重要，所以不影響。
奧莉薇亞說了口令，和斯內普先走了進去，休沉默地跟在後面。
撩開帷幔時她若有所覺地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休也扭著頭看她。
眨了下眼，她一如往常地點頭微笑。
休愣住。
寢室門口，奧莉薇亞被叫住了。
她挑眉：「約翰遜？」這一屆斯萊特林就三個女生，她就是和另一個女生妮可拉·斯通住一起的凱瑞·約翰遜。
這個女生不如她的室友有存在感，比起充滿表現欲的妮可拉，她似乎過於冷淡寡言。在兩人一組的魔藥課上，經常能聽到妮可拉指手畫腳的聲音，而她，只管悶不吭聲地埋頭做。
奧莉薇亞基本沒有跟她說過話，所以也很好奇她過來找自己的意圖。
「我知道，突然這麼說很冒昧，我只是想請問你，能否接受和另外一個人同一個房間？」
似乎是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備，她看上去鎮定大方，語氣中並沒有特別的期待或請求。
奧莉薇亞沒有直接回答，笑盈盈地說：「或許，你可以把自己的來意說得更明確一點？」
節奏被打亂，凱瑞沉默了一會，然後說：「我想換個舍友，如果你願意和我共處一室的話，我會申請下個學期調換到你的寢室。當然，你不願意的話就當我沒有來過。」
不管是誰，肯定更喜歡擁有一個人的空間吧。奧莉薇亞一個人住了一個學期，突然問她願不願意多個室友？那肯定是不願意的。
只不過——
「你作息規律嗎？」
凱瑞一怔，迅速回答：「晚上十二點前會睡覺，早上七點起來。」
「不會打呼磨牙夢游說夢話吧？」
「……不會。」
「不會打探他人隱私，隨意動用他人物品吧？」
「我敢保證我沒有那種多余的好奇心。」
「我想生活習慣應該也是健康良好的？」
「私人物品不會隨意擺放，每天洗漱時間正常，沒有刺鼻氣味的香水化妝品，沒有追星海報，不愛大聲唱歌跳舞放音樂，不會請一大堆人來寢室開party，不會把食物碎屑吃一地，絕對不會打擾室友的休息。」
「……」奧莉薇亞眼神微妙地看著一口氣不停頓地說出一長串話的凱瑞。
所以說，那個妮可拉·斯通在宿舍經常干出那樣的事嗎？那就難怪她會想要換宿舍了。換個凶殘一點的舍友，這種人是要被毒死的。
她不是在暗指斯內普，不是。
奧莉薇亞唇角揚起：「如果你能接受你舍友的出入不定，不會和別人說你舍友的隱私八卦，保持雙方的友好距離的話，我並不介意多你這個舍友。」
凱瑞臉上浮現喜色：「謝謝你，奧平頓。」
「哦，對，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奧莉薇亞注視著凱瑞的眼睛，「希望你不要和西弗勒斯的室友一樣，鬧出那麼大的動靜。」
凱瑞明顯是聽懂了，輕輕點頭：「放心，我知道誰更不好惹。」
兩周時間在緊湊的復習中飛速度過，一直懸在頭上的考試之劍終於落了下來，這個時候的天氣也熱得不行，讓考生們的腦子和身體都有種要糊了的感覺。
草藥課一考完，莉莉和瑪麗就拉著斯內普對答案，一出現分歧她們倆就沮喪著臉。
瑪麗絕望地說：「我把兔尾草和鼠尾草給弄混了。」
斯內普動了動嘴，似乎想質疑這兩種完全不同的藥草到底是怎麼弄混的，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奧莉薇亞相對來說比較淡定，但也不是全無緊張。
「我覺得我天文考試能拿A。」她苦惱地說，「但教授說我平時表現太差了，要給我扣平時分，你們覺得他是在開玩笑麼？」
三個人同情地看著她。
「事實上，我覺得他一直在等著這一天。」斯內普不無幸災樂禍地說，「誰讓你每次天文課都打瞌睡。」
「可數星星和數羊之間確實毫無區別。」
「這話你去和教授說。」
奧莉薇亞哀嘆。
最後一門考試是魔法史，奧莉薇亞挑挑撿撿地做完題目，大致估計了一下分數，肯定自己能拿到A後愉快地抬起了頭。
一身慘淡的賓斯教授仗著自己是鬼魂就飄在空中，在教室裡飛來飛去，防止任何一個學生有可能作弊。
座位離自己很遠的其他三個人還在埋頭苦寫，想到交卷後還要在門口等，奧莉薇亞便趴在桌上無聊地拿羽毛筆畫畫。
剛畫了一個Q版的莉莉和瑪麗，正要畫斯內普的時候，一樣東西突然砸到了她的腿上，不等她反應過來，教室裡有人大喊：「教授，奧平頓她作弊！」
原本還在答題的學生們都抬起了頭，所有人都看向奧莉薇亞，教室裡頓時有些騷動。賓斯教授一邊喊著「安靜！」一邊慢慢地飄了過來。
奧莉薇亞看了眼腿上的紙團，然後看向出聲舉報的人。
妮可拉·斯通。
她目光躲閃，略有幾分心虛，但很快就抬起下巴，露出得意的笑容。
奧莉薇亞也忍不住笑了。
這個傻不愣登的小姑娘，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嗎？
視線在教室裡一掃而過，莉莉和瑪麗面帶擔憂和憤怒，斯內普揚著眉毛，似笑非笑的模樣。凱瑞皺著眉頭，厭惡地瞪著妮可拉。休睜大了眼睛，一臉急切。
懶得和妮可拉理論，奧莉薇亞直接把自己的卷子和腿上的書都交給賓斯教授，從容說：「教授，這本書不是我的，在一分鐘前，它被人扔到了我的腿上。對此我願意接受服用吐真劑來證明我的清白。」
吐真劑？
一年級的學生大部分都露出疑惑的表情。這還不屬於一年級的學習範疇，即便是出身純血的小巫師，也不常接觸到這個名字。畢竟這種魔藥正大光明出現的場合只有威森加摩，一般情況下沒有人會想用到它。
妮可拉雖然有些茫然，但也知道事情沒有照她的預料那樣發展下去，開始慌張起來。
「不用了，我相信願意服下吐真劑的人。」賓斯教授把奧莉薇亞的卷子還給了她，然後轉向妮可拉，「如果你不想交卷的話也請繼續考試，至於這本書，請扔的人考完試後來我辦公室拿。」
盡管奧莉薇亞和賓斯教授都沒有指名道姓，到大家都猜到了做出這事的是誰。
妮可拉的臉白了。
奧莉薇亞看到斯內普撇了下嘴角，趴回去繼續寫卷子。
她忍不住皺眉，又把頭湊那麼近，什麼壞習慣。
作者有話要說：
喵喵喵，居然沒趕上十二點之前，心累！
手機打字好累，但是又不喜歡坐在電腦面前，真是糾結。
之前我看我的文有上了月榜，隔一天再去看又沒了，按積分來說，應該還能排上才對，不知道是怎麼回事=_=你們還能在榜上看到麼？
第27章 撩漢第二十七步
考完試後有一個星期的時間等待成績，這段時間沒有課，學生們可以自由活動。但是在這麼熱的天裡，沒什麼人願意跑到陽光下面去炙烤自己的脂肪，大部分人要麼在山坡背陰處坐著聊天，要麼干脆一群人在寢室裡打牌下棋。
這個時候反而是地窖裡面最涼快了，如果不是魔藥教室裡充滿了藥水的味道並且和斯萊特林休息室靠得太近，很多學生都會跑來這裡納涼。
奧莉薇亞他們躲到了有求必應屋，考試結束都無心學習，玩了兩天牌後，她就開始教他們打麻將。
效果拔群，連斯內普都承認這個游戲很有技術含量及趣味性。
「學校為什麼不干脆讓我們回家？」摸了一張牌，瑪麗不能理解地說，「成績什麼的完全可以用貓頭鷹通知我們。」
莉莉認同地點頭：「吃。」
奧莉薇亞摸牌，是一朵花，又摸了一張：「可能是為了讓你們體驗一下這種鈍刀子割肉的感覺。」
坐在奧莉薇亞下家的斯內普對著她打出的牌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在故意卡我？」
奧莉薇亞一臉無辜：「我的牌爛啊，有什麼辦法。」
瑪麗也一臉苦逼：「你也沒讓我吃過一張牌啊。」
莉莉說：「吃。」
「……」三個人都看著手裡還剩一張牌單吊的莉莉。
不堪壓力的莉莉轉移話題：「對了，那個斯通後來怎麼樣了？」
「她沒去找賓斯教授拿書，賓斯教授以破壞考場秩序為由扣了斯萊特林五十分。」
奧莉薇亞覺得這姑娘可能智商有點欠費，想也知道這種情況要乖乖跑過去道歉，說自己只是開玩笑，以賓斯教授那個不愛管閑事的性格，說不定也就大而化之了。不過如果她真的足夠聰明的話，應該也不會實施考場栽贓這樣的拙劣手段了。
即便她當時沒有說出吐真劑，萬一有其他同學看到了呢？萬一被教授抓到了呢？而且舉報同一學院的同學，三觀是沒問題，但這樣的行為完全不符合斯萊特林集體榮譽最高的學院理念，會被拉小黑屋的。
要不然她當時為什麼不把妮可拉的名字說出來？
「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和她有什麼矛盾嗎？」瑪麗問。
「要說矛盾的話……」奧莉薇亞想了想，發現妮可拉確實從開學第一天就開始對她看不順眼了，「可能是她也想一個人用一個房間吧。」
「真不講道理，那是學校安排的，又不是你自己霸占的。」
「而且你不是說她的室友想和你住嗎？那她下個學期就可以一個人住了呀。」
斯內普冷嘲：「她想要的是『能夠獨自擁有一個房間』，而不是『有人不想和她一個房間』吧。」
奧莉薇亞笑而不語。
這件事，可能是妮可拉自己不爽要泄憤，也可能是像休那樣被人當槍使，當然，也有可能是二者結合。不過不管是為什麼，她失敗了，那所有後果都要她自己承受了。
她漫不經心地摸牌，繼而挑眉一笑，把牌推開：「不好意思，自摸。」
「啊啊啊！」莉莉不甘心地大喊，「我單吊的牌你手裡居然有三個！」
斯內普質問：「這就是你說的一手爛牌？」
「天真。」奧莉薇亞悠然洗牌，「牌場之上無真話。」
毫無道德底線地血虐了三人後，把所有暑假作業都分攤給三人的奧莉薇亞愉快地走回休息室。
後面承包了她魔藥和草藥課作業的斯內普一臉不爽：「這麼欺壓初學者，你不覺得羞恥嗎？」
「覺得。」奧莉薇亞點頭，「但我還是不想做暑假作業。」
「……」
休息室的門打開，兩個人走進去，都愣住。
幾乎所有斯萊特林的學生都出現在了公共休息室的交誼廳裡，如開學那天晚上一般，盧修斯坐在最中心的位置，面帶微笑和旁邊的好友聊天。
和盧修斯同為六年級級長的海倫娜並不與他坐在一起，而是靠牆坐著，百無聊賴地玩著自己的指甲。
不知道是因為盧修斯的女友納西莎就坐在他下手不遠處，太過光彩照人的她要注意避嫌，還是盧修斯並不需要一個副手來分擔自己的權力和地位。
七年級的級長沒有出現，他這學期結束就要畢業了，不再管斯萊特林的事也很正常——反正在盧修斯的光輝下，他存在感一向很弱。奧莉薇亞甚至沒記住他的名字，好像是姓卡羅來著。
羅伯特坐在盧修斯下手，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麗安娜和幾個女生站在窗邊，其中就有卡羅的妹妹——嗯，不用管她叫什麼，反正也是姓卡羅。
一年級的學生們都被擠到了靠門口的位置，在門打開後，都齊刷刷地看向了他們二人。
盧修斯也注意到動靜，轉過頭，似笑非笑地說：「我以為你們已經提前離開了學校，整個霍格沃茨都沒有找到你們倆的影子。」
奧莉薇亞疑惑地看了眼羅伯特：「抱歉，馬爾福級長。今天也有什麼必須出席的重要場合？」
羅伯特冷冷地看她。
盧修斯笑了起來：「是我的失誤，這兩天事情有些多，我想趕在放假前，把一些事情處理一下。」
奧莉薇亞恭敬地做出聆聽狀。
盧修斯轉而沉下臉：「妮可拉·斯通。」
埋著頭的女生渾身一震，她瑟縮地抬起頭，卻不敢看盧修斯，求助般地看向了羅伯特，羅伯特冷漠地避開了她的目光。
「對於前兩天發生的事情，你需要在這裡做出詳細的解釋。」盧修斯聲音冷酷，他那精致的臉掛了寒霜，就有一種凜然的威勢撲面而來，「畢竟，在學期末的學院杯前，我們一下子損失了五十分，差一點，我們的分數就輸給了格蘭芬多！」
奧莉薇亞不著痕跡地打量盧修斯。
十六歲的少年，有一種銳不可當的衝勁和氣勢，家庭背景和自身實力讓他充滿了自信，幾乎傲視一切。他完美地繼承了他父親的外表、頭腦和野心，而且比起生活糜爛、日益瘋狂的大馬爾福，他更加強勢及機警。
她忍不住看了眼斯內普。這兩個人，骨子裡都有種瘋狂的，急切的，想要證明自己的渴望。
斯內普悄悄地掐了她一下，警告她不要在這種時候走神。
直面盧修斯怒火的妮可拉被嚇得渾身發抖，眼睛裡噙滿了淚水，再也看不到平常嬌縱任性的樣子。
「……」盧修斯又不可能殺了她，她至於怕成這個樣子嗎？奧莉薇亞有些不能理解。
她不知道，低年級的學生對高年級的，本來就和對老師一樣有著天然的敬畏。而且斯萊特林現在不僅在別的學院眼中是危險的，在自己學院裡，那些跟隨了大魔王的家族對這些普通學生來說，同樣讓人畏懼。
盧修斯毫不憐香惜玉地繼續壓迫：「斯通，你的眼淚對斯萊特林來說毫無價值，現在我們想要聽到的是你對你行為的解釋。」
「我……」妮可拉努力克制自己哽咽，「我討厭奧平頓，所以……」
躺槍的奧莉薇亞無奈一笑：「那你可以選擇繼續在我門口放蜘蛛，或者蛇？」
看妮可拉抽泣著沒有否認，果然之前也是她做的。
「討厭誰，或喜歡誰，是你的自由。」盧修斯露出看傻逼的表情，「但你沒有想到，不管你的計劃成功與否，受到損害的都會是斯萊特林？」
妮可拉哀泣：「對不起，我沒想到……」
盧修斯冷冷地打斷她：「我記得在你們開學第一天的時候就提醒過你們，斯萊特林的學生必須團結扶持，所有損害斯萊特林榮譽的行為，都將受到懲罰。」
妮可拉驚恐地看著他。
奧莉薇亞覺得有些不對。
只見盧修斯旁邊的人舉起魔杖，一道紅光直直射向妮可拉。
奧莉薇亞猛地撲過去將她推向旁邊，「嗤」的一聲輕響，妮可拉所站位置的後面的地毯上出現了一道焦痕。
交誼廳裡響起幾聲輕呼，交頭接耳的討論讓房間裡小小地喧鬧起來。
斯內普衝過去把奧莉薇亞拉了起來，飛快地在她身上看了一遍。
「我沒……」
「你是不是腦子被巨怪踢了？要你逞什麼能？如果沒有地方來發揮你的個人英雄主義的話，你怎麼不干脆去禁林給那只八眼蜘蛛當食物？」
「不是……」
「既然你的身體總是動得比腦子快，我看你還是和那個差點沒頭的尼克一樣，把脖子以上的部位切下來當裝飾品好了。」
「尼克的頭只是差點沒有，其實還連著呢……」
斯內普氣炸：「你還敢說話？」
奧莉薇亞抽抽嘴角：「……不敢。」
「你們的打情罵俏先停一下。」盧修斯站了起來，表情微妙地看著奧莉薇亞，「奧平頓，解釋下？」
奧莉薇亞也看著盧修斯。
她沒想到，斯萊特林內部會對學生施以惡咒。她總覺得，他們都還只是學生，還是孩子，最多不過是什麼「門牙塞大棒」或「泰朗泰拉舞」這樣的出醜咒語，而剛剛打在地上的那個，足以在妮可拉身上燒個洞。
她環視四周。有的人目露驚恐，有的人幸災樂禍，還有的人滿不在乎。
羅伯特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皺著眉，像是在驚訝，又像是在不滿。
奧莉薇亞看了眼還癱軟在地上的妮可拉，輕笑一聲：「抱歉，馬爾福級長，我並無意質疑你的懲罰，只不過，既然這件事和我有關，我也想稍微提一下我的看法。」
盧修斯挑眉：「哦？我允許你進行適當的說明。」
「大家都知道，最近，針對我，還有我無辜的朋友西弗勒斯·斯內普，有很多有趣的小動作。」
「無辜的朋友」斯內普翻了個白眼。
「當然，它們無關痛癢，只不過是有人看不順眼想給我找點麻煩，我也可以把它們當做是無聊生活的調劑品。」奧莉薇亞輕描淡寫地說著，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依舊言笑自若，「但是，既然這次涉及到了我們斯萊特林的學院榮譽，那我就不得不正視起來，讓那個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你是說——」盧修斯意味深長地說，「是有人指使斯通做出了那樣的事？」
「顯而易見不是嗎？若無人慫恿，這個愚蠢到可憐的姑娘最多在晚上睡覺的時候咒著我的名字咬爛被角。」
有人輕笑起來。
「斯通理當受到懲罰，不過，既然她只是個腦袋空空的傀儡，我們也該把大部分錯誤，歸咎於背後的操縱者。不然，豈不是顯得我們都蠢笨可欺？馬爾福級長認為呢？」奧莉薇亞微笑著請示。
盧修斯對上奧莉薇亞的目光，微微一頓，偏頭去看妮可拉：「有些道理。既然如此，斯通，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妮可拉害怕地看了眼盧修斯，猶豫了一會，低聲囁嚅出一個名字。
「這是污蔑！」羅伯特猛地站了起來，看上去怒氣衝衝，「我從來沒有指派任何人去做對奧平頓不利的事。斯通，你有任何證據說是我命令的你嗎？」
妮可拉又抖了起來，她絕望地搖著頭。
羅伯特當然沒蠢到直接說讓她干什麼，他只是不止一次地在她面前暗示奧平頓的囂張跋扈，感嘆如果有人能給她一個教訓就好了。
「我會好好感激那個人的。」他這樣誠懇地說。
所以妮可拉就像是被鼓勁了一樣，充滿勇氣地做出了自己想做的事。
這並沒有辦法說她的行為是收到了羅伯特的指示。
羅伯特得意地抬起下巴：「我現在要追究斯通對我的胡亂攀咬，還有奧平頓，我也懷疑是不是你對我心存不滿，才故意為她開脫讓她推卸到我身上。」
「那你有證據嗎？」奧莉薇亞平靜地說。
羅伯特一愣。
「既然你說斯通的指認毫無證據，那你的懷疑也無憑無據，我是不是也可以追究帕金森級長的惡意污蔑呢？」到了這個時候，奧莉薇亞也就不再維持虛偽客套的假面，直接和他撕破臉了。
「你……」羅伯特氣急敗壞。
「夠了！」盧修斯不耐煩地說，「這裡不是你們吵架的地方！」
奧莉薇亞立刻閉嘴，羅伯特還想說什麼，被盧修斯揮手打住：「斯通的話確實不能當做值得信賴的證言，不過，羅伯特，麗安娜，你們身為五年級的級長，負責對一年級學生的言行進行管束。不管斯通的行為究竟是她自主的還是被指派的，你們需要承擔失職的責任。」
「……」躺槍的麗安娜和好友做了個無奈的手勢。
羅伯特不服氣地說：「難道我還要看著她喝牛奶不被自己嗆死嗎？」
盧修斯的表情冷了下來：「當然不，你只要保證自己不被牛奶嗆死就好了。」
一直在一邊研究自己指甲油的海倫娜終於抬起頭：「既然事情存疑，那就暫且擱置去查證吧。」
盧修斯冷淡點頭：「斯通關三天禁閉，開學後繼續一個月的勞動服務。羅伯特既然牽涉其中，先暫停身上的級長職權，麗安娜，這件事你去負責。」
麗安娜微微欠身：「好的，馬爾福級長。」
盧修斯徑直離開了公共休息室。
人群散開，奧莉薇亞注意到納西莎探究地看了自己一眼，她並沒放在心上，因為抱著這樣目光的不止她一個。
無視還哆哆嗦嗦緩不過來勁的妮可拉和一臉猙獰的羅伯特，奧莉薇亞和斯內普走到公共休息室的內部，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憋了很久的斯內普一坐下來就不高興地說：「你不該多管閑事的。」
奧莉薇亞認真說：「她只是在我腿上扔了一本書，如果她扔的是火蜥蜴，我就不會阻止了。」
她並不是覺得妮可拉不該受到懲罰，但她不認為她的行為需要得到那麼慘痛的教訓。
巫師界是沒有明確的法律條文和是非觀念，但她有，她可以入鄉隨俗，適應巫師界的生活方式，但她也清楚，什麼事是能做的，什麼事是不應該那樣的。
斯內普並沒有在她堅定的目光下妥協，他堅持道：「但你不應該用身體去阻止，假如你動作不夠快，那個惡咒就會打在你身上。難道你覺得保護一個卑鄙小人，比自己的安全更重要？」
「我當時其實在身上用了盔甲護身……」奧莉薇亞音量漸低，最後爽快地舉手投降，「好吧，是我魯莽了。」
斯內普並不滿意：「所以？」
奧莉薇亞只好明確道：「沒有下次，我保證。」
斯內普這才擺著臉放過她，但他仍有疑問：「剛剛，我怎麼覺得馬爾福……是在袒護你？」
他想起之前在奧莉薇亞的記憶中看到的片段，馬爾福家似乎和奧平頓家早有往來。但巫師界就這麼大，純血家族裡互有往來很正常，他當時並沒有去在意。但今天，其他的人或許沒察覺，他卻清楚地看到了兩人的眼神互動。
奧莉薇亞沉默了。
斯內普抿了下唇，心裡不知為何有些輕微地燥意。
天氣太熱了，連地窖都有些悶。他這樣想。
「唔，也不是什麼好隱瞞的事。」奧莉薇亞卷了一縷頭發在手指上繞啊繞，「從血緣上來看，他是我的表哥。
斯內普呆了一下。
奧莉薇亞聳肩：「我祖母未出嫁前姓馬爾福，不過她去世得早，倒也不是太親近的關系。」
只不過，小時候兩家還是常有往來的，盧修斯大她五歲，小時候經常帶著她跑到花園裡拔孔雀的毛。後來伏地魔動作開始大了，兩家出現分歧，就漸漸生疏起來。
想起那時盧修斯護著她被孔雀咬得嗷嗷哭的樣子，奧莉薇亞忍不住一笑。有時候總是忍不住感嘆，如果人都不會長大該多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冒了，渾身藍瘦。
本來想偷懶，想想還是給你們喂點吃的，省得餓著。
誇我，快！
第28章 撩漢第二十八步
學院杯最終還是斯萊特林的，綠色布置的禮堂下，另外三個學院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不過只有格蘭芬多那邊發出了響亮的噓聲。
莉莉和瑪麗也很是垂頭喪氣，斯內普則是心情好得嘴角都壓不下來。
「你們該去怪波特和布萊克。」斯內普不無針對地說，「他們倆的惡作劇給格蘭芬多扣了太多分。」
莉莉卻很公正地反駁：「但是他們積極回答問題，也加了很多分。」
世界有時候就是如此不公平，他們兩個不僅擁有富貴的家庭，出眾的外表，還天生就有過人的才華，即便平時看上去吊兒郎當，肆意妄為，學習成績依舊相當優秀。
這樣的天之驕子，確實很容易讓人心理失衡。
斯內普不屑地冷笑一聲，卻什麼都沒有說。
奧莉薇亞發現他似乎學會了怎麼克制自己的脾氣，而不是輕易地就制造出矛盾。
這點微小的變化她忍不住微笑。
莉莉以為她也在為學院杯的歸屬感到高興，怏怏不樂地噘嘴說：「明年拿到學院杯的肯定是格蘭芬多。」
奧莉薇亞故意說：「其實這種天氣，還是掛綠色的飾品會比較清爽一些，金紅色看上去太熱了一點。」
斯內普深有同感地點頭，莉莉憤怒地揮舞手臂。
晚上斯萊特林在交誼廳裡舉辦了一個小小的歡慶舞會，七年級的畢業生們也都出席了，充滿感情地發表了一些煽情演講。
對於出生巫師界的小巫師來說，霍格沃茨是他們唯一的母校，七年的封閉學習生活，讓霍格沃茨成為了他們的另一個家。基本上，他們重要的朋友，未來的伴侶，幾乎都是在霍格沃茨結識的，沒有人不會為了離開霍格沃茨而感到不舍。
那個卡羅級長面帶微笑地對盧修斯說：「我離開以後，斯萊特林就要交給你了。」
盧修斯高傲地回答：「放心吧，我將竭盡全力維護斯萊特林的榮譽。」
奧莉薇亞注意到卡羅妹妹不以為然地扯了扯嘴角。
看來，也不是所有人都信服盧修斯的。
這很正常，巫師界老派的純血家族有二十多個，往上數都能挑出赫赫有名的人物來，誰也不比誰更高貴些。不過，因為不善經營，其中有一大半都都是空有個好聽的名頭——就和她母親一樣，過得甚至不如來自富裕家庭的麻瓜巫師來的體面。
馬爾福家在這麼多家族裡面，一向是最懂得鑽營的，嘴上說著消滅麻瓜，和麻瓜做起生意來卻一點都不含糊。
伏地魔勢起的時候，馬爾福家又是最先抱過去的那一批，在伏地魔面前的地位格外不同。所以這幾年，馬爾福家漸漸有了獨大的勢頭，連底蘊深厚的布萊克家都稍遜了一籌，在馬爾福面前格外和氣。
其他的純血家族對馬爾福家，就像是普通學生看詹姆斯和西裡斯一樣，羨慕嫉妒恨，敬畏之余又有一些自持身份的的鄙夷。
不過是骨頭軟跪得快格外聽話的罷了。
不過，真要換到他們身上，也不見得會跪得更慢些。
對這種場合不能逃離卻又無法融入的奧莉薇亞和斯內普躲在角落裡喝果汁。
凱瑞也坐到了奧莉薇亞旁邊，不過她保持了一個既不會打擾他們又能進行交談的適當距離，如果奧莉薇亞不和她說話，她就沉默地當壁花。
斯內普瞟了她一眼，低聲說：「這算什麼？奧平頓黨？」
奧莉薇亞不怎麼在意地吃著葡萄：「反正比斯通看上去順眼……唔，這葡萄真甜。」
她剝了一個塞到他嘴裡。
斯內普含糊不清地吐槽：「竟然和斯通去比，你的要求低得讓人同情。」
「那要和你比嗎？」
「我不覺得還有人能和我一樣忍受你的惡劣性格。」
「……話都被你搶了我還能說什麼？」奧莉薇亞覺得斯內普可能缺乏一定的自知之明。
時間過半，見臉也混的差不多了，奧莉薇亞剛盤算著溜號，一個人就走到她面前。
「居然讓這麼美麗的小姐一直坐在這裡，這可真是在場所有男士的失職。奧平頓，我能請你跳個舞嗎？」
來人沒有自我介紹，可能是覺得奧莉薇亞應該認識她。
可是……看著這個身材高大的男生，奧莉薇亞雖然經常看到他在盧修斯身邊出現，可能是盧修斯的朋友，但她完全不清楚這人姓甚名誰。
她尷尬地看著他伸過來的手，往旁邊的果盤裡吐出嘴裡的葡萄籽：「抱歉……我手上都是葡萄汁。」就算拿手巾擦了，也還是有些黏糊。
他笑著掏出魔杖：「不過是一個清泉如許，這麼簡單的咒語，我敢向梅林發誓，我從未失敗過。」
看來是打定主意要讓她跳舞了。奧莉薇亞想了想，索性站了起來：「那……」
「西奧多。」
那人一拍額頭笑了起來：「看來是跳不成了。」他扭過頭，「怎麼了，盧修斯。」
遠處和納西莎站在一起的盧修斯舉了舉酒杯：「過來，有事和你說。」
西奧多無奈地聳肩，遺憾道：「下次有機會再邀請你。」
奧莉薇亞微笑著坐了回去。
「西奧多·諾特，馬爾福的好朋友。」斯內普等他走後輕聲給奧莉薇亞解惑。
哦，諾特家的。奧莉薇亞雖然不認識人，但巫師界的姓氏基本都了如指掌。多虧有伊萬，她足不出戶都可以知曉巫師家族們家長裡短。
她瞥了眼親密交談的兩人，心裡突然有些不好過。
「我想出去走走。」奧莉薇亞又站了起來。
斯內普看了她一眼，也果斷起身：「我跟你一起。」
奧莉薇亞本不想讓他跟上，但也沒說什麼。兩人低調地離場，合上的石牆阻隔了裡面的熱鬧，地窖裡的陰暗森冷立刻細密地包裹住他們。
差不多是宵禁的時間了，走廊上除了他們，便只有地磚上輕輕搖晃的影子。
奧莉薇亞走到拐角後的樓梯口停下，背靠著牆壁看著盤旋而上的樓梯，周圍靜悄悄地，連一副會說話的畫像都沒有。
斯內普過去和她並排靠著。他察覺到她心情有些不佳，想說些什麼，但在鬥嘴罵仗上堪稱能言善辯的他，在這種時候，卻找不出一句妥當的話頭。
果然就像當時在她記憶裡那樣。斯內普懊惱地拿背後的手指扣著牆磚。如果是奧莉薇亞的話，會有無數種辦法來調動氣氛吧。
他側頭看向她。她垂著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拐角那邊響起了牆壁挪動的聲音，有人也走出了休息室，慢慢往這邊走著。
斯內普站直身體，奧莉薇亞卻沒有動。
來人從拐角處出現，一頭耀眼的鉑金長發似乎讓陰暗的地窖都明亮起來。斯內普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奧莉薇亞應該是在等他的。
「你們至於這麼形影不離嗎？」盧修斯緩步走過來，語氣與平時並無什麼不同，依舊是那種驕傲的，矜持的，帶著點漫不經心，「想找你說點話不會比找我父親輕松。」
奧莉薇亞不理他，抬頭看向斯內普：「西弗勒斯，幫我看著點人。」
斯內普抿了下唇，走到了拐角的另一面。
三個人隔成了兩個空間。
但那個距離，斯內普依舊能聽到他們倆的話。
盧修斯忍不住挑眉：「你還真是信任他。」
奧莉薇亞沒理會這句，反而接了上一句的話：「前兩次我都在車站看到馬爾福先生，我以為你們現在關系不錯。」
「我們可不是布萊克家，馬爾福家一向是和睦的。」盧修斯圓滑地說。
奧莉薇亞在他小腿上輕踢了一下：「少和我打花腔。」
盧修斯笑了起來：「你這喜歡動手動腳的習慣還沒變。」
被他這麼一說，奧莉薇亞也忍不住也帶了點笑影。
氣氛有些緩和。
盧修斯走到斯內普之前的位置，學著奧莉薇亞的樣子背靠在牆上。他個子很高，奧莉薇亞視線還是只能平視到他的胸部。
「你怎麼還是這麼一點點大。」盧修斯低頭看她，就看到一個烏黑濃密的腦袋。
奧莉薇亞不高興抬頭，就對著地板翻白眼：「你十七了，我才十二。」
「我怎麼覺得你兩歲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那你七歲的時候可比現在幼稚多了。」
「那時候你能記得什麼？」
奧莉薇亞面無表情地說：「我記得你用玩具掃帚帶我飛想嚇唬我，結果從天上掉下來掛在樹上下不來還讓我幫你叫人。」
她不會走路的時候就已經能控制自己在天上漂了好嘛，完全不害怕他在掃帚故意抖來晃去，結果他折騰得太厲害，把自己給甩下去了。
「……」盧修斯的表情崩裂了。
這種黑歷史他當然記得，那時候奧莉薇亞就浮在空中，笑得露出嘴巴裡的幾顆小乳牙。他讓她去喊人，她一副聽不明白的智障樣子。
「還有八歲的時候……」
「停停停！」盧修斯蒼白的臉浮出兩抹紅暈，狼狽地制止她繼續爆料，「你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肯定是有人和你說的。」
奧莉薇亞抬起頭：「還有誰……能和我說？」
盧修斯表情凝固。
沉默僵持了一會，奧莉薇亞輕聲問：「之前——復活節，馬爾福家的宴會？你為什麼沒找我？」
「你和那幾個——」盧修斯瞟了拐角一眼，眼帶輕蔑，「如此密不可分，讓我實在不忍打擾？」
「真想叫，總是有機會的。」奧莉薇亞執著道。
盧修斯不耐煩地譏諷：「你還沒重要到需要如此費心的地步。」
奧莉薇亞從靠著的牆上離開，向前有了兩步，繞到盧修斯面前。身高的差距讓她輕易就能將他臉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寧願回去被馬爾福先生訓斥？」
他面色冷淡地目視前方，灰藍色的眼睛冰冰涼涼的，比這地窖裡的溫度更低。
奧莉薇亞向前一湊，仰著臉從下往上看他：「那斯通和帕金森的事呢？」
「我認為我的決斷完全明智公正。」
「哦，剛剛那個諾特呢？」
「我正好有些要事要跟他說，如果打擾了你們兩人跳舞，我表示遺憾。」
奧莉薇亞狡黠而得意地笑了：「得了吧盧修斯，你心虛的時候總是忘記把你那不可一世的下巴抬起來。」
盧修斯下意識地抬起下巴，又趕緊頓住。
奧莉薇亞「噗」地笑出了聲。
盧修斯有些惱怒，有些尷尬，最後還是無奈地嘆氣，敷衍道：「好吧，我承認，看在你是我表妹的份上，稍微對你做出了那麼點偏袒。這是人之常情，我不拒絕你對我表示感激。」
「唔——」奧莉薇亞拖長了一個鼻音，還想說什麼。
盧修斯輕輕拍了下她的腦袋：「好了，我該回去了。」
奧莉薇亞不滿地打開他的手。
盧修斯故意又摸了一把，把她的頭發摸得凌亂四翹後，才趕緊往前走了幾步。
「對了，」他回過頭，隨口問，「你暑假還是去瑞士？」
奧莉薇亞順著自己的一頭亂毛，沒好氣地說：「去美國，如果又有什麼無聊的宴會，這就是我不能去的理由。」
「你該少去那種野蠻粗俗的地方。」黑了美國一把，盧修斯整理著紋絲不亂的衣服，如來時一樣慢慢地走了回去。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奧莉薇亞吐了口氣，把頭發重新綁好。
見斯內普一直沒出現，她走過去探頭一看，就看他站在牆邊，盯著公共休息室緊閉的石門，不知道在想什麼。
「抱歉，西弗勒斯，讓你在這站這麼久。」
斯內普扭過頭，卻發現她眉宇間比之前更多了一份憂慮。
他終於問出口：「你在困擾什麼？」
「啊？」奧莉薇亞摸了摸臉，「有這麼明顯嗎？我可能太擔心天文課能不能及格了。」
「奧莉。」斯內普無比短促地叫了她的名字。
她愣住。
他抿了抿唇，停頓了一段時間，才低聲說：「我想幫你。」
當他在記憶裡看著她在窗前的背影的時候，他想了很久，才想出了這句話。
他像是不確定般地又說了一遍：「我能幫你嗎？」
奧莉薇亞看著跟自己差不多高的斯內普，兩雙同樣漆黑的眼睛相互凝視著，一瞬間，他們似乎都能體會到對方此刻的情緒和想法。
就如同她想幫助他走出灰暗的人生一樣，他也真誠地希望能夠幫她解決她的困難和煩惱。
但他們都在遲疑著，擔憂著——我真的有這個能力嗎？
奧莉薇亞轉了個身，又貼著牆靠了上去，牆壁的涼意透過衣服侵襲到皮膚，又浸透到體內，讓她的心情也逐漸平靜起來。
「我以前以為，我和盧修斯，會變成陌生人。」奧莉薇亞緩緩地輕聲說著。
他們兩個人分別靠在拐角的兩側，誰也看不見誰，在兩面牆的交彙處，卻似乎能若有若無地感受到對方身體的熱度。
「他大我五歲，我父母去世的時候，他正好是要上霍格沃茨的年紀。這幾年來，我們幾乎沒怎麼見過面。」
斯內普老實說：「但他看上去……仍然在意你。」盡管帶著明顯的疏離。
奧莉薇亞看著對面牆上的壁燈，昏黃的光線勉強給她投出了斜斜一抹影子。
「這就是我為難的地方。」奧莉薇亞無奈地嘆氣。
如果盧修斯對她就像納西莎對西裡斯一樣，她絕對不會有絲毫動搖，但發現他居然仍惦記著他們以前那幾分情誼後，她也很難去把這個少年僅僅看做一個瘋狂邪惡的食死徒。
「他在保護我。」在食死徒們正在大肆擴張的時候，小心地避免把她拉下渾水。
「這很好，不是嗎？」斯內普有些困惑，他盯著他們倆在地面上看上去像是背靠背的影子，不明白奧莉薇亞在痛苦什麼。
堆積在心中太久的情緒無處發泄，奧莉薇亞索性傾訴了個痛快：「盧修斯選擇了一條錯誤的道路，我想把他拉回來，但他不願，或許，也不能回頭。」
斯內普想起了她之前對他說的那番話，聯想到盧修斯的身份，有些恍悟：「你是指神秘人？你不認同他們的行為？你也覺得……他們那樣是邪惡的？」
他對那個人的了解僅限於報紙上的拐彎抹角和斯萊特林學生之間的模糊恭維，在他印像裡，那是一個擁有高貴血統，強大力量，厭惡麻瓜，堅持純血的強大巫師，手段似乎有些強勢冷酷，但他也並沒有太大的惡感，反而有些憧憬這樣的強者風範。
「這不是正確與否的問題。」新舊利益的鬥爭，沒有誰是絕對正義的，從她立場來看，無法接受濫殺無辜，但從純血家族來看，他們只想爭取自己的利益。
但是——
「盧修斯起碼應該是像一個人一樣追求自己的目標，而不是被烙上奴隸的烙印，像家養小精靈一樣被隨意地驅使利用。」
想到之前在他手臂上無意間瞥見的一抹黑色，她就氣得渾身發抖。
奧莉薇亞猛地轉過身拉住斯內普的手臂，激烈道：「你知道嗎？你口中的神秘人，會在自己追隨者的手臂上，烙下一個無法抹除的標記，就像以前刻在奴隸臉上的那種紋身一樣。他會通過這個標記控制你，像召喚家養小精靈一樣召喚你，在你犯錯的時候懲罰你，讓你時時刻刻保持謙卑恭敬，把他當主人一樣匍匐在他的面前，親吻他的袍角。」
那不是人，那是狗。
作者有話要說：
忘了說，卡羅兄妹， 西奧多·諾特，都出自羅琳親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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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真愛水仙，不拆cp，所以不要誤會。
孔雀把奧莉當妹妹，不德國骨科。
雖然我寫著寫著差點自己就歪了，咳咳。
心中默念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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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阿紫留言補分和地雷，辛苦辛苦
麼麼噠
第29章 撩漢第二十九步
來不及震驚，斯內普連忙按住奧莉薇亞的肩膀，察覺到手心下的身體甚至在微微戰栗，他鬼使神差地把她往自己的方向輕輕一帶。
他抱住了她。
說是抱也不太准確，因為他及時收住了力道，只是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
身體並沒有完全靠在一起，保留了差不多一個拳頭妥當距離，他的手還攬著她肩膀，她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臂上。
這是一個未完成的擁抱。
斯內普有些僵硬。
他下意識地模仿了埃爾頓的動作，但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又突然打了個頓，本來順理成章的安撫，卻因為這半拉子的姿勢而有些尷尬起來。
手收起來也不是，放著也不是。想要退回去，腳卻有些不敢移動。
就這麼一瞬間，背後都出了一層汗。
奧莉薇亞本來還沒什麼反應，卻在感覺到他手臂的緊繃後緩過神來，理智重回大腦，她笑了一聲，主動抬手用力地抱了他一下。
後退兩步，她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表情。
「謝謝你，西弗勒斯，我感覺好多了。」
斯內普把舉著的手放下，不自然地側過臉：「我並沒有做什麼。」
「你當了一回垃圾桶。」奧莉薇亞做了一個深呼吸，「發泄一下就感覺舒服多了。」
她很久沒和人傾吐過心事了，雖然只是一點，但情緒的釋放還是讓她感到了一陣輕松。
不過她居然會把這些對斯內普說，還在他面前失控，這讓奧莉薇亞自己都感到有些稀奇。
是因為他們幾個廝混久了，有些太松懈了？還是說，剛才的斯內普顯得太過可靠，讓她禁不住放下些許心防。
搖搖頭，懶得再想那麼多的奧莉薇亞伸了個懶腰：「好啦，我們回去吧。」
可是……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斯內普看著腳步輕快的奧莉薇亞。
他從未看過她負面的樣子，可剛剛那一小會的爆發，他卻從她身上感受到了壓抑不住的憤怒，痛惜，還有——仇恨。
她似乎並不單純只是在為馬爾福抱不平，她在借機抒發自己的情緒——她在恨著誰？
而且，奧莉薇亞剛剛話語裡面代指出的那個「你」，明明是針對馬爾福，卻讓斯內普莫名有種她就是在對他說的荒謬感覺。
這當然是錯覺，他並沒有加入食死徒，也不可能……斯內普頓住。
不可能嗎？
過了兩天，成績公布，一年級裡面第一名是拉文克勞一個巫師家庭出生的男生，莉莉也非常優秀，拿了個第二名。瑪麗被草藥課拖了後退，斯內普則在變形課上表現平平，但總體來說都拿到了理想的成績。
奧莉薇亞也相當開心。
她志得意滿地拿著成績單，變形課、草藥課、魔咒課和黑魔法防御課都是O，其它一溜都是A，看上去非常整齊工整。
「我就知道天文課教授不會對我這麼殘忍。」
「如果他知道你連他名字都記不住的話，可能就會後悔對你的一線寬容了。」
奧莉薇亞對斯內普的威脅不甚在意，考完試就放假，在學校裡關太久，格外向往外面的自由空氣。
她提醒斯內普：「回去准備一下行李，東西不要帶太多，錢帶夠就好了，下個星期我們就走。」
莉莉和瑪麗十分羨慕：「真好啊，我們也想去美國。」
然而不管是莉莉還是瑪麗，他們的父母都不可能允許這麼小的兩個姑娘跑去國外，而且她們自從進了霍格沃茨，在家的時間就一個月，比起出去玩，她們也想和家人多相處一會。
奧莉薇亞安慰她們：「會給你們帶禮物的，對了，別忘了把我的作業也做了。」
莉莉和瑪麗瞬間河豚臉。
回到家，空落落的大莊園裡除了埃爾頓和她，再沒一個活人。
伊萬大部分時間都在瞌睡，作為一個畫像，她必須保存精力。小精靈們聽話乖巧，卻難以溝通。莊園雖然維護得很好，但在沒有人氣的情況下，也不免顯得有些蕭瑟。
這樣的生活本來是早就習慣了的，可能在熱鬧的學校裡待久了，這次回來居然有些不適應。
想到自己在學校還有幾個可愛的小伙伴玩鬧，埃爾頓卻只能一個人待在莊園裡，奧莉薇亞便有些心疼。
見奧莉薇亞拉著自己的手不說話，埃爾頓古板的臉軟化下來，柔聲說：「別擔心，我可還沒老到只能在家裡叼煙鬥，兩個店都得我照看，還得各處去進貨，要不是您回家，我才沒這個空閑回來。」
伊萬傑琳懶懶地抬了一下眼睛：「他居然讓小精靈給我讀書，小精靈那個聲音，我連一個書名都聽不下去。」
奧莉薇亞忍不住笑了：「我去幫你找麻瓜的小說磁帶。」
伊萬傑琳立刻提要求：「要聲音好聽的，最好是男低音，像大提琴那樣醇厚的。」
「我以為你會喜歡多南教授那樣輕靈柔和的。」
「他？冷冰冰沒情調，要不是臉長得好看，哼。」伊萬傑琳搖起了扇子。
「是嗎？」奧莉薇亞攤了下手，「多南教授還和我說起你來著，既然你沒什麼興趣，那我就不說了。」
伊萬傑琳立刻放下扇子，整個臉都露了出來，像是要從畫像裡跳出來的樣子：「他說我什麼啦？快說！」
「埃爾頓，晚飯吃什麼？」
「您最喜歡的番茄牛腩，奧莉薇亞小姐。」
「有米飯嗎？好久沒吃白米飯了。」
「有的，奧莉薇亞小姐。」
「你們兩個！」伊萬傑琳在畫框裡氣的拔扇子上的羽毛。
比起奧平頓莊園，有著相同境況的普林斯莊園就更加陰森沉寂。
斯內普和艾琳都是不善交流的人，以前在蜘蛛尾巷還能聽到各種謾罵爭吵和哭鬧，在這裡，吃完飯放下的叉子與盤子發出的聲音，都大得有些嚇人。
「我吃飽了。」斯內普擦了擦嘴角。
艾琳抬頭看他：「還合胃口嗎？」
「嗯。」
兩個人便相顧無言。
艾琳絞盡腦汁地又擠出話題：「學校裡，還好嗎？」
「還不錯。」
「考試怎麼樣？」
「都合格了。」
「那就好……」
又是一陣沉默。
斯內普起身想要回房間，艾琳急急地說：「你……」
擰著眉，斯內普不耐煩地看向艾琳，看到她一臉的緊張無措。她笨拙地努力著：「魔藥方面，有什麼問題嗎？我或許……可以幫到你。」
她在極力試圖和自己的兒子溝通感情，盡管她本人也氣餒地發現，他們都不是會說漂亮話的人。
——她現在可以依靠你。
斯內普想起奧莉薇亞的話。
他抿了下唇：「我拿到一些顯影花，或許你會感興趣。」
艾琳的眼睛亮了。
——斯內普先生很擔心你們……
斯內普在心裡輕哼了一聲。晚了，現在他們並不需要他的擔心。
檢查完生意情況後，奧莉薇亞例行去巡視產業，經過倫敦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阿爾法德，想著反正無事，她也對這個人有幾分好奇，便買了個蛋糕跑到人家門前按了門鈴。
阿爾法德看到她後有些驚訝，但還是笑著歡迎：「對了，霍格沃茨放假了，你又來倫敦度假？」
「不，只是有點想念布萊克先生的手藝，所以過來拜訪。」奧莉薇亞笑嘻嘻地進屋坐下，見桌上擺著一個花瓶，還散落著幾枝花，「在插花？」
真是文雅的愛好。
「是的，花園裡的花今年開得很好。」阿爾法德隨意地收拾了一下，「天有些熱，要喝點冰的嗎？」
「再好不過了。」奧莉薇亞毫不客氣地點頭。
「那你先坐著看會電視。」
打開電視換了幾個台，奧莉薇亞沒什麼興趣地在客廳裡東看看西看看，突然注意到櫃子上有個小小的藥瓶。
她盯了兩眼，沒有過去看。
阿爾法德從廚房走出來，在她面前放了一個透著冰涼水汽的玻璃杯和一碟草莓蛋糕，她拿起來喝了一口，是檸檬蜂蜜水，酸酸甜甜的，格外涼爽。
奧莉薇亞的手指在玻璃杯上輕輕一彈，抬頭笑：「非常好喝。」她似乎並沒和他說過自己喜歡酸甜口味的。
阿爾法德自己捧著一杯熱茶微笑：「你特地過來，總不能讓你失望。」
「布萊克先生不嫌我冒昧就太好了。」
「並不會，有客人會熱鬧一點，我一個人也很無聊。」
「小布萊克暑假應該會過來玩吧。」
阿爾法德笑了一聲：「他和他的朋友就有些過於鬧騰了。」
奧莉薇亞似有同感地點頭：「男孩子都是這樣，好像永遠都有發泄不完的精力。」
阿爾法德的神色微微變化了一下，說：「沒辦法，大家都寵著他。」
奧莉薇亞專心地吃蛋糕。
他果然，不喜歡西裡斯。
證明了自己的揣測，奧莉薇亞吃完喝完就愉快地告別了，走的時候還被塞了一大包酸橙味道的糖果。
飛往美國的飛機是下午的航班。
從進入機場到登機，所有的手續都是奧莉薇亞負責完成。斯內普覺得自己做的就是在過安檢的時候舉起手臂原地轉個圈，什麼護照簽證登機牌，他全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給我弄的護照簽證？」
奧莉薇亞翻著手裡的雜志：「讓埃爾頓去辦的，用了點小小的混淆咒。」
斯內普看向狹小的窗外，飛機正在跑道上緩緩啟動，他不由地捏緊了座位的扶手。
「我以為我們是通過門鑰匙，那比較快。」
幻影移形自然是不可能的，就算是鄧布利多也會在中途掉到海裡。
「確實，不過那要通過魔法部。」奧莉薇亞傾身幫斯內普系好安全帶，「我敢保證，不到半天，整個巫師界都知道我們倆去了美國，說不定還會登上《預言家日報》的一個角落。」
《預言家日報》應該非常歡迎這條新聞，畢竟他們已經寫膩了鳳凰社和食死徒的口水仗。
「……」斯內普衡量了一下自己對於上報紙和上飛機的忍耐度，最終還是接受了自己要在這個鐵家伙裡上天的既定事實。
飛機逐漸升空，失重的感覺讓斯內普抓著扶手的手又緊了幾分。
奧莉薇亞看著斯內普繃緊的臉，有些好笑，也有些欣賞。
明明非常緊張，對飛機並不信任，但他一直沒有表露出不安或抗拒，而是竭力讓自己接受這種完全陌生的出行方式。
她本來還以為要花一番力氣去說服他呢。
奧莉薇亞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糖塞到他嘴裡，斯內普的臉立刻皺成了包子褶。
「以你的口味，居然還說魔藥難以下咽。」
奧莉薇亞也吃了一個，這是之前阿爾法德給她的，「不是挺好吃的，酸過之後一絲回甜，這就是人生啊。」
甜個屁！酸了一嘴口水的斯內普無法開罵，只能拼命吞咽。
等斯內普吃完那顆糖，飛機已經平穩飛行到空中了。
機艙裡有輕微的震動聲音，但如果不看像窗外的話，完全感受不到他們此時正在離地幾萬英尺的高空中極速飛行。
相比來說，斯內普發現自己更喜歡這種交通工具，而不是吹得頭發糊一臉，坐得腿發麻的掃帚。
「麻瓜沒有魔法，但他們也能借助其他東西達成目的，而且不斷追求進步。」奧莉薇亞察覺到斯內普已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就忍不住再次為麻瓜刷了一波存在感，「巫師們就顯得有些不思進取了。」
斯內普不置可否：「起碼麻瓜治療骨折要一兩個月，巫師只要一兩天。」
奧莉薇亞忍不住笑：「那是那是，在魔藥方面，麻瓜永遠比不過。」
她發現了，在他面前說巫師可以，但必須要吹魔藥。
「要飛十個小時，你可以睡一會。」奧莉薇亞教他調座位的幅度，「不用擔心，飛機不會在你睡著的時候掉下去的。」
斯內普扔給她兩個白眼，干脆地躺下去閉上了眼睛。
奧莉薇亞讓空姐送來兩條毯子，一條給他蓋上，自己也裹著一條縮進了座椅裡。
斯內普睡得並不安穩。
飛機時不時地會顛簸一下，機艙裡偶爾也會有人走動說話，空姐們來回地給乘客提供服務。迷糊間醒了幾次，他就煩躁地坐了起來，不打算再睡。
飛機裡燈全部關上了，橘紅色的光透過窗戶充斥了整個機艙。
他愣了一下，扭頭看向窗外。
雲層如波浪堆疊起伏，飛機如輕舟穿游於雲海之中。視平線上，一輪夕陽懸浮在天涯之邊，金紅色的光宛如實質一般在雲層中折射出光帶，將遠近的雲都染上一層深深淺淺的紅。
斯內普看向奧莉薇亞那邊。她縮在椅子裡面，面朝他這邊躺著，成人體型的座椅將她襯得特別嬌小。散開來的頭發如海藻一樣鋪蓋在她身上，遮住了半張側臉。
落日余暉像一層輕紗一樣籠住了她，使她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朦朧的暖意。黑發下露出的小半張臉也染著薄紅，看上去甜美酣然。
直到飛機裡驀地暗下來，斯內普才發覺自己發了好久的呆。
太陽已經完全沉下去了。
斯內普躺了回去，拿毯子蓋住臉，閉上眼睛，慢慢睡著了。
「親愛的乘客們，飛機即將著陸美國洛杉磯機場，請……」
廣播裡輕柔的女聲響起，奧莉薇亞察覺到旁邊的動靜，歪頭看過去，斯內普掀開毯子坐了起來，雙眼呆滯，頭發凌亂，一臉睡懵了的茫然樣子。
居然看上去有些可愛。
她早就醒了，醒過來發現斯內普蒙著毯子睡得深沉，她怕他氣悶想給他把毯子拉下來都拉不動，而他居然也沒醒。
她差點懷疑他在裝睡。
「我還想說到了可以吃個飯就去睡覺了，你這樣子晚上估計要睡不著了。」英美之間差了五個小時的時差，按照英國的時間來說，現在差不多凌晨一點，在美國才剛剛八點。
斯內普還有些反應遲鈍：「到了？」
他看向窗外，飛機正在向下滑行，已經可以看到地面上璀璨的燈光。
「是的。」奧莉薇亞對他露出一個笑容，「斯內普巫師，歡迎來到美國。」
飛機落地，發出滑行的巨大聲響。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開啟奧莉和教授的蜜月之旅→_→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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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我親愛的豆豆給我補分留言，謝謝豆豆和阿紫的地雷。
感謝厚愛。
麼麼噠。
第30章 撩漢第三十步
打開窗戶，濕潤的海風就帶著太陽的溫度吹了進來，輕飄飄地撩起了白色的窗紗，又松開勁，讓它悠悠然地落下。
沐浴在陽光下，奧莉薇亞舒展身體伸了個懶腰，然後眯著眼睛看遠處的海灘。
身後傳來響動，她回過頭，看到斯內普從衛生間走出來，臉上還帶著剛洗過的濕意。
他穿著簡單的白色短袖T恤和藍色牛仔褲，踩著洗白的帆布鞋，沒有一點花紋和贅飾，但並不顯得寒酸寡淡，有種極簡的利落感。
這是昨晚奧莉薇亞發現他帶了兩套厚棉長襯衫後在樓下超市幫他挑的，加起來不到二十美元。
她一點都不想看到他在加州三十多度的白天中暑暈倒，就算有清涼咒也不行。
不過奧莉薇亞也因此發現他特別適合這種純色的衣服，淺色的反而比深色的更好一些，有種素樸內蘊的感覺。
簡而言之，不浮誇，有逼格。
「早。」她笑著和他打招呼。
斯內普像是被明亮的光線刺了一下般眨了兩下眼睛，才說：「不早了。」
牆上的掛鐘顯示時間為十點半。
昨天晚上雖然下飛機時才八點多，但過來這邊又是找酒店，又是買東西，吃完飯後回到房間又因為睡覺問題爭執了一會。
他們住的是一個家庭套間，外面一張大床，裡面房間一張小床。一開始兩人還相互謙讓，讓對方睡大床，後來又覺得這關乎地位問題，都不肯睡小床。
最終他們打了一架。
結果自然是斯內普被趕進去睡了小床。
奧莉薇亞覺得他可能氣得半夜都沒睡著。
換上和斯內普在同一家店裡買的白T和牛仔短褲，兩個人出門覓食。
這家酒店在洛杉磯最著名的海灘——聖莫妮卡海灘對面，附近都是繁華的街道，沿路有各種風味的美食。
他們找了一家墨西哥餐廳，兩個都喜歡吃辣的人對墨西哥的辣醬格外贊賞。
奧莉薇亞決定回去後讓甜甜學一手。
吃完飯，兩個人順著街道散步消食。加州的陽光有些強烈，但是不像英國的夏天又熱又沒勁，這裡連空氣都彌漫著明快活躍的味道。
感謝巫師的魔藥，奧莉薇亞連防曬霜都不用塗，清清爽爽地走在太陽底下，感覺骨子裡的濕氣都在飽含熱度的光線中蒸發了。
斯內普卻有些不太適應，撿著有陰影的地方走，見她不緊不慢的樣子，問：「美國的巫師們都在哪？」
奧莉薇亞買了兩個甜筒，塞了一個給斯內普，自己也拿著一個小口舔著。
聽到他的問題，她想了一下：「最大的巫師圈應該在紐約吧，畢竟美國魔法國會現在在那。」
斯內普捏著手裡的甜筒，覺得有些無處下口。
「紐約離這多遠？」
「飛機的話大概六個小時吧。」
「什麼？」斯內普驚了。他們從英國過來才十個小時！
奧莉薇亞哈哈笑著：「美國很大的嘛。」
斯內普才不會被她輕易糊弄過去：「那我們為什麼不直接去紐約？」
「西弗勒斯。」奧莉薇亞站住看他。
斯內普被她的嚴肅表情震住：「怎麼了？」
「你是不是忘了，這是暑假。」
「……」斯內普的表情有一瞬間空白。
「學習研究什麼的先放一邊。」奧莉薇亞笑著把他拉進一個店裡，「讓我們好好享受這個假期吧。」
享受假期什麼的……
斯內普一手拿著一個甜筒，坐在店裡的等候座椅上。幾個女營業員好奇地看著他，偷笑著交頭接耳。
他惡狠狠地瞪了她們一眼，低頭咬了自己的甜筒一口。
以前小學放假的時候，他經常和莉莉跑到山坡上，坐在那棵大櫸樹下聊天。
為了能和她有話說，他會拼命擠著自己對魔法、對巫師界不多的了解來講給她聽。盡管到後來都是同樣的話翻來覆去，對巫師界充滿好奇與向往的莉莉也並不在意。
有時候莉莉也會講些自己的事，學校裡的同學，身邊的伙伴，家裡的父母和姐姐，不過他並不感興趣，只是不想她不理自己而忍耐著去聽而已。
現在想想，說不定莉莉後來也不樂意聽他說那些爛熟的東西，只是像他一樣不願意破壞氣氛。
他們是那個時候彼此唯一的同類。
莉莉被佩妮詆毀質疑，需要在他這尋求肯定。他對生活失望厭倦，莉莉的出現則證明了他遐想已久的巫師界並不是一個虛幻的美夢。
那時候的兩個人，像躲在洞穴裡的兩只小倉鼠，分享著各自那少的可憐的糧食，等著外面的寒風快點過去。
霍格沃茨的來信把他們從洞穴裡拉了出來。
不屬於自己的那根甜筒因為太久沒人去吃而有些融化，粘稠冰涼的液體滴到了手上，斯內普想去擦掉，但另一只手還拿著自己的，只能把它拿得離自己遠遠的。
「奧莉薇亞·奧平頓！」他擰著眉毛衝裡面喊，「你要磨蹭多久？快把你化成一坨的甜筒拿走！」
「好了好了！」奧莉薇亞推開更衣室，小跑著衝到斯內普旁邊接過自己的甜筒，趕緊把融化的地方舔掉。
「這泳衣帶子在後面，不太好系。」她對著旁邊的鏡子照了照。藍白色條紋的連體泳衣，上身是抹胸式的，下面是蓋住底褲的花邊裙，十分適合這個還沒怎麼發育的平板身材。
雖然目前沒胸，但腰細腿長還是有了的。
「你覺得這件怎麼樣？」奧莉薇亞滿意地扭過頭，看到斯內普低著頭大口大口地咬著甜筒。
「隨便你！」他惡聲惡氣地說。
奧莉薇亞覺得他要是一直以這個態度陪女生逛街的話，注孤生就不是一個玩笑話了。
無奈地嘆了口氣：「那我幫你也挑一件啦。」
斯內普不耐煩地點頭。
等到奧莉薇亞跑去櫃台那邊結賬，他才悄悄地，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眼前似乎又晃過那雙筆直的長腿，斯內普連忙搖搖頭，把那些可恥的，冒犯的，讓人難堪的慌亂感覺壓了下去。
這個假期……到底要享受什麼啊？
斯內普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灘上的太陽傘下，旁邊的桌子上面放著一條花裡胡哨的沙灘短褲，剛才奧莉薇亞居然想讓他換上，他甚至看都不想再看第二眼。
別以為他沒看見她臉上看好戲的表情。
看上去幾乎沒有邊際的金色沙灘上布滿了人，女的穿著各式各樣的泳衣，男的都赤著上身，穿著緊身的泳褲或寬松的沙灘短褲，像他這樣穿著密不透風的牛仔褲的，幾乎每個走過去的人都要看過來一眼。
而斯內普也從眼睛一開始不知道往哪裡放變成現在即便一個性感的比基尼美女在他旁邊塗防曬霜都視若無睹，這之間只花了半個小時。
他覺得要是時光倒流回一個小時前，他絕對不會因為看到奧莉薇亞穿泳衣而丟臉的臉紅了。
沙灘上什麼人都有，皮膚黑的白的黃的棕的，飄到耳朵裡的語言也分不清來自世界上的哪個角落。斯內普甚至懷疑是不是全世界的人都在這個時候放暑假，並一致地選擇來這個沙灘進行聚會。
不遠處的海岸線上，很多人正踩在海裡玩水，明明看上去都是大人了，還幼稚地你潑我一下我灑你一把，然後尖叫地跟卡著脖子的母雞一樣。
都在海裡面泡著了還叫個屁啊。斯內普心情惡劣地吐槽。
導致他如此不爽的原因是嘴上說著帶他享受假期的那個人，把他丟在沙灘上就跑去開心地游泳了——雖然是他堅決不願意下水，但——他以為她好歹會陪他一起坐著。
早知道就不該腦子發熱跟這個不靠譜的家伙來美國。現在人生地不熟，不能用魔杖的他甚至丟不出一個麻瓜忽略咒，想自己回英國也是完全不可能。
氣！死！了！！！
斯內普有種把沙灘上的所有人都埋沙子裡的衝動。
「西弗勒斯！」遠遠地傳來喊聲，斯內普找了一下，看到奧莉薇亞浮在海面上正朝他揮手，海面上反著光，亮亮的一片，晃得看不清她的臉。
斯內普動也不動，冷哼了一聲，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到。
奧莉薇亞見他沒有回應，也不繼續喊，放下手往水裡一扎，不見了身影。
更！氣！了！！！
斯內普猛地起身，他想回酒店。從這裡到酒店的路他還是記得的，比起像個智障一樣坐在這裡發呆，他寧願回去看書。
但走了兩步又有些遲疑，萬一她待會回來後找不到他，應該會著急吧。
讓她急去！心頭火起，繼續往前走。
走出一段距離後，斯內普慢慢停住腳，掙扎了一會，還是返回原處，憤憤地坐下。
待會再跟她算賬！
耐下性子等了好一會，卻久久不見奧莉薇亞回來，斯內普抬頭，在海面上搜尋起她的身影。
海浪一波一波地拍打著沙灘，觸目所及都是晃動的人影，一張張完全陌生的臉，笑容燦爛得近乎誇張。
找不到奧莉薇亞。
斯內普忍不住站了起來，眯起眼睛往遠處找，卻只能看見淺藍色的波浪和雪白的浪花。
「奧莉薇亞——」斯內普喊了一聲，沒人回應，又抬高聲音，「奧莉薇亞！」
耳邊都是嘈雜的人聲，但沒有人回答他。
斯內普心裡慌了一下，向奧莉薇亞剛剛和他揮手的那個方向走去，但那裡已經沒有了她的影子。
他向四周張望著，然後把目光放到起伏並不大的海面上，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
不會——
一個人突然鑽出水面，帶出大片水花。
她甩了下臉上的水，仰頭驚喜地看著他：「西弗勒斯？」
斯內普松了一口氣，剛想發火，奧莉薇亞卻走過來，拉住他的手臂帶他往海裡走。
他沒防備，腳已經踩進了水裡。
「你干什麼！我還穿著鞋子……」
「那個不重要。」奧莉薇亞完全無視斯內普往後掙脫的力道，「我有東西給你看。」
「我沒興趣！」
然而，抗議無效，斯內普發現自己已經半個身體都浸在海水裡了。他不敢置信地瞪著奧莉薇亞纖細的手腕，不明白她哪裡來的這麼大力氣。
海水被太陽曬得溫熱，斯內普開始感受到浮力的作用，忍不住反握住奧莉薇亞的手。
「等、等一下，我不會游泳！」他終於吐露出自己不肯下水的原因。
奧莉薇亞回過頭，衝他露出個無辜的歡快笑容：「我知道呀。」
話音剛落，斯內普就覺得自己被用力一拽，頭朝下的栽進了海裡。
他反射地閉上眼睛屏住呼吸。
水瞬間的包裹住身體的每個角落，但預想中水灌入鼻子的酸澀感並沒有出現。斯內普試探著睜開眼睛，驚奇地發現眨眼和呼吸就像在地面上一樣自然。
他抬頭，奧莉薇亞在清澈柔和的淺藍色光暈中對他微笑，黑發順著水波輕輕浮動，陽光透過海面映在她的臉上，亮的像是在發光。
手心被輕捏了一下，奧莉薇亞腳一蹬，帶著他向更深的地方游去。
他們穿過色彩斑斕的魚群，看著它們像水裡的煙花一樣聚攏又四散，如同被無形的手指揮著一樣排列游動。
他們漂浮在顏色鮮艷的珊瑚群上，它們形狀各異，有的像海藻，有的像蘑菇，有的像柳絮，有的像向日葵，有的如寶石一樣閃爍著燦光，有的則如半透明的燈泡，光華流轉。
身邊時不時會有艷麗的水母伸縮著游過，透明的水母則會在光線的折射下呈現出不同的顏色。
斯內普貪婪地看著這些從未見過的瑰麗美景，第一次覺得，除了魔法世界以外，這個世界還存在著太多他不知道的奇妙世界。
奧莉薇亞突然松開他的手，失去她的帶領，斯內普僵了一下，然後小心地學著她的樣子滑動手臂，控制著力度變化方向。
他發現這並不比騎飛天掃帚更難。
他跟著奧莉薇亞游到水底，淺色的沙子中藏著無數閃閃發亮的貝殼和晶石，像是散落了一地的鑽石。
奧莉薇亞撿起一個巴掌大的紅色海星，笑著送到斯內普的面前。
斯內普接過海星，感受到它在手心裡緩緩地蠕動，仿佛是在呼吸。
他對上她彎彎的笑眼，心底突然彌漫出一種陌生的感覺，像是環繞在身邊的水流淌進了他的心裡，難以言喻地，讓他忍不住想要微笑。
奧莉薇亞最終還是讓斯內普換上了自己買的那條沙灘褲，因為她拒絕給他的褲子用快干咒。
兩個人就坐在沙灘上，看人群隨著太陽的西墜而逐漸散去。
奧莉薇亞用沙子在自己面前堆了個堡壘，抓了兩只迷路的小螃蟹放在城堡裡，看著它們橫衝直撞地在裡面繞圈子。
斯內普躺在她旁邊，聽著海水拍打的聲音，閉著眼睛感受海風輕柔地從臉上撫過。
奧莉薇亞看他昏昏欲睡的樣子，捏起一只小螃蟹，輕手輕腳地想要放到他的臉上，他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她索性直接把螃蟹丟了下去。
斯內普敏捷地翻身站了起來，一不小心地踢翻了她辛辛苦苦搭建起來的城堡，裡面困著的另一只螃蟹因禍得福地趕緊爬走了。
奧莉薇亞不滿地哼了一聲，把手伸到他面前，斯內普愣了一下，抓住她的手把她拉了起來。
兩個人順著海岸線慢慢地走著。
有海鷗盤旋著掠過海面，劃出一道圓滑的弧線後消失成天邊的一個黑點。頭上的棕櫚樹在風中輕輕搖晃，發出沙沙的聲音。遠處隱隱傳來熱鬧的音樂聲，充滿節奏的鼓點讓人心情愉悅。
奧莉薇亞側過臉看著斯內普：「麻瓜的娛樂方式，也沒有很無聊吧。」
斯內普反應很快地說：「如果麻瓜們也能學會如何在水下呼吸的話，那確實相當有趣。」
奧莉薇亞笑了一聲。看來要讓他坦率地承認麻瓜們不比巫師差還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
兩個人走到了突堤碼頭，碼頭上排列著很多露天餐館，之前聽到聲音的樂隊正在空地上演奏著歡快的曲子。碼頭上還有個小型的游樂場，一個不大的摩天輪矗立在海邊，緩緩轉動著。
奧莉薇亞眼睛一亮。
《泰坦尼克號》裡面，傑克就對露絲說過，要帶她來聖莫妮卡海灘坐摩天輪，雖然現在這部電影的主演都還沒出生，但不妨礙她對這個摩天輪充滿了浪漫情節。
「我要坐。」奧莉薇亞堅定地說。
斯內普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激動起來，無所謂地點頭。
「反正我說不你也根本不會聽吧。」他還對被拽進海裡的事耿耿於懷。
奧莉薇亞裝作沒聽到他的怨念，跑去買了票。
兩個人等到摩天輪的一節空車廂落地的時候鑽了進去，相對坐在車廂裡的兩側。車廂緩慢地攀升，地面逐漸遠離腳下。
此時太陽已經半沉進海裡，海天交彙之處一抹金紅向外漸變，淡成白色後又由淺至深地抹成了藏藍。
奧莉薇亞拿手指比出一個相框，遺憾道：「今天忘記拿相機出來了。」
斯內普靠在椅背上說：「你明天再來拍就是了。」
奧莉薇亞將「相框」挪到斯內普面前，透過「相框」看他：「你明天也陪我來？」
斯內普瞥了眼她在「相框」後的眼睛：「美國我都來了。」
這種來都來了的語氣……奧莉薇亞不太樂意：「說得好像都是我在勉強你一樣。」
斯內普破天荒地笑了一下。
「沒有。」他看著天邊的殘紅，接連兩天看了不同地方的落日，他突然有些期待下一次能看到什麼樣子的，「我在照你說的那樣——享受我的假期。」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呀，還是晚了一點，已經很努力地趕了=_=
這章完全是我的自嗨，這麼慢的原因就是因為要克制自己不讓教授太走形了……壓抑的少女心好痛苦(
第31章 撩漢第三十一步
調整了一下身上的安全帶，奧莉薇亞轉過頭看向斯內普，他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但情緒還算穩定。
「雖然我保證這很安全，」奧莉薇亞往前走了兩步，從百米高的踏板上俯視下面的湖水，「如果你覺得不舒服的話，也不用勉強自己跳下去。」
斯內普並不肯示弱：「如果你現在是想用聊天緩解緊張的話，我可以為你提供幫助，需要我在你背後推一把嗎？」
奧莉薇亞覺得斯內普的膽子越來越大了，而且不再抗拒體驗新鮮事物，反而好像有些躍躍欲試。
她莫名有種把人拐上歪路的感覺。
這幾天他們都在洛杉磯的陽光，沙灘與海浪中度過，白天他們就去潛水，衝浪，和教練學操縱帆船和游艇，晚上就去唐人街、小東京、好萊塢等景點邊吃邊逛，或者聽聽歌劇看看電影，實在不想動彈的時候他們就在酒店的陽台上躺著吹海風，喝椰汁，聽音樂，看書。
這種愜意又舒適的日子讓奧莉薇亞忍不住感慨：「有錢就是好啊！」窮雖然也有窮游的玩法，但就沒有這種萬事不用掛心的瀟灑和爽快了。
她打定主意回去要再做些生意，沒有什麼比賺錢來花更重要了。
奧莉薇亞不忘再次鼓動斯內普：「坐吃山空是不行的，我們可以合作的嘛，那個魔藥你可以考慮放在我店裡賣。」
「你的店？」斯內普挑眉。他終於知道了她為什麼始終不放棄讓他開發魔藥的念頭。
「對啊，對角巷的目瞪口呆百貨店，你應該去過。」奧莉薇亞並不覺得給自己的店拉業務有什麼好尷尬的，搞傳銷也是要先拉身邊的人下水嘛。
奧莉薇亞自己開店的事並沒有讓斯內普多意外，但聽到那個店的名字，斯內普就有些吃驚。收到通知書後，他和莉莉去對角巷買東西，還因為這個開在古靈閣旁邊的三層大商店稀奇了一下——裡面的格局太像麻瓜們的商場了。
「我只想說，你取名字的水平真是一塌糊塗。」
「你不覺得我名字的縮寫就像目瞪口呆這個表情嗎？」奧莉薇亞最開始其實想取名為目瞪口呆.jpg的，但埃爾頓覺得這更像是賣整蠱玩具的，否決了她的提議。
「……我覺得比較像智障的表情。」
「我會考慮給你的櫃台取名為MDZZ。」
「首先我拒絕這個像是什麼惡心組織的縮寫名的名字，其次我並沒有同意在你的店裡開櫃台。」
奧莉薇亞對他的堅決抗議充耳不聞，認真地開始構思如何發展新業務：「或者我可以直接收購你的配方，然後再將利潤給你分成？」
「麻煩你停止自說自話。」
「如果你自己做的話，我只收你一成利潤當做櫃台費，如果配方賣給我的話，就分你三成利潤，你覺得如何？」
「……」斯內普身心俱疲，無力地說。「我選第二種。」
奧莉薇亞滿意地拍了一下手：「明智的選擇。」
在踏板邊緣轉了個身，奧莉薇亞面向斯內普平舉雙臂，她笑著眨了下眼睛：「那我先下去了，待會見。」
她向後一步，從百米高空中墜了下去。
身體似乎有一瞬間的滯空，隨即就能感受到破風的輕微疼痛。奧莉薇亞看到斯內普在高台上望著她，但很快他就變成了視線中的一個黑點。當繩子彈回去的時候，又能看到他的身影變得清晰。
奧莉薇亞從以前就很喜歡這種身體在空中拋擲的失重感，仿佛能夠脫離地心引力的束縛飛起來，但以前她通常都是閉著眼睛感受風聲，或者看著地面在眼中收近拉遠，這次她卻覺得看著斯內普的臉變大變小也挺有意思。
他——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在第一次看到斯內普的時候，奧莉薇亞並沒想到他們倆個會是如今這樣一個相處狀態。
她一開始只是想著，這是個悲劇英雄，一生困囿於求而不得，他想抓住的，幾乎都沒能得到。他活著，不是為了自己，最後的死亡，也過於屈辱，更別說死後還成為別人口中的談資。
如果能幫到他就好了。
大多數人都是這樣，會因為他人的不幸而心生憐憫，明明毫無關系，也會忍不住施以援手。
就像在路邊看到一只凍得奄奄一息的小貓，自然會想著把它抱回家，讓它免於死亡。就算這只貓品相不算好看，脾氣不好，亂抓亂撓，滿地掉毛，也想著撿都撿了，總不能再丟出去。
接下來。看到它一天天開始變得活蹦亂跳，中氣十足，不僅不撒嬌賣萌，還要反客為主，在家裡占地為王，有時候會氣得想要打它一頓，但當它拿尾巴輕輕掃一下你的小腿，又會覺得它其實也是挺可愛的。
人都會對自己付出了心血的東西投注感情。一開始只是覺得不能放著不管，管著管著，難免會越看越順眼，最後甩不開手了。
不過，斯內普對她來說，是半道上撿來的貓嗎？奧莉薇亞忍不住笑了出來。
把斯內普比做貓的感覺太違和了，他可不是那種被關在家裡為了食物喵喵叫的形像。真要說的話，她偶爾會覺得斯內普看她就像猛獸看食物一樣虎視眈眈，特別是在向她學習的時候。
他是一只飢餓的狼，渴望著每一塊能讓他變強的肉。
奧莉薇亞發覺自己仍在擔心，在看到盧修斯的情況後，她更怕斯內普還是會走上原來的路。
——這是她之所以要帶他來美國的原因。
他希望變強，她就給他力量。他別無選擇，她就讓他的眼睛能看到更多的地方。如果她拉不住盧修斯，至少，能攔住他。
看到奧莉薇亞已經解開繩子跳到了湖裡等候的小船上，斯內普深深地呼吸了幾次。
心髒劇烈地跳動著，小腿有些發軟，盡管已經做了充足的思想工作，還是很難邁開那條腿。
這是沒有翅膀的人類，對於墜落最原始的恐懼。
但斯內普厭惡自己的恐懼，他覺得這是一種無能者的軟弱。既然奧莉薇亞能夠毫不猶豫地跳下去，他的這種畏懼，就會讓他感到羞恥。
他不願意自己輸給任何人，尤其不想在奧莉薇亞面前顯示出怯懦。
最後吸了一口氣，斯內普閉著眼睛跳了下去。
身體失去了控制權，完全交給了重力和反作用力。有那麼一段時間，斯內普甚至感受不到心髒的存在，等到那種血液衝上腦袋的空白感逐漸退去，他才發現自己正在劇烈喘息。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體內仿佛有一股壓力在與重力做抵抗，如果急促呼吸的話，就會膨脹爆炸。
在繩子第一次彈回去之前，斯內普整個人還是呆呆的，但到第二次落下來的時候，適應過來的身體就感到了無與倫比的刺激和痛快。
什麼都不用想，只需要感受那種沒有任何依托的輕盈感覺就好。
難怪奧莉薇亞會喜歡這種東西。斯內普開始有點理解並產生同感，自由的感覺，容易讓人上癮。
所以她才會討厭黑魔王的作風嗎？體會到這種無拘無束的快感後，確實會對那種臣服於某人，失去自主的狀態感到厭惡。
「感覺如何？」
奧莉薇亞盤腿坐在細長的小木船上，看著解開繩子跳下來的斯內普。船因為他的動作而輕輕搖晃起來，他連忙也在她旁邊坐下。
「還不賴。」斯內普揉著臉，他臉上的皮膚還因為血液倒衝感到些微刺痛，「不過，這種放縱的滋味偶爾嘗試一下就好。」
奧莉薇亞笑了起來。
她知道斯內普這不是在挑刺，而是真的覺得太過放縱會讓人產生依賴性，像吸食毒_品一樣，越來越追求這種刺激的感覺，最後對平凡的生活感到無趣。
她知道有很多人喜歡極限運動的人都變成那樣，只不過沒想到斯內普第一次嘗試就發現了這點。
該誇獎他過於敏銳呢，還是要說他對自己太過克制？
「調劑品嘛，多吃傷身。」奧莉薇亞躺下來，閉著眼感受著山谷中清涼的微風，讓剛才發熱的血液慢慢恢復正常溫度。
斯內普鼓噪的耳膜也逐漸安靜下來。
他抬頭看向上面的跳板：「我們怎麼回去？」
「高興呢就劃船回去，不高興呢，就幻影移形走人。」
「……那你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我是沒頭腦，你是不高興。」
「說英語，請。」
「耐心。」奧莉薇亞覺得這兩個字快成為她對斯內普的口頭禪了，「現在讓我們感受寧靜，休息，休息一下。」
莫名覺得奧莉薇亞的這句話好像意味深長，但斯內普完全不想去認真探究，長久以來的經驗告訴他，那句話更可能是一句無意義的冷笑話。
坐著發了一會呆，斯內普見她呼吸綿長，興奮過度的腦子也開始被困倦層層侵襲。他打了個哈欠，也躺了下來。
奧莉薇亞睜開眼睛，微微側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睡臉，偷偷抿了下唇角。
還是只有在睡覺的時候才會像個小孩子一點啊。
她再次閉眼。
幽靜的山谷裡，兩個人頭靠頭地在湖水中央睡著了。
繼蹦極之後，奧莉薇亞又拉著斯內普體驗了滑翔傘。
滑翔傘其實就和飛天掃帚差不多，或許還不如飛天掃帚容易控制方向和速度，但比飛天掃帚好的地方就是能夠像坐在椅子上那樣靠著，比較舒服和自在。
滑翔傘有雙人的，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坐著，任由風托著他們，在空中如無重力的浮萍一樣飄飄蕩蕩。
奧莉薇亞專注地拿相機取景，斯內普時不時地要把她吹到自己臉上的頭發給撇開。
「你為什麼不用巫師的相機？」
「人物的話動態的會比較鮮活，但是景色，我覺得還是靜止的比較美麗。」那一瞬間的定格才是讓人充滿遐想的魅力所在，「有句話不是瞬間的才是永恆的嗎？」
「被永遠保留的瞬間才是永恆，如果沒人記得，那就根本沒有意義。」斯內普反駁道。
奧莉薇亞有些意外他會這麼說，想了一下：「那只是對你而言沒有意義吧。」
「對我而言沒意義的話，就算其他人覺得有意義那又關我什麼事。」斯內普的話充滿了「我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的自我中心風格。
奧莉薇亞大笑：「有道理！」不管三觀對不對，起碼自己爽到了。
把相機反過來給他們自拍了幾張後，奧莉薇亞突然問：「你有沒有想過給自己弄一副畫像？」
斯內普愣了一下，他思考了一會說：「不想。」
「為什麼？」
他撇了下嘴：「我不能把安全寄托在畫框的保護咒上面。」
奧莉薇亞忍不住笑出了聲：「看來你自己也知道，你那個脾氣就算做成畫像也活不過一集。」
斯內普假笑：「你要是變成畫像，我保證把你的畫框劈了當柴燒。」
「我也不會去弄那個東西。」奧莉薇亞搖搖頭。
每次看到伊萬的時候她都會忍不住想，伊萬為什麼要為自己畫畫像。雖然畫像裡的人物可以互相拜訪，但是也只是從一個畫框到另外一個畫框而已。除了畫出來的背景，畫像裡的世界是一片虛無和死寂。
所以畫像們大多在沉睡，一方面是避免精神的損耗，另一方面也是躲避那種空虛的感覺。
她慶幸能認識伊萬，但她絕不想體會那種感覺。
「畫像裡的人和本人有什麼不同？」斯內普對這方面一知半解。
「畫像裡的人成形，需要畫像主人在活著的時候不斷為其注入思想，有點像寫日記那樣。」這需要很長的時間和精力，所以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花這個功夫。
「然後主人還要確保自己死的時候畫像離自己不算遠，這樣才能讓自己的一縷靈魂進入畫像，讓畫像裡的思想活起來。可以說，畫像是主人的一抹殘念，准備時間越久，畫像會和本人越像，也能夠進行更多的思考。」像伊萬那樣准備了快一百年的也是少見，她基本擁有本人所有的記憶和思維，言行和生前完全一致。
換種方式來說，有點像雕刻，雕得越精心也就越形像。不過——
「畫像裡的人是不可能改變的，活著的人，會因為各種經歷，而改變自己的看法、特點和習慣，但畫像裡的人，就像照片一樣，時間已經被定格了，不管外界發生什麼，她都不會改變原有的性格。」
所以奧莉薇亞偶爾也會有種和伊萬說不通的感覺，那個時候她就會無比真實地感受到，伊萬已經是個「死人」的事實。
斯內普不能理解地皺眉：「那為什麼還要給自己畫像？」
奧莉薇亞望向遠處連綿的山脈：「可能是有什麼東西放不下吧。」
不知道伊萬放不下的是什麼。
「普林斯莊園裡一副畫像都沒有。」斯內普對此也不知道是滿意還是失望，沒有人指手畫腳自然好，但如果能有個長者給予指導的話似乎也不錯。
「也許他們無法忍受沒有魔藥的世界吧。」
斯內普想了一會，認同地點頭。
奧莉薇亞一個勁地笑。
在洛杉磯整整玩了半個多月，墮落的兩個人才終於想起了不知道被扔到哪裡的來意，出發去了紐約。
比起步調悠閑的洛杉磯來說，紐約是個快節奏的大都市，比洛杉磯更繁華熱鬧，先進便利，但同時也更擁擠吵雜，髒亂冰冷。
「我覺得他們還不如把魔法部放在洛杉磯，這裡人這麼多，他們就不怕被發現嗎？」有了先入為主的對此，斯內普對這個城市沒什麼好感。
「事實上，在躲避麻瓜方面，美國是所有國家裡面最有經驗的。」他們甚至把魔法國會和普通人的大樓放在一起，真正做到了大隱隱於市。
奧莉薇亞看了斯內普一眼：「美國和英國不一樣，之前美國巫師的法律規定，巫師和麻瓜不允許結婚，甚至私下結交。最近雖然廢除了這條法律，但一時間願意和麻瓜往來的還是不多。」
英國雖然有純血家族自己要維持血統，但管不著別人想和誰結婚。
斯內普微頓，問：「美國巫師也仇視麻瓜？」
「唔——」奧莉薇亞猜測道，「我覺得他們是害怕麻瓜。」
「哈？」這句話對斯內普來說有些難以理解，雖然這段時間他對麻瓜的接受度有些提高，但在他看來，麻瓜們還是弱小的，簡單的混淆咒就能輕松應付。
「塞勒姆獵巫事件，來之前你該看看北美魔法史的。」
「……這話居然是從從來不聽魔法史課的人嘴裡說出來的。」
「我只是不高興去記第一口魔藥坩堝是誰造的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是約瑟夫·布魯諾！」
「看，總會有人記得的。」
對斯內普的瞪視回了一個笑容，奧莉薇亞在一座哥特風格的摩天大樓前停下：「到了，這就是美國的魔法部，按照他們的叫法，叫美國魔法國會。」
斯內普仰起頭，看著這棟人來人往的現代化大樓。
作者有話要說：
又拖到這麼晚……今天，不，昨天是去看局座的直播了OTZ
局座好帥！我買了局座的書！！親筆簽名！！開心滾。
今天兩人繼續甜，每次寫到教授就格外小心，怕太崩。應該沒崩吧啊哈哈哈（不敢想）。
涉及到美國魔法界的地方有些為難，因為神奇動物在哪裡居然還沒上映！！怕我的設定和電影起衝突，都不太敢寫。
看過的台灣小伙伴能不能和我講一下，裡面有沒有出現美國的魔法圈子？例如對角巷這樣的。
第32章 撩漢第三十二步
前幾年為了開店弄身份的事，埃爾頓帶著奧莉薇亞來過美國，那時候兩個人看著這幢將近三百英尺的摩天大樓也是半天回不過神。
人真的是要多出去走走看看的，不然很容易被自己狹隘的見識所局限。英國倫敦地下的那個魔法部雖然也是相當神奇精妙，但氣勢和美國的魔法國會相比，就弱了那麼一點。
斯內普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在他的印像裡，巫師們應該是和麻瓜生存在兩個世界裡，巫師們還在住幾百年前的房子，穿上個世紀的衣服，書寫用羊皮紙，照明都還要靠蠟燭。而眼前嶄新又氣派的現代化大樓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這些……都是巫師？」斯內普看著門口進出的人，他們都穿著正常的職業裝，襯衫西服，裙子高跟鞋，黑色的公文包，時尚的小挎包，完全看不出一點巫師的樣子。
「不全是。」光從外表上來看，奧莉薇亞也分辨不出這裡面哪些人是巫師，如果說英國的巫師隱匿自己的方法是與麻瓜隔絕，美國巫師們就是讓自己像一滴水一樣混進去。
說不出哪種更好，英國巫師們可以在自己的世界裡隨心所欲，美國巫師就要小心地注意自己的言行，不露出絲毫馬腳。
「你或許可以看看哪些人在進門的時候念了咒語，不過我想他們應該不會讓你聽到。」
「念咒語？」
「巫師們雖然和麻瓜從同一個門進去，但進入的空間是不一樣的。」奧莉薇亞忍不住露出向往的表情，「復雜的空間魔法，我猜肯定加了很多古代魔文和陣法。」
斯內普也眼睛發亮：「當初肯定有非常強大的巫師參與建造了。」如果能有機會學習和研究就好了。
兩個人心馳神往地看了一會，奧莉薇亞說：「走吧。」
斯內普一愣：「不進去？」
「進去參觀美國巫師的辦公流程嗎？聽說比英國高效嚴格。」看到斯內普頻頻轉身去看，笑著挽住他的手臂，「好啦，以後有機會再進去，現在進去只會被當成兩個搗亂的小混蛋趕出來。」
斯內普總算忍住了一探究竟的好奇心，問：「那我們現在要去哪？」
「游樂園怎麼樣？洛杉磯迪斯尼裡面的過山車一點都不過癮。」奧莉薇亞笑眯眯地說著，然後神色不變地壓低聲音，「別回頭，別緊張，有人跟著我們。」
斯內普身體一僵，感受到奧莉薇亞的手在他手心裡軟軟地捏了一下，他盡量讓自己聲音保持平穩：「但你坐了三次，那一整天我走路都是飄著的。」
「難道你比較喜歡旋轉木馬？」
「或許我們可以先考慮填飽肚子。」斯內普看著前面的快餐店。
「我覺得你來美國後最喜歡的就是這裡的炸雞漢堡。」
「和你酸倒牙的糖果相比，任何食物都是美食。」
兩個人一邊說著一邊走進快餐店，從排隊的人群裡擠到二樓後快速地跑到了洗手間，奧莉薇亞拉著他施展幻影移形，下一秒，兩人出站在酒店的房間裡。
斯內普坐到沙發上，這才感覺到後背出了冷汗。
「是誰？」
奧莉薇亞走到窗邊向外看了一下，確認沒什麼異常後走回他旁邊坐下：「不知道，一個男人，在魔法國會外面的時候開始跟著我們。」
她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並不太擔心。英國那邊知道他們來美國的沒幾個，就算有人知道，也沒什麼必要跟過來。在美國更沒有人認識他們，不會有人針對他們打什麼主意。
「可能是什麼小偷之類的吧。」
斯內普想了一會，也覺得他們兩個半大小孩，實在沒什麼讓人圖謀的地方，便放下心來。
晚上，兩個人去了美國巫師們的「對角巷」——時代廣場，旁邊的一個小巷子，入口是光明正大地一個畫在紅磚牆上的門，在沒有魔法的麻瓜眼裡，這就是一個隨手塗鴉，只有擁有魔力的巫師才能觸摸到門上凸起來的把手。
門不是向裡推也不是向外拉，而是向上抬的。
隨著門緩緩上移，一片燈光璀璨出現在眼前。
在對角巷，或者英國的其他魔法領域，出現的建築物大多不會超過三層，而且都帶有明顯的歷史痕跡，但是在這裡，首先搶走他們注意的就是與這道門相對的十層高樓。
與魔法國會相比，這棟樓的高度當然算不上震撼人心，但是，由於在這裡不需要避開麻瓜耳目，它充滿了鮮明的魔法風格。
門上的招牌不是閃爍的霓虹燈，而是憑空漂浮的字母，五顏六色的字母不斷改變著自己的位置和形狀，一會組合成「威爾海姆購物中心」，一會排列成「今晚三樓J.J成衣店打九折」。
每一層樓的玻璃外面都閃現著像是動畫般的廣告，像是五樓的玻璃上就是各種珠寶首飾的圖像，每展示一遍都會變成花瓣撒落下來。
現代化的建築與奇妙的魔法完全結合在一塊，讓奧莉薇亞有種以前看電腦特效的不真實感。
除了那個購物中心以外，街道兩邊就像步行街一樣商鋪林立，酒吧，咖啡店，餐廳，甚至還有個電器修理店。
「美國巫師們還用電器？」斯內普大受衝擊。
「也許。」奧莉薇亞對此也是一片茫然。
英國巫師們不用電，主要還是因為他們不會鋪設電纜，讓麻瓜來弄的話還要牽涉到各種電力部門。而且他們覺得這種不可操控，不明原理的東西很危險，聲稱會讓孕婦生的孩子變啞炮。
奧莉薇亞覺得這就像曾經經常聽到的WiFi會導致流產一樣充滿了幽默感。
在各種店鋪裡傳出的音樂聲中，兩個人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邊走邊看。
奧莉薇亞不是第一次來這，但上次她沒有時間閑逛，只是匆匆看了一眼，所以還是充滿了新奇。
「我覺得，比起英國巫師們的古怪趣味，美國巫師好像更正常一點。」至少街上的人很少有穿巫師袍的，大多都是和麻瓜一樣的普通打扮，顯得沒那麼特立獨行和——神經質。
斯內普卻不太喜歡這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太吵了，他們一點也不像巫師，簡直像沒有腦子的麻瓜。」
奧莉薇亞覺得斯內普這種嫌棄樣子簡直就代表了所有英國人對美國人的態度，而且估計永遠都不會改變。
說話間，突然有個人從旁邊的酒吧裡衝出來，跑到他們面前。
「嘿！你們倆個小家伙。」他把手按在他們倆的肩膀上，斯內普反應很快地推開他，把奧莉薇亞拉到身後，面帶戒備地看著他。
奧莉薇亞挑了下眉，這個人不就是白天跟蹤他們的那個。
那人愣了一下，笑了起來：「很好，就該這個樣子。」隨即擺起臉，大聲訓斥，「白天我就想教訓你們了，放假前學校沒有警告過你們嗎？不允許單獨出現在國會附近！你們跑得倒是夠快的，居然還敢來這裡，我猜你們的父母並不知道你們居然敢如此膽大包天。」
斯內普不耐煩地說：「我想我們並不需要一個莫名其妙的陌生人來指點我們該怎麼做，如果你擁有和年齡相符的智商的話，就應該知道多管閑事並不是一種美德。」
那人做出來的怒氣停頓了一下，湊近看了他們一眼：「英國人？」
英國和美國的口音區別很明顯，一聽就能分辨出來。
「來旅游的？你們的父母呢？他們竟然讓你們兩個小巫師在別的國家獨自行動？這不符合國際巫師聯合會的要求，我要通知你們的魔法部，讓他們對你們父母做出懲罰。」
斯內普翻了個白眼，扭頭說：「真難得，一個比你更自說自話的人。」
奧莉薇亞縮在斯內普背後，衝那人甜甜一笑：「我們跟爺爺一塊來的，他到這以後就覺得身體不太舒服，我們待著太無聊了才趁著他休息的時候才偷偷跑出來的。你別告訴魔法部呀，我們馬上就回去。」
無比甜膩的聲音斯內普抖了一下。
那人的態度卻一下子軟化了，溫和說：「你們住哪，我送你們回去。」
奧莉薇亞為難地看了他一眼，小聲說：「我們還沒吃東西呢，能不能……」
十分鐘後，斯內普面無表情地咬著吸管，看那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傻大個在奧莉薇亞的甜言蜜語中把自己賣了個底朝天。
「埃文斯先生，你居然是一個傲羅，真了不起。」奧莉薇亞一臉崇拜的表情。
「叫我傑森就好了，埃文斯先生聽起來太奇怪了。」他像是不太好意思，又忍不住有點高興，「其實我也才剛通過傲羅測試，還沒做過什麼事。」
難怪跟蹤技巧拙劣到能一下子就被發現。斯內普暗自嘲諷。
「這麼年輕就能做傲羅，也是很厲害的。」
「哈哈，我也是拼命了兩年才成功的。」
這家伙肯定是個格蘭芬多。斯內普做出肯定的判斷。
「你剛剛那麼氣勢洶洶地冒出來，我和西弗勒斯都被嚇了一跳。」奧莉薇亞一臉天真，「我們來的時候並沒有被囑咐說不能去國會。」
傑森口氣有些嚴肅：「你們來自英國所以不清楚我們這的規定，但未成年的小巫師出現在那是很危險的。還有這兩年，這裡也不讓小巫師單獨過來了。」
「為什麼？我爺爺說美國現在比英國安全。」伏地魔的勢力沒有發展到美國，美國近年來又沒什麼鬥爭，應該沒什麼危險才對。
傑森猶豫了一下，對上奧莉薇亞好奇無知的眼睛，有心想讓他們提高警戒，便開始詳細說明美國巫師圈的情況。
「肅清者？」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都有些吃驚。斯內普是因為沒聽說過，奧莉薇亞卻是意外。
她來之前大致了解了一下美國的情況，一些書裡面確實有提到美國的肅清者，他們有些像食死徒，但並不是仇視麻瓜和混血，而是相反地對巫師們大肆殺戮。
他們是巫師裡面的犯罪團伙，心狠手辣，殘酷狠毒，喜好虐殺，還會把巫師出賣給麻瓜的組織來換取權勢利益。只不過，他們在上個世紀應該就已經銷聲匿跡了才對。
「肅清者在巫師的追捕下被抓起來了一部分，逃亡海外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隱匿在麻雞——就是你們說的麻瓜裡面，和麻雞們結婚生子。但他們對巫師充滿了仇恨，生下的後代也被教育成了針對巫師的殺手。」傑森語氣沉重，「我們與這些躲藏在暗中的殺手鬥爭了很多年，本來他們已經很久沒什麼消息了，但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這幾年，又開始活躍起來。他們人數少，而且大多沒什麼強大的魔法，沒辦法對成年巫師造成傷害，便只能偷襲那些小巫師。如果他們覺得哪些小孩可能是巫師，就會抓去折磨。」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心中升起了警惕。
「在這裡也會有肅清者？」
「肅清者倒不知道這個地方……」傑森突然有些卡殼，不知道該怎麼措辭，就只能含糊地說，「這裡的入口靠近時代廣場，這兩年麻雞們在那邊弄得烏煙瘴氣的，我們怕你們這種小巫師會被他們帶壞。」
「帶壞？」奧莉薇亞忍不住問。
傑森左右張望了一下，喝了一大口啤酒：「你們吃完了嗎？我送你們回去。」
他不肯說，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反倒越發好奇了。
在傑森把他們送回酒店離開後，兩個人又偷偷地溜回了時代廣場，送他們去那的計程車司機從後視鏡看了他們好幾眼。
時間已近半夜，時代廣場的街上卻仍然三三兩兩的站了很多人，奧莉薇亞和斯內普注意到，這裡幾乎都是男人，其中大部分都是不比他們大多少的少年。
奧莉薇亞用了麻瓜忽略咒，不讓他們倆在他們之間太過顯眼。
「他們在這干什麼？」奧莉薇亞看得莫名其妙。
看傑森遮遮掩掩的，她本以為這裡會有什麼飆車打架吸_毒賭博或者站街妓_女，但看到都是一些小男孩湊在一起吸煙說笑，她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斯內普卻突然拉住她：「走，我們回去。」
「誒？怎麼了？」
「回去！」
奧莉薇亞被他拉得一個趔趄，看到他緊抿著唇，表情有些不對，便順從地跟著他離開這個地方。
「你知道他們在干什麼？」奧莉薇亞還是一頭霧水。
斯內普不肯說話。
「西弗勒斯——」
扭著脖子裝啞巴的斯內普被她磨得沒辦法，只好吐出兩個字：「男_妓。」
「……」奧莉薇亞震驚地看著她，來不及去驚訝那些人的身份，「你——」為什麼能一眼看出來！
斯內普冷笑了一聲：「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可不像你看到的那麼干淨。」
在之前大腦封閉術的訓練中，他把一些更為不堪的記憶都提取了出來，沒有讓她看到。
奧莉薇亞眨眨眼睛，握住他的手：「那都是以前了。」
斯內普甩了下手，沒甩開，就任她拉著。
「西弗勒斯，你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非常優秀的人。」
「奧平頓家什麼時候也擁有了預言血統？」
「這不是預言，這是符合邏輯的推斷。」奧莉薇亞笑著，「你擁有出眾的才能和堅定的品質，我相信，未來的魔法史上一定會出現你的名字。」
斯內普忍不住翹起嘴角：「就像世界上第一口魔藥坩堝的制造者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
「約瑟夫·布魯姆，我記住了。」
「可喜可賀。」
考慮到肅清者的存在，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就行事低調了很多。
他們趁傑森白天上班的時候又去了美國的巫師街幾次，在那裡的書店尋找和印第安巫師有關的信息，但收獲並不能讓人滿意。
早先外來者對於美國的侵略讓本土的印第安巫師幾乎被殘殺殆盡，美國現今的巫師們對於印第安巫師既一無所知，也不感興趣。
魔杖讓魔咒的施放變得更為精准，強度更大，不用魔杖的印第安巫師在他們看來是落後弱小的存在。而且印第安巫師有奇怪的信仰和生活習慣，即便有後代遺留，也和現代的巫師們隔絕而居。
只有一些不太靠譜的謠傳，說他們可能生活在馬薩諸塞州。
「那在哪？」
「波士頓，伊法摩尼魔法學校也在那。」所以說這種說法倒也不無可能。
「那——」斯內普看了奧莉薇亞一眼，不用問就已經知道了她的想法，「好吧，反正我們的假期還足夠揮霍。」
奧莉薇亞笑嘻嘻地掛在他身上：「不管能不能找到，就當去看看美國的魔法學校好了，我還沒去看過……」
「嘿！你們兩個！」傑森在酒店的門口堵住他們，看上去怒氣衝衝又帶著懷疑，「我去國會問過了，根本沒有你們的登記信息。任何來美國的巫師都要在國會登記，你們是怎麼過來的？你們的爺爺在哪？」
這個人怎麼甩不掉……兩人都有一瞬間的無語。
斯內普看向奧莉薇亞。
奧莉薇亞表情一變，露出心虛又委屈的樣子。
好吧，又要開始忽悠人了。斯內普好整以暇地等著她接下來會怎麼編。
作者有話要說：
我對美國巫師界所能調查到的資料就到1920年，都是魔法國會的歷史。所以我寫的那些七十年代的美國巫師界都是我根據資料自己設定的，以後要是出現衝突的話就無視吧。
甜蜜過後開始冒險，印第安巫師是比較重要的任務目標，當然，也是我自己 夏姬·八徹 的。
話說每天寫五千字好辛苦=_=感覺睡覺都在想下一章寫什麼，我這個龜速幾乎一小時五百字……
羨慕日更上萬的大大。
第33章 撩漢第三十三步
「所以說——」傑森同情地看著面前的兩個小孩，「你們來美國，是為了躲避食死徒的追殺？」
斯內普抽著嘴角，低頭不說話。
奧莉薇亞一臉傷心：「是的，在英國，食死徒們就像這裡的肅清者，只不過他們的目標是像我們這樣的麻瓜和混血，我們的父母為了保護我們……我們不敢通過魔法部，怕他們追過來，也擔心這邊有食死徒的勢力，所以才不想表明身份。」
傑森理解地點頭：「你們不輕信我是應該的，小巫師們最重要的就是保護好自己。那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在這裡有親人嗎？」
奧莉薇亞合理地表明了下一步的安排：「我們計劃去投靠在馬薩諸塞州的舅舅。」
「馬薩諸塞州？」傑森一下子就高興起來，「那是我老家，你舅舅住在哪？我可以讓我家人幫你找找。」
「……」奧莉薇亞表情不變地說，「伊法摩尼魔法學校附近，他是個神奇生物愛好者，熱衷於研究地精，一到夏天他應該就會去森林裡尋找長角水蛇，所以不用麻煩你的家人，我們可以直接去他家。」
斯內普差點都信了。
傑森皺眉：「那你們什麼時候動身？」
「明天早上的機票。」
「好，我去國會請個假，明天和你們一起去。」
奧莉薇亞：「……」
斯內普：「呵。」
奧莉薇亞竭力不讓自己顯得面目猙獰：「不用了，坐飛機很快就到了。」
剛畢業沒幾年的傑森還充滿了正義熱血，堅定道：「既然知道了，我怎麼可能放心讓你們兩個未成年的小巫師獨自上路，我一定要親手把你們交到你們舅舅手上。」
大哥，你不要擅自給自己加戲啊！奧莉薇亞有些心塞。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傑森走後，斯內普幸災樂禍地嘲笑奧莉薇亞，「自找麻煩了吧。」
奧莉薇亞丟了兩個白眼給他：「不然怎麼說？沒有合理的解釋你信不信他把我們壓送回英國？」那就真的要上《預言家日報》了。
標題是奧平頓和普林斯家兩位繼承人偷渡未果，被遣送回國。
所以說這種老實善良愛較真的一根筋真的不能去招惹，他永遠會用自己真誠的眼神來打敗你的所有借口。
「那你現在打算去哪裡給他找個愛好神奇生物的舅舅？」
奧莉薇亞思考了一下，當機立斷：「三十六計，走為上。」惹不起，那就只能躲了。
「英語，謝謝。」
「收拾東西，趕緊遛。」
兩個人直奔機場，在傑森請假回來前，搭上了最近一班飛往波士頓的飛機。
「現在就真的像被追殺了。」斯內普性格的惡劣之處就在於喜歡看人吃癟，「謊言說得太真實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我並沒有完全說謊。」
斯內普愣了一下。
奧莉薇亞對他扯了扯嘴角：「我不會拿我父母開玩笑。」
所以……斯內普喃喃道：「真的是……」神秘人？
「抱歉……」
第一次聽到斯內普這麼直接干脆地道歉，奧莉薇亞看他有些局促的樣子，倒抿唇一笑：「和你沒關系。」
可是——斯內普覺得有些奇怪，又覺得在這種問題上追根究底實在不太妥當，便把到嘴的問題咽了回去。
紐約到波士頓只要一兩個小時，兩人下飛機後沒有急著找車去伊法摩尼所在的格雷洛克山，考慮到肅清者的存在，兩個小孩子在這個時候跑去那裡難免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第二天早上，他們坐著觀光車來到格雷洛克山的山腳下，然後被堵在那裡的傑森逮了個正著。
奧莉薇亞：「……」
斯內普：「……」
這家伙居然真的追過來了，他對他們到底有多麼執著啊。
傑森怒氣衝衝地把他們兩個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著重闡述了一下他回到酒店看到人去房空的懵逼心情和不肯認輸連夜開車過來的堅定意志，最後得意道：「我這個傲羅可不是白當的。」
「美國的傲羅都像你這麼閑麼……」
「你說什麼？」
「不，沒什麼。」奧莉薇亞嘆了口氣，心灰意冷道，「你還會開車，好厲害哦。」
傑森忍不住笑，然後又沉下臉：「不要轉移話題，你們這兩個英國小鬼，到底是來干什麼的？」他現在完全不相信他們說的來投靠親人的話，真的這樣的話，又何必偷偷摸摸跑走？
奧莉薇亞破罐子破摔：「就是來旅游的。」
傑森完全不信：「誰會讓自己的孩子單獨跑過來旅游？除非你們是離家出走。不管你們是什麼目的，任何企圖避開美國魔法國會登記的巫師都必須受到處罰，考慮到你們是未成年，我要把你們送回你們的魔法部，讓他們對你們進行管束。」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目光。
雖然他是個好人，但……真的好想打死他。
「我們本來就打算回去了，不過我們想在離開之前去看一下伊法摩尼魔法學校，畢竟它擁有『最民主』的稱號，來美國不看一看這所偉大的學校，也實在是太遺憾了。」奧莉薇亞央求地望著傑森，「你也是在這裡畢業的吧，我們就想上去看一眼。」
傑森有些猶豫，他實在是吃軟不吃硬的典型代表，但一連在他們身上吃過兩次虧，仍有些戒備：「你們不是在打別的什麼主意吧。」
奧莉薇亞一臉無辜：「我們現在放暑假，連魔杖都沒帶，能打什麼主意？」
斯內普聽她這麼說，就知道她沒老實下來。
傑森想了下覺得也是，再加上奧莉薇亞的臉實在具有太強的欺騙性，即便他被她眼睛都不眨地騙了幾次，看到他可憐巴巴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心軟。
「好吧，那我帶你們上去，下來以後就給我乖乖地回你們老家去。」
奧莉薇亞乖巧點頭。
斯內普拿眼神詢問她。
「反正我們也少個導游。」奧莉薇亞維持著甜甜的笑容在他耳邊小聲說，「等下來後再甩掉他。」
斯內普竟然有些同情這個美國傻大個。他恐怕到現在還不知道面前的這個小女孩，在天使外表下的到底是怎樣一副惡魔心腸吧。
當然，他才不會好心去提醒，畢竟——他可是共犯。
伊法摩尼魔法學校所在的格雷洛克山是馬薩諸塞州最高的山峰，海拔有一千米，雖然底下有小路通往山頂，但走起來也很費勁，傑森直接帶他們幻影移形到了學校門口。
這是一個被茂密的樹林所環繞的花崗岩城堡，看上去沒有霍格沃茨那樣華麗氣派，也沒有那種沉澱千年的歷史厚重感，但並不會讓人覺得寒酸，低調樸實的氣質下有種欣欣向榮的蓬勃生機。淺色的花崗岩讓它既顯得堅不可摧，又充滿了平易近人的親切感，仿佛歡迎著任何一個來求學的學生。
奧莉薇亞站在城堡外面，看著正門兩側的兩座大理石雕像，他們是一男一女，女的拿著魔杖，目光平和悠遠，男的手中沒有魔杖，笑容熱情包容。
傑森說：「這就是伊法摩尼的創始人，伊索和詹姆斯，我們學校是唯一一所由巫師和麻吉一起創立的魔法學校。」
斯內普對「詹姆斯」這個名字皺了下眉，然後驚奇道：「他是麻瓜？」
「是的，他是伊索的丈夫，他對巫師和所有魔法生物就像對麻雞一樣。所以從伊法摩尼出來的巫師並不像其他國家，抱歉，我並無意冒犯你們英國，但我們不會對麻雞和混血產生偏見。」
「那你們為什麼不允許巫師和麻瓜來往？」斯內普問。
傑森聳肩道：「正因為我們非常了解麻雞，像詹姆斯那樣能夠接受其他種族的麻雞是很少的，大多數麻雞對異類心懷恐懼，他們的宗教信仰讓他們對魔法極端憎恨，一旦他們發現巫師和神奇生物的存在，就會不計代價地展開追殺。我們不能為了微小的善意可能而把所有巫師的生命暴露在危險之下。」
斯內普不以為然：「不會魔法的麻瓜有什麼危險的。」
傑森因為他的輕蔑態度而皺眉：「從你的認知來看，英國的魔法教育讓我覺得有些失望。如果麻瓜毫無能力的話，怎麼會有中世紀的獵巫行動？死在麻瓜手裡的巫師正是巫師們如此稀少的原因。」
奧莉薇亞輕拍了下臉色難看的斯內普，她一直在循序漸進地讓他了解麻瓜世界，改變他根深蒂固的觀念，沒想到傑森居直接給了他當頭一擊。
「要知道，全球的巫師加起來，數量也不足五萬，光紐約的人口就將近一百倍，巫師們的魔杖能對付一個人，兩個人，能同時對付十個人，一百個人嗎？」傑森似乎十分厭惡斯內普的這種想法，情緒有些激烈地說，「更何況，他們的□□雖然弱小，但他們創造出了數量龐大而危險的武器，二十多年前我們國家投向日本的原.子.彈瞬間殺了十幾萬人！我不敢想像裡面有多少沒有及時躲避的巫師……」
「傑森。」奧莉薇亞打斷他的話，她站在斯內普面前，擋住他蒼白的臉色，「你嚇到我們了。」
傑森反應過來，撓了撓頭發，道歉說：「對不起，我們多次因為麻雞而折損巫師，不斷轉移我們的活動空間，搬到紐約也不過幾十年的時間，所以這些都是我們進入伊法摩尼第一天就必須要記住的東西。」
「不過你們似乎並沒有因此憎恨麻瓜。」奧莉薇亞對此也有些好奇。
「因為這很正常，巫師們也曾殺戮過精靈，馬人，人魚這些智慧生物，地精以前不喜歡巫師，隱身怪到現在還會對巫師進行襲擊。我是說——」傑森又撓了撓頭，像是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最後直接背起了明顯是教科書上的內容，「所有族群都會對威脅到自身的生物感到恐懼，如果巫師們不是數量這麼少的話，估計反過來追殺麻雞的就是巫師了。既然在互不干擾的情況下我們都能各自和平生存，又何必……」
「互相傷害。」奧莉薇亞插嘴。
「對，沒必要互相傷害。」
「真是開明。」斯內普從奧莉薇亞身後走出來，他的話永遠讓人分不出是真正的贊賞還是隱含諷刺。
傑森直接把他當做誇獎：「以前不怎麼覺得，看到你們兩個英國小鬼倒對比出來了。」
一直聽英國對美國嫌棄這嫌棄那，奧莉薇亞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美國的強力反擊，她不知道要不要站出來維護一下自己的國家，反正斯內普的臉色看上去不大好看。
「據我所知，伊索是來自英國的女巫。」奧莉薇亞轉移話題道。
「是愛爾蘭。」傑森認真地地糾正，「那時候愛爾蘭還沒和英國統一，現在留在英國的也就一小半。你們英國總喜歡四處侵略。」
「……」好吧，又被攻擊了一下。奧莉薇亞不能忍地說：「不知道剛才你說的那兩個原.子.彈是誰扔到日本去的。」
「……」傑森識相地說，「其實伊索有薩拉查·斯萊特林的血統，也算是一半的英國人。」
「斯萊特林？」斯內普詫異道，「那不是……」
「對，和我們那位黑魔王同出一脈。」奧莉薇亞對此覺得有趣，「偉大的斯萊特林血統先後開創了兩個國家的魔法學校。」
在霍格沃茨因為堅持純血而離家出走，在伊法摩尼就直接由支持麻瓜的後代建立，而現在最後的後代雖然繼承他的意志，但本身卻是個混血，不知道那位偉大的四巨頭之一如果知道是什麼樣的感想。
想想也挺黑色幽默的。
傑森也有些意外，他對英國的情況並不了解：「還有斯萊特林血脈的巫師存在？我們都以為在伊索的巫師女兒獨身終老後已經不存在斯萊特林血統的巫師了。那倒也難怪你說你們那出現了食死徒這樣的純血主義。」
「好了，不要再談這兩位創始人。」奧莉薇亞再次扭轉話題，「我比較好奇伊法摩尼的其他方面。比如，開學的時候學生們怎麼來學校？不可能是從山腳爬上來吧。還有學校裡有幾個學院，怎麼分院的，都有些什麼課程，之類的。」
每個學生都樂於向別人介紹自己的學校有多麼好，傑森也不例外，洋洋灑灑地開始說明，奧莉薇亞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問些細節問題。
「傑森你是哪個學院的？」
「貓豹和雷鳥都選擇了我，」傑森不無得意，按照他的說法，能同時被兩個學院青睞的人十年才會有一個，「我選擇了貓豹學院。」
貓豹學院崇尚勇士，雷鳥學院喜好冒險，都和格蘭芬多差不多。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同時在內心說：果然。
學校外面參觀得差不多了，傑森看了下時間：「好了，小混蛋們，該送你們回家了。」
兩個人順從地跟著他回到山下，然後看到了他那輛紅色的奧斯丁mini moke，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能把這輛小巧可愛的汽車從紐約連夜開到這，也真是精神可嘉。
「我們這是要開回紐約？」
「當然。放心，我車技很好，雖然沒有去考駕照，但是已經開了兩年多了。」
「……」真是完全不讓人放心的說辭啊。「那我們想買點零食路上吃。」
傑森容許了他們的這點小要求：「多吃點吧，回去你們的屁股蛋就要挨揍了。」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手拉手進了商店，在零食貨架旁邊翻找，傑森也走到飲料貨架那邊拿了幾瓶汽水，還貼心地選了一瓶女孩子喜歡的水蜜桃口味。
他等在收銀員那，跟著商店裡節奏歡快的搖滾音樂哼了幾句，等了好一會，卻不見兩個小孩出來。
傑森忍不住走到零食貨櫃那去找：「你們兩個小鬼，要挑到什麼時候……」
聲音戛然而止，貨架前空無一人，零食散落一地。
神智在顛簸中清醒，奧莉薇亞動了動手指，察覺到手腕被粗麻繩綁在了身後，嘴上還貼著膠帶。
她睜開眼睛，一開始一片漆黑，等到適應了周圍的暗度，才隱約可以看到身邊的空間，結合身下的震動，她判斷出了這裡是汽車的後備箱。察覺到斯內普也躺在她身邊，她立刻放下心來。
晃了晃還殘留些許昏沉的腦袋，奧莉薇亞無聲地解開身上的束縛，膠帶撕下來的疼痛讓她瞬間清明了許多。她用清泉如許浸濕衣角蓋在斯內普的臉上，他動了動，也醒了過來。
「先保持安靜，我幫你解開來。」奧莉薇亞湊在他耳邊說。
膠帶撕開的時候，斯內普咬緊牙關臉皺成一團。
「怎麼回事？」
「應該是傑森說的肅清者。」奧莉薇亞猜測。
他們倆在商店的時候，本想趁著傑森不注意溜走，沒想到他們只顧著躲開傑森，卻被人從背後蒙住了臉。奧莉薇亞反應極快地屏住呼吸，剛想用咒語反擊，卻看到已經昏迷的斯內普被另一個男人抱著幻影移形走了，擔心和他失去聯系的她只得裝作失去意識。
既然現在找到斯內普，奧莉薇亞也就不擔心了。
剛想拉著他走人，聽到前面有人說話的聲音。
「果然還是暑假比較方便動手。」
「馬丁那邊也抓到了一個，聽說長得不錯，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後面那個小女孩質量也相當好，我們能夠大賺一筆了。」
奧莉薇亞愣住。他們拐走小巫師，是想賣去哪裡？
「西弗勒斯。」她壓低聲音迅速說，「這車開出去沒多久，我待會把你送到車子外面，你記住車牌號，去找傑森，告訴他肅清者的信息。」
斯內普難以置信地看著她：「那你呢？」
「我跟著車，看他們開到哪裡，到了地方後我就回去找你們。」
「不行，我們一起走。」
「西弗勒斯……」
斯內普緊緊抓住她的手：「閉嘴，這不是你該逞強的時候，你沒聽到嗎？他們還有人，他們是個團伙！如果你被發現了怎麼辦！別忘了你之前答應過我什麼。」
奧莉薇亞想起因為斯通的事做出的保證，溫柔而無奈地一笑，反握住他的手。
「你也聽到了，還有人也被抓了，萬一我們回去後找不到他們了，其他孩子就會被賣到不知道什麼地方。」
「那不關你的事！」
「如果我沒聽到的話。」
斯內普急促地呼吸著。
「放心，我絕對不會像上次那樣以身犯險，我就偷偷地跟著，一到地方就回來。」奧莉薇亞輕柔地說，「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斯內普咬牙。
作者有話要說：
勇者·奧莉薇亞 大冒險！！！
大家好 ，來不及解釋了，我又要去打麻將了，麼麼噠
第34章 撩漢第三十四步
放下斯內普後，奧莉薇亞就隨便攔了輛車，就對車主用了混淆咒和迷惑咒，讓他跟上那伙人的車。
雖然她不喜歡對人用這種咒語，但非常時期，也只能對車主說抱歉了。而且她還用了攝神取念，想著如果車主有非常緊急的事她就換個人——幸好不用浪費時間攔第二個。
這一跟，跟得有些久。
他們是將近中午的時候被劫的，奧莉薇亞一路跟到了半夜。
中途那輛車停下來加過油和吃飯，她一度擔心他們會打開後備箱看，但他們似乎完全忘了後備箱裡還有兩個沒吃沒喝的小巫師，又或者是怕引起別人的注意，並沒有去查看裡面的情況。
奧莉薇亞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冷笑，這是完全不在意他們的身體狀況，只要不死就行了吧。
車子開過了紐約，到了賓夕法尼亞州內的一個郡裡後奧莉薇亞看路越來越偏，不敢讓車再跟，就下車用了隱身咒，不斷用幻影顯形跟上。她的魔力深厚甚至超過一般巫師，但為了不跟丟而頻繁地施咒也讓她稍微感到吃不消。
直到遠遠地看到他們在郊區的一間木屋前停下，奧莉薇亞終於可以靠著樹休息。
她看著一個男人下車去開後備箱，在發現裡面空空如也後大聲叫了起來，另外兩個男人立刻圍過去看，三個人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奧莉薇亞聽不太清楚他們的話，也不管他們，只是小心地藏匿住自己的身形。
吵了一會後，屋子裡走出一個女人，和他們說了什麼，三個人跟著她走了進去。
奧莉薇亞猶豫了一下。現在就去通知傑森位置嗎？這些人會不會因為他們的逃脫而謹慎地轉移地方？裡面還有多少人？有多少孩子？
可是她也不敢靠近木屋去偷聽，萬一他們布下了警戒咒她可就自投羅網了。
想了半天，奧莉薇亞看了眼木屋，又走開一些距離，悄悄放出了自己的守護神。
另一邊，斯內普和傑森發生了爭執。
「我不管你要去做什麼，我就呆在這，不會走的。」斯內普看也不看傑森，坐在他和奧莉薇亞住的酒店房間裡，面容冷硬得如同冰窖裡的冰塊。
傑森焦急地來回踱步，他本就膚色略深，臉皮一漲，更加像個茄子一樣發紫了。
「你這個小鬼怎麼和你講不通道理！現在這個情況我必須回魔法國會彙報，讓他們出動全部傲羅去尋找。你說要在這邊等你同伴，萬一他們還有人盯著，等我一走就把你抓回去怎麼辦？」
斯內普緊緊抿著唇，充耳不聞般地不發一言。
他現在心裡如一團火在燒，想到他居然放奧莉薇亞一個人處於危險的境地，他就萬分懊悔，但他又十分清楚，毫無能力的他就算跟過去，也只是增加她的負擔，讓她分心。這樣的認識讓他更覺得無比的痛苦和煎熬。
如果他能更強大一點就好了！斯內普握緊拳頭。
傑森還在碎碎念：「而且你說那小姑娘跟著他們，她要怎麼跟？萬一跟丟了呢？萬一她自己迷路了呢？萬一那些人發現她了呢？她現在也不是萬分安全的！所以我們更要回去找人才能幫她。」
斯內普聽他說著臉色越發難看，他冷冰冰地盯著傑森，陰嗖嗖地說：「門在那，請你出去的時候帶上。」
奧莉薇亞說過要回來找他，在她回來之前，他哪裡都不會去。
「啊啊啊！」傑森抓狂地撓頭，「不管了，我要把你打暈扛走。」
斯內普戒備地站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只巨大的銀色半透明的鷹穿過窗戶飛進房間，它輕盈地落在斯內普面前，卻帶著一身肅殺犀利的氣息。
斯內普面露驚喜。
這只鷹開口，身體裡傳出女孩冷靜溫柔的聲音：「西弗勒斯，我現在很安全。我正站在他們落腳處的外面監視著，我擔心他們轉移地方所以不敢現在就離開。就我目前所見，一共三個男人一個女人，但不清楚屋內具體有幾人，也沒有看到有多少孩子，如果可以的話，讓傑森帶十人左右過來，注意隱秘，不要打草驚蛇。」
斯內普聽著臉色沉了下來，暗自磨牙，說好一到那就回來的呢！
傑森大感震驚：「高級守護神！怎麼可能？這是魔力高深的大巫師才能施展的高級咒語，她才二年級！」
斯內普翻了個白眼：「能不能不要像沒見過世面的土扒貂一樣一驚一乍，喋喋不休？」
「土扒貂是什麼？」
「……」這家伙一定從來不聽神奇生物保護課。
奧莉薇亞的聲音裡帶了些笑意，她俏皮地繼續說：「對了，西弗勒斯，吃飯了沒？跟你講，多吃蔬菜多喝水，晚上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還是休息一下，保持精神，見面的時候可別又變得油膩膩的。比心。」
比心是個什麼鬼？斯內普服了她在這個時候還能搞怪，卻也因為她的話而緩和了表情，眼中浮現些許柔和。
一邊的傑森突然覺得有些哽得慌。怎麼不問問他有沒有吃飯呢？
斯內普才不管他是不是心塞委屈，冷聲問：「聽到了？還不去找人！」
傑森憋屈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你們兩個小鬼給我等著，事情完了再收拾你們！
回到奧莉薇亞那邊，她送完守護神後又蹲在那裡等，不敢睡又不敢亂跑，一路上沒怎麼吃東西肚子又餓，一時間只覺得人生分外凄慘。
她只是來度個假，怎麼會遇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想了想，肯定都是那個傑森的錯，那種人一看就是倒霉事故體，在他身邊就不會有好事發生。
腦子裡亂七八糟地想著，過了一兩個小時，遠處的木屋裡果然走出一批人，五男兩女一共七人，還有一個被捆成一團扛在肩上的小孩。
太好了，只有一個小孩。奧莉薇亞稍稍放心。孩子越多，到時候救援越麻煩。
那些人分別上了兩輛車，其中一個女人還對著車牌甩了下魔杖，像是用了變形咒。
這個倒是挺仔細的。奧莉薇亞更加謹慎了幾分。
車子開動，她嘆了口氣，繼續跟上。
這一跟，奧莉薇亞差點要吐血。
這群人居然掉了個頭又回了紐約。雖然她路上也故技重施攔了車，但晚上不敢讓司機跟太緊的她全程提心吊膽，直到天又擦亮都沒有合眼。
兩輛車到了紐約後還分開了方向，奧莉薇亞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帶著孩子的那輛，但為了怕他們智商太高知道兩面包抄，她還要分出一部分心去看另一輛車有沒有出現在她後面。
幸好，她發現他們還沒有看過那麼多警匪片。
跟著的那輛車在曼哈頓的上東區停下，奧莉薇亞一看是這個地方就知道他們是要帶著孩子去見買主了，開著兩千美元車的人可住不起這個地方。
奧莉薇亞跟著兩男一女到了一棟從外面看就富麗堂皇的大別墅，看他們按了門鈴，然後跟著一個佣人走了進去。
在這種普通人的住宅區應該就不會有警戒咒了，但……這種有錢人會不會有紅外線警報、熱感攝像頭什麼的……
看過太多好萊塢大片的奧莉薇亞不敢輕易做出任何舉動，畢竟她雖然想救人，但自己的小命也是很重要的，她還要帶西弗勒斯回英國的好吧——等一下，她好像給自己立了一個flag？
斯內普和傑森馬不停蹄地趕到奧莉薇亞說的地方，卻發現那裡已經人去樓空，也不見奧莉薇亞的蹤影。
木屋裡面殘留著一些生活用品，但並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
傑森煩躁地撓頭：「糟糕，他們真的轉移地方了，這下子要怎麼去找。」
斯內普不關心這些，他只祈禱著奧莉薇亞千萬不要出事。
他在屋外轉了一圈，突然發現一棵樹上綁著一條藍色的布條，他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來自奧莉薇亞身上的衣服，立刻撲過去解了下來。
布條上有一道銀光一閃而過。
傑森驚嘆道：「她在上面施了咒語，如果是特定的人碰到就會觸發。她可真是個聰明的姑娘。」
那還用你說。斯內普甚至懶得跟他說話。
不過一會，熟悉的鷹又飛了過來。
「早上好，西弗勒斯，很遺憾我們擦肩而過了，這群王八蛋跑回了紐約。就我所看到的，他們一共七個人，五男二女，目前手上的孩子只有一個，現在被他們送到了曼哈頓的買主手上，我這邊跟著三個人，還有四個人去了另外的地方暫時不知道位置。我不確定那三個人什麼時候出來，在你們的人到之前他們又會去什麼地方，哎，我現在只想吃口面包，我很怕他們聽到我肚子的叫聲……」
斯內普的心揪了一下。
「好啦，我見機行事，你們也趕緊行動，over。」
是因為太餓了嗎？斯內普覺得奧莉薇亞的聲音聽上去有氣無力的。
傑森感嘆道：「她簡直是個天生的傲羅。」
「某人應該為此感到羞愧。」斯內普冷冷地說。
又餓又困又累的奧莉薇亞守在別墅外面無聊地畫圈圈，過了一會，之前進去的三個人中出來了一個男的，站在門口煩躁地抽著煙。
等了一會，見附近沒有其他人，奧莉薇亞悄無聲息地扔了一個奪魂咒上去——對待這樣的人沒必要顧忌用什麼手段。
男人表情茫然了一下，然後動作如常地向她的位置走來。
奧莉薇亞沒有跟他客氣，直接施展攝神取念。
從他記憶裡得知，這七個人果然是肅清者的後代，裡面甚至有三個都是沒有遺傳到魔力的麻瓜，還有一個沒有魔杖，剩下三個裡面有兩個都只會一些簡單的咒語，只有一個女人比較厲害，是他們這個團伙的老大。
這些人一方面因為家庭教育對巫師充滿憎惡，另一方面因為近幾年的經濟蕭條而生活貧困，想到祖上曾經利用出賣巫師獲取權利，他們也就動了這種念頭。可是連魔法學校都沒上過的他們沒什麼能力，就只能對小巫師下手。
他們把小巫師賣給那些有錢有勢且擁有特殊嗜好或者獵奇心理的麻瓜，小巫師們在沒有魔杖的情況下基本和普通人差不多，無法反抗，但是在危險痛苦的時候容易魔力暴動，而那些麻瓜熱衷於折磨小巫師，以看那些魔法現像為娛樂。還有些信教徒則堅信自己殺死小巫師能夠積累功德，見到上帝。
麻瓜可怕起來，和食死徒也差不了多少。如果他們能不連累無辜，自己互相殘殺，世界就清淨了。
奧莉薇亞本來還奇怪他們怎麼找上她和斯內普的，從這個人的記憶裡才知道，他們是先看到了傑森，知道他是個傲羅，然後才注意到他們兩個。
所以說，和那種一臉衰樣的人真的不能走太近。
知道了他們的整體實力，奧莉薇亞就不那麼擔心了。
她不是針對誰，她只是想說，他們裡面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接下來事情就好辦多了，奧莉薇亞控制這個男人進去把另一個人男人叫出來，趁其不備將他弄昏，然後再讓他進去和女人焦急地說同伴暈倒了，那個女人不疑有他出來查看，不等她發現什麼，又被躲在後面的奧莉薇亞用奪魂咒給控制了。
老祖宗說的好，分而治之，各個擊破。
她讓先前控制的男人昏睡過去，專心操控著女人走進屋，和那個老板解釋說情況有變，她要先帶小巫師躲起來，過後再進行交易。
非常順利地，女人就抱著小巫師出來了。
奧莉薇亞讓三個肅清者並排躺著，對那個看上去已經嚇傻掉的小巫師笑了一下。
「你好，知道這是幾嗎？」她舉起兩根手指擺出個V。
小巫師呆滯地眨了一下眼睛。
等斯內普和傑森帶著人終於趕到的時候，奧莉薇亞抱著哭得滿臉淚睡過去的小巫師打哈欠，臉上的黑眼圈快掛到了下巴。
「我說，你們這個效率也不比英國好多少。」奧莉薇亞困得眼淚都出來了，「小巫師在這，三個肅清者在那，還有四個你們自己去找，我要先睡一覺。」
傑森和其他人一臉懵逼。
他還想說什麼，斯內普攔在奧莉薇亞面前瞪了他一眼：「如果你聽得懂英語的話，就應該知道，她說她要睡覺。」
這兩個小混蛋！傑森無奈地拍了下額頭：「好吧，我先送你們去酒店。」
坐到車上後，原本昏昏欲睡的奧莉薇亞睜開眼睛：「傑森，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被抓嗎？」
傑森從後視鏡看著她黑沉沉的眼睛，突然抖了一下：「為什麼？」
「因為他們認出了你，然後發現了我們。」
「……」
「如果沒有你對我們窮追不舍，我們還是好好的，根本不可能遭受這麼可怕的事情。」
「……」但是你看上去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樣子啊。「但，你因此救出了一個可憐的小巫師，這挺好的，不是嗎？」傑森心虛地陪笑。
「是的，在這麼糟糕的情況下，我還幫你這個沒用的美國傲羅避免了一個小巫師受到迫害，還順帶抓住了一伙肅清者，讓你這個新上任的傲羅有了一筆出彩的履歷，你不覺得，你應該做點什麼嗎？」
傑森打了個磕巴：「做、做點什麼？」這個小姑娘笑起來雖然甜，怎麼看上去那麼恐怖！
「比如說……」奧莉薇亞趴在他的座椅背後，幽幽地在他耳邊說，「讓我們像來的時候那樣，安靜的離開。」
回到酒店先好好地洗了個澡，奧莉薇亞擦著頭發出來，看到斯內普沉默地坐在沙發上，心裡頓覺不妙。
「西弗勒斯，你吃過東西了嗎？要不要一起吃點……」
「我記得，有人說過，到了那裡就回來？」
「……」算賬的來了。奧莉薇亞果斷地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我錯了，我道歉。但是，我絕對非常小心，多一步都沒有靠近……」
「奧莉薇亞·奧平頓，你是不是有些太自以為是了！」斯內普眼裡跳動著怒火，但他的聲量卻沒有提高，甚至壓得比平時更低，每個字都像是從冰塊裡砸出來的一樣冷硬，「還是你覺得我是一個可以讓你隨便糊弄的蠢貨，對我做過的任何承諾都可以不用放在心上？」
奧莉薇亞覺得有點頭痛，一天一夜沒有休息沒有進食，精神一直緊繃，現在放松下來腦子就跟漿糊一樣，完全不懂他為什麼發這麼大火。
現在只想好好睡覺的她懶得想那麼多，走到斯內普面前，把擦頭發的毛巾扔到他腿上。
斯內普愣了一下，怒意打了個頓，然後就見她把頭往他腿上一靠，躺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你——」
「我記得，不丟下你一個人。」奧莉薇亞按住他要推開自己的手，含糊地說，「說過的，我沒忘記。我回來了，讓我先睡一會……」
說著，呼吸就沉了下去。
頭發上沒擦干的水珠透過毛巾洇到了腿上，潮濕中帶著溫熱。斯內普一只手被奧莉薇亞抓住，另一只手在她肩膀上抬了半天，終究還是沒有推下去。
看著她平和安穩的睡臉，斯內普泄憤般地戳了一下，臉頰上軟軟地凹下去一個坑，過於柔軟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又按了一下。
奧莉薇亞皺了下眉，扭過臉轉向裡面。
肚子那一小塊逐漸被她的吐息給捂熱。
斯內普突然覺得，臉有些燙。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要冒險的，怎麼還是撩起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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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清者來自羅琳的北美魔法史，以前還是很牛叉的，現代基本都是麻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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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沉迷麻將，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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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明天神奇生物的票，期待。
第35章 撩漢第三十五步
斯內普覺得，不管是誰，跟奧莉薇亞吵架的感覺都不會舒服。
除了她自己想挖苦人的時候會言辭犀利把人損得無顏苟活，她根本不會和任何人進行爭吵。
要麼，聲東擊西地轉移注意力，要麼，就笑一笑冷處理，任你氣得原地爆炸，她都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過後再把你一片一片粘回去。
而且，她總能讓挑起爭吵的人心虛，懷疑是不是自己在無理取鬧。不管是什麼情況什麼原因，她自己總是心平氣和的，少了配合，獨角戲唱不下去，爭吵最後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究其原因的話，應該是在她看來，這種爭執是無意義的。斯內普知道她一向喜歡有價值，有趣味的事物，和憤怒中的人爭辯理論這種事，在她看來可能就是浪費時間，或者說，沒有意思，懶得費力。
從另一角度來說，這也是她極為自我的表現。這種自我不是要求別人聽從於她的霸道，也不是對別人的想法毫不關心的冷漠，而且一種更為寬容的堅持。
——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我不會改變我的。
吵架總是要有一方或者雙方妥協的，她自己不會妥協，也不會要求對方妥協，所以就干脆直接結束吵架。
讓人非常氣惱但又無可奈何。
不過對這種情況深有感觸的應該也只有他。斯內普想，除了經常跳腳又被堵回來的他，大概所有人都只能看到她性格隨和、不與人爭的表面，卻不知道她笑容下面的固執和強硬。
——不管怎麼說，這種「你愛怎樣就怎樣，反正我就這樣」的態度還是讓人十分窩火！
斯內普不爽地切著盤子裡的雞蛋，刀叉在盤子裡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音。
奧莉薇亞笑看了他一眼，分了一塊自己盤裡的牛排給他：「吃點肉，消消火。」
斯內普面無表情地把那塊肉吃了：「我們什麼時候回英國？」
雖說是打著研究印第安巫師的名頭來的，但奧莉薇亞根本沒有掩飾自己度假娛樂的真正意圖，現在突然冒出這種意外，美國魔法國會也注意到了他們，再繼續待下去就不太可能了。
奧莉薇亞想了下：「這兩天就走吧，正好可以趕在瑪麗生日之前回去。」雖然教了傑森怎麼把他們倆個在這件事裡糊弄過去，可他在撒謊上的能力由不得人不打幾個問號，為免夜長夢多，還是趕緊走人比較好。
只是好好的假期弄成這樣可真讓人郁悶。
正想著，傑森就來了，在兩個人不歡迎的目光中厚著臉皮坐下來，拿了個甜甜圈咬了一口。
「別這樣的眼神嘛，我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把你們兩個壓下去，不然現在找你們的就不是我而是魔法國會了。」傑森灌了口果汁，「相信我，你們絕對不想和我們那個會長打交道。」
奧莉薇亞心說：我和家裡那個前X任魔法部長打了十幾年交道，還怕你們的會長？
斯內普皺眉：「把你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再說話。」
「窮講究的英國佬。」傑森嘀咕了一句，然後兩眼發光的看向奧莉薇亞，「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我是說，高級守護神，還有跟蹤肅清者，收拾他們，這些都太神奇了，簡直像超級英雄，你是神奇女俠嗎？」
「我可不是什麼宙斯的私生女。」奧莉薇亞丟了兩個白眼，「你是個巫師，少看點這種超級英雄的漫畫。」
「你明明也看了，不然怎麼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我是小孩子，你是嗎？」
「……我可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小孩。」
「承認自己見識少並不是什麼羞恥的事情。」
「我怎麼感覺你像是變了一個人？之前明明是個很可愛的女孩。」
「那是對人的。」
斯內普不耐煩聽他們廢話，面色不善地看著傑森：「你來有什麼事？」沒什麼事就趕緊走。
「有有有。」傑森真是怕了這兩個小鬼了，「你們救出來的那個小孩，有點麻煩。」說的時候他露出一臉牙疼的表情，似乎在想現在的小孩怎麼都這麼愛折騰。
「他不肯說他家在哪，而且也不是伊法摩尼的學生——他還沒到上學的年紀，沒有魔杖登記，我們就沒辦法追蹤他的身份。到目前為止，還沒人來國會說家裡有孩子失蹤。那幾個肅清者也只是在賓夕法尼亞州看到他用出了漂浮咒才抓了他。」
小巫師魔力不穩定，有時候會無意識地用出咒語，剛巧，就被他們發現了。
「那小孩也不簡單，好幾次差點跑掉了，後來他們都要幾個人看著他。」
奧莉薇亞聽著，點點頭：「所以呢？跟我說有什麼用？」
傑森嘿嘿干笑：「他說他只跟你說。」
「我又得幫你們救人，還得幫你們善後，你們美國魔法國會給我工資嗎？」奧莉薇亞嗤笑。
「那他不肯說，我有什麼辦法？」
「把他扔那冷十天半個月，他自然就哭著要回家了。」
「……」這真的是十二歲的小女孩能說出來的話嗎？
傑森抽了下嘴角，「我是沒什麼關系，但他一直不回家，到時候國會問起來找到你，我可就攔不住了。」
還會威脅人了？
奧莉薇亞點頭一笑：「那我要趁還沒找到我前趕緊去機場了。」
傑森差點給她跪了。
斯內普見到傑森吃癟，心情居然好了一點。
最終，在傑森的軟磨硬泡苦苦央求下，奧莉薇亞該是見了那個蹭了她一身鼻涕眼淚的小男孩。
一見面，他就撲了她個滿懷。
斯內普拎著他的脖子把他拽了出來。
他眨巴著眼睛看了斯內普一會，做了個鬼臉，扭頭抱著奧莉薇亞的手臂不撒手。
斯內普臉色發青。
奧莉薇亞好笑地看了斯內普一眼：「跟個比你小的孩子計較什麼？」然後彈了一下像無尾熊一樣掛在自己身上的男孩，「叫什麼名字？」
他抬起頭，蜜色的皮膚看上去是個混血，似乎才六七歲的樣子，未長開的臉雖然還是一團孩子氣，但已經可以看出幾分出眾，極為深刻的雙眼皮讓他的眼睛如葡萄一樣大而明亮。
「塔拉。」他說，口音有些奇怪。
「你家在哪？」
他眼睛閃亮亮地看著她，抿著唇笑，不回答。
奧莉薇亞忍不住掐了一把他圓潤的臉：「怎麼不說了？」
塔拉看了傑森一眼，蹭到她耳邊悄悄說：「不告訴他。」
奧莉薇亞也悄悄問：「為什麼？」
這種說悄悄話的氣氛讓塔拉很開心，笑得更燦爛了：「我不要他送我回去。」
這家伙怎麼到處被人嫌棄。
「你跟我回去。」塔拉說。
奧莉薇亞搖頭：「我得回家了，要麼你選擇留在國會和他們耗著，要麼你就乖乖讓他們把你送回去。」她一向不慣著小孩的壞脾氣。
塔拉委屈地癟了下嘴，隨即又狡黠地笑：「可是，你要找的東西就在我家呀。」
奧莉薇亞愣了下，她要找的東西？
「你——」她狐疑地看著他。
塔拉摟著她的胳膊親密道：「我全名塔拉斯卡，你應該知道的。」
塔拉斯卡，奧莉薇亞當然知道，這是印第安部落的代表名字。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找印第安巫師？」在前往南達科他州的飛機上，斯內普懷疑地問。
本想坐在奧莉薇亞旁邊卻被無情地趕到了後面的塔拉不怎麼願意搭理他，看了奧莉薇亞一眼，還是開口：「我早就知道了。」
「預言？占蔔？還是觀星？」奧莉薇亞猜測道。
「奧莉真聰明。」塔拉討好地說，臉上有藏不住的驕傲：「我們家天生擁有預言和占蔔的能力。」
所以他家人就完全不急著出來找他是嗎？這算是有能力，任性？
斯內普不陰不陽地說：「那你沒有占蔔出自己會被捆成一團麻花？」
塔拉板著臉：「不管是預言還是占蔔，沒人能夠看到自己的命運。」
「真遺憾。」
「奧莉——」塔拉撒嬌。
奧莉薇亞對他們的爭鋒相對視若無睹，問：「所以你被看到用的咒語不是無意識的，而是自主施展的？你們真的天生就能用無杖魔法？」
聽到這個問題，塔拉目光游移了一下，顯得有些不太開心。
「我不行。」他低落地說，「我是混血，我沒有這個天賦。」
斯內普抿了下唇。
奧莉薇亞看了斯內普一眼：「只有純血印第安巫師才可以？」
「對，但現在就連印第安人都很少了，更別說印第安巫師。」塔拉靠在椅背上，晃著腿，「所以我不能讓那個傲羅送我回去，我家裡人看到他會忍不住打死他的。」
美國人對印第安人的屠殺，比麻瓜對巫師的迫害更嚴重，更殘酷。整個印第安族群差點滅絕，只剩下稀少的一小部分掙扎求存著。
奧莉薇亞愣了一下：「美國巫師也有參與？」
「美國巫師也是美國人啊。」塔拉理所當然地說。
就像肅清者受仇恨巫師的想法洗腦一樣，他也從小聽著本族的血淚史長大。年紀還小的他說不出其中的具體原因，但觀念已經在腦子中牢牢樹立了。
奧莉薇亞聽懂了他的意思。這屬於歷史遺留問題，不管個人是否參與了侵略和屠殺，對立針對的是整個群體。
塔拉的家在南達科塔州的一個偏僻縣裡，還不在縣區中心，在野外的平原上。他們下了飛機又是坐車又是幻影移形，好不容易才到了地方。
「你可真厲害。」塔拉羨慕地說，「就算在我們族的純血巫師裡面，能無杖用出高級魔法的也不多啦。」
血統的力量總在時間中被削弱，即便是偉大的薩拉查·斯萊特林，後代也都是啞炮混血。
伏地魔之所以想要永生，恐怕也是對這無形的力量充滿畏懼吧。
靠著密林和河流的一座平房裡走出一個黑發女人，塔拉高興地撲了過去：「媽媽！」
女人無情地一巴掌拍在他腦殼上：「進去，待會再收拾你！」
塔拉眼淚汪汪地捂著頭進去了。
「你們好。」臉一轉，她親切地看著奧莉薇亞和斯內普，「我是塔拉的母親，你們可以叫我寶嘉康蒂，覺得繞口的話叫我寶嘉就行。謝謝你們幫助了塔拉，他總是仗著自己的小聰明無法無天，這次也該吃到教訓了。」
寶嘉是純粹的印第安長相，有著黑色長發和深色的皮膚，眉毛細長，嘴唇豐潤，相當漂亮，可以看出塔拉大部分遺傳了她的樣貌。
奧莉薇亞也介紹了自己和斯內普，跟著她進了房子。
屋內很熱鬧，大大小小有五個孩子，和剛回家的塔拉鬧成了一團。寶嘉康蒂隨手一抹，他們的聲音就從奧莉薇亞和斯內普的耳中消失了，就像是電視被按了靜音鍵一樣。
「抱歉，孩子多了就是這麼麻煩，就算讓他們安靜，他們也不會聽你的。」她回頭，眼神中有了然，「看得出來，你們對我的這點小手段很感興趣。」
「塔拉說你們能預言，我想我們的來意早就不是秘密了。」奧莉薇亞笑著說。
「其實我並不是很清楚，在預言這方面，我不擅長，塔拉有點天賦。」寶嘉康蒂帶著他們走到房子的最裡面，敲了敲一扇掛著畫毯的門，裡面沒有回應。
斯內普敏感地動了動鼻子：「似乎有什麼被燒焦了。」
寶嘉康蒂誇張地仰頭嘆了口氣，直接打開門。
房間裡竄出一股濃郁復雜的藥草味，混合著燒焦的煙氣，嗆得幾乎辣眼睛。
奧莉薇亞捂住鼻子，斯內普卻用力地聞了一下，遲疑地分辨：「接骨木？」
「父親！你又在煮藥的時候睡著了！」寶嘉康蒂隨手將燒干了的坩堝熄滅，用力地推搡著斜掛在椅子上的干瘦老頭。
老人迷糊地睜開眼，用印第安語說了什麼，寶嘉康蒂把他扶著坐起來：「是有人說接骨木了，是你等了很久的兩位小客人。」
老人努力睜大眼睛往門邊看了一眼，然後——又睡著了。
「父親！」
「不好意思，年紀大了，就有些精力不濟。」折騰了好一會，老人終於完全清醒了，一邊拿毛巾擦著臉一邊笑呵呵地看他們，「雖然早就知道有兩位來自大洋彼岸的客人，但沒想到會是你們倆這樣的小孩子。」
奧莉薇亞好奇地問：「您多早前知道的？」
他眯著眼睛算了好一會，看上去有些糊塗了：「三個月？四個月？記不太清楚了。」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互看了一眼，四個月前的話，就是他們剛知道北美魔法史的時候了。
這位老人，很厲害。
他的目光在奧莉薇亞和斯內普臉上轉了一圈，來來回回地游移著，仿佛他們臉上寫了字，而他在費勁地讀。
「難得，真難得。」他喃喃道，後面就換成了印第安語言，嘰裡咕嚕的，頗有些神叨。
斯內普看向奧莉薇亞，奧莉薇亞不動聲色。
「你看上去並不想知道我在說什麼。」老人看著奧莉薇亞。
奧莉薇亞微笑：「我想您是個偉大的占蔔師，能看到他人的命運軌跡。事實上，我非常好奇您在我們身上看出了什麼，但有俄狄浦斯，阿喀琉斯這樣的前車之鑒，我覺得人還是不要知道的太多會比較幸福。」
「相當理智清醒的姑娘。」老人掩飾不住自己的欣賞，「連仇恨都無法蒙蔽你的眼睛，你又怎麼會被貪婪抓住腳踝。」
奧莉薇亞垂下眼睛。
斯內普看著她，冷不防老人突然轉向他：「剛才是你說出接骨木的？是的，完全可以看得出來，你擁有出類拔萃的魔藥天賦，可惜你對這份天賦的愛並不純粹。」
斯內普愣住。
「這並不稀奇，沒有多少人能擁有純粹的愛。」奧莉薇亞淡淡說，「即便是父母子女。」
老人促狹地擠了下眼睛：「當然，當然。我並沒有特別的意思，你不用如此著急維護你的朋友。」
斯內普飛快地瞥了奧莉薇亞一眼，奧莉薇亞抬眉衝他笑了一下。
他輕咳了一聲，問：「您在用接骨木做什麼？」
老人惋惜地看著自己燒壞了的坩堝：「靈魂穩定劑，我們部落有個小孩聽到了惡婆鳥的歌聲，靈魂有些不穩。」
「靈魂？」奧莉薇亞有些震驚，「有什麼魔藥可以治療靈魂？」
「當然，靈魂既然可以被傷害，自然也能被治愈，只不過，愈合總比破壞要來得困難得多。」
「那！如果！」奧莉薇亞急切地問：「如果靈魂被控制了呢？有什麼辦法能夠解除控制嗎？」
老人盯著奧莉薇亞的臉看了一會，微微一笑：「小姑娘，雖然你不想知道，但我還是要說，你總是能給身邊的人帶來好運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就是蠢作者千辛萬苦扯印第安巫師的原因了……為了救孔雀也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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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電影，特效很棒，故事性雖然不夠，但本來也就是看特效去的，老蓋對男主說：「不知道為什麼鄧布利多對你這麼另眼相看」的時候真的是忍不住蕩漾地笑啊，哎，官方不要這麼喂狗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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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前兩天點進一篇HP文，驚訝地發現女主居然也叫奧莉薇亞，再一看，發文時間還比我早……唔……唉……還以為這個名字足夠與眾不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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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我的文裡，女主怎麼都攻氣十足，教授那麼氣場強大的都被我整成小媳婦了囧。
不過我本來寫這篇文就是看膩了倒追教授，一直看女主遷就順從教授的女主至上主義作者忍不住想讓教授嘗一嘗追女神的滋味，嗯，不會讓你這麼容易追到的。
第36章 撩漢第三十六步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在塔拉家住了一個月，才在開學前趕回了英國。
走的時候塔拉戀戀不舍地拉著奧莉薇亞的手，葡萄般的眼睛濕漉漉的。奧莉薇亞好笑地捏了下他的鼻子：「我又不是不來了，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和你爺爺學呢。」
塔拉不太開心：「就為了和我爺爺學東西嗎？」
「還有看你。」奧莉薇亞補充。
塔拉皺著鼻子：「你是在哄我，別以為我不知道。」
斯內普心裡冷哼了一聲。以她的性格，願意哄你就不錯了。
塔拉像是聽到一般對著斯內普齜牙：「你別得意，等著瞧吧。」
「塔拉像是很不喜歡你。」回去的路上，奧莉薇亞和斯內普說。
斯內普故作驚訝：「這難道是什麼稀奇事嗎？」
「不太一樣。」
斯內普的言行確實容易讓人起應激反應，但塔拉從看到他第一眼開始就態度不好，難道他占蔔到了什麼？總不可能是未來斯內普會把那小鬼抓起來吊打吧？
斯內普冷淡道：「我並不關心這其中有什麼不同。」
對斯內普來說，別人的喜歡或討厭並不重要，或者說，他更習慣於應付不友善的目光。
奧莉薇亞笑看了他一眼：「那這個假期，你還滿意嗎？」
「我假設，你希望聽到我說非常滿意或超出預期？」
「不，能從你手上拿到一個A，我就已經滿足了。」她可沒想過能在這個挑剔的家伙手裡得到什麼討人喜歡的回答。
「很遺憾——」斯內普拿出毯子准備睡覺，「我打E。」
奧莉薇亞驚訝地一挑眉，看著斯內普蓋上毯子背對著她，輕輕一笑。
回到家後奧莉薇亞還沒拿出帶回來的禮物，埃爾頓就急急地迎上來，略躊躇了一下，低聲說：「馬爾福先生去世了。」
奧莉薇亞收起笑，疾步走到書房坐了下來。
她臉上全然沒有了屬於孩子的表情，用一種格外冷漠的聲音問：「怎麼回事？」
「在您離開後的第二個星期，食死徒突然襲擊了幾家拒絕歸順黑暗公爵的巫師家庭，組織有序，行動迅速，應該是早有預謀。」埃爾頓簡潔快速地說明，「總共有十一人死亡，兩人受重傷，在鳳凰社和傲羅趕到之前，他們已經撤離，所以食死徒那邊應該沒有死亡的。」
奧莉薇亞收緊肩膀：「死掉的人裡面，有小巫師麼？」
「……有兩個，一個格蘭芬多，五年級，一個赫奇帕奇，二年級。」
書房裡靜了一瞬。
埃爾頓繼續說：「馬爾福先生的死訊是在襲擊行動後的第三天傳出來的，據說死因是……」微妙地頓了一下，「龍痘瘡。」
奧莉薇亞眨了下眼睛：「哈？」
龍痘瘡類似於麻瓜的水痘，巫師小孩子很容易得，但是不致命，最多在臉上留幾個麻子，很容易治好。也有小時候沒得過龍痘瘡的人會不太走運地在老年時候感染，那時候就會比較危險一點。但是阿布拉克薩斯才四十多，不管是放在巫師裡面還是對麻瓜來說，都還正在壯年，怎麼會生這種病，還死了？
但要說這個原因是假的……馬爾福家的智商應該不會找這麼弱智的理由吧。難不成，真是龍痘瘡？
奧莉薇亞看著埃爾頓，兩人眼中都是半信半疑。畢竟死亡的時間和襲擊行動的時間如此相近，容不得人不多想。
手指在桌面上輕彈兩下，奧莉薇亞突然想起放假前盧修斯和她的談話，臨走之前，盧修斯那句隨意的問題……
手指僵住。
埃爾頓見奧莉薇亞的臉像是刷了一層白漆，瞬間褪去所有血色。
「奧莉薇亞小姐？」他擔憂地上前兩步。
奧莉薇亞站了起來，她覺得有點喘不過氣。
斯內普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愣了好一會。
艾琳一臉憂慮恐慌：「那幾天預言家日報天天報道這件事，巫師界真是越來越亂了。」
斯內普從艾琳的臉上看到了恐懼，安慰道：「這裡已經被赤膽忠心咒藏起來了，他們不會找到這裡的。」
「那你呢？」艾琳抓著自己的手，控制自己不要抖得太厲害。她有些神經質地走來走去，「你在學校裡怎麼辦？萬一……萬一有人想對你……食死徒不是不喜歡混血嗎？」
「食死徒不喜歡任何不和他們同一陣營的人。」斯內普表情冷淡，「不管是純血還是混血。」
看到艾琳緊緊咬著嘴唇，斯內普心裡嘆了口氣，還是盡量把聲音放軟和：「學校裡有校長和教授看著，不會允許任何的傷害行為，而且我能保護好我自己。你只要在家裡好好待著，別讓我擔心就行。」
艾琳被安撫住了，不再像只被驚嚇到的老鼠一樣瑟瑟發抖。
明明是個成年人，卻完全擔不住事，一點風吹草動就能讓她惶然無措。斯內普都不知道她當初是怎麼有勇氣脫離家族嫁給麻瓜的。
奧莉薇亞應該連緊張都不會有吧。他忍不住想。
然後一怔。
斯內普突然想起學期末馬爾福和奧莉薇亞談完後，從他面前走過時輕輕扔下的一句話。
「看好她，別亂跑。」
他當時以為，馬爾福是叮囑他讓奧莉薇亞別在美國亂跑，還嫌他多管閑事，現在想想……難道是叫他別讓她回英國？
回學校的那天，車站裡的氣氛雖然並沒有明顯的變化，但仔細去看的話，一些家長和學生都行色匆匆，表情凝重。
莉莉和瑪麗絲毫不覺，四人碰面的時候依舊活潑。
「奧莉，西弗勒斯，謝謝你們的生日禮物，我很喜歡。」瑪麗看上去稍稍有了變化，雀斑淡了，睫毛長了，皮膚細膩充滿光澤。她特意拿出了一個貓爪狀的錢包晃了晃，手掌大的錢包在她手心裡自由地放大縮小。
瑪麗生日的時候奧莉薇亞和斯內普還在美國，但都送回了禮物。奧莉薇亞送的是變形蜥蜴的皮做的錢包，縮小的時候可愛的形狀也可以做裝飾品。斯內普送了美容魔藥，這個比麻瓜的整容手術快速有效多了，而且安全無害。變得貌若天仙當然是不可能的，只是可以在原有的基礎上改善一些小缺陷。
從瑪麗的樣子來看，效果不錯。
「奧莉高了，西弗胖了。」莉莉觀察後說。
奧莉薇亞立刻比了個大拇指。她在美國沒感覺，回來後才發現上學期的袍子好像短了些，量了一下，兩個月居然長了三公分。她現在已經有一百六十公分，埃爾頓說，如果按照伊萬的樣子，至少應該能長到一百六十七公分。
至於斯內普，在美國的時候愛上了炸雞塊和漢堡，不長肉才怪。但他本來就偏瘦，現在長了肉，看上去反而健康了些。
「你和瑪麗也長高了。」奧莉薇亞互相比了下後說。
這個年紀正是女孩子開始發育的時候，一眨眼就能長得很快。她們三個裡面瑪麗最高，奧莉薇亞居中，莉莉最矮，總體來說都是中等身高，互相都差不了幾公分。
三個女生不由一致地看向斯內普。
略有落後趨勢的斯內普抽了下嘴角。
奧莉薇亞語重心長地說：「要多喝牛奶啊。」
斯內普丟了兩個白眼給她。
「說起來，」瑪麗突然問，「奧莉你生日什麼時候？」
莉莉和斯內普也反應過來，他們認識奧莉薇亞都一年了，居然還沒有幫她慶祝過生日。
這個問題問得真是巧。奧莉薇亞笑了起來：「就是今天啊。」九月一號開學日，正好也是她的生日。
嗯，處女座，沒毛病。
「什麼？」三個人都忍不住叫出聲。
莉莉恍然：「難怪去年見到你的時候和今天一樣，都穿著這種華麗漂亮的裙子。」她還以為是巫師家族的什麼傳統呢。
「走之前家裡稍微慶祝了一下，所以穿得正式一點。」說到這，奧莉薇亞打開食盒，「這是甜甜給我做的生日蛋糕，一起吃吧。」
瑪麗惱怒道：「居然都不提前說，完全沒有給你准備禮物啊。」
「你們不是給我寫暑假作業了，這個就當是送我的生日禮物啦。」奧莉薇亞不以為意。生日這種東西，如果不是埃爾頓和甜甜一定要幫她過，她早就不知道忘到哪裡去了。
「那是輸的賭注，怎麼能當禮物。」莉莉特別較真。
斯內普陰陰地說：「而且如果沒人問的話，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說了？」這絕對是她能干出來的事。
瑪麗和莉莉立刻投來譴責的目光。
「……」瞪了眼落井下石的斯內普，奧莉薇亞機智地轉移話題，「你們要不要看我和西弗勒斯旅游時候的照片？」
兩個女生不依不饒地埋怨了幾句，還是被她拿出來的一大摞照片給吸引了注意。
「拍得真好看。」
「簡直像明信片一樣。」
「這個角度……難道是從天上拍的嗎？」
「天哪，這是海底嗎？」
三個女生圍在一起對著照片嘰嘰喳喳，斯內普嘆了一聲真容易糊弄，也忍不住一張張看了起來。
照片裡的每個地方他都去過，但看起來似乎又和記憶裡的有些不同。好像他看到的所有景色，在她的眼睛裡，都會更美一些。
「誒？這些是西弗。」
斯內普看向莉莉手裡的一疊照片，愣住。
照片裡的像是另一個人。
有皺眉的，有瞪眼的，有拿著糖葫蘆一臉苦惱的，有對著臭豆腐一臉嫌棄的，有吃著漢堡兩腮鼓起的，有躺在沙灘上一臉愜意的。衝浪時緊張地睜大雙眼，滑翔時興奮地抿起嘴唇。
斯內普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臉能夠做出這麼多的表情，每一張照片裡的他都是不同的神情，不同的情緒，生動得好像能從照片裡跳出來。
照片翻到後面，從彩色的變成了黑白。
莉莉輕輕「呀」了一聲：「這幾張……感覺不一樣。」
黑白膠片裡的斯內普，和剛才那種鮮活氣息截然不同。夕陽下拉長的倒影，沉思時靜默的側臉，風吹動的衣角，撿起貝殼的手指。這裡面的他，似乎……都流露出一種深沉厚重的氣質。
他是這個樣子的嗎？斯內普有些不敢相信。
奧莉薇亞伸手從裡面挑出一張：「我最喜歡這一張。」
這張是在他們住的酒店拍的。盤旋蜿蜒的旋轉樓梯上，斯內普站在樓底，抬頭向上看。黑白的色調中，光影交錯出神秘的意味，處在螺旋中心的他，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黑色的眼睛深深地望著鏡頭，有種漫不經心的冷漠。
斯內普依稀想起來，當時他在樓下等奧莉薇亞下來，她突然從樓上喊他，他就隨意地抬起頭。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幕，為什麼照片裡會呈現出連他都陌生的畫面？
「感覺……都不像我認識的西弗了。」莉莉老實說。
「你當然認識。」奧莉薇亞拿手指比出相框放在眼前，「每個人都有很多面，有時候，就只是那麼一眨眼，就錯過了。攝影的魅力就在於捕捉那一瞬間，放大那微小的細節。」
莉莉若有所感地點點頭，然後笑道：「總覺得在奧莉的照片裡，西弗特別帥呢。」
奧莉薇亞笑著衝斯內普眨眼：「我們西弗勒斯本來就帥呀。」
斯內普扭過臉不看她。
「不過，果然還是要看拍的人的技術啊。」瑪麗無語地看著自己手上這疊，「你把他拍得那麼好，他給你拍的都是什麼鬼？」
不是沒聚焦就是歪的斜的，好不容易來了張正的，頭發擋了一臉，挑來撿去，只有一張能看。
「唔？是這張啊。」
照片裡的奧莉薇亞坐在摩天輪裡，側臉看著窗外的落日，逆光中的輪廓虛化朦朧，很有文藝風格。
正是聖莫妮卡沙灘邊的那個摩天輪。
「這張的話我也有拍。」奧莉薇亞翻了一會，找出另一張放到旁邊。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角度，同樣的姿勢，只不過人物換成了斯內普。
兩張照片拼湊在一起，簡直像一幅合照。
莉莉和瑪麗看了半天，一致覺得：「還是你拍得好啦。」
奧莉薇亞聳肩：「他能幫忙按快門我已經感激不盡了。」還是不要期待直男能給你拍出多好看的照片吧。
斯內普對此發出一聲輕哼。
列車在夜色中到站，下車後，已經升到二年級的他們不用再坐船去學校，被領到了另一片空地上。
奧莉薇亞被眼前的景像驚得吸了口冷氣。
數百只拖著馬車廂的黑色生物停在那兒，它們長著龍頭馬身，一雙形似蝙蝠的翅膀，長而細的尾巴，渾身上下一點肉都沒有，若非有一層緊貼著的黑色皮毛，還以為它們都是一具具骷髏死物。銀白色的眼睛沒有瞳孔，在夜色中如點點鬼火，幽幽地注視著眼前的小巫師們。
人群中有一兩人發出驚叫，但更多的人是茫然。
莉莉疑惑地看著奧莉薇亞：「怎麼了？」
「這些車子為什麼沒有套上馬？它們會像一年級的船那樣自己飛嗎？」瑪麗好奇地打量著。
他們看不見……奧莉薇亞恍然，對了，這是夜騏。
等到他們坐上車廂，在除了她以外的三人看來，車廂是真的自己前進起來。
「這可真神奇。」
奧莉薇亞看向窗外，夜騏無聲地行走在崎嶇的山路上，像是要把他們帶往另一個世界。
「那裡有什麼？」斯內普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夜騏。」
「什麼？」
「一種只有見過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它們的生物。」奧莉薇亞低聲說。
斯內普把目光移到她的身上。
窗外，霍格沃茨越來越近了，一排排亮著燈的窗戶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明亮溫暖，仿佛是等候著他們回去的家園。
奧莉薇亞突然問：「你覺得霍格沃茨和伊法莫尼，哪個好？」
「當然是霍格沃茨。」斯內普毫不猶豫地脫口道。
奧莉薇亞笑了起來。
斯內普挑眉：「你難道對此有不同見解？」
「並沒有，我只是覺得這個問題有些愚蠢。」
「確實。」
雖然意思不同，兩個人還是達成了微妙的和諧。
進入學校，大廳裡還是一如既往的金碧輝煌，他們分別坐在各自學院的長桌上，看著一群新生，從房間裡陸續走出來，好奇而又膽怯地觀望著四周。
「有沒有覺得像是看到了去年的我們？」奧莉薇亞覺得有趣。
斯內普矜持地做出一副學長的樣子：「我們那時候可沒這麼縮頭縮腦的。」
那是因為當時沒有一面鏡子放在你面前。奧莉薇亞在內心吐槽。
視線一掃，她發現教授桌上的人有了變動，除了黑魔法防御課的教授每年一變，圖書館的布蘭奇夫人和守門的普林格先生也都不在了，兩個新人坐在了他們的位置。
跟原本溫和的布蘭奇夫人與普林格先生明顯不同，新來的兩位教授都板著個臉，一個嚴肅，一個陰沉。
希望巡邏的那位也喜歡喝酒吧。奧莉薇亞為自己日後的夜游生活祈禱。
收回目光的時候無意中掃過格蘭芬多的長桌，突然發現，有好幾個人都面帶仇恨地瞪著這邊，一個女生紅著眼眶，一臉怨恨。
奧莉薇亞心裡微動，嘆了口氣。
再看的時候，她和另一個人視線相對。
西裡斯？
他像是在發呆，心不在焉地和她對望了一會，突然回過神來，猛地扭頭趴到了隔壁詹姆斯的肩膀上，讓正在隔著一個人努力和莉莉說話的詹姆斯差點整個人都貼到了莉莉的臉上。
莉莉氣衝衝地起身跟瑪麗交換了個位置。
詹姆斯轉過身和西裡斯揮了下拳頭，西裡斯連忙討好地說著什麼。
奧莉薇亞忍不住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中二時期的高中生給的地雷，謝謝厚愛！
特別鳴謝四海給的建議，直接粘貼讓大家都看一下，希望大家都能給我提意見。因為蠢作者寫文向來沒有大綱，所以經常會漏東漏西意義不明，請大家包涵並提出來，讓我改正(,,
第37章 撩漢第三十七步
分院儀式上分院帽又唱了一首新歌，不知道和哪個麻瓜明星學的搖滾風，只是在沒有音樂伴奏的情況下，它在全場注視中的自嗨讓氣氛相當尷尬。
這一次的小巫師大概有八十個多個，每個學院都分到了二十多個，只有斯萊特林，依舊只有可憐的十個。
起碼比上學期多了一個，可喜可賀。
雷古勒斯·布萊克的到來使得斯萊特林的掌聲更熱烈了幾分，納西莎站起來擁抱了自己剛入學的堂弟，盧修斯也親切熱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雷古勒斯和西裡斯長得有幾分像，但奧莉薇亞覺得他更像阿爾法德，氣質沒有那麼桀驁尖銳，有些靦腆羞澀。
斯內普注意到奧莉薇亞的視線停留在雷古勒斯身上的時間有點長。
吃完飯，奧莉薇亞和斯內普跟著斯萊特林的學生一齊回到公共休息室，這次輪到他們等一年級的新生，給他們一個歡迎的「下馬威」。
奧莉薇亞看著訓話的盧修斯，他比放假前似乎瘦了一點，輪廓越發的冷硬了，深刻的眉骨中凝聚著一團陰郁之氣。言語間氣勢更強，偶爾勾下嘴角，笑都讓人心驚。
他的目光從她身上掠過，沒有任何停留。
奧莉薇亞有心想和他說話，他卻完全不看她，做完演講就直接轉身離開。休息室人多嘴雜，她想叫住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開口。
「馬爾福級長。」旁邊的斯內普突然出聲。
盧修斯停下，斯內普走過去，用有心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我想和您說一下關於寢室的事。」
休一下子白了臉。
盧修斯似笑非笑地瞥了斯內普一眼：「跟我來。」
還是那個地方，只不過這次後來者換成了奧莉薇亞。跟盧修斯出來的斯內普獨自站在拐角處守著，和她交換了個目光，彼此都心領神會，無需多言。
盧修斯雙手抱胸靠牆站著，半個身體籠罩在陰影中，看不清楚表情，即使看到奧莉薇亞過來也沒動一下。
「我前兩天才回來。」奧莉薇亞停在他面前，「對於馬爾福先生的不幸，我深感遺憾。」
「還以為你會說點不同的，這一個多月來，像這樣的說辭我聽得都要膩了。」盧修斯淡淡道。
「當初你也這麼對我說過，我只是送還給你。」
盧修斯把臉朝她的方向側了一下，將表情暴露在亮處：「不錯的報復。」
他的臉上毫無戚色，一雙灰藍色的眼睛寒如冰，冰裡卻有兩團火光在跳躍。
盧修斯和阿布拉克薩斯的關系並不好，奧莉薇亞並沒有見過馬爾福夫人，在她出生以前馬爾福夫人就病逝了，但盧修斯小時候曾偷偷拉她去看過馬爾福夫人的畫像，是個相當美麗的金發女子。她在畫裡抱著小小的盧修斯，溫柔地親吻他的額頭。
盧修斯羨慕地看著畫像裡的自己，低聲說：「為什麼父親會不愛母親呢？」說完看了眼拼命仰著頭才能看清畫像的奧莉薇亞：「問你你也聽不懂。」
「……」聽得懂也不告訴你。
「你母親不如我母親漂亮。」
「……哦。」你開心就好。
「可是你父親深愛她，我聽說當初為了娶她你父親差點被你祖父打斷腿。」
「……這是謠傳。」只是稍微對她的家庭和學習成績有點不滿而已……現在他們家庭很和睦的好吧。
盧修斯不理她，陷入深深的迷茫：「如果父親能夠多關心一點母親的話，母親是不是就不會去世了？」
奧莉薇亞實在不知道四歲的自己該說出什麼樣的話才不顯奇怪，想了半天，也只能默默地拉住他的手。
阿布拉克薩斯愛不愛馬爾福夫人她不知道，但她可以看出來，他愛很多東西，權勢，財富，名譽，美色，享受。他貪婪得像一條蛇，什麼都想一口吞下去。家人在他的眼裡，當然重要，可是還有很多更重要的東西排在前面。
思緒拉回，奧莉薇亞看著盧修斯。
他不一樣。
他雖然也充滿了野心和欲望，但在他心裡，家人才是排第一位的。
「這不是報復。」她溫柔地望著他，「你當時的心情，正如我此時的。」她對阿布拉克薩斯當然毫無感情，甚至聽到他死了還想放個煙花慶祝一下，但她擔心盧修斯。
聽到她的話，盧修斯沉默了一會，眼裡冰霜融化，火焰熄滅，終於露出了裡面殘灰般的傷痛和疲憊。
「不一樣。」盧修斯隨手揮了下魔杖，把他們倆的聲音限制在他們周圍。斯內普對奧莉薇亞來說是朋友，但並沒有獲得他的信任。
他盯著奧莉薇亞的眼睛：「我一直在愧疚……那次襲擊，我提前就知道了。」
奧莉薇亞愣了一下，她一直以為他是過後才聽說的，畢竟那時候他的年紀也不大。
「但我沒有說，我以為，你們都是純血，不會波及到你們……我沒想到，會讓你父母……」
「不知者無罪。」奧莉薇亞控制自己的情緒，盡量平和地說，「你也說了，你沒想到，這不是你的錯。」
「你那時候的表現可不是這個意思。」盧修斯想起葬禮上她看著自己的眼神，他一度懷疑她那時如果會魔法，會不會當場給他和他父親扔死咒。
「所以我也在愧疚。」奧莉薇亞的目光移到他的右臂上。她當時悲痛和憤怒壓制了理智，連盧修斯也一起遷怒了，斷絕了和他的所有聯系。「我本可以幫你的。」
如果她繼續待在他身邊，是不是就可以及時拉住他？
盧修斯下意識地按住手臂，驚疑道：「你怎麼知道？」
奧莉薇亞不答反問：「你父親真的死於龍痘瘡？」
盧修斯避開視線：「不然呢？」
看來不是。
「這次襲擊你也提前知道了？」
「你不合時宜的好奇未免過多。」
「我只想問——」奧莉薇亞深吸一口氣，「你有沒有參與？」
盧修斯渾身一震。
看到他刷白的臉色，奧莉薇亞心裡一沉。
「我……」盧修斯動了下嘴唇，「我該走了。」
「你沒動手。」奧莉薇亞攔在他面前：「你還沒畢業，不能在學校外面使用魔杖，那個人……他讓你看著，是嗎？」
盧修斯不想回答，繞了幾次，奧莉薇亞死死地擋在他前面不讓他走，他放棄般地把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頭發往後抓了一把，刻意高聲說：「對，我旁觀了全程，從趁著他們熟睡破門而入，到看著他們對那兩個霍格沃茨的學生發射死咒，走之前，他還讓我拿我父親的魔杖發射了黑魔標記。我還親眼看著他因為有兩個活口而給我父親鑽心剜骨。如何？還需要知道細節嗎？」
阿布拉克薩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兩個鑽心剜骨就讓他沒能承受得住，回去後就突發心悸猝死。
「我只想知道他有沒有對你用鑽心剜骨。」
盧修斯的發泄因為奧莉薇亞聲音中冰冷的殺意而頓住，他沉默了幾秒，突然勾了一下嘴角：「就是這個表情。」那時還小的他，被嚇得丟臉的跑掉了。
「……什麼？」奧莉薇亞莫名其妙地摸了下臉。
「沒有，我出來得太久了，真的要走了。」
奧莉薇亞拉住他的袖子：「盧修斯，這次你只是看著，如果繼續下去的話，下一次……你就真的要動手了。」
「所以，你是想勸我收手？」盧修斯仿佛聽到了什麼可笑的話一般笑了一下，「在馬爾福家就剩下我之後？」
他輕輕地拉下她的手：「我確實不想動手，但如果不動手的話，下一次，我就要看著他們闖進我的家。我不可能像你一樣，把馬爾福的姓氏，藏進蝸牛的殼裡。」
他不甘心。「為了馬爾福，我能把魔杖指向任何人。」
「如果你真的不想被牽扯進去的話，就不要再管這麼多。」盧修斯習慣性地拍了下她的頭，「好像長高了一點？」
奧莉薇亞默默地推開他的手。
最後剩下的還是奧莉薇亞和斯內普。
奧莉薇亞走到斯內普身邊，重重地靠在他的肩上。突然承受了重量的斯內普晃了一下，趕緊穩住。
聽到她長長地嘆了口氣，斯內普看向她：「怎麼了？」他後面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但從她的表情來看，應該並不愉快。
「沒什麼，只是恨不得想給他來個電療套餐。」給他腦子過過電應該就不會這麼死心眼了。
「……」斯內普不打算白費力氣去想她的話到底什麼意思。
「剛才謝謝你了，幫我把他叫出來。」奧莉薇亞是真的感到驚訝，她沒想到斯內普會做出這樣的事，他一向不喜歡多管閑事。
斯內普不自在地動了下脖子：「對於朋友，我並不吝嗇提供微小的幫助。」
「不過我感覺你室友被你嚇得夠嗆。」
「寢室的窗戶外面游過一條魚都能把他嚇得跳起來。」
奧莉薇亞不厚道地笑了下：「肯定是你給他造成了過度的心理壓力。」
斯內普不置可否地哼笑。
「我想去外面吹吹風，你要一起嗎？」奧莉薇亞現在不太想回寢室。
「鑒於今天是你的生日。」斯內普勉為其難地說，「這種小要求我不會拒絕。」
奧莉薇亞沒好氣地看了眼打死都不肯爽快說好的斯內普：「我回去拿隱形衣。」
回到寢室的時候看到有人在裡面，奧莉薇亞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凱瑞這個學期開始要和她一塊住了。
凱瑞正靠在床上看書，看到她進來坐直了一些：「我先洗過澡了。」
奧莉薇亞對她點頭：「房間裡的浴室給你用，我不用那個。」
凱瑞往她床幔上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百貨店裡賣的空間床幔？」
「沒錯，挺方便的，你要不要也買一個？」奧莉薇亞厚顏無恥地給自家店拉生意。
「太貴了。」凱瑞聳肩。
奧莉薇亞考慮了一下，難道定價真的太高了？要不要來個打折促銷什麼的。
「我還要出去，可能會很晚回來。你先睡，我盡量不吵到你。」
凱瑞對她手裡的掃帚和隱形衣視若無睹：「沒關系，我已經習慣帶靜音耳罩睡覺了，也是在百貨店買的，很好用。」
店主·奧莉薇亞心滿意足地微笑。
新來的守門人費爾奇先生非常認真盡責，巡邏的時候非常敏銳，一點點動靜都會引起他的注意。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默默地看著詹姆斯和西裡斯被他拿棍子從隱形衣裡面打了出來，趁他們鬧成一團的時候偷偷地從五樓的窗戶溜了出去。
兩個人坐著掃帚飛了一圈，就落到觀星塔的屋頂坐了下來，看著漫天的繁星各自發呆。
「奧莉薇亞。」斯內普突然開口。
「嗯？」奧莉薇亞側臉看他。
「既然那個人像你說的那樣……□□殘暴，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追隨他？」那些純血家族一個個都看上去不可一世的樣子，為什麼還會在他面前俯首稱臣？
「這個問題……」奧莉薇亞笑了下，「就很復雜了。」
早期的伏地魔相貌英俊，成績優秀，而且性格溫和，彬彬有禮，妥妥的一個品學兼優的校園男神形像，收獲了一大票的粉絲和追隨者。
學校裡的這些學生，最小才十一歲，最大也就十七歲，正是建立三觀的時候，又處於霍格沃茨這種封閉的環境中，簡直是洗腦的溫床，煽動的培養皿。
原本純血家族們就對利益被擠壓而感到不滿，很容易就對他提出的純血理念感到認同，況且後來又爆出斯萊特林後人這種無敵黃金光環的身份，大批像盧修斯這樣年輕氣盛充滿野心的小巫師就成了他最開始的班底。
其中，不乏像馬爾福、布萊克、萊斯特蘭奇這樣的大家族的繼承人，這樣就導致了當那些死忠粉絲成年後，伏地魔就直接掌控了一大半的純血家族。
畢業後的他四處游歷，接觸了因德國格林德沃的失利而四散蟄伏的黑巫師，學到了更多高深的黑魔法，也收攬了很多手下。
等他再回到英國，雖然面目全非，但年紀輕輕的他，實力深不可測。冷酷的作風，強大的力量，高貴的血統，崇高的理念，立馬又捕獲了第二代心智還未成熟的小巫師。
這就像很多小孩子都喜歡看黑幫電影，模仿裡面黑道的言行一樣，他們只會覺得與眾不同，酷，厲害，但並沒有足夠的能力去分辨其對錯。等到有聰明的人覺得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第一批的食死徒差不多是盧修斯的父輩那一群學生，支持他的純血主義理論，且影響了他們的後代。後面一批是網羅的黑巫師，本身就在尋求新的領導者。第三批就是盧修斯這一代純血家族繼承人了，他們比起純血主義，更多的是對伏地魔個人的狂熱和追捧——差不多就跟為了韓國歐巴鬧自殺的那群人一樣。
在這樣勢大的情況下，陸陸續續就有為了獲得更大魔力的，為了謀求更多利益的，懼怕他報復的，不明情況吃瓜跟風的第四批人加入了食死徒的陣營。
現在，他們正在用恐嚇、打壓、利誘、屠殺等手段積極招攬下一批的同伙。
「所以，那個標記，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到底代表著什麼？」斯內普聽著覺得有種荒謬感。
奧莉薇亞看了他一眼，忍不住也瞄了一下他的手臂：「如果現在斯拉格霍恩教授跑來給你一個徽章，說這代表了斯萊特林學院，不戴上你就不算是斯萊特林的人，看看身邊的同學好像都戴上了，你戴不戴？」
斯內普剛想回答，看到奧莉薇亞笑盈盈的表情，遲疑了一下，說：「應該……會吧。」只是一個徽章而已，戴就戴吧。誰都會這麼想。
「如果他再說，這是只有優秀的斯萊特林學生才能戴，只限十個人，你會不會搶著去戴？」
「……會。」
奧莉薇亞攤手嘆氣：「所以咯。」
斯內普也無法否認，這種手段相當簡單，但也非常實用有效。
「可是，照你說來，那個人是個工於心計，非常聰明狡猾的一個人，那他應該不會不知道，這種粗暴手段並不明智。」在狂熱過去後，反抗心理就會升起，屈辱感則會加重怨恨。
那是因為他將腦子切成了八片，雙商兩百被這麼一分也不夠用了啊。一開始追求純血，後來渴望永生，現在應該是只想著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了吧。
「或許是自信心膨脹，或許是不打算再壓抑自己的本性，誰知道呢。」奧莉薇亞往後一躺，手交疊在腦後，看著星星繼續發呆。
「那馬爾福……你打算怎麼辦？」斯內普忍不住問。
奧莉薇亞眨了眨眼睛：「道理講不通，能有什麼辦法。」
她要放棄他？斯內普不信。
「只能動用武力了。」到時候給他一板磚套在麻袋裡扛著就走，等伏地魔死後再把他放出來。
「……」果然是她的風格。
斯內普也雙手撐在身後，仰著頭目無焦點。
如果是他的話，在不知道這些的情況下，會不會選擇加入食死徒呢？如果……沒有奧莉薇亞的情況下。
他側頭看著奧莉薇亞，黑暗中只能看見她的眼睛裡反射出一點碎光。
「忘了說，生日快樂。」
奧莉薇亞歪過臉，他模糊地看到她露出個笑容。
「謝謝。」
——至少現在，他是不會加入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多了很多人留言，開心滾。
我基本是每天更新的，如果你既看不到我請假又看不到新的章節，那肯定是jj卡了，試著去目錄看看或者其他辦法。
————————————
這個評論放上來，感謝這位讀者的建議，也給大家說明一下我的想法
[-收起]№1 網友：DDX 評論： 《[HP]看著你》 打分：0 發表時間：2016-11-27 21:06:23 所評章節：8
本來覺得女主挺理智客觀的，很多觀點說的也很好，但是越看越覺得和那些斯萊特林的『貴族』一樣，有點自以為是了。
為什麼鄧布利多只是教了女主一些知識，就會無時無刻的想著從女主身上拿走點什麼吶？而且女主和女主的家人都一副很厲害的『預知真相帝』的樣子，是不是有點『想太多』了，哪怕是精神有問題的伏地魔，也不是會提前分析、警惕、弄死他遇見的每一個人啊，只要是人，都是不可能有這種『精力』的。至少目前，女主只是一個有點背景的學生而已，鄧布利多教過的學生肯定不少，遇見的有特殊才能的人也肯定不少，女主和女主的家人，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重』了，見到個厲害的人就把自己往『有利可圖』的目標上套，這難道是大家族家長的通病？懷疑一切可以懷疑的，哪怕對方在沒有釋放惡意的情況下教了自己的子孫知識，第一反應也不是少許的感激，而是懷疑對方是不是不懷好意？!ex'me?這是什麼邏輯？？
還是是穿越者的通病？看過原著，就以為所有人物都是『自己以為』的樣子了，哪怕對方是好意教導了自己知識，也要表現出一副『心不甘情不願、對方肯定有陰謀、我只是找不到人教才來找你，不要以為自己多了不起』的樣子？雖然不知道女主是不是真的這麼想的，但是她的態度就讓人是這麼覺得的，感覺鄧布利多真是好心沒好報，真希望他當時拒絕女主得了。女主也很奇怪，既然如此反感，一開始就不要去找鄧布利多啊，以對方的身份，肯定平時也是挺忙的，肯定不會因為女主『有利可圖』就哭著喊著倒貼上來教女主的啊。
總之實在不了解女主這種奇怪的心理邏輯，既要主動找對方幫忙，又要神奇的覺得對方不懷好意，即不喜歡對方，又因為對方『有利可圖』而自己湊過去，從頭到尾，都是她自己找上來的啊，完全看不出關鄧布利多什麼事兒，偏偏弄得一副鄧布利多不是好人，大家都要小心的樣子，這算不算是俗話裡的『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啊』呵呵。。。
[投訴] [回復]
[1樓] 作者回復 發表時間：2016-11-28 01:06:12·
謝謝你的這麼多字評論，雖然是意見，也挺開心的，不過也讓我說說我的看法吧。
首先對於女主的自以為是，唔，其實我覺得也有點，如果你繼續看下去的話應該就知道在我設定裡面女主就是個比較難以改變想法的人。至於對劇情人物的那種「自以為是」 我已經很努力去避免了，有時候我會想，假如是我，穿越到二次元裡面，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感覺那種先入為主的「自以為是」 真的很難去克服啊，因為對他們都已經有了既定印像了，即便去改觀，也要深入相處之後。
然後是針對伏地魔，我特地查了資料，在後期的十幾年裡，伏地魔基本是完全喪失理智，對反抗和不順從自己的人都進行打擊報復和虐殺，我並不是說女主有多了不起一定要伏地魔另眼相看去針對，女主提前隱藏起自己也是知道，他不是具體針對誰，而是大範圍地散播恐怖，奧莉不想被波及，才會做出防範。
接著是鄧布利多，我覺得我描寫得可能確實有問題，但我的意思也不是讓女主覺得他會利用自己。在我看來，鄧布利多是一個英雄，但要說他是個好人，我又覺得有點別扭。他起初也是純血主義者，後來幡然悔悟，對自己之前的行為很愧疚，我覺得鄧布利多後來的人生幾乎和斯內普有點像，是種贖罪式地自我犧牲，我覺得，他甚至是希望為了自己的理念付出生命的。他對自己的理念，其實也有執念，而且是相當冷酷的。從某方面來說，為了自己的目的，他也是不在乎方式方法手段的，只是他這個目的剛好符合主流。我本想表現的，是他這種「冷酷」 的一面，伏地魔招攬食死徒，他也要招攬鳳凰社，女主的性格在我設定下是熱愛自由，不願意□□控的，這個如果從後文看可以看出來。所以即便女主也想對抗伏地魔，但她不願意成為鄧布利多手下的一個打手，被他指使。這是我描寫她想要和鄧布利多保持距離的原因。但是她並不介意提供幫助，所以才有了我寫的那一段=_=嗯，可能看起來好像是有點忘恩負義的樣子，這並不是我的本意，怪作者筆力太差。
我會試著去改一下，但你說的女主有利可圖就湊上去，還要嫌麻煩……她只是怕了鄧布利多的自來熟，想提前劃清界限而已。
稍微替奧莉心塞了一下，不過還是非常感謝你的建議，我會去改一改，看能不能不要表現出這種奇怪的意思的。
可能有點長=_=蠢作者寫得不太好，還是謝謝喜歡的朋友們的厚愛了
比心
第38章 撩漢第三十八步
對角巷咿啦貓頭鷹商店的老板最近的心情有點不太好——但凡是商人，生意出了問題自然就不會高興得起來。
貓頭鷹是巫師們傳遞信息的主要手段，作為對角巷唯一一家經營貓頭鷹生意的店鋪，自祖輩在這開店以來，老板就從未擔心過自家的生意——哪怕奧利凡德魔杖店倒閉了他的店都還在——他一直這麼堅信著。
但是，現在的形勢有些不對。
一切源於對角巷前幾年才開的一家新店，目瞪口呆百貨店。
這家取名奇怪的店建在古靈閣旁邊，似乎和古靈閣的妖精有合作，雇佣了一些妖精在裡面當員工。從這一點就能看出老板相當精明，沒有人能夠在妖精的眼皮底下偷拿任何東西。
這家店不像對角巷，或者說巫師界的其他店一樣專營一種產品，它分了很多櫃台，食品、服飾、生活用品、學習用品什麼都賣，種類繁多，新穎奇特，時不時還推出新品，搞搞活動。
不過這些對咿啦貓頭鷹商店並沒有什麼影響，馴養貓頭鷹可不是一件容易事，除了霍格莫得的郵局，他就不信還有誰能做貓頭鷹的生意。
結果，人家確實不賣貓頭鷹，人家直接發明了一種新產品——SOME Note。
和店名一樣古怪而不知所謂的名字，明明是筆記本，卻能夠直接進行聊天傳訊，即便相隔萬裡，都能通過各自的筆記本即時對話。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老板就眼前一黑，他仿佛看到了奧利凡德衝他嘿嘿一笑。
定了定神，他立刻跑去百貨店想要買一本看看到底怎麼樣，結果服務員非常溫柔地對他說：「不好意思，已經賣光了。」
老板聲音有些抖：「這麼快？」銷量這麼好嗎？
「因為是高級的魔法物品，無法量產，除了一開始的五十本以外，之後一個月只能賣二十本。如果您需要的話，可以幫您預訂。」
聽到這話後，老板的心稍稍放下。
「那幫我訂一本吧。」
「好的，訂金兩百金加隆。」
「……多少？」
服務員依舊是標准的微笑：「一本SOME Note的價格是五百金加隆，如果您是我們的會員的話，可以打九折。」
你們怎麼不去搶！老子店裡最好的貓頭鷹才八十金加隆！老板差點罵出了口。
服務員似乎習慣了像他這樣的反應，道：「我們這裡有兩本樣品，如果您有疑慮的話，我可以給您看一下。」
老板眼珠一轉，精明地想：正好，看了效果我就不用買了。
「就是這個？」
斯內普看著手上的筆記本，黑色封皮，書脊處有個夾層用來放專門的羽毛筆，封面上有燙金的SOME Note字樣，右下角用類似銀的物質標注了一串數字——19600109。
這是他的生日。
他看向奧莉薇亞手中的本子，右下角的數字是19600901。
很對稱的兩個數字——他心裡閃過這麼個念頭。
奧莉薇亞愉快地點頭：「做好了，已經拿去店裡賣了，每本上面的數字不一樣，我特意把我們的生日先挑出來。」這是屬於制作者的特權。
「SOME Note是什麼意思？」
「S.S，O.O，M.M，L.E，我們四個人的姓氏縮寫。」
奧莉薇亞是起名廢，想了半天，想到的都是什麼死亡筆記，青春修煉手冊，葵花寶典，最後干脆就取了這個名字。
發現自己姓氏的首字母居然成為了這個筆記本名字的首字母，斯內普心情微妙地有些愉悅。
他翻開手裡的筆記本，裡面是嶄新的空白，紙張相較一般的書本略厚一些，對著光看的話有水印般的暗紋，觸手有種特殊的柔韌感。左右兩邊的紙張色澤和觸感不太一樣，似乎有不同的用處。
「請天才的奧平頓小姐展示一下這項偉大發明的用法。」
奧莉薇亞被捧得很高興，笑眯眯地打開自己手裡的筆記本，用羽毛筆在封皮的反面龍飛鳳舞地寫了一行字。
「第一次打開時，在這裡寫一句話作為密碼，這樣不知道密碼的人拿到它也無法使用和看到裡面的內容。」
她的密碼是「do you wanna build a snowman」，一開始她是想寫芝麻開門的，想想這句話都爛大街了，說不定被人隨手一試就試出來了。
等那行字消失後，奧莉薇亞在第一頁的中間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寫完後用羽毛筆尾部的羽毛在名字上畫了個圈。名字閃了閃，像是烙印般地嵌入了紙張。
「第一頁用來寫自己的名字，當然，你也可以給自己取個『蛇皮來三克』這種代號，畫圈確定，畫叉可以刪除進行更改。」羽毛劃了兩下，她重新寫了名字「白酒來二兩」。
「……你在取名上的天賦真的讓人嘆為觀止。」斯內普表示大寫的服氣。
奧莉薇亞自己看著覺得很滿意：「不覺得很有個性嗎？」
「如果說冷幽默也是個性的一種的話。」
斯內普不接受她的「蛇皮來三克」，端端正正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把他的話當做贊賞毫不客氣地接受，奧莉薇亞把筆記本翻過一頁，在左邊寫上了斯內普筆記本上的數字。隨即，斯內普的筆記本上出現了閃動的「白酒來二兩」。
「在我的名字上面畫個圈。」
「……我能畫叉嗎？」
「不能。」
被冷酷壓制的斯內普只得按照她的指示畫了一下，那一行字便停止閃動刻在了上面，而奧莉薇亞寫出的數字也自動變成了斯內普的名字。
「這就是將兩本筆記本連在一起的方法，封面上的數字是每個筆記本唯一的標識，用來添加別人的筆記本，自己起的名字則是顯示的稱呼。」
「你的創意和你的取名天賦一樣奇妙。」
「你的褒揚也和你的諷刺一樣風格鮮明。」
兩個人互相露出一個假笑。
奧莉薇亞再次提筆，在標有斯內普名字的右邊那頁寫了一句話，寫完後畫個圈，那行字便在斯內普的筆記本上緩緩出現。
——How are you？
斯內普看著這句話愣了一下，在下面回：「I`m good。」
「……SOME Note同時提供多人聊天功能，在新的左側空白頁寫上已添加的好友名，可以邀請您的好友們在同一頁面上進行聊天。當然，如果您要添加很多好友的話，請把名字盡可能寫小，超出紙張大小的範圍不能識別。」
咿啦貓頭鷹店的老板看著服務員的演示，目瞪口呆。
「SOME Note便於攜帶，安全快捷，不用擔心因為貓頭鷹被攔截而導致信件的丟失，也不用著急要緊信息無法快速傳達，更不用經常喂食清洗養護，放火防水防小偷，放在身上的話說不定還能幫您抵擋一些小惡咒，實在是居家旅行必備之物。」
老板感覺膝蓋中了無數箭。
「那麼，」服務員微微笑，「需要幫您預訂嗎？預訂的話封面上的數字可以自己定。」
老板捂著心口說：「幫我訂兩本。」
「兩本的話就要到下下個月了，可以等嗎？」
「可以……」
老板腳步虛浮地回到了自己一片漆黑的店面裡，貓頭鷹們的眼睛一閃一閃地盯著他。
往好處想。老板安慰自己。價格這麼高，不是每個人都買得起的，而且只能對話，不能送包裹，貓頭鷹還是必不可少的。
只不過，用的次數大大減少的話，貓頭鷹的損耗和養護必然也會減少，對他的生意還是會產生不可避免的影響。
老板嘆了口氣，默默祈禱百貨店千萬不要推出能夠運送包裹的產品，多研究一些可以替代魔杖的東西。
等SOME Note漸漸傳開來後，奧莉薇亞把早就准備好的兩本送給了莉莉和瑪麗，並叮囑她們不要告訴別人制作者是她。
瑪麗很懂地說：「不然大家都知道了，就有很多人要問你要折扣了。」
莉莉卻有些猶豫：「這個好像賣得很貴呢……」
霍格沃茨指南奧莉薇亞沒打算賣，她可以當成禮物收下來，但知道了這個筆記本的價格，她就無法心安理得地去接受這麼昂貴的東西了。
就算是朋友，也不是什麼都可以拿的。莉莉對此有著明確的認知。
奧莉薇亞忍不住笑，有種自家蘿莉真可愛的滿足。她摟住莉莉蹭了下：「你們以為是免費的嗎？這是你們的代言費，快去幫我打廣告。」
瑪麗笑嘻嘻地說：「放心，波特和布萊克這兩個人傻錢多的肯定買。」
「不但要他們買，還要他們多買幾本，拿回家送給父母，和父母多聊聊天有助於增進感情。」
莉莉一個勁笑：「那布萊克恐怕要給自己買兩本，一本專門用來應付父母了。」
可以的莉莉，居然無師自通知道開小號了。奧莉薇亞感慨，父母果然是所有社交軟件最大的敵人。
和莉莉，瑪麗分開後，奧莉薇亞看了下時間，走向校長辦公室。
辦公室裡，鄧布利多似乎剛剛外出回來，身上的旅行鬥篷還沒有脫下來，看到她後高興地笑了起來。
「我從印度帶了些炸糖球，有些山楂味道的你肯定喜歡。」
這個老人釋放善意的時候，幾乎沒有人能夠拒絕。
奧莉薇亞笑著點頭：「謝謝，我待會再和您一塊享用。現在，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單獨和您說一下。」
單獨？鄧布利多反應很快地看了下牆上的畫像，他一邊脫下鬥篷一邊往樓上走：「來吧，孩子，或許你願意看一下印度魔法協會送我的飛毯，我覺得旅行的時候這要比掃帚舒服多了。」
樓上是鄧布利多的私人房間，奧莉薇亞覺得這簡直像古靈閣的一個寶庫，一眼看過去都是各種各樣不知用途的魔法物品，她還看到一件懸浮在空中的紅色披風和她彎腰行了個禮。
兩人進入書房，分坐在書桌兩邊，奧莉薇亞不等他開口，直接拿出一本SOME Note放在他面前。
「我剛回來就聽說了，這是你新發明的小東西嗎？」鄧布利多饒有興趣地拿起來看。
「這本是我送給您的。」奧莉薇亞又拿出一本從外觀上看一模一樣的本子，「這本，也是我送給您的。」
鄧布利多湛藍色的眼睛在鏡片後閃了一下：「它們有什麼不同嗎？」
奧莉薇亞沒說話，她打開後面拿出的那本，在封面背後寫了密碼，然後放在桌上，讓兩個人都能看到。
空白的筆記本上什麼都沒有顯示。
但鄧布利多明顯比斯內普有耐心得多，修長的手指交疊在下巴前，他面色平和地盯著那本筆記本看著。
過了一段時間，筆記本上突然出現了字。
伊格爾：主人今天的心情怎麼樣？
鄧布利多眼睛睜大了。
又是一段時間的毫無動靜後，下面再次出現了一行字。
安東尼：我早晚要弄死普威特家的那幾個小子！
緊跟著又有一條。
貝拉：卡卡洛夫那個蠢材，永遠弄不懂主人的意思。
奧莉薇亞合上了筆記本。
她看著鄧布利多，平靜地說：「作為制造者，我給自己留了個小小的後門。我設定了一些關鍵字抓取，主人，食死徒，黑暗公爵，鮮血，殺戮，純血，虐殺之類的……只要提及這些字眼，說話者和說話的內容就會出現在這本本子上。」
奧莉薇亞把它鄧布利多的方向推了推。
「我相信，您知道該如何最好地利用它，鄧布利多校長。」她慢慢地說，「這是一個……非常非常不道德手段，我們必然會看到一些無辜人的隱私。我希望，除了您和我，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
鄧布利多柔和地說：「奧莉薇亞，你做的是正確的事，你不需要對此感到壓力。」
奧莉薇亞只是一笑。
她站起來准備走，突然想起來：「對了，這本的密碼是——Justice ain't gonna dispense itself。」
鄧布利多默念了一下：正義不會伸張自己。
奧莉薇亞眨了下眼睛：「這句話是不是很酷？」
鄧布利多失笑。
從校長辦公室出來，經過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剛好碰到四人組一起走出寢室。
詹姆斯揚手打了個招呼：「奧平頓，你來找伊萬斯和麥克唐娜？」
彼得和萊姆斯有些詫異地看他。
奧莉薇亞衝他點點頭：「不是，剛好路過而已。」
格蘭芬多的休息室在八樓，要路過這的話，那就只能是從校長辦公室過來了。
「你去找鄧布利多校長？他最近好像不在學校。」詹姆斯比起一般的學生，對校長的動向比較了解。
「剛剛回來了。」
看著兩個人友好對話的樣子，彼得有些懷疑上一次詹姆斯和西裡斯被石化在這裡是不是他的一個噩夢。
「你和校長關系很好？」西裡斯抬了抬眉毛。
奧莉薇亞看了他一眼：「只是有件事要拜托校長幫忙。」
「什麼事？我可以幫得上忙嗎？」詹姆斯熱情地問。
奧莉薇亞隨口道：「謝謝你的好意，其實是我們寢室的牆壁有些漏水。」
詹姆斯訕訕地：「這個恐怕……」有心無力。
西裡斯突然問：「雷古勒斯……我弟弟，在你們那怎麼樣？」
會關心弟弟，看來兄弟倆感情還可以。
「他很不錯。」奧莉薇亞對這個小布萊克還是稍稍關注了一點的，「成績優秀，和同學前輩相處得也很好——你堂姐很照顧他。」還有你未來堂姐夫。
西裡斯不由地撇了撇嘴：「他一直都是好孩子。」
「好孩子可比壞孩子難做。」在繼承人大哥甩手不干的情況下，接任擔子的老二壓力可不小。
「反正大家都喜歡這種好孩子。」西裡斯看上去有些不以為然。
「是嗎？」奧莉薇亞輕輕瞥了他一眼，「難道從小到大更受喜歡的不是你？」
西裡斯愣了愣，爭辯道：「他們喜歡的只是一個可以任他們操控的乖寶寶罷了。」
「所以你剪斷繩子把你弟弟留給他們了？」
「是他自己願意聽他們的話。」
奧莉薇亞用眼神譴責：「他願意你就不管他了？你可是做哥哥的。」
西裡斯腦子一熱：「誰說我不管了！」
「那是我誤會了，你是個好哥哥。」
看著奧莉薇亞鼓勵贊賞的微笑，西裡斯莫名覺得有哪裡好像不對。
走到五樓，奧莉薇亞看到從圖書館出來的斯內普，連忙喊他。斯內普回過頭，看到和她站在一起的人，嘴角就向下一掛。
奧莉薇亞不由一笑。
和四人組揮揮手，她小跑到斯內普身邊：「去吃晚飯？」
「嗯。」斯內普問，「怎麼和他們一塊？」
「路上碰到的，順路一起走。」
斯內普便不多說。
奧莉薇亞覺得他好像對那四個人不怎麼在意了，雖然還是不喜歡，卻也不會看到他們就豎起防備，准備攻擊。只要他們不主動搞事，他就把他們當空氣。
這是件好事，說明在他看來，那四個人已經不足以對他造成威脅。
他變得自信了。
奧莉薇亞笑盈盈地說：「晚上去有求必應屋？」
「好。」
「記得帶上作業。」
「我記性最近不太好。」
「沒事，我會在SOME上面提醒你的。」
斯內普嘲諷道：「看來這就是你發明這個最大的用處？」
奧莉薇亞聳肩：「誰說不是呢？」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出於作者的惡趣味，用了很多梗→_→
話說，有沒有玩守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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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把自己以前寫的文拿出來看，看得入迷，結果坑了，嗨呀，好氣啊！恨不得把自己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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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阿紫和keyowa的地雷，謝謝厚愛，鞠躬。
第39章 撩漢第三十九步
身體熱得厲害，血液像是要沸騰起來一般把心髒擠壓得鼓噪不休，骨頭似乎被血液的溫度融化了，慢慢開始扭曲。
奧莉薇亞覺得自己皮膚像是被萬根針在扎，卻又不覺得痛，因為她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控制體內的變化上，在每個部位都在移位的情況下，集中注意力變得相當困難。
她能感受到手臂上的肌肉在收縮，腳上的骨骼在變細，肩膀和胸部似乎要融為一體。過了好一會，一陣涼意輕柔地拂過身體，她慢慢放松了心神，讓身體逐漸恢復正常溫度。
躺在地毯上平復下急促的呼吸，奧莉薇亞睜開眼睛坐了起來，接過斯內普遞過來的熱毛巾擦去滿臉的汗。
攤開手看了眼自己發紅的皮膚，她抬頭看向斯內普：「怎麼這麼早對我用清涼咒？」
「我只是不想待會給你熬生牙魔藥。」斯內普側過身，不去看她現在狼狽的樣子。
奧莉薇亞動了動嘴巴，果然感到牙齒有點發軟。變形的過程太煎熬，她總是要緊緊咬住牙齒才能不讓自己發出慘呼。
她站起來收拾自己凌亂的頭發和衣服：「這次怎麼樣？」
「比上次變形的部分又多了，按照這個進度，再過兩個月應該就能完成全部的變形。」
「哎，阿尼瑪格斯真難。」
斯內普對她的抱怨翻了個白眼：「據我所知，阿尼瑪格斯最快也需要兩三年的時間，甚至絕大部分人都會失敗，你從去年開始練，到現在還不足一年。」
他也在前段時間開始練習，但目前的進度不過是皮膚上出現細微變化而已。
奧莉薇亞想了一下：「我覺得這和我從小就習慣冥想有關，在控制自己的思想和身體的時候，我總是很容易進入狀態。你也可以試著每晚睡前練習一下冥想，這個對各方面都很有幫助。」
斯內普抬了抬眉毛，表示接受了這個建議，然後把修復魔藥遞給她。
「多謝。」奧莉薇亞接過，一飲而盡。
酸酸甜甜，依舊是她最喜歡的橙子味。
感受著身體被溫水浸泡般的舒適感，她眯著眼睛問：「對了，今天斯拉格霍恩教授找你做什麼？」
斯內普習慣性地把空瓶子洗干淨收起來，隨意道：「他邀請我參加他的那個鼻涕蟲俱樂部的聚會。」
奧莉薇亞理解地點點頭。
比起他的魔藥水平，斯拉格霍恩最優秀的應該是他挖掘人才，積攢人脈的能力。名氣、才能、家世，但凡一個人擁有三者之一，他就能讓自己和那人產生交情。得虧了他只是享受那種地位超脫的虛榮感覺，本性膽小謹慎，否則伏地魔在拉幫結派上，還真比不過他。
能在食死徒和鳳凰社都混得來的，也只有斯拉格霍恩一個了。
升到二年級後，斯內普在魔藥上面的才能越發凸顯出來，課本上面的魔藥基本都只能給他拿來練手，他又學習認真，其他科目同樣表現優秀，再加上還繼承了普林斯家，斯拉格霍恩當然不會忘記給他拋出橄欖枝。
「那你同意了沒？」
「為什麼不？」斯內普想不到有什麼理由拒絕。
鼻涕蟲俱樂部裡面雖然不乏空有家世毫無能力的人，但有才能的人也很多，俱樂部的聚會上大家經常會交流各自的心得體會，免費就能學到東西，何樂不為？
奧莉薇亞撓了撓臉頰：「我要不要也去看一看？可我一年級的時候拒絕了他怎麼辦？」她那時候忙得睡覺時間都不夠，哪有空去和他們瞎扯淡。
「我保證，到時候你直接過去，他肯定會說，『奧平頓，我期待了這麼久，你總算給我這個教授一點面子來參加了』，當然，語氣還要再高興熱絡一點。」斯內普惟妙惟肖地模仿道。
奧莉薇亞哈哈大笑。
回到寢室，奧莉薇亞發現凱瑞還醒著，正披著衣服坐在床上看書，膝蓋上還放著密密麻麻的筆記。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奧莉薇亞也知道她學習非常認真，而且似乎很喜歡在床上學習，而不是在書桌前。
「我帶了一點三明治回來，你要吃嗎？」奧莉薇亞問。
最近體能消耗太大，加上正是發育期，她總是會在身邊備一些吃的防止肚子餓。
凱瑞非常爽快地放下書：「好的，謝謝。」
都到這個點了，只要是醒著的人，胃必然是空的。
把三明治放在桌上，奧莉薇亞脫下外套換上拖鞋，進衛生間洗手擦臉。
雖然她說過自己不用這個衛生間，但凱瑞並沒有在裡面放多少東西，物品都歸置得很整齊。
出來的時候凱瑞穿著睡衣坐在小桌前面，正舉著魔杖燒水泡茶。
從火焰的控制就可以看出，她的魔咒掌握得很熟練。
「明天早上沒有課，可以睡個懶覺。」凱瑞找了個適合的話題。
奧莉薇亞在她對面坐下：「你都起得很早，從來沒見你睡懶覺。」哪怕是周末。她都會早早起來背書，比較特別的是她很少去圖書館，即便是去，也是借了書回來靠床上看。
她覺得這個女生對床的感情就像是魚對水一般眷戀。
「要說早的話，我比不上你。」凱瑞好幾次起床的時候，都碰上奧莉薇亞開門回來，要不是她記得前一天晚上這個舍友確實回來睡覺了，她會以為她是徹夜未歸。
「我有晨跑鍛煉的習慣，所以會早一點。」偶爾睡得太晚她也會偷個懶。
水開了，奧莉薇亞攔住凱瑞，拿起茶壺給兩人杯子裡倒水，紅茶的香味立刻升騰而出。
兩個人拿起三明治，互看了一眼。
「cheers。」奧莉薇亞舉起三明治。
凱瑞猶豫了一下，將自己的三明治湊上去輕輕碰了下：「cheers。」
兩人一同笑了起來。
奧莉薇亞一直很注重對身體的鍛煉，在上黑魔法防御課的時候她就發現，大部分小巫師對練的時候簡直就像在玩回合制RPG，你放一個技能，我打斷或者擋一下，然後換我來。
走位，走位懂不懂啊？操作這麼差，白銀都拿不到！喊開黑都沒人願意組隊。
現實中的操作不能靠鼠標，只能靠身體素質和反應速度，這個如果不特意訓練的話，根本無法提高。
所以這學期開學以後，奧莉薇亞就開始拉著斯內普和她一起早起跑步了。正好經過一個暑假的極限運動已經讓他體能提高了很多，剛開始適應了兩天，兩個人的步調就達成了一致。
霍格沃茨早晨的空氣特別清新，兩人繞著山坡跑了一個來回，就吹著風慢慢地走回城堡。
淡淡的霧氣還沒完全散開，遠處染著晨曦的城堡在山頂若隱若現，盡管已經在這裡待了一年，看著還是覺得像童話中的場景一般美麗和神秘。
路上他們還碰到了斯普勞特教授，這位草藥課教授經常在日出之前搜集月痴獸的糞便，再撒到溫室裡藥圃和花壇上，給草藥提供養分。有時候龐弗蕾夫人也會和她一起，兩位性格溫和善良的女士顯然是私交不錯的好友。
早上沒課的時候，他們也會去給斯普勞特教授幫幫忙，清理一下雜草，換一下花盆之類的，斯普勞特教授為此經常在草藥課的時候找機會給他們倆加分，還會允許斯內普拿一些不是很貴重的草藥回去練習魔藥。
所以說，和教授打好關系還是很有必要的。
「我想，辛尼斯塔教授應該對此保留意見。」斯內普說。
「誰？」
「……沒什麼，當我什麼都沒說。」
在大廳門口他們遇上了正往外走的雷古勒斯。
「斯內普學長，奧平頓學姐。」他看上去有些驚訝，但還是很有禮貌地問好，「早上好。」
「早上好。」
奧莉薇亞瞥了眼他手裡捏著的信封：「去貓頭鷹塔寄信？」
「是的，順便散個步。」他聲音輕柔，態度恭敬，說話的時候帶著略有幾分靦腆的笑，似乎在面對高年級的前輩時有些緊張。
「小心點，貓頭鷹早上的脾氣不太好，而且早上塔樓裡會有很多等著送信的貓頭鷹，它們有的並沒有得到良好的訓練。」
「謝謝奧平頓學姐的提醒，我會當心的。」
看著雷古勒斯離開的背影，奧莉薇亞忍不住感嘆：「布萊克家真是一個神奇的家族。」
有為愛私奔的，有為偶像賣命的，有跑到麻瓜裡面隱世的，有追求自由反抗家族的，有高傲到拿下巴看人的，也有彬彬有禮態度溫和的。感覺光一個布萊克家族都可以拍一部八十集家庭倫理大戲，不帶注水。
「你好像對他很在意。」別人或許看不出來，斯內普卻能感覺到她在和這個布萊克說話的時候，語氣明顯和對一般人不同，態度都親和很多。
奧莉薇亞並不否認：「他這個人不錯，你難道不覺得嗎？」
「如果和他哥哥比的話。」斯內普冷淡道。
奧莉薇亞忍不住笑：「你要這麼比的話，估計大部分人在你眼裡都挺可愛的。」
斯內普輕哼了一聲。
進門看到費爾奇先生正拿著抹布擦教師長桌，這種工作一般都是由家養小精靈來做，每次吃完飯他們都會把桌子收拾得非常干淨，實在看不出哪裡還有擦的必要。
而且這種事情一個清潔咒就能解決，看著他彎腰擦得認真，很難不讓人覺得他在多此一舉。
「早安，費爾奇先生。」
費爾奇拿眼角瞟了他們一眼，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別把外面的泥土帶進來，看看你們的袍角上，都是水。」他降下聲音，又含糊地咕噥了幾句，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友善的話。
很難想像，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能像古怪陰沉的老頭一樣刻薄討厭，他討好每一個教授，同時討厭每一個學生，只要抓住機會就要罰他們勞動服務，如果不是教授阻止，他恨不得讓被罰的學生去給打人柳修剪樹枝。
來霍格沃茨不到兩個月，他就榮登為全校學生最討厭的人——之前的第一名是上一個黑魔法防御課的教授，他喜歡在上課的時候故意整學生，看到學生丟臉他就非常開心。
奧莉薇亞慶幸他們從沒在夜游的時候被他抓到過，不然他們就要像詹姆斯和西裡斯一樣，每天被他陰魂不散地監視，就等著抓小辮子。
在前兩天他們四處傳播費爾奇是個啞炮的事後，兩方的氣氛明顯更劍拔弩張了，費爾奇看他們的眼神讓人覺得他如果會魔法的話，對他們扔死咒也不奇怪。
當莉莉跟奧莉薇亞說這件事的時候，她的表情很是糾結，似乎不知道該對詹姆斯他們的行為表示贊賞還是譴責。
「費爾奇先生讓人不快之處在於他的品性，而不在於他的生理缺陷。」奧莉薇亞並不反對他們和費爾奇開戰，但對他們選擇的方式有些不認同，「他們這樣的反擊會讓別人對啞炮都產生反感，這點不太妥當。」
莉莉表示認同。
下午有魔藥課，互相看不順眼的兩個學院又湊到了一塊。
升上二年級後，雙方的戰鬥能力都有所升級，斯拉格霍恩為了防止在課堂上出現流血事件，便讓學生除了回答問題不允許發出任何聲音，每個人都必須待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能做出大幅度動作。
他一雙凸眼警惕地在班裡面掃視：「你們的魔杖在熬煮魔藥之外敢用出任何咒語，我就扣他一百分，勞動服務一個學期。」
斯拉格霍恩很少如此聲色俱厲，他一向注意不得罪任何人。
瑪麗：聽說昨天六年級的課上，我們學院一個女生對你們斯萊特林的學生施展惡咒了。
瑪麗：幸好只是擦過臉，差一點弄傷眼睛！
看到SOME上的字，奧莉薇亞和斯內普互看一眼。他們昨天下課就去了有求必應屋，深夜才回去，所以還沒聽說這件事。
奧莉薇亞想起了開學時候看到的，格蘭芬多那個女生怨恨的表情。
奧莉薇亞：她受到什麼處罰？
瑪麗：一個學期的禁閉。
也就是說不上課的時間都得在禁閉室待著，等同坐牢，這對於學生來說是一個相當嚴厲的懲罰。
奧莉薇亞：受傷的是誰？
瑪麗：好像姓帕金森。
奧莉薇亞：那我就放心了。
他就長了一張欠揍的臉。
斯內普無言地看了她一眼。
莉莉：奧莉就算了，瑪麗，上課不許聊天，不然我要把你的SOME收起來。
奧莉薇亞：為什麼我就算了？？？
莉莉：反正就算不聊天你也不會聽課。
瑪麗：而且如果我不和你說話的話，你也沒人聊天了。
奧莉薇亞：……
她翻了一下自己的SOME，除了他們三個人，只有三頁，一頁埃爾頓，一頁鄧布利多，一頁多南。
她終於認識到了自己人際關系的貧乏。
毫不猶豫地排除掉鄧布利多和多南，奧莉薇亞為了證明自己還是有人聊天的，敲了敲埃爾頓。
奧莉薇亞：吃了嗎？
埃爾頓：您好，我現在正忙，有事請留言。
奧莉薇亞：……
人生寂寞。
她只好側過頭看斯內普。
他認真地聽著斯拉格霍恩對腫脹藥水的講解，雖然這種簡單的魔藥他早就掌握得非常熟練，但他還是不願意放過教授對每一個步驟的演示。
他不是在學習如何制作這個魔藥，而是在挖掘這位魔藥大師的經驗和手法，不斷地進行對比，思考和研究。
棱角分明的下頷繃緊了線條，眉骨和鼻骨之間有個小小的凸起，鼻尖向內稍稍一勾，就勾出個凶狠的弧度。嘴唇薄薄地抿成一條冷漠的直線，似乎隨時都能吐出刻薄之語。
奧莉薇亞看著就忍不住笑起來。
能長出這麼一副凶神惡煞的面相，不做個壞人感覺都對不起這張臉了。
不過果然是認真的男人有魅力，好吧，姑且只能說是男孩，即便是男孩，當他專注於一件事的時候，表情也是賞心悅目。
台上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已經笑眯眯地看過來好幾眼，斯內普再也無法裝作感覺不到，他拿眼角瞥了下旁邊托著下巴盯著自己看的奧莉薇亞，嘴唇不動地低聲警告：「如果你不想被教授點名的話，趕緊收回你呆滯的目光。」
奧莉薇亞動也不動：「比起凸眼禿頭胖子，我還是比較想看你。」
斯內普的臉上浮起一抹淡紅，他扭臉飛快地瞪了她一眼：「實在無聊的話，磨一下干蕁麻和河豚眼，待會做魔藥的時候要用到。」
看了下玻璃瓶裡的眼珠子，奧莉薇亞果斷移開目光：「我只磨干蕁麻。」
斯內普卻發現了什麼：「你怕這個？」
「不是怕。」奧莉薇亞辯解，「你不覺得一堆眼珠子盯著你看，非常毛骨悚然嗎？」她這是密集恐懼症好不好。
「哦。」斯內普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角。
奧莉薇亞還想說什麼，斯拉格霍恩看不下去地咳了一聲：「我說過，除了回答問題不允許交談。」
他非常偏心地沒有點名，奧莉薇亞也不好太過肆無忌憚，不甘心地在底下偷偷踢了他一腳，才老實地低下頭去切干蕁麻。
斯內普忍住笑意，悶聲咳了一下，繼續集中精神聽講。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除了評論裡的幾位機智偵探說的，還有一處梗，化用自《情書》
第40章 撩漢第四十步
「我期待了這麼久，奧平頓，你終於來參加了，總算是給了我這個做教授的一點面子。」穿著深紫色的西裝，肚子上襯衫的扣子幾乎要蹦開的斯拉格霍恩熱情地迎上來。
奧莉薇亞好懸沒忍住笑，幸虧斯內普及時在袖子下面掐了她一把，她才能語調正常地寒暄道：「梅林知道我多想來參加這個人才濟濟的聚會，遺憾的是總有這樣那樣糟心的事情牽絆住我的腳步。」
「事實上，少有人能夠捕捉到你神秘的腳印，不止一個同學和我說過，你簡直就像幽靈，不不，大多數時候連幽靈都不知道你在哪。」斯拉格霍恩幽默地說，「至少我們能看到幽靈半透明的身體，卻看不到你黑袍的一角。」
不確定斯拉格霍恩是不是在暗示有人跟他告狀，奧莉薇亞笑著說：「他們真該拉開寢室的窗簾，說不定能看到我從他們窗外游過去。」
斯拉格霍恩哈哈一笑，把話題轉向斯內普：「一個暑假不見，你看上去結實不少，我早就想說，你以前的臉色太蒼白了。」
不像他們兩個會說話，斯內普簡潔道：「偶爾放下魔藥出去曬曬太陽看來效果不錯。」
「的確如此，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人，就該多跑跑跳跳，不像我，跳一下骨頭都散一半。」
你要擔心的是跳一下，肉顫兩顫吧。奧莉薇亞和斯內普默契地在心中吐槽。
巫師們有減肥魔藥，但除非是那些為容貌瘋狂的女人，很少有人真的去用。減肥魔藥的效用似乎就在於那仿佛肉放在糞坑裡腐爛後又撒上臭蟲的惡心味道，哪怕聞上那麼一會，都會一個月不想吃飯。
斯拉格霍恩顯然不願意舍棄自己的美酒和美食。
「你們都是第一次來，好好玩吧，不要拘束。」又有人到場，他連忙給這場對話打個句號，准備開始下一個社交。
奧莉薇亞含笑應好。
前來參加聚會的學生不少，四個學院各個年級的都有，低年級的不多，像奧莉薇亞和斯內普這樣二年級就出現在這的，很是讓在場的學生們關注了一波。
於是奧莉薇亞就在很多人或明或暗的視線中，去自助餐桌上裝了一盤子水果，毫不拘束地吃了起來。
斯內普和她相處久了，也早就被她帶歪了，並不覺得她這樣有什麼不妥，兩人完全無視別人的目光邊吃邊聊起來。
「我們要不要過去那邊？」斯內普注意到了一個全是斯萊特林的小圈子。
斯萊特林的人在學校的任何一個地方都能讓人一眼認出，其他三個學院雖然也有集體意識，但並不會一定要求學生們一起行動，像在這個聚會上，大家都是找志同道合的伙伴進行交流，三三兩兩地分散著。只有斯萊特林，非常突兀地占據了一個圈子，一副高傲矜持的樣子地圍在一起。
雖然，其實也並沒有多少人想跟斯萊特林打交道。
奧莉薇亞叉了一個聖女果送進嘴裡，吃完後才說：「我想我們並不是在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其實你是看帕金森也在裡面吧。」
奧莉薇亞驚訝：「他也在？」
「……」斯內普忍不住為這位級長同情了一秒。
奧莉薇亞這次終於認真看過去，果然發現羅伯特也在斯萊特林的團體中，只不過他站在比較邊緣的角落，也沒加入周圍的談話，所以一眼掃過去的時候沒發現他。
她當然不會做出故意無視這種事。
這幾天她一直想看看他臉上的傷的好吧。
「他臉好像痊愈了。」奧莉薇亞略有些遺憾。
她也不是那麼心理陰暗非要期待人家破相，只是想看一下他傷口如何，判斷那個女生用了什麼程度的惡咒而已，順便也可以小小的幸災樂禍一下。
「都過去幾天了，就算龐弗蕾夫人那的魔藥效果一般，帕金森家也不缺高級的去疤藥水。」對奧莉薇亞這種程度的小心眼，斯內普覺得非常正確合理，換成是他的話，估計還要失望那個咒語怎麼沒有直接打他臉上。
斯內普突然想到，如果是莉莉的話，即便再怎麼討厭一個人，也不會有希望對方遭遇不幸的不善想法。莉莉當然是善良陽光的，但他似乎也無法認為奧莉薇亞這樣是惡毒的。
要說的話，他莫名覺得奧莉薇亞這種小小的報復心，相當……令他愉悅。
「我們去那邊。」吃完水果，奧莉薇亞看向了除了斯萊特林之外另一個人數較多的團體。
剛走過去，就聽見激烈的討論聲。
「……並不可能，斯嘉爾德的樹皮雖然能長久地保存書寫在上面的字，但這就導致了你也無法銷毀那些字跡，SOME Note上的字是可以刪除的，所以絕不可能是用了斯嘉爾德樹的樹皮。」
奧莉薇亞眨眨眼睛，饒有興趣地繼續聽。
「那只是你不知道消除的辦法。」一個有著雜色蓬松金發的女生平靜地說，「我對SOME Note紙張做過實驗，克拉蟲對它有反應，而克拉蟲只以斯嘉爾德樹葉為食。而且以紙張的柔韌度來看，也只有斯嘉爾德樹皮有這種魔法承受能力。」
反駁的男生臉色有些發紅：「那你知道消除的辦法？」
「我當然也不知道，這必然不會簡單，否則誰都能做出SOME。」女生理所當然地道。
男生立刻說：「既然你也想不出來，那就說明這個猜測只是無稽之談，克拉蟲的反應可能只是因為其他原因。」
「我的實驗……」
又有一個女生笑著說：「羅瑞爾，不要提你的那些實驗了，龐弗蕾夫人總是要給你提供很多療傷的魔藥，而我很擔心下次實驗失敗會要了你的小命。」
金發女生笑了一下，溫和地說：「那起碼可以告訴別人，那個實驗是錯誤的。」
周圍的人便不再理她，開了另一個話題。
等那個女生自動地退出人群，奧莉薇亞走過去打了個招呼：「你好，我是奧莉薇亞·奧平頓。」
「羅瑞爾·艾利斯。」她歪頭看過來，一雙藍色的大眼睛空澈明淨，「我知道你。」
奧莉薇亞抬抬眉毛：「是嗎？」
「那些畫像和我提過，說你經常和他們聊天，還給他們畫畫。」羅瑞爾好奇道，「你是在學習如何制作畫像嗎？」
奧莉薇亞笑了：「原來他們說的關系很好的女生是你。我對制作畫像沒有興趣，我只是喜歡畫畫，一個小愛好而已。」
羅瑞爾有些失望：「我還想和你討論下畫布的材質問題，實際上，我覺得SOME的封皮和這個有點關系。」
這個並沒有。奧莉薇亞心想，但是她對之前的那個說法很感興趣。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紙張是用斯嘉爾德樹皮做的？」
「我研究了所有樹皮的特點，排除，對比，試驗，只有斯嘉爾德最為可能。」說完，她又加了一句，「我的直覺也這麼認為。」
直覺？這可不算科學嚴謹的手段。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或者習慣和別人解釋，羅瑞爾用平淡的口氣說：「我的直覺一般都很准。」
奧莉薇亞點點頭：「我相信。」
羅瑞爾終於露出有些吃驚的表情。
「因為我也覺得斯嘉爾德樹皮是最有可能的。」
羅瑞爾眼睛明亮地看著奧莉薇亞，白皙的臉上微微泛紅，似乎有些羞澀，又有些開心地笑了起來。
這是個古怪，卻又非常漂亮的姑娘。
羅瑞爾是拉文克勞的三年級學生，她似乎有著無窮無盡的奇思妙想，但在別人看來，那些都是她不切實際的妄想，而她居然還妄圖以實驗證明她猜想的正確。
羅瑞爾看上去並不在意別人的否認，興致勃勃地拉著奧莉薇亞說：「在北歐有一種彎角鼾售，它們能影響人的夢境，如果它喜歡你，就會讓你做美夢，不喜歡你的話，就會讓你噩夢纏身。」
「你從哪裡聽說的？」奧莉薇亞的神奇生物課並不好，所以也不知道她說的是否是真的。
「我奶奶。她說我父母曾經見過，可惜的是他們在一次探險中失蹤了，不然我可以問問他們那到底在哪。」羅瑞爾說。
她提到父母失蹤的時候並沒有表現出傷心，反而對無法得知彎角鼾獸的位置頗為遺憾。
奧莉薇亞不覺得她是性格冷漠，可能在她與眾不同的腦袋裡，另有一番自己的理解。
「聽起來很有意思。」奧莉薇亞說，「我以前去過北歐很多次，見過傷心蟲，脊背龍，還有獨角獸，但還沒碰見過彎角鼾獸。」
「獨角獸？」
「是的，在北歐森林的深處。」
羅瑞爾一臉羨慕：「那你可真幸運。」
奧莉薇亞決定告訴她：「其實禁林裡也有。」
羅瑞爾吃了一驚。
奧莉薇亞悄悄地和她咬耳朵：「有機會我帶你去，你自己不許去找，裡面可不止有獨角獸。」
羅瑞爾認真地點頭。
和這個同樣喜歡旅行和探秘的姑娘志趣相投地聊著，奧莉薇亞習慣性地抬眼搜索斯內普的身影，發現他在不遠處和兩個人說著什麼，表情並無異樣，便放下心。
「對了，你有SOME號嗎？」她問。
過了一會，一個男生過來找羅瑞爾，奧莉薇亞便借口拿杯酒離開了。
那男生明顯對羅瑞爾有意思，她要是不識趣的話，被夜騏踹死都怪不得誰。
看斯內普那邊暫時沒有結束的意思，她也沒去打擾，又端了一盤子水果跑到露台上去吃，剛吃了兩顆草莓，一個人掀開簾子大步走進來。
奧莉薇亞差點被嗆死。
趕緊咽下嘴裡的東西，她露出一個標准的笑：「晚上好，帕金森級長。」
羅伯特明顯是跟著她進來的，表情陰鷙道：「你似乎總是學不會合群？」
「霍格沃茨裡有哪一項規定裡寫著不允許學生單獨行動嗎？」
露台不大，兩個人的距離超過了他們的關系所應該有的範圍，但奧莉薇亞並沒有向後退讓，依舊靠在欄杆上，微微笑地看著羅伯特。
「你總是喜歡拿規定來當做武器。」羅伯特嘲諷地說，「校規裡好像有寫不允許夜游？」
「我有夜游嗎？」奧莉薇亞驚奇地反問，「誰看到了？」
羅伯特冷冷地看她裝無辜。
奧莉薇亞不看他，又叉起一塊蘋果：「沒有被抓到，就不能算作是違規，難道不是嗎？帕金森級長。」
「你只有在這點上像個斯萊特林。」
「斯萊特林應該怎麼樣，恐怕只有薩拉查知道——或許還有戈德裡克？」
「我很好奇，」羅伯特往前走了一步，「究竟是哪裡來的底氣，讓你這麼囂張狂妄，目中無人？嗯？像個耗子一樣躲起來的奧平頓家？」
「我也很好奇，」奧莉薇亞繼續吃櫻桃，「我眼睛裡沒有的人多了，也不見誰像你一樣糾纏不休。你到底有多缺愛，才非要別人眼裡有你？」
羅伯特大怒，他上前兩步一把攫住她端著盤子的手臂，裡面的水果因此滾落一地。
他貼著她的耳朵低聲冷道：「聽說，你的父母是在八年前那場魁地奇比賽的襲擊中被波及去世的，如果黑魔王知道，你因此對他心懷怨恨，還親近泥巴種……你覺得，會發生什麼？」
奧莉薇亞側頭看了眼手臂，又抬頭看他。
羅伯特得意地繼續道：「你知道，斯萊特林現在有很多人已經投入黑暗公爵的手下，只要一聲令下，你以後在斯萊特林的生活，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麼悠閑。對了，馬爾福現在挺受黑魔王重用的，聽說你們倆還是親戚？不知道到時候馬爾福能不能……」
全然沒有任何預兆地，奧莉薇亞用另一只手抽起盤子狠狠拍在羅伯特的臉上，不等他反應過來便緊跟著屈膝用力撞他的肚子，在他吃痛彎腰的時候迅速抬起手肘給了他後腦勺來了一下。
一連串動作銜接得毫無縫隙，仿佛在此前已經演練過無數遍。
羅伯特臉朝下摔在了地上。
奧莉薇亞覺得氣不過，又抬腳踹了他屁股兩下。
「我是不知道到時候我會怎麼樣，但我覺得，我可以知道你到時候會怎麼樣。」
拿腳踩住他在懷裡掏魔杖的手臂，對他的手腳扔了兩個束縛咒，奧莉薇亞彎下腰湊近，用魔杖抵住他的脖子：「你說，馬爾福挺受神秘人重用的？那你呢？是不是連他的面都見不著？」
「你其實很想做斯萊特林第一人吧？可惜，就算沒有馬爾福，還有布萊克，還有諾特，你？還遠遠夠不上資格。」
羅伯特想要掙扎，卻又畏懼脖子上的魔杖：「放開我！」
「不甘心？你連我都制服不了，還有什麼本事不甘心？你信不信我現在拉開簾子，你猜看到這幅場景，他們以後會怎麼議論你？」
「你敢！」
奧莉薇亞笑了：「你說，我敢不敢？」
羅伯特顫抖了一下，咬著牙說：「有本事你現在殺了我，否則，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
簾子突然被拉開，他反射性地把臉轉到另一邊，進來的斯內普反應極快地拉上簾子，有些反應不能地問：「奧莉薇亞？」
「沒事，和我們的級長大人開個小玩笑。」奧莉薇亞直起身，把腳從羅伯特的手上挪開，還拍了拍他手上的灰，「你先出去吧，我馬上出來。」
鬼信你！
「看到你們一起的不止我一個，我現在出去他們會更奇怪。」斯內普不動。他知道她為什麼讓他出去，是怕帕金森把仇記到他身上。
羅伯特連忙想要爬起來，束縛著的手臂和腿卻讓他只能徒勞地扭動了一下，這讓他看上去羞憤欲絕。
斯內普上下打量了奧莉薇亞幾遍，見她發絲都沒有亂，就知道她並沒有吃虧，稍稍放心後就對眼前這幕感到有些為難。
這幾乎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帕金森級長的威脅讓我感到有些害怕。怎麼辦呢？難道真的要殺人滅口嗎？」奧莉薇亞認真地考慮了一會，然後靈機一動地拍了下手，解下自己綁頭發的發帶，拿魔杖一點，就變成了一個傻瓜相機。
羅伯特睜大了眼睛。
「來，別動，讓我好好拍一張。」
羅伯特拼命扭著臉不讓她拍，奧莉薇亞干脆石化住他，各個角度給他拍了一遍後，拿成影的照片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如果我以後遇到什麼麻煩的話，這些照片恐怕就會在早餐時間飛到每個學生的盤子裡。其實我非常不願意做出這種卑劣的事情，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就以後就擦肩路過不相識，好嗎？」
「你會後悔的，我肯定會讓你後悔的……」
奧莉薇亞把照片收了起來，不以為意地說：「如果你也想後悔的話。」
她解開羅伯特的束縛咒，轉身和斯內普走出露台，在掀簾子前，她敏捷地回頭對著爬起來的羅伯特用了繳械咒，他手裡的魔杖應聲落在地上。
「最後一遍，帕金森。」奧莉薇亞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以後不要來煩我。」
羅伯特死死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簾子後，狠狠地捶了一下欄杆。
作者有話要說：
為帕金森流下了同情的淚。
羅瑞爾是盧娜的母親，對於親世代的一些人物，我會側面地描寫一下，但很多人對奧莉薇亞來說都是不認識的，她只記得主要的一些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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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幫我收藏的各位，比心
第41章 撩漢第四十一步
中途離場後，兩人又去了天文塔的屋頂，這兒成了他們的「老地方」之一。
「你剛才不該留下來的。」奧莉薇亞看著天上的滿月，「帕金森的心眼不比你的大。」她自己是沒問題，斯內普就有點危險了。
讓人生氣的點有點多，斯內普頓了一下才繃著聲音說：「或許在你眼裡，我弱小到摔個跟頭都能跌斷脖子？」
奧莉薇亞托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完全想像不出你走路摔跟頭的樣子。」除非是被她絆的。
「……」斯內普再次確定，跟她生氣就是自討苦吃。
「好啦，」奧莉薇亞拿肩膀撞了下他的肩膀，「你知道的，我只是擔心你因為我受傷。」普通學校都容易出現校園欺凌，更何況在這種魔法學校。
斯內普不領情：「你的擔心過於泛濫，節省點用在自己身上就好。」
「我，無所畏懼。」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任何危險。
「包括河豚眼珠？」斯內普似笑非笑。
「……你想明天的新聞出現『斯萊特林某二年級學生調天文塔自殺為哪般』的新聞嗎？」
「你的威脅聽上去比帕金森的要遜色多了。」
「切，仗著我對你的寵愛……」
「大聲點。」
「今晚的月亮真圓啊。」
斯內普鄙視地看了奧莉薇亞一眼：「所以說，剛才發生了什麼？」
按照她的性格，一般也就把人石化，放著不管，最多踹下露台，那兒才二樓，胳膊都不一定摔斷。可看她那時的樣子，分明是氣狠了。
奧莉薇亞笑了笑：「我最討厭三件事。一，拿我父母說事；二，對女人動手動腳；三，拿我重要的人威脅我。他一個不拉地全做了。」作死作到那個程度的，他在她的人生中也是第一次遇到。
說起來他以後是不是要有個女兒的？他要是再這麼作下去，她就不能保證他那女兒還能出場了。
斯內普整個人都繃直了：「他對你……」他忍不住捏緊袖子裡的魔杖。
「我只是踩了他的手，真要有什麼他那條手臂都廢了。」奧莉薇亞伸手把他的背拍軟。
斯內普還是覺得，剛才他沒把簾子拉開來真的是太便宜他了。
「他拿誰威脅你？」
「盧修斯。」
所以說，馬爾福是她重要的人？早就知道他們倆的關系並不像面上表現得那麼冷淡，可聽到奧莉薇亞這麼說，斯內普心裡還是古怪地硌了一下。
他居然下意識以為是……
「怎麼了？」奧莉薇亞轉過頭看他。
斯內普有些狼狽地扭臉，隨口扯了句話：「好像有什麼聲音。」
奧莉薇亞凝神去聽。
天文塔上的風比較大，順著風，似乎有什麼聲音夾雜在風聲中隱約傳來，聽著像是……
「狼嚎？」斯內普自己也愣了。
頭頂的月亮又圓又大，明亮的月光下兩人連對方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斯內普遲疑道：「禁林裡有狼人？」聽聲音，好像又更近一些。
奧莉薇亞不由看向打人柳的方向。
「或許吧。」她有些猶豫該不該把盧平是個狼人這件事告訴斯內普，「既然鄧布利多沒管，說明沒什麼問題。」
「沒看出來，你對這位校長這麼信任。」
「在某些方面。」奧莉薇亞想起自己送給鄧布利多的那本筆記本，「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斯內普提出異議：「很多時候，敵人的敵人，還是敵人。」
奧莉薇亞笑著說：「畢竟，共同的敵人遠沒有共同的利益來的穩固。」
斯內普這次贊同地點頭了。
「不過鄧布利多校長確實相當可靠，只說一點，在所有鄙視巫師的智慧物種中，你知道的，像馬人，人魚，妖精這些，他們都不太喜歡巫師，但他們都尊重鄧布利多。」奧莉薇亞每當想到這位校長的光輝履歷，都忍不住感慨，這是開了頂級外掛的逆天存在啊，「我相信，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夠打倒他。」
「那——」斯內普對她的美譽將信將疑，「那校長為什麼不直接解決那位……」
「他可是被鄧布利多譽為霍格沃茨千年以來最優秀的學生，當然，這位校長自謙了，我覺得千年以來最優秀的學生應該是他。」
奧莉薇亞見斯內普還是不太清楚狀況的樣子，干脆拿手指比了起來：「假如說，我現在的魔法強度是這麼長，」她拉開一個食指的長度，「學校裡的教授，就說弗利維教授吧，他拿過格鬥冠軍，有這麼長，」她拉開一個前臂的長度，「鄧布利多教授的話，大概就是我身高那麼長了，黑魔王就是你目前的身高。」
斯內普本來還在認真聽，聽到最後一句，立刻怒了，撲上去撓亂她的頭發。
奧莉薇亞小心地躲閃著，怕他掉下去不敢大動，只好笑著討饒：「哈哈哈，我錯了我錯了，是莉莉的身高，莉莉的。快停下，要摔下去了！」
月亮從天文塔的一邊挪到了另一邊，兩人剛准備起身回去，就看到底下的草坪上走過來一個人影。
兩人趕緊蹲下藏好。
草坪上無遮無攔的，月光將那個人的身影勾勒得一清二楚。
是龐弗蕾夫人。
等到她走進城堡後，斯內普才開口：「這麼晚了，她怎麼從禁林那邊過來？」
想到今天是月圓之夜，奧莉薇亞有些猜到她去干什麼了，卻不方便說，只能催促道：「不早了，趕緊回去睡覺，明天還要起來跑步呢。」
「好幾次賴床爬不起來放鴿子的人並不是我。」
「所以我才說要趕緊回去睡覺。」奧莉薇亞跨上掃帚，一把將他拽了上來。
第二天跑步的時候，兩人就在山坡上碰見了一臉疲憊的萊姆斯。
他頭發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是皺得不成樣子，臉色蒼白，兩頰卻有種不正常的潮紅，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厚重的陰影沉積在眼睛下面。
看到他們兩個，他愣了一下，眼神有些慌亂。
「早上好，盧平。」奧莉薇亞率先打招呼，「你也出來跑步嗎？」
萊姆斯急匆匆地說：「是的，最近身體有些不舒服，想鍛煉一下。」
「你看上去是有點缺乏睡眠，運動能幫你更好地入睡。」
「是的，當然，我也這麼覺得。」他局促地笑了一下，「我先回去洗澡，下次再聊。」
斯內普看著他倉皇而去的背影，皺眉道：「穿著靴子跑步？他不怕腳疼。」
奧莉薇亞驚訝狀：「你居然還會關心他腳疼不疼？」
斯內普翻了個白眼：「別告訴我你沒看出他有古怪。」
「誰沒有點小秘密呢。」奧莉薇亞不太關心地說，「只要不影響到我們，誰在乎他是去做賊了還是去打劫了。」
斯內普卻還是放不下般地思考著。
奧莉薇亞覺得自己例子舉錯了，這麼說的話，他應該非常高興能夠抓住萊姆斯的把柄，不至於告校長吧，用來惡心詹姆斯和西裡斯還是不錯的。
她只好用力拍了下他的背：「別發呆了，趕緊跑起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偷懶。」
斯內普沒好氣地看她一眼，甩開腦子裡的念頭，跟著她加快步伐。
早上沒課，他們回去的時候就繞到城堡後面，去溫室幫斯普勞特教授給一些花草松土換盆。
出來時，兩人聽到了細弱又尖銳的貓叫聲，奧莉薇亞立刻眼睛亮了，追著聲音找了很久，終於在一扇窗戶下面的草叢裡發現了一只小貓。
它看上去剛出生不久，有著灰白相間的毛色，站起來還搖搖晃晃的，在他們過來後，尖利的聲音變得更急促了。
小貓凄厲的聲音實在說不上好聽，而且穿透力極強，斯內普難受地擰起眉毛，不太願意上前。
奧莉薇亞看它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忍不住小心地抱起來，才比她的巴掌大一點，毛摸上去硬硬扎扎的，有些怕人，在她手裡不安地掙扎著。
「是只野貓。」奧莉薇亞滿臉憐愛，「它餓了，它的母親呢？」
怕自己的氣味留在它身上母貓不願靠近，她萬般不舍地又把它放了下來。
斯內普第一次看到奧莉薇亞臉上出現如此柔軟深情的表情，若是別人看到了，絕不相信她是在看一只貓，而是在看自己最親密的愛人。
「……覓食去了？」他有些不適應地說。
「真可愛。」奧莉薇亞聲音都快滴出水來了。
「你喜歡貓？」斯內普看不出這個灰不溜秋的小崽子有哪裡可愛的地方。
「是的，可是埃爾頓貓毛過敏。」其實她覺得他是心理上害怕，伊萬說他小時候被貓撓過。
「你可以帶回宿舍養。」
「它母親會傷心的，而且假期不能帶回去，對我們都是一種折磨。」
斯內普：「……」
「你們在干什麼！」費爾奇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怒氣衝衝道，「讓我看看，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們兩個居然敢虐待動物！」
「不是……」
「果然是斯萊特林，黑巫師的後代，小小年紀就心腸歹毒，我要帶你們去見斯拉格霍恩教授，讓他狠狠地罰你們，最好把你們丟進禁林喂獅子。」
「首先，你對斯萊特林的評價被斯拉格霍恩教授聽到的話恐怕並不會高興，其次，禁林裡沒有獅子，最後，我們沒有虐待它，我們在討論要不要喂它點吃的。」奧莉薇亞不被他的氣勢所影響，不緊不慢地說。
費爾奇看上去更生氣了，他似乎非常討厭小巫師居然不怕他，這對他而言是種巨大的冒犯。
「誰知道你們兩個一天到晚鬼鬼祟祟的家伙在打什麼壞主意。」
斯內普臉色一沉，奧莉薇亞攔住他，笑著問：「費爾奇先生，您能幫忙看一下嗎？如果它母親不回來的話，它會餓死的。」
「我為什麼……」
「現在這個天氣晚上挺冷的，不知道這小家伙能不能熬過去。」
小貓趴在地上扯著嗓子拼命叫喚著。
費爾奇被她的自說自話弄得有些無言，只能用力地揮著手臂趕人：「你們兩個！趕緊滾回地窖，以後要是再讓我發現你們出現在什麼不該出現的地方，我就讓鄧布利多校長把你們趕出去。」
「對了，小貓不能喝牛奶的，您可以讓家養小精靈找點羊奶給它喝。」奧莉薇亞走之前又提醒。
「趕緊滾！再多說一句就把你們倆舌頭割下來喂貓！」
斯內普不太高興：「我確定我沒有說一句話，他為什麼要把我包括進去？」
「我們倆難道不是一伙的嗎？」奧莉薇亞理所當然地說。
「你在前面吸引火力，我在後面給你擋槍？」斯內普覺得自己每次什麼都還沒干，就被連帶攻擊，他當然不在乎是不是被當成同伙，但好歹也讓他真的干了點什麼再承擔污名。
「這就是你對自身的定位出現了問題。」奧莉薇亞說，「你可以繞後去敲悶棍呀。」
「……」
「說起來波特他們是不是給自己的小團體起了個名字，叫『掠奪者』？我覺得這名字挺威風的，要不我們也起一個？」
斯內普有種不妙的預感：「比如？」
「F4？Flowers Four。這個好像有點太軟綿綿了，TF-Wizard怎麼樣？」
「我不想知道這個縮寫的意思。」
「就是the fighting wizard嘛，是不是很有氣勢？」
「我說了，我！不！想！知！道！」
奧莉薇亞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吧，我去跟莉莉她們說。」
斯內普：「……」
莉莉和瑪麗當然也否決了奧莉薇亞的提議，斯內普對此深表欣慰。至少在他們四個人裡，只有一個智障，而波特那邊有四個。
這是一種壓倒性的勝利。
進入十一月後，溫度就降到一個開始凍手的程度了，奧莉薇亞拿出了購物冊子，拉著莉莉和瑪麗挑選新一季的衣服。
雖然在學校裡的大部分時間都穿著校服套著黑袍，但女人的天性還是讓她們把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討論衣服的花紋和顏色上。
「莉莉穿嫩黃淺綠這種顏色好看，瑪麗適合穿酒紅墨綠的。」
「奧莉你就適合白色和大紅色，和你的黑發搭在一起顯得很亮。」
「我們可以買一套胸針和領針，這樣即使穿校服也能戴，還有圍巾和手套。」
瑪麗這個建議得到了另外兩個女生的強烈支持。
「西弗勒斯，你也來看看。」奧莉薇亞把完全不加入她們話題的斯內普拉過來，「去年的衣服應該不能穿了吧。」
斯內普對這些完全不感興趣，他也無法理解三個女生為什麼可以想融化了的糖一樣膩在一塊，偶爾分開還拉絲的那種。
「隨便，和去年一樣的買大一碼就好。」
奧莉薇亞又把他轟走：「算了，我幫你看。」指望他的話，說不定他能同一款式的衣服穿七年。
晚上去有求必應屋，奧莉薇亞特意帶了卷尺。
「來，站好。」
斯內普不自在地舉平雙臂，讓那個魔法卷尺自動漂浮起來量身體的尺寸。
「你去年不是沒量。」卷尺輕佻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斯內普立刻繃直。
「當時……」奧莉薇亞剛想說讓詹姆斯和西裡斯試過，但她覺得聽到這個他估計會原地爆炸，連忙轉了話頭，「去年你瘦成那樣，買童裝最小碼就夠了。」
斯內普有種想用卷尺勒死她的衝動。
奧莉薇亞眼疾手快地收起卷尺，一邊記錄數據一邊說：「我幫你買了，錢到時候直接從你的魔藥分成裡面扣。」
斯內普默默運氣：「希望你月底給我的賬單不是紅色的。」
「放心。」奧莉薇亞眨眨眼睛，「紅色的我會等到聖誕節給你做禮物的。」
等過幾天貓頭鷹把采購的東西送到的時候，三個女生愉快地享受了那種拆包裹的爽快感。他們還特地跑到了有求必應屋，弄出了更衣室和穿衣鏡，盡情地互相打扮起來。
斯內普把自己縮到了角落裡，拿魔藥書蓋住自己的臉，恨不得給自己一個閉耳塞聽。
三個女生卻不准備放過他，一定要他也換上新衣服，莉莉振振有詞：「西弗，不試試怎麼知道合不合身呢？不合適的話還可以去換。」
別以為他沒看到她眼裡的笑意！斯內普瞪了奧莉薇亞一眼。莉莉現在都很著她學壞了。
奧莉薇亞無辜地看他。
在她們的威逼利誘兼軟磨硬泡下，逃脫無門的斯內普還是板著臉換上了衣服。
黑白條紋的襯衫配黑色的針織線衫，白色的毛衣配墨綠的大衣，最得好評的還是一件淺灰色的套頭衛衣，帽子上有一圈白色的細絨毛，配上藏青色的毛線圍巾，顯得有幾分稚氣。
斯內普忍無可忍道：「不要把這個毛茸茸的耳罩往放我頭上！」
三個女生一人戴著一個毛絨耳罩，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斯內普終於發現，他對真正的力量，一無所知。
作者有話要說：
雙12要來了，你們准備好了嗎？
我反正要買的提前買了，絕對不要擠在一起發貨的時候，賊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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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又沒睡好，困die
第42章 撩漢第四十二步
銀色的煙絮狀氣體從魔杖尾部流出，稀薄得有些飄忽，持續了一會後，斯內普就不得不放下魔杖，睜開眼睛。
這次的守護神又沒有凝聚成功。
奧莉薇亞知道斯內普在這個咒語上可能會出現小問題，但沒想到他會在最開始就停滯了那麼久，連最起碼的讓氣體凝實一些都做不到。
她猜或許和他的魔力還不夠渾厚有關，以及，快樂的記憶對他而言可能真的很欠缺。
見他臉色不太好看，奧莉薇亞轉移話題。
「我們來對練一下黑魔法防御。」
在有求必應屋的時候，他們除了練習咒語，制作魔藥，還會經常進行對戰練習。魔法這種東西不像自行車和游泳一樣，一旦學會就終身不忘，而是像學一門新的語言，不經常演練的話就會生疏遺忘。
所以奧莉薇亞在和斯內普練習的時候，就會刻意壓制自己的魔力，純粹以技巧進行對打。
在這方面她以前一直和伊萬傑琳學習，被埃爾頓手把手指導，經驗可以說豐富，但她發現除了剛開始一段時間占據主動，隨著斯內普的逐漸熟練，把魔力壓制在和他一個水平的她，居然慢慢失去了優勢。
在預判、決斷和反應速度上，斯內普擁有很強的天賦，他總是能想到她會用什麼咒語，然後迅速做出自己的應對，就像下棋一樣，走一步的時候已經想好了後面幾步。
奧莉薇亞則明顯缺乏那種戰鬥的敏感度，應對比較死板，比較強的地方在於靈巧敏捷的身法和對魔咒精准的掌控度上，不會造成體力和魔力的浪費。
這樣一平衡，兩人經常打個不相上下。
今天這場是奧莉薇亞贏了，不過她看出來斯內普有些心不在焉，可能是守護神咒久久沒有進展讓他有些難以集中精神。
「好吧，能不能說說你守護神咒的瓶頸在哪？」這種狀態沒辦法繼續學習，她只好開口問，看能不能有辦法幫他。
斯內普看了她一眼：「沒什麼，我自己的問題。」
「好吧。」奧莉薇亞抬抬肩膀。
今天的學習時間結束，兩人收拾東西回地窖，路上卻差點被費爾奇發現。
前段時間讓費爾奇照看一下的貓，沒想到他真的把它帶回去養了，還取了名字叫洛麗絲。要不是洛麗絲跑出費爾奇的辦公室，在地窖裡溜達被奧莉薇亞看到，她都不知道。
費爾奇當時的表情有點尷尬。
她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仔細跟他說了養貓的注意事項。
洛麗絲還小，正處於活潑好動的時候，費爾奇白天一般不放它出來，怕它迷路卡在哪裡出不來，或者被看他不順眼的學生欺負，晚上才在巡邏的時候帶著她一起溜溜彎。
意外之喜就是貓的嗅覺聽覺相當靈敏，且好奇心比天大，發現到什麼就要撲過去看，讓費爾奇抓到了很多用各種手段夜游的漏網之魚。
最近四個學院的寶石都有小幅度的下降。
隱形衣擋不住聲音氣味，奧莉薇亞經常拿小魚干去喂洛麗絲，這導致它隔了好遠就敏感地揚起脖子張望。
「好孩子，發現了什麼？帶我去把他們的尾巴抓出來。」費爾奇陰森森地說。
奧莉薇亞趕緊拉著斯內普拐到另一條走廊上去，走得太急，迎面撞上了什麼，他們在反作用力下後退兩步，隱形衣敞開了一半。
對面也是如此。
兩邊都愣住。
詹姆斯想開口，被西裡斯一把捂住嘴。
然而動靜已經傳過去了，費爾奇輕快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讓我看看，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小子。」
奧莉薇亞迅速拉上隱形衣又無聲地補了個幻身咒，不用她說，斯內普就同時抬腳向前跑。
詹姆斯和西裡斯慢了半拍，也趕緊跟著跑起來。
跑到岔口，奧莉薇亞壓著聲音說了一句：「分開跑。」
指令明確，那兩個人腦子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體已經按照她的話拐到另一個方向。
追在後面的洛麗絲夫人猶豫了一下，動了動鼻子，轉了下耳朵，然後果斷地選擇了詹姆斯他們那條路。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聽不見任何動靜，奧莉薇亞和斯內普才停下腳步，靠著牆平復呼吸。
這時候就看出堅持鍛煉的作用了，他們剛才狂奔的時候都沒發出大口喘氣的聲音。
扯下隱形衣，借著窗外透進來的一點暗光，兩人互看了一眼，悶聲笑了起來。
「自討苦吃。」斯內普輕聲說。要是不把那只貓交給費爾奇的話，就不會出現剛剛那種事了。
「你不覺得這給我們的夜生活增添了一點刺激？」奧莉薇亞倒覺得這樣的體驗很有趣。
斯內普冷漠臉：「並不。」
重新走在回地窖的路上，這次一路無事，兩人安全地回到各自寢室。
打開門，房間裡暗著，斯內普聽了一下動靜，確定沒什麼異樣後走進去，按下自己床頭的台燈。
雖然他一直對自己的室友心有提防，但故意大晚上的弄出動靜來折騰人家這種事他也不屑做。盡量無聲地洗漱完畢，斯內普走出浴室，發現休下了床，正坐在椅子上想著什麼。
聽見他出來，休抬起頭。
斯內普看了他一眼，漠然走向自己的床。
「斯內普。」
斯內普拿出自己的SOME翻了一下，頭也不抬：「如果你想說什麼，就在我睡覺前一口氣說完，我沒有時間聽你吞吞吐吐。」
休的臉色不知道是被燈光映的還是窘迫的，微微發紅。
他沉默了一會，在斯內普合上筆記本准備躺下前，終於開口：「我只是想說，真的很對不起，對於上學期的事……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
斯內普輕哼了一聲：「這個道歉比你的任何一句話都要醞釀得久。」
「但請你相信，我本身對你並無敵意，只是有人逼迫我……」
「如果不是發現帕金森最近避著我們，你敢說出這樣的話嗎？」
話被噎了回去，休難堪地低下頭。
「至於你說對我沒有敵意……」斯內普冷笑，「真的嗎？」
休半天沒有說話。
斯內普懶得再搭理他，翻身躺在床上，放下了窗幔。
閉上眼睛，休的聲音低低地從外面傳進來：「不是……我嫉妒你，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你……」
斯內普扯了扯嘴角。他當然知道。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在奧莉薇亞出現的場合，他的眼睛簡直都能發光，就像波特看莉莉那樣。
布魯姆有多喜歡奧莉薇亞，就有多討厭他。
斯內普覺得這又是一件無妄之災。他又沒攔著奧莉薇亞不要和別人來往，自己畏畏縮縮不敢靠近，恨他有什麼用？
他們只是朋友而已。
斯內普拿出枕頭底下的魔杖，盯著看了一會，低聲念了呼神護衛。
在學這個咒語之前，他也以為想快樂的事情對他而言太困難，但等到真的去想的時候，他發現，困難的不是去想快樂的事，而是不要想起那麼多。
掃帚上帶他適應飛行的時候，和莉莉教他跳舞的時候，寫信說他能繼承普林斯家的時候，生日送他禮物的時候，吃火鍋幫他把差點掉進鍋裡的袖子卷起來的時候，魁地奇比賽給他暖手的時候，說不會放開他的時候，看到獨角獸的時候，在海底潛水的時候，在屋頂上聊天的時候……
開心的記憶接連從腦海中閃過，這次沒有強行打斷，斯內普想起了更多之前被壓制的畫面。
無法忽視和否認的，幾乎所有浮現出的記憶裡，都有奧莉薇亞的身影。
他原本以為，他想起的會是小時候和莉莉在山坡上聊天的場景，現在才明白，那時候的他，太過小心翼翼，總是提醒自己收斂脾氣，不敢惹她生氣，唯恐失去唯一的朋友和同類。
而和奧莉薇亞在一起的大多數時間雖然都被她氣得跳腳，可回想起來，卻連生氣都是放松的。
來霍格沃茨不過一年多，那些陰暗的的記憶，似乎都遙遠得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魔杖末端不斷流瀉出銀色的氣體，在小小的空間裡翻滾凝聚，始終不能形成固定的形狀。
隱隱約約的，斯內普好像看到了伸展的一雙翅膀。
手抖了一下，那些氣體就冰雪消融般地漸漸消失了。
斯內普把魔杖塞回枕頭下面，拿手背蓋住眼睛。
結束跟拉文克勞一起上的魔咒課，奧莉薇亞剛走出教室就被叫住。
「奧平頓。」
奧莉薇亞回頭，發現居然是西裡斯。
「我有點事找你。」他靠在牆上歪頭看她，襯衫領口的扣子沒有扣上，金紅條紋的領帶松松垮垮地掛在脖子上，放在別人身上這是邋遢，放在他身上，就有一種瀟灑不羈的風流氣質。
奧莉薇亞看了斯內普一眼，斯內普沒什麼表情地說：「我先去圖書館。」
可以的，現在連臉都不甩給人家了。
西裡斯看上去也有些驚訝：「我還以為他會跟在你屁股後面不肯走。」
奧莉薇亞面色淡淡：「如果你不能把態度放尊重的話，我覺得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西裡斯撇了撇嘴：「我就不信他沒在你面前說我們壞話。」
奧莉薇亞覺得他腦子好像有點問題：「他在我面前說你們，和你在我面前說他，我覺得裡面的性質不一樣。」關系不同好嗎？你當著道士可以罵禿驢，當著和尚也這麼罵不是找揍？
聽懂她的話，西裡斯略微沉了下臉，很快又掛起了笑。
他笑起來的時候總有種壞男孩的痞氣：「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這裡好像不太適合說話。」
奧莉薇亞抬手揮了下魔杖，布下靜音咒：「現在適合了。」
「……」西裡斯覺得對面這個女孩有點不按套路出牌。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奧莉薇亞看到他的時候就猜到了，「你身上的魚干是我放的。」
她本來是想扔出去轉移洛麗絲注意，沒想到他們兩個跑了出來，索性偷偷塞到了西裡斯身上，這樣也正好免得費爾奇看到魚干想到她。
畢竟霍格沃茨像她這樣隨身帶魚干去擼貓的並不多。
這樣做當然有點缺德，不過死道友不死貧道，反正他們跟費爾奇的游擊戰也打出經驗來了，道魔雙方都在增加自己的高度，發現新的密道，給他們增加點難度，幫忙吸引一下火力也不痛不癢。
而且昨晚他們最終也沒被抓到，今天她特意看過了格蘭芬多寶石的數量。
質問的話沒出口就被堵了回來，干了壞事的人還一臉坦然，一副「就是我干的，你能拿我怎麼樣」的態度，讓西裡斯磨了磨牙，卻又笑出聲。
「這樣，好歹我也算幫了你一個忙，是不是可以讓你欠一個人情？」
奧莉薇亞還以為他是來找麻煩的，沒想到他看上去非但不生氣，態度還很友好，對比之下，她反而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盡管如此，她也不想和他過多糾纏，隨口敷衍：「可以，下次放假請你吃飯。」
「一言為定。」西裡斯笑得一臉燦爛。
話說完，奧莉薇亞擺擺手轉身離開，西裡斯兩步追了上來，和她並肩走著。
「還有什麼事？」她斜眼。
西裡斯雙手橫在腦後，笑嘻嘻地：「我也去圖書館。」
「哦。」
「雷古勒斯最近怎麼樣？」
「比起問我，你去問你堂姐更合適，或者直接找你弟弟親自交流感情。」她雖然對雷古勒斯有點興趣，也沒這個閑工夫一天到晚盯著人家。
「除了說教就是訓斥，想都想的出來他們會說什麼。」西裡斯不願意上門討罵。
奧莉薇亞聳肩，不怎麼走心地表現出一抹同情。
在圖書館找到莉莉和瑪麗，奧莉薇亞坐下來看了一圈，問：「西弗勒斯呢？」
「那邊。」莉莉指了一下。
奧莉薇亞看過去，發現他和之前鼻涕蟲俱樂部的聚會上認識的兩個拉文克勞學生坐在一起，便收回目光。
「說起來——」瑪麗表情古怪，「布萊克為什麼也在？」
奧莉薇亞也扭過臉看著一屁股坐在她旁邊的西裡斯：「我覺得你可以去找你的朋友們了。」
西裡斯隨意地張望了一下，攤手：「詹姆斯好像不在。」
「這不是你和我們坐在一起的理由。」
西裡斯央求般地看向莉莉和瑪麗：「看在格蘭芬多的份上，多坐我一個也不擠吧。」
他用英俊的臉蛋做出這樣可憐兮兮的表情，通常女生們都無法狠心做出拒絕。
莉莉和瑪麗看向奧莉薇亞。
「好吧，看在格蘭芬多的份上。」奧莉薇亞說。
西裡斯露出得逞的笑容，然後看到她收拾東西站了起來。
「我這個斯萊特林，有事先走了。」
「等……」
「圖書館保持安靜！」平斯夫人走過來呵斥。
西裡斯眼睜睜地看著奧莉薇亞頭也不回地走出圖書館。
「她這麼討厭我？」他扭頭問。剛剛還聊得好好的，怎麼翻臉就無情了。
莉莉和瑪麗同情地看著他。
「你有點……」莉莉體貼地小心措辭，「太相信自己的個人魅力。」
瑪麗直接說：「奧莉很討厭像你這樣賣弄臉蛋的人。」
連遭重擊的西裡斯憤而起身。
走出圖書館，奧莉薇亞下樓准備回寢室。
她說不上討厭西裡斯，但也難以生出好感。而且這種撒嬌弄痴的行為一旦默許了一次，他就會以為這一招真的無往不利。就算他看上去像是天之驕子，但不是真的所有人都會寵著他。
總是有太多人直到跌斷了脖子才發現自己走路不長眼。
說起來，他跟著她是想干什麼？打聽他弟弟的情況？把詹姆斯接近莉莉？找機會找斯內普麻煩？還是真的單純想跟她做朋友？
想了一會，奧莉薇亞決定放棄探究，像西裡斯這樣隨心所欲的人，說不定只是覺得好玩而已，就像她有時做事也全憑興趣。
打開SOME，奧莉薇亞給斯內普發了一條信息：晚上去有求必應屋嗎？
直到她回到寢室換了衣服和凱瑞說了一會話，斯內普才回復過來：晚上要幫斯拉格霍恩教授准備上課要用的材料。
斯拉格霍恩現在非常重用斯內普，經常讓他幫忙准備一些基礎魔藥，雖然在她看來斯拉格霍恩就是找了個免費靠譜的助手，不過斯內普覺得也能學到東西，就任勞任怨地做起了苦工。
奧莉薇亞盯著斯內普的字跡，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第一個字母墨點有點重，明顯停頓了很久，每一個字母都寫得很工整，完全不像平時龍飛鳳舞的樣子——她上次見到他這麼認真地寫字還是在那封感謝信上。
所以說——一句平常的話為什麼要寫得這麼猶豫？
作者有話要說：
福爾·奧莉·摩斯：不要對女人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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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請假=_=提前說一下
第43章 撩漢第四十三步
斯內普完全不知道他只是這麼一遲疑，就被偵探技能點滿的奧莉薇亞發現了蛛絲馬跡。
他看到了奧莉薇亞和布萊克一起走進圖書館，看到他們坐下，看到他們聊天，看到奧莉薇亞起身離開，看到布萊克也跟著走了。
他的心情簡直像在蹦極一樣反復彈跳，一會處於無所依持的失重，一會陷於無法控制的俯衝，晃晃悠悠下，終於停滯在了熱血從腦子裡褪去後的空茫失落。
平斯夫人的聲音也引起了和他同桌的兩個人的注意。
「她不是你的朋友嗎，西弗勒斯？」
說話的是查爾斯·吉格斯，他是對角巷裡斯拉格&吉格斯魔藥店老板的大兒子，聽名字就知道這家魔藥店這是斯拉格霍恩和吉格斯合伙開的，旁邊和他一起的是他的弟弟卡拉格，他們一個拉文克勞四年級，一個赫奇帕奇二年級。
或許是斯拉格霍恩的推薦，或許是他們也聽說了他的魔藥天賦，所以就在鼻涕蟲俱樂部的聚會上主動結交。
「奧莉薇亞·奧平頓。」卡拉格說出名字，「她可是我們這一屆非常出名的人。」
「出名？」斯內普看他。
「當然，她那麼漂亮不是嗎？而且又很神秘。據我所知，有很多男生想追求她，不過她看上去不太好接近。」
斯內普聲音淡了淡：「是嗎？」
「是啊，還有你的另一個朋友伊萬斯，她的人氣也很高。西弗勒斯，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你，低年級裡最漂亮的兩個女孩都是你的朋友。」
查爾斯咳嗽了一下，想制止自己的蠢弟弟繼續看不懂眼色地亂說話，可惜卡拉格絲毫沒有點亮和自己哥哥的心靈相通技能，擠眉弄眼地問：「老實說，你喜歡她們中的哪一——咿！」
卡拉格扭頭：「查爾斯你踹我干什麼？」
「……」有這種沒長腦子的弟弟肯定是因為懷他的時候母親吃錯魔藥了。
斯內普臉色徹底冰封。
他剛想出言諷刺，手邊的SOME震了一下。抬頭看了眼莉莉和瑪麗那邊，她們正在說話，那發信息過來的只有一個人了。
——晚上去不去有求必應屋？
斯內普手裡的筆停在紙上，好像突然忘了英文的字母都有哪幾個。
他一直以為，莉莉和奧莉薇亞都是自己的朋友，可剛剛聽到卡拉格的話時情緒瞬間的變化，卻明確告訴他——他可以接受莉莉被人追求，卻無法忍受奧莉薇亞成為別人嘴裡的談資。
但他不能理解其中的原因，明明他和莉莉認識更久不是嗎？
喜歡哪一個……
喜歡……
斯內普想到了自己未成形的守護神，那雙熟悉的翅膀，讓他心驚。
他對奧莉薇亞，真的只是朋友嗎？
緊緊地抿著唇，他慢慢地寫下回復。
是或不是，他要弄清楚。
那邊奧莉薇亞抓到了一點朋友的一點小馬腳，想了一會，笑著放開了。
有時候，太過追根究底容易沒朋友。看出來是一回事，說出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朋友之間該把握一個什麼樣的度，她還是懂的。
既然斯內普晚上有事，奧莉薇亞決定去做一件想了很久的事——探索黑湖。
沒道理禁林裡的獨角獸都看了，卻不去看看黑湖裡面的美人魚，還有那只巨大的八爪魚，她從開學就開始蹲窗戶，都沒發現它們的影子。
等到晚上，奧莉薇亞輕車熟路地跑到黑湖邊，身上的衣服是避水保暖的，頭發在腦後綁成馬尾，免得在水下擋住視線或扯到什麼，檢查了一下身上的防御物品，她小心地滑入水中。
水裡很靜，外面微薄的星光沒有透入水中，奧莉薇亞拿出魔杖亮起一團光，勉強照亮了周圍五尺的距離。
怕外面有人看到水裡的亮光，她腳一蹬，向更深處游去。
水很深，比起聖莫妮卡的海底美景，黑湖裡面可以說是乏善可陳，除了亂七八糟的水草，奇形怪狀的游魚外，幾乎是一片空蕩荒涼，這種感覺很容易讓人自覺渺小，心生抑郁。
游了一會，突然不知從哪裡傳來縹緲空靈的歌聲，這聲音不像是通過水傳遞過來的，而是似乎直接響在她腦子裡。高高低低的聲音用一種陌生神秘的語言，輕柔地哼唱著。
奧莉薇亞沒有急著去找歌聲的來源，認真聽了一會，感受了歌聲的奇異和美妙之後，才慢悠悠地順著聲音的牽引向前游去。
很快，一副神奇的景像就出現在她面前。
布滿散亂礁石的水底變成了一片青草綠地，草地上蓋著房子，建著雕像，若非奧莉薇亞還能看到自己吐的泡泡，差點以為回到了陸地。
房子裡有人魚進進出出，他們有的圍坐再雕像下唱歌，有的拿著矛在捕魚。
不得不說，這些人魚的樣貌實在有些對不起他們的名字，灰色身體墨綠頭發，如同石頭上面長了水草。還有一口黃橙橙的爛牙，聽著歌聲看他們嘴一張一合，還是很難相信那麼超凡脫俗的聲音會是從這麼一群醜陋的生物嘴裡發出的。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魚都長這樣，人魚裡面也有種類，據說在北歐就有美人魚，長得就是童話裡那種漂亮得像精靈一樣的外貌，可是他們很柔弱，幾乎沒有自保能力，差點就要滅絕。
這麼比起來，這群凶悍猙獰的人魚雖然長得醜了點，卻不用擔心有人對他們圖謀不軌，畢竟長得好看也不能拿命來換。
躲在石頭後面遠遠地看了一會，奧莉薇亞在他們發現自己前悄悄地又游走了。
她想找那個巨大的八爪魚，在水底繞了半天，小章魚倒是碰到不少，她大章魚的觸手都沒看見。她暗嗖嗖地想，要是抓兩只小章魚回去做章魚燒，那大章魚是不是就會衝出來抽她了？
她到底也沒敢這麼作死。
除了人魚之外，奧莉薇亞還看到了一些馬頭魚尾海怪，通體海藍，比起人身魚尾的人魚，她覺得還是海怪更好看些。
游了一會，滿足了好奇心的她准備回程，快靠暗的時候發現旁邊有些隱約的亮光，在水流中忽明忽暗，她忍不住往那游了一段距離，才看清楚是地窖的外牆。
奧莉薇亞趕緊熄滅燈火並用了幻身咒，免得第二天霍格沃茨又多了一個黑湖怪談。可剛想走，她又起了惡作劇的心思。
她悄悄地靠近外牆，沿著窗戶一排敲過去，然後迅速躲起來，看著房間裡的人疑惑地拉開窗簾看仔細看，等他們轉身，她就再去敲一次。
可惜的是羅伯特是級長，房間沒靠著窗戶，不然她一定敲得他懷疑人生。
凱瑞沒有拉開窗簾，奧莉薇亞覺得她應該根本懶得下床。
休看上去被嚇得不輕，刷得一下就拉上窗簾，奧莉薇亞都不忍心給他再敲第二次，怕把這孩子嚇得晚上不敢睡覺——和斯內普一個寢室已經夠讓他精神緊張了。
剛准備走，休的那扇窗戶再次被拉開來，回頭一看，這次過來查看的是斯內普。
他貼著窗戶眯眼觀察了一會，一臉不耐煩地扭頭，奧莉薇亞甚至可以想像他沒好氣地對休說話的樣子。
惡趣味冒了出來，她漂到窗邊，再次輕輕敲了了一下。
斯內普吃驚地轉過臉，看到了解除幻身咒在窗外對他招手微笑的奧莉薇亞。
他嚇了一跳，趕緊把窗簾從背後拉上不讓休看到，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仗著隔了窗戶他出不來，奧莉薇亞笑嘻嘻地對他眨眼，還拿魔杖在水裡凝出了一行金色的字。
——晚上好。
附帶一個笑臉：）
斯內普看上去快被她氣死了。
奧莉薇亞又寫：別生氣。
斯內普翻白眼，比了個拳頭做出一個你等著的凶狠表情。
奧莉薇亞伸出手，比了布。
——我贏了。
斯內普看著笑得得意的奧莉薇亞。她的身後一片漆黑，她自己卻好像在微微發著光，離窗戶太近，他呼出的熱氣在窗戶上凝成一團白霧，模糊了她的臉。
他用袖子擦去霧水，看著她的臉又清晰出現，忍不住將手貼上了玻璃。
看到他舒緩下表情靜靜地看著她，奧莉薇亞有些莫名，不知道他情緒為什麼突然變了。和他對視了一會，她頓了頓，試探著也把手放在了窗戶上，和他的手心重疊。
兩只手隔了玻璃和湖水，極近又極遠地貼在了一起。
奧莉薇亞看到斯內普的眼睛裡，像是一瞬間被湖水灌滿了般劇烈翻騰了一下。
他似乎嘆了一口氣，無奈認輸般地垂下眼睛，再抬頭的時候，他眼神認真，表情嚴肅，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奧莉薇亞心裡一緊，隱約覺得好像有什麼超脫了她的預料。
斯內普拿出了袖子裡的魔杖，嘴唇動了一下，魔杖噴出一股銀白色的氣體，在她驟然睜大的眼睛下，逐漸凝聚出一個清晰的形狀。
一只鷹伸展著翅膀穿過了玻璃，在奧莉薇亞身邊繞著飛了一圈，極輕地用尖喙蹭了下她的臉頰。
奧莉薇亞怔怔地看著這只和她一樣的守護神，又看了看窗戶後面抿著唇注視著她的斯內普，倏地收回了手。
作者有話要說：
短小一章，嗯，別出心裁的告白方式→_→
第44章 撩漢第四十四步
奧莉薇亞感冒了。
她不想承認自己是被嚇的，她只是昨晚從黑湖裡出來後忘記用速干咒把頭發弄干，頂著一頭濕發吹著冷風走回的城堡——她自己都很驚奇居然沒覺得冷。
加上一晚上都輾轉反側沒睡好，早上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覺得腦子裡像是裝了一塊大石頭，沉甸甸地鈍痛著。
找出溫度計一量——三十八度二。
奧莉薇亞覺得自己還是不夠處變不驚。
拉開床幔，凱瑞有些吃驚：「你看上去臉色不太好。」
何止臉色，她整個人都快要不好了。
「要送你去醫務室嗎？」
「不用……」一開口就覺得拉嗓子，她咳了兩聲，啞聲說，「沒事。」
「你這樣子可不像沒事的樣子。」凱瑞不認同地說，她平常對奧莉薇亞的事都全不干涉，這時候還是忍不住露出了擔心的神色，「你還是躺下休息比較好。」
倒了杯蜂蜜水潤嗓子，奧莉薇亞感謝地對凱瑞笑了笑：「沒關系的，每年這個時候好像都要病一次。」
如果沒有昨晚的事的話，她就索性請個病假偷懶，但在收到表白後的第二天就缺席，斯內普肯定要以為她在回避他了。
雖然她目前確實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但她還沒慫到躲被窩裡不出去的程度。
和凱瑞一起到禮堂，奧莉薇亞一眼就看到斯內普已經坐在那裡，腰板挺得比椅背還直。
她腳步一頓，還是徑直走了過去，在他旁邊坐下，凱瑞跟著坐在她旁邊。
她眼角一瞥，就看到斯內普捏著刀叉的手指用力得骨節都泛白了。
他低著頭專心看盤子裡的煎蛋，連余光都不往旁邊瞄一下。
奧莉薇亞有點想笑，又有點苦惱，什麼也沒說，端著一杯牛奶默默地喝著。
凱瑞有些奇怪地看了氣氛古怪的兩人一眼，
從吃完飯到起身去教室的路上，奧莉薇亞和斯內普都一句話沒說，連眼神也沒有交流。其實奧莉薇亞還是看了斯內普好幾眼的，但斯內普就是把臉擺向正前方，一點都不打彎。
奧莉薇亞都想替他著急了。昨天做出那樣的舉動，今天就擺出一副欠了你八百萬的臭臉，你到底是想表白還是想絕交啊？
這一節課是黑魔法防御課，純粹占個位置走過場的教授這次帶來了一籠子仙子。
仙子就是童話裡經常出現的給灰姑娘睡美人她們施展魔法的仙女教母，不過事實上，雖然它們手裡都拿著樹枝一樣的魔杖，除了暫時抵擋一下捕獵者和把自己弄得更閃閃發光一點外，並沒有什麼用處。
他們有著人類一般的樣貌，都長得很漂亮，背後有透明或五彩的翅膀，在籠子裡嗡嗡地叫著，偶爾還和同伴打一架。
「它們沒什麼智力，只知道互相攀比美貌，無需拿出金蘋果，它們都能為了誰更漂亮而打得不可開交。」教授諷刺地說。
他把仙子放了出來，讓兩人一組拿去觀察。
奧莉薇亞捏著一只仙子的翅膀，看它怒氣衝衝地對她嗡嗡叫囂，似乎很生氣的樣子，忍不住說：「它看上去不喜歡我。」
斯內普盯著她手裡的仙子，悶了一會，才說：「它們不喜歡比它們長得好看的人。」
奧莉薇亞愣了一下，他這是……在委婉誇她嗎？
手上不小心用了點力，仙子吃痛地大叫起來，她連忙放開手，仙子趁機飛走，走之前還報復性地揮了下魔杖，變出一小根樹枝砸在她頭上。
她扭頭要避開，斯內普直接伸手擋住了那根樹枝。
兩人目光終於對上了。
奧莉薇亞看到他整張臉連著脖子都刷得一下紅透了，動作極快地轉過臉，露出了紅得幾乎要發亮的耳垂。
她有些擔心他會不會原地自燃。
他是真的喜歡她。
奧莉薇亞對這件事仍然沒有真實感，卻無法再去質疑。
怎麼會呢？但凡對西弗勒斯·斯內普這個人有點了解的，都會知道他身上最鮮明的一個特點，就是一生摯愛莉莉·伊萬斯。
之前她還想過，要是哪一天詹姆斯和斯內普打起來，她該在莉莉面前幫誰說話。論親疏，肯定幫斯內普，可要說真的適合的，其實還是詹姆斯。
現在熊歸熊，詹姆斯是真的一個開朗熱情又善良勇敢的人，他和莉莉一樣，都是自身帶著光和熱，換句話說，渾身充滿了正能量。
西裡斯和萊姆斯能把他當做一生的摯友，絕不僅僅是因為他有點小聰明，會耍惡作劇而已。
一個優秀的，正面的，爽朗的，幽默的，英俊的，和一個陰沉的，冷漠的，刻薄的，自私的，別扭的人相比，哪怕她的心偏到了西西伯利亞，都沒辦法說莉莉應該跟斯內普在一起。
奧莉薇亞覺得，愛情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雙方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愉悅。
一段良好的，健康的感情，應該是彼此輕松的，自由的，能相互依持，卻不會相互干擾。這就需要兩個人的三觀能夠和諧統一，不用完全一致，卻也不能背道而馳，否則，要麼一個人忍耐退讓，要麼兩個人貌合神離。
莉莉和斯內普，就奧莉薇亞所看到的，除了學習方面，完全沒有一點共同話題，莉莉堅信「只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世界將變成更美好的明天」，斯內普卻是看到路邊倒著老奶奶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碰瓷。
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沒動過給兩個人拉郎配的心思，只要斯內普不走歪路，她就順其自然任事態發展。她早就想過，他們倆要真能在一起，她就真心祝福封兩個大紅包，莉莉要是還是選擇了詹姆斯或者其他人，她就和他一起背後釘個小人打一打就好了。
失個戀嘛，又不會死。她這麼事不關己地想著。
誰能料到，這個戀拐個彎到她身上來了。奧莉薇亞真心想做出一百張懵逼臉的表情。
現在，她該怎麼婉轉地，讓斯內普，再次失個戀？
黑魔法防御課結束，奧莉薇亞收拾東西，起身的時候眼前一黑，搖晃了一下，又跌坐回去。
扶著額頭等腦子裡嗡鳴的聲音過去，耳朵裡才響起斯內普急切的聲音。
她抬頭笑了一下：「沒事，腿麻了一下。」
斯內普今天第一次拿正眼看了她一會，突然伸手探上她的額頭，冷熱接觸，兩個人都顫了一下。
「你發燒了。」斯內普有些惱怒地說，「你昨晚就不該……」聲音一頓，他卡殼了一下，竭力保持鎮定，「你應該回去休息，而不是來上課。」
奧莉薇亞彎了下眼睛：「那你不是會覺得我裝病躲你了？」
斯內普的臉又慢慢紅了。
皮膚白真不是件好事，有些東西藏都藏不住。
「那也不會更糟。」他低聲說。
所以他的意思是寧願她裝病也不希望她真病嗎？奧莉薇亞現在頭有點暈，對斯內普風格的話有些解碼困難。
「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斯內普抿著唇，從她手裡拿過了書包。
奧莉薇亞無奈，只得撐著他的手臂站了起來。
經過二樓的時候，走廊裡不知道為什麼圍了一群人，連樓梯都堵住了。斯內普擋在奧莉薇亞前面幫她開路，奧莉薇亞眼睛一晃，看到了人群裡的莉莉。
她連忙拉住斯內普，讓他往裡面看。
「生病都擋不住你看熱鬧？」斯內普沒好氣地說。
「萬一和莉莉有關呢？」
「那也等你不像一個萬聖節的南瓜一樣再說。」
「那你呢？會走路的番茄？」
斯內普回頭瞪了她一眼，繼續拉著她走。
回到公共休息室，斯內普把她送到帷幔前，看著她的下巴說：「我去做退燒藥水，待會讓人給你送過去。」
「有沒有耳朵不冒煙的？」
「有讓你閉嘴的。」
奧莉薇亞剛想說嘴巴這麼不客氣是找不到女朋友的，想想這種玩笑開起來有點不合時宜，只能抬抬肩膀，揮手道：「等著你的魔藥。」
「奧莉薇亞。」
她回頭，斯內普的目光從她的下巴移到了她的眼睛，似乎在極力克制自己不要躲避。他張嘴，停了好一會，久到連休息室裡都有人注意到他們看了過來。
「不要喝冷水。」他最終說。
這算是多喝熱水的另一種表達方式嗎？
奧莉薇亞想笑，笑他的笨拙，但他的誠懇又讓她有些不忍取笑，不知道是因為發熱還是因為別的，身上暖融一片。
她抬手碰了碰他的額頭，那兒冰冰涼的：「回去把圍巾帶上吧。」
他的額頭一下子就有了熱度。
回到房間，奧莉薇亞迷迷糊糊地躺著，腦子裡思緒亂飛，一會是斯內普的守護神，一會是盧修斯手臂上的黑魔標記，一會是莉莉，一會是鄧布利多，一會是埃爾頓和伊萬傑琳。
最後似乎做了一個夢，夢裡她和詹姆斯結婚了，生了一個女兒莉莉，有一天莉莉把斯內普帶回來，說要和他結婚。她說好啊好啊好啊，結果斯內普突然說：「我喜歡的是你媽媽。」
奧莉薇亞一下子就被嚇醒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起身拿溫度計量了下——三十八度八。
嘆了口氣，連呼出來的氣都是滾燙的。
撩開床幔，對面床上的凱瑞看過來：「醒了？」
她翻身下床，把桌上的藥瓶遞過來：「一個家養小精靈送過來的。」
看瓶子就知道是斯內普做的。
奧莉薇亞仰頭喝完，砸吧了一下嘴，發現舌頭已經嘗不出味道來了。
坐著當了一會火車頭，等到耳朵裡的煙冒完，奧莉薇亞和凱瑞點點頭，又躺了回去。
藥有助眠作用，這一次她很快地睡著了。
再次醒來是被餓醒的。奧莉薇亞看了下懷表，凌晨兩點。身上的衣服讓汗濕透了，身體倒是一下子松快許多，頭也不沉了。
不愧是斯內普做的魔藥，效果立竿見影。
洗了個澡，倒了杯水剛想喝，想到斯內普的話，她又舉起魔杖加熱了一下才慢慢喝下去。
該怎麼辦呢？奧莉薇亞又開始想這個困擾了她一天兩夜的問題。
斯內普還是太年輕了，如果他再成熟一點，就會克制自己不要那麼輕易就把心意表露出來。
從他的反應就知道，變出守護神純粹就是一時衝動，過後才回過神來，開始忐忑不安。
他也明白，不管她是什麼回應，他們倆的關系都很難再維持到之前的樣子了。
這正是她猶豫不定的原因。
如果是休，她可以眼都不眨地拒絕，但對斯內普，她就非常不願意去傷害他，更不願意失去這個朋友，她甚至還忍不住擔心，萬一他無法接受又去加入食死徒怎麼辦？
這樣想似乎有自戀嫌疑，但她以往的干脆果斷似乎都隨著身上的熱度消失了，一團亂麻怎麼斬也斬不開。
拒絕——很難開口，接受？奧莉薇亞清楚知道她對他的感情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她把他當做一個插科打諢扯嘴皮子的損友，當需要小心指引的壞脾氣弟弟，從來沒想過把他當做——戀人。
奧莉薇亞咬著杯子愣了一下，從來沒想過，是因為在她心裡，他就是該喜歡莉莉的，那如果沒有這個既定印像呢？她能接受他嗎？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告訴你們答案，麼麼噠
第45章 撩漢第四十五步
床頭的鬧鐘滴答滴答地走動著，斯內普雙手平枕在腦後，盯著頭頂的床罩發呆。
身體在因為一天一夜沒有休息而抗議著，精神卻仿佛剛剛洗完個冷水澡一樣清明。他以為自己在思考，結果等到床幔外響起輕輕地開門聲，他才驚覺自己的腦子一直都是一片空白。
布魯姆今天回來得有點晚。閃過這麼一個念頭後，斯內普就不再分出多余的心神，又沉浸到自己的世界。
他不該放出那個守護神的。斯內普後悔著。他覺得自己當時肯定是被賽壬的歌聲給迷惑了，才會不受控制地做出那樣的舉動。他該再忍一忍，等一等……等什麼？
斯內普自己也茫然了。
再等一年兩年，情況和現在，應該也沒什麼不同吧。
他想起奧莉薇亞當時驚到差點嗆水，僵硬地揮手告別後轉身游走，全無一點喜悅害羞的樣子，就算他毫無經驗，也知道那樣的反應代表了什麼。
她不喜歡他。
斯內普的心在認識到這一點時，突然就空得好像被挖了一個洞，涼颼颼地灌著冷風冰水。
他甚至難以控制地產生了怨恨。
如果你不喜歡我的話，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他痛苦地翻了個身。
莉莉對他好，那是因為她對誰都好。奧莉薇亞的態度，卻讓他有種自己是與眾不同的，她對他是特別的，如此荒謬的錯覺。
可能，她是覺得古怪陰沉的他特別有趣，才稍微特殊以待吧。她總是這樣，對待新鮮的，好玩的，有用的東西，就報以充沛的熱情，讓人覺得她是多麼熱愛那樣東西。事實上，那只不過是她感興趣的太多事物的其中之一罷了。
像他這樣一個貌不驚人，性情怪癖的怪人，居然還在期待得到那樣——出眾的女生的青睞，實在是恬不知恥。
貪婪而可悲的企圖。
她現在，大概也在困擾如何才能妥帖地拒絕他吧，她對待親近的人總是相當柔軟周全的，哪怕心裡對他的不識趣感到抗拒，應該也不會表現出來。
斯內普覺得自己的身體在沼澤的泥潭中緩緩下陷，腥臭的爛泥已經覆蓋了他的口鼻，幾乎快要窒息。
枕頭底下的震動驚醒了他。
他迅速抽出SOME。
奧莉薇亞：我有點餓，你呢？
斯內普覺得自己終於能呼吸了。
奧莉薇亞穿著厚厚的大毛衣，套著棉絨拖鞋，裹著羊毛毯子坐在休息室的壁爐前，手裡的熱巧克力又香又暖，喝一口，就覺得胃連通著心都熱乎乎的。
她注意著帷幔，見走出來人，就招了招手。
斯內普快步走到他對面坐下。
「說了讓你記得戴圍巾呢。」奧莉薇亞埋怨了一句。
他一看就是胡亂套了衣服出來的，連個外套都沒穿。如果是別人，她就要懷疑這是不是苦肉計了。但是他的話，應該是收到信息就直接衝出來了吧。
她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空位置：「坐過來。」
斯內普愣愣地看著她。
奧莉薇亞催促：「過來啊，還要我寫邀請函？」
他站起來，僵硬地坐到她旁邊。
這其實是個單人沙發，只是兩個人體型都不算大，才能擠在一塊。但這樣一來，兩人的身體就緊緊地挨在了一起。
以前不是沒有距離這麼近過，現在斯內普卻突然緊張得心如擂鼓。
仿佛一旦意識到自己的心情，以往那些再自然不過的行為都開始變得別有意味。
奧莉薇亞把身上的毯子拉開分了一半給他：「蓋緊了，別讓冷風透進來。」
斯內普像個木偶一樣按照她的吩咐行事。
奧莉薇亞忍不住笑了：「你說話啊。」他難得有這種呆頭呆腦的樣子，看上去還挺可愛的。
斯內普干巴巴地開口：「燒退了嗎？」
「對你自己的魔藥，還沒自信嗎？」
斯內普沉默。何止是魔藥，他現在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失敗的。
但是，奧莉薇亞的這種態度，又讓他心底生出了一點渺茫的期許，他立刻狠狠地壓制住了那點不切實際的念頭。
已至凌晨，休息室裡空蕩蕩又靜悄悄的，只有壁爐裡的柴火在發出劈劈啪啪的斷裂聲音。
奧莉薇亞看斯內普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嘆了口氣，給他手裡也塞了一杯熱巧克力。桌子上還擺了一些剛出爐的布丁和蛋糕，估計他現在也沒胃口吃。
她偏過頭看他，直接進入正題：「昨天晚上，你放出的那個守護神，如果我沒有誤會的話，應該是告白的意思吧？」
斯內普本來就是僵著的，聽到這話，奧莉薇亞感覺他貼著她身體的那部份都完全變成大理石了。
他低著頭盯著手裡的杯子。
「嗯？」奧莉薇亞不放過他，「別我待會說了一大通，你告訴我你根本不是那個意思，那我就把你扔到壁爐裡當柴火燒了。」
斯內普緩緩吸了口氣，抬頭看她：「是的，你可以把這個當做一個拙劣的笑話，我……」
「我只要聽開頭那個單詞就好，後面的廢話就不用說了。」奧莉薇亞不客氣地打斷他，「既然那是一個告白，我也假設你需要我做出回應，那我就認真回答一下。」她頓了頓，「抱歉，我不能接受。」
斯內普刷地一下站了起來，杯子裡的熱巧克力翻了一身。
奧莉薇亞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又及時用了個清理一新。
「我都說了無數遍了，有點耐心，話還沒說完呢，你跑什麼。」
無奈地死死抱住斯內普的胳膊，為了不折磨他的心情，她快速地繼續說：「可能在你看來，告白是一個征求同意的號角，但在我看來，告白是追求的最後示意。你總不能一道菜還沒做出來就問人家好不好吃吧？這樣也太霸權主義了。人家波特好歹也在正經追莉莉呢，你該不會是以為你一說我就要答應你吧。」
斯內普猛地轉過臉，睜大了眼睛。
「唔，所以說——」奧莉薇亞說著自己也不太好意思起來，她撓了撓臉頰，「如果你真的希望我接受的話，是不是該考慮下認認真真地，追求我呢？」
斯內普覺得自己終於掙脫出了沼澤，全身每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著重獲新生。
奧莉薇亞見他整張臉都亮了，不忍直視地扶了下額頭：「我還沒答應呢，你別高興得這麼快好不好。」
斯內普拼命克制著自己的嘴角不要上翹得太厲害，但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肯定就和他以往最鄙視的波特一樣，蠢得不行。
奧莉薇亞懶得再看他，拿起桌上的點心吃了起來，等她吃了個半飽，斯內普才終於收拾好情緒，能夠正常交流了。
他恢復了平常的樣子，只是眼睛裡還帶著笑影，努力嚴肅說：「所以，我接下來該怎麼做？」
奧莉薇亞白了他一眼：「怎麼追人女生還要我教你嗎？」
斯內普想了一下：「像波特那樣？」可是他也沒見莉莉有被打動。
波特那種方式還是算了吧，為難斯內普也為難她。奧莉薇亞嘆氣，覺得自己真是撿了個大麻煩。
「你呢，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取悅我。」她破罐子破摔地說，「反正機會給你了，接下來你自己看著辦，要是沒打動我的話，那就只能怪你自己做得不夠好。」
她覺得自己對待這個追求者已經相當寬容。
斯內普抿著唇想了一會，點點頭。
奧莉薇亞有點好奇他到底想了些什麼。
手裡的熱巧克力喝到了底，困意再度襲來。奧莉薇亞拿出懷表看了下，已經快四點了，幸好今天早上沒課，可以睡個懶覺。
「好了，去睡一會吧。」她注意到斯內普眼睛下面的陰影，「先別想那麼多，來日方長。」
斯內普和她一起站起來，送她走到女生宿舍的帷幔前。
奧莉薇亞站住看他：「這個時候，你不該說點什麼嗎？」
抿著唇，斯內普躊躇了半天，終於憋出一句話：「謝謝你。」
奧莉薇亞意外了一下，想了想，然後認真說：「你可不要搞錯了，我不是因為不好意思拒絕你才這麼說的，我是覺得——你很好。」
他的缺點她可以接受，他的優點她也十分欣賞。脾氣雖然壞了點，兩個人磨磨牙也是一種趣味。就目前來說，雖然沒有心動的感覺，相處起來卻很合拍和默契。最重要的是——
「對我來說，你不是別的什麼無關緊要的人，你是西弗勒斯·斯內普，我覺得你很重要，所以……」她歪頭衝他笑：「如果一個女孩子願意接受你的追求，那肯定是覺得你是個值得去嘗試的對像啊。」
斯內普的臉又紅了起來。
奧莉薇亞拍了拍他的肩膀：「要再努力一點啊，如果不能喜歡上你的話，我也會覺得很可惜呢。」
斯內普一把抓住她要收回去的手，吸氣道：「我不覺得可惜。」
「什麼？」
「哪怕你不喜歡我，我也不覺得可惜。」
他突然覺得，能否獲得同樣的心意都不算重要了，能夠遇到奧莉薇亞，能夠喜歡上她，已經是他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奧莉薇亞微微睜大眼睛，然後笑出聲：「很好，恭喜斯內普先生，加一分。」
斯內普也抿出了個笑，慢慢放開她的手，目光柔和地看著她：「回去吧，晚安。」
奧莉薇亞也輕輕地笑：「晚安，好夢。」
作者有話要說：
奧莉薇亞：如果你追到我，我就讓你嘿嘿嘿→_→
第46章 撩漢第四十六步
有沒有做個好夢斯內普不記得了，他只覺得自己好像在雲端上睡了一個晚上，起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輕飄飄的。
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看了半天，他決定洗個澡。
除了晨跑之後，他平常並沒有起床後洗澡的習慣，只是現在他突然覺得，洗個澡應該會讓自己顯得更加清爽一些。
擦干頭發，他仔細把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不像以前胡亂用手扒兩下就糊弄了事，還用了奧莉薇亞給他買的冬天擦臉霜——他一直丟在角落裡，剛剛才拆封。
換好衣服，戴圍巾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奧莉薇亞不喜歡學校裡每個學院統一的圍巾，覺得不保暖，她喜歡那種大大的，蓬蓬的，能夠圍住半張臉的毛線圍巾。想了想，他還是戴了一看就很暖和的那條。
收拾好後，他忍不住對鏡子看了又看，一時覺得這樣很好，一時又覺得有些太刻意了，感覺鏡子裡的自己古怪得有些陌生，但不得不承認看上去比以往精神太多。
糾結了半天，他還是走出了衛生間。
宿舍裡的休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他，斯內普也知道自己在裡面的時間幾乎比一個星期加起來還多，略微不自在了一下，他果斷無視了休，毅然決然地出門了。
時間差不多快到吃午飯的時候，斯內普翻開SOME，拿著羽毛筆劃來劃去。
「起來了嗎？」劃掉。「吃飯了嗎？」劃掉。「現在在哪？」劃掉。他都想不起來以前是怎麼跟她說話的了。
措辭了半天，他終於發過去一句：「一起吃午飯嗎？」
奧莉薇亞很快就回了過來：「這個時候應該說，如果你午餐還沒用的話，可以一起嗎？」句末還畫了一個眨眼睛的表情。
斯內普不自覺彎唇，又趕緊繃住，依葫蘆畫瓢地說：「奧平頓小姐，如果您午餐還沒用的話，請問我有這個榮幸一起嗎？」
「看在斯內普先生終於趕在我餓死前醒過來了，我就勉為其難同意一下吧。」
她一直在等他。這個認知讓斯內普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又有些懊惱，早知道剛才就不要耽誤那麼多時間了。
等他看到等候的女孩出來，又覺得花費了這麼多時間都是必要的。
奧莉薇亞也戴了和他一樣顏色的圍巾。
她今天看上去也有些不一樣。一般她都習慣把頭發束成兩股垂在胸前，看上去文靜乖巧，今天她把頭發披散在身後，兩邊綁了細細的辮子，用一根紅色的緞帶系在後面，露出了光潔飽滿的額頭和耳垂上小小的兩粒米珠。
她似乎還塗了唇膏，淺淺潤潤的。
毫無遮掩的俏麗明艷讓直面她的斯內普控制不住地心跳加快，臉頰發熱。
她就站在他面前，笑盈盈地看著他。
斯內普呆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她在等他說點什麼，於是脫口道：「你今天很漂亮。」
聽的人還沒有什麼反應，說的人已經臉紅得快流血了。
奧莉薇亞也打量他，贊賞道：「你今天也很帥氣呢，這樣不錯，繼續保持。」
斯內普握拳擋在嘴邊咳嗽了一下，徒勞地掩飾自己羞窘的表情。
「走吧，我們去吃飯。」
兩個人走在路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斯內普總覺得有很多人在經過的時候會看他們一眼。
他們是不是覺得我們是一對情侶？斯內普忍不住偷偷地想。畢竟他和奧莉薇亞戴著一樣的圍巾。雖然知道並不是這麼回事，他也覺得有幾分竊喜。
在餐桌上，奧莉薇亞先拿了杯南瓜汁喝完，給空了很久的胃墊一下，剛想拿份烤牛排，斯內普就把已經切成小塊的牛排默默推到了她面前。
「謝謝。」奧莉薇亞含笑接受了他的殷勤，心裡想，果然聰明人學什麼都快。
她本來還擔心他會不知道該怎麼做，現在看來，還是挺有那麼一回事的嘛。
這時候上午有課的學生正好下課，一批人進入大廳。莉莉和瑪麗小跑著過來，看到她臉色紅潤便放了心。
「你怎麼每年這個時候都要感冒一下。」莉莉有些奇怪，「你看上去不像身體不好的樣子。」
都是作的。斯內普在心裡吐槽。去年騎著掃帚看雪景，今年跑到黑湖惡作劇，燒壞腦子都怪不得別人。
這話他以前肯定就直接說出來了，現在也只敢偷偷腹誹。
瑪麗卻狐疑地看著他們：「今天有什麼活動嗎？你們怎麼好像都打扮過了？」
斯內普被牛奶嗆得咳了起來。
奧莉薇亞笑眯眯地回答：「大好青春，不打扮多可惜呀。你們也是，上次買了那麼多東西，難道要放著干看嗎？」
「我們宿舍裡好幾個女生呢，總感覺打扮起來怪怪的。」這個年紀的女生，對於引人注目都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莉莉也發現了不對勁：「西弗，你不是不喜歡喝牛奶的？」
斯內普也學著奧莉薇亞的樣子淡定擦了擦嘴角：「現在好像也不覺得味道很奇怪了。」他只是突然發現和奧莉薇亞走在一起，自己的身材似乎有點不夠偉岸。
莉莉和瑪麗互看了一眼。
瑪麗說：「對了，昨天波特他們和你們學院的一個人打起來了，你們知道這件事了沒？」
奧莉薇亞想到昨天走廊上的人群：「和誰？」
「就是西弗勒斯的室友，之前鬧自殺的那個。」
布魯姆？奧莉薇亞看了斯內普一眼，斯內普表示毫不知情。
他這兩天大起大落的，哪裡有心情關注自己的室友情況如何。不過這樣一說，他出門時看到布魯姆的表情似乎確實有點不對。
奧莉薇亞有些稀奇。以布魯姆的性格，居然還會和別人直接對上？想了下，她似乎猜到了什麼。
「波特他們是不是說了他什麼？」
「看來你也知道。」莉莉很是生氣，當然，是對波特他們的。
原來昨天詹姆斯和西裡斯又去戲弄費爾奇，還在他辦公室的門口放蒼蠅蛋——一種惡作劇物品，會讓沾上的地方一直引來蒼蠅。
費爾奇大動肝火，想要教訓那兩個小子，他們卻說不是他們干的，讓費爾奇有本事拿出證據。
當時休突然出言幫費爾奇擠兌他們兩個，西裡斯就冷笑著說：「我知道你，你不就是那個一家子都是啞炮的布魯姆嗎？你居然還能收到霍格沃茨的錄取通知書，你的父母肯定激動得暈倒了吧。」
休當時就抽出了魔杖。
莉莉怒道：「為什麼非得拿人家的缺陷去說呢？他們太過分了。」
「其實波特和盧平還是想攔住布萊克的，但布萊克好像心情不太好，沒有理他們。」瑪麗公正地說。
奧莉薇亞也覺得西裡斯這樣嘴欠，早晚要被人套麻袋拖到巷子裡打。休的父母都是啞炮這件事，難道斯萊特林沒人知道嗎？肯定有不少人知道。就算私下裡說笑兩句，也沒人當著面拿出來攻擊，這樣實在太缺德了。
抬頭，發現莉莉和瑪麗都看著她，奧莉薇亞奇怪道：「怎麼了？」
莉莉和瑪麗又互看一眼，一齊搖頭。
斯內普若有所思地撇了下嘴。
下午是飛行課。
在這種天氣裡面騎著掃帚飛實在是一種酷刑，學生們在掃帚上哆哆嗦嗦的，感覺隨時都可以來一場空難。
飛行課的伯恩斯教授還在大喊：「放開你們的身體，動作幅度大一點，飛幾圈你們就不會覺得冷了。」
奧莉薇亞覺得她飛幾圈臉上就要被風刮出擦痕來了。
斯內普不太放心地盯著她。看到她露在圍巾外面的半張臉被吹得通紅，忍不住想要拿手去給她捂暖，手抬了起來，停了一下，還是解開自己的圍巾，把帶著體溫的那一側貼到了她的臉上。
奧莉薇亞只剩一雙眼睛在外面，對著他彎成了月牙，她的聲音模糊地穿過圍巾：「你用了那個潤膚霜？男款的味道還挺好聞的。」
斯內普覺得幸好現在天冷，大家的臉都是紅的。
伯恩斯教授不滿地看向他們：「那邊的，輪到你們了，別傻站著，飛起來。」
奧莉薇亞把圍巾還給斯內普，無奈地再次飛到天上。
斯內普重新戴上圍巾，一股若有若無的甜香竄到了他鼻子裡。這不是他的潤膚霜的味道，是她的。
呼吸的節奏一時間都亂了。心裡癢癢的，有點想仔細去辨別那個味道，又覺得用力呼吸太過羞恥，卻無法控制地在每次吸氣的時候，小心地，偷偷地，去尋找那一點甜意。
等輪到斯內普的時候，他腳用力一蹬，快速地升空。
伯恩斯跟在他旁邊跟著，誇獎道：「嗯，可以，力度不錯，比以前進步了很多。我記得你你上學期還有些太過小心，現在動作已經很自然流暢了。」
斯內普本來也沒察覺，被教授這麼一說，才發現他不再擔心自己會從天上掉下去了，也不介意底下的學生會不會覺得他在天上看上去太蠢笨。
他覺得可能是因為暑假在天上飛多了，更刺激的都體驗過了，這個也不算什麼。也可能是因為，他現在身體裡充滿了一股勁，哪怕周圍寒風凜冽，他一點都不覺得冷。
伯恩斯教授飛到另一個學生旁邊指導他的動作，斯內普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掃帚在空中一晃，他立刻抓緊掃帚柄穩住。
從他旁邊飛過去的西裡斯回頭漫不經心地一笑：「不好意思，沒注意到你。」
斯內普冷冷地看著他：「看來你在嘲諷別人家庭缺陷的時候，沒有想一下自己的眼睛也有毛病。」
西裡斯聳肩：「我的眼睛就是這樣，總是自動屏蔽那些肮髒惡心的東西，有時候這也是一件好事，讓我不用太過糟心。」
「這就難怪你一直認不清自己到底有多讓人厭煩了。」斯內普懶得再跟他多說，控制著掃帚猛地向前一衝，把西裡斯撞到了一邊，然後嗤笑道，「不要誤會，我就是故意的。」
說完向著另一邊飛去。
西裡斯臉一沉要跟上，卻看到他和另一個人飛到了一起。兩個人並排靠著在天上繞著圈，一模一樣的圍巾相當醒目。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說兩個人年紀太小了，其實按照我們的算法，兩個人也都十三四歲了，大概我們初二初三的樣子，我覺得我們那時候談戀愛已經談得有模有樣了→_→而且在兩個人中，教授還是比較接近當時的年紀，反應很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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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弄了個bug，神奇生物保護課是三年級的選修，只能等後文再圓回來了。
第47章 撩漢第四十七步
霍格沃茨的第一場雪降臨在一個周五的晚上。
生活在不見天日的地窖，奧莉薇亞第二天去大廳才看到天花板上紛紛揚揚地落著雪花，出去一看，果然整個城堡都被蓋得嚴嚴實實，看上去像是童話裡的冰雪之城。
不少學生已經在雪地上撒起了歡，整個校園裡都是尖叫歡笑的聲音。只有費爾奇盯著每一個進走廊的學生，讓他們把鞋底的雪泥都在外面蹭干淨才准進來。
奧莉薇亞偷偷用小魚干拐走了洛麗斯。她發現抱一只貓在懷裡比戴什麼手套用什麼魔咒都暖和，像是抱了一個柔軟恆溫的熱水袋，還自帶觸感極佳的皮毛。
借著和斯普勞特教授的良好私交，奧莉薇亞和斯內普跑到了城堡後面的溫室。這裡很少有人過來，雪景還沒被破壞。
坐在溫暖的溫室裡，抱著貓，喝著紅茶，聽著貓呼嚕呼嚕的聲音看著書，偶爾對外面的雪景發發呆，這種滋味，真是悠閑又愜意。
「下雪天應該吃火鍋吧。」奧莉薇亞動了口腹之欲。
斯內普正擰著眉頭看奧莉薇亞推薦他看的幾本麻瓜小說，說是可以從中「借鑒」，聽到她的話就隨口道：「那晚上可以叫莉莉他們一起。」
奧莉薇亞看他一臉苦大仇深，不由笑道：「不喜歡看就不用看了。」
「不，其實也很有意思。」對上奧莉薇亞的閑眼，斯內普咳了一下，「真的。我覺得這個希斯克利夫很有意思。」
奧莉薇亞看了他手裡的書一眼，是《呼嘯山莊》。
「怎麼說？」她饒有興趣地問。
「他是……一個非常復雜的人。」斯內普謹慎著措辭，對面那專注的目光讓他很難不感到有些緊張，「他心理有些陰暗，畸形，甚至是變態。但他在做出一連串惡行以後，最後似乎又幡然悔悟了。說他是一個惡人，不全然，說他是個被迫作惡的好人，也不算。」
事實上，他從希斯克利夫身上隱約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在某些性格上，他覺得他們倆很像，但在某些行為上，他並不認同希斯克利夫的做法。
「那如果是你呢？」奧莉薇亞問，「在那種情況下，心愛的人嫌你身份地位低，嫁給別人，你會怎麼做？」
斯內普想了半天：「不知道。」頓了頓，他飛快地看了眼奧莉薇亞，「我覺得，如果是我……的人，」他不自在地含混了下，「就算沒有選擇我，肯定也不會是因為身份地位的差距。」
側面被捧了一下的奧莉薇亞笑著飛了他一眼，撐著下巴道：「除非是極少數因為天生基因問題導致的性格缺陷，一個人的性格特點，其形成都能在童年找到原因。就像畫畫一樣，最初的底色和輪廓，基本就決定了大致的圖案和風格。」
斯內普跟著她的方向思考：「所以，你的意思是希斯克利夫的這種性格和他被收養前的流浪生活有關？」
「差不多。」奧莉薇亞喝了一口紅茶，「我以前聽過一句話——『是驕傲、虛榮、嫉妒和報復，支撐你走到今天。你的成長依賴於這些負能量，而非天生的善良。』這句話略有偏頗，但對大部分人來說，確實如此。不過，如果你能控制你身上的負面情緒，你才能借著它們的動力成長，如果你反被它們支配，那就會像希斯克利夫一樣，一度墮落成魔鬼。」
斯內普若有所思地點頭。
「好了，這本書太嚴肅了，換個輕松一點的。」奧莉薇亞把自己手裡的書遞給他。
斯內普一看，是本詩集，不由更頭痛了。
奧莉薇亞笑了：「不然你希望我和你討論魔藥和黑魔法？」
這肯定不是追求女生的正確方法。斯內普雖然毫無經驗也無從借鑒，但他起碼知道，不管是和誰相處，聊對方不感興趣的話題肯定不會有好的結果。
他老實翻開書。
「這樣吧，你隨便抽哪一句，一首裡面如果有一句我接不下去的話，算我輸，如果我全部接下去的話，算你輸，如何？」這算是另一種方式的賭書了。
斯內普抬抬眉毛：「賭注？」
「既然游戲方式我選的，賭注自然你來定。」
想了一下，斯內普說：「輸的人去外面捏個雪人。」
「可以。」
斯內普隨便翻開了一頁，念道：「隱匿之鏡中的嘴。」
奧莉薇亞毫不停頓地接下去：「屈向自尊的柱石。」
他後翻幾頁：「我們死後，靈魂將怎樣漂泊。」
「那時，黃昏的寂靜籠罩住天空，海水困倦的磷光反射著模糊的腳印。」
接連選了幾段，奧莉薇亞都能一字不差地背下去。
斯內普也不急，他突然覺得聽她用柔軟細膩的聲音，緩慢輕柔地念著那些句子，心底有種奇異的寧和感覺。好像外面的風雪都不存在了，置身於一片暖融的春光之中。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在某個小鎮，共享無盡的黃昏和綿綿不絕的鐘聲。」
念完這兩句，斯內普回味了一下，忍不住繼續念了下去：「在這個小鎮的旅店裡。」
「古老時鐘敲出的微弱聲響像時間輕輕滴落。」
「有時候，在黃昏。」
「自頂樓某個房間傳來笛聲。」
「吹笛者倚著窗牖，而窗口大朵郁金香。」
「此刻你若不愛我，我也不會在意。」
低聲念完最後一句，斯內普抬頭看向奧莉薇亞，奧莉薇亞也微微笑地看著他。她懷裡的洛麗斯輕輕甩了下尾巴，從喉嚨裡發出舒適的呼嚕聲。
「我輸了。」斯內普放下書。
奧莉薇亞透過玻璃看著斯內普蹲在雪地裡捏著雪團，低頭一笑，輕輕捏了下洛麗斯熱乎乎肉嘟嘟的爪子。
「你覺得他怎麼樣？」
「喵。」洛麗斯說。
「雪真大啊。」回去的路上，奧莉薇亞抬頭看著斯內普舉著魔杖打出來的透明傘，短短一會，就積了一層雪。
「嗯。」斯內普回頭看了眼兩人並肩在雪地上走出的兩排腳印。
過來時候的腳印已經被雪埋在了下面。
「晚上還要吃火鍋嗎？」他問。
奧莉薇亞決定放棄：「還是等雪停了吧。」去海格那還是有點遠的。
斯內普默然點頭，想起一個問題：「聖誕假期，你有什麼打算？」
「我也在猶豫。」奧莉薇亞說。她有點想去暖和的地方曬曬太陽，又覺得在雪地裡泡個溫泉也不錯。「聖誕節前在家裡陪陪埃爾頓和伊萬，過完聖誕可能會去日本轉一圈吧。」
斯內普又點點頭。
奧莉薇亞看到了他的表情，心裡暗笑，面上卻裝作沒有看到。
斯內普醞釀許久，終於開口：「去日本的話，介意帶上我一起嗎？」
「當然——」奧莉薇亞拖長聲音，狡黠一笑，「不介意。或許你還願意用年底的分紅負擔我這次的旅費？」
「願意是願意。」斯內普心裡一松，就沒忍住吐槽，「但我年底的賬單真的不是赤字嗎？」他完全不清楚她用他的錢給他買買買了多少東西，但是看數量猜價錢，絕對不是一個太輕松的數字。
「放心，起碼足夠這次度假的費用。」奧莉薇亞一臉奸商模樣。
走進城堡，斯內普收起魔杖往裡走。
「等一下。」奧莉薇亞拉住他，放下洛麗斯讓她去找費爾奇，伸手在他外側的肩膀和手臂上拍了拍，掃落因為傘大部分傾向她而落下的一層薄雪，內外的溫差讓衣服上已經出現了星點水珠。
斯內普抿唇露出一個笑渦。
兩人繼續走。
「聖誕節的話，你可以和斯內普夫人來我家一起過。」奧莉薇亞說。反正兩家加起來就四個活人，湊一起好歹還能打一桌麻將。
「好的。」斯內普有些懊惱。他該比她更早提出邀請的。想了想，他補救般地道：「聖誕節前，或許我們可以一起去倫敦逛街？」
奧莉薇亞驚訝地看著他。對除了學習以外都漠不關心的斯內普來說，能主動提出這種邀請，很難不讓她意外。
斯內普臉上微紅。他記得她是喜歡逛街的，取悅一個人的話，應該就是說她喜歡聽的話，做她喜歡做的事吧。
而且他發現做這種違背自己一貫作風的事並不覺得為難或是勉強。如果她能開心的話，他想，哪怕是去格蘭芬多的長桌上吃飯呢，似乎也不是什麼太要緊的事情。只要不是和那個布萊克坐一塊。
站在休息室門口，奧莉薇亞笑道：「這是一個約會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
「那我得考慮兩天。」
「沒問題。」斯內普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東西，「只要在它化掉之前。」
奧莉薇亞看著他手裡這個小小的雪人，雪白的一團，粗粗笨笨的可愛。它被施了咒語，只要咒語不失效，它就算放在太陽底下都不會融化。
看了眼斯內普通紅的手心，她小心地把雪人接了過來，彎眼一笑：「我想，你到時候可以在大本鐘下等我。」
斯內普揚起嘴角。
「不進去的話就不要站在門口。」背後響起冷淡的聲音。
兩人回頭，盧修斯和納西莎站在後面。
「抱歉，馬爾福級長。」兩人讓開位置。
盧修斯從他們中間走過，喊了口令，進去之前卻突然轉過頭：「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聚會雖然有些無聊，但你可以多參加幾次，奧平頓。」
「嗯？」奧莉薇亞有些懵。
「至少可以多認識一些，身份相當的朋友。」說完，盧修斯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納西莎跟在後面，稍微和盧修斯拉開了一點距離，聲音輕柔地丟下一句：「其實我覺得你們的身份挺相當的。」
石門合上。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互相看了一眼。
「有人看我不太順眼。」斯內普撇嘴道。
「也有人看我不太順眼。」奧莉薇亞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兩人一致決定，無視那對看上去十分相配的情侶。
作者有話要說：
累得虛脫，兩天幾乎都沒怎麼睡，兩年搬家六次，迫切感覺有個房子的重要性。
唉，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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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等我緩緩再一起回復，精力稍微有點無法集中。
先謝謝所有留言支持我的，砸雷厚愛我的，麼麼噠。
第48章 撩漢第四十八步
艾琳發現她快要跟不上自己兒子的成長速度了。
自從他進入霍格沃茨後，每一次見面，她都能看到他身上的巨大變化。不是簡單的長高了，健壯了這些，而是從裡到外的精神面貌，修養氣質，言行舉止，都在無聲無息地改變著。
毫無疑問，都是一些讓人欣慰的變化。
套著她的舊罩衫，披散著油膩膩長發的陰沉小男孩，和眼前這個打扮利落，面色平和，個子快要趕上她的少年，似乎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作為母親，她應該是要感到高興的。
但她清楚的意識到，他的所有成長和轉變，都沒有她的參與。
這讓她有些黯然和羞愧。
她想做點什麼來彌補，卻發現他們之間的交流，除了魔藥，似乎很難再有所突破。
她想起以前托比亞喝醉發怒時，她抱著他躲在角落裡，那時候的他還是小小的一團，而現在，他已經過了那個需要母親保護的年紀。
「你要出門？」艾琳有些意外地看著一大早就打扮整齊的斯內普。
白色的襯衫，灰色的毛衣馬甲，藏藍的大衣，和毛衣相同色系的長褲下，黑色的皮鞋擦得干干淨淨，鞋帶也綁得堪稱模範。這或許已經不能說是整齊，而是打扮得相當精致仔細了。
這明顯是要去見什麼重要的人。
「嗯。」斯內普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我應該會很晚回來，吃飯不用等我。」
艾琳點點頭，猶豫了一下，看著他的臉色說：「我們都一年沒回去了，不知道……托比亞怎麼樣了。」
看到他臉色沉了一下，她急忙解釋：「我只是想知道他的生活是不是還過得去，畢竟他……我們也不能完全不管。」
斯內普並沒有動怒，他不想因為這些小事影響自己今天的心情。
看了下時間，又看了看艾琳，靜了一會後，他用聽不出情緒的聲音說：「我會去看看他，看情況給他點錢。」
艾琳吃了一驚。她原本是想自己去看一下，畢竟她的兒子有多厭惡她的丈夫她還是知道的，沒想到他居然願意去看托比亞。
斯內普匆匆地說：「如果在家待得無聊的話，我租了一個櫃台在賣魔藥，我想你也應該願意做一些。」
「好……」
來不及發表其它看法，艾琳看著斯內普腳步輕快而又急促地走出去，心裡不由有些疑惑。
他是要去見誰？
「你要去見誰？」伊萬傑琳用扇柄撐著下巴，狐疑地看著哼著小調坐在梳妝台前梳理頭發的曾孫女。
奧莉薇亞用魔法梳子把自然卷的頭發梳直，只在發尾和兩鬢留下些許心機的小弧度，自然慵懶地搭在臉側。梳子自帶的魔法效果讓頭發呈現出一種瑩潤的亮澤，每一根發絲都服帖無比。
「朋友。」她隨意地說。
伊萬傑琳用扇子擋住一個白眼：「你當我傻？」一大早就起來在更衣室裡換了好幾套衣服，連發帶的顏色都比了好幾次，這是要見朋友的架勢？
對她的話置若未聞，奧莉薇亞最終選了一根銀白色帶珍珠的發帶，綁了一個松松的半馬尾，然後開始首飾盒裡選首飾。
伊萬傑琳自顧自地說：「你是不是談戀愛了？是不是要去見男朋友？哪一家的？是不是純血？多大了？長得好不好看？……」
奧莉薇亞挑了一對小小的珍珠耳墜，兩顆小拇指甲大小的珍珠在臉側輕晃。
伊萬傑琳氣得不行：「你這是對你曾祖母的態度嗎？」
「我已經說了是去見朋友了，曾祖母你又不信，我有什麼辦法。」奧莉薇亞站了起來，對著全身鏡照了照。
白色鑲紅邊的毛呢裙，紅色的小鬥篷，黑色的兔毛短靴，頭上戴個白色的小圓帽，整個人看上去鮮亮可愛。
果然這種少女打扮只有在這個年紀才適合啊。奧莉薇亞覺得自己的少女心得到了完美的滿足。
伊萬傑琳一點就通，立刻道：「暫時還是朋友對吧，是你的追求者？」
奧莉薇亞又趴到梳妝台前，用淺粉色的唇膏在嘴上稍稍抹了下，看著鏡子裡只塗了面霜就青春逼人的臉，突然覺得，在這個時候不談一場戀愛確實怪可惜的。
她終於回頭看向畫框裡被好奇心急得團團轉的人：「你是幾歲開始談戀愛的？」
伊萬傑琳愣了一下，想了想：「十三歲。」
那不就是三年級的時候？
「和艾倫？」她的曾祖父。
「怎麼可能？」伊萬傑琳傲然道，「如果初戀就是結婚對像的話，那人生該有多無趣啊。」
所以你有趣的人生裡到底談了幾段戀愛？
「那和誰？」
「不要轉移話題！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
奧莉薇亞拎了個黑色的小挎包，衝伊萬傑琳一笑：「等你回答了我這個問題，我就告訴你。」
伊萬傑琳氣得從畫框裡跑了出去。
斯內普在大本鐘下面站著，風很冷，但他的衣服都附了保暖的魔文，並沒有感受到絲毫寒意。
他突然意識到，自從認識奧莉薇亞後，他似乎都沒再挨過凍。天稍微冷一點，她就開始叮囑他加衣服，她好像總是覺得他不會照顧自己。
而能得到她這麼多關注和照料的人並不多。
他為自己的特殊待遇而感到隱秘的得意與暗喜。
節日臨近，周圍的人很多。斯內普幾乎眼也不眨地掃視著往來的行人，生怕錯過自己在等的那個人。
然後他覺得自己多慮了，那個姑娘特別到即便混在一萬個人裡面他都能一眼看到，又怎麼可能會錯過。
他不自覺抿起了嘴角，迎著向他靠近的那個姑娘走了上去。
「冷不冷？」奧莉薇亞看著斯內普紅紅的臉蛋，也不知道他是被風吹的，還是臉皮薄的。
「不冷。」他還覺得手心有些出汗。
「等了多久？」她又問。
「不久。」他回答。
她就看著他笑。
斯內普終於緩過神，連忙問：「你冷不冷？」
「我也不冷。」
「那你累不累？」
「不累。」
兩個人像初學話的小孩子一樣笨拙地寒暄了幾句，都覺得這樣看上去有些傻，不由地笑了起來。
斯內普努力讓自己不要顯得那麼蠢笨，連忙按照心中的演練，輕松地問：「吃過了麼？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
奧莉薇亞點頭道：「有沒有什麼好的提議？」
斯內普卡了下殼。他忽然明白自己應該提前訂好位置，查好路線，而不是像個木偶一樣等在這邊，習慣讓她去安排。
奧莉薇亞看到斯內普窘迫的表情，也不為難他。
她說的讓他來追求自己，也不是一定要讓他就真的變得細致周到。她並不真的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小女生，希望理想的對像是無所不能的白馬王子。比如阿爾法德那樣的，能把你捧到手裡覺得自己是個公主——看他把西裡斯捧成那個樣子吧。
走過的套路多了，倒是覺得斯內普這樣完全聽從本心的言行更為珍貴可愛一點。
大概就是和大叔總是更喜歡傻白甜蘿莉差不多的道理吧。
「去吃墨西哥菜怎麼樣？之前在美國吃的，感覺我們都喜歡那個味道。」
斯內普略有挫敗地點頭。
奧莉薇亞也不安撫，歪頭道：「那麼，去叫車吧，先生。」
「好的，小姐。」斯內普又給自己鼓了鼓勁，去路邊攔車。
吃完飯，兩個人就跑到了牛津街。它和攝政街比鄰，是英國最繁華的購物步行街，林立的商鋪能夠滿足所有女人的購物欲望。
奧莉薇亞拉著斯內普，從街頭的第一家開始，一間一間的進去掃蕩。不感興趣的就轉一圈，看一看，感興趣的，就拿出各個商品比對。一晃過去兩個小時，而他們才走了不到五百米。
盡管斯內普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備，也不覺有些壓力。這個出手架勢……將來如果要養她的話還真不是一件輕松事。
逛到了一家家居百貨店，奧莉薇亞就徹底走不出去了。她從茶杯餐盤看到桌椅沙發，台燈地毯和床單被套都要一個個看過去，還要時不時地問問斯內普。
「你覺得這個白瓷的好看還是這個北歐風的好看？」
「這個燈罩藍色的好還是米色的好？」
「地毯用長毛的還是短毛的？」
「……」斯內普心力憔悴。
幸好奧莉薇亞也不在乎斯內普的答案，自己就挑得很開心。
她走到了窗簾區，又對著整面牆的窗簾摸了起來。
「窗簾還是要兩層比較好。最外面一定要半透明的白紗，帶點鏤空花紋更好看，早晨的時候，或者有風的時候，坐在窗邊，看窗紗被風吹起，特別有清新的感覺。裡面的要厚重一點，但不能太沉悶。午睡時最好能擋住光，但早上醒來的時候，一定要透出點晨光，會讓人忍不住外賴一會床。平拉的比較方便，掀簾的比較漂亮……」
斯內普聽著她興味盎然地說著，突然想起了那首詩。
我想和你生活在一起
在某個小鎮，共享無盡的黃昏和綿綿不絕的鐘聲……
他看著奧莉薇亞，她正在比較小碎花和印花的哪個更漂亮。
「你覺得，在窗外種郁金香，怎麼樣？」
奧莉薇亞愣了下，望著斯內普看了一會，笑著說：「那到時候可以掛這個郁金香色的窗簾。」
此刻你若不愛我，我也不會在意。
怎麼會不在意呢？斯內普心想。不管是什麼時刻，如果她愛他的話，那他才什麼都不在意。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你們不要催嘛，我很努力趕啦T_T
還有，雖然遲到了，但特別祝賀中二時期的高中生和君君生日快樂！麼麼二位。
第49章 撩漢第四十九步
逛著逛著，天色就暗了，街上卻越發熱鬧起來。各個店鋪裡傳出歡快的聖誕樂曲，聖誕樹上的彩燈閃爍了一條街。
解決了晚飯後，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就按照約會的正常流程——逛街吃飯看電影，去了最近的電影院。選了一部叫《The Heartbreak Kid》——《心碎度蜜月》的愛情電影。
電影的內容輕松搞笑，男主角一見鐘情了個金發女郎，認識一周後閃婚，在度蜜月的時期發現這位金發女郎雖然長得一副天使面孔，言行舉止卻粗魯沒涵養，這個時候他又遇到了另一位純真可愛的女孩，他覺得這才是他的真愛，於是想方設法和新婚妻子離婚，和真愛在一起，開始了又一個蜜月。
對於這個劇情，奧莉薇亞表示槽多無口。
更讓人尷尬的是，這是一部R級片，17歲以下需大人陪伴才能看。他們一直用了混淆咒，所以買票的時候也沒有被制止，看了以後才發現，裡面充滿了各種低俗黃暴的笑話——和些許裸露鏡頭。
在肉搏戰上演的時候，奧莉薇亞下意識地拿手擋住了斯內普的眼睛。
這還是個真正的未成年呢。
斯內普愣住，從縫隙裡看了旁邊的奧莉薇亞一眼，遲疑過後，也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的手心感受到了些許肌肉變化，她似乎是笑了。
斯內普臉一熱。
他覺得她的手心肯定也感受到了他臉上溫度的變化，這讓他更加有些羞窘。
兩把小刷子一樣的睫毛輕輕掃過他的手心，一路癢到了心裡。臉上蓋著的手軟綿綿的，因為保持著舉起的動作而略微輕顫著。
大熒幕裡傳出的聲音根本進入不了耳朵，斯內普只能聽到自己的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似乎過了很長時間，又好像只是短短一會，奧莉薇亞把手放下去了，他也跟著不知道是遺憾還是放松地收回手。
奧莉薇亞無聊地抱著爆米花吃了起來。
「不好看？」斯內普輕聲問。
「站在女性的立場，」奧莉薇亞直白地說，「我想抽這個男主角一頓。」
「……」斯內普莫名覺得背後一冷。
「一見鐘情的時候覺得這個是自己的真愛，遇到下個『真愛』的時候，這個就變成了『錯誤』。」比什麼紅玫瑰白玫瑰還無恥，「我敢保證，他會一直犯錯下去。」
斯內普忍不住為男主角說了句話：「他一開始只是在壓力下的一時衝動，他還不了解他的妻子，只是在相處後才發現了他們不適合。」從電影裡來看，這確實無可厚非，誰也不希望和空有臉蛋的蠢貨生活一輩子。
奧莉薇亞轉頭看他：「西弗勒斯，你喜歡我什麼地方？」
斯內普差點捏爆了手裡的汽水。
奧莉薇亞也沒等他回答，繼續說：「或許你現在喜歡我的地方，在你眼裡都是閃閃發光的優點，但等到激情褪去，原本被光芒掩蓋的短處就會浮現出來。就像這個男主角一般不可置信，他怎麼會看上這樣一個人呢？」他才十二三歲，這個時候說的喜歡，又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西弗勒斯·斯內普對莉莉·伊萬斯的愛確實深沉堅固，但那是在莉莉被他害死的情況下——死亡與愧疚將她釘在了他的心裡。
而斯內普和她，簡直和初中生早戀沒什麼區別，他的感情是她能感受到的熱烈和真誠，但是，熾熱的火焰通常不能燃燒長久。
「我並不是一時衝動！」
斯內普的聲音大到即使有忽略咒都引來了全電影院的人的矚目，奧莉薇亞連忙拉著他走出電影院。斯內普甩開她的手，緊緊抿著唇。
她很久沒見到他這麼生氣的樣子了。
「對不起。」 奧莉薇亞連忙道歉。
斯內普不理她，悶頭一個勁往前走。
奧莉薇亞只好上前拉住他的手臂，把他拽住，帶了點撒嬌地討好：「好啦，我都認錯了，你確定要在第一次約會的時候就和我發脾氣嗎？」
斯內普站住腳，臉上卻還是硬邦邦的。
「你一直都把我當成比你小的小孩子。」他說，「你根本不相信我。」
他的聲音憤懣中帶著些許委屈。
奧莉薇亞看著他，心裡有些軟。
「抱歉。」她軟聲說，「我只是，想要更慎重一點。」
「我很清楚我在想什麼，比你認為的更清楚。」斯內普一字一頓地說，「你以為我幼稚，衝動，像那個傻波特一樣是個腦袋被巨怪踢了的白痴。但你不是媚娃，我也沒有被迷得暈頭轉向，我知道我看著的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也知道該怎麼做，用不著你來為我考慮那麼多！」
奧莉薇亞在他的怒火中靜了靜，敏銳地指出一個關鍵點：「你說你並沒有被我迷住？」
「……」
「所以你只是稍微有點喜歡我咯？」
「等等……」
「你這樣居然還想來追我？」
「不、不是。」怒氣一下子消失殆盡，斯內普冷汗都出來了。
「嗯哼，我知道了。」
奧莉薇亞轉身就走。
這次換成斯內普追上去。
「奧莉，你聽我解釋。」
「不聽。」
「我不是那個意思。」
「是嗎？」
「我只是……」
斯內普艱難地組織著語言，卻聽到噗嗤一聲竊笑。他看向奧莉薇亞，她正掩著嘴露出一雙彎彎的笑眼。
「不好意思，沒忍住。」
「……」斯內普有些無力。
奧莉薇亞重新挽住他的胳膊：「好啦，不生氣了。」
「懶得跟你生氣。」斯內普哼道。
「膽子大了嘛，這麼說話我要給你扣分的。」
「我確定我一直都是這麼說話的。」
「好吧，其實我也挺喜歡你這麼說的。」
斯內普臉微紅。
奧莉薇亞繼續說：「反正你也說不過我。」
斯內普：「……」有時候喜歡一個人和想掐死一個人，似乎並不衝突。
這麼一鬧，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反而沒有了這段時間因為關系的轉變而產生的不自然，恢復了以往相處時的輕松自在。
斯內普甚至有些不太確定奧莉薇亞是不是故意弄這麼一出，好讓他不要再那麼束手束腳的。
電影是沒辦法回去繼續看了，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奧莉薇亞便說：「我送你回去吧。」
這句話似乎不該由她來說，但斯內普還沒有掌握幻影移形，這個送人回家的任務自然要落到她身上。
斯內普遲疑道：「你先回去吧，我還要去一個地方。」
奧莉薇亞微訝：「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
斯內普抿了下唇，不太情願地說：「蜘蛛尾巷。」既然答應了艾琳，他就要去看看，他那個父親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奧莉薇亞了然：「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
「騎士巴士的滋味可不太好受。」奧莉薇亞笑眯眯地說，「而且你陪我逛了一天，我想稍微陪你走走，你應該也不會介意吧？」
那邊晚上的治安似乎不是很好，她怎麼可能放心他一個人過去。
話都這麼說了，拒絕的話不就是意味著他介意嗎？斯內普猶豫了一下，想到他的記憶她都不知道看過多少遍了，也沒什麼好在意的，便點頭說好。
蜘蛛尾巷一如記憶中那樣髒亂陰暗，巷子外面的路燈早就壞了，只能靠著幾戶人家窗戶裡透出來的黯淡燈光才勉強看清腳下的路。
明明快要聖誕節了，這裡卻一點歡樂的氣氛都沒有，陰郁得像是被世界以往的角落。
斯內普想讓奧莉薇亞在外面等他，對上她「我就笑笑不說話」的表情，也只能無奈地扶著她小心地往裡走。以前他從不在乎地上有什麼積水垃圾，現在卻生怕有一點點灰塵沾染在她干淨的衣服上。
奧莉薇亞抬頭，找到了那扇之前在斯內普記憶裡看到過的窗戶，上面已經沒有一個個小小的斯內普面無表情地趴著，黑黝黝的像個噬人的洞穴。
裡面沒人？
她側頭看向斯內普。
他沉默地看著那棟房子，臉上的表情像是在回想什麼，眉心擰成一團。
奧莉薇亞幫他用了開門咒。
門打開時發出了巨大的嘎吱聲音，刮得耳朵一疼。房間裡有股撲鼻的腐朽塵土味，悶得人呼吸困難。
斯內普按下了門邊的開關。
燈亮了，屋子裡的布置一覽無余。
髒兮兮的桌子，有著破洞的沙發，地板上有蟲子驚慌失措地四散逃跑，一個燈泡忽明忽暗地閃爍著。
所有的東西都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塵，明顯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過了。
「你在下面等一下。」
奧莉薇亞點頭，看著斯內普踩著吱呀作響的樓梯消失在拐角處。她無所事事地隨意走了幾步，試圖找出斯內普曾在這生活過的痕跡，但除了酒瓶和舊報紙，她什麼也沒看到。
過了一會，斯內普下樓，他手裡抱著一個木盒子，面色冷淡。
「他走了。」
「走了？」
「他留了張條子。」斯內普語帶嘲諷，「說跟著以前的同事去非洲做生意了。」
去非洲做什麼生意？石油？走·私？奧莉薇亞眨眨眼睛，不對這件事發表任何看法，問：「那我們回去嗎？」
斯內普最後看了眼這個屋子，這兒是他曾經萬分想要逃離的地方。
現在真的一個人也不在了。
「走吧。」
回去的路上，奧莉薇亞問：「你以前，趴在窗戶那兒，都在看什麼？」
斯內普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才說：「大概……是在想太陽什麼時候能照進來吧。」
「普林斯莊園裡好像也不怎麼曬得到太陽。」
「藥圃裡可以。」
「看來普林斯們把最好的位置留給了藥材。」
「所以？」
「以後要是真種郁金香的話，你打算種在哪裡？」
「……」斯內普被這個問題難住了。
奧莉薇亞抬了抬眉毛：「看，需要我考慮的事情還是挺多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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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初
第50章 撩漢第五十步
聖誕節前兩天開始，家裡的幾個家養小精靈就被埃爾頓支使得團團轉。從裡到外，莊園的每個角落都被打掃得干干淨淨，地板擦得幾乎可以當鏡子，就連莊園外面的山坡，也休整了一遍草地。
奧莉薇亞覺得甜甜的小身板都被累瘦了一圈。
「大掃除也不用這麼徹底吧。」奧莉薇亞看到自家這位老管家吩咐小精靈把閣樓上的玻璃都擦干淨後，不由咋舌道。
家養小精靈雖然不要付工資，也不能這麼往死裡折騰啊。
埃爾頓肅然道：「今年可是有客人要上門，怎麼能不仔細？」
這位敬業的老管家時刻把奧平頓家的臉面擺在第一位。
「奧莉薇亞小姐，您也要趕快定一下聖誕節晚宴的菜色，酒和甜品的種類，還有當天要放的音樂，都得提前准備。」埃爾頓拿著單子催促。
「就像去年那樣就可以了嘛。」
「那怎麼可以！以前都是我們自家人，可以隨便一點，這次您邀請了朋友，按照您朋友的口味准備食物才是奧平頓家應有的待客之道。」
「對。」伊萬傑琳難得贊同埃爾頓的話，她曖昧一笑，「說不定那還是奧平頓家未來的男主人呢。」
奧莉薇亞大感頭痛。
那天她和斯內普出門，回來伊萬傑琳就一臉賊兮兮的笑：「你是和斯內普家的小子出去的吧？我去找艾琳問了，他家小子今天也不在家。你們是不是……嗯？老實說了吧，又不是什麼不好意思的事。」
奧莉薇亞翻給她兩個大大的白眼。
這種八卦水平，巫師界應該無人能出其右了。
等到平安夜那天，一大早，莊園裡就充斥著烤肉的香味和甜品的甜膩味道。走廊上和屋檐下到處掛著有魔法效果的鈴鐺和雪花，伴隨著叮當作響的悅耳聲音制造出了美妙的飄雪效果。
花瓶裡插著用魔法保鮮了的鮮花，伸展著的花瓣上沾著晶瑩的水珠，壁爐裡的火燒的旺旺的，昂貴的香松木散發出怡人的清香。聖誕樹上撒了亮晶晶的金粉銀粉，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仙子們提著裙擺安靜地當著掛飾。花園裡的水池噴灑著水花，美人魚雕像妖嬈地搔首弄姿。
奧莉薇亞看著覺得有些肉疼。
埃爾頓這是下了血本了啊……她得去看看賬本壓壓驚。
下午三點的時候，艾琳和斯內普來了。作為唯一的，活著的主人，奧莉薇亞接待了兩人，分別和他們交換了貼面吻。
這種親密接觸讓斯內普的臉根本無法掩飾地燒了起來。
奧莉薇亞不用回頭就知道伊萬傑琳肯定扒著畫框笑得像偷了雞的狐狸。
艾琳帶了兩瓶高檔的紅酒算作拜訪的禮物，同時也和斯內普都送上了給她的聖誕禮物。她放到了聖誕樹下面，等過後再拆開來看。
離晚餐的時間還早得很，這段時間本是用來聊天寒暄的，可奧莉薇亞和艾琳實在沒什麼共同語言，客套了幾句後就相顧無言了。只和斯內普說話又不太妥當，她索性把自己擺到了孩子的身份上，拿出伊萬傑琳的畫像應付艾琳，自己拉著斯內普跑到了她的房間裡面。
這是斯內普第一次進奧莉薇亞的房間。之前來奧平頓莊園，他都是在活動室，休息室和書房活動，還沒有機會進來臥室。
不過他也沒進入真正的臥房，她的房間是個帶有客廳的復式格局，他就只是和她坐在外間的沙發上。
用「只是」兩個字似乎太露痕跡了一點，他發誓自己並沒有那麼遺憾。
奧莉薇亞拿了一個果盤裡的橘子剝了起來。
「給莉莉和瑪麗他們的禮物都送出去了嗎？」她閑問道。
「來之前讓貓頭鷹送出去了。」斯內普動了下鼻子，橘子皮破開的酸甜清香彌漫了整個房間，「今年也准備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和吉格斯兄弟的兩份。」
給斯拉格霍恩教授並不奇怪，他現在幾乎已經把斯內普收為弟子了——雖然他對弟子也不算挑剔。
「吉格斯兄弟是你之前認識的那兩個？」奧莉薇亞細細地撕著橘子瓣上的白絲。
斯內普忍不住把目光落在她拈著的細長手指上，她的小拇指習慣性地微微蜷曲著，就跟切魔藥材料時一樣。
他糾正過她好幾遍，說這樣不好用力，然而她一直都沒改過來。
其實這樣看上去，這個姿勢確實挺好看的。
「嗯，制作魔藥的手法還算靈活。」
「這個從他們的姓氏就能看出來了。」
終於把橘子剝得光溜溜的，奧莉薇亞分了一半給斯內普。
斯內普接過來，扯了一片塞進嘴裡，甜得心尖都是一軟。
「今年的橘子挺好吃的。」
「嗯。」他說。
閑聊到吃飯的時候，奧莉薇亞帶艾琳和斯內普在餐廳坐下，埃爾頓本不肯一起吃，以往他都是和奧莉薇亞兩個人，可以不那麼講究，現在有了客人，他就非常想把那個譜給擺起來。
奧莉薇亞毫不體諒地把他硬是按在了座位上。
家養小精靈不斷地往長桌上擺著食物，攏成花朵狀的煙熏三文魚，烤了十個小時，油亮亮的火雞，抹了蜂蜜和櫻桃石榴醬的熏火腿切成了厚片，烤得香香脆脆的土豆配了蔓越莓醬和肉汁，撒了肉桂的奶油濃湯，殼肉分離的紅色大蝦，堆成了漂亮的聖誕樹模樣的沙拉，各種布丁、蛋糕、餡餅水果派，還有葡萄酒、白蘭地、和果汁。
豐盛得讓人簡直有點壓力山大。
無奈地看了眼埃爾頓，奧莉薇亞招呼艾琳和斯內普：「我們家的小精靈也是寂寞了太久，今天終於有個機會能讓他們大顯身手，怕是把一年的份都做出來了。你們賞臉多吃一些吧。」
魔法唱片機裡傳出輕快的聖誕歌曲，奧莉薇亞一邊吃一邊主動找話題和艾琳聊天，例如普林斯莊園的維護情況啊，藥圃裡藥材的收成如何啊，最新的購物冊子裡面有哪些值得推薦的物品啊，哪一家又出了最新的八卦啊，在學校裡斯內普表現如何啊。
斯內普看著輕易就被奧莉薇亞逗得忍俊不禁，完全被對方的話帶著走的艾琳，不由感嘆，當她想氣人的時候，總能把人噎死，但當她拿出社交的本事後，又會讓人覺得貼心又投契。
注意到斯內普的目光，奧莉薇亞抽空朝他眨了下眼睛，舉起酒杯晃了晃，斯內普也遙遙和她碰杯，一飲而盡。
一頓飯賓主盡歡，飯後，艾琳似乎被打開了話匣子，坐在沙發上和伊萬傑琳跟埃爾頓說一些舊年往事。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就坐在靠窗的角落裡，一邊聽著他們絮叨，半夜一邊頭碰頭說著自己的話。
兩個人都喝了一點酒，度數不高，只是讓身體有些發熱。房間裡被爐火燒得很暖和，奧莉薇亞的額頭都有些微微出汗。
她站起來准備開點窗戶透透氣，輕呀了一聲：「下雪了。」
斯內普也跟著她趴到窗邊看。
外面開始下起了小雪，細細的雪花被裡面的燈光照得暖黃，似乎連雪都帶了暖人的溫度。
房間內的鈴鐺被風吹得輕搖出聲，裝飾的雪花也隨之紛揚落下，在碰到人之前就消散成細碎的銀光。
「聖誕節好久沒過得這麼熱鬧了。」奧莉薇亞把手伸出窗外，一點涼意在觸到指尖後就化為了水珠。
斯內普側頭看她。她的兩頰被酒氣熏紅，眼睛水潤潤的，唇邊帶著一抹柔和的笑意。
「我以前沒怎麼像樣過聖誕節。」斯內普淡淡地說。
奧莉薇亞轉頭看他。
他的表情並無陰郁怨恨，回憶起往事，他已經可以做到保持平和。
斯內普低聲說：「我媽媽會給我做一些百果餡餅，算作聖誕禮物，我會吃上好幾天。」
「這個我母親也會讓我吃，說一定要吃十天，才會有好運。」等她去世了，埃爾頓也會壓著她每天吃一個。
「認識莉莉後，她也曾邀請我去她家過聖誕。」那是一個非常溫馨的家庭，不算富有，但就算是和莉莉偶爾吵嘴的姐姐，在那天也是友善和睦的。「不過她的家人不是很喜歡我。」
蜘蛛尾巷出來的壞小子，哪個家長放心他和自己的女兒走得太近呢？
「伊萬挺喜歡你的。」奧莉薇亞吐槽說，「我覺得你可以把她的畫框帶走。」省得她一天到晚在耳邊煩。
「她今天心情很好？」怎麼老是看著他笑。
奧莉薇亞面不改色地說：「她每天都心情不錯。」
靜靜地看了一會雪，奧莉薇亞突然說：「要不要聽我彈鋼琴？」
斯內普略有意外：「你會？」
她撓了下臉頰：「小時候母親教了我一點，不過好幾年沒練了。」
斯內普面露懷疑。
奧莉薇亞拉著他坐到鋼琴邊，打開琴蓋，按下幾個音試了試。這架鋼琴已經很久沒人碰了，但保養得還不錯，音色音准都和以前一樣沒什麼變化。
她試著彈了一小段，就連不懂鋼琴的斯內普都聽出她指法生疏，還按錯了好幾個音。
奧莉薇亞不肯放棄：「這個太難了，我換首簡單的。」
斯內普忍耐地聽她又磕磕巴巴地按了起來，過了一會，他好不容易才聽出她彈的是《jingle bell》。
彈了兩遍以後，她終於熟悉了這首曲子的按鍵，能夠流暢准確地彈完整首曲子，然後跟著歡快的旋律低聲哼唱起來：「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Oh what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 horse open sleigh, hey……」
斯內普聽她彈完一曲，非常給面子地輕輕鼓掌。
奧莉薇亞裝模作樣地提著裙擺欠身致意。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所有人都互相說著聖誕快樂。
奧莉薇亞坐在聖誕樹下拆禮物。
莉莉送的是精美的相冊，讓她用來放照片。瑪麗送的是一件用她家牧場養的羊做的，她自己織的羊毛衫。艾琳送了她一瓶福靈劑，顏色很漂亮，她決定當成飾品擺起來。
斯內普送的居然不是魔藥，而是一瓶香水。然而郁金香造型的瓶身上，沒有任何標簽，一看就知道是他自己做的。
她拿出來噴了兩下，是非常好聞的清甜香味，給人一種怡神舒心的明媚感覺。
果然魔藥大師做起香水來，也是毫不遜色。
「謝謝，我很喜歡。」奧莉薇亞看著斯內普說。
他的笑渦浮現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
「明年聖誕節，到我家過吧。」他輕聲說。
奧莉薇亞笑著點頭：「好。」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阿紫給我的一萬個地雷，哈哈哈哈，學院的劇情我會努力想一想的。
唉，我現在就滿腦子想著怎麼談戀愛，前兩天做夢都夢到了一段戀愛故事，還是有頭有尾的那種。
印像最深刻的是男主是個軍人，在一顆子彈上刻了女主的名字，醒過來我就笑了，懂的人也會笑的→_→
第51章 撩漢第五十一步
聖誕過後，本來計劃中的日本之行擱淺了，原因是奧莉薇亞早就忘到了不知道哪裡去的一位「親戚」前來拜訪。
闊別已久，久別重逢，這次初潮突然襲擊，一下子就把她擊倒在了床上，抱著暖袋滾來滾去。
埃爾頓嚇得差點要送她去聖芒戈。
奧莉薇亞顫抖著制止了他，非常難以啟齒地讓這位老人去自家百貨店裡拿點衛生棉過來——她這種情況施展幻影移形恐怕要就地分屍。
伊萬傑琳扇子扇啊扇，非常欣慰：「你終於也是個大姑娘了。」
請讓我做一輩子小姑娘！奧莉薇亞面無表情地躺屍。
「第一次總是會比較不習慣的，吃點魔藥調養一下就好。」
這算是巫師界的一個好處，基本上沒有女人會有痛經這個苦惱。但魔藥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問題，她就只能趴在床上，拿出SOME跟斯內普說旅行取消。
斯內普有些疑惑，她也懶得找借口，直接說明了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表示以這個狀態去泡溫泉恐怕有點不太合適。
西方人對這種事比較open，畢竟是正常的生理現像，說起來也不太會不好意思。
斯內普回以一連串省略號，讓她注意休息。
奧莉薇亞在SOME上重重地寫：下輩子我要做男人！
每個月來一次，不管痛不痛，煩都煩死了。
斯內普：……
他隔著筆記本都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怨念。
想了想，他走進了普林斯莊園藏書驚人的圖書館裡，搜索起和Menstrual cycle——生理期，有關的書籍。
得知斯內普過來的時候奧莉薇亞也不算太意外，她只是有些煩惱還要下床收拾自己，但她現在一點都不想離開溫暖的被窩。
拿鏡子照了一下，覺得自己天生麗質，這副蓬頭垢面的樣子也不算不能見人，索性往被子裡一縮，讓斯內普直接進來。
斯內普在門口遲疑了一下，才打開門，第一次踏入了少女的閨房。
他曾經去過一次奧莉薇亞在霍格沃茨的寢室，但那基本上相當於她臥房外的客廳，並沒有留下什麼個人的生活痕跡。這一次，他才算是真正進入了一個屬於她的私密空間。
推開門就有撲鼻的馨香，這是不同種類的香味混合在一起的濃厚味道，隱約的，他還能分辨出一點來自他前兩天送給她的香水的香味。
房間裡鋪著淺色的織花地毯，牆上貼著深藍色的印花壁紙，還掛有大小不一的畫框和相框。雕刻了精美花紋的床異常的大，襯得靠著軟枕斜坐的奧莉薇亞十分嬌小。床架上吊著層層疊疊的淺紫色幔帳，她越過帳子的流蘇看向他，沒什麼精神地揮了一下手。
她頭發披散著，像瀑布一樣落在白色睡衣的肩頭和與幔帳同色系的枕頭被子上，面色有些蒼白，嘴唇也沒了血色，看上去略帶了幾分憔悴。
「你怎麼過來的？」奧莉薇亞示意他搬一張緞面的軟凳到床邊坐下，抱著被子問。
他們兩家不算太遠，但都很偏僻，沒有幻影移形的話很難往來。騎士公交的話，應該只能到旁邊的鎮子上。
「到旁邊的小鎮上，然後走過來。」斯內普目不斜視地說。
奧莉薇亞驚了一下，那起碼要走一兩個小時。
「你該讓埃爾頓去接你的。」她看他面色發紅，本來還以為是不好意思的，原來是被冷風吹的。
這家伙，就不能不要這麼死心眼嗎？這裡山谷裡的風這麼大，肯定要被吹凍傷了。
探身過去用手指碰了碰他的臉，果然干干冷冷的，她連忙讓甜甜送杯熱姜茶過來，自己翻身下床去梳妝台上拿了瓶潤膚霜。
斯內普嫌棄這是女孩子用的，不肯塗，奧莉薇亞壓著他在他臉上抹了兩把。
「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怎麼身手還是這麼矯健，完全看不出虛弱的樣子！斯內普無可奈何地把臉上的霜抹開，皺眉忍耐那股水蜜桃味道的甜香。
奧莉薇亞捂著肚子又滾回床上，虛弱道：「啊，仿佛身體被掏空。」
斯內普白了她一眼，拿出了自己帶的魔藥：「喝下這個，應該會舒服一點。」
奧莉薇亞立刻一飲而盡，然後哭了。
「為什麼這麼難喝！」她干嘔了兩下，擦著被惡心出來的生理性淚水，控訴地看著斯內普。
她以為他會給她那種調了味道的藥水，所以完全沒有做出任何防備。
被她這麼淚眼朦朧地看著，斯內普覺得自己心都忍不住緊了一下，結巴道：「那個，時間太短，沒來得及改方子。」
像魔藥這種需要精密操作的東西，所有配方都是前人精心研究出來的，換個味道說起來容易，為了不影響藥效和產生副作用，必須反復試驗許多次才能保證效果和安全。他這次趕得急，就沒顧上味道。
但是……看她捂著嘴臉皺成一團的樣子，居然有種奇異的可愛感覺。斯內普覺得自己肯定是腦袋被吹傻了，才會看她什麼樣都覺得好看。
「幫我拿顆糖，在那邊的盒子裡。」
斯內普拿了糖給她，看著糖紙覺得有些眼熟：「那位布萊克先生做的？」明明是個大男人，愛做甜點就算了，還總把包裝紙弄得花裡胡哨的，還要打上漂亮的蝴蝶結。這種行為……他總覺得有些娘兮兮的。
他當然不承認他是因為奧莉薇亞和莉莉她們都吃這一套才感到不爽。
「嗯。」拿糖味蓋過了嘴裡的味道，奧莉薇亞咽著口水含糊道，「上次他送了我糖果，我聖誕節的時候就給他送了一包花籽，他又回送了糖果給我。」一來一去的，加上卡片問候，關系倒是有點親近了。
斯內普莫名覺得有些不太開心。
不只是那個人姓布萊克的原因。
「哪天有空再去找他玩好了，他這個人還是挺有意思的。」她還真的有點好奇，阿爾法德明明不喜歡西裡斯，還要對他那麼好的原因。
更不開心了。
抿了下唇，斯內普沒有把情緒表露出來，轉移話題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奧莉薇亞摸摸肚子，裡面暖烘烘的，疼痛感居然真的減輕了很多，身上也不會有那種酸軟不適的感覺了。
「真厲害，不愧是西弗勒斯。」她比了個大拇指。
斯內普彎下去的嘴角又翹了起來。
魔藥帶有安神助眠的作用，說了兩句，困意湧來，奧莉薇亞打了個哈欠，把被子拉了拉：「我想睡一會，那邊的書架上有書，你可以隨便看。等吃過晚飯，我讓埃爾頓送你回去。」
「我現在就可以……」話說到一半，看著已經不管不顧地把臉縮進被子裡閉上眼睛的人，斯內普也只能收住話音，好氣又好笑地瞪了被子裡面隆起的一團一眼。
不能干坐著，他就只能走到奧莉薇亞說的書架那裡，隨手翻了一下，發現這裡放的應該都是她睡覺前喜歡看的書，很少有關於魔法的，大多都是一些麻瓜們的小說散文，或者是畫冊圖集。
總有很多時候，斯內普覺得她不太像個巫師。
有一本冊子的封面上沒寫字，他打開一看，裡面居然是世界各地的魔法學校的說明介紹。
法國的布斯巴頓，北歐的德姆斯特朗，美國的伊法摩尼，日本的魔法所，巴西的卡斯特羅布舍，非洲的瓦格阿都，還有其他一些大大小小的魔法學校，都標注了詳細的位置和教學科目。
斯內普忽然想起之前在美國的時候，奧莉薇亞就好像對伊法摩尼特別感興趣，一個勁地讓傑森說一些關於他在學校裡的事情。他當時還以為她是在故意讓傑森放松警惕，沒想到她是真的在關注其他學校的信息。
冊子上好幾個地方做了圈畫，比如德姆斯特朗只收純血統的學生，上面把這句話用下劃線劃了出來，然後畫了個叉。布斯巴頓部分土地和城堡由尼克·勒梅夫婦資助，這句話被圈了出來，打了個五角星。
她是在把別的學校和霍格沃茨做對比嗎？斯內普感到有些奇怪。
然後他注意到另一句用紅筆標注出來的話——卡斯特羅布舍為歐洲學生提供非常受歡迎的交換項目。
斯內普怔住。
奧莉薇亞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暮色四合，房間角落的落地燈感應到了亮度的變化自動亮著，散發著柔和的微光。
她坐起來，看到有一個人站在窗邊的時候還嚇了一跳，捂著心口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是斯內普，抱怨道：「西弗勒斯，你站在那干嘛？」
她抬了抬手，房間中央的吊燈上燃起蠟燭，室內立刻就亮了起來。
斯內普轉過身。
奧莉薇亞坐在床上伸了個懶腰。這一覺睡得她骨頭都軟了。
她抬頭，突然注意到他手上捏著的冊子，愣了一下。
斯內普看著她，聲音低沉地問：「你是不是，想轉學？」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一顆子彈上寫著你的名字，和我之前寫的正義不會伸張自己一樣，來自於守望先鋒麥克雷的台詞。本意是要殺死的敵人的意思。
我到底有多愛麥克雷23333
第52章 撩漢第五十二步
「你們——是不是吵架了？」莉莉附在奧莉薇亞耳邊，悄悄地問。
從上車開始，莉莉就覺得兩個人的氣氛有點不對。斯內普只管低頭看自己的書，偶爾回應一下她，但看也不看奧莉薇亞，她說話他也不搭腔。奧莉薇亞也是，以往總愛時不時地促狹他幾句，就算他情緒不好，她也能幾句話把他給哄回來，這一次卻把他當成了透明人，跟她和瑪麗說說笑笑的，就不理他。
聽到莉莉的話，奧莉薇亞笑眯眯地說：「對啊。」
莉莉覺得有些稀奇。在她的印像裡，奧莉薇亞總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對誰都笑呵呵的。當然，她也知道奧莉薇亞並不是真的軟乎性格，她只是擅長用其他方式解決爭端，而不是爭吵。
她總覺得，奧莉薇亞和誰都吵不起來，基本上要和她吵的人，不是被她武力壓制了，就是言語糊弄了，或者直接無視了。
而她的吵架對像居然是斯內普，這讓莉莉更加難以置信。
對於這位從小認識的伙伴，莉莉自認為還是相當了解的。從一開始，他對奧莉薇亞的容忍度就比對別人來的高一些。他一向是個暴躁易怒的脾氣，就連有時候對她，都會忍不住嗆聲幾句，但在面對奧莉薇亞的時候，他就像一只被馴服了的狼，就算發怒，也只會齜牙咧嘴，虛張一下聲勢而已。
她比瑪麗早太多就發現斯內普喜歡奧莉薇亞了。
至於有多早，大概是在奧莉薇亞把芹菜放到他碗裡，而他居然吃下去的時候。或者更早一點，在奧莉薇亞魔藥課上打醬油，他卻幫忙掩護的時候。
總之，賭上青梅竹馬的尊嚴，她肯定自己的這位小伙伴從很早的時候開始，就對奧莉薇亞圖謀不軌了。
所以每當她看到奧莉薇亞一副毫無顧忌哥倆好的樣子，就不知道該為自己的好朋友感到同情，還是該幸災樂禍地看個熱鬧。
這樣的兩個人，居然會吵起來？莉莉十分好奇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也不算吵，就像莉莉想的那樣，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屬於那種根本吵不起來的兩個人。他們只是開始了一場，由斯內普發起，奧莉薇亞給予配合的冷戰——在奧莉薇亞承認她打算三年級結束就轉學後。
轉學這個計劃，是奧莉薇亞在進入霍格沃茨之前就有了的。她對霍格沃茨，純粹是當個旅游景點一樣想要留下個到此一游的經歷而已，不管是從安全角度考慮，還是從她個人的性格出發，她都不會在這所學校停留太久。
世界那麼大，讓她在一個封閉的環境裡面呆七年？她的人生課經不起這麼浪費。
至於和斯內普冷戰，奧莉薇亞其實還不太清楚他生氣的點到底是哪一個。是她沒有提前跟他告知自己的計劃？還是她居然要離開霍格沃茨這件事？講道理，她也沒想到會冒出他喜歡上她這個意外事件啊。
她不是沒辦法結束這場冷戰，只是她覺得沒必要。
她想告訴他，當他決定開始冷戰的時候，什麼時候結束就不是他說了算了。
於是直到開學一個星期，兩個人還是一副你不搭理我，我不理會你的樣子。上課還是坐一塊，圖書館做作業也在一起，但就是誰也不肯先低頭說一個字。
莉莉和瑪麗一開始還看得樂呵，後來都替他們覺得累。
「你們到底在較什麼勁啊。」瑪麗忍無可忍地拍桌子，惹來平斯夫人嗖嗖的冷眼，「難道你們是在玩誰先和對方說話誰就輸了的游戲嗎？」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斯內普抬眼瞥了下奧莉薇亞，收拾書本起身說：「我去和我朋友討論下問題。」
等他離開，莉莉拿胳膊推了推表情不變的奧莉薇亞：「奧莉，明天就是西弗生日了，你還不打算放過他嗎？」
奧莉薇亞感到冤枉：「明明是他對我進行冷暴力。」一開始給她甩臉色看的明明是他好吧。
「別裝。」莉莉才不給她糊弄。斯內普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她和瑪麗都能看到，分明只要奧莉薇亞給個台階，他就能下來，偏偏她就是不肯把□□架過去，任他晾在那邊。
「吵架是會養成習慣的。」奧莉薇亞托腮，看著遠處另一張桌子上的人，「如果總是習慣以爭吵、冷戰來解決問題的話，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會采取這種方式。」
她曾經說過，成長的環境會對人造成非常深刻的影響。斯內普從小接觸到的，就是拿爭吵和冷戰來當做武器，學到的，就是以傷害別人來保護自己。如果不讓他認識到這種手段的錯誤，他會一直重復著這樣的行為。
奧莉薇亞看了眼莉莉。在原本的命運裡，他不就是因為這樣才直接引爆了和莉莉的關系，並導致了之後的不幸。
「好像是這樣。」莉莉對這些不是很懂，但還是忍不住為自己從小到大的朋友說情，「我覺得現在也差不多了吧。」
「好吧。」奧莉薇亞想到他這兩天灰心喪氣的樣子，也有些心軟，「看在他明天生日的份上。」
「才不是呢。」瑪麗戳穿了她，「你對西弗勒斯和對別人可不一樣。」
莉莉點頭：「就是，除了西弗，我還沒看你對其他人有樣的耐心。」瞧布萊克被奧莉撅得多慘。
奧莉薇亞愣了一下，撓了下臉頰：「這麼明顯嗎？」
瑪麗認真說：「大概只有瞎子看不見了。」從某個方面來說，她覺得斯內普和奧莉薇亞挺像的，對待在意的人和不在意的人，態度分明到絕不會讓任何人誤會。
奧莉薇亞突然有些被兩個小孩子看穿的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西弗勒斯的生日，你們准備了什麼禮物？」
第二天的天氣不太好，一早起來天空就陰沉沉的，風冷得讓走廊上的學生都有點縮頭縮腦的。
斯內普先到了大廳，心不在焉地吃著早飯，眼角時不時地瞄一下大門。過了一會，他看到奧莉薇亞和她的室友結伴說笑著走進大廳。他連忙收回視線，專注於面前的餐盤。
旁邊有人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他聽到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帶著笑意說：「……我也好久沒去滑雪了，不過我滑得也不好，只能平滑，沒什麼花哨的技巧。」
那個不知道是叫凱麗還是凱瑞的女生說：「你肯定比我好，我胳膊到現在還腫著，打死我以後也不去了。」
「我知道，除了你的床，你那裡都不想去。」
「還是你懂我，世界上哪裡還有比床更舒服的地方呢？無聊了就滾一滾，累了就躺下來，困的時候就睡，看書的話趴著靠著都可以。」
「真奇怪你居然不長肉。」
「看不出來而已，我肚子上的肉可以捏起來。」
兩個女生的無聊話題難以拒絕地傳入耳中，斯內普等了半天，直到坐在了教室，也沒等到奧莉薇亞和他說話。
今天是他的生日！斯內普又是生氣又是受傷。他以為她會來主動和他和好的。算一算，他們都有快半個月沒說話了。
她難道……真的不打算再理他了？斯內普焦灼地想著。他是不是不該再這樣僵持下去，自己先去和她說話？
斯內普忍不住偷偷看了奧莉薇亞一眼，發現她正托腮對著窗外發呆。外面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水落在窗戶上，拉出一條條蜿蜒的水痕。
她微微擰眉，似乎在煩惱什麼。
她是不是也在苦惱兩個人之間這尷尬的局面？捕捉到她這一縷輕愁的斯內普瞬間就感覺所有的憤懣都煙消雲散了。
下課後就和她說話吧。他心想。
「我……」
「你……」
一下課，兩個人就同時開口。
斯內普一頓，奧莉薇亞一笑。
見她笑微微地看過來，斯內普抿了一下唇，側過臉：「我們晚上去有求必應屋嗎？」
「今天先不去。」奧莉薇亞說，她又看了一眼窗外，「下午三點，我在天文塔等你。」
這種天氣，去天文塔？
斯內普有些錯愕，但還是點頭說好。
等到兩點半的時候，斯內普就舉著魔杖凝出來的無形傘蹲在了塔樓的屋頂上。雨水順著透明的傘狀弧度滴落在腳邊，很快就把袍腳和褲腿淋濕了。冬日的雨陰冷刺骨，他不由地打起了寒顫。
沒過一會，天邊遠遠地傳來一聲似乎要劃開烏雲的清亮長鳴。斯內普抬起頭，看到有一個黑點隨著叫聲的靠近而逐漸清晰。
那是一只鷹。
它伸展著雙翼，用力地拍打著翅膀，無視傾盆而下的大雨，在灰暗厚重的雲層中穿梭翱翔著，時不時發出一聲尖銳的長唳，讓聽的人都能感受到那種無拘無束的歡暢。
斯內普緊緊握住魔杖，看著在自己頭頂盤旋降落的鷹，意識到了什麼。
鷹輕巧地落在斯內普的腳邊，揮著翅膀抖了下羽毛，甩了他滿頭滿臉的水。
「奧莉薇亞！」他微惱地用袖子抹了下臉。
烏黑的眼珠狡黠地轉了一下，鷹轉了轉脖子，把濕漉漉的身體往他身上蹭。
斯內普站不穩地抱住了鷹的脖子：「別鬧，要掉下去了。」
輕輕叫了一聲，半人高的鷹身開始發生變化。不過眨眼間，那就成了一個樣貌漂亮的少女，黑發濡濕地貼在白皙的臉上，寬大的袍子也濕透了，緊緊地裹在身上。
原本抱著鷹的斯內普發現自己勾住了少女的脖子，兩個人的臉幾乎碰到了一起。
他甚至可以看到她長長的睫毛上顫動的水珠。
她看著他，眼睛像是一汪黑亮的水銀浸在了水中。
清明的眼睛彎出一抹笑意：「生日快樂，西弗勒斯。」她呵著白霧說。
攬著她的手緊了緊，又緩緩松開。
斯內普凝望著近在咫尺的臉，聲音微啞：「不管你要去哪裡，讓我和你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呦，甜死我了
————————
話說前兩天又做了個夢，夢到伏地魔也愛上了奧莉薇亞，和教授互爭。
醒過來覺得雷得不要不要的，但是夢裡面又很甜。
我感覺我現在每天都在夢裡面談戀愛。=_=
第53章 撩漢第五十三步
一月份的天氣一直都沒有好過。淅淅瀝瀝的雨時斷時續，一天能下個十次八次，黑湖裡的水都快淹上來了。
偶爾不下雨的時候，就會下下冰雹雪花什麼的，斯普勞特教授經常抱怨無法搜集月痴獸的糞便。
有時候還會刮個讓飛行課取消的大風，這時候大家倒還是蠻開心的。
只有詹姆斯怏怏不樂，瑪麗說那是因為馬上要魁地奇比賽了，被選為格蘭芬多魁地奇隊隊員的他最近都在抓緊時間練習。
斯內普扯著假笑說：「但願比賽那天的冰雹不會比鬼飛球更大。」
你是巴不得他被砸死吧。奧莉薇亞笑看了他一眼。她覺得除了剛進霍格沃茨的那段時間，之後四人組好像也沒怎麼找過他麻煩，只是一起上課的時候會互相擠兌幾句，平常兩邊也沒什麼機會碰到一起。
不過有的人可能就是天注定的死敵，他們對對方就算說不上恨之入骨，也是彼此抱著「只要你過得不好我就開心了」的心態。
奧莉薇亞覺得斯內普今年應該更希望斯萊特林能贏了。
然而事情總不盡如人意。
今年的魁地奇比賽在一個狂風大作的周末舉行，惡劣的天氣導致了比賽的險像環生，觀眾都無心加油助威，全都提心吊膽地看著上面的選手搖搖晃晃。
最後的結果是格蘭芬多贏了，詹姆斯作為找球手展現出了精湛的飛行技術和聰明靈活的腦袋，憑借著自己的幾個高難度和高危險度的動作大出風頭，一時間成為很多學生的偶像，格蘭芬多的英雄。
只有斯萊特林學生都認為，要不是馬爾福為了准備畢業考試沒有上場，肯定輪不到詹姆斯在那浪。
奧莉薇亞覺得盧修斯是完美避開了主角他爹的光環。
「他簡直得意得像個吃了奶酪的老鼠。」莉莉板著臉，她是難得幾個沒有被詹姆斯的風采給迷倒的人，相反，因為某人最近在她面前晃的頻率太大，她很是有些反感。
「難道他覺得贏了一場魁地奇我就該對他另眼相看？」
「那是，我們莉莉才不是這麼膚淺的人呢。」莉莉剛要笑，就聽見奧莉薇亞繼續說：「起碼要連贏五場。」
那時候都六、七年級了，要是還沒追到，就只能對他說GG了。
瑪麗哈哈大笑。
莉莉也知道她們是在打趣自己，不甘示弱道：「就是不知道我們的奧莉，要用什麼方式才能被打動呢。」
旁邊的斯內普忍不住咳了一聲。
前段時間他們冷戰又和好，莉莉和瑪麗全程圍觀，吃瓜吃得很開心。
奧莉薇亞泰然自若道：「像莉莉這麼可愛，不用干什麼我都很動心啊。」
莉莉臉紅敗退。
瑪麗說：「那我呢？」
「瑪麗的話，只要微笑就好了，你的微笑美過一切。」
瑪麗心滿意足地波了她一口。
斯內普很想問，那他呢？
話沒說出口，奧莉薇亞卻像是聽到了一般，微笑著看向他，偏頭眨了下眼睛。
斯內普覺得嗓子干干的，又想咳嗽了。
魁地奇比賽結束後不久，就到了一年一度的情人節。
去年情人節的時候，奧莉薇亞和斯內普正在練大腦封閉術，每天一下課就跑到有求必應屋，那天結束兩個人都沒想起來是情人節。
事後莉莉跟奧莉薇亞抱怨，好多人沒找到人，就跑過來想讓她轉交卡片和巧克力，別人只看到一直有人來找她，還以為她真的成了霍格沃茨之花，擁有那麼多的追求者。
奧莉薇亞說：「反正裡面至少三分之二是真的給你的。」
莉莉認真糾正：「只有二分之一。」
今年情人節，莉莉嚴重警告她不許亂跑，她一點都不想做個貓頭鷹，並且再次被人圍觀。
奧莉薇亞便乖乖聽話，哪兒都沒去。她還想看看自己在學校裡的人氣到底如何呢，結果一天下來，一個人都沒有過來找她。這讓她有種自作多情了的感覺。
她懷疑莉莉騙她，她去年根本就是把自己的卡片和巧克力分出來了一半，反正按照英國傳統，卡片上是不留署名的。
「但是會有稱呼啊。」莉莉表示冤枉。她又不可能把自己的名字都改成奧莉薇亞。
「那今年我怎麼一下子這麼不受歡迎了。」奧莉薇亞摸摸臉，難道她女大十八變，越長越醜了？
「可能——他們都覺得你已經不是單身了吧。」瑪麗一語道破真相。
一年級的時候還沒那麼明顯，到了二年級，奧莉薇亞和斯內普每天同進同出的，消失的時候兩個人都不在，出現的時候又總是說說笑笑親親熱熱，身上的衣服飾品也有很多相同款式，任誰也會覺得他們倆已經是一對了。
瑪麗覺得，真正的情侶都沒他們倆黏糊。
奧莉薇亞恍然大悟地看向斯內普，後者面上鎮定地說：「這也不算一件壞事，我想你並不喜歡處理那些噴了各種奇怪香味的卡片。」
「但巧克力也許不錯，說不定有人手藝很好呢？」
「迷情劑是最好的調味品，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奧莉薇亞笑睨他兩眼。
到吃晚飯的時候，奧莉薇亞卻真的收到了三盒巧克力，都是通過貓頭鷹扔到她腿上的。
一盒看包裝就知道來自阿爾法德，裡面附了卡片，寫著普通的祝福語，是個可以純當零食的友情巧克力。
另一盒用了燙金盒子，絲綢綁帶，打著漂亮的蝴蝶結，看上去就華麗昂貴。噴了香水的卡片上用飄逸的字體寫了一句話：
——別忘了你還欠我一頓飯。
奧莉薇亞抬頭看了眼格蘭芬多長桌，一眼就看見西裡斯撐著下巴在看她。見她望過去，他還揮了揮手。
她低下頭又看了下手裡的盒子，忽然覺得有些燙手。
還有一個盒子比較樸實，墨綠色的包裝紙毫無花紋，銀色的系帶也只打了個簡單的結。裡面沒有卡片，沒有署名。
奧莉薇亞側頭用眼神詢問斯內普，他面無表情地搖頭，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咦？那這個是誰送的？她有些好奇地拿起來上下翻看，沒發現任何留下訊息的痕跡，只好作罷。
吃完晚飯，斯內普低聲說：「現在好像不在下雨，我們出去走走？」
奧莉薇亞當然知道他的「出去走走」是什麼意思，略帶笑意地點點頭。
二月的晚風還是很冷的，但和他們一樣「出去走走」的一對對男女超乎尋常得多，絲毫不覺得外面的溫度有點不太適合久站。
他們遠遠地還看到了兩抹亮閃閃的金色，在夜色中也非常顯眼，兩人趕緊繞道，不願和他們正面對上。
奧莉薇亞莫名有種背著家長早戀的感覺。
斯內普卻覺得馬爾福有些翻臉不認人。當初還讓他看著她呢，現在就看不順眼了，有本事別跟著神秘人，這樣也不至於在學校裡說話還要遮遮掩掩。
兩個人找了個背風的山坡停下來坐著，明明寒風呼嘯，烏雲密布，卻還要裝模作樣地看看風景，說幾句閑話。
直到凍得兩個人臉上都快僵了，斯內普終於拿出一個小盒子塞到奧莉薇亞手裡。
在袖子裡塞了太久，盒子上都染上了一點溫熱。
「自己做的還是買的？」奧莉薇亞笑著問。
「你吃了就知道。」斯內普不自在地說。
奧莉薇亞就直接拆開了盒子。裡面放了一張卡片，差點被風吹走，她眼疾手快地定住被風卷起來的紙片，拿過來用了熒光閃爍想要仔細看。
斯內普連忙去擋：「你回宿舍看。」
寫了什麼東西，還這麼不好意思。奧莉薇亞也不勉強，把卡片收進了口袋，拿了一顆巧克力放進嘴裡。
甜甜苦苦的，夾了酒心，咬下去有種微灼的嗆意，但是非常香，一個吃下去，感覺身體都暖了起來。
「好吃。」應該是他自己親手做的。
她拈了一顆遞到他嘴邊。
斯內普小心地湊過去叼到嘴裡，注意不碰到她的手。
已經嘗過很多次的味道化在嘴裡，他卻覺得似乎比之前的都要香甜一點。
兩人就這樣你一顆我一顆的吃著巧克力。
「轉學的事，你打算什麼時候和莉莉跟瑪麗說？」斯內普問。
奧莉薇亞想了一下：「等學校那邊發來正式的通知吧。」
「你決定好去哪個學校了？」
「沒有，冊子你也看了，你有沒有比較喜歡的？」
斯內普回憶了一下，覺得比來比去，還是美國的伊法摩尼最好。或許在歷史方面，它不如其它學校悠久，但在先進和創新程度方面，它要遠超其它學校。
奧莉薇亞也覺得這所學校不錯：「我們也不是只選一個學校，在伊法摩尼待兩年，我們也可以再換一個。」這就有點像吉普賽式游學，到處走，到處看，博采眾長總比待在一個地方好。
斯內普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反正你就是不肯安分。」
奧莉薇亞笑眯眯地用最後一顆巧克力堵住他的嘴。
回到寢室，凱瑞抬頭嗅了嗅：「怎麼有酒味？」
這都能聞出來？
「吃了點酒心巧克力。」奧莉薇亞把手裡的那三盒巧克力放到桌上，「你要吃嗎？」
「所以合心意的已經吃了，剩下的都是可以分享的？」相處時間久了，凱瑞和她說話也輕松隨意起來。
奧莉薇亞把阿爾法德那盒扔了過去：「剩下的全都是你的。」
凱瑞為那幾個人同情了一下，然後開心地吃了起來。
奧莉薇亞鑽進帳子裡，拿出了口袋裡的卡片。上面沒有噴斯內普所說的「亂七八糟」的香水，簡單素樸的紙上用筋骨分明的字跡抄了一段小詩。
Roses are red
Violets are blue
Starry night is beautiful
And so are you
奧莉薇亞覺得口中殘余的酒味讓人有些微醺。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做了個德國骨科的夢，兄妹，這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我的夢怎麼越來越不正經了。
第54章 撩漢第五十四步
步入三月後，氣溫就漸漸開始回暖，偶爾還能給個太陽天，讓陰得快滴出水來的學生們把自己晾干。
在一個天氣晴朗的周末，四個人跑到山坡上進行野餐。莉莉和瑪麗帶上了風箏，互相比誰飛得更快更高。奧莉薇亞拿出了畫板，給他們畫畫。斯內普就靠在樹干上看書，順便給奧莉薇亞當模特。
莉莉和瑪麗玩累了，就把風箏線系在樹上讓風箏自己飛，坐下來喝茶吃點心。
瑪麗湊到奧莉薇亞旁邊看，畫板上用炭筆粗粗勾出了輪廓，她正在拿油彩一點點塗抹上色。
「你畫我們，那你自己呢？」
想了想，奧莉薇亞三筆兩筆在最下面添了半塊畫板，剛好露出了一個正在蘸色的調色盤。只是這麼一改動，就讓畫裡多了一個畫外人。
「酷。」瑪麗露出星星眼。
「咦？」那邊正在遠眺的莉莉發出疑惑的聲音，「那幾個，是波特他們嗎？」
瑪麗也過去看：「好像是的，他們這是去海格那裡？哎，他們看到我們了。」
莉莉有些懊惱：「糟糕，他們要過來了。」
「布萊克也在嗎？」奧莉薇亞突然問，這讓斯內普抬頭看了她一眼。
「當然，有波特在的地方怎麼會沒有布萊克呢？」瑪麗說，「他們簡直像雙胞胎一樣形影不離。」
「那就讓他們過來吧，我還欠布萊克一頓飯。」野餐也是餐嘛，正好拿這個還回去，省得他以後還要來要。
詹姆斯笑成一朵太陽花一樣竄了上來：「伊萬斯，還有麥克唐娜和奧平頓，真巧，在這兒也能碰上。」
莉莉不悅：「你是不是還漏說了一個人，波特？」
「好吧。」詹姆斯不情願地看向樹下，「還有一個斯內普。」
「這不怪詹姆斯，誰讓斯內普總是喜歡待在陰暗的角落裡呢？」西裡斯替好友說話，順便又嘲諷了一波。
斯內普掀了下眼皮，懶懶地說：「因為我不用像某些人一樣，只有拼命強調自己的存在感才能吸引別人的關注，獲得那點可憐的滿足感。」
西裡斯還要反擊回去，奧莉薇亞插話：「西弗勒斯，過來幫我擠點顏料出來。」
放下書，斯內普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走到她身邊：「哪個顏色？」
「草綠色，天藍色還有白色。」
斯內普熟練地選出了她想要的顏色擠到了調色盤裡，順便還給她的水缸裡換了干淨的清水。
被無視的西裡斯暗暗憋氣。
偏偏好基友詹姆斯見色忘友，完全沒顧得上去和他一起針對討厭的家伙，坐到莉莉的旁邊就開始獻殷勤套近乎。
坐看一對，右看又一對的瑪麗只好招呼萊姆斯他們：「盧平，佩迪魯，過來坐吧，要喝點橙汁或者紅茶嗎？」
「謝謝。」萊姆斯對瑪麗笑了一下，彼得誠惶誠恐地跟在他後面。
西裡斯大聲說：「嘿，麥克唐娜，你好像忘了我。」
瑪麗笑眯眯地說：「我猜你不會介意的，畢竟你們也總是少說一個名字。」
斯內普看了眼瑪麗，唇邊微微帶上了笑意。
「看人家多維護你。」奧莉薇亞小聲說。這家伙還老對瑪麗差別待遇，簡直沒良心。
斯內普略覺理虧，不自在地「唔」了一聲。
「你們剛剛是要去海格那兒嗎？」瑪麗問萊姆斯。
萊姆斯眼神躲閃了一下：「是的。」
奧莉薇亞瞥了他一眼。那個方向，不是去海格的木屋，就是去打人柳吧。他們是想通過打人柳下面的密道去霍格莫得？
詹姆斯搶著說：「今天是萊姆斯的生日，我們打算幫他一起過。」
三個女生都有些驚訝，紛紛祝他生日快樂。
萊姆斯靦腆地紅了臉，笑著道謝。
「既然要幫他過生日，」莉莉看了一圈他們空空如也的手，「——都沒有一個生日蛋糕嗎？」
幾個男生卡殼了。
萊姆斯連忙說：「我也不是很喜歡吃蛋糕，這個並不重要。」
「那怎麼可以，不吃蛋糕怎麼能叫過生日呢。」瑪麗堅決地說，她把餐布上已經切了一小塊的草莓蛋糕拿到萊姆斯面前，「雖然不完整了，如果不介意的話，就當做生日蛋糕吃一點吧。」
萊姆斯局促得臉都紅透了。
旁邊西裡斯不客氣地自己切了塊：「萊姆斯，那我就先吃一口你的生日蛋糕……唔，味道不錯。」
萊姆斯只好尷尬地和瑪麗道謝。
瑪麗覺得她有點知道奧莉薇亞為什麼總是對布萊克這麼不客氣了，她現在也很想拿蛋糕糊他一臉。
那邊詹姆斯還在纏莉莉：「伊萬斯，你就通過我SOME的好友申請吧，我保證沒事絕不給你發信息。」
莉莉被他煩得沒辦法，只好同意，警告道：「如果你總在不恰當的時間發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我就把你拉黑。」
詹姆斯歡天喜地地打著包票。旁邊西裡斯輕輕咳嗽了一聲，他反應過來，轉向在一旁專心畫畫不參與他們聊天的奧莉薇亞。
「奧平頓，你的SOME號是多少？可以加個好友嗎？」
奧莉薇亞笑眯眯地說：「不好意思，好友位滿了，加不上。」
騙人！三個知根知底的小伙伴瞟她。明明只用了不到十頁。
不過沒有人拆穿她，詹姆斯也不好硬要她刪除哪個，只得悻悻道：「那可真是遺憾。」然後丟給基友一個「我盡力了」的眼神。
信她有鬼。西裡斯磨牙。
他走到奧莉薇亞旁邊，看著畫板上已經完成一半的畫，很有些意外：「你學了多久？畫得真不錯。」
「沒正經學，就是自己隨便畫。」
小時候她母親教了她沒兩年就去世了，她本來對畫畫不感興趣，畢竟相機又快又方便，她對藝術也沒什麼欣賞能力。但他們去世後有一段時間睡不著，她就對著母親留下來的畫臨摹，結果發現畫畫實在是個修身養性的好方式，便堅持了下來。
不過畢竟只是拿來當消遣，她的水平只是維持在一個業余人看起來畫得好畫得像的階段，沒怎麼用心去提升技巧。
西裡斯卻是受過專門教育的，盡管他基本沒有用過心，憑他的腦袋還是可以似模似樣地品鑒兩句。
「這裡的陰影再加重一些比較好，會更有立體感。」他用手指點了點。
奧莉薇亞按他說的塗了兩筆，果然看上去更好了一點，便道了聲謝。
西裡斯臉上掛了笑，輕飄飄地看了另一邊的斯內普一眼。
斯內普根本懶得理他，卻又看不慣他這種自以為是的得意樣子，掏出了魔杖。西裡斯戒備地退後兩步，也拿出魔杖，搶先對准了他。
嗤笑一聲，斯內普從餐布上勾了個蘋果過來，直接在空中四分五裂，整齊地裝盤擺好，遞到奧莉薇亞面前。
奧莉薇亞從善如流地放下筆，叉了一塊放到嘴裡。
西裡斯的臉有些青，一方面為兩個人的親昵態度，另一方面，是為了斯內普顯示出來的精准的魔力控制，他這幾個小咒語甚至用了無聲咒，這表明他的魔力強度已經超過了他們當前的水平。
詹姆斯總算也不是完全的不講義氣，連忙解圍問：「奧平頓，你今年復活節假期還去住阿爾法德家旁邊的房子嗎？」
奧莉薇亞咽下蘋果：「應該不會去。」
她和斯內普互看了一眼。聖誕節假期的日本之行因為意外取消了，他們就干脆挪到了復活節假期，正好這個時間是櫻花的花期，兩個人打算沿著櫻花開放的路線逛一圈。
詹姆斯再次給了好友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嘆氣道：「那可真的是太遺憾了，阿爾法德好幾次問起你呢。」
所以阿爾法德沒和他們說他有和她書信往來嗎？奧莉薇亞看了下西裡斯。真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這次野餐之後的一天，瑪麗忽然在SOME上敲奧莉薇亞，遮遮掩掩地問：「奧莉，你有沒有覺得，盧平好像有點異常？」
嗯？奧莉薇亞一愣。難道瑪麗居然發現了他是個狼人的事情？
「什麼？」
「就是，我覺得，他是不是也喜歡莉莉？」
「……」這個奧莉薇亞還真沒發現。她雖然知道盧平是個狼人，但對他的關注不高，相比起來，她還更在意那個關鍵性人物彼得·佩迪魯一點。
「你怎麼知道的？」
瑪麗那邊過了一會才回復：「那天野餐，我就發現他總是看波特那邊，我以為波特在對莉莉干什麼呢，就也看過去，看了幾次就知道，他其實都是在莉莉說話的時候才忍不住扭頭的。」
這可真是個大新聞。所以這位可憐的狼人先生一直在暗戀自己好朋友的攻略對像？總不會暗戀到他們結婚吧？
奧莉薇亞回憶了一下，似乎盧平未來應該是有結婚對像的，便也不怎麼在意。
「既然他不說，其他人也都不知道，那你也當沒看見就好了。」不然戳穿了，三個人都尷尬，詹姆斯和萊姆斯就算了，莉莉真是躺著中槍。
瑪麗認同地表示絕對不說，然後忍不住感慨：「盧平真是可憐啊。」喜歡上好兄弟看上的女生，說都沒處說。
想到萊姆斯的狼人身份給他帶來的不幸遭遇，奧莉薇亞也深感這個性格脾氣都不錯的少年有些人生多艱。
第55章 撩漢第五十五步
過後奧莉薇亞不免也稍稍關注了一下萊姆斯，留意了一段時間，她才勉強發現了些許蛛絲馬跡，不由感嘆瑪麗敏銳的觀察能力。
要不是她，估計還真沒人能看出溫和內斂的萊姆斯居然喜歡莉莉。
不過也不是難以理解，像莉莉這樣小太陽一般的美少女，總是不缺乏欣賞者的。
詹姆斯要是再找不到正確的攻略方式，莉莉指不定就要被別人追跑了。
萊姆斯的事對奧莉薇亞來說只是一個小八卦，很快她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後，專心准備起了去日本的旅行。
斯內普覺得她把對旅行的熱情拿出一半放到學習上，就不至於總是被斯拉格霍恩教授用糾結的目光看著。
「我覺得他糾結不是因為我不長進。」奧莉薇亞說。「而是因為我的不長進帶壞了你。」
以前斯內普是沒事就要鑽進魔藥教室一天不挪地方的，現在卻跟著她到處浪，雖然在他魔藥方面還是保持著領先地位，但斯拉格霍恩肯定覺得他能夠更好。
斯內普不以為然：「我的學習進度從來沒有落下一點。」
這就是戀愛中的盲目了。奧莉薇亞笑看他一眼。如果不是因為她，他復活節假期的半個月時間肯定都在鑽研魔藥。這點時間對他來說沒什麼大影響，但多多少少還是阻礙了他的進步。
所以說，學生還是不要早戀比較好，喜歡上一個學霸就算了，喜歡上一個學渣，妥妥地就是墮落的節奏。
奧莉薇亞考慮自己要不要也收收心，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共同進步，省得耽誤了一個未來的魔藥大師。
今年的復活節假期時間比較晚，奧莉薇亞和斯內普飛到日本京都的時候，櫻花剛好過盛開期，開始進入凋謝期。
兩人坐著小火車來到京都西部的嵐山，看著漫山遍野的粉色櫻花如雨般紛紛揚揚的落下，風一吹，就帶起一大片，如同流動的煙霞般搖曳起伏著。
這種場景實在又壯觀又唯美，即便是沒什麼浪漫細胞和審美情趣的斯內普，也忍不住露出驚嘆的神色。
漫步在山間，兩人都被櫻花瓣蓋了滿身，奧莉薇亞看著斯內普一身粉紅的樣子就忍不住笑，冷峻的形像與柔軟的花瓣形成反差，看上去有種有趣的呆萌感。
與她相反，斯內普卻覺得奧莉薇亞黑發上落滿櫻花的樣子特別的好看，尤其當她彎起眼睛站在花雨中對他笑的時候，他就無法控制地心跳加速，面色泛紅。
伸手接住一捧花瓣，奧莉薇亞聞了聞，櫻花是沒什麼香味的，只有湊近了十分仔細地去聞，才能感受到一點若有若無的清淡味道。
不過若是真的有香味的話，按日本櫻花的密度，大概一到花季，整個日本都要帶口罩了。
拿出兩個玻璃瓶裝了些花瓣，奧莉薇亞笑道：「就把這個給莉莉和瑪麗，當做禮物了。」
斯內普才不信她：「不把空間袋塞滿，你根本不會上回去的飛機。」
「少年，知道太多可不是一件好事，容易被滅口。」
「那你不是早該被我埋在土裡了。」
奧莉薇亞被他這句話點了一下，問：「你知道櫻花為什麼是紅色的嗎？」
斯內普有點跟不上她的思維：「什麼？」
「因為櫻花樹下埋著屍體。」奧莉薇亞一本正經地說。
一聽就知道她在扯淡的斯內普翻了個白眼：「那玫瑰花是不是用鮮血澆灌的？」
奧莉薇亞竟然認真點頭：「按照希腊神話裡的說法，玫瑰是在阿芙羅迪蒂的鮮血上開出來的。」
「阿芙羅迪蒂是誰？」
「一個拒絕了不喜歡的人就被迫嫁給醜男，美少年情夫又被野豬咬死的最美女神。」
「……聽上去確實挺慘的。」難道這就是在葬禮上向死者扔玫瑰的原因？
斯內普沒察覺自己的想法已經被奧莉薇亞帶歪了。
看完嵐山的櫻花他們又去了京都最有名的寺院之一的清水寺。
在清水寺上可以俯瞰整個京都的風景，山坡上的櫻花也如嵐山一樣層林盡染，美不勝收。
「據說這邊秋天的楓葉也很漂亮。」奧莉薇亞有些遺憾，「可惜我們秋天都沒有假期。」
「你可以等畢業以後再來。」
「畢業後啊……」奧莉薇亞撐著欄杆遠眺著京都平坦的房屋，「總感覺想要看的東西太多，人生太短。」說完，她自己都笑了。人就是這麼貪婪的動物，她明明都是額外多了一輩子的人了，卻仍覺不足。
人生這個詞對於斯內普來說還有些陌生，在他看來，未來還長得很，按照巫師的壽命，哪怕只活到一百歲呢，還有八十多年，這已經足夠漫長。
「一樣一樣看，看到哪算哪。」他簡短地說。
奧莉薇亞思考了一下，發現這句話很有些酷勁，便扭臉看著斯內普笑：「有些時候，你的想法會讓我覺得，唔，非常的帥。」
斯內普被她直白的誇獎弄得臉一紅。
踩著鋪了花瓣地毯的石階而下，兩人來到清泉寺裡著名的音羽瀑布，其清澈的泉水便是清泉寺名字的由來。
泉水一分為三，分別代表長壽，學業有成和戀愛順利，喝下泉水就能實現願望，但每個人只能喝一口，就看你到底想要哪一個了。
聽完奧莉薇亞的介紹，斯內普嗤之以鼻：「如果是真的，那世界上就沒有不幸的人了。」魔藥都做不到的事，喝一口水就可以？他覺得這種傳言只有沒腦子的人才會相信。
奧莉薇亞無視他的吐槽，微笑道：「所以，你要喝哪一個？」
「……」感覺這是一道送命題。
在事業有成和戀愛順利之間猶豫了一秒，斯內普果斷選擇了戀愛順利。
奧莉薇亞笑眯眯地看著他喝了一口，才說：「我還是比較喜歡事業有成的人。」
斯內普反應很快地回道：「如果真的靈驗的話，那我肯定會事業有成的。」既然戀愛順利了，那她要求的自然也能達成。
「這也不一定。」奧莉薇亞自己也喝了一口戀愛順利的泉水，才慢悠悠地說，「或許，就算有個人一事無成，我也會喜歡他呢？」
斯內普看著她，心想，那個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在清水寺裡看到很多穿著和服的人，得知晚上附近神社有祭典的奧莉薇亞拉著斯內普去了一家高檔的和服店，給兩個人挑和服。
斯內普被她折騰習慣了，便任由她一件件給他比劃，但等到選好了一件淺茶色帶白鶴圖案的和服讓人幫他去換的時候，他才發現這看上去奇奇怪怪的衣服穿起來比他熬一鍋魔藥還要費勁。
好幾層的布料往身上裹，裡面還要系各種帶子，鞋子居然還是木頭的，把腳趾分開。等他穿完一整套出去，感覺連路都不會走了。
奧莉薇亞也進了更衣間換衣服，斯內普等了差不多有半個多小時，她才被人扶著從更衣間裡慢慢走出來。
斯內普呆了一下。
她穿著一身艷麗的紅色和服，下擺是紫色的，衣服上用斑斕的顏色繪著各種繁復綺麗的花朵。長發盤起，發間插戴了鮮艷的花飾，露出了一截光潔的脖子。
看到斯內普，她也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
「你穿這個看上去有點怪。」她說。
「你穿這個……很漂亮。」他說。
於是她又笑了。
這一次她舉起了手裡的紙扇，像伊萬傑琳那樣，遮住了半張臉，只拿眼鏡看著他，輕輕地眨了一下。
他也拿起自己的扇子，擋住了自己通紅的整張臉。
和服好看是好看，但穿上去的感受——
奧莉薇亞感覺渾身都不舒服。衣服層層疊疊又厚又重，換衣服的說她腰太細，給她纏了好多層布條硬是把腰給纏沒了。
奧莉薇亞：「……」
衣服從上到下都綁得很緊，走路的時候一次只能邁開一只腳的長度，看上去是文靜優雅了，但實在是累人。
和奧莉薇亞相比還算輕松的斯內普就只能陪著她小步小步地走。
舉辦祭典的神社很熱鬧，從門口開始沿路點著燈籠，裡面的高台上有塗了白臉的藝妓表演著舞蹈，道路兩邊擺著賣東西的小攤子，來往的行人非常多，小孩子穿梭在人群中尖叫奔跑。
走了沒一會，奧莉薇亞就被撞了好幾次，斯內普遲疑了一下，伸手拉住她。
面對她看過來的目光，他解釋：「你穿這個走不穩，別摔了。」
奧莉薇亞抿唇一笑。
一路上經過色彩鮮艷的風車，叮當作響的風鈴，眼花繚亂的面具，玩了射擊氣球，套圈和撈金魚，吃了比臉還大的棉花糖，甜得要死的金平糖，味道奇怪的章魚燒。等到他們在一顆大櫻花樹下停下來時，斯內普頭上戴了個狐狸面具，手上拎了一袋子金魚，腰上掛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掛飾。奧莉薇亞懷裡也抱了個贏來的貓咪玩偶，手上拎了盞小花燈。
腰帶綁得緊，兩人吃了一路，都撐得有些勒，只能靠著樹干休息消食。
耳邊響起了尖銳的破空聲，兩人抬起頭，看到天空中炸開了一團團明亮絢爛花火，把整個夜幕都渲染成了白晝。
在這樣的光影下，落櫻似乎更多了一些旖旎的美感。
「真美啊。」奧莉薇亞看著天空。
「嗯。」斯內普看著她。
奧莉薇亞突然扭過頭，斯內普一時間躲閃不及。
「下次，可以直接說。」她說。
「什麼？」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牽手的話，不摔跤也可以。」
奧莉薇亞笑著伸出手，斯內普愣了一會，抿起嘴角，輕輕握住。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冬至，請客，做了一下午菜，累得腰直不起來，沒吃湯圓沒吃餃子T_T
————————————————
盧平是個懦弱的好人，不能因為他對斯內普態度不好，就說他人不好，換個角度，就算盧平給斯內普提供幫助，斯內普也不會對他有好臉色的。
要考慮一下雙方的立場。
第56章 撩漢第五十六步
去日本，怎麼能不泡溫泉。
離開京都，兩個人就向北到了靜岡的伊豆。京都的櫻花已經謝了，伊豆的櫻花卻正在盛放。
這個東京南部的小城就像川端康成在《伊豆的舞女》中所寫的一樣，一塵不染，晶瑩透明。兩人所住的和式旅館的窗外就是清亮的松川流，河道兩邊種滿了蔥翠的松樹和粉白的櫻花，河面上有幾只野鴨子，悠閑地滑著水。
紙門拉開有個小小的庭院，裡面有翠竹假山和清泉，坐在廊沿下，曬著春日的暖陽，有種讓人昏昏欲睡的困倦。
斯內普用探究的眼神看著榻榻米上的被褥：「我們——睡地上？」
「感受一下風土人情嘛。」
「但……」斯內普欲言又止，「為什麼一個房間裡有兩個床鋪？」
雖然兩塊被褥中間隔了一段距離，但是為什麼要放在一個房間裡？這不免讓他有些不妙的猜測。
奧莉薇亞不以為意：「日本地方小嘛，房屋布局就比較緊湊一點。」
問題不是在這吧……斯內普整個人覺得有點不太好。
奧莉薇亞沒有感受到斯內普內心的糾結，稍做休整後就拉著他去了伊東松川步道散步。
這是一條非常漂亮的散步小道，狹窄的道路兩邊密集地種植著櫻花，整條路就被櫻花給遮蔽了。陽光透過花瓣在路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微風吹過，枝椏搖曳，光影浮動，花瓣溫柔地落在人的肩膀上，讓人舍不得撣開。
兩人就漫無目的地沿著路漫漫地走著，路邊經常會出現寫了日語的木板，奧莉薇亞能認得出其中的漢字，但是完全看不懂是什麼意思，不過看著樣子應該是一些小詩俳句之類的東西。
走累了，兩個人就坐在路邊的石凳上休息。
奧莉薇亞笑著問：「看到這麼漂亮的景色，是不是知道我為什麼喜歡旅游了？」
「度假可以。」斯內普雖然也覺得風景不錯，但自身還是不太願意將時間全部花在這上面，「一味追求享受的話，自己是沒辦法得到進步的。」
明明還是個半大孩子，自制力卻高得嚇人。奧莉薇亞欣賞地看了眼斯內普，伸了個懶腰：「是啊，這個世界還是充滿了危險的，得有點緊迫感才行。」
危險？斯內普想了下，「你是指神秘人和那些黑巫師？」
奧莉薇亞搖頭：「我說的是魔法。」魔法是一種武器，武器本身就是具有危險性的，因為你無法保證，擁有這個武器的人都是善良的。
「就算沒有神秘人，還是會有別的什麼人。」麻瓜們也是一樣，社會契約和法律說到底都是保護弱者的，一旦處於被保護的地位，那命運就很難自主了。
「只有不斷變強，才能保護自己。」依賴別人的良知和憐憫，實在是說不上安全。
聽到她的話，斯內普認真道：「我會保護你的。」
他看到奧莉薇亞似乎有些驚訝地笑了，又重復了一遍：「我會強到足以保護你。」
被一個人信誓旦旦說著保護，哪怕對方目前只是一個沒什麼力量少年，這樣的感覺也很是不壞。
奧莉薇亞愉悅地彎起眼睛對他笑：「那就加油吧。
晚上吃過飯，欣賞了旅館裡完全欣賞不來的能劇表演，消食完的兩個人就換上了浴衣，准備進溫泉。
溫泉是分時間的，男女都有規定的進入時間段。奧莉薇亞泡的時候，斯內普就在房間裡等，等到她泡得皮膚通紅地回來，他再抱著毛巾過去。
斯內普不太習慣在露天的場所裡袒露身體，別別扭扭地在裡面沾了沾水，就趕緊穿衣服回來。怕奧莉薇亞笑他，他還特意在外面溜達了一會，才慢吞吞地走回去。
走進房間，斯內普發現奧莉薇亞已經趴在似乎叫被爐的奇怪桌子上睡著了。
他放輕了動作走過去，學著她的樣子把腳塞到桌子下面坐在軟墊上。桌子下面果然暖烘烘的，桌子的高度也正適合，難怪她就在這裡睡了過去。
斯內普一手撐著臉側頭看她。
她一邊的臉枕著手臂，另一只手還搭在正在看的書上，寬松的淺藍色浴衣讓她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胳膊。正對著他的臉因為泡了熱水而粉撲撲的，就像這裡隨處可見的櫻花。黑色的卷發像波浪一樣鋪在身上和桌上，還有一些滑進了松垮的領口。
他有些臉熱地移開目光。
房間裡靜悄悄的，隱隱可以聽到窗外河水流動和庭院竹節輕擊的聲音，但更加清晰的，是近在耳邊的輕緩呼吸聲。
斯內普的視線又不自覺挪了回來。
又長又卷的黑色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舒緩的眉眼恬靜溫柔，和平常的冷靜犀利不同，此刻的她顯得格外純美。
他覺得他大概能理解波特為什麼總是一副蠢樣了，喜歡一個人真的可以讓你覺得她無一處不可愛，無一處，不讓人心動。
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撩起她桌上的一縷頭發，指尖捻了捻，又放了回去。
靜靜地又看了她一會，斯內普把她叫醒：「困的話回房間睡。」
奧莉薇亞睜開眼，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我睡著了？」她睡眼朦朧地看向斯內普，「你回來啦。」
難得看她這副傻樣，斯內普勾出了兩個笑渦。
掩唇打了個哈欠，奧莉薇亞起身走進臥室，然後又探個頭出來問：「你要睡哪一邊？」
「……」斯內普壓下笑渦，擰起眉。
「那我隨便選了。」見他不說話，奧莉薇亞又縮回頭去。
今晚就不睡覺了吧……斯內普一臉苦大仇深地想。
拿起奧莉薇亞看了一半的書心不在焉地翻著，他坐立不安地時不時看一下時間，等把那本日本小說翻譯本看完，時針已經指向了二。
心裡進行了再三的鬥爭，斯內普終於還是起身走進室內。
臥室只亮著一盞落地燈籠，奧莉薇亞睡在靠裡面的鋪蓋上，胳膊搭在被子外面，側身背對著門睡得正香。
沒心沒肺的家伙。
腹誹了兩句，斯內普走進去掀開了自己的被子躺下。
他以為自己會睡不著，誰知道眼睛一閉，就陷入了黑甜夢鄉。
奧莉薇亞醒得很早。
側過頭，斯內普在距離她一個胳膊遠的被窩裡縮著，臉幾乎全部埋進了被子裡面。
這樣睡覺不會悶麼？
她饒有興致地支起身體看了他一會。
他睡得很安靜，連翻身都沒有，被子看上去也沒什麼褶皺。之前在飛機上看他睡覺也是這樣，幾乎沒什麼動靜。
這樣以後住一起的話，至少不用擔心枕邊人打呼磨牙說夢話了。
被自己腦子裡突然冒出來的想法驚了一下，奧莉薇亞呆了兩秒，失笑過後又忽然覺得，好像也不壞？
房間內有些悶，有種睡了一晚後的渾濁味道，卻莫名讓人安心。她突然生出往旁邊滾兩圈鑽到他被窩裡的衝動，這樣他睜開眼睛後的表情應該會很有意思吧。
因為腦子裡想像出來的畫面偷笑了一下，奧莉薇亞還是放棄了這個不利於斯內普心髒健康的念頭，輕手輕腳地走出臥室。
門關上後，臥室裡靜了一會，斯內普掀開被子，露出了憋得有些紅的臉。
等到他收拾好自己走出臥室，看到奧莉薇亞穿著浴衣坐在庭院的廊沿下，吹著晨風端了一杯綠茶在喝。
「早。」她回頭微笑。
庭院裡的竹節剛好灌滿了水，啪地一聲敲了下來。
斯內普頓了一下，才說：「早。」
「今天的天氣很好。」
「事實上，和英國比起來，這裡每天的天氣都可以說得上是非常好。」斯內普用英國人特有的冷幽默吐槽道。
奧莉薇亞笑得把茶潑了自己一身。
在伊豆又呆了兩天，兩個人隔著海看了富士山，就順著櫻花開放的路線繼續北上，經過東京、群馬和北海道。
兩個人在晚上去了東京的千鳥淵，乘船於水上，看著湖邊的櫻花在各種顏色的燈光的照射下，與水中的倒影相輝映，顯得流光華轉，美不勝收。
也去了群馬縣的賴尾原濕地，在草地上露營燒烤，斯內普趁機采集了很多高山植物，准備帶回去看看是否可以入藥。
最後到了北海道的小樽，奧莉薇亞買了一大堆精致漂亮的玻璃制品和八音盒，斯內普用「我就知道」的眼神看了眼她快要滿出來的空間袋子，惹來她沒什麼威懾力的一個瞪眼。
回去的機場上，奧莉薇亞突然問：「你之前說，畢業後再去京都看楓葉。」
「所以？」
「那時候，你也會和我一起嗎？」
他看著她，她也回望著他。
「當然。」斯內普緩慢地說，「我說過，無論去哪。」
作者有話要說：
對於盧平，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看法，倒不一定強求一致，只要看文的你們都愛奧莉和教授就好→_→
第57章 撩漢第五十七步
開學後，奧莉薇亞把從日本掃蕩來的東西分給莉莉和瑪麗，那些精致又可愛的小玩意立刻就俘獲了兩個小女孩的心，讓她們賭咒發誓畢業後一定要和奧莉薇亞一塊去日本看看。
——瑪麗就算了，莉莉你現在胸脯拍得響，畢業以後還不知道是嫁人生子還是前線殺敵去了。
除了兩個小伙伴，她也給埃爾頓和關系比較好的幾個教授帶了點土特產，她還寄了一些精美的信箋給阿爾法德，他平常就很喜歡這種風雅文藝的東西，應該很樂意用來和她通信。
但包裹寄出去後過了幾天，她才收到阿爾法德的回信，信裡面說他前段時間身體不舒服，住院了幾天，沒及時看到禮物，非常開心也非常抱歉。
阿爾法德一看就是身體不太好的樣子，但居然弄到要住院，恐怕也不是什麼小問題。
想了想，奧莉薇亞趁著周末，和斯內普說了一聲，又在SOME上跟鄧布利多走了個後門，便偷偷溜出了城堡跑到了倫敦。
阿爾法德打開門看到奧莉薇亞的時候一臉震驚，隨即微皺眉頭捂住了心口，眼中閃過一絲隱忍。
奧莉薇亞的視線落在他手按著的位置。
她神色不動地上前攬住他，和他一起進客廳坐下。
「看到我也不用這麼高興吧，布萊克先生。」她笑著說。
他們兩個人一直有著書信往來，雖然不算頻繁，也沒聊什麼比較深入的話題，大多是清談一些藝術方面的內容，倒也有種不宣於口的君子之誼的感覺。
只不過，要說兩人是朋友，似乎也談不上，交情淺淡，往來稀疏，那麼點對於彼此的欣賞，並沒有讓兩個同樣外表隨和內心淡漠的人熱絡起來。
不尷不尬，不親不遠。
真要說的話，也只能算是有著一部分相同愛好的筆友。
阿爾法德喝了一杯溫開水，神色緩和下來，又回到平常的溫和從容。奧莉薇亞的目光在他指尖一掃而過，在英國，除了泡茶和熱飲，沒有人喝白開水是喝加熱的，這已經足以說明他的身體有多差。
阿爾法德也不問她怎麼上學時間跑到這邊，只是眼神微暖地看著她：「謝謝你能來看我，我確實非常高興。」
奧莉薇亞看著他，總覺得他好像比上次見他的時候更瘦了，皮膚病態的蒼白，唇色卻有些觸目驚心地發紫，看上去十分羸弱。
讓這樣一個病人獨自生活，真出了什麼意外，也沒人會知道的吧。這也是她興師動眾跑過來看他一眼的原因。
她可不相信他會把自己的身體狀況告訴西裡斯，就是不知道布萊克家其他人知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
「你的身體，現在是個什麼狀況？」她問了一句。
「小事而已，前幾天下雨淋到一點。」阿爾法德輕描淡寫地說。
這當然是顯而易見的假話，可他不願意說奧莉薇亞就不問了，轉而說起別的。
阿爾法德饒有興致：「是嘛，雷古勒斯在學校裡這麼優秀？」
「聽說每個教授對他的評價都很好，看上去和同學們的關系也處理得不錯。」似乎成為新生裡面的男神，很有一批粉絲。
說起來他哥哥西裡斯也算是這個年級的風雲人物，只不過有個詹姆斯和他平分秋色，就沒那麼顯眼。
阿爾法德眼中泛起笑意：「我也聽說雷古勒斯是個好孩子。」
奧莉薇亞理解他的高興。現在西裡斯基本等於被家裡放棄了繼承權，看到另一個孩子比西裡斯更優秀可靠，作為布萊克家的成員自然是會安心一些。
不過——
如果阿爾法德身體好的的話……
奧莉薇亞模糊地猜測到了什麼。
見完阿爾法德回學校，奧莉薇亞在公共休息室看到了斯內普。他坐在角落裡看書，身邊圍了兩個人，是艾弗裡和穆爾賽博，他們似乎在和他說什麼，他一臉的不耐煩。
「西弗勒斯。」她走過去。
斯內普目光立刻轉向她。
天氣漸漸暖和起來了，她穿了一件領口綁著蝴蝶結的白色襯衫，藏青色的百褶裙不到膝蓋，光著一雙筆直的腿踩著咖啡色的布洛克皮鞋，頭發照常綁成兩個低馬尾，臉上掛著笑，看上去文雅沉靜。
他注意到身邊的兩個人眼睛都亮了亮。
雖然明知道奧莉薇亞的外表很有欺騙性，斯內普心裡還是有些不悅，他刷地一下合上書站起來。
「晚飯吃了沒？」
「還沒。」
「那我們去食堂。」
「好。」
兩個人簡單地和艾弗裡他們點了下頭，一起離開。
出了地窖，奧莉薇亞問：「他們找你干什麼？」
「說是晚上打牌少個人，讓我也去。」斯內普眉毛揚了起來，露出招牌式的輕蔑表情。
他本來坐在那等奧莉薇亞回來，他們看他一個人，就跑過來半遮半掩地勸他多參加一些集體活動，總跟女孩子一塊玩也不太好，還是要多上進一點。
上進？奧莉薇亞眼神冷了冷，很快又笑了起來，揶揄道：「看吧，不止斯拉格霍恩教授這麼覺得。」
斯內普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一副懶得理會的樣子。
「那個布萊克先生怎麼樣？」吃飯的時候，斯內普還是沒忍住問。
他當然不是關心和布萊克有關的人，哪怕那個布萊克先生再會做人，對他再親切，沾到讓他討厭的點，他該反感還是反感。
而且——斯內普偷偷覷了眼奧莉薇亞的表情。他總覺得，她和那個人相處時候的感覺和跟別人，包括他不太一樣。
這種特殊讓他心生警戒。
「他看上去不太好。」奧莉薇亞微微皺眉，語氣中略帶了一絲古怪，「而且他似乎並不放在心上。」
從阿爾法德表現和體征來看，她猜測他是有心髒方面的疾病，並且，已經越發嚴重了。
斯內普心底並不喜歡她對別人表現出來的這份在意，但他已經學會如何隱藏這種會引起不快的情緒，只是淡淡地說：「他自己都不當回事，你又何必為他操這個心。」
奧莉薇亞當然也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
「我覺得他挺有意思的。」對她來說，有意思就意味著值得花費精力，「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未免太可惜了點。」
斯內普切肉的力不小心大了些，刀子在盤子上刮出了刺耳的聲音。
面對奧莉薇亞看過來的目光，他鎮定地把肉送到嘴裡嚼吧嚼把咽下去，才說：「我記得學校裡還有兩個布萊克。」
「格蘭芬多的布萊克就算了，斯萊特林的……」奧莉薇亞找到了餐桌上的雷古勒斯，他坐在納西莎旁邊，腰板停得筆直，微微側著頭，含笑聽著堂姐說話。想了想，她還是搖頭。
布萊克的家務事，她還是不要插手比較好。
晚上回寢室，她就讓埃爾頓給阿爾法德旁邊的那個房子請了個清潔工，隔一天就去打掃一下。為了房屋的安全，她拜托阿爾法德幫她管一下鑰匙，清潔工上門打掃時，就去他那裡拿鑰匙。
這樣，如果真有什麼事，好歹有一個人可以給他提供幫助了。
安排完這些，瑪麗又在SOME上密聊奧莉薇亞。
「奧莉，我覺得盧平有些奇怪。」
「親愛的瑪麗，你上次說了，我知道，他喜歡莉莉。」
「不是這個，我是想說，你有沒有發現，盧平每個月都會請假幾天？」
「……」奧莉薇亞苦惱地抓了一縷頭發放在手指上繞。小姑娘，有時候觀察太仔細也不太好啊，知道太多容易被滅口的。
「聽說是他家人身體不好。」她只能這麼說。
「可是……」瑪麗的字跡很是猶豫懷疑，「為什麼時間都是滿月前後呢？」
「是嗎？」該慶幸這個時候他們還沒有學到狼人。
「而且每次請假回來他看上去都有些虛弱。」
「那確實很奇怪。」她上次就和斯內普撞見過。
「而且他出去和回來，身上的衣服居然都沒有換。」
「……」奧莉薇亞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了，「你怎麼對盧平觀察得這麼認真？」
瑪麗理所當然地說：「上次發現他喜歡莉莉後，覺得他好像還挺可憐的，就忍不住多關注了一下。」
好吧，這也是人之常情，不管是誰，在發現了一個秘密之後，難免不對懷抱秘密的人有一些好奇。
奧莉薇亞不知道該怎麼打消瑪麗對盧平的好奇，只能轉移話題道：「你現在還有心思去想這些有的沒的，看來是對期末考試很有信心了？」
「……求別說，我就是背書背得想吐才來找你八卦一下。」
「我倒是無所謂，反正我的復習時間還沒開始。」
被她這麼一說，瑪麗是完全沒有心情再討論盧平了，在她和莉莉這樣的好學生心裡，沒有什麼比考試更重要的。
奧莉薇亞合上本子笑了下，心裡隱約有種預感，盧平的小秘密，估計瞞不了多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回來了，看到了評論裡好多單身狗的怨念23333。
沒事啦，畢竟，還有元旦嘛。→_→
那個被騙錢的讀者不知道怎麼樣了，有點小擔心。
那個分手又和好的，你是在逗我嗎？
昨天本來就要更新的，但發現了兩本好看的書，就沉迷做讀者，不想做作者了。
明天也只想看小說=_=
————————
昨天做的夢我覺得寫成小說真的很好玩，女主同時勾搭三個漢子，然後三個漢子都黑化了。可惜的是剛到第三個漢子的時候夢醒了，哎呀，好想一睡不醒，就想做夢。
第58章 撩漢第五十八步
時間在平淡的校園生活中平穩流逝。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每天晨跑，上課，圖書館裡寫作業，宵禁之後夜游，夜游地點在禁林，有求必應屋和天文塔中間隨意選擇。
斯內普經常會被斯拉格霍恩教授叫去當免費助手，有時和吉格斯兄弟結伴探討魔藥，時間表安排得很滿。
奧莉薇亞也偶爾去參加鼻涕蟲俱樂部的聚會，主要目的還是去見在拉文克勞的小伙伴羅瑞爾，兩個思維跳躍的人總是能碰撞出很多奇思妙想。
除了皮皮鬼的惡作劇，平靜如水的霍格沃茨總是很難有什麼新鮮事。
莉莉和瑪麗再次提前了兩個月就開始期末復習，斯內普被奧莉薇亞「帶壞」，沒有和去年一樣把大部分時間花在背誦無關緊要的得分點上，而是專注於自己感興趣的魔藥和魔咒。
奧莉薇亞發現他除了魔藥，在魔咒的掌握和改良上也很有天賦，事實上，後者的才能更為難得。
改變一條咒語，不像改良一個魔藥方子一樣通過加減嘗試得到新的效用，而是要從根本上弄清楚這條咒語的本質原理，按照規律和法則進行推演，才能創造出另一條成功的，有用的咒語。
奧莉薇亞覺得她也就占了時間的便宜，等再過個五年十年的，恐怕她就要追不上他了。
「你這個說法就好像小孩子說再過兩年我就比你大了一樣。」斯內普雖然被奧莉薇亞誇得嘴角微翹，卻還是保持了自己的理智清醒。
「難道你會原地不動等我超過你？」
他才有些心累，要追一個在跑步比賽中搶跑了一圈的人，就要逼迫自己投入雙倍的努力，一刻都不敢停下。
完全不知道自己給別人帶來的壓力，奧莉薇亞一邊清理桌上實驗造成的狼藉，一邊堅持自己的想法道：「天賦這種東西很重要，更何況你還付出了比我更專注的精力。」
貧乏而無趣的課余生活促成了斯內普在學習上的高效，他完全就是「學習使我快樂，我愛學習！」的典型代表，奧莉薇亞覺得，如果沒有她在旁邊「拖後腿」的話，他根本不會因為任何事物分心。
她就不一樣，在她的生活中魔法只占了一部分，她會分出一半的時間在泡紅茶，聽音樂，看麻瓜的詩歌散文，畫畫，購物，旅游，甚至是無意義地閑聊發呆睡懶覺這種「不思進取」的雜事上。
認為自己本來就不是什麼天才，充其量只是個學霸的奧莉薇亞，在斯內普這種學神面前還是甘拜下風的。
「你並沒有考慮到我們所擅長的不同方面。」
斯內普看了眼奧莉薇亞在筆記本上快速畫出的一個又一個魔法陣和魔文，看了這麼久他還是完全看不懂她手上每一個動作的意義。
「你做不出高等魔藥，我也做不出你的那些『小玩意』。」不同的領域，並沒有什麼可比之處。
奧莉薇亞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只是這麼一分心，手裡的東西就又報廢了，一堆價值不菲的材料瞬間被毫不心疼地扔到一邊。
和她相比，斯內普覺得自己在魔藥上面的損耗簡直少得不值一提。
「這次又再做什麼？」
看她不急不躁地甩了個清理一心後繼續研究，斯內普略有些好奇。前兩天她才剛推出了SOME2.0版本，又狠狠賺了一筆，按照她的一陣一個新想法的性格，應該沒那麼快再把心思花到SOME上面。
奧莉薇亞專心刻完一個咒語後才隨口說：「門鑰匙。」
斯內普愣了一下，倒也沒說做這玩意要獲得魔法部許可這回事，畢竟她的阿尼瑪格斯也沒去魔法部注冊——應該也不會去了。
見她全神貫注，他也無意再增加她的研究成本。兩個人各自占據了房間的一半，互不干擾地專心於不同的領域。
很快就到了期末考試，這次考試莉莉不出意料地拿了二年級的第一名。
在魔法世界生活了兩年，麻瓜巫師和純血巫師因為出生和教育產生的常識方面的差距，對學生的成績所造成的影響已經越來越小。不管斯萊特林的一些人再怎麼說酸話，也不能改變一些麻瓜出生的巫師比他們更優秀的事實。
第二名是萊姆斯·盧平，斯內普險險地拿了第三名，幸虧他今年飛行課的成績有所提高，才免於讓格蘭芬多霸占了前三名——詹姆斯就比他低了一點。
再加上今年的魁地奇比賽是格蘭芬多拿了冠軍，所以學院杯也被格蘭芬多拿走了，這讓整個斯萊特林都籠罩在低氣壓中。
臉色最難看的無疑是盧修斯，在畢業的這一年丟掉了學院杯，這讓追求完美的他很是不爽，於是在斯萊特林內部的畢業晚會上含沙射影地把羅伯特敲打了一通。
這讓很久沒有接觸過羅伯特差點忘了這個人存在的奧莉薇亞略有同情，壓在頭上的大山眼看就要走了，還要在眾人面前把他的臉面給削一層下來。
下一學期就要成為學院一把手的他——這樣一來恐怕也沒什麼底氣了吧。
盧修斯扶持起來的女級長麗安娜，盧修斯的未婚妻納西莎，盧修斯的小舅子雷古勒斯，自家哥哥一直被盧修斯壓住的卡羅妹妹……盧修斯留下了太多的「遺產」，就看羅伯特能否消受得起了。
想想都忍不住要為他掬一把同情的淚。
「你似乎還忘了一個人。」斯內普閑閑地說。
「誰？」
「馬爾福的表妹——你。」
奧莉薇亞一臉良善：「像我這樣的和平主義愛好者，怎麼會卷入到肮髒的權力爭鬥中去。」她才不管羅伯特能不能壓服住那群小鬼。
斯內普哼笑：「也許帕金森對你的這句話更有發言權。」好像當初給他一記迎頭痛擊的不是她一樣。
「我想他並不希望和我再有任何的交際。」
奧莉薇亞笑著，眼角的余光卻追隨著某個人的身影。
斯內普注意到她的分心，了然道：「還需要我放風嗎？」
奧莉薇亞笑看他一眼：「很積極嘛。」這麼想去看未來大舅子的笑話？
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斯內普低頭輕咳了一聲。
結束了一些必要的場面話和社交辭令，盧修斯拉著自己美麗又優雅的未婚妻光明正大地離開了交誼廳，看到的人都會心一笑——要畢業了，情侶之間自然有很多這樣那樣的悄悄話要說。
只是走到外面的盧修斯捏著未婚妻軟軟的手，還沒來得及互訴衷腸就被不速之客給打斷了。
奧莉薇亞毫不識趣地插在兩人中間，笑嘻嘻地說：「不好意思，長夜漫漫，你們可以等會再干一些浪漫的事情，布萊克學姐，可不可以先把馬爾福級長借我五分鐘？」
納西莎臉色不太好看，但她什麼也沒說，側臉看向盧修斯。
盧修斯安撫地拍了下她的手，柔和地說：「抱歉，茜茜，你在這等我一下。」
然後轉身拎著奧莉薇亞的後頸去了角落。
「和不入流的人相處久了，我看你的腦子和你的身份體面都被食屍鬼給吃掉了。」他壓低聲音不留情面地訓斥。
「食屍鬼只吃蜘蛛和飛蛾。」奧莉薇亞不以為意，「反正那是你未來的妻子，有什麼關系。對了，明年布萊克學姐畢業後你們就結婚嗎？」
「你的腦子看上去和蜘蛛沒什麼區別——哪個有身份的人會不訂婚就結婚？」
「抱歉，你知道的，我沒有這方面的教育。」
盧修斯捏了下眉心，按捺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奧莉薇亞只是笑：「畢業後就訂婚的話，應該兩三年就會結婚了吧，然後再過兩三年，應該就有孩子了吧。」
盧修斯臉上出現微紅：「現在說這個……」
「盧修斯，你打算讓你的孩子也烙上和你一樣的標記嗎？」
盧修斯一凜，冷眼瞪著奧莉薇亞。
她繼續說：「然後馬爾福就像家養小精靈一樣，世代為奴，你要看著你的孩子跪在地上，親吻某人的袍子嗎？」
盧修斯徹底被觸怒：「奧莉薇亞·奧平頓！你該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只是你並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奧莉薇亞握住他微微側到自己身後的那只手臂，「也許當初你不了解這代表了什麼，但是到了現在，你還不了解嗎？」
盧修斯甩開她的手：「你又知道什麼？不要在我面前擺出……」
奧莉薇亞懶得聽他廢話，踮起腳湊到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像是被按了暫停鍵，盧修斯的聲音卡在了喉嚨口。他震驚地看著這個還不到自己下巴的女孩，仿佛在看一個把食屍鬼都吃下去的怪物。
作者有話要說：
頂鍋蓋，抱歉，偷懶了好幾天
嘿嘿嘿，去度假啦
溫泉酒店，泡到流鼻血，有點小丟人
接下來一段時間更新不定期，不坑
麼麼噠
第59章 撩漢第五十九步
七月份的平原，太陽垂直地懸掛在天空，上無白雲，下無綠樹，沒有絲毫阻隔的熱度如火焰一般烘烤著空氣，舔舐著人的每一寸肌膚。
「嘿！」
斯內普轉身，反應極快地接住了向他扔來的東西。觸手冰涼，是一瓶布著水汽的可樂。
他抬頭：「謝謝。」
扔給他可樂的人自己也拿著一瓶，大大咧咧地跨開腿蹲下，仰頭喝了口可樂。
「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門口？塔拉和奧莉薇亞呢？」
問話的是塔拉的三哥阿帕奇，不過十六七歲，但他長得高大健壯，往斯內普旁邊一蹲，看上去比他大了兩圈。
他還光著膀子，就穿了一個大褲衩，身上肌肉分明。
「他們去騎馬了。」斯內普回答。
暑假剛開始，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就再次來了美國，在塔拉的家裡跟著他爺爺瑪雅老頭子繼續學習去年暑假未完成的內容。
在這吃人家的住人家的還學人家的，斯內普也不好擺出那副生人勿近的架勢，而且塔拉一家都是直爽熱情的性格，朝夕相處之下，他也不免和他們混熟了幾分。
塔拉家一共五個孩子，老大老二已經成年，不怎麼在家裡待著，老四比塔拉大兩歲，每天都拉著一大幫孩子在外面瘋天瘋地，阿帕奇處於中間，不尷不尬，只能幫著家裡看著兩個小的。
「你怎麼不和他們一起？」
「太熱了。」
斯內普坐在門廊下的陰影裡，看著外面炙熱的陽光。在這個一點風都沒有的大熱天裡頂著太陽去跑馬？他又不是奧莉薇亞，並不覺得這有什麼有意思的地方。
擰開可樂喝了一口，帶著辛辣刺激的冰爽感覺從口中席卷到全身，斯內普忍不住輕舒了一口氣。
阿帕奇被他克制的表情逗樂：「覺得熱就把衣服脫了好了。」
已經穿了短袖T恤和短褲的斯內普對這個建議敬謝不敏。他雖然習慣了一群作風豪放的赤膊肌肉男在眼前晃悠，但要他入鄉隨俗，他還是寧願熱一點。
阿帕奇卻心領神會地笑了一下，瞥了眼斯內普露在外面的細胳膊細腿，蒼白的肌膚和他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
他露出一個你懂我懂的表情：「你確實太瘦了一點，但我想奧莉薇亞不會介意的。」
「……」
「你也不要總是看書，和塔拉他們出去跑跑可以鍛煉一下你的小身板。」
斯內普又喝了一口可樂，免得自己忍不住開口把老師的孫子給削一頓。
說話間遠處傳來了得得的馬蹄聲，斯內普立刻直起身體，遠遠地看到兩個躍動的黑影，不過一會，兩匹馬就一前一後地嘶鳴著停在了房子前面。
「嗨，西弗勒斯，阿帕奇。」
斯內普看著奧莉薇亞動作輕盈利落地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臉上帶著笑，腳步輕快地走向他。
他忍不住也翹起了嘴角。
走近後就看到她的臉被曬得發紅，整張臉都被汗水打濕了，長發高高綁了起來，卻還是有幾縷頭發粘在她的額頭臉側。
天氣熱，她就穿了寬肩帶的貼身背心和短褲，斯內普的視線在她洇濕一片的胸口晃了一下，從下往上的視角輕易就看到了她起伏的曲線和纖細的腰肢。
他趕緊把視線放回到她臉上。
奧莉薇亞在他面前幾步停下，伸手撩過斯內普手裡喝了一半的可樂，仰頭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完，然後舒爽地長嘆了一聲。
「我幾乎能聽見燒紅的鐵塊被放到冷水裡的聲音。」她誇張地說。
斯內普瞄了眼她手裡的可樂瓶：「而你看上去樂此不疲。」
「如果你願意嘗試的話，你也會喜歡上的。」
不等斯內普開口，旁邊的塔拉就插話說：「還是算了吧，被馬踢碎骨頭還是挺疼的。」
不理會塔拉這種低級的挑釁，斯內普站起來和奧莉薇亞說：「曬傷修復魔藥放在房間裡。」
奧莉薇亞退後了幾步：「哎，別靠近我，身上都是汗味和馬味。」她自己聞著都覺得受不了。
難怪站那麼遠。
斯內普略感好笑，不知道為什麼還有些愉悅。
他想說不介意，但阿帕奇和塔拉都在，他就抿抿嘴，上前兩步拉住了她的手臂：「那就快去洗澡，洗完澡抹藥。」
「知道啦，離我遠點，小心熏死你。」
看著兩人拉拉扯扯地進屋，塔拉鼓著嘴巴忿忿地坐到阿帕奇旁邊，搶過他手裡的可樂喝了起來。
阿帕奇一臉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臭死了，你也去洗澡。」
「就不。」塔拉故意抹了一把汗蹭到自家親哥的身上。
「嘖，就你這幼稚樣，還和人家爭寵……喂！別整個人扒上來，臭小子，小心我揍你啊，喂！」
洗完澡，奧莉薇亞仍舊是一身背心短褲，盤腿坐在床上擦頭發，斯內普把曬傷魔藥扔給她，她接住打開，一股清涼的薄荷味撲鼻而來。
淺綠色半透明的膏體抹在身上，有種山泉般的涼爽舒適感，身上的熱氣一下子就消散了許多。
「真棒。」奧莉薇亞不吝誇贊，「看來和瑪雅的學習讓你受益匪淺。」
斯內普不置可否：「如果他不總是話說到一半就睡著的話，我想會更好。」
「瑪雅年紀大了，他願意教我們已經很不錯了。」奧莉薇亞一邊塗抹藥膏一邊揉捏拍打著腿部放松肌肉，「而且，就算學不到什麼，住在這也挺不錯的，不是嗎？」
一家八口人，加上他們倆就有十個，擠在這不大的房子裡，每天從早上睜眼開始就熱鬧得不行。這對他們兩個清淨慣了的人來說，實在是一個新奇有趣的體驗。
環境總是能改變一個人的，在這種氣氛下，她覺得斯內普在和外人相處的時候，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緊繃僵硬了。
「我想，坐在格蘭芬多的長桌上和他們搶一塊面包並不是一種不錯的體驗。」
——盡管說話依舊充滿了斯內普式刻薄。
「那什麼對你來說才是不錯的體驗？」奧莉薇亞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熬制一種新的魔藥？還是學習一個強大的咒語？」
對上她的眼睛，斯內普目光閃了閃。
「每一天。」他說。
——和你在一起的。
聽懂了他未盡的話，奧莉薇亞眼睛一彎，笑了起來。
晚上，奧莉薇亞幫著寶嘉康蒂准備好滿滿一桌的晚飯，外出的人都回到家裡，擠擠挨挨地坐在一塊，老四切諾基伸手就要從碗裡抓，被寶嘉康蒂隔空拎起了後領子。
「把你滾了一身的泥洗干淨再來吃飯！」
切諾基掙扎無效地被漂浮咒扔進了浴室。
寶嘉康蒂轉身晃醒瑪雅：「父親，把飯吃完再睡。」
「媽媽，阿帕奇搶我的肉餅。」
「阿帕奇，還給塔拉。」
「可是我已經吃完了，要吐出來給你嗎？」
「媽媽！」
飯桌上喧鬧不止，奧莉薇亞和斯內普習以為常。
「多吃蔬菜。」
「我在吃。」
「土豆不算蔬菜。」
「難道算肉？」
「算主食。」
「……」難以反駁的斯內普默默地塞了一口花椰菜。
「奧莉，別被他騙了。」塔拉在和哥哥們爭搶的空隙還不忘拆斯內普的台，「他才不是真的不愛吃蔬菜。」
不過是故意博取奧莉薇亞的關注罷了，這種小伎倆，他五歲的時候就知道怎麼在媽媽面前用了。
斯內普面無表情：「我愛吃什麼，我想我比你清楚。」
奧莉薇亞挑眉，深深地看了斯內普一眼，然後笑道：「真假與否不重要，他有沒有吃比較重要。」
明顯的維護讓一個人勾起嘴角，一個人鼓起臉頰。
阿帕奇給自己蠢弟弟塞了一口番茄，最討厭酸味的塔拉哭著跑進了廁所。
「嘿！塔拉，我還在洗澡。」
「嘔——」
吃過飯，奧莉薇亞想幫寶嘉康蒂收拾，被她笑著推開。
「幫我把父親送回房間吧，不然他又要在餐桌上睡一晚上。」
奧莉薇亞便和斯內普一左一右地把瑪雅扶回房間。
一路上都睡眼朦朧的老頭子一躺到床上就睜大了眼睛，精神奕奕地盯著奧莉薇亞：「靈魂修復魔藥，你已經用上了？」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互看一眼，搖頭：「做出來了，還沒用。」
伏地魔現在正勢大，清除黑魔標記如果驚動到了他，盧修斯肯定會被伏地魔全力追殺——哪怕關閉馬爾福莊園，納西莎還在霍格沃茨呢。
所以奧莉薇亞讓盧修斯先裝病，或者說，是真病，反正把自己弄得起不了床下不了地殺不了人就行了，先等兩年再說。
勸服盧修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急流勇退需要很大的勇氣，所以她非常陳懇地告訴他，她在美國碰到了一個占蔔師，他預言出了神秘人的失敗。
這也不算是完全的謊話，所以奧莉薇亞說得底氣很足。
為了取信他，她連伏地魔死亡的確切日期都說出來了——到時候伏地魔要沒死，那這個鍋就甩給鄧布利多吧。
盧修斯看她言之鑿鑿，有些將信將疑，於是她又拿出了靈魂修復魔藥。
這不是給他喝的，是用來威脅的。
「如果那個人知道我手裡有這種東西，你可憐的，遠房的，沒什麼來往的表妹，恐怕就要開始逃亡了。」
言下之意——你不收手我就死給你看。
盧修斯當時臉都青了。
奧莉薇亞懷疑他可能當場就想掐死她。
她也不是很想用這種蠻不講理的潑婦手段，可是在道理難以講清楚的情況下，也就只能使用一些粗暴有效的方法了。
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盧修斯往死路上走。
至於這樣的方式是否會讓他心存芥蒂，她並不在意。
「用了以後的效果告訴我，我對那個什麼黑魔標記，也是很感興趣。」
「到時候畫下來給你看。」
瑪雅心滿意足地秒睡。
走出房間，奧莉薇亞和斯內普打算出門散散步，看到門口正在甩尾巴的馬，奧莉薇亞忽然轉過臉笑著問：「Mr. Handsome，有沒有空帶你兜個風？」
「我說過，我對這個不感興趣。」
「不是假的嗎？」
「……」
斯內普把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沒錯，他只是不想在塔拉面前表現出自己的笨拙才不願意和他們一起，雖然對於新手來說生疏是理所當然的，不過他就是不願意給別人嘲笑自己的機會。
只是，這種微妙的小心思，似乎總是瞞不過她。
這讓他有些氣惱，又有些羞赧，還有些——不知從何而來的竊喜。
奧莉薇亞翻身上馬，向斯內普伸出手：「上來吧，先生。」
斯內普遲疑了一下，握住她的手。
用力一帶，他就坐到了她的身後。
「抱緊了。」
不等斯內普對這個指令做出反應，奧莉薇亞就甩了下韁繩，操控著馬在平原上奔馳起來。
斯內普下意識地環住她的腰。
好細。
隔了一層薄薄的布料，他的手能清楚地感受到來自她肌膚的熱度，她弓著背，整個身體仿佛嵌在了他的懷裡，契合得讓人很難不去產生旖旎的遐想。他的胸膛能夠感受到她肩胛骨的運動，他的手臂則感受著腰腹間柔軟而緊致的曲線。
破開的風將她身上薄荷藥膏的味道送到他的呼吸中，明明是清涼的味道，卻讓他臉都熱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奧莉薇亞扯著韁繩讓馬緩緩停了下來。
「到了。」她回頭笑，鼻尖不經意擦過了他的鼻子。
兩人四目相望。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留言有點少，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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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之前有人問我微博的，有的，就是光看不寫，名字是木落寒山，想加的可以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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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的文有些不錯的，一個是直播破案現場，還有個是輪回真人秀，感覺都還可以，你們可以去看，但是不要忘了我T_T
第60章 撩漢第六十步
「西弗勒斯。」奧莉薇亞先開口，「我的腰快被你勒斷了。」
斯內普像是觸電一樣，立刻松開手。
晚上看不清臉色，但想也知道他肯定是臉紅了的。
奧莉薇亞想笑，又忍住，她翻身跳下馬，剛想去扶斯內普，就見他有樣學樣地自己跳了下來。
斯內普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環境，才發現他們來到了一條寬闊的河流前，河道兩邊長滿了長長的蘆葦，蘆杆彎著都高過了他們倆的頭。如果不是聽見嘩啦啦的水流聲，在蘆葦的掩蓋下，幾乎難以發現裡面還有條河。
月光下，蘆花就像是雪一樣，白茫茫的一片。
馬自顧自地走到河邊低頭喝水，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就沿著河岸慢慢散步。
「白天經過這裡的時候，就想著要帶你一起來看。」奧莉薇亞笑著說，「你還沒見過這麼多這麼高的蘆葦吧。」
斯內普嘴角弧度上揚：「嗯。」
「其實傍晚的時候應該更好看，現在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楚。」
「那明天來。」
「不嫌熱了？」
斯內普斜飛了她一眼。
奧莉薇亞歪頭朝他笑。
沒了太陽，地上的暑氣漸漸消散，夜風一吹，溫度也涼快起來。
兩個人慢慢地往前走，奧莉薇亞目光無意間往旁邊一掃，咦了一聲，停了下來。
斯內普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發現蘆葦從中飄散著幾點黃色的微光，
「螢火蟲？」
「是的。」奧莉薇亞起了興致，「對了，這個季節，又是水邊，應該是會有很多螢火蟲的。」
說著撥開蘆葦往裡面走。
螢火蟲又有什麼稀奇的。雖然難以理解她的興趣所在，斯內普還是快走了兩步，走到她的前面為她擋住蘆葦的枝稈。他手上還用了熒光閃爍，給她照著腳下的路。
——他現在已經可以用些簡單的無杖魔法。
奧莉薇亞跟在他身後，心裡突然微妙地一動。
像是有一顆石子在她的心湖中輕輕投入，蕩開一圈一圈的細小漣漪。
穿過蘆葦叢來到水邊，眼前豁然一亮。
河面上和河岸兩邊，果然飛舞著無數的螢火蟲。
斯內普有些知道奧莉薇亞為什麼會感到驚喜了。
眼前的綠光連綿成一片，像在水面上籠了一層薄霧。閃爍飄忽的光點在水中映出了倒影，仿佛連接了兩個神秘未知的世界，朦朧而又虛幻。
「真漂亮。」奧莉薇亞贊嘆出聲。
是很漂亮。
斯內普知道自己身上並沒有對於美的欣賞天賦，或者說，在以前，他從來不知道世界上竟然存在那麼多可以說得上是美好的東西。
蜘蛛尾巷附近也有一條河，由於靠近工廠，那兒成了廢水排放和垃圾堆放的地方，幾根稀稀拉拉的蘆葦要死不活地趴著，從那經過的人都是皺著眉頭屏住呼吸，一不小心被髒水濺到還要咒罵幾句。
莉莉還曾經抱怨過，社區裡的人投訴了很多次都沒有人來管理，弄得她上學都要繞路。
於是，他對於河和蘆葦的印像一直停留在了髒亂惡臭上。
如果今天沒有看到這個景像的話，他的印像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斯內普側過頭。
奧莉薇亞正專注地看著眼前的景色，閃滅不定的熒光將她也染上了一層奇特的光暈，仿佛她的身體也在散發著微光。
她的臉上帶著一種享受般的滿足笑意，他經常能在她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在天文塔上，無論看了多少次星星，她都會像是第一次看到一般發自內心地欣賞贊美。
他還曾奇怪，既然覺得星空美麗，為什麼她對天文課這麼敷衍。
奧莉薇亞振振有詞：「當我抬頭的時候，我只想單純地說一聲好美，並不想去知道哪顆是火星，哪顆是金星，他們的位置代表了什麼——這會影響我欣賞的心情。」
她總是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理論。
「希望當你需要用上這些知識的時候，你還能保持這種純粹的欣賞精神。」他記得當時是這麼諷刺的。
「不是有你嘛。」她不以為意地笑，「你知道就好啦。」
——她是真的覺得，他們會一直在一起嗎？
「為什麼……」
「嗯？」
奧莉薇亞扭頭，斯內普才發現他居然問出了聲音。
可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想問什麼。
腦子一亂，他脫口道：「為什麼白天看到這個……想帶我過來？」
奧莉薇亞楞了一下，看到斯內普繃緊的忐忑表情。
要說為什麼的話……她還沒思考過這個問題。如果說之前帶斯內普去美國是為了開闊他的眼界，讓他增長見識的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似乎習慣了在發現每一處風景的時候想著分享給他。
非要追究原因，大概是……她想要看到他亮起來的眼睛和翹起來的嘴角吧。
那會讓她從風景中獲得的好心情變得更好。
出了一會神，奧莉薇亞慢慢地笑了起來。
「之前我問你對你來說什麼算是不錯的體驗，你的回答——」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
兩人對視著，互相都能看到對方黑色的瞳孔中倒映出來的點點熒光。
奧莉薇亞笑著說：「這麼高的期待，我想，要努力不讓你失望才行啊。」
斯內普有種矛盾的感覺。
快樂的情緒像是河水滿漲，與此同時卻似乎又有什麼沉浸了下去，空落壓抑。
不滿足。
奧莉薇亞的話固然讓他高興，但他卻貪婪地想要更多。
心底隱秘的渴望召來了他對自我的克制和恥笑。
夠了，你這個貪得無厭的窮鬼！
「當然，也有我自己的原因。」奧莉薇亞又說。
「什麼？」明明告誡自己不要想太多，斯內普還是忍不住心跳快了一拍。
「這個嘛——」奧莉薇亞拖長了聲音。
斯內普察覺到她的語調似乎有些不同尋常，放輕的尾音裡帶著一種他從未感受過且難以形容的彎繞曲折。
他莫名地有些臉熱。
然而話音一轉，奧莉薇亞冷不丁地問：「你知道這些螢火蟲為什麼閃啊閃的麼？」
「……」一聽到她這種風格的問題，斯內普就忍不住翻白眼：「就算我說我不想知道，難道你會不說？」
反正每次她給出的答案基本上都是逗他玩的。
套路走多了，他都能總結出經驗來了。
奧莉薇亞微笑：「斯內普先生，我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請你好好思考一下該怎麼樣回答。」
背後一冷，意識到自己現在還在追求人家的斯內普立刻端正表情：「為什麼？」
奧莉薇亞滿意地開始解答：「螢火蟲靠閃動亮光來進行求偶，這些在飛的，都是正在追求雌性的雄性螢火蟲。」
「也就是說——」奧莉薇亞看著斯內普，「它們每次閃一下，都是在說——我喜歡你，和我在一起吧。」
斯內普怔楞住。
奧莉薇亞輕笑了一聲，扭過頭不再看他。
心跳瞬間加快，斯內普從她那帶著笑意的一瞥中隱約意識到了什麼，卻又不敢置信。他不確定她這話是一種曖昧的暗示還是只是隨口的調笑，但他無法控制地嘴巴有些發干，血液流動的加速讓耳膜都鼓噪起來。
「我……」聲音在出口的時候帶著抖音，斯內普的腦海裡飛快地閃過一些畫面——水下收回去的那只手，壁爐前跳躍著火光的臉……還有——火車上推開門時，那猝不及防轉過來的臉。
斯內普深深地，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我不知道這個時候再次表露我的心意是否合適宜，如果對你造成困擾的話我很抱歉。但是……奧莉薇亞，我喜歡你。請問，我是否有這個榮幸成為你的戀人？」
河岸邊靜極了。
斯內普一口氣說完，只覺得自己心跳的聲音大到蓋過了潺潺的水聲。
這一次。
他緊張到忘了呼吸。
——還會拒絕嗎？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先說完上一個。」奧莉薇亞轉過身，正面對著表情幾乎一片空白的少年，微笑著說，「因為喜歡。」
——為什麼帶著我？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想和你看同樣的風景，想把我覺得新鮮的，有趣的，美好的東西，也全部都讓你體驗一下。」
是因為太久沒有呼吸嗎？斯內普覺得頭有點暈，腳下的土地似乎變成了柔軟的棉花，讓他渾身都輕飄飄的。
「所以第二個問題，」她輕咳了一下，一本正經道，「斯內普先生，你現在可以牽你女朋友的手了。」
斯內普遲鈍地看了她一會，似乎在確認她是不是開玩笑。在看到她有些不自在地撓了下臉頰後，他忽然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她。
奧莉薇亞一驚，然後笑：「喂！這可是犯規啊！」
斯內普緊緊地抱著她，將臉埋在她的肩膀上，悶悶地說：「那就懲罰我吧，奧平頓小姐，你永遠有這個權力。」
「真是。」奧莉薇亞失笑，然後也抬手環住了他的後背。
看著包圍在身邊的螢火蟲，她溫柔地說：「以後還要多多指教了，男朋友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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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你們的。
這一章，真的，卡了我三天，這三天一直在刪刪改改，簡直要吐血。
不想寫得太肉麻，又不想弄得太隨便，不想崩，又很難把握，心累，想哭。
祭奠我枯萎的少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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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是進一步的虐狗日常了。
想想都覺得好虐。
第61章 撩漢第六十一步
「生日快樂！」
新學期開始的第一天，車站上三個小姑娘就抱成了一團，用互相蹭臉的方式表示一個暑假不見的想念。
奧莉薇亞覺得莉莉飽滿的蘋果肌蹭起來觸感極佳。
莉莉和瑪麗送上了准備好的生日禮物，莉莉還帶了一個親手做的栗子蛋糕，知道奧莉薇亞不喜歡蛋糕裡面放水果，就塗了厚厚的巧克力醬。
小姑娘們一邊吃蛋糕一邊嘰嘰喳喳地交流著暑假裡的經歷的事情。
「……佩妮高三了，爸爸媽媽希望她能夠明年去考大學，但她不願意。媽媽說她好像交了個男朋友，似乎打算畢業後就結婚。」
莉莉有些難以理解，佩妮就比她大三歲，畢業後也就17歲，在她看來，這個年紀結婚實在太早了。
瑪麗說：「對麻瓜來說，你姐姐這個年紀結婚確實挺早，但我聽說我們學校裡一畢業就結婚的人挺多呢。」
她想了一下，看向奧莉薇亞：「你們學院的，和馬爾福同一年級的那個女級長，聽說她畢業後就立刻訂婚了。」
女級長？奧莉薇亞想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身姿曼妙，容貌艷麗的女生，好像是叫什麼海倫娜來著。
明明從長相來看絕不是個讓人忽視的存在，但在盧修斯的光芒四射下，她的形像就像是燭光一樣一下子就黯淡了。
或許這就是她所希望的？
「你連這個都知道。」莉莉忍不住吐槽，「霍格沃茨還有什麼八卦你是不知道的？」
「當然有，我……」話音在嘴裡打了個轉，瑪麗頓了一下，轉向斯內普，「西弗勒斯，你怎麼一直不說話？」
這一問，莉莉也看向他。
往常的斯內普雖然一直話不多，但跟她們聊天的時候一般還是積極參與的，今天卻好像從見面開始就沒出聲。
正在給奧莉薇亞的杯子裡面添紅茶的斯內普仿佛沒聽到瑪麗的問話，放下茶壺後就繼續拿起書看。
奧莉薇亞揶揄地笑看了他一眼。
「怎麼了？」莉莉和瑪麗一臉問號。看樣子，也不像是和奧利維亞又鬧別扭了啊。
奧利維亞笑道：「別管他，他最近變聲，不高興說話。」
兩個女生聞言也噗地笑了，然後惡趣味大發，一個勁地逗他說話，斯內普擺出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認真模樣埋頭於書，像是給自己用了閉耳塞聽一樣，死活就是不開口。
然而這種無法噴灑毒液的氣弱姿態讓兩個小女生笑得更加來勁了。
奧莉薇亞笑眯眯地看著憋氣中的某只小河豚。這家伙就是這個別扭樣子，不管是哪一方面，他也不願意把自己狼狽的樣子展示給別人看。
察覺到奧莉薇亞的視線，斯內普抬頭斜了她一眼，見她笑得肆無忌憚，便也只能無可奈何地扔給她一個「以後再跟你算賬」的威脅表情。
奧莉薇亞翹起下巴表示：我無所畏懼。
「唔——」
瑪麗托著臉觀察他們倆的互動，自身攜帶的八卦雷達讓她敏銳地捕捉到了些許蛛絲馬跡。
莉莉直接問：「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麼沒有告訴我們？」
她靠的不是觀察能力，而是對青梅竹馬的深厚了解以及——本能的直覺。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對視一眼，斯內普抿著唇扭過頭，奧利維亞笑道：「我們……」
門被突然拉開，外面響起某個痴漢驚喜的聲音。
「伊萬斯！」
奧莉薇亞清楚地看到莉莉瞬間把上翹的嘴角扭成向下的弧線，並且仰頭翻了個白眼。
她冷著臉：「我想你該學會敲門。」
「哦。」詹姆斯撓撓頭，關上門敲了三下又興衝衝地打開，「伊萬斯！」
「……」
莉莉一臉生無可戀。
瑪麗趴在桌子上面笑得桌子都在抖。
西裡斯注意到了他們桌上吃了一半的蛋糕，挑眉：「你們誰今天生日？」
「不是伊萬斯。」詹姆斯立刻說。他怎麼可能會不打聽清楚自己女神的生日。
瑪麗揶揄地看著莉莉，被莉莉擰了一把。
「也不是麥克唐娜。」
嗯？
所有人的視線都在說話的萊姆斯和瑪麗之間來回游移。
這次換莉莉意味深長地看著瑪麗。
瑪麗和萊姆斯一臉坦然。
「我們有SOME。」萊姆斯解釋。
瑪麗用表情鄙視他們的一驚一乍：「暑假裡我們討論了一些作業問題，我在生日那天就隨口和他說了一句。」
奧莉薇亞覺得瑪麗加萊姆斯的SOME絕對不是為了討論功課——難道她還在好奇萊姆斯的小秘密？
詹姆斯和西裡斯都有些酸溜溜，兩個人看著不同的女生在心裡一致地想：我都沒有她的的SOME。
「那是奧平頓你生日？」詹姆斯自動忽視了斯內普。
奧莉薇亞隨意地點頭：「要吃蛋糕嗎？這是莉莉做的。」
「可以嗎？」詹姆斯一聽到莉莉的名字就特別高興。
「當然。」
奧莉薇亞親手給他們一人切了一塊蛋糕，然後他們就發現必須回自己的包廂了，沒有多余的空位，他們總不能端著蛋糕站在這裡吃吧。
並沒有察覺自己是被婉轉趕出門的西裡斯在走前看了眼奧莉薇亞旁邊的斯內普，從他們進來他就一直反常地一聲不吭，瞟了他們幾眼就再不關注，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
討厭一個人，就是他跳出來要嫌他礙眼，他沒動靜了又要想他是不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捏著手裡的碟子，西裡斯心想，要是斯內普能消失就好了。
坐著夜騏拉的車廂回到霍格沃茨，奧莉薇亞和斯內普走向自己學院的長桌。
一坐下來，奧莉薇亞就覺得有人在看自己，抬頭一掃，卻發現是納西莎。她冷著臉，視線中滿是審視，奧莉薇亞略微一想就猜到了原因，心下一哂。
她和納西莎唯一的聯系就是盧修斯，盧修斯估計沒把他們的事和納西莎說，這難免會讓他的未婚妻有所猜疑。
「怎麼了？」
低啞的聲音從身旁傳來，奧莉薇亞收回視線，調侃道：「終於說話了？」
斯內普又閉上了嘴。
「只是變了聲音而已，又不難聽。」這個年紀的男生多半都是粗噶的聲音，有的還像刀鋸木頭，「你看波特叫莉莉不還是叫得很大聲。」
「反正他已經蠢得讓人難以忍受了，再把底限調低一點也沒人會在意。」斯內普難得在變聲後說了一句長句。
從這點來看，詹姆斯對他而言也算不同。
奧莉薇亞笑盈盈地軟聲說：「可是我想你和我說話怎麼辦呢。」
突如其來的撩讓斯內普的臉微微泛紅，扭頭不說話。
不一會，奧莉薇亞放在桌下的手被人輕輕捏住，耳邊傳來少年短促羞澀的低語：「晚上再和你說。」
奧莉薇亞抿著唇輕輕撓了一下他的手心，他忍不住一顫，然後緊緊抓住她的手不讓她作怪。
奧莉薇亞側頭看旁邊，做出動作的人卻一臉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拿了一盤煎鱈魚放到她面前：「吃飯。」
奧莉薇亞應了聲，然後攔住他給自己的牛排上面淋醬的動作：「都說了這段時間少吃點味道重的。」
嘴角翹了翹，斯內普從善如流地換了一盤海鮮面。
回到休息室是例行的級長訓話時間。
沒有了盧修斯，羅伯特頗為揚眉吐氣地站在上面，剛想在新入學的小鵪鶉面前抖一下威風，旁邊的麗安娜就上前兩步擋在了他前面。
她面帶微笑，看上去溫柔可親：「親愛的新成員們，歡迎你們來到斯萊特林。我理解你們此時的心情，和你們一樣，在剛剛加入斯萊特林這個家庭的時候，我也是又緊張又興奮，既憧憬又茫然。但不管現在如何，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在未來的日子裡，你們一定會對被分入斯萊特林學院這件事而感到驕傲。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一定都能在斯萊特林獲得你們想要的一切，因為，斯萊特林擁有一切你們所想要的！」
激情澎湃而又充滿煽動性的話讓所有人都鼓起掌來，特別是新來的幾個，拍得手心通紅，臉上充滿了仰慕和期待。而那些高年級的，視線在麗安娜背後一掃，掌聲裡面就帶了點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麗安娜說完往後一退，非常有禮數地示意羅伯特上去。
被搶了話和風頭的羅伯特臉色陰沉，冷冷地說：「給你們像燙紅了鐵塊一樣膨脹的腦袋降降溫，我可沒有你們的女級長那樣對你們充滿了盲目的樂觀，斯萊特林確實擁有你們想要的一切，但前提是你們要配的上斯萊特林的饋贈。那些讓斯萊特林蒙羞的人，我會不遺余力地讓他兩手空空，毫無所得。」
看到青澀的小鵪鶉們被嚇得瑟瑟發抖，羅伯特滿意地露出個冷笑。
這個智障。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交換了一個眼色，對完全落入麗安娜下的套子裡面還洋洋得意的智障表示了人道主義的同情和憐憫。
一般□□白臉都是兩個人商量好的，沒見過人家唱了白臉還搶著□□臉的，伏地魔是腦子被切片了成了腦殘才會覺得恐怖統治能達成目標，只能說，羅伯特在智商上真不愧是伏地魔的無腦迷弟。
再者，麗安娜先說話並不能真正代表什麼，他不去想著再說點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蓋過她，想著怎麼表明自己的主導地位，還要跟著她的話走，放狠話又有什麼用，除了能嚇到新來的瓜皮，其他人都知道他首次出場就是落了下風。
完全比不上盧修斯的一根手指頭。奧莉薇亞毫無偏見地想。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時間更新的我，是一朵奇葩=_=
第62章 撩漢第六十二步
「你當然毫無偏見。」某人並不因為自己踏入了一段新的關系而改變其本身熱愛挖苦諷刺的特點，當然，在面對特定對像的時候，他還是稍稍收斂了一下話語中的尖刻，「你有的只是偏愛而已。」
奧莉薇亞坐在天文塔頂的邊緣——這似乎已經成為了他們專屬的約會之處——漫不經心地輕輕晃悠著懸空的雙腿，對身邊處於變聲期不得不拿捏著腔調說話的男生投去似探尋似取笑的一瞥。
「你對我的表哥，同時或許在未來有可能成為你法律上的哥哥的人，難道有什麼獨特新穎的評判？」
未來有可能成為你法律上的哥哥……
輕而易舉就被撩撥得頭暈臉紅的斯內普完全忘記了自己那點隱秘的小心思，一本正經地說：「不，我是說，對自己的親人有所偏愛是一件無可厚非的事。」
奧莉薇亞眨眼微笑，斯內普反應過來，羞惱地橫了她一眼。
夜風輕撫，暑假之後的第一個夜晚已經開始從燥熱變得涼爽，少女身上的幽香被風偷偷送到了少年的鼻尖，習慣了從味道裡分析原料的斯內普忍不住分神想：水蓮和木蓮搭配起來原來是這麼好聞的嗎……
恍惚了一會，斯內普才想起今天最為重要的一件事，遲疑了一下，從儲物袋裡拿出了一個完全不符合他一貫作風的精美包裝盒。
「生日快樂，奧莉薇亞。」
平心而論，這番祝詞實在貧乏無味，干巴巴的像是異教徒的餐前禱告，如果不是奧莉薇亞深刻了解斯內普越是在意越是要表現出冷淡的扭曲性格，她差點要以為他是有多不情願才這麼敷衍。
她故作放松地舒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要藏到明年今天再給我。」
斯內普哼笑：「在記性方面，我顯然要比你好太多。」
「漂浮咒的三十八種變形，如果你能背出一半我就承認這點。」
「……」在魔咒上略遜一籌的未來魔藥教授忍不住回擊，「這樣的話，如果你能把龍鱗的四十六種藥用價值背出來才算相對公平。」
奧莉薇亞遺憾點頭：「所以說，我們的記憶力只能說是不相伯仲。」
「……」又被她繞進去了。
「禮物，我能現在打開嗎？」
話題轉換太快，斯內普來不及覺得緊張，干巴巴地說：「當然，它現在任憑你的處置。」
奧莉薇亞打開包裝盒，裡面出乎意料的竟然不是魔藥，而是一朵類似於曇花的潔白花朵。它靜靜地躺在密封的水晶器皿中，大而柔軟的花瓣在夜色中呈現出一種瑩潤晶瑩的微光，只是看著，就讓人心境平和，心情愉悅。
「哇哦，真漂亮。」奧莉薇亞贊嘆，「這是什麼？」她以前並沒有見過這種花。
「聖德瑪特寧花，只開在極寒之地，入藥有鎮定、安神、安眠和滋養的作用，如果整株放在枕邊，可以做夜燈，也可以促進睡眠，同時讓人遠離噩夢。」斯內普像是一個極不負責的專櫃售貨員一樣平鋪直敘地介紹著，仿佛這朵花並不多麼珍貴稀有，而是如同路邊的蒲公英一樣隨處可見，平凡無奇。
「謝謝。」奧莉薇亞並沒有問這朵花的來源和價值，她猜測要麼是斯內普莊園的珍藏，要麼就是瑪雅的寶貝，不管是哪一個，它能出現在她手上，足以證明這份心意是多麼真摯陳懇。
斯內普看到奧莉薇亞小心地將嵌在水晶中的瑩白花朵捧在胸前，溫潤的光映在她的臉上，使她唇邊的微笑看上去溫柔美好。
這讓他不由地想到了那個夢一般的夜晚，他當時覺得，螢火蟲的光映在她的臉上，那雙明滅的眼睛比星星更為絢麗。
所以在看到這朵花的時候他就知道，沒有人比奧莉薇亞更適合它了。
「我非常喜歡它。」奧莉薇亞看著斯內普，眸光熠熠，「就像我喜歡你一樣。」
喜歡你——
再一次聽到這句話，斯內普仍然和第一次一樣，全身的血液都仿佛瞬間沸騰起來，每一個破裂的氣泡裡都充斥著快樂和滿足。
殘存的那點理智搖搖欲墜地提醒：你不能像一個被海壬的歌聲迷暈了水手一樣愚蠢痴傻。盡管如此，幾乎撐滿了整顆心的快樂還是讓他一點一點地拉開了唇角的弧度。
兩個人四目相望，你笑著看我，我笑著看你。
這樣無聊地、傻乎乎地笑了好一會，斯內普才回過神，輕咳了一聲，勉強按下了不聽使喚的臉部肌肉，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我現在有點後悔。」
「嗯？」
斯內普說：「或許我以後都應該送你一些普通的魔藥。」
這話沒頭沒尾，奧莉薇亞卻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他眼睛都不敢直視自己卻還要故作鎮定說出這句話，不由笑倒在他的身上。
斯內普連忙伸手環住她防止她掉下去。
奧莉薇亞勾住斯內普的脖子嗤嗤地笑：「我親愛的西弗勒斯，你為什麼能夠這麼可愛。」
被稱贊可愛的斯內普眉頭一擰剛想表示不滿，卻聽她湊在自己耳邊說：「可是怎麼辦，哪怕你送我一瓶疥瘡藥水，我都會像喜歡你一樣喜歡它呀。」
大膽熱辣的甜蜜言語混合著溫熱的吐息如蛇一般鑽進了耳朵，沿著血管直直地衝撞進心房，斯內普無奈而釋然地放棄了所有的防御抵抗，用力環抱住少女柔軟的身體。
他也靠著她的肩膀喃喃低語：「哪怕我一無所有，即使給我整個世界，我也只喜歡你。」
陷入戀愛中的少男少女總是會將大把大把的時間花費在無意義的黏糊言語和行為上，這並不是一件值得稀奇的事。不過想到自己居然也成了其中的一員，而且晚上回到寢室後還對著那朵小白花笑著發了好一會的呆，奧莉薇亞在事後回想起來還是略感尷尬和羞恥。
果然戀愛是拉低智商的強效藥。
幸好除非她有意騷擾，斯內普扎根在骨子裡的矜持克制還是頗為可靠，除了莉莉和瑪麗很快得知真相，其他人似乎並沒有發現兩人的關系有所改變。
「畢竟我至今沒有發現哪一對情侶像你們一樣，以將對方懟得無話可說為樂趣，而且在別人看來，你們其實早就是一對了吧。」
——如此鞭辟入裡的話來自瑪麗，並得到了莉莉的深切贊同。
對於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在一起這件事，兩個女生禮貌地表示了一下驚訝和祝福就該干嘛干嘛去了。
「你們不在一起我才覺得奇怪。」
——如此簡明扼要的話來自莉莉，瑪麗同樣舉雙手贊成。
奧莉薇亞有些無言。
所以說，在她還以為斯內普喜歡莉莉的時候，莉莉早就發現斯內普喜歡她了嗎？
難得犯了一回蠢的奧莉薇亞決定把這個當做自己的黑歷史深埋進泥土裡。
莉莉和瑪麗倒不是真的對兩位好友修成正果這件事態度冷淡，只是她們發現進入三年級增加了選修課後，學業要比以前更加繁忙了。
莉莉是個真·大學霸！除了麻瓜研究，她一口氣增加了四門選修課。瑪麗稍微好一點，可是在好友的影響下也成為了一個小學霸，除了古代魔文和麻瓜研究也選了三門課。
每天上課都用跑，作業寫不完的兩個人對於好友的八卦表示了有心無力。
奧莉薇亞遵循最低標准選了兩門，古代魔文自然是要去的，還有一個她選擇了占蔔。
對此斯內普謹慎地表示了懷疑：「你居然沒有選麻瓜研究這樣的課去摸魚？」
奧莉薇亞微笑：「請原諒任何一個陷入戀愛的少女都會變得患得患失，總想用各種手段來驗證戀人的忠心。」
斯內普習慣了她的油滑言辭，嗤之以鼻的同時選了和她一樣的課程。
沒有想到的是，詹姆斯和西裡斯也選了這兩門課——確切地說，是詹姆斯為了跟隨莉莉的腳步選了四門課，西裡斯為了替好友衝鋒陷陣，也只得忍著牙疼跟著一起。
所以說，戀愛到底使人進步還是退步，端看你喜歡的是不是個學霸。
奧莉薇亞覺得如果自己和莉莉一樣努力勤奮的話，斯拉格霍恩也不至於看到斯內普就一臉恨其不爭。
斯內普關注的則是另一方面。選修課加上原來的魔藥課，意味著以後他們一周要有三門課要在一起上。
「嘖。」他有些不爽。
雖然那兩個人如今在他看來不過是跳梁小醜，無甚威脅，但礙眼的人就像是腳上趴著的癩□□，想到對方的存在都覺得心裡膈應。
很明顯，從臉上的表情來看，波特跟布萊克在這方面也是難得的和他持有相同看法。
不過斯內普已經不是以前不爽就要杠上去性格，受奧莉薇亞的影響，他也覺得跟無足輕重的人浪費口舌是毫無意義。而且身為莉莉的朋友，他天然占據了有利地位，等以後那個蠢貨反應過來，自然要哭唧唧地過來討好他。
至於另外一個——
斯內普幫低頭看水晶球的奧莉薇亞把落到臉龐的碎發輕輕撩到了耳後，奧莉薇亞下意識地側頭對他一笑。
余光瞥到那人陰沉下來的臉色，他暢快又不屑地在心裡輕嗤。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祝福，(づ￣ 3￣)づ
離結婚還有五個月，作者正在拼命減肥中，感覺減肥的痛苦都要把我對教授的愛給蓋過去了。
唉，就為了穿上好看的婚紗，女人真是難做呀
第63章 撩漢第六十三步
作者有話要說：
距離最後一次更新已經兩年了（我也是今天突發奇想在作者後台看評論的時候才知道）。兩年前我准備結婚，現在崽四個月了（捂臉）。
看到評論裡面還有人喜歡很開心，給帶娃疲憊的我帶來了一絲心靈的慰藉——身體還是很疲勞。
作為回報，更新一章——這話好像聽起來有些不要臉，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哈哈哈。
棄坑是不想棄的，我對教授的愛一如既往，只是要說和以前那樣更新也不太可能，這樣那樣的現實因素總會影響我為愛發電的動力。
就隨緣更新吧，還保存著這篇文的讀者們也請隨緣看，盡量在崽會看哈利波特前完結此文（手動扇自己耳光）。 奧莉薇亞沒有注意到斯內普的小動作，她頗感興趣地聽著占蔔課教授——一個老得像是骷髏身上套了一張皮的吉普賽女人，她無精打采地耷拉著眼皮，身上掛滿了五顏六色的雜亂裝飾，用夢囈般的聲音在上面絮絮叨叨。
「……我很久以前就勸過阿芒多，是的，很多次，這門課並沒有開設的必要。我認為比起在這對著水晶球發一節課的呆，去算數占蔔課用你們那可憐的小腦瓜做做數字加減法應該對你們更有裨益，至少你們以後去買東西就不會為了幾納特的零錢與店員爭執不休……」
奧莉薇亞忍不住一樂。
「西弗勒斯。」
「嗯？」
奧莉薇亞小聲說：「你不覺得這個教授說話風格和你有幾分相似？」
斯內普：「……」完全不覺得！
老教授繼續慢悠悠地，用一種隨時能睡著的蒼老聲音抱怨：「……阿芒多是個蠢貨，阿不思也並沒有比他的前輩多聰明幾分，他們覺得能通過這門課發掘擁有占蔔天賦的小巫師，哦，這簡直是我一百七十九年來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小巫師們有些騷動。
詹姆斯大大咧咧地說：「阿不思確實不應該說這個笑話，我看她一不小心笑大聲一點都有可能被埋進土裡。」
西裡斯漫不經心地附和：「所以我們這門課估計要安分一點——鄧布利多校長大概非常高興能夠把肇事者的身份甩給我們。」
坐在前面的莉莉扭頭瞪他們：「我認為你們應該對教授抱有最起碼的尊重！」
詹姆斯立刻端坐身體，一臉嚴肅：「這是我聽過最生動迷人的一節課，我想我愛上了這位堅守崗位的勤懇老教授。」
變臉之快讓原本氣憤不滿的莉莉都被逗得一笑。
「最好如此。」她嗔了他一眼，轉回身。
詹姆斯捧著下巴陶醉：「她笑起來真是可愛。」
被好基友的痴漢屬性給震驚了的西裡斯朝天翻了個白眼，敷衍地點頭。
圍觀了這一幕的奧莉薇亞摸了摸下巴，深刻理解了烈女怕纏郎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台上的老女巫大半個身體都躺在了鋪著毛毯的靠椅中，她絲毫不理會底下的交頭接耳——有學生猜測她的耳朵可能不太靈光——自顧自地說著：「……我知道，麻瓜們總認為每個巫師都應該有個水晶球，就像每個麻瓜都應該有一頂帽子。然而，水晶球並不是魔杖，不管你再怎麼愚蠢，揮一揮都能冒出點火星——絕大多數巫師對著水晶球，唯一能看到的就是自己引人發噱的變形倒影。」
奧莉薇亞：「我真的覺得……」
斯內普：「閉嘴。」
「占蔔是種極為稀有的天賦，事實上這種天賦並不僅僅落在巫師身上，麻瓜有時候也會出現一兩個幸運的家伙——不過他們最終都變成了販賣愛情魔藥的神棍騙子——這種天賦和坐在掃帚上傻乎乎地追著金色飛賊跑不一樣，它完全無法通過所謂的學習和培訓獲得……」
詹姆斯和西裡斯：……
她絕對是聽到了他們說的話吧！
「所以你們也不要抱有期望能在我這學到什麼有用的東西，我能教你們的，最多也就是真正的占蔔師是個什麼樣子，好讓你們在以後不要被一副塔羅牌和一些似是而非的預言就騙走了全部的家產。」
奧莉薇亞眼神閃了閃，扭臉。
斯內普警惕地看著她：「又怎麼了？」
奧莉薇亞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好好聽著，畢竟你這麼好騙。」
「……」槽多無口，斯內普只能提醒她，「我的錢都存在你那，騙也騙不走。」說好的年底分紅被她拿去當下一年的投資，要說騙子，眼前這個看著才像。
奧莉薇亞反而嘆氣：「騙不了財就只能騙色，那我豈不是血虧。」
「……」斯內普覺得要克制把自家女朋友腦子切開，看看裡面都裝著什麼的衝動好像變得越來越難了。
奧莉薇亞對於斯內普一臉默然下的內心抓狂毫無所覺，她意外地對這門課起了興趣——或者說是對這位惠妮特教授有些好感，認為她的有些言論觀點特別合自己心意。
這讓另外三個人都難以理解。
瑪麗小心地瞥了一眼斯內普，「難道說你就是喜歡這種古怪刻薄的調調？」好好一個美少女，怎麼口味這麼奇葩？
莉莉若有所思，「這就是所謂的愛屋及烏？」
斯內普：……喂！
面對她們的揶揄，奧莉薇亞毫不害臊，大大方方地一笑，「誰說不是呢？」
斯內普臉頰泛紅。
兩個女生終於認清，與其打趣心理素質極高的奧莉薇亞，還不如把目標對准斯內普，至少他還會臉紅。
不過再怎麼有好感，奧莉薇亞也和她的小伙伴們一樣，在占蔔上毫無天分，確實只能像惠妮特教授所說的那樣——看著水晶球上的倒影發笑，數著茶葉梗發呆。
他們這班唯一可以說作出了正確預言的只有詹姆斯，他對著莉莉信誓旦旦地說：「我看到我們倆未來在一起了。」
很可惜莉莉並不信，還送了他兩個白眼。
在繁忙的課業中，奧莉薇亞在某天早上收到了一封信。
送信的貓頭鷹與普通的貓頭鷹相比體格更健壯一些，品種似乎也有些不同。
她內心有了些預感，看了眼信封上的郵戳和寄信人，發現果然不出所料。
奧莉薇亞側頭對斯內普晃了下手裡的信，說：「伊法魔尼的回信。」
斯內普立刻放下了刀叉。
兩人找了個地方打開信封，裡面有一封來自伊法魔尼校長的親筆信，以及，兩封錄取通知書。
這樣一來，即使不看信裡面的內容，他們也知道了結果。
奧莉薇亞毫不意外，「在看到我寄過去的煉金物品和你的魔藥後，我敢說，沒有哪一所魔法學校會拒絕我們。」
「那是那些校長沒看到你在天文課上睡得昏天黑地的樣子。」
「需不需要我把你的那張通知書寄回去？」
面對來自女朋友的威脅，斯內普識相地閉嘴，去看那封信。
伊法魔尼的校長在信上說，哪怕沒有寄過來的那幾樣東西，伊法魔尼也歡迎任何一個有著向學之心的學生，當然，能擁有兩位有著優秀才能的學生也是創始人伊索樂意見到的。鑒於新的學期已經開始，他們可以在結束這學期的課程後再去伊法魔尼報道。
「從措辭上看，是個和藹可親的校長。」奧莉薇亞推斷道。
斯內普假笑，「希望你的潛台詞不是方便你違反校規的校長。」
「哦，親愛的，你可真懂我。」
斯內普被這句甜蜜的「親愛的」喊得一愣，哪怕明知她是在調侃，也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什麼時候告訴莉莉和瑪麗？」
奧莉薇亞發現，斯內普終於把瑪麗納入了自己的圈子，要是以前，他只會用「莉莉她們」這樣的話來帶過。
這讓她心情很好，笑眯眯地說：「周末去霍格莫德的時候吧。」
沒錯，升到三年級的他們終於可以在周末去霍格莫德玩了。
奧莉薇亞當然不是第一次去——目瞪口呆百貨店在那還有分店呢。不過莉莉和瑪麗都很興奮，斯內普也有些好奇。
畢竟這是英國唯一一個純巫師村落，能感受到那種與眾不同的巫師生活氣息。
四人和所有第一次進入霍格莫德的小巫師一樣，興致勃勃地將商業街從頭逛到尾——在風雅牌巫師服裝店停留的時間最久，最後在兩把掃帚酒吧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瑪麗其實本想坐在帕蒂夫人茶館，莉莉看到裡面黏黏糊糊的情侶和俗氣的蕾絲桌布就連連搖頭，堅決表示狗糧在學校就吃飽了，難得周末，就放過自己吧。
瑪麗想了想，深以為然。
奧莉薇亞翻了個白眼。莉莉這小丫頭，等她以後被那個波特拿下，看她怎麼調侃回來。
兩把掃帚是個剛開不久的小酒吧，設施都還很新很干淨，這也是他們舍了豬頭酒吧來這的原因。
老板羅斯莫塔女士是個性感美艷的年輕女人，店內一大部分男人的眼珠幾乎都有意無意地黏在她身上，甚至故意頻頻點單，就是為了能讓她過來。
奧莉薇亞不由看向斯內普，他正一臉「終於解放了」的放松表情——和剛剛在服裝店的僵硬黑臉形成鮮明對比——專注地盯著菜單，哪怕老板娘身姿曼妙地從他旁邊走過去，他也沒分出一個眼神。
注意到奧莉薇亞的目光，斯內普抬頭問：「你要檸檬水還是櫻桃汁？」
「檸檬水，讓老板娘加點蜂蜜。」見斯內普有些猶豫不決，便推薦道：「這家店的黃油啤酒很出名，度數也不高，你可以叫一杯嘗嘗。」
奧莉薇亞是不怎麼讓斯內普喝酒的，這次能松口，足以證明這家店的黃油啤酒確實不錯。
莉莉和瑪麗叫了櫻桃汁，幾人又在奧莉薇亞的推薦下點了黃桃布丁和蜂蜜松餅。
等待期間，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對視一眼，打算告訴莉莉和瑪麗他們倆准備轉學的消息，就在這時——
「莉莉！」
第64章 撩漢第六十四步
還是那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腔調。
抬頭看，還是那幾個熟悉的人。
莉莉習慣性地露出頭疼表情，奧莉薇亞卻因為懶得抬頭意外注意到了一件事——瑪麗在看到來人的時候，眼睛亮了一瞬，唇角微微含笑。
嗯？
奧莉薇亞也跟著看了過去。
因為是休息日，出來的學生大多都沒有穿學校裡的外袍，詹姆斯穿著一件青色的線衫，頭發難得梳得很整齊，看樣子特意打扮過。他對著莉莉露出格外燦爛的笑容，有著青春男孩獨有的灼人帥氣。
西裡斯則隨便地穿著校服裡的白襯衫，只是領口的紐扣開到了第三個，露出了鎖骨，袖子挽上了手肘，一只手漫不經心地插在褲子口袋中，有種壞男孩的痞勁，笑起來時侵略感十足。
略後一些的萊姆斯規規矩矩地穿著校服，氣質溫和，相貌清秀的他很容易被兩位同伴掩去存在感，再加上他本人刻意低調內斂，讓人有種他並不出眾的錯覺。但真要認真去打量，便會發現他其實並不比兩位同伴差。
至於最後一個，泯然於眾，沒什麼好說的。
奧莉薇亞再看回瑪麗的時候，她已經收拾好表情，看不出什麼異樣了。
「伊萬斯，真巧，你也在這裡。」
伸手不打笑臉人，莉莉再煩他，看到他那傻兮兮的笑容，也很難擺出冷臉來，只能不輕不重地提醒了一句：「希望你的you是個復數。」
「哦，當然。」詹姆斯立刻補上：「嗨，麥克唐納，奧平頓。」頓了頓，好歹勉強地擠了出來，「斯內普。」
「嗨，波特。」奧莉薇亞揚起招牌微笑，心裡卻在想，她和西弗勒斯就算了，都三年級了，他對莉莉的稱呼居然還停留在伊萬斯上，這種讓人絕望的進度，讓她不由好奇他最後到底怎麼打動莉莉的。
詹姆斯他們在隔壁桌坐下，因為店面不大，說是隔壁，其實也就和奧莉薇亞他們桌隔了一個身位的距離。
這下子再要說什麼就不方便了。
斯內普不滿地輕哼了一聲。
西裡斯敏銳地抓住了這個聲音，懶洋洋地拖著聲音說：「怎麼？普林斯家的繼承人，對我們坐在這裡有什麼意見？」
斯內普毫不掩飾自己的反感態度，「你能有這份自覺我不知道是該驚訝還是高興，我的意見很簡單，遺憾這家酒吧的老板不是我而已。」
西裡斯反常地沒有接他的話，而是看向莉莉，攤手做了個委屈表情，「看在格蘭芬多的份上，伊萬斯，麥克唐納，你們該不會也不樂意看見我們吧？」
兩個女生被逗笑了。
莉莉說：「只要你們不對我們的朋友抱有敵意，看在格蘭芬多的份上，我們當然對你們歡迎之至。」
「好吧，如果把這作為和你們友好往來的條件的話。」西裡斯居然一口答應了，詹姆斯都忍不住扭頭驚奇地看著他，「不過，人總有好惡，我們能做到的極限，也只是對你們的某個朋友視若無睹——我想，那人應該也是如此。這樣，並不過分吧？」
這一番話態度誠懇，理由充足，讓對他們本來就沒有太大惡感的莉莉不由遲疑了。
她下意識看向斯內普。
斯內普沉默了片刻，緩緩扯出個冷淡的笑，「即便我對寵物過敏，如果你們想養一只狗，這也並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友誼。」
哦豁，真是充滿斯內普風格的辛辣發言。奧莉薇亞內心咋舌。
詹姆斯拍桌站了起來，「你說誰是……」
西裡斯沉著臉按住詹姆斯，像是極力忍著怒氣，卻依然保持了良好的風度。
這樣一對比，就顯得斯內普太過尖酸刻薄了點。
奧莉薇亞突然笑了起來，她手指把玩著杯子裡的吸管，看向莉莉和瑪麗，笑眯眯地說：「搞得這麼凝重干什麼，誰還沒有幾個互相看不順眼的朋友呢？」
她輕描淡寫地轉移了話題，問：「你們剛剛買了那麼多東西，這學期的零花錢還夠嗎？」
莉莉和瑪麗都下意識捂住錢包。
「應該，可能，夠吧……」
「反正在學校裡也沒什麼花錢的地方。」
「那每個月的購物手冊看來某些人是不需要了。」
「看看又不花錢！」
話題被奧莉薇亞漸漸帶向對這個季度新款飾品風格的討論，這種女生的話題自然不適合男生們參與。
斯內普早已習慣，熟練地作出傾聽狀，腦子裡卻在默背三角犀牛牛角的十八種用途。
隔壁桌的詹姆斯他們就抓耳撓腮，想搭話又找不到切入點，只能頻頻回頭，心不在焉地聊起關於魁地奇球星的新聞。
然而同伴西裡斯比他更心不在焉，「嗯？哦，你說今年的歐洲杯。可能會去吧……誰知道呢，是的，雄鷹隊當然勝率更高……」
最後詹姆斯也發現了不對，狐疑道：「嘿，兄弟，你在想什麼呢？」
西裡斯打了個哈哈敷衍了過去，旁邊的萊姆斯輕輕地嘆了口氣。
第一次來霍格莫德的學生大多都卡著規定時間回校，奧莉薇亞一行人也不例外——還要附帶上詹姆斯一行人。
注意到斯內普似乎忍耐值瀕臨上限，表露出了輕微不耐煩的表情，奧莉薇亞就主動拉著斯內普的手落後了幾步。
斯內普立刻就忘了詹姆斯姓什麼，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旁邊的少女身上。
「你說，萬一莉莉生氣怎麼辦？」奧莉薇亞想了想，總覺得拿到通知書再說似乎有點先斬後奏的感覺。
盡管滿腦子都是「手真軟」、「她會不會覺得我捏得太緊了？」、「但突然松一點的話她會不會以為我想要放手」等等亂七八糟的彈幕，斯內普還是本能地開啟嘲諷。
「難以置信，你居然還能意識到這個可能——我是說，必然的可能。」
奧莉薇亞狡黠地一笑，「不管，那我就全部推到你身上。」
斯內普挑眉，剛要說什麼，就見她歪頭給了他一個wink，「男朋友不就是用來干這個的嗎？」
斯內普表情空白了一瞬。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早已錯失了辯駁的機會。
——並且奇異地沒有任何不滿，只是有些微不服氣地暗自嘀咕：男朋友能干的多著呢……
後面在冒粉紅泡泡，前面也在努力地制造話題。
「……你們沒有進去豬頭酒吧？哦，雖然它外面看上去髒兮兮的，其實裡面很有趣，有很多戴著鬥篷兜帽的古怪客人，我敢打賭，裡面肯定有很多黑巫師。」
莉莉斜了詹姆斯一眼，「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更不應該進去了。」
「嘿，他們肯定不敢在這裡做什麼，教授他們也經常進去轉呢。」詹姆斯被看得飄飄然，忍不住多說了幾句，「我上次就看到了弗立維教授，雖然他穿著鬥篷，但那個身高肯定是他。」
莉莉敏銳地抓住重點，「上次？什麼時候？」
詹姆斯表情一僵，含糊道：「放假的時候，通過壁爐……是吧，西裡斯？」
「嗯？啊，是吧。」西裡斯收回往後瞟的視線，非常沒有可信度地附和。
莉莉當然不信他們的話，但她也不願多管閑事地去追究，轉而問：「兩把掃帚出來對面的那條路是通往哪裡？今天還沒來得及去那看一下。」
「那個……」詹姆斯撓頭，他不願對心上人說謊，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似是而非地道，「就是個茅草棚屋，聽說裡面鬧鬼，這兒沒人願意過去，你也別去，不太安全。」
莉莉卻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鬼？鬼不就是幽靈嗎？霍格沃茨多的是呀。而且巫師還會怕鬼？」
「呃……」
旁邊和萊姆斯閑聊的瑪麗注意到他的臉色突然一白，不由關心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萊姆斯緩緩地吸了口氣，強笑道：「沒事，可能剛剛啤酒喝多了一點，有點反胃而已。」
瑪麗心想，你剛剛不是只喝了一杯黃油啤酒嗎？面上卻笑道：「那你的酒量有點差，以後還是少喝酒吧。」
萊姆斯胡亂地點了點頭。
前面一時間詭異地安靜下來，後面奧莉薇亞和斯內普的低聲私語就冷不丁地飄進了眾人耳中。
「……你最近是不是長高了一點？衣服好像有點短了，再給你買兩件吧。」
「你決定就好。」
「還有沒有什麼需要的？算了，問你也不知道，晚上一起看購物手冊再說。」
「好。」
老夫老妻般的對話讓詹姆斯滿心羨慕嫉妒，眼看身邊的好朋友面容逐漸扭曲，他輕咳了一聲，決定為兄弟去探明敵情。
「那個，奧平頓。」
「嗯？」奧莉薇亞抬頭。
「我想問一下——咳，我只是有點好奇，如果冒犯了請原諒——你在和……唔，斯內普交往嗎？」
一時寂靜。
所有人連腳步都停了下來，齊刷刷地望著後面並肩的二人。
斯內普看向奧莉薇亞。
奧莉薇亞笑看了一眼斯內普，舉起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我以為，這是非常明顯的事？」
斯內普目光柔和，唇角克制地抿出一點笑意。
「啊……是的，顯然易見。」
詹姆斯偷瞄了一眼瞬間面無表情的西裡斯，心中湧出萬分同情，暗自決定今晚要和兄弟大醉一場——順便提醒自己要加快速度，免得也被人捷足先登。
西裡斯卻突然冷笑道：「Beauty and the beast。」
哦豁！完蛋了！
詹姆斯甚至都不敢扭頭看奧莉薇亞的表情——只看莉莉冷若冰霜的臉就知道好友的一句話得罪了所有人。
奧莉薇亞手指微動，斯內普卻攥緊了她，衝西裡斯陰冷一笑，「Immobulus，Levicorpus。」
兩個詞念完的瞬間，西裡斯一行四人全部僵硬著身體被倒掛在了半空中，動彈不得。
無杖魔法！兩個魔咒同時瞬發！
西裡斯難以置信地死死瞪著斯內普。
斯內普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奧莉薇亞的袖口，對西裡斯無聲地做了個口型。
——Loser。
作者有話要說：
兩個咒語是禁錮咒和倒掛金鐘——私心想讓教授報一下被掛之仇。感謝在2019-09-10 18:26:46~2020-08-03 19:35: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桃花羞作無情死 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JJ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諾諾可以吻你嗎？ 2個；瓜瓜、紫裝、Moomin、櫬斯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起名字實在是太難了 40瓶；黑管味的冰淇淋 30瓶；諾諾可以吻你嗎？、Henrietta、Moomin 10瓶；雪塵、蘇書 5瓶；Obliviate、Strive.、阿繁、紫裝、36504489、上弦月夜、26082486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5章 撩漢第六十五步
斯萊特林被扣了一百分。
斯內普還被罰了一個星期的禁閉和一個月的義務勞動。
麥格教授簡直要氣瘋了——當她收到消息趕去霍格莫德時，詹姆斯四人已經被倒吊了一個小時，臉都漲成了紫色的茄子。
再晚一點就要變成炸裂的茄子。
在麥格教授過去之前，不是沒有格蘭芬多的人經過，但幾個高年級使用的「咒立停」並沒有效果，斯內普在施咒時似乎加了點自己改動的技巧，僅憑學生的水平沒有辦法解咒。
這也導致被眾人圍觀了一個小時的三人組——彼得早就暈過去了——在恢復身體自由後，第一件事就是捏著魔杖去找斯內普復仇。
——當然都被麥格教授拎著脖子踹回了寢室。
雖然害學院被扣了這麼多分，但斯內普並沒有受到級長的斥責，反而被隱隱嘉獎了一番。
能讓格蘭芬多丟這麼大的臉，禁閉血賺，扣分不虧！
不少人對斯內普表露了親近之意，暗示原本看他和格蘭芬多的人走這麼近還想教訓他一頓，現在倒是可以考慮將他引薦給黑魔王。
斯內普謙虛地表示現在的他還不夠資格，讓他再多表現一點，等到下學期再為黑魔王效命吧。
「結果下學期你們要去伊法魔尼？」SOME群聊裡面，莉莉的字簡直要飛出筆記本的頁面。
本來這件事奧莉薇亞要當面告訴莉莉和瑪麗，然而鬧出了那麼大風波，兩個學院之間的氣氛愈發緊繃，他們也不太好和之前一樣公開聚會。
特別是莉莉和瑪麗當時還在現場，被格蘭芬多的人飛了好些白眼，同寢室的女生對她們說話都開始陰陽怪氣。
她們倆倒是不怪斯內普——西裡斯那句話連瑪麗聽著都炸了，要不是斯內普動作快，三個女生指不定誰先拔出魔杖。
莉莉和瑪麗私下通了氣，一致認為當時斯內普必須動手，畢竟這關乎到男性的尊嚴。
只是——
另外三個人好像受到了池魚之殃。
特別是彼得，毫無存在感，卻差點丟了半條命，實名制委屈。
對此奧莉薇亞表示支持：一家人，當然就要整整齊齊。
「布萊克他們必然是要報復回來才甘心，西弗勒斯也不可能不還手，想到要跟他們繼續糾纏不休就覺得麻煩。」奧莉薇亞拿著羽毛筆快速地寫著，「而且我和西弗勒斯身在斯萊特林，拒絕黑魔王的招攬就等同於打他臉，斯萊特林的人不會讓我們有一天好日子過。」
瑪麗畫了個哭泣表情，「要是你們當初沒有被分到斯萊特林就好了。」
「斯萊特林是我自己選擇的。」奧莉薇亞現在也不覺得後悔，「它現在受控於黑魔王，並不表示它就是屬於黑魔王的東西。」
她喜歡斯萊特林的休息室和寢室，也喜歡自己的室友，她只憎惡伏地魔。
「現在的重點是你們要去伊法魔尼！」莉莉龍飛鳳舞地寫道，「天哪，我難以接受！我完全無法忍受學校裡沒有你們的日子！」
「那要不然你和我們一起走？」
「Emmmmm……我也舍不得霍格沃茨和格蘭芬多。」
「那如果我和霍格沃茨掉水裡，你先救誰？」
「？？？」
莉莉狂寫了一整頁的問號，不答反問，「我和西弗勒斯掉水裡，你先救誰？」
奧莉薇亞畫了個微笑表情，「不用擔心，西弗勒斯會救你。」
「……」莉莉無語地畫了個不文明的手勢。
收起SOME，奧莉薇亞和凱瑞打了聲招呼，披上隱形衣離開房間。
最近詹姆斯四人晚上沒怎麼出來夜游，不用擔心撞上他們。她也摸清了費爾奇的巡視規律，在夜晚的城堡裡閑庭信步般地慢慢走。
走到二樓樓梯口，奧莉薇亞停下腳步，靠牆站著。
城堡裡靜悄悄的，但靜謐中又帶著熱鬧。
樓梯移動的機關聲，畫像的哈欠和私語聲，盔甲的走動聲，小精靈們打掃衛生時的閃現聲，還有幽靈們開派對隱隱的歌聲。
白天的霍格沃茨屬於學生，夜晚的霍格沃茨則是屬於非人類的另一個世界。
奧莉薇亞時間卡得很准，沒等多久，走廊邊的一扇門從內打開，暖橘色的光線傾瀉而出。
斯內普沐浴著躍動的微光走出來，低聲說了句「再見，麥格教授」便關上了門。
他身上的暖光便轉為月華的銀輝。
斯內普轉身，目標明確，毫不遲疑地走向奧莉薇亞所站的位置。
走到近前時，奧莉薇亞拉開隱形衣，斯內普微微低頭站了進去，反手將隱形衣拉上。
兩人隱匿了身形，頭碰著頭，手拉著手，相視一笑。
「其實你不用每天在這等我。」斯內普輕聲說。
自從他被麥格教授罰禁閉起，奧莉薇亞每晚都會在這等他一起回去。說不高興那是假的，但他也不願意她站在這裡發呆。
奧莉薇亞聲音輕快，「沒關系，這種接男友出獄的感覺還是挺有趣的。」
「……」
「下次要不要帶根橡樹樹枝，在上面綁上黃絲帶？」
「……綁在你自己的嘴上吧。」
斯內普面無表情地掃了自己的女友一眼，頭疼於自己永遠摸不透她離奇的思維方式。
這邊情侶約會，氣氛正好，格蘭芬多塔的某間寢室內，四個人的心情卻稱不上愉悅。
西裡斯一腿屈膝坐在飄窗上，另一條腿斜點著地面，他的臉一半被室內的光暈成暖色，另一半被窗外的夜色染成陰影，半明半昧，顯得有些陰郁和頹喪。
自那天以來，他一直處於失眠狀態。
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會浮現出顛倒的畫面——圍觀者的驚詫議論，奧莉薇亞視若無睹的漠然，還有，斯內普輕蔑不屑的嘲諷眼神。
十幾年的天之驕子，從出生以來就是眾星捧月的待遇，哪怕因為分院的事情被家裡人斥責，他心裡也清楚他們不舍得對他做出嚴厲懲處。
而這次的奇恥大辱，顛覆了他長久以來目空一切的自信自負，特別是給予他打擊的，還是他厭煩輕視，從未正眼去瞧的「鼻涕精」。
憤怒的火焰在他心中燃燒，幾乎燒空了所有理智和情感，只剩仇恨的灰燼。
詹姆斯在寢室內來來回回地走動，邊走邊憤憤不平地揮動手臂，「不行，我一定要想個好辦法報復回來，讓我在莉莉面前丟了這麼大的臉，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在心上人面前露出如此窘態，詹姆斯甚至有種原地自殺，刪號重來的羞憤念頭。
萊姆斯坐在扶手靠椅上，面前攤著一本書，久久翻動一頁。
他算是四人中心態比較好的，雖然也有點難堪和惱怒，但也清楚導火線在自己這方，他們並不占理。
而且每月變身狼人的經歷磨練了他的心智，在他看來，除了身份暴露遭人排斥以外，並沒有讓他特別無法接受的事情。
於是他語氣平靜道：「至少這個月麥格教授都在看著他，我們沒有機會下手。而且——」他又翻了一頁，「我覺得讓這件事平息下去才是最好的處理辦法。」
即便報復回來，那一天的場景就會被抹去了嗎？並不會，反而每一次的衝突都會提醒別人回想起那一幕。
一直躺在床上裝睡的彼得聞言抬起頭，連連贊同。
他算是認清了，贏了他沒什麼好處，輸了倒要遭受連帶打擊——他是瘋了才要繼續跟在他們後面去找事。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脫離掠奪者這個傷害大於福利的組織。
詹姆斯拒絕接受現實，天真地想著只要找回一次場子，莉莉就能忘掉他那天的失利，重新在她面前樹立高大形像。
他似乎忘了，哪怕他贏了回來，對面的人除了斯萊特林的身份，還是莉莉的好友。
輸了血虧，贏了不賺，這是何苦呢。
萊姆斯搖了搖頭，不再發表意見。
「其實……有個很簡單的辦法。」西裡斯收回凝視著禁林方向的目光，緩緩開口，「每個人都有弱點，斯內普的弱點……很明顯。」
詹姆斯愣了一下，「斯內普的弱點？他現在身手……嗯，還行，功課也都……嗯，不差，家世……繼承了普林斯，資產也算……嗯，不薄，形像最近都……嗯，差強人意。平常沉默寡言，很少惹事，基本都和奧平頓……嗯？」
他停頓一下，看向西裡斯，「你該不會是指奧平頓吧？」
見兄弟點頭，詹姆斯瘋狂撓著自己的一頭亂發，「兄弟你清醒點，奧平頓那實力能算是弱點嗎？爆點還差不多！」
他反正是寧願挑釁十個斯內普，都不願意招惹一個奧平頓。
他也是奇怪，怎麼兄弟就好死不死看上了那麼個可怕女人。
還是莉莉好，又漂亮又善良，成績好運動也好，完美的格蘭芬多女神！
西裡斯沒有說話，他的視線又重新投向窗外，久久地凝視著。
作者有話要說：
看了評論，幾乎都是四個字——有生之年。
弄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趁這幾天有靈感多更新幾章。
看看字數都快三十萬字了，希望能在三十五萬字內完結吧！
其實我在帶娃間隙，無聊的時候都會在手機上寫幾句，不止是這一篇，有時也會有其他靈感。
比如我還在割全職、ABO、重生、綜漫等的腿肉。
因為自己都知道是坑，所以只是自娛自樂沒有發出來。（綜漫那篇我都寫了十七萬字了，自己嫖得很爽！）
雖然孩子都一歲多了，但果然嫖帥哥就是人生一大樂事啊！
第66章 撩漢第六十六步
周末的早晨，奧莉薇亞和斯內普一起吃早餐。
「你今天的義務勞動是要打掃盥洗室吧。」奧莉薇亞看似同情，實則促狹道，「也包括女盥洗室嗎？」
斯內普將煎蛋切割出碎屍的架勢，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是的，如你所願。」
奧莉薇亞不由嘆息，「可憐的桃金娘，看來要被可怕的闖入者嚇哭了。」
「多麼富有同情心的女士。」斯內普冷淡道，「或許你可以在一旁安慰她，為她擦干那永不停歇的眼淚。」
奧莉薇亞吃驚，「你是在邀請我一起去女盥洗室？」她面露為難，「大白天的，影響不好吧……」
斯內普磨牙，「好好吃你的麥片粥，不要說話！」
他早晚要被她氣死。
「晚上的話，可以考慮哦。」
「閉嘴！」
說笑間，一只貓頭鷹低空飛過。
或許是新上任，業務還不熟練，在飛到奧莉薇亞附近時踉蹌了幾下，擦著她的頭頂滾到了餐桌上，造成了小範圍的驚呼和咒罵。
「嘶——」奧莉薇亞吸了口氣，揉了揉頭。
斯內普關切地湊過去，「撞到了？」
「可能被爪子勾到頭發。」
斯內普讓她低頭，撥開她濃密的黑發仔細地檢查。
微涼的手指在頭皮上輕柔地滑動，溫熱的吐息噴灑在耳畔頸側，讓奧莉薇亞敏感地激靈了一下。
「痛？」
「不是，有點癢。」奧莉薇亞往後縮了下想要躲避。
「別動。」斯內普低聲道。
他一點一點分開她的頭發，謹慎地摩挲每個角落，確認沒有任何擦傷破皮才松了口氣，往後退了幾步。
「沒事，沒有……」
斯內普對上奧莉薇亞因為麻了半個身子而微微有些泛紅的臉頰，嘴巴不知為何打了個磕絆，「應、應該沒事……我覺得。」
奧莉薇亞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輕輕地哼了一聲。
只是這麼一聲輕哼，讓斯內普也體會到了什麼叫頭皮發麻，心如擂鼓。
目送斯內普紅著臉倉皇離開，奧莉薇亞忍不住暗自感慨：青春期的躁動，真是讓人難以自持。哎，他究竟什麼時候才敢從拉拉小手進行到下一步啊。這種事她來主動的話不太好吧……
噫，這樣的想法怎麼像欲求不滿的中年富婆……
奧莉薇亞搖頭晃去腦子裡的顏色廢料，轉而去想今天該如何安排。
周末沒有課，斯內普要一整天的義務勞動，莉莉和瑪麗她們要去圖書館寫論文，她不好湊過去給她們添麻煩，凱瑞的死宅屬性自然是寸步不離寢室的。
想了想，她決定去翻倒巷采購一些實驗材料。她的改良版門鑰匙也研究得差不多了，再實驗個兩次應該就能制作出成品。
唔，順便可以去馬爾福莊園探望一下盧修斯，他為了裝病故意在制作魔藥時接觸了囊毒豹的毒液。
囊毒豹本身就是世界上最危險的動物，呼出的氣息可以毀滅一整個村莊，就算是稀釋過的毒液也有致命風險。
盧修斯心志堅定，該下狠手的時候，哪怕是對自己都不留情。
格蘭芬多塔的寢室內，西裡斯凝視著手中的一根黑色長發許久，眼中閃過猶豫和退縮，但最終還是咬咬牙，將頭發放入了裝有棕褐色渾濁液體的透明玻璃瓶中。
頭發與液體接觸的瞬間發出仿佛水落入油鍋的巨響，液體沸騰般地翻湧著，並起勁地泛著泡沫。
一秒鐘後，液體恢復平靜，變成了澄澈的淺藍色。
——像是天空的顏色。
西裡斯有些失神。這就是屬於奧莉薇亞的顏色嗎？
「哇哦，真漂亮。」一旁的詹姆斯看了眼西裡斯，「不過，我說兄弟，真的要這麼做嗎？如果被奧平頓知道……」特別是這個復方湯劑還是他從家裡偷拿出來的。
詹姆斯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他不是怕，他只是對那個女生莫名有點發怵。
西裡斯捏緊了玻璃瓶，輕松一笑，「我只是想把那個鼻涕精從龜殼裡引出來，在城堡裡實在不方便動手。」
「那你真的不需要我幫忙？今天剛好月圓，萊姆斯也不方便。要不然我們改天再一起蹲他？」
「不用，我問過雷古勒斯，奧平頓她剛巧今天不在學校。」西裡斯沉默片刻，「放心，我只是把他引到禁林外層，再去告訴費爾奇。」
詹姆斯遲疑著點頭，「好吧，那你當心。」
結束一天的義務勞動，斯內普先回房間洗了個澡，換了身干淨的衣服，然後去大禮堂吃晚餐。
奧莉薇亞跟他說過要晚點回來，而他在麥格教授那裡的禁閉也剛好結束了，心裡想著去廚房讓小精靈准備一些她愛吃的點心，在休息室裡等她回來。
然而當他吃完晚餐起身准備走時，卻看到奧莉薇亞的身影從門廳走到大禮堂。她臉色有些蒼白，皺著眉頭往斯萊特林的長桌上看了一眼，然而她似乎沒有看到斯內普，不等他招手示意，就面無表情地走出了禮堂。
斯內普莫名覺得奧莉薇亞有些不對勁。想起她提過要去翻倒巷，忍不住猜測她是不是在裡面碰到了黑巫師，遭遇了麻煩。
SOME Note在洗澡後放在了寢室，斯內普無法在上面詢問，想了想，還是難忍擔心地快步追了出去。
奧莉薇亞走得很快，等斯內普走出大禮堂捕捉到她的身影時，她的袍角剛好在石橋的橋洞下一閃而過。
這是要去天文塔？
斯內普猜測著。
然而等他疾走過橋洞，卻發現奧莉薇亞已經走過天文塔沒有停留。
難道是要去醫務室？
斯內普又著急了幾分。
他開始奔跑著追趕奧莉薇亞的腳步。
然而等斯內普喘著氣跑到醫務室，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連龐弗雷夫人也不在。
他眉心緊皺，心裡湧出紛雜念頭。當他走出醫務室再度張望時，卻看見奧莉薇亞遠遠地走在廊橋上。
這個方向……是貓頭鷹塔還是禁林？總不會是要去木屋找海格？
不管奧莉薇亞的目的地究竟在哪裡，斯內普都決定趕緊找到她，確認她是否安全無恙。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奧莉薇亞的身影在夜色中有些飄忽不定。盡管斯內普心裡也閃過些許懷疑，但緊迫的心情容不得他多做思考，只想著先追上去再說。
奧莉薇亞終於在打人柳附近站定。
她在樹邊徘徊了一會，小心地躲避著張狂抽打的樹枝，甚至還回頭看了一眼。
斯內普確定她看到了自己。
然而奧莉薇亞並沒有對他有所示意，而是彎腰似乎撿了一顆石子，對准打人柳的某個位置扔了過去。
打人柳像是被按了暫停鍵，立刻靜止不動，所有的枝條都柔順地垂了下來。
眨眼間，奧莉薇亞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打人柳下。
斯內普心裡一緊，加速跑了過去。
等斯內普跑到打人柳前，四周已經沒有了奧莉薇亞的蹤跡，而靠近樹根的位置有一個明顯通向下方的地道。
先前睡著一般的打人柳似乎開始恢復意識，枝條懶洋洋地挪動著。斯內普沒有時間猶豫，掏出魔杖就跳了下去，但在跳下去的瞬間，他用魔杖射出了一道呼神守衛。
一只雄鷹扇著翅膀，朝著霍格沃茨城堡飛去。
斯內普順著土坡往下滑了一會，進入一個狹窄黑暗的甬道。
他用魔杖凝聚出光線，謹慎戒備地打量著四周。
甬道內悄然無聲，地面上有雜亂清晰的腳印，證明不久前有人在這裡通過。光照範圍有限，黝黑的盡頭看不出通往哪裡。
事到如今，他已經猜到這很大可能是針對他的陷阱，但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有沒有危險，而是奧莉薇亞是否被對方控制。
別無選擇，斯內普深吸了一口氣，伏身向前走去。
這個地道出乎意料地長，而且彎彎繞繞像是蜂巢。斯內普數著腳步，估摸著大概有半個小時左右，地道開始上升。
他判斷應該離出口不遠了。
這個距離，如果沒有故意繞路的話，應該已經離開霍格沃茨，進入了霍格莫德的範圍。
斯內普提高了警惕。
向上走了一會，通過一個急轉彎後，前面出現了微弱的光線。斯內普放輕聲音，退後幾步隱匿在彎道後，小心地探頭觀察。
許久沒有人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他自投羅網。他側耳細聽，沒有說話和腳步聲，但隱隱約約，似乎有像是碰撞和喘息的聲音。
呼哧，呼哧。
有些像狗……不！斯內普突然一凜。是某種更可怕的野獸！
而在裡面突然響起一聲嚎叫後，他進一步確定了其身份。
是狼！
嚎叫後緊跟著巨大的撞擊聲，斯內普敏銳地察覺到，呼哧的急喘聲在極速地向他靠近。
它嗅到了他的味道！
斯內普定了定神，緊緊握住魔杖准備著咒語，想要在裡面的生物冒頭的一瞬間搶先進行攻擊。
三。
二。
一。
「Impediment Jinx！」
先發制人的障礙咒成功地阻攔了對方，然而僅僅是一瞬的遲鈍，襲擊而來的生物就恢復了行動。
看清對方的形態，斯內普悚然一驚。
那不是他以為的狼，而是變身形態的狼人！
對了，今天是月圓之夜！
眼前半人半狼的生物目露紅光，似是被激怒般張大嘴巴，掛著涎水的尖牙細密地排布著，足以一口咬斷人類的任何部位。
糟糕了！斯內普背後冒出一片冷汗。雖然只比狼多了一個字，然而狼人不僅殺傷力是狼的十倍，還擁有極強的魔法抵御能力，哪怕他的實力遠超三年級學生應有的水平，也無法和狼人正面抗衡。
狼人亮出鋒利的尖爪，蓄勢待發。就在它向斯內普撲過來時，伴隨著又一個障礙咒，從後伸出一只手，拽住他的胳膊就向後跑。
斯內普震驚道：「波特？」
「別廢話，快跑！」詹姆斯頭也不回，在狹窄的通道裡跑出百米衝刺的氣勢。
斯內普不管不顧地問：「奧莉薇亞到底在不在裡面？」
詹姆斯大聲吼：「不在！」
斯內普徹底放下心，然而下一刻，他就劇痛中被狼人從後撲倒。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應該沒有小天狼星的粉吧？
我不是故意黑小天狼星，而是根據原著中他的性格，認為他很有可能做出這樣的行為。
看完這一章大家也不要太討厭他。人是復雜的動物，很難單純用「好人」和「壞人」去定義，小天狼星是個勇敢、講義氣、為了理念背叛家庭、為了兄弟不顧生死的勇者，也是被寵壞的、衝動的、在家庭的影響下漠視生死、善惡觀念模糊的叛逆者。
他做事，一切隨心，愛則加諸膝,惡則墜諸淵。
而且原著中四人組對斯內普的所作所為，並不算是校園暴力，在當時的時代背景下，他們就是敵人，斯內普如果有實力，會對他們做得更過分。
我這裡因為是站在斯內普的角度去看他，所以可能顯得他是個「反派」，但換個角度，站在小天狼星的角度，估計斯內普才是個拐走公主的「魔王」。
————
PS.你們不要太激動，我並不是「回歸」，可能只是短暫地「詐屍」。（自我認知很清醒。）
不過如果你們能熱情踊躍地給我評論的話，我會更有動力哦！
第67章 撩漢第六十七步
斯內普眼前一黑，似乎聽見了自己肩胛骨斷裂的聲音，狼人嘴裡的腥臭味近在咫尺。
他聽見波特發出哀求的聲音：「不，萊姆斯，不！你清醒一點，看看我，我是詹姆斯。」
這只狼人是盧平？霍格沃茨怎麼不把馬人招進來？
斯內普這時候居然還有閑心默默嘲諷：要是和波特葬身在同一個胃裡，那可真是最糟糕的死法。
眼看狼人無動於衷地就要咬上斯內普的脖子，詹姆斯一咬牙，給了斯內普一個盔甲護身，又對狼人發射了一道石化咒和禁錮咒，最後是個四分五裂。
這些攻擊並沒有造成什麼傷害，但被騷擾得有點煩的狼人終於松開斯內普，咆哮著撲向了礙事的詹姆斯。
詹姆斯轉身跑了兩步，很快就重蹈斯內普的覆轍，被撲倒在地，讓狼人完成了雙殺。
「嘿，兄弟，我建議你換個食譜，適當吃素有利於身體健康……」詹姆斯徒勞地語言騷擾著。
就憑這嘴欠程度就應該先吃他。斯內普「嘖」了一聲，艱難地舉起魔杖對准狼人，神鋒無影就在嘴邊。
這時，一道火焰打在狼人身上，燙得它縮回爪子抬頭齜牙。
西裡斯喘著氣站在不遠處，大聲道：「月亮臉，想不想和我出去看看月亮？」
不知怎麼的，斯內普突然想起奧莉薇亞以前說過的一句話：葫蘆娃救爺爺。
此場景似乎十分適用。
而此時，奧莉薇亞剛剛回到霍格沃茨。
她在SOME上和斯內普說了一聲，就去浴室裡洗澡。然而等她換上睡衣，吹干頭發，也沒有收到他的回復。
睡著了？
奧莉薇亞搖頭。
不是她自戀，以她對斯內普的了解，沒有等到她回來他是絕不可能去休息的。
在熬煮魔藥不能分神？
這倒是有可能。
奧莉薇亞一邊塗著身體乳一邊看著時間。
快要十點了……
她從床幔裡探出頭，「凱瑞，你有看到西弗勒斯嗎？」
凱瑞放下正在看的書，想了一下，「晚餐的時候有看到，之後好像就沒注意了。」
「好的。」
奧莉薇亞想了想，披上睡袍走下床，喊了圈圈的名字。
蒼老的小精靈「啪」地出現在寢室，激動地搓手，「尊敬的奧莉薇亞小姐，很高興能為您服務。」
「圈圈，能幫我找一下西弗勒斯·斯內普現在在哪嗎？」
「哦，當然，親愛的奧莉薇亞小姐，請稍等。」
圈圈又「啪」地一下消失。
凱瑞忍不住感嘆：「真是方便快捷的找人方法。」
奧莉薇亞深以為然地點頭。
過了沒多久，圈圈再次出現，渾濁的大眼睛裡注滿了淚水。他響亮地抽泣了一聲，「哦，可憐的奧莉薇亞小姐，您肯定要傷心了。斯內普先生正在醫務室接受龐弗雷夫人的治療，他看上去不太好。」
奧莉薇亞突然一陣頭暈目眩，她緩緩地閉了下眼睛，面色深沉，如窗外暗流湧動的黑湖。
急促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躺在床上的斯內普心有感應，睜開眼睛，果然見奧莉薇亞推開了醫務室的門。
斯內普下意識地看了眼守在旁邊的鄧布利多。
表情凝重的鄧布利多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聳肩，「孩子，你得相信一個校長的信譽，我可沒有去通風報信。」
斯內普暗叫一聲糟糕，就見奧莉薇亞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怎麼，因為不是訃告，所以沒必要讓我知道嗎？」
這是一道送命題！
額頭冒出冷汗，斯內普只覺得此刻情況之危急更甚於和狼人搏鬥。
「不是，奧莉，你聽我解釋。」
「嗯，你說，我聽著呢。」
「……」斯內普動了動嘴唇，干澀道，「你，你別生氣……」
奧莉薇亞被氣笑了，當下也不好和他較真，走到病床邊觀察了一下他蒼白的臉色，半蹲下來，輕輕地握住他的手。
「怎麼樣？還好嗎？」她聲音輕柔，黑色的雙眸中似有能融化堅冰的春水。
甜蜜的馨香撲鼻而來，柔軟的手心釋放著暖意，斯內普只覺得自己像是被置於溫水之中，連喝下生骨水的鑽心劇痛似乎都淡去了。
他也放低了聲音，老實地說明自己的情況，「肩胛骨斷了，剛喝下生骨水，已經長好了。失血過多，龐弗雷夫人去熬制補血魔藥了。其它都還好。」
其實在奧莉薇亞來之前他還有些頭暈作嘔，只是不知道是魔藥生效，還是心理作用，他覺得自己所有不適都已經一掃而空。
抬手撫摸了一下斯內普的傷處，確認他目前真的沒有什麼大礙，奧莉薇亞才緩緩地舒了口氣，「我真的是……差點被嚇死了。」
聽到圈圈那句話時，奧莉薇亞腦海中閃現出自己往父母的棺槨上扔下玫瑰花的那一幕，那一瞬間的痛徹心扉，真的讓她差點崩潰。
她終於意識到，斯內普在她心中的重要程度，遠遠超過她本以為的。
斯內普看見奧莉薇亞眼中寒芒乍起，不等他反應，和他隔了三張床位的病床就被突如其來的狂風給猛地掀起，連同躺在上面的人都狠狠地砸在了牆上，發出一聲巨響。
「西裡斯！」躺在中間床上的詹姆斯不顧自己肚子開了條口子，一下子坐了起來。
西裡斯痛呼了一聲，栽倒在地。
這一擊如同電光火石。
奧莉薇亞沒有掏出魔杖，沒有回頭，甚至都沒有發聲，誰也沒有料到她會驟然發難，連一旁思考著待會要如何應對的鄧布利多都沒有察覺到任何攻擊意圖。
她如果想要動手，就決不願意被任何人阻攔。
奧莉薇亞轉身，不疾不徐地朝西裡斯走去。
「奧莉薇亞……」鄧布利多試圖勸阻。
「學生之間的矛盾就該讓學生自己解決。」奧莉薇亞看了鄧布利多一眼，既是威脅又是保證，她冷靜道，「放心，校長，我有分寸。」
鄧布利多嘆息著拿下眼鏡揉了揉自己歪斜的鼻梁。
這一屆的學生真是難帶……
西裡斯的胳膊被撞斷了。
他在救詹姆斯的時候只是受了點輕傷，鄧布利多就及時趕來控制住了萊姆斯，他還慶幸今晚只是有驚無險，沒想到還是要付出代價。
他咬牙忍痛，倔強地不願意發出任何泄露軟弱的□□。
然而下一秒，西裡斯就被一只纖細柔軟的手抓住領子拽了起來，隨即帶著十足力道的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劇痛讓他沒忍住「啊」了一聲，腦中嗡嗡作響，眼前金星亂冒，手臂的傷處被拉扯，痛得他冷汗直冒。
詹姆斯看著西裡斯被隨手摔在地上，感同身受般地倒吸一口涼氣，剛要開口，就見奧莉薇亞冷淡地掃了他一眼，立刻一臉安詳地躺下裝死。
反正鄧布利多校長在，怎麼也不會看西裡斯被打死的。
奧莉薇亞冷冷地看著臉色慘白，嘴角流血的西裡斯，聲音如冰，「你該慶幸西弗勒斯沒有事，不然我給你的決不只是這一拳。」
西裡斯一手撐著地，喘息著緩緩靠牆坐了起來。
他抬頭看向奧莉薇亞。
她穿著長至腳踝的白色睡裙，外面披著銀色睡袍，海藻般的黑發略有些凌亂的披散著，一看就知道她在得知消息後是如何的焦急趕來。
此時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面無表情，目光毫無溫度，仿佛她所有的熱情都已盡數給了另一人，留給他的只有冷漠。
西裡斯抹了下嘴角，試圖站起來，但是失敗了。他只好捋了把頭發，試圖維持住最後的體面和驕傲。
「我真的無法理解，那個鼻涕精到底有哪裡好的，值得你這麼用心？」他不甘認輸地昂著頭，冷笑一聲，「難不成他給你喂了迷情劑？以他的魔藥水平倒是不無可能。」
奧莉薇亞並沒有被他拙劣的挑釁給激怒。
「西裡斯·布萊克，我並不想代你的父母教你做人。」她冷淡道，「但我認為你最好明白一點，這個世界並不是以你為中心的，你的意見對於別人來說一點也不重要。我甚至懶得和你列舉西弗勒斯讓我喜歡的地方，因為我不需要你的理解和認可。」
比被喜歡的人仇視更扎心的是什麼，是徹底的無視。
西裡斯從奧莉薇亞的語氣中感受到了她的冷漠，猶自不忿，就聽她轉而道：「但我可以說一下你讓我厭惡的地方。比如你的自以為是，心胸狹窄，狂妄任性，魯莽衝動，心機淺薄，冷酷惡毒。」
她每說一個詞，西裡斯臉色就更難看一分，他忍不住辯駁，「你這是……」
「你覺得我在惡意中傷？」奧莉薇亞搖頭，「你看，又多了一點，永遠不懂得自我反省。」她頓了一下，繼續道，「盧平是狼人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但我沒有說，哪怕是對西弗勒斯。瑪麗應該也有所猜測，但她也沒有告訴我們。我們都尊重他，哪怕他的身份有危險性，也願意為他保守秘密。你，自詡為盧平的好友，你做了什麼？為了自己的私憤，借刀殺人？朋友在你眼裡，只是可以利用的刀嗎？從這一點來看，你確實不配做個斯萊特林。」
最後一句話擊中了西裡斯的痛點，他的臉徹底白了。
他不敢抬頭，不敢去看詹姆斯和鄧布利多，這一刻，他失去了自己引以為傲的勇氣，害怕從他們的臉上看到失望與鄙薄。
作者有話要說：
奧莉薇亞：蝦仁，就是 要豬心！
放心，劫道者不會解散的。
好兄弟，一輩子→_→
終於把我卡了很久的內容寫完了，之前斷更，很大一部分也是因為這一段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現在我也覺得沒處理好，不過算了，放飛自我吧！
最近之所以更新這麼勤快，其實是因為……文荒了！
追的就那麼幾本，每天半個小時就能看完，其他的……不是說寫的不好，是不符合我的口味。我的喜好還是蠻挑的。
比如什麼「嬌軟」、「三歲」、「反派」、「白蓮花洗白」不看，還有邏輯死、無腦爽、狗血虐、配角強行降智，不看。
感覺首頁大多書都是我十五六歲時喜歡看的，果然就和男人永遠喜歡二十歲的小姑娘一樣，流行的也永遠是青少年喜歡的小說。
我比較喜歡懸疑奇幻類型，文風最好在沙雕和嚴肅之間，主角，特別是女主，千萬不要是嬌軟無力傻白甜。
最後文案真的很關鍵，不管裡面的內容到底怎麼樣，我一看到什麼「被壓在牆上親吻」、「眼角帶著瘋狂」之類的，我就被瘋狂勸退了。
哎，好餓，只能自割腿肉。
第68章 撩漢第六十八步
一覺醒來，霍格沃茨的學生們發現計分沙漏裡，代表格蘭芬多的紅色寶石——空了！
如果是四個學院的寶石都空了，格蘭芬多的人還可以安慰自己是系統BUG，霍格沃茨建立了這麼久，出點小問題，很正常嘛。
然而對比其他三個學院——前段時間剛剛扣了一百分的斯萊特林還有淺淺一層綠寶石呢——格蘭芬多的沙漏，空得一如他們哇涼哇涼的心。
格蘭芬多的級長怒了！
他在早餐的長桌上大聲咆哮：「誰！是誰！給我站出來！梅林一百年沒洗的臭內褲！昨晚之前我們的寶石還不到兩百，你是干了什麼能一下子扣兩百分？！你是半夜裡去洗劫了校長辦公室嗎？！」
格蘭芬多的人同仇敵愾，四處張望，很快就有人發現劫道者四人組，只出現了彼得一人。
彼得面對氣瘋了的級長瑟瑟發抖，絕望道：「我……我不知道啊……」為什麼他又要承受這不該承受的痛苦！
他只知道西裡斯昨天是計劃給斯內普「一個教訓」，而且最後三個人都沒有回寢室。難道被教授抓了個現行？看這扣分的架勢，總不會是把斯內普給殺了吧？
彼得小心地望斯萊特林的長桌上一瞥。
斯內普正皺著眉頭吃奧莉薇亞遞過去的不明食物 ，雖然臉色蒼白，但他一向白得像幽靈一樣，倒看不出有哪裡不對。
彼得又抖了抖。總不會斯內普把詹姆斯他們反殺了吧？
這時，鄧布利多校長匆匆站到教授席上 ，敲了敲杯子讓大家保持肅靜，然後宣布：「昨天晚上，西裡斯·布萊克觸犯了校規，試圖謀殺同學，為此，格蘭芬多扣兩百分——不夠的從下次的加分裡面扣。此外，還有一個學期的禁閉和義務勞動，並且在這一學期內，無法獲得任何分數獎勵。」
厲害了！格蘭芬多的人甚至有些詭異地想要鼓掌。這可是有史以來第一個讓學院寶石變成負數的人。
說到這，鄧布利多再次讓喧嘩的大家安靜下來，加重語氣道：「在這，我想鄭重提醒各位，再有下次，不管是誰，不管原因是什麼，傷害同學的人，都將獲得退學處罰。」
說完，他大步離開。
斯內普感受到周圍人的打量和窺視，但他並不在意，只是苦大仇深地盯著面前的大瓷碗——他從來沒用這種海碗吃過東西——試圖猜出這裡面究竟放了什麼東西。
這簡直比鑒別魔藥的種類要難上十倍。
「你說……這叫什麼來著？」
「十全大補粥。」奧莉薇亞笑眯眯地回答。
斯內普斟酌著措辭，「聽上去像是放了十種東西。」
「當然不是，十只是個虛數。」
斯內普回憶著剛才那一口的復雜滋味和古怪口感，久久難以下第二口。
「放心，都是補血益氣的好東西。比如牛肉、鴿子、豬肝、鴨血、薏仁、紅豆、紅棗、花生、蓮子、銀耳、糯米、枸杞、百合。」
很好，十三樣。斯內普鎮定想，復方湯劑都只需要十種材料。
奧莉薇亞溫柔地看著他，「我讓圈圈浸泡了一晚上又燉煮了好幾個小時呢，趁熱吃了吧。」
如果斯內普看過潘金蓮的故事，就知道奧莉薇亞此刻的語氣與那句「大郎，吃藥吧」別無二致。即便他沒看過，敏銳的危機感也告訴他，最好乖乖就範。
於是他帶著視死如歸的氣勢，將那一大海碗名為粥的粘稠物體三口兩口吞了下去。
嘔——
見斯內普表情扭曲，奧莉薇亞也不再難為他，遞過去一杯清水讓他漱口。
等他緩了過來，才撐著下巴問：「你怎麼不讓鄧布利多校長把他們開除？」
昨晚在先後動用武力和精神攻擊對西裡斯完成了從身體到心靈的雙重打擊後，關於他們幾人該如何處罰，奧莉薇亞並沒有插手，而是讓斯內普自己和鄧布利多溝通。
最終這個結果讓她也有些意外。
奧莉薇亞本以為，按照斯內普睚眥必報的性格，怎麼也得讓盧平和西裡斯退學才能泄恨。
斯內普擰著眉頭喝水，「他們退學與否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沒必要為了這個去和校長對著干。」
「哦？」奧莉薇亞滿臉寫著不信。
斯內普淡聲道：「反正就算真的把他們開除了，也不會是因為我的要求。」鄧布利多只是在忌憚奧莉薇亞罷了。
而他不願意讓她頂在前面去抗爭。
再說了——
斯內普拿餐巾按了下嘴角，不無惡意地想：趕出霍格沃茨多無趣，讓他留下來，反復認清自己的失敗，這才叫折磨。
奧莉薇亞沒有察覺到斯內普的陰暗心思，猶豫了一下，「你覺得鄧布利多校長是因為偏心在包庇他們？」
斯內普奇怪道：「難道不是嗎？」否則根本不用他去提，一個狼人，特別是差點害死學生的狼人，怎麼有資格待在霍格沃茨？
「如果要這麼說的話，食死徒的後備役又有什麼資格待在學校？」奧莉薇亞搖頭，「鄧布利多或許不是人們以為的慈善好人，完美聖人，但在保護小巫師，保護霍格沃茨這方面，他還是有自己的底線。」
「那盧平……」
「他可能……是想彌補自己年輕時候的錯誤吧。」
奧莉薇亞想起了昨晚和鄧布利多的對話。
龐弗雷夫人回來看到西裡斯的凄慘模樣後，一怒之下把她和鄧布利多都趕出了醫務室。
鄧布利多悻悻地戴上眼鏡，「好吧，我這個校長總是在犯錯誤——盡管我總是告誡自己下次要避免。」
克制了出手力度的奧莉薇亞余怒未消，語氣難免嘲諷，「怎麼，偉大的鄧布利多也有犯錯的時候？」
「當然。」鄧布利多溫和地看著她，「甚至很多。比如這次，我以為我能給萊姆斯一個機會，讓他能用愛抵御痛苦，我以為我足夠強大，能保護我的學生免受傷害。事實證明，我總是做不到我想要做的。」
此時的鄧布利多，表情竟然帶了幾分蕭索。
奧莉薇亞知曉前情提要，自然想到了格林德沃和伏地魔，也就明白了鄧布利多為什麼要力排眾議，允許萊姆斯上學，包容西裡斯這個來自布萊克家的叛逃者。
他因為格林德沃而對伏地魔有偏見，雖然伏地魔往變態之路發展不可能只是因為他的冷待和不信任，但他總會反省自己，是否當初多一點耐心去引導，事情會有所不同。
強者流露出的瞬間軟弱，總是會讓人不由心軟。
奧莉薇亞懷疑鄧布利多在使用攻心計，但她沒有證據。
「梅林都不能保證自己從不犯錯。」奧莉薇亞墊腳拍了拍鄧布利多的肩膀，「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你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魔法學校校長罷了。」
「……」鄧布利多忍不住補充，「其實還曾獲得一級梅林勛章，是國際巫師聯合會主席和威森加摩首席巫師，曾多次獲魔法部部長提名……」
奧莉薇亞「嘖」了一聲，「男人，永遠不肯承認自己不行。」哪怕是一百歲的。
鄧布利多：「……」總覺得話題走向不太對勁。
吃完早餐，莉莉和瑪麗不去管格蘭芬多人的異樣眼光，湊到奧莉薇亞和斯內普身邊，把兩人上上下下掃視了幾遍。
奧莉薇亞面色紅潤，精神飽滿，看著實在不像有什麼事的樣子，莉莉便盯著斯內普。
「西弗勒斯，布萊克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意圖謀殺，那麼嚴重的指控和處罰，不可能只是平常惡作劇一樣的小打小鬧。
莉莉和瑪麗甚至懷疑他是不是使用了三大不可饒恕咒——盡管以他現在的水平應該不太可能用得出來。
斯內普看了眼奧莉薇亞，慢吞吞地說：「出於維護某個人的名譽，我只能說——謀殺未遂。」頓了頓，他繼續道，「當然，未遂的原因不是出自他的良心發現，而是差了點運氣。」
奧莉薇亞揮了揮手，「嘿，為什麼不關心一下我？」
莉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校長都說了是意圖謀殺，又不是想要自殺。」
奧莉薇亞：「……」莉莉這姑娘濃眉大眼的，居然也叛變革命了。
斯內普想到西裡斯昨晚的慘狀，深以為然地點頭。
瑪麗有點好奇另一個問題，「為什麼只罰了布萊克？波特和萊姆斯他們沒有參與嗎？」
斯內普也猜出了瑪麗的一點小心思，意味深長道：「所以我說他缺了點運氣——他缺少主觀意識上的幫凶，而單憑他一人，顯然無法完成自己的謀劃。」
莉莉嘆氣，「或許你們選擇去伊法魔尼是對的，霍格沃茨現在的形式越來越嚴峻了，總感覺巫師們的第二次世界大戰隨時都會爆發，我都懷疑我能不能成功拿到畢業證書。」
她有時真的會和瑪麗認真討論，萬一在霍格沃茨失學，她們還能回去讀麻瓜學校嗎？
「如果戰爭真的爆發了呢？」奧莉薇亞看著莉莉，「你准備上前線嗎？」
莉莉猶豫了一下，然後堅定道：「只要我有這個能力的話。」說著她露出一個俏皮的笑容，「不然我學到的魔法要用來干什麼呢？我可不願拿它們去打掃衛生洗盤子。」
斯內普蹙眉，略有些不贊同。
奧莉薇亞也笑了，溫柔道：「當然，做你想做的。」剩下的，就交給她來做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更新請查收~
不知道還有沒有作者像我這樣，只要一有空，就會去後台刷刷評論，並且數一下有多少→_→
如果超過了二十條就會很高興，不足二十條就會一直在心裡默念：再來個人評論吧！
因為二十條剛好一頁，而不足一頁的話就感覺很空虛，不滿足。（並沒有委婉催評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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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撩漢第六十九章
尖叫棚屋事件後，由於被罰了禁閉和義務勞動，西裡斯除了上課時間就很少出現在眾人眼前，這讓一些不滿於他害格蘭芬多清空分數的人想找他的麻煩都沒空隙下手。
只能故意在他面前說些陰陽怪氣的酸話。
「之前讓格蘭芬多丟了那麼大的人，現在又讓格蘭芬多丟了這麼多的分，格蘭芬多不會混入了斯萊特林派來的臥底吧？」
「四對一都干不過人家，還掠奪者？哈，殉道者還差不多。」
「也不指望他給格蘭芬多帶來什麼榮耀了，消停點少惹點事吧。」
當然，要說這些人是多熱愛格蘭芬多恨不得學院受辱學生受死，那倒也沒有，很大一部分人不過是以往就看不慣他目空一切的性格，還在人前瀟灑風光，吸引眼球，此時借機落井下石罷了。
特別是掠奪者四人組似乎還生了嫌隙，彼此之間疏離了很多，就更讓他們有恃無恐了。
人性本就是如此。
西裡斯頹廢了很多，對那些冷言冷語，他都裝作聽不見，不作任何回應。
人設從桀驁不馴的浪蕩子轉變為沉默憂郁的自閉症，倒是博得不少學姐暗中的同情憐愛。
眼見攻擊的話語越來越過分，詹姆斯冷不丁將刀叉扔進餐盤中，發出刺耳的響聲，周圍那些惡語頓時掐斷了聲音。
詹姆斯冷笑道：「上學期西裡斯作為魁地奇追球手，一人就為比賽贏得了將近一百分，平時上課和作業怎麼也為學院加了一百分。兩百分不夠他扣嗎？就算不夠，加上我的總夠了吧？」
萊姆斯溫聲道：「還有我的。」
彼得左右看了看，默默算了算自己賺的分數，不知道自己夠不夠格附和。
詹姆斯環視了一圈，語帶不屑，「那些嘲諷西裡斯的人，也不知道獎勵的分數有沒有我們的零頭多，就別過分操心學期末的獎杯歸屬了。」
「他這學期沒辦法加分，我連他的分一起加。」詹姆斯的話擲地有聲，「還有什麼意見嗎？」
圍觀者都悻悻然地轉移視線。
莉莉默默地看了眼不再嬉皮笑臉的詹姆斯，心想難得正經的他，倒是有點讓人刮目相看。
西裡斯表情復雜，張嘴想說些什麼，凝滯了好一會，還是退縮了，丟下一句「我先去勞動」就匆匆離席。
見詹姆斯煩躁地「嘖」了一聲，莉莉是真的很好奇西裡斯做了什麼，才能讓奧莉薇亞和西弗勒斯都選擇保守秘密，而四人組也鬧起了別扭。
深夜，西裡斯和前幾天一樣，回到寢室就去浴室洗澡，洗完出來就躺在床上悶頭睡覺，試圖把自己變成寢室的隱形人。
詹姆斯和盧平交換了個眼神，走到西裡斯床邊一把扯下他的被子。
「嘿，起來！別再作出這幅讓人瞧不起的鴕鳥樣子。」詹姆斯雙手環胸，不耐煩道，「是個男人就和我們把話說清楚。」
西裡斯順從地坐了起來，看三人一人搬了把椅子圍坐在自己床邊，不由抽了抽嘴角。
「每個人都把自己的想法說清楚。」詹姆斯嚴肅道，「我先來——西裡斯，我確實對你很失望。」
西裡斯咬了咬牙，低頭不語。
「我失望的不是你嘴上說著公平結果去陰斯內普那家伙——一個斯萊特林，還是搶走心上人的斯萊特林，打就打了，還需要理由嗎？我失望的是你把萊姆斯拖下了水。不說萊姆斯的身份暴露會被退學，你難道不想想萊姆斯清醒以後的心情？他是多討厭和害怕自己的狼人身份你不知道嗎？」
「我……」
「閉嘴！還沒輪到你說。」詹姆斯仰頭灌了一杯水，繼續罵，「還有，這幾天你一直這麼一副蔫吧吧的樣子干什麼？讓斯內普看笑話嗎？再怎麼樣也得把體面撐起來！還是說你認輸想做一條喪家之犬？那我才是真的看不起你！好了，萊姆斯你說。」
萊姆斯沉默了一會，緩緩開口，「當我清醒過來得知這件事時，西裡斯，我是真的有些恨你。我不能為了安慰你，便說『嘿，這不算什麼，我一點也不當回事』，不，這對我而言，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事。但，我要因為這個斷絕和你的友誼嗎？不，我也不願意。對我而言，你這個朋友，也相當重要。」
他搖頭笑了笑，「人總是要取舍的。我不想失去你，必然就要原諒你。當然，前提是你確實對自己的行為感到愧疚懺悔。」
「我……」
詹姆斯：「閉嘴！彼得，輪到你了。」
「啊？哦。」彼得有些局促地挪了挪屁股，「我……我一向膽子小，平常也幫不到你們什麼。這件事我也沒參與，似乎也沒什麼立場發表意見。但是我覺得……不管做什麼，四個人的力量總比你一個人的計劃要可靠一點吧？也許那天把斯內普引出去，我們其他人設下埋伏，真的能把他痛打一頓呢？」
詹姆斯斜睨著西裡斯，「很明顯，這家伙當時妒火攻心，加上顏面掃地，失去理智，並不滿足只是揍他一頓，一心想弄死人家呢。是吧？怎麼不說話了？現在輪到你了。」
西裡斯深吸了口氣，大聲道：「對不起！我對不起萊姆斯，當時只想著達成目的，賠上自己也不虧，沒有考慮後果會對你造成什麼影響。也對不起詹姆斯，我怕你阻止沒有對你坦白，導致你為了挽回局面落入險境。我也對不起彼得，因為嫌棄你膽小怕事，沒有把你納入我們整體。以上都是因為我的衝動和自大，是我不配和你們做朋友。」
彼得受寵若驚，「哎，不至於，配得上配得上。」
詹姆斯哼了一聲，「還是那麼自我，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是我們說了算。」
萊姆斯平和道：「你不因為我是狼人而拒絕和我做朋友，我也不會因為你的一次犯錯而拒絕接受你。朋友是相互包容諒解的，這一點，我想我們都需要共同學習。」
西裡斯眼眶一熱，頗感丟臉地把臉埋進被子裡，悶聲道：「謝謝，謝謝你們……」
他是何其有幸，才能擁有這麼幾個好哥們。
「對了。」詹姆斯道，「我還有個問題必須要弄清楚。」
西裡斯拿被子吸干濕氣，抬頭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什麼？」
詹姆斯湊近，壓低聲音，認真問：「你……還喜歡奧平頓嗎？」
西裡斯身體一僵，許久，表情絕望道：「喜歡。」甚至感覺更加刻骨銘心了。
詹姆斯欽佩地給他比了個大拇指。在經過那樣慘烈的打擊後，還能痴心不改，這顯然是真正的猛士……和受虐狂啊！
「阿嚏！」奧莉薇亞打了個噴嚏，揉了揉有些發癢的鼻子。
斯內普睜開眼睛，「感冒了？」
「沒有，可能有碎發飄進去了。」奧莉薇亞對地上的頭發用了個清理一下，然後繼續拿剪刀和梳子在斯內普頭上比劃，「還沒好呢，眼睛閉上。」
斯內普有心想弄個鏡子出來看看自己腦袋上到底被折騰成什麼樣子了，但又覺得不管弄成什麼造型他應該都沒有辦法提出抗議，便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奧莉薇亞反倒有些不滿，「你這一臉的心如死灰是什麼意思？不信任我的技術嗎？」
「……」沉默了一瞬，斯內普平靜道，「這就是我一貫表情，我只是表現得更明顯一些好方便你創作。」
奧莉薇亞忍笑，「放心啦，大不了失敗了就推個寸頭，更符合你不好惹的刺頭形像。」
斯內普：「……」更加不放心了。
失去視覺時，其他的感官知覺就會被放大。
頭發被不輕不重地拉扯，冰冷的剪刀時不時貼著頭皮劃過，留下一絲冰冷的戰栗。溫熱柔軟的手指一會擦過耳廓，一會貼著額頭，一會撫去他臉上的碎發，一會流連在後頸。
在她俯身時，發梢偶爾會掃過他的領口，而她身上的幽香也會溫柔又強勢地侵襲而來。
她有時也會停在他面前，輕輕捏著他的下巴讓他抬頭，安靜地端詳，視線仿佛帶著若有若無的溫度，像是一把柔軟的小刷子，在他眼角、鼻尖、唇上細密地滑過。
斯內普感覺後背出了一層熱汗，心跳如一群小鹿在開蹦迪party，而他不確定自己是否丟臉地在臉上表現了出來，只能更加冷漠地擺著臉，試圖以此掩飾自己心中的旖念。
無止盡的煎熬終於在一聲「好了」中暫停，斯內普睜開眼，看到奧莉薇亞放下剪刀，變出了一面全身鏡。
他沒看發型，只注意到鏡中人的耳垂紅亮得發光，讓人完全無法忽視。
奧莉薇亞笑吟吟地看著他，「怎麼樣？滿意嗎？」她的眼神專注，帶著由衷的欣賞。
這種來自戀人的肯定，是一種獨特的鼓勵。
「非常滿意。」斯內普慢吞吞地說，「或許，優秀的理發師需要來自顧客的小費？」
奧莉薇亞微怔，對上他專注地目光，然後抿唇輕聲道：「當然，有誰能拒絕來自客人的慷慨……」
話沒說完，斯內普就突然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方向一拽，奧莉薇亞踉蹌了一下，跌坐在他的腿上。
兩人無聲地四目相對。
言語有時候是無用且累贅的。沒有任何抗拒之意的姿態，像花瓣一樣微微顫動著垂下的眼睫，就能傾訴一切。
斯內普既用力又克制地攬住奧莉薇亞的腰，呼吸急促。奧莉薇亞順從又主動地搭上斯內普的肩膀，兩頰微微泛紅。
兩人閉上眼睛，自然而然地彼此靠近，輕輕一吻。
僅僅是嘴唇的相互觸碰，就能帶來仿佛過電般的刺激。心跳快得像是那群磕了藥的鹿要從喉嚨裡跳出來，斯內普飛快地睜了一下眼睛，見奧莉薇亞仍然閉著眼睛仰面等待，並無任何不適之意，便大著膽子更進了一步。
斯內普的動作無疑是生澀而笨拙的，無論是輕輕抿動的唇瓣，還是小心探出的舌尖，都帶著明顯的緊張無措。但奧莉薇亞並沒有試圖去引領他，而是順從著他所有的節奏，任他生疏地探索。
他的動作是如此的溫柔和熱情，甚至帶著幾分朝聖般的虔誠，其中蘊含的充沛愛意比任何嫻熟的技術都讓她目眩神迷，身酥骨軟。
時間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兩個超額地完成了唇齒交融的戀人戀戀不舍地分開，睜開眼睛，氣息不穩地摩擦著鼻尖，深深地凝望著自己在對方黑眸中的倒影。
奧莉薇亞指尖仍殘留著酥麻，她低下頭，將臉貼在斯內普的胸口，輕笑著慵懶道：「感謝您，如此的慷慨。」
斯內普緊緊抱著她，滿足地喟嘆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寫前面兩千字的時候，我面無表情。
寫後面一千多字的時候，我滿面笑容。
啊，想起了我的初吻。
震驚，中年婦女再次少女懷春！（XDDDDD）
還要感謝各位的評論，夠20啦！滿足！
話說西裡斯不僅推動了斯內普和奧莉薇亞的感情，還促成了莉莉對詹姆斯的改觀。
西裡斯：謝邀，我只是個沒有感情的工具人罷遼。
第70章 撩漢第七十步
「咦？西弗勒斯，你換發型了？」有求必應屋的聚會裡，莉莉略帶驚訝地道。
之前斯內普一直維持著在一年級時改造成功的短發，這次長了後卻沒有剪短回去，而是稍微理出些許劉海。耳邊的碎發明顯也經過細心的修剪，呈現出一個簡潔又富有層次的效果。
攻擊性十足的眉眼和線條堅硬的輪廓經過恰到好處的修飾後，氣質一下子從犀利尖銳變為平和斯文，顯得整個人成熟柔和不少。
唔，感覺像是食肉動物突然吃草了。莉莉心想。
「你在哪剪的？」莉莉有些心動，也想去換個發型，「霍格莫德有理發店嗎？」
斯內普：「……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你臉紅什麼？」
「……」
斯內普給了莉莉一個白眼，拿起魔藥課本認真研讀。
「？」莉莉不受這委屈，「奧莉你看，他瞪我！」他以前可從來沒有對她甩臉色過，果然男人都是見色忘友！
奧莉薇亞微笑著掃過某人求學若渴，正氣凜然的臉，敷衍點頭，「好吧，我幫你瞪回來。」
莉莉：「……」唉，女人也一樣。
瑪麗卻將二人的互動盡收眼底，不由仰天長嘆：「啊！我也好想談戀愛！」
三人齊齊將目光轉向她。
瑪麗被盯得渾身發毛，「怎、怎麼了？」她就不配擁有甜甜的戀愛嗎？
莉莉看了看她，又看看斯內普，糾結道：「友情和愛情可以兼得嗎？」這簡直可以算是霍格沃茨的羅密歐與朱麗葉啊。
瑪麗突然臉爆紅，「誒？誒？？？」
斯內普思考了一下，「鑒於你跨越物種的勇氣，友情可以為愛情稍作讓步。」大不了井水不犯河水。
「……」
奧莉薇亞拍了拍瑪麗的肩膀，「加油吧少女，再不早戀就晚了。」
瑪麗抓狂，「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隨即又小心翼翼地問：「我表現得很明顯嗎？」
「放心，不就是喜歡盧平嗎？應該就我們看出來了。」莉莉安慰她。
奧莉薇亞卻突然想到什麼，不確定地撓了撓臉頰，「我應該沒有說漏嘴吧？」
她那天就在西裡斯和詹姆斯面前提了下瑪麗的名字，以他們草履蟲般的智商，應該不會再做進一步的思考吧？
瑪麗忍不住搖晃奧莉薇亞的肩膀，「啊啊啊，你到底說了什麼！」
莉莉「嘖」了一聲，立下flag，「我才不談戀愛，戀愛影響智商。」
奧莉薇亞輕輕鼓掌，「我記下了。」
天氣漸漸涼了下來，英國的冬天總是來得特別早。霍格沃茨又建在島嶼上，一到這個季節，寒風就尖銳如刀，陰冷刺骨。
雖然不管刮風還是下刀子，都無法阻止熱戀的情侶在庭院裡牽手散步，狂塞狗糧，但奧莉薇亞覺得倒也不必用凜冽的風來考驗愛情的忠貞——畢竟保暖咒用多了對皮膚不好。
所以奧莉薇亞一般還是喜歡窩在寢室，帷幔一拉，自成一番天地。
唯一不便的就是女生寢室男生不得入內——盡管斯內普早就「擅入」過。但那時候寢室裡面只住了奧莉薇亞一個人，現在多了個一年四季都駐扎在寢室的凱瑞，就不是很適宜「故技重施」。
幸好斯內普除了在面對奧莉薇亞時總會動搖，平常的自制力強如鋼鐵。兩人每天一起上課下課吃飯，減少其他相處時間他也不會覺得難以忍受。
奧莉薇亞十分懷疑斯內普的大腦裡是不是分成了兩個片區，兩人相處時，他腦子裡就全是她，而一旦分開，他就會迅速切換到心無旁騖的學習模式。
一秒制動，決不拖泥帶水。
所以斯內普是不可能在SOME上和奧莉薇亞纏纏綿綿，作出分秒不離的黏糊模樣。
奧莉薇亞之前還隱隱有些擔心，斯內普會不會像所有情竇初開的年輕人一樣渴望朝夕相處，耳鬢廝磨。
事實證明，他果然長在了她的審美點上——也有可能是她的審美點在難以察覺地向他傾斜。
畢竟情人眼裡出西施是自古以來的真理，她現在看斯內普哪哪都好，哪哪都喜歡——連對西裡斯憋著壞水的樣子都格外可愛。
有時候人就是經不住想，奧莉薇亞剛分神了片刻，斯內普就發來了訊息。
「我去大禮堂了。」
看了下懷表，果然快到晚餐時分。
嗯？奧莉薇亞注意到什麼，拿出魔杖點了下和斯內普的聊天頁面，翻到了昨天的聊天記錄——
果然，昨天也差不多是這個時間。
難道說……奧莉薇亞忍不住微笑。他是掐著點發消息的嗎？
腦中浮現出他時不時看一眼時間的樣子，奧莉薇亞只覺得自己的小男友全世界第一可愛。
思考了片刻——其實幾乎是沒有花時間思考——奧莉薇亞拉開帷幔看了一眼，見凱瑞果然不在床上，她拿起筆慢慢寫著。
「去大禮堂還要穿過如同冰窖的地窖和無數的樓梯走廊……真不想離開溫暖的房間。」
「按時吃飯，不是你經常對我說的？」
「可是就是不想動嘛。」
明顯的撒嬌語氣讓斯內普的防御不堪一擊，他沉默了一會，寫道：「那好吧。」
唉，真是笨。奧莉薇亞搖頭，繼續循循善誘，「你幫我帶點面包甜點回來吧。」
「好，到了我發消息給你，你來休息室拿。」
奧莉薇亞扶額，差點要嘆氣。
「凱瑞去上選修課了，或許你可以直接送到我寢室。」某人太過耿直，她干脆把暗示變為明示。
斯內普那邊再次沉默許久。
奧莉薇亞都在想萬一他說「不太好吧」該怎麼回，那邊才遲遲發來一句——「今天的甜點是櫻桃布丁和草莓派，你想吃哪一個？」
奧莉薇亞晃了晃羽毛筆，「挑你喜歡的。」
過了二十分鐘，坐在寢室沙發上的奧莉薇亞聽到了輕輕的敲門聲。
奧莉薇亞不緊不慢地走過去開門，門外空無一人，但隔壁房間剛好也開門，一個女生從房間裡走出來。
「奧平頓？」她有些奇怪，「你也要去吃晚餐嗎？」不過為什麼還穿著睡衣？
「不，我不去。」奧莉薇亞靠著門框笑了笑，感覺一陣微風擦著她的裙擺吹了進來，「我剛才好像聽見門外有貓的叫聲，還以為是洛麗絲跑進來了。」
「現在不是夏天，我們這太冷了，洛麗絲不會願意過來溜達的。」
「或許是我聽錯了。」
兩人簡單交談了幾句，奧莉薇亞輕輕關上門。
她笑著轉過身，看到斯內普在她面前掀開了隱形衣。
「你……」
「噓——」奧莉薇亞將食指抵住嘴唇，又指了指房門，然後示意了一下自己床上拉開的帷幔。
她輕聲做著口型，「去裡面說。」
斯內普用力捏了一下手裡提著的食盒，目光有片刻的游移，然後他將外套和鞋子都脫了下來，用隱形衣包住拎著。
這是怕弄髒她的床嗎？真細心。奧莉薇亞給他比了個贊。
從床上翻過去，斯內普動作迅速地跳了下來，見奧莉薇亞坐在床上拉緊帷幔，忍不住輕咳了一聲，不自在地扭過頭。
床幔內的空間和外面的寢室差不多大，布置得溫馨舒適。地上鋪著長毛地毯，床邊是一張小巧的梳妝台，上面擺放著瓶瓶罐罐，斯內普還看到了自己送的郁金香香水瓶子、一個小雪人和一朵瑩白的花朵。
梳妝台邊上是一張單人沙發和矮矮的茶幾，沙發對面是壁爐，裡面的火焰跳躍著，燃燒時發出好聞的松木香。床對面靠牆擺著衣櫃和書架，衣櫃邊上是一扇閉著的門。
奧莉薇亞從沙發上拿了兩個靠墊，放在茶幾邊上當坐墊，示意斯內普坐下來。
「我去泡茶。」她拿著茶壺去接水。
斯內普的視線追隨者她飄然而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收回，然後一動不動地盯著放在茶幾上的食盒發呆。
很快，奧莉薇亞走回來，將透明的玻璃茶壺放在小小的爐子上，裡面的玫瑰花瓣和柑橘水果輕輕晃動。
她在他身邊坐下，一邊打開食盒，一邊笑著說：「剛剛你是不是特別緊張？」
斯內普沒什麼力度地瞪了她一眼，「別說話，先吃東西。」
奧莉薇亞咬了口面包，「就是為了和你說話才讓你來的呀，只是吃東西的話，我叫圈圈送過來不一樣可以。」
斯內普愣了一下，明顯沒有想到這一點。
奧莉薇亞笑著和他眨了下眼睛。
斯內普抿了抿唇，聲音有些低，「你先吃飽再說。」
「好吧好吧，聽你的。」奧莉薇亞看了下甜點，「拿的櫻桃布丁？你嘗過了沒有？好吃嗎？」
「沒有。」他不喜歡吃甜食，「我看其他人拿這個的比較多。」
奧莉薇亞咬了一小口，「嗯，還不錯，不是很甜。」
「是嗎？」斯內普注視著她被櫻桃布丁染上緋紅的嘴唇，「也許我也應該嘗一嘗？」
奧莉薇亞傾身，用行動表示了她是如何的大方，不吝分享。
斯內普近來技術越發熟練，立刻就反客為主。
桌上的茶壺逐漸沸騰，咕嘟咕嘟地冒著小水泡，一股清甜的香味在房間裡彌漫開來。
兩人在水被煮干前結束了這個帶著櫻桃味的吻。
奧莉薇亞平復了下呼吸，笑道：「味道是還不錯吧？」
「不。」斯內普閃了閃眼睛，回味道，「太甜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算不算偷~情PLAY？
我寫的時候在想，萬一凱瑞突然回來了該怎麼辦？
凱瑞：不，我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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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撩漢第七十一步
甜甜的親親過後，斯內普讓奧莉薇亞把魔藥和草藥課的作業拿出來，趁凱瑞下課之前給她看看有沒有寫錯的地方。
奧莉薇亞：「……」
行吧，不管怎麼樣，學生的第一要務是學習，談戀愛也不能影響成績。
奧莉薇亞把作業給斯內普，然後歪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看他的變形課作業。
斯內普一只手規規矩矩地攬著她的肩膀，沒有絲毫逾越——最多無意識地勾住她一縷頭發，漫不經心地在手指上纏繞著。另一只手拿著羽毛筆，時不時在羊皮紙上修改一下。
「噴火蜥蜴的血三分之一盎司，不是三盎司，噴火蜥蜴的數量已經很稀少了，我想你可以考慮放它們一條生路。」
「是——斯內普教授——」奧莉薇亞拖長了聲音，「你以後要是真的成為教授，學生的論文一定不能寫太長，不然空白的地方恐怕都不夠你寫評語。」
斯內普側臉，「那就把他們的羊皮紙清理一新，反正需要我用那麼長一段話點評的作業，根本沒有礙眼的必要。甜甜的親親過後，斯內普讓奧莉薇亞把魔藥和草藥課的作業拿出來，趁凱瑞下課之前給她看看有沒有寫錯的地方。
奧莉薇亞：「……」
行吧，不管怎麼樣，學生的第一要務是學習，談戀愛也不能影響成績。
奧莉薇亞把作業給斯內普，然後歪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看他的變形課作業。
斯內普一只手規規矩矩地攬著她的肩膀，沒有絲毫逾越——最多無意識地勾住她一縷頭發，漫不經心地在手指上纏繞著。另一只手拿著羽毛筆，時不時在羊皮紙上修改一下。
「噴火蜥蜴的血三分之一盎司，不是三盎司，噴火蜥蜴的數量已經很稀少了，我想你可以考慮放它們一條生路。」
「是——斯內普教授——」奧莉薇亞拖長了聲音，「你以後要是真的成為教授，學生的論文一定不能寫太長，不然空白的地方恐怕都不夠你寫評語。」
斯內普側臉，「那就把他們的羊皮紙清理一新，反正需要我用那麼長一段話點評的作業，根本沒有礙眼的必要。」
哦豁，有斯內普教授那味了。
床上的枕頭下突然傳來嗡嗡聲，奧莉薇亞坐直，「是埃爾頓。」
身體遠比大腦反應更快，斯內普咻地一下站了起來，退後了幾步。
面對奧莉薇亞驚詫的表情，他有些僵硬地心虛道：「你去和埃爾頓先生說話吧。」
奧莉薇亞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晚上好，埃爾頓。」她坐在沙發上，和雙面鏡裡面的老人打招呼。
埃爾頓還穿著全套正裝，嚴肅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晚上好，奧莉薇亞小姐。您用過晚餐了嗎？」
「吃過了，晚上的櫻桃布丁尤其美味。」
斯內普不自在地想要挪動腳步，卻怕弄出動靜，只好悄悄扭頭。
「我會讓甜甜學著做一下。」埃爾頓說，「您上次說收到了伊法魔尼的錄取通知，我前段時間去美國轉了一圈，看了幾套地段不錯，環境也好的房子，您可以挑選您喜歡的。」
「速度真快。」奧莉薇亞對埃爾頓的行動力表示贊嘆和肯定，「有沒有現代化一點的公寓？」
在魔法世界待久了，對現代生活都有些懷念。
「您是說那種很多人住在一起的公寓樓嗎？」埃爾頓有些難以接受，「和麻瓜們挨那麼近可不太好。」雖然如此抱怨了幾句，但他還是表示會再去留意一下。
「您對公寓有什麼要求嗎？」
奧莉薇亞想了想，「靠近商業中心，交通便利，對了，幫西弗勒斯也挑一套，要靠在一起的。」
埃爾頓：「……斯內普先生也和您一起去？」
「我覺得你可以叫他西弗勒斯先生。」
埃爾頓：「……」
「什麼？哦！我就知道，你早晚能搞定那個小家伙。」埃爾頓身後響起了伊萬傑琳興奮的聲音，「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到哪一步了？以後的孩子姓奧平頓還是斯內普？我不管，必須有一個姓奧平頓。他能同意入贅嗎……」
埃爾頓扭頭：「夫人！您關心的不應該是這個！」
奧莉薇亞抬眼看向斯內普，他仿佛遭到了蛇怪的凝視，已經徹底石化在那。
埃爾頓敏銳地捕捉到她飄忽的目光，表情出現裂痕。
「奧莉薇亞小姐，您房間裡還有別人嗎？」
「什麼什麼？給我看看！」
奧莉薇亞忍笑輕咳了一聲，「好了，我要睡了，具體的等我回去再商議吧。晚安，埃爾頓，晚安，伊萬。」
「等等……」
奧莉薇亞無情地關閉了雙面鏡。
房間另一頭的斯內普表情隱隱有些灰敗，他艱難道：「你這樣……他們會誤會的。」
奧莉薇亞一臉無辜，「嗯？誤會什麼？」
斯內普搓了下臉，想到剛剛埃爾頓帶著殺意的聲音，總覺得他聖誕節邀請他們去普林斯家的計劃可能會夭折。
甜蜜的戀愛使人充實，奧莉薇亞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聖誕節就即將來臨。
在十二月中旬，城堡裡已經開始進行聖誕裝飾，教授和級長們忙碌地在城堡內穿行，教室裡每天都會多一些彩帶燈泡之類的。
費爾奇整天在走廊裡巡邏——這段時間掠奪者為了瘋狂刷分不敢惹事，讓他省心清淨不少，就有精力盯著別人，生怕學生們搗蛋破壞那些聖誕樹和花環。
「誰讓我抓到敢亂碰那些彩帶，聖誕節就待在城堡裡做義務勞動！」
這個威脅很有效果，基本上沒有學生願意承擔這個處罰。
「可是我看到洛麗絲抓掉了樹上的彩燈！」有不識相的學生叫嚷。
費爾奇陰森森地道：「還有誰看到了？看來就你一個人。赫奇帕奇扣五分，因為卑鄙的誣陷。」
赫奇帕奇的小呆瓜：「？？？」
城堡外的屋頂和地面在某天晚上開始積雪，黑湖也凍上了，時常因為冰面的擠壓發出巨大的聲響。
奧莉薇亞這個時候反而經常會往外跑，拉著斯內普在學校裡踩雪散步。
斯內普不理解她的行為，「現在不怕冷了？」
「這可是我們在霍格沃茨待的最後一個冬天了，當然要好好欣賞它的美。」
奧莉薇亞一直認為，被皚皚白雪所覆蓋的城堡有種聖潔肅穆，驚心動魄的美，仿佛時光在此凝滯，神靈在此沉睡。
天地浩大，萬物渺小，亙古一瞬。
斯內普對奧莉薇亞充滿哲學思考的感嘆不感興趣，只管緊緊拉住她放在他口袋裡的手，防止她被積雪絆倒。
「我想去黑湖上滑冰。」奧莉薇亞突然說。
「……你是怎麼從哲學研究跳到這個話題的？」其轉折之跳躍讓斯內普愣了有兩秒鐘。
「可能我大腦系統可以處理多個後台程序同時運行……所以你去不去？」
斯內普遲疑了片刻，坦然道：「我可以試一試，但應該並不擅長。」
奧莉薇亞看了他一眼。
如果是以前的斯內普，面對這種不在他能力範圍內的邀請肯定會嗤笑拒絕，並用嘲諷的話語來遮掩自己的心虛。但現在的他，似乎能做到坦然去面對自己不熟悉的領域。
人只有擁有足夠的自信和底氣，才會無懼可能的失敗。
意識到斯內普的改變，奧莉薇亞心情很好地親了親他的臉頰，「沒關系，我教你。」
斯內普立刻回親了一下表示感謝。
教學過程並不順利。
由於黑湖邊上並沒有護欄，作為初學者的斯內普並沒有可以用來支撐站穩的地方，而他雖然身材不算高大強壯，和奧莉薇亞比起來還是屬於不同重量級的體型，摔倒時就很容易也把她拽倒。
冰刀鞋還是有幾分危險性的。斯內普試了幾次，覺得這並不是靠自己努力就可以掌握的運動，立刻表示退學。
「你繼續玩，我在旁邊看著。」
奧莉薇亞也不勉強，將他送到湖邊，自己腳尖輕輕一點，揮著手滑走了。
斯內普靜靜地注視著奧莉薇亞。
她身姿輕盈，動作自在隨意，凌空躍動時，校服的袍角紛飛，黑色的長發散開又落下，像驟然炸開的煙花，驚艷得讓人炫目。
黑色的身影在白茫一片的冰面上格外醒目，湖邊很快聚集了一些圍觀者和同樣躍躍欲試的人。
斯內普略微皺眉，有種鐘愛之物被人肆意打量的不快，但又覺得如此耀眼的她天生該被所有人矚目凝望。
——他不能因為獨占的私欲就妄圖把珍寶收藏。
不過奧莉薇亞也沒興趣給別人表演，很快就停了下來。
斯內普看著她雙目閃亮，笑容燦爛地從遠處徑直滑向自己，仿佛一只投林的歸鳥，不由自主地也露出回應的笑意。
他拉著她的手在地上站穩，然後把手心貼在她被寒風吹得冰冷通紅的臉上捂熱。
斯內普發現自己的手原來那麼大，而奧莉薇亞的臉又是那麼的小，他幾乎像是在捧著一顆鮮嫩欲滴的紅蘋果。
這顆蘋果還在彎著眼睛衝他笑，似乎一點也不知道她是多麼讓人想咬上一口。
周圍人太多了。斯內普遺憾又不滿地想。
奧莉薇亞完全沒有從斯內普平淡的臉上看出騷動的心，還把自己的手蓋在他的手背上。
「我不冷，看，我手比你還熱。」
「嗯。」斯內普迅速地思考著哪個地方人比較少，像之前一樣拉著奧莉薇亞的手塞進自己的衣服口袋，「我們去溫室坐一會？」
奧莉薇亞有點熱，感覺都要出汗了，但她也沒有抽回手，笑著說：「好。」
聖誕節前一個星期，霍格沃茨大部分學生都坐上回家的列車。
瑪麗在車上抱怨，「這個假期的作業怎麼那麼多？比去年多了一半！」
莉莉理解道：「應該是為了不讓我們假期到處亂跑，《預言家日報》說食死徒們近來總會在假期作亂。」
「唉，好吧，討厭的食死徒。」
「西弗勒斯，你在想什麼？」莉莉注意到他從上車開始就頻頻走神。
斯內普沉默著搖頭，眉心卻憂慮地皺著。
奧莉薇亞淡定地喝了口茶，「放心，埃爾頓不會對你做什麼的。」沒看她這個第一次見面就把人家母親懟了一頓的人都不帶害怕的。
莉莉和瑪麗會意地「哦——」了一聲，曖昧地擠眉弄眼。
「這麼快就見家長了嗎？」
「是每次送奧莉上車的那個管家嗎？看上去確實挺不好說話的。」
「反正我爸已經給我下了死命令，畢業之前要是帶男朋友回家，就當場把他腿打斷。」
斯內普被調侃得有些低氣壓，冷淡道：「要是盧平真的能被你父親打斷腿，倒也喜聞樂見。」
瑪麗怒了：「嘿！我要詛咒你被奧莉的家人趕出門！」
斯內普輕嗤了一聲。
等列車到站後，他和奧莉薇亞並肩下車，對上埃爾頓冷冰冰的打量目光，心想瑪麗的詛咒要是真的應驗了，他就再也不在考試前給她劃魔藥課的重點。」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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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撩漢第七十二步
車站上人很多，不便說話，埃爾頓十分客氣地和斯內普打了招呼，並先將他送回了普林斯莊園。
他的幻影移形暫時還不能無杖施展。
斯內普沒有讓艾琳來接他，如今局勢緊張，普林斯莊園本就惹人眼紅，他怕她會出現什麼意外。
他對自己母親的自保能力很是懷疑。
在埃爾頓帶奧莉薇亞離開前，斯內普禮數十足地邀請他和伊萬傑琳平安夜來普林斯莊園做客，埃爾頓不卑不亢地表示回去會和伊萬傑琳商議。
斯內普覺得他的眼神明明在說回去就把奧平頓莊園鎖死，鑰匙吞肚子裡，一只貓頭鷹都別想飛出來！
奧莉薇亞一臉乖巧，在埃爾頓不注意的時候對他眨了眨眼，偷偷送過去一個飛吻。
斯內普表情都差點沒繃住。
目送倆人離開，斯內普回頭對上眼神復雜的艾琳。
「你……和奧莉薇亞在交往？」
「……是的，你怎麼知道的？」
「伊萬夫人說的。」
「……」
艾琳看到斯內普不自在地轉移了視線，似尷尬似狼狽，這難得在她面前表現出來的羞窘讓他不再像個早熟的大人，而是情竇初開的少年。
她的心軟成一片，原本有些抗拒的念頭都消失了。
艾琳嘆氣道：「好吧，如果你真的願意改姓奧平頓，我也不會阻止。畢竟你對你父親……」
斯內普：「？？？」
這又是什麼快速跳躍的話題？
他立刻來了個否認三連，「你不要聽伊萬傑琳夫人的，沒有這回事……」
頓了頓，想起上次伊萬傑琳念叨時奧莉薇亞的態度似乎也不明確，不確定她是什麼想法的斯內普又有些猶豫，「……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
她要真有這個意願的話他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他到底在想些什麼鬼東西！
「聖誕晚宴准備得怎麼樣了？」斯內普生硬地轉移話題。
看著自己兒子臉色幾度變化，艾琳徹底認清了他被奧平頓家那個小丫頭迷得神魂顛倒的事實。
回到奧平頓莊園，奧莉薇亞在埃爾頓欲言又止的表情下神色自若地翻著賬本，詢問著最近的生意情況。
「倫敦的房子退租的好像不少？」
「是的，麻瓜們說最近似乎經濟不太景氣，似乎叫什麼……通貨膨脹？美國那邊也是如此，所以房價下降了不少。」
奧莉薇亞搜刮了一下記憶，哦，73年的世界經濟危機。
「那多買幾套房子吧。」這可是薅資本主義羊毛的大好時機！「對了，今年往兒童福利院可以多捐點錢。」
盡管一直不明白奧莉薇亞為什麼對麻瓜特殊關注，盡忠職守的管家對她的決定還是毫無異議。
兩人又交流了一會下一階段的投資發展計劃。
「食死徒的動作越來越頻繁了，目瞪口呆百貨店的資金可以逐步回籠，暫時不用再開發新項目。」奧莉薇亞指尖輕點著桌面，一邊思考一邊道，「等再過兩年，就可以把店面裡的大部分櫃台關閉，留一些無關緊要的用於收集信息。」
她要避免食死徒去店裡鬧事，破壞生意沒關系，打傷裡面的櫃員就不好了。
「之前是交通不便，現在我既然要去伊法魔尼了，你可以去美國再開個分店 ，然後大部分時間留守在那就好。」她繼續說。
「我也去？」埃爾頓有些猶豫，「甜甜還太年輕了……奧平頓莊園交給她維護的話會不會不太周全？」
奧莉薇亞知道他只是不舍得這個呆了一輩子的地方，但她也不放心把如此重要的家人留在這個是非之地。
小說裡可沒有寫一個叫埃爾頓的老人的結局。
她笑眯眯地說：「哦，那你放心我和西弗勒斯兩個人在美國？」
那怎麼可能放心！
埃爾頓瞬間有了決斷，「那我在您這學期結束前把一切事物都處理好。」
打發走了全然忘記追問那天情形的埃爾頓，伊萬傑琳的身影出現在書房。
她似乎剛剛睡醒，用蕾絲小扇掩住了一個慵懶嫵媚的哈欠。
「埃爾頓這孩子，這麼大年紀了還是這麼好糊弄。」
「那當然是因為他愛我。」奧莉薇亞起身伸了個懶腰。
不忍直視她不雅的姿態，伊萬傑琳將扇子移到了眼睛上，透過扇骨看她。
「那你呢？真的喜歡那個小家伙？」
雖然她一直在旁邊煽風點火，但事情真的發生了，她又覺得自家的白菜就這麼被拱了有些可惜，忍不住挑起了毛病。
「既沒有多南那樣英俊迷人的外貌，又沒有艾倫那樣的溫柔多情，好不容易撿回來的普林斯莊園也沒落蕭條了不少，家裡也沒人幫持。唯一可以稱道的那點才能，倒也不值得將自己賠上去。」
伊萬傑琳完全忘記了之前自己是如何對奧莉薇亞推銷斯內普的，語氣刻薄地將他貶低成了一無是處的滯銷貨。
奧莉薇亞對伊萬傑琳一向好脾氣——你不能妄想去改變一個已經凝固了時間的人——她聲音柔和道：「伊萬，你當初嫁給艾倫，是因為他擁有讓你認可的價值？」
伊萬傑琳語塞了一下，把扇子收起又打開。
「當然不是。」
「所以？」
「好吧，因為我愛他，不，因為他愛我！」伊萬傑琳故作不耐。
奧莉薇亞微笑，「我不確定未來我們是否一定會締結婚姻，但如果有那一天，必然是因為我們和你們一樣，彼此相愛。」
伊萬傑琳哼了一聲，小聲念了句「人小鬼大，懂什麼愛情」，然後又恢復正經道：「你們要去伊法魔尼，斯內普夫人該怎麼辦？」
奧莉薇亞心裡有主意，但還是說：「我會和西弗勒斯商量，讓他決定。」
伊萬傑琳默默決定，為了曾孫女的家庭和諧，要加大對艾琳的洗腦力度。
平安夜那天，奧莉薇亞和埃爾頓掐著時間到了普林斯莊園——當然還有伊萬傑琳盛裝打扮的畫像，她自己從畫框裡溜過去了。
斯內普和艾琳站在門口迎接。
斯內普穿著正裝，裡面是白色高領襯衫，沒有系領帶，而是扣著一個銀質的領扣，外面穿著黑色的長排扣西裝，還披了一件同色的呢絨大衣。
整個人顯得既精神又氣派，有幾分莊園繼承人的味道了。
斯內普看到奧莉薇亞也是眼睛一亮。
她今天被伊萬傑琳逼著穿了一件維多利亞時期的禮服裙——腰都快被勒斷了。
伊萬傑琳還十分震驚，「梅林啊，你的腰怎麼粗了這麼多！你在學校裡每天吃宵夜嗎？我五十歲時腰都比你細。」
奧莉薇亞：「……」
她掛著和善的微笑，「那是因為我的胸比你大啊。」
伊萬傑琳：「……甜甜！給我往死裡勒！」
被勒出凹凸有致的香檳金長裙，胸口、袖口和腰間都綁著紅色的蝴蝶結緞帶，領口略低，胸口掛著紅寶石項鏈，袖子是半透明的細紗，手上戴著白色的絲綢半袖手套。頭發盤起，點綴著和裙子同色的蝴蝶結。
伊萬傑琳花了無數心機做出來的造型，可以說充分做到了既端莊又艷麗，既華貴又溫柔。
當然她的原話是——既要抓住男人的心，又要震懾女人的心。
奧莉薇亞：……行吧，就是有點冷。
雙方交換了貼面吻和符合禮儀的寒暄，奧莉薇亞也送上了做客的禮物，四個人就相攜進入莊園。
普林斯莊園比起上次來的時候改變了很多。
所有的雜草都被清除，地精被趕走，花園裡栽種的鮮花在魔咒的維持下凌寒盛放，噴泉裡每一顆鵝卵石都無比干淨。
莊園裡並沒有為聖誕節做太花哨的裝飾——普林斯家向來沒這個傳統。
艾琳如此解釋。
所以莊園裡能顯示聖誕節氣氛的只有基本的聖誕樹、冬青和槲寄生。
普林斯家果然一脈相承的沒情調。奧莉薇亞心想。
大廳裡面還是挺氣派的，無數的蠟燭高高懸掛在屋頂，勾著金銀絲線的掛毯閃著細碎的光，室內彌漫著稀有香料的奢侈味道，一架豎琴自動彈奏著動聽的音樂，每個音符都會在空中滑過，變成金色的細粉散落。
顯然也是花了大心思。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交頭接耳，「你今天真帥。」有種戳到她的禁欲感。
兩人湊得很近，斯內普聞到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香味，視線在被紅寶石項鏈修飾的鎖骨上一掃而過，他不敢再往下看，目光筆直看向前方。
「謝謝，你也非常漂亮——一直。」
奧莉薇亞欣然點頭，「莊園布置得不錯，看來那個巴尼還是挺有用的。」
「他對這次晚宴比對我們的熱情還要高漲。」他懷疑巴尼自作主張掏了普林斯莊園的藏寶庫，畢竟他對普林斯莊園的了解要比他和艾琳要多。
「他可能太渴望恢復普林斯莊園的昔日盛景。」
「我倒覺得這只是原因之一。」
「嗯？」
「他可能……是想討好你。」
奧莉薇亞了然一笑，「看來我上次來給他留下陰影了。」
並不是。
斯內普想起巴尼在聽到他和艾琳的對話後像燈泡一樣亮起來的眼睛。
「那位奧平頓小姐要成為普林斯莊園下一位女主人嗎？哦，那可真是太合適不過了！沒有被玷污的姓氏，一位血統純正的貴族小姐，普林斯莊園比起混血的外姓繼承人，更需要這個。」
看在他誇了奧莉薇亞的份上，斯內普懶得懲罰他去溫室內和曼德拉草跳舞。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新晚了，帶孩子太累了。
帶孩子能讓人心情暴躁，抑郁，頹喪，能抹滅人的意志和靈感，能讓人喪失自由和自我。
慎重選擇生育。
第73章 撩漢第七十三步
晚上的宴會賓主盡歡。
待業多年的巴尼一朝重新上崗，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以證明自己還有用武之地，一大桌菜既豐盛又別致，賞心悅目的同時讓人食指大動。
奧莉薇亞最喜歡那道鹽漬焦糖奶油，焦糖熬煮得恰到好處，裡面還別出心裁地加了點檸檬汁，使這道甜點在焦香甜蜜的同時又不會甜膩過頭。
看來巴尼詳細詢問過斯內普她的口味偏好，並且下足了功夫去迎合她的喜好。
嘴巴雖然很壞，行為還是很貼心的嘛。咦，好像和某人撞了人設？
奧莉薇亞吃得心滿意足，伊萬傑琳的眼刀頻頻殺過來，讓她收斂一點，別等吃完站起來貼身的裙子鼓出一大塊，那今晚的妝容再精致也是白費。
艾琳顯然也受不了自家兒子吃飯時視線不停往對面飄，就差拿人家下飯的舉動，剛吃完就把這對情侶打發走。
「西弗，帶奧莉薇亞去逛一逛吧。」
斯內普從善如流地起身，走到奧莉薇亞旁邊，在她起身時將椅子輕輕拖出，然後伸出手臂。
——看來這幾天艾琳和巴尼給他惡補過禮儀。
奧莉薇亞的手指輕輕搭上斯內普的手臂，一手提了下裙擺，微微欠身表示離開。
剛離開眾人的視線，兩人極其自然地就把挽在一起的手臂松開，改為十指緊握。
「哎，不行不行，我要喘不過氣來了。」奧莉薇亞捂住胃，表情扭曲，「西弗勒斯，幫我把裙子後面的綁帶松一下。」
斯內普：「……」
他還沒見識過女人為了變美能對自己使出多狠的招數，看到奧莉薇亞痛苦的表情，連忙站到她身後試圖按她說的做。然而裙子後面層層疊疊的褶皺和花邊太多，毫無經驗的他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將外裙的綁帶解開又松松系上。
兩人幾乎同時舒了口氣。
奧莉薇亞裡面還有一條束腰，但這個現在也沒辦法解開，忍不住和斯內普抱怨，「伊萬真的太狠了，我感覺我的肋骨已經彎曲變形。」。
斯內普贊同點頭，扯了扯自己領口，「我也覺得襯衫的扣子太緊了。」他並不習慣，也不喜歡穿這麼束手束腳的衣服。
「那我也幫你解一下。」
奧莉薇亞抬手將斯內普的領扣松緊調整了一下，並將襯衫最上面的兩顆紐扣解開，順手整理了一下衣領。
斯內普頓時覺得呼吸順暢了許多。
「感覺我們倆就和偽裝成上流社會的平民一樣。」奧莉薇亞笑道。
斯內普瞥了她一眼，糾正道：「我是，你不是。」
「那行。」奧莉薇亞立即改口，「感覺我們倆就和偽裝成上流社會的平民拐帶貴族少女私奔一樣。」
斯內普：「……你這幾天作業沒做都在看麻瓜的言情小說嗎？」
奧莉薇亞雙手叉腰，凶悍道：「還想不想私奔了？」
斯內普：「……」倒也沒見過強迫平民帶自己私奔的貴族少女。
他一副「勉為其難」的表情，拉住她的手，「好吧，尊貴的小姐，您想去哪？」
奧莉薇亞用指甲掐了一下他的手心以示不滿，「你是情夫，不是馬夫，應該是你要帶我去哪。」
被「情夫」這個詞撞得心口一熱，斯內普瞬間有把她帶到自己臥室的念頭，然而他還是非常自持地將其塞進心底，語氣平穩地說：「去植物園吧。」
——恐怕早晚有一天他看到布萊克穿著女裝跳芭蕾都能面不改色並輕輕鼓掌。斯內普心想。
在進入植物園之前，奧莉薇亞以為普林斯莊園的植物園應該和其他地方的沒什麼區別，最多觀賞性植物少一點，藥用價值高的植物多一點。但走進那個平平無奇的小木屋後，她震驚了。
木屋裡明顯施展了空間魔法——且是極為高端精妙的多重空間折疊魔法，一眼望去看不到邊際。
頭頂星辰運轉，仿佛是真實的夜空。空氣清新自然，能感覺到微風的撫動。
擁有松軟泥土的平地和高聳的山丘相連，山頂有飛鳥掠過。干燥炎熱的沙漠和潮濕陰暗的沼澤互不干擾，遠遠都能感受到沙漠裡蒸騰的熱氣。
翻湧的湖水裡長著明顯只生長在地中海的水生物，連綿的台階上去後竟是一片冰天雪地，之前斯內普送她的聖德瑪特寧花零星地盛開著。
除了植物外，空間裡還存在一些與植物有共生關系的動物。比如背上長毛滿了孢子的沼澤鱷龜，在沙葵上蛻皮的沙葵蟾蜍，還有守護樹木的護樹羅鍋。
兩人在植物園裡漫步了一會後在一道瀑布前停下，瀑布周圍是一片濕地，濕地上長滿了從白到紫漸變的花朵，水波晃蕩時很是好看。
斯內普給她科普這是魔眼蓮，花瓣上的眼睛狀花紋會變化，造成眨動的錯覺。
嗯，看到一片花朵對自己眨眼還是挺有魔幻感的。
「感覺像是愛麗絲漫游仙境。」奧莉薇亞對如此絕妙的場景贊嘆連連，「我曾聽說神奇動物學家斯卡曼德有一個神奇的旅行箱，應該和這個植物園是同一原理吧。」
斯內普見她果然喜歡這個地方，心情很好地點頭，「這裡有很多魔法世界已經絕種了的植物，有些我也還沒研究出是屬於哪個科目，可能是經過培育變異了。」
「普林斯莊園裡最珍貴的寶物應該就是這個植物園了。」而奧莉薇亞從沒有聽說過任何相關傳聞，想來普林斯家的人也是深諳財不外露的道理。
想到這，她忍不住對斯內普說：「如果你沒有繼承普林斯莊園，這個植物園也不知道會落到誰手上。」
「巴尼說，它會在外人進來前將其毀掉——這也是我祖父的命令。」斯內普道。
「那就太遺憾了。」奧莉薇亞想想都覺得心疼，「還是交給你最能發揮它的價值。」
斯內普定定地看著她。有時候他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她總是能對他抱有這樣高的信心和肯定，仿佛篤定他能獲得什麼了不起的成就。這讓他在虛榮心滿足的同時又忍不住懷疑，她看到的和他自己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他真的能做到嗎？長久埋藏在心底的自卑使他難以相信自己的能力。
「當然可以。」
聽到奧莉薇亞的聲音，斯內普才發覺他不自覺將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
「就像斯卡曼德擁有他神奇的行李箱一樣，必然也只有你才配擁有這個植物園。」奧莉薇亞笑吟吟地看著他，語氣平淡仿佛在陳述既定的事實。
在她身後，瀑布濺起細密的水霧，錯眼看去，像是籠在她肩上的披帛，與她的香檳色裙子恰好相配。
沉默許久，斯內普輕聲道：「只有你才會這麼覺得……」
但是，他也只需要她這麼覺得。
兩人相攜回到客廳，伊萬傑琳目光在奧莉薇亞的腰帶和斯內普的領口掃過，眼神略有些微妙。
她總不會覺得他們去做少兒不宜的事情了吧？奧莉薇亞有些好笑地心想。
艾琳似乎喝了不少酒，神態微醺，甚至心情很好地在彈奏鋼琴——盡管錯漏了好幾個音，但也算是流暢動聽。
看到斯內普出現，艾琳招手讓他過去，然後拉著他的手突然落淚。
眾人猝不及防，就看她垂淚哽咽道：「我年輕的時候做了許多荒唐的事情，那時候，我還覺得自己特別勇敢，認為自己的選擇如此的明智……回想起來，我的一生荒唐愚蠢，像個拙劣的笑話……我唯一的成就，就是西弗勒斯，他是我的驕傲……但我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我懦弱，無能，既沒有保護他，也沒有指引他……我真的很愧疚……」
斯內普整個人僵住了，他木著臉，干澀道：「好了，好了，媽媽，現在不適合說這個。」
艾琳的真情流露當然讓他感動，但他更覺得在奧莉薇亞家人面前說這些陳年往事實在太過尷尬和掃興。
艾琳明顯已經醉了，繼續喃喃絮叨，「現在他長大了，有了喜歡的女孩，我真的很高興……我希望他能幸福，不要和我一樣……他很聰明，是的，當然不會重蹈我的覆轍……但我還是害怕，我怕這種不幸是一種詛咒，連我的孩子也無法逃脫……而我無能為力。」
奧莉薇亞靜靜地聽了一會，似乎明白了她到底想說什麼。
她走到艾琳面前，目光直視著她，聲音冷淡道：「艾琳夫人，難道您是希望我做出承諾？向您承諾永遠不會辜負西弗勒斯？向您保證我能給他幸福？」
她看了眼斯內普，搖了搖頭，「原諒我無法保證。」
艾琳怔住，淚珠還掛在腮邊。
斯內普看著奧莉薇亞，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麼，神情並沒有太大波動。
「我一直覺得，如果一個人的一生，需要靠另一個人的許諾來維系，必然會如細棍上的雞卵一樣搖搖欲墜，且容易破碎。我們光是認真過好自己的人生就已經如此不易，又怎麼能輕易承擔另一個人的人生？」她認真道，「我和西弗勒斯都在走自己的路，我當然希望我們能永遠同行，相互扶持，但我更希望即便有一天我們在遇上岔道，需要分別，也能笑著揮手，各自毫不動搖地繼續走下去。」
她喜歡斯內普，喜歡他的一往情深和矢志不渝，但她不願意他將自己視為救贖，當作唯一，失去她就像失去全部。
一個人只有擁有的太少，才會承受不了任何失去。
而她希望他能擁有的東西足夠多。
「我說的這些，艾琳夫人，您明白嗎？」
艾琳迷茫地看向斯內普，見他與對面的女孩四目相對，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兩人似乎心意相通，一切盡在不言中。
她心神一震，有些失魂落魄地松開手兒子的手，低聲自語，「是的，我應該要明白的，我應該……」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安慰和鼓勵，這是篇甜甜的戀愛文，就不和你們揮灑負能量啦。
希望不管生活裡面有什麼煩惱，大家都能在看文的時候開心片刻。
大家的肯定，也是對我的正向反饋。
我們都要加油，好好過好自己的人生。
第74章 撩漢第七十四步
短暫的假期很快就過去了，回家的小巫師們像小鳥一樣聚集在車站，踏上返校的路。
奧莉薇亞注意到莉莉表情不虞，問：「怎麼了？還在和你姐姐佩妮鬧矛盾嗎？」
聖誕節時莉莉在SOME上找奧莉薇亞大吐苦水，說兩姐妹大吵了一架。
起因是佩妮私自拆開了學校裡的同學送給她的聖誕禮物，然後發現了詹姆斯寫給她的卡片——當然不是情書，只是一些曖昧示好的詩歌而已。即便如此，她立刻像是抓到了什麼把柄，大呼小叫地跑去告訴了父母。
莉莉指責她不應該擅自動別人的東西，佩妮像是被激怒了一般，陰陽怪氣地說了些「你們怪物的東西正常人是不該動」之類的話。
兩姐妹弄得聖誕節都沒有過成。
「別說了，煩透了。」莉莉表情有些蔫，看了眼奧莉薇亞，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嘆了口氣。
其實佩妮說的還有更過分的。
「那個蜘蛛尾巷的小混子呢？以前不是最愛追著你跑嗎？怎麼？你找了個更好的就把他甩了？」
然而這樣的話也不好說給奧莉薇亞聽，她也只能獨自生悶氣。
這時，包廂的門被敲響，莉莉眉毛立即倒豎，看到料想中的人走進來，立刻劈裡啪啦一頓吼。
「波特！你能不能不要有事沒事來煩我！學校裡沒有其她女生了嗎？去找她們吧！拜托了！」
詹姆斯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他有些尷尬，有些委屈，又有些慍怒，沉默了片刻，他淡淡說了句「好吧」就關門離開。
包廂裡一時陷入安靜。
莉莉意識到了自己在無理遷怒，懊惱地叫了一聲，趴在桌上裝死。
瑪麗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沒事的，我們都知道你心情不好，你待會和他道個歉就沒事了。」
莉莉還在賭氣，悶悶地說：「為什麼要道歉？我說的是實話。」
奧莉薇亞搖頭嘆氣，「完蛋了。」
對面兩個女生抬頭，「怎麼了？」
「當女生開始對一個男生無理取鬧，那八成就是要淪陷了。」
「……奧莉你說什麼呢！」
「難道不是嗎？」奧莉薇亞一臉無辜，「你敢說你現在生氣不是因為你覺得他本該無條件包容你，安慰你，但是並沒有，他居然還敢擺臉色走人，唉，真過分。」
莉莉臉都紅了，「奧莉！」
奧莉薇亞聳肩，「好吧，我閉嘴。」
瑪麗捂嘴偷笑。
看到莉莉開始走神，斯內普不是很愉快地「嘖」了一聲。
「怎麼了？」奧莉薇亞扭頭。
「掠奪者有這麼好，她們要全體叛變？」
「掠奪者？」奧莉薇亞疑惑道，「誰？我怎麼沒聽說過？」
斯內普不悅的表情立刻向愉悅發展，給了奧莉薇亞一個「看你裝」的眼神，勾著嘴角翻開了書。
這騷操作把對面的瑪麗看呆了，她偷偷給奧莉薇亞一個比了個欽佩的手勢，在SOME上用超大字體道：「老師！教教我！我想學！」
奧莉薇亞筆走龍蛇，「獨家秘籍，概不外傳。」
莉莉是個不恥認錯的人，火車還沒到站前她就自己想通了，果斷地找到詹姆斯的車廂裡和他道歉。
兩人也不知道又說了什麼，過了好一會莉莉才回來。
為了不讓他們揶揄自己，她進門就轉移話題，「我看到布萊克了，他臉色好難看，感覺又遭到了什麼打擊。」
瑪麗奇怪道：「放假前不是還好好的？他怎麼老是遇上事？」一邊說一邊視線往奧莉薇亞和斯內普那邊飄。
自從上次給了西裡斯永生難忘的教訓後，奧莉薇亞已經很久沒和他接觸過了，自然不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麼。
並且——她瞥了眼頭也沒抬的斯內普，嗯，她也完全不好奇。
開學後一個星期，到了斯內普的生日。
這天滿滿的一天課，兩人也沒空說什麼，直等到宵禁後才偷摸溜出寢室，去了天文塔。
「當當當！」奧莉薇亞拿出一個小小的蛋糕，滿是炫耀，「我自己做的。」
雖然只有四寸，但裱花和蠟燭都不缺，還用巧克力做了個坩堝插在蛋糕中央，很有慶生者的個人特色。
斯內普對奧莉薇亞的手藝還停留在那碗黏糊糊的十全大補湯上，對這個蛋糕不免用估量的眼神凝視了兩秒。
奧莉薇亞不滿道：「什麼意思？我和甜甜學了一個星期呢。」
不得不說，烘焙魔法比高級魔咒還復雜，她對魔力的精准掌控很有自信，然而不知為何，做出來的味道總是不盡人意。
可能下廚和魔藥一樣，都需要個人天賦。
女友的心意不能，也不敢辜負，斯內普吹了「14」造型的蠟燭，將蛋糕一分為二——巧克力坩堝自然歸他。
蛋糕是鹹奶油的，上面撒了可可粉，迎合了斯內普不愛吃甜食的口味，就算不是恭維，也必須說味道還不錯。
「那當然，我做廢了十五個才成功這一個。」奧莉薇亞帶著撒嬌意味地訴苦道。她決定以後要懷抱感恩的心去吃家養小精靈們做的食物。
斯內普親了親她的手指表示感謝。
蛋糕吃完，奧莉薇亞拿出了禮物。
斯內普打開藏藍色的絲絨盒子，發現裡面是一塊銀色的懷表，但摸上去就知道並不是銀質，而是秘銀——連表鏈都是。
用秘銀做的懷表自然是有特殊作用的魔法物品。
表蓋和地盤上刻繪著復雜又具有神秘美感的符文，打開後表盤裡的表針和羅馬數字都是黑曜石，邊上的表冠則是黑色的金剛石。
總得來說，是一個乍看很樸素低調，其實默默散發著「我很高貴你們不配」氣息的昂貴煉金制品。
奧莉薇亞從自己身上也掏出一個和斯內普手裡差不多的懷表，只不過她的表冠是一顆紅色金剛石。
「表鏈可以變為表帶，既可以是懷表也可以是手表。有防御功能，足以抵擋三次死咒等級的咒語，也可以破解一些普遍的迷惑咒和混淆咒。有指路功能，在陌生的地方可以判斷危險的方向。同時，它也是個門鑰匙，在表冠未拔出前左轉，念出咒語後會轉移到我准備好的一個安全屋，向右轉，則會轉移到我們對方的當前所在位置。」
奧莉薇亞輕描淡寫地說明著懷表的功能，斯內普卻深知做出這樣水准的魔法物品需要花費多少心思。
其實一開始奧莉薇亞對門鑰匙的要求只有前一項，但在尖叫棚屋事情後，她又加上了後一項。
「謝謝你，我很喜歡。」斯內普剛想把懷表戴上，突然發現表側似乎刻了一行小字，他點亮光線仔細辨認。
——To my lovely boy
Lovely boy？
斯內普面無表情地看向奧莉薇亞，試圖用眼神表示不滿。
「那bad？sweet？handsome？」奧莉薇亞一副我很好說話你隨便挑的樣子。
斯內普妥協了，當作沒有發現這行字把懷表收進校服內袋裡。
長夜漫漫，兩人繼續並肩坐著，看天上星辰流轉。
奧莉薇亞在霍格沃茨最後的這段校園生活過得平靜而悠然。
每天上課、下課、寫作業，研究一些新鮮的小玩意，偶爾給莉莉和瑪麗做一些情感咨詢，但大多數時間還是專注於自家cp的感情培養。
熱戀期的澎湃激情經過半年多時間的打磨逐漸沉澱，兩人都適應了彼此的新身份，給對方在自己的生活裡找到了合適的位置和相處方式。
不需要每天形影不離，也不需要時刻甜言蜜語，每天唯一固定的，就是互道早安和晚安。
「總覺得你們倆現在和我爸媽一樣，也太老夫老妻了吧。」莉莉吐槽道。
「生活又不是愛情小說，要保證高·潮迭起，轟轟烈烈愛到大結局。」奧莉薇亞很滿意現在的生活狀態。
瑪麗忍不住問：「但這樣不會失去新鮮感而產生厭倦嗎？」
奧莉薇亞笑了，「唔，如果是麻瓜的話倒還有可能。」
普通人談戀愛，無非是吃飯逛街看電影，最多出去旅游，形式也都是逛逛吃吃拍拍照。但他們是巫師啊！生活在魔法世界的巫師！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的約會內容是什麼？
在禁林裡看獨角獸，尋找人馬的聚居地。在黑湖下聽人魚唱歌，找尋大章魚的蹤影。沒事去天文塔看看星星，試圖從星軌裡看出他們的未來。天氣好還可以去海邊共騎一把掃帚天空漫步，撿幾顆漂亮的貝殼當作小禮物。
最最最沒情調的，也是一起待在有求必應屋，一個改良魔藥配方，一個研究新的煉金制品，彼此還能提供一些開拓思路的建議，交流各自的發現和感想。
這樣既有趣又步調一致的生活，怎麼會厭倦？而且他們馬上就要去伊法魔尼開啟新地圖，想想都有點小激動好嘛。
莉莉和瑪麗：「對不起，打擾了。」是她們太天真，上趕著吃狗糧。
斯內普並沒有參與女生們的對話，他在和斯拉格霍恩教授探討最近的研究裡遇到的問題，順便幫他做一些過幾天期末考試要用到的魔藥教材。
結束討論時，斯拉格霍恩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西弗勒斯，我真的很看好你，等你通過五年級的O.W.L考試，我可以把你收為我的親傳弟子。」
斯內普：「……謝謝教授。」只是五年級的O.W.L考試他恐怕參加不了。
斯拉格霍恩還不知道他這學期結束他就要走人的事，志得意滿地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
「我相信，你會成為我最得意的弟子。」而他，則是那個將會受到眾人恭維的良師。
「……」斯內普只能保持沉默。
走出辦公室，斯內普剛要打開SOME，一個人慢慢走到他面前。他抬頭看了一眼，默默捏住了袖子裡的魔杖。
是羅伯特·帕金森。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章的評論怎麼回事？人吶？（不敢置信臉）
最近有些新讀者，也有些回顧前文的老讀者，我這兩天查資料發現了前文的一些BUG，但是現在也沒時間修改，你們先看著吧，等我完結了再去好好修改一下。感謝在2020-08-12 19:11:03~2020-08-13 19:33: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溫玲瓏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5章 撩漢第七十五步
羅伯特已經七年級了，考完試就要畢業離開學校，此時找上門，必然不懷好意。
「西弗勒斯·斯內普。」他表情有些陰郁詭譎，仿佛在咀嚼什麼似的，慢慢地說著，「誰能想到，剛開學時還像個從泥巴裡滾出來的老鼠的人，現在居然也人模狗樣起來了。」
斯內普輕輕挑了下眉，並沒有被他話語裡的輕蔑激怒，用圓滑的嗓音漫不經心地道：「級長大人您倒是一如既往地不干人事，不說人話。像是喝了過期復方湯劑的地精，總愛跑到人家的院子裡搗亂。」
讓人看到就想倒拽著甩幾圈丟得遠遠的。
羅伯特額頭的青筋鼓脹，磨了磨後槽牙，冷颼颼地笑了起來，「很好，很有性格，倒不枉我把你推薦給了黑魔王。」
斯內普心裡突了一下，面上不動聲色。
「考試結束後，和我一起去見黑魔王，你也可以帶上你的女朋友，以她的姿色，黑魔王說不定……」
不等羅伯特意有所指的話說完，斯內普已經閃電般地舉起魔杖將他如炮仗一樣彈飛到天花板，然後把砸碎的吊燈連他一起狠狠摔在地上。
他上前一腳踩斷羅伯特去掏魔杖的手指，在他尖叫的瞬間凝聚出一個水球套在了他的頭上，眼神冰冷地看他在水球裡痛苦地扭曲了表情。
早在露台上那次，奧莉薇亞說他對她動手時，斯內普就想對他這麼干了。
在羅伯特窒息昏迷的前一刻，斯內普解除了水球，無動於衷地看他趴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嗆咳，眼淚鼻涕齊飛，形容狼狽。
斯內普嘆息著搖頭，「雖然一直對你的大腦容量不曾抱有期望，但把我推薦給黑魔王應該是你最愚蠢的決定了。就憑你的能力，如果我成功效忠於他，你以為還有你的立足之地？你覺得黑魔王是會欣賞一個連三年級的學生都打不過的廢物，還是一個魔藥和魔咒都天賦卓絕的人才？」
他俯身，湊在面露驚恐的羅伯特耳邊，如蛇吐信般嘶聲道：「拿你的命，來做我晉升的第一塊踏腳石，倒是輕松又方便的選擇。你覺得呢？」
見羅伯特終於流露出一絲驚恐，斯內普頓了頓，抬頭輕呵了一聲，似是自語，「倒也不用詢問你的意見。」
「西弗勒斯。」奧莉薇亞從圖書館出來，看到斯內普站在門口不知道在思考什麼，神情莫測，稍微有些驚訝，但還是高興地走了過去。
「你怎麼在這等我？」剛剛他在SOME上問了一聲她在哪，她還以為他會先回公共休息室。
「剛好路過。」對上奧莉薇亞的笑容，斯內普也和緩了表情，露出微微的笑意，「莉莉和瑪麗呢？」
「她們還沒復習完——應該說他們的第五遍復習還沒完。」
奧莉薇亞真的很難理解，她們怎麼能對每一學期的考試都像對高考一樣緊張慎重。
斯內普瞟了她一眼，「那你呢？天文課、魔法史、和魔藥課復習好了嗎？」
奧莉薇亞比了個OK的手勢，「放心，肯定有A。」
「……」斯內普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吐槽，「天文課就算了，魔藥課你不拿E，不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身份嗎？」
奧莉薇亞一臉驚恐，「難道魔藥大師的女朋友還需要上崗資格考試？」
斯內普氣笑了，「如果有，你是不是還想罷考？」
「怎麼可能？」奧莉薇亞用「你以為我傻嗎」的眼神看他，「你肯定會給我作弊的呀。」
「……那你覺得我傻？」斯內普輕哼，「沒有足夠的好處，為什麼要幫你作弊？」
奧莉薇亞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嘆了口氣，仰頭在他臉上「吧唧」了一口，「夠不夠？」
斯內普矜持地點了點頭，「雖然考生的態度相當敷衍，但幸好這位正直的考官並不十分貪心。」
兩人打了會嘴仗——當然，更可稱之為調情，奧莉薇亞才問：「怎麼了，剛剛你的臉色看起來好像不太好。」
斯內普簡單說明了一下事情經過，奧莉薇亞沒有動怒——她相信斯內普足以應對這種程度的挑釁，凝神思考了一會。
「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斯內普問。
「半真半假吧。」奧莉薇亞結合從盧修斯那探聽來的消息，推測道，「雖然盧修斯一直因病隱退在後面，但他出手大方，漫天撒錢，給食死徒們提供了很多資金和物品，神秘人還是很看重他的。有他在前面，帕金森又還沒畢業，想出頭很難，應該不可能在神秘人面前說得上話。」
就算能說，估計也不敢說。以伏地魔喜怒不定的性格，推薦上去的人要是出了紕漏，估計連帶引薦人都要被懲罰。
「我猜應該是神秘人現在急需要人才，命令他們從學校裡找些合適的人發展成食死徒吧。」
「那帕金森那裡不用理會？」
「你看我像是這麼大方善良的人嗎？」奧莉薇亞微笑著說，「想要傷害我的正直考官，當然不能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他。」
不挖個能把他祖孫三代埋一起的坑，她都對不起奧平頓這個姓。
過了幾天，奧莉薇亞在完成了所有科目的期末考試後，去了校長辦公室。
鄧布利多看到跟著的斯內普略有些驚訝，奧莉薇亞沒有和他解釋，她只是覺得斯內普應該對她在做和要做的事有所了解。
兩人都清楚彼此的合作模式，直接去了樓上，在鄧布利多揮動魔杖後，奧莉薇亞開門見山地說：「校長先生，您對魂器是否有所了解？」
鏡片後的眼睛閃了閃，鄧布利多沉默片刻，點頭道：「湯姆的變化太大，我不可能不去調查，魂器是我猜測的原因之一——這麼說，他確實分裂了靈魂制作了魂器？」
「是的，據我所知，目前他制作了五個魂器——如果將他自己本人算上，應該是六個。保險起見，我不會用文字記下來，而是在這裡口述。」
見鄧布利多凝神細聽，奧莉薇亞輕聲緩速道：「一個是馬沃羅·岡特的戒指，目前應該保存在岡特家的老宅，上面下有詛咒，必須非常當心。一個是斯萊特林的掛墜盒，所在地不明。一個是赫奇帕奇的金杯，所在地不明，但可以在古靈閣裡打探一下。一個是拉文克勞的冠冕，在有求必應屋的密室裡。最後一個是日記本，在馬爾福家。」
這知道得未免太過詳盡了。
斯內普看了眼奧莉薇亞，沒有說話。
鄧布利多拿下眼鏡擦了擦鏡片，他知道追問消息來源奧莉薇亞也不會說，也不願打破兩個人的合作狀態，便只是獨自消化思索。
奧莉薇亞其實對「原著」的了解並不多，她當初還是為了練翻譯才買了一套原文版的，裡面好多自造的魔法詞彙都看不懂，斷斷續續地花了很長時間才看完。
所以她後來搜腸刮肚甚至利用冥想盆來尋找殘留的記憶，記起有個戒指被放在凶案現場，但她調查了很久才最終確定是岡特家的戒指。掛墜盒似乎應該是被雷古勒斯·布萊克藏在布萊克家，但時間肯定不是現在，現在在哪就不知道了。赫奇帕奇的金杯也是如此。
至於伏地魔身邊的那條蛇，她實在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制作成的魂器，便暫且沒說。
她怕自己記漏了什麼，這些年暗中尋找了很多在魔法界比較出名的寶物，再逐個排除嫌疑。
奧莉薇亞本來還想親自去岡特老宅確定一下戒指在不在，只是伏地魔現在勢大，她怕過去觸動了什麼警戒魔咒反而會打草驚蛇。
有求必應屋的冠冕她倒是隔三差五的進去看一眼，但也從來沒有上手觸碰過。
「我的建議是這幾個魂器都暫時不要去動，除非您有了全面的計劃和十足的把握，再一起拿到手同時毀掉，好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以鄧布利多的智慧，肯定也想得到這方面，但奧莉薇亞主要還是為了另一件事。
「馬爾福家裡的筆記本，我會讓盧修斯找機會被帕金森『搶走』，我希望等筆記本到了帕金森的手裡，再拿過來銷毀。」奧莉薇亞向鄧布利多提出交換的要求。
這樣當然會增加不可控的風險，可是她也必須防止魂器的銷毀過程不順利，盧修斯被伏地魔遷怒的可能。
「這麼說……」鄧布利多用眼神探尋。他心下猜測消息來源會不會是來自這個伏地魔的親信。
奧莉薇亞點頭，「這件事您必須保證，在塵埃落定前，除了您沒有其他一個人知道。」
她必須提前在鄧布利多這裡備個案，防止戰爭結束後對盧修斯進行清算。
鄧布利多了然道：「當然，如果你不放心，牢不可破咒想必是個很好的選擇。」
奧莉薇亞想要的也正是這個，於是在場的三個人立刻定下了無法違背的契約。
密談告一段落，奧莉薇亞准備和斯內普離開，鄧布利多突然開口：「奧莉薇亞，有件事我一直我不明白，既然你和我們擁有相同的目標，為什麼不加入我們呢？」斯內普不悅道：「校長先生，您的後備軍數量已經足夠多，我想沒必要再招攬自己的學生。」
奧莉薇亞衝他安撫一笑，然後看向鄧布利多，沉默了一會，緩緩開口道：「64年意大利的歐洲杯，我父母帶我一起去看蒙特羅斯喜鵲隊和法國的基伯龍牧馬隊的比賽。」
斯內普隱隱覺得有些耳熟。
「那天天太熱了，他們本來不想帶我過去，但我從來沒看過魁地奇比賽，我太好奇了，央求他們一定要帶我去。」
斯內普想起來了，奧莉薇亞曾在學校的魁地奇比賽時和他講過這事，當時她的表情似乎是在講一件溫馨的童年往事。
「他們如此寵溺我，當然沒有辦法拒絕我的請求。」奧莉薇亞嘴角微微帶笑，陷入回憶，「我還記得我和爸爸打賭哪個球隊會獲勝，輸了的要答應贏家一件事。最後是我爸爸贏了，我不太高興。他哄我，把我舉在肩膀上，說帶我去吃意大利的冰淇淋，我說我要三個球的，我媽媽說不行，最多兩個——食死徒出現了。」
奧莉薇亞垂下眼睛，眼前似乎又浮現了當時的那一幕。
作者有話要說：
上榜了，多了很多新讀者，謝謝大家喜歡，請多多留言。
最近哈1重映，HP的熱度好像又起來了。我中午還在看淘寶，想萬聖節的時候給我兒子買一套哈利波特的衣服，我想要買斯萊特林的。
之前我自己去日本的環球影城玩的時候買了一條格蘭芬多的圍巾，超貴，從來沒有機會戴過，還有一個斯萊特林的鑰匙扣，特別精致，希望能把我兒子打扮起來圓夢——如果他11歲時能收到貓頭鷹的信就好了。
想著要三十五萬完結的，怎麼感覺這個進度有點趕不上，煩惱。感謝在2020-08-13 19:33:09~2020-08-14 19:21: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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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撩漢第七十六步
綠光，尖叫，狂笑，哭號。
原本還沉浸在狂歡中的人群亂作一團，互相踩踏。
其實當時觀眾的人數比食死徒多多了，但面對襲擊，沒人能想到聯手反擊，所有人都各自奔逃。
她爸爸其實魔咒水平相當不錯，在校期間是格蘭芬多的級長，畢業和入職魔法部但他去給她買冰淇淋了。她媽媽心靈手巧，人美心善，只是畫筆用得比魔杖熟練，最擅長的魔咒是給鮮花澆水，所以她只能死死把她抱在懷裡，在人群裡跌跌撞撞。
她還記得她媽媽是如何瑟瑟發抖，心跳得像狂亂的鼓點，但始終用力地把她的臉按在自己懷裡。
然後，突然地，她短粗地叫了一聲，像瀕死天鵝的哀鳴。她倒了下來，不再顫抖，心跳漸漸停止。
奧莉薇亞從她身下艱難地翻了出來，茫然地看了眼地上漂亮又柔弱的女人，她很奇怪自己沒有當場崩潰，而是從留有余溫的懷裡拿出了魔杖，對准那些瘋狂的屠戮者。
沒人能夠料想到，一個四歲的女孩，手臂還沒有魔杖長，居然成功地用大人的魔杖發出了一個死咒。
——要感謝她爺爺對她用黑魔法進行啟蒙教育。
遠處一個人倒下，更多的人看了過來，將魔杖對准了她。
被抽空了魔力眼前有些發黑的奧莉薇亞死撐著站住，當時還在心想：要是能再帶走一個那才不虧。
然而男人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她的身前。
激鬥中她聽見有人在說：「是奧平頓家的，不是我們的目標。」
「打都打了，殺錯一個兩個也不要緊。」
最終，男人也倒了下來，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壓在身下。
「下面還有個小孩。」
「無所謂，傲羅要來了。」
「走吧，我兒子還等著我給他帶最新款的飛天掃帚。」
奧莉薇亞躺在地上，透過逐漸冰冷的胳膊縫隙，看到了天上炸開的黑魔標記。
「我記得。」鄧布利多聲音低沉，「當時把你從蘭斯特懷裡抱出來的時候，我也在場。」
她當時將近魔力暴動，渾身都在痙攣，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眨也不眨，嘴巴咬出了鮮血也不松開。現場的傲羅必須將她弄暈才能安撫住她。
目光的焦點從遙遠的過去收回，奧莉薇亞悠悠地長嘆了一聲。
「您或許很奇怪，我為什麼不想著為父母報仇，或者說，我報仇的方式未免太委婉了些？一點都不像是有血海深仇一樣。」她自己說著也笑了下。
斯內普緊緊皺眉，眼神不善地剜了鄧布利多一眼。
鄧布利多自覺失言，揉了揉自己歪斜的鼻子。他真的只是出於好奇才問了一下。
「在他們離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日日夜夜，從太陽初升到月亮落下，每時每刻，每分每秒，做夢我都在想著該如何復仇。」
奧莉薇亞當時還覺得自己非常冷靜，如同魔法世界的性轉版愛德蒙·唐泰斯，現在回想起來，離瘋魔也就只有一步之遙。
「我籌謀了好幾個方案。我還小，我可以假裝傾向純血主義，加入食死徒，成為神秘人的心腹，如果從那時候就開始偽裝的話，沒有人會懷疑一個小孩子的演技。或者我可以嫁給馬爾福家的盧修斯，布萊克家的西裡斯，帕金森家的羅伯特——哎，西弗勒斯也在，有點不好意思。我當時真的把食死徒家裡的適齡男生想了個遍，借他們的手來達成目標也算是比較可行的——而且還可以順手把他們家族攪和成一灘爛泥。我甚至連美人計都想出來了，畢竟我對著鏡子自我感覺長得還可以，雖然神秘人冷酷無情，審美奇葩，但我努力一下，套路一下，說不定也有奇效呢。」
奧莉薇亞邊說邊搖頭笑，覺得那時候的她把自己想成貂蟬西施之流，真的異想天開得可以。
「然後，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我爺爺因為哀痛過度也去世了。奧平頓家就只剩下了我——一個幼童，一個年邁的老管家，還有一個只能在畫框裡暴跳如雷的老祖宗。」
斯內普看著語氣平靜，仿佛在敘述一個事不關己的故事的奧莉薇亞，腦海裡浮現出他曾在奧莉薇亞的記憶裡看到的那一幕——
一個還沒有椅背高的小女孩，獨自端坐在書房的靠椅中，眼神陰沉，面無悲喜。
「我突然意識到，我不能這樣。我是兩個老人的依靠，是奧平頓家的希望，是我父母用生命保護下來的珍寶——他們用盡全力保護下來的女兒，應該如同他們所期望的那樣毫無陰霾地成長。我當然要復仇，但我不能為了復仇，賠上奧莉薇亞·奧平頓的一生，否則，我就是辜負了他們付出的生命。」
說到這裡，奧莉薇亞頓了頓，看著鄧布利多，「當然，您也可以說我是自私，為貪生怕死找借口。畢竟每一個和食死徒抗爭，每一個死在食死徒手下的人，都是某個家庭，某個人的不可代替。他們同樣背負著愛與期望，只是他們比我無私無畏，願意為了保護別人賭上自己的性命。我很欽佩敬重他們。」
但是她做不到，她只希望能夠護住身邊重要的人。
鄧布利多露出充滿慈愛與包容的笑容，和藹道：「你不必覺得愧疚，正如同你的父母一樣，我們這些人的努力，原本就是為了保護像你這樣的孩子們，能夠自由快樂地生活。」
他眨了眨眼，把她對他說的話還了回去，「不用給自己壓力，你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魔法學校學生罷了。」
離開校長辦公室，斯內普的手就握住了奧莉薇亞。
奧莉薇亞捏了捏他的手指，笑道：「在心疼我嗎？沒事的，已經過去了，以後都會好的。」
斯內普深深地看著她，「我只是希望這話能由我來說，而不是你安慰自己。」
沒事的。
都會過去的。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奧莉薇亞，你要開心一點。
不要讓埃爾頓擔心。
像這樣的話，她曾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裡說給自己聽了多少次呢？
他以前總覺得她強大又堅定，不管面對什麼樣的局面，似乎都能游刃有余。同時又幽默搞怪，對生活和未來抱有蓬勃的熱情，連帶身邊的人，都會被她感染。
然而他忘了，沒有人天生就是無堅不摧的，如果她看上去是，那只能證明她把自己的弱點深深埋藏了起來。
她一直以來在黑暗中踽踽獨行，卻還試圖為周圍的人照清前路。
斯內普痛恨於自己的實力總是跟不上自己的欲望，每當他覺得進步了一點，現實就會無情地告訴他：不，還不夠。
他自以為這三年來和奧莉薇亞親密無間，但他完全沒有察覺在兩人的相處之外，她為了完成自己的目標私下做了什麼調查，是否去了哪裡冒險。
如果不是她這次帶他一起過來，他可能還要過很久才能發現。
而如果他足夠強大，他就能在這個時候理直氣壯地告訴她：「你可以軟弱一點，我能被你依靠。」
或者更張狂一點，「你恨誰？神秘人？我幫你解決。」
然而他都不行。
「沒關系，以後我會陪你。」這樣輕飄飄的話，他並不想說。
奧莉薇亞突然不好意思起來，目光躲閃，「哎，警告你哦，再用這種像是老母雞看小雞仔的表情看我，我就要——親你咯。」
她還真不習慣被當成小可憐一樣疼惜憐愛，再說她和斯內普半斤八兩，比起慘來誰都沒資格同情對方。
「……」斯內普「嘖」了一聲，「你說話不算話？」
「嗯？」
「我都已經看了這麼久了。」
奧莉薇亞剛要笑，就聽他不耐煩地說了聲「算了，我自己來」，隨即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將她拉進旁邊的一間空教室，抵在牆壁上按住她的後腦勺吻了上來。
斯內普一向在這方面內斂含蓄，就算有意動的時候，每一次都會委婉征求她的意願，非得確認她沒有一絲抗拒才會付諸行動，動作溫柔像是怕會冒犯了她。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強勢主動。
幸好考完試外面都沒什麼人。奧莉薇亞心想。
然而她很快就沒心思走神了。
唇舌帶著激烈的侵·犯意味，層層搜刮過每一個角落，每當她意圖配合，軟化攻勢，他都會將她碾壓逼退，似乎在宣示這是他的主場，不需要她的插手。
一兩次之後，奧莉薇亞徹底放棄，順從地任他征伐。
不得不說，突然改變的風格帶來了別樣的新鮮刺激，被掌控的不由自主，使得每一波的攻勢都無法預測，心神放松沉浸於感官享受亦讓她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暢快淋漓。
等她喘息著結束這個漫長又火熱的吻時，她已經整個人都掛在了斯內普身上，渾身酥麻，視線模糊。
「看來，你喜歡這樣的。」斯內普在她耳邊低低地笑了一聲，聲音喑啞，潮濕的熱氣噴在她耳畔讓她忍不住抖了一下。
唉，原本純潔的小男生也變了，果然車開多了，都會變老司機的。
奧莉薇亞不甘示弱地懶懶道：「不，我喜歡各種各樣的。」
「我知道了。」斯內普張口含住她的耳垂，用牙齒輕輕碾磨，「我會給你喜歡的。」
電流瞬間爆炸，奧莉薇亞內心蹦出了一句「fuck」，徹底軟在斯內普懷裡。
作者有話要說：
寫著寫著覺得太感傷了，立馬搞搞顏色開心一下^_^
下一章就去美國啦。
唉，伊法魔尼的設定太少了，找了好幾天的資料，估計之後的內容就要由我瞎幾把扯了。
然而我的想像力十分匱乏，光是想去伊法魔尼的方式都想得頭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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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撩漢第七十七步
考試成績單拿到手，讓人不舍的分別就來臨了。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最後在霍格沃茨轉了一圈，走過校園裡曾留下各種歡樂與回憶的每個角落。
最終，他們停在了三年來最經常光顧的天文塔樓上，眺望整個城堡。
「西弗勒斯，你喜歡霍格沃茨嗎？」奧莉薇亞問。
斯內普凝望著他們入學時經過的路線，仿佛又看到了當初那個緊張忐忑又充滿了憧憬期待的自己，許久才輕輕點頭。
這裡是他第一次產生歸屬感的地方，像是一個溫暖的港灣，毫無條件地接納保護著每一個踏入這裡的求學者。
他看向身邊的奧莉薇亞。
但是，他熱愛這裡的真正原因，是遇上了她。
奧莉薇亞似乎感受到他未曾說出口的話，微笑著拉住他的手，「時間快到了，我們走吧。」
他們登上了離開霍格沃茨的列車，這一次，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返程。
「我會想你們的。」車廂裡，莉莉紅著眼眶抽了抽鼻子，「不，我現在已經開始想了。」
斯內普已經被趕去坐在莉莉身邊，瑪麗鳩占鵲巢地依偎在奧莉薇亞身邊，摟著她的胳膊不肯放。
「到了伊法魔尼不許有比我們更好的朋友。」想了想她又道，「算了，還是希望你們能交到更多的好朋友吧。但是千萬不要忘了我們啊。」
奧莉薇亞耐心地承諾道：「放心，我聖誕節肯定回來看你們，你們也可以去美國找我玩啊。」
「太遠了，我爸媽不會同意的……」
斯內普的情緒比較平穩，還貼心地給出建議，「我想我們都有SOME？」每天都可以在上面聊天不是嗎？
莉莉瞪他，「你根本不懂。算了，男人都是這樣，根本無法溝通。」
斯內普：「……」你又是從哪裡總結出的經驗？
暑假開始後的一個星期，他們就踏上了去美國的飛機。
埃爾頓和艾琳先去了紐約——經過斯內普的勸說，艾琳同意去美國即將開業的分店裡面管理魔藥櫃台。奧莉薇亞聯系了傑森接應他們。
外國巫師到美國要去美國魔法國會進行魔杖登記，一般來說這個程序要通過英國的魔法部預約申請，但魔法部裡現在魚龍混雜，為了避開它只能找傑森開個後門。
幸好傑森很好說話——用一本SOME就能收買。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則去了塔拉家裡。
這是第三個在這度過的暑假，兩人輕車熟路，進門就給每個孩子分發禮物，然後吃驚地看向寶嘉康蒂的肚子。
「你懷孕了？」
寶嘉康蒂摸了摸已經顯懷的肚子，笑道：「是的，現在五個多月了，塔拉說是妹妹，也不知道他這次的預言是真是假。」
奧莉薇亞有些崇敬意味地盯著她的肚子，再看斯內普，他已經遠遠地退開了三米遠，似乎不想和其產生任何接觸。
塔拉不滿地哼了一聲，「是女孩，你可以叫她波卡洪塔斯。」說完扭頭看向奧莉薇亞，笑眯眯地黏糊了過去，「奧莉，我今年也收到了伊法魔尼的通知書。」
「你要去？」塔拉今年十一歲，剛好是入學的年紀。只是他們家前幾個孩子都沒有去伊法魔尼，她以為塔拉也不會去。
「因為你也去嘛。」
「嗯，成績單我會幫你收著寄給寶嘉康蒂的。」
「……」
塔拉的爺爺一如既往的遲鈍與嗜睡，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只能趁他清醒的有限時間裡學習。其余的時間斯內普自己看塔拉家裡的藏書，奧莉薇亞則跟著塔拉在平原上瘋玩。
她去年學會了騎馬，今年則學會了射箭，天上飛鳥，地上奔兔，水裡游魚，無一不遭到一番屠戮，塔拉家每天的伙食都豐富了不少。
斯內普不帶任何嘲諷意味地說：「看來你會去普克奇學院。」
普克奇是北美魔法生物，地精遠親，擅長弓箭。
「如果是以說話方式來選擇學生，顯然普克奇和你更有共同語言。」
塔拉：「你們……」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同時道：「閉嘴。」
分院因未知而有趣，他們都不願在塔拉那裡被劇透一臉。
塔拉不忿地癟了癟嘴。
臨近開學，即將前往伊法魔尼入學的三人飛到紐約，准備購買入學清單上的學習用品。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先去了魔法國會，給他們兩人的魔杖進行登記。
傑森在門口等著他們。
「雖然早就知道了，但沒想到你們真的會來。」他和守著側門的門衛打了聲招呼，笑著替兩人拉開大門，「不管怎樣，我得說一句，歡迎來到美國。」
進門時有輕微的魔力波動，眼前的景像從透過玻璃門所看到的現代商業樓瞬間變幻成氣派非凡的魔法世界，身邊來往的也從拎著公文包的普通人變成了拿著魔杖的巫師，間或還有巨人、馬人之類的類人族群。
不過可能是為了進出不引人注意，這裡的巫師在穿著打扮上與普通人並不相差太多，與英國巫師那一看就不是什麼正常人的形像截然不同。
奧莉薇亞興致盎然地觀察著四處的景像，「所以麻瓜們從旋轉門進入，巫師們從兩邊拉門進入？」
「大部分時候如此——有時也會遇上些小意外，但很好解決。」
迎面是拱牆後的黑色階梯，穿過拱門後的大廳寬敞開闊，以黑金兩色為主題，顯得莊嚴肅穆。屋頂高得不可思議——或者說沒有屋頂，回形結構的大廳頂端是雲層和陽光，周圍則是密密麻麻的如蜂巢一樣的房間，仰頭時有種無法企及的震懾感。
大廳高處懸掛著一個巨大的時鐘造型物體，傑森介紹說是魔法暴露威脅等級指示計。
「不過現在很少示警，現在的麻雞們既不相信有上帝，也不相信有巫師。」傑森聳肩道，見她又看向柱子旁邊的雕像，繼續說，「那是塞勒姆受害人的紀念雕像，你要過去瞻仰一下嗎？」
奧莉薇亞表示自己遠觀就可以。
以魔力控制的電梯在正廳上下穿行，貓頭鷹攜帶著信件和包裹四處盤旋，家養小精靈在用神奇的羽毛裝置給等候辦理事務的巫師拋光魔杖。
「唔，擦得太光滑施咒時不怕脫手嗎？」奧莉薇亞忍不住問。
傑森：「……是個好問題。」
傑森帶兩人進入電梯。黑色的電梯鏤空著金色花紋，裡面有一個穿得像是紳士的妖精負責操控電梯。
「你好布雷恩。」
「你好，埃文斯先生。」妖精按了下帽子，很是優雅得體，「您要去哪？」
「魔杖許可辦公室。」
電梯快速上行，奧莉薇亞低頭和妖精攀談，「布雷恩先生？」
敬稱讓妖精內心舒適，很有禮貌地回應，「是的，小姐？」
「是您在操縱這裡的電梯？那可真了不起，您在這裡工作多久了？」
「二十年了，小姐。我的父親也曾在這任職。」
「看來你們經驗豐富。」
「當然，我知道每一個辦公室的所在位置——哪怕是已經閑置不用的。」
「那您……」
「管管她吧。」傑森瘋狂用眼神示意斯內普。
斯內普默默數著樓層，完全不做理會。
幸好電梯很快停下了，傑森松了口氣，「好了，兩位，我們到了。」
「再見，美麗的小姐，與您的聊天讓人心情愉快。」
「我也是，布雷恩先生，待會見。」
「我懷疑你是英國派來的間諜。」傑森無奈地看著到處張望研究的奧莉薇亞。
奧莉薇亞則扭頭問斯內普，「你還沒去過英國的魔法部吧？」
「沒有。」
「下次有機會帶你去看看，那裡面也很有意思。」
「好。」
傑森：「……別聊了，進來吧。」他推開門，滿面春風道，「珍妮弗，你現在有空嗎？」
奧莉薇亞打量了一下，辦公室裡擺著許多張辦公桌，但裡面的巫師只有兩三個，每張辦公桌上和天花板連接著一根金色的管子，文書自管道內自行滑落整理。
看來巫師實行無人化辦公比麻瓜要早得多。奧莉薇亞心想。
聽見傑森的聲音，辦公室裡一個金發碧眼的美女抬起頭，「哦，最近真的很忙，暑假到了，來旅游的人太多了。這兩位就是你說的從英國來的親戚？真難得，我上學的時候可從來沒見過轉校生。」
「是的，他們倆等會要去買課本，美麗的珍妮弗女士，先幫他們辦一下吧。」
「一杯咖啡。」
「好好，兩杯都行。」
珍妮弗笑容甜美地對奧莉薇亞他們眨了眨眼，「好了孩子們，把魔杖給我一下吧。」
接過魔杖，珍妮弗拿了幾張表格遞給他們，「這裡填寫一下信息，讓傑森教你們該怎麼填，我去給你們的魔杖做登記。」
「我們不能去嗎？」奧莉薇亞有些好奇。
「哦，小甜心，那裡是重要的地方，你可不能進去玩。來，給你吃糖。」
奧莉薇亞遺憾地舔了口棒棒糖，「還不錯，你要嗎？」
斯內普略帶嫌棄地搖頭拒絕。
不知道是咖啡的效果還是人的作用，珍妮弗效率非常快地給兩人辦好了魔杖許可，仔細地提醒他們，「我想英國應該也有這個規定，未滿17歲的小巫師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杖，你們不會想被退學的——伊法魔尼可是世界上最好的魔法學校。」
這點暫時值得商榷。
奧莉薇亞明智地沒有和她爭論，問道：「那如果是別人使用了我的魔杖呢？」
「放心，只要你離開學校前把魔杖好好交給你的老師，沒有人會使用你的魔杖。」
美國還有這個規定？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互看了一眼。
「在不使用魔杖的情況下念了咒語怎麼辦？」
「哦，只有傑出的傲羅才會不用魔杖施咒，而他們也必須隨身攜帶魔杖許可證，以監測是否濫用咒語。」珍妮弗驚訝道：「或許你是指小巫師的魔力暴動嗎？那是另一套監測系統，和魔杖沒有關系。」
那要是不隨身攜帶許可證，你們也沒辦法啊。
奧莉薇亞乖巧點頭。
傑森眉心狠狠一跳，在走出辦公室後小聲警告：「我知道你有不同尋常的能力，不過你最好不要在美國惹出什麼亂子來，到時我可不會給你求情。」
奧莉薇亞一臉無辜，「我是來念書的，不是來搞恐怖襲擊的，你不要亂想。」
傑森：我信你個鬼。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忍不住稍微寫了一下魔法國會，雖然大家都看過神奇動物應該都有印像，但是因為特效太好了，就想多寫一點。
前面有人說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年級還小，不要搞得太激烈了→_→要不是看他們年紀小，我還會只搞搞顏色嗎？肯定就直接搞人了。
而且要考慮一下國情，國外的小孩十四五歲已經成熟得不得了了，要是放國內，牽手都要被警告的。
唉，恨不得立刻三年過後，這樣那樣。
至於寫其它的魔法學校……我是個想像力非常貧瘠的人，寫伊法魔尼就已經寫得我恨不得刪掉前文，讓他們安安分分待在霍格沃茨不要亂跑——哪怕是去和食死徒打架呢，都比另外設定出一個學校容易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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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撩漢第七十八步
紐約港，美國最大的海港。
而曼哈頓郵輪碼頭則是其最繁忙的游輪港口。
奧莉薇亞、斯內普和塔拉在傑森的帶領下，從自由女神像下穿過，找到了靜靜停靠在女神腳下的白色游輪。
這是一艘小型游輪，從外面看有四層，頂層的桅杆上停著一只白色巨鷹，正在悠閑地轉動著脖頸梳理羽毛。而等他們仔細看去，才發現那居然是一座石雕。
斯內普看了奧莉薇亞一眼，奧莉薇亞知道他的意思，笑道：「我也覺得美國的鷹太多了，到處都能看到。」
這不免讓守護神和阿尼瑪格斯都是鷹的她頻頻留意。
「畢竟這是美國的標志嘛。」傑森很有國家榮譽感地揮了揮手臂，「自由與強大的國家。」
奧莉薇亞則和斯內普對視一眼，深覺他是在誇他們倆。
「好了，我就送你們到這裡。」傑森如釋重負，這兩天帶這幾個孩子帶得他頭發都掉了好幾根，「上船後會有人帶領你們的，祝你們在伊法魔尼過得愉快。」
奧莉薇亞點頭，「這幾天多謝了，來，送你幾張新開的目瞪口呆百貨店的優惠券。不要再給珍妮弗送咖啡了，去百貨店挑點禮物吧。」
塔拉噗地笑出聲。
傑森：「……你可真是太貼心了。」
「我們之間不用客氣，假期再見。」奧莉薇亞揮手道別。
「我覺得他不會想在聖誕假期見到你。」走在踏板上時斯內普道。
奧莉薇亞糾正，「是我們。」
登上甲板，三人剛向四周張望了一眼，一個人就快步走到他們面前，上下打量著他們。
這是個身材高挑，膚色略深的女人。看上去足有六英尺高，褐色短發，穿著緊身的黑色的低領襯衫和工裝長褲，外面套著一件深紫色的巫師袍，胸前掛著一只骨笛，塗著紅色甲油的指尖夾著一根沒有點燃的細長女士香煙。
「轉校生？傑羅姆不是說只有兩個？」她聲音帶著一種偏冷的金屬質感，和她的長相一樣帶著侵略性，很有氣場。
傑羅姆·弗羅斯特，伊法魔尼現任校長。
奧莉薇亞回答道：「我們是。」她指了指旁邊的斯內普，然後又指了指塔拉，「他是新生。」
「那不歸我管。」她扭頭，大聲喊了一個名字，「德魯！」
遠處一個男生小跑過來，「什麼事，桑格教授。」
「這個是新生，你帶走。」
「好的，桑格教授。」
塔拉：「？」
他只來得及可憐巴巴地看了奧莉薇亞一眼，就被德魯一秒都不肯耽誤地迅速拖走了。
這個教授看來在學校裡威信很高，或者說是不容人違逆的性格。奧莉薇亞和斯內普交換了個眼神。
「你們倆跟我來。」
她迅速轉身走進船艙，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在後面緊緊跟上。
「船有四層，一年級新生在底層，二三年級在二層，四五年級在三層，六七年級在四層。按年級你們應該去三層，鑒於你們首次登船，我還是把你們安排在底層。」桑格一雙大長腿健步如飛，奧莉薇亞和斯內普不得不用近乎競走的速度追上她。
「伊法魔尼的新生會在分院結束後去挑選魔杖，你們已經有魔杖了，做過登記了嗎？很好，放假前統一交到你們院長手裡——哦，我忘了自我介紹。馬妮娜·桑格，黑魔法防御課教授，雷鳥學院的院長。我看過你們的成績，黑魔法防御課都是O。不過伊法魔尼和霍格沃茨的課本不一樣，希望你們在我手裡也能拿到好成績。」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船艙的一層。縱深狹長的走廊裡鋪著厚厚的深紅色地毯，明明應該是近代的游輪，牆面卻是頗有年代的灰色花崗岩，一盞盞煤油燈掛在牆上，將牆面染成暗淡的橘黃色。
走廊兩邊是黑色的房門，桑格用魔杖在一扇門上點了一下，上面出現了奧莉薇亞·奧平頓的金色字母，接著又在隔壁的門上點出斯內普的名字。
「這兩間是你們的房間，在抵達伊法魔尼之前你們可以在裡面休息。房間裡有些點心飲料——一年級才有的待遇，以後你們就要去餐廳自己購買——餐廳在二層。房間裡的桌上有伊法魔尼的校規，我想一天的時間足夠你們記住上面的所有內容。船在起航時和行進過程中可能會出現顛簸，不用擔心，在房間裡面待著就行。航行期間甲板封閉，只能在船體內部走動。下船前把校服換好，不要遺漏隨身物品，下船後它們就會被清理干淨，你們找不回來。我的房間在走廊盡頭，有事去敲門——最好不要有事。」
一字不頓地快速說完，桑格轉動了一下夾著的香煙，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了一下，停在奧莉薇亞身上。
「歐洲那邊又出了一個格林德沃追隨者的事我也聽說了，暫時還沒像格林德沃那樣把手伸長到這裡來。不過不管他有沒有這個意圖，我們既然能逮住格林德沃一次，在剁爪子這方面還是很有經驗的。所以，希望他最好只在自己家裡搗亂，不要亂跑。」她意味深長地道。
「她是在懷疑我們？」斯內普在奧莉薇亞房間裡的沙發上坐下，揣度著桑格剛才那番話裡的意思。
「在這個敏感的時期，我們倆又是斯萊特林出來的，別人會有所警惕也是正常。」
奧莉薇亞不以為意地環視著這個房間。
一張單人床，兩張小沙發和一張茶幾，還有個衛生間，布置得很舒適，但沒什麼特殊的。只是正對著門的居然是巨大的落地窗，被完全封閉著無法打開，這讓她有些奇怪地多看了幾眼。
兩人坐了沒一會，船上便響起了悠長的汽笛聲，隨即船身輕微晃動了幾下，緩緩駛離了港口。
奧莉薇亞站在窗前注視著窗外的景色，發現桅杆上那只石鷹振動著翅膀飛了下來，繞著船身轉了三圈後，猛地一頭扎進了海裡。
奧莉薇亞：「……」她震驚地刷新了自己的生物學常識，鷹還有海空兩棲的？
不等她轉身和斯內普討論，平穩的船身突然劇烈抖動了一下，她腳步一晃，就被身後的斯內普扶住肩膀站穩。
她索性往後一倒，靠在斯內普的懷裡，問：「你有沒有覺得船在下沉？」
斯內普點頭，懷疑道：「剛離港就觸礁？」
「那也不至於沉得那麼快。」
泰坦尼克完全沉沒還花了三個小時呢，就這麼一會時間，水已經漫到窗戶的一半了。
兩人默默地看著水位線一點點上漲，最終將巨大的落地窗完全浸沒。
這代表游輪的底層已經完全沉入了海底。
奧莉薇亞恍悟，「難怪要把一年級的安排在一層。」不然很有可能被嚇得跑出去跳海。
掏出懷表看著時間，大概花了不到一分鐘，桅杆的最高處也被海平面覆蓋，而船還在繼續下沉，直到又過了兩分鐘，她才感覺船體不再抖動，開始勻速前行。
石鷹的翅膀擦過窗戶飛回桅杆頂部，揚著頭保持著瞭望的姿勢。
她以為她上的是一艘船，沒想到居然是艘潛水艇。
船並沒有下降得太深，窗外微弱的光亮穿透過玻璃，使得整個房間流淌著幽藍色的瑩瑩水光，靜謐幽深得讓人心悸。
「有沒有感覺回到了斯萊特林的寢室？」奧莉薇亞看著窗外成群游過的魚群，忍不住笑道。
「至少不用擔心拉開窗簾會在窗外看到你。」斯內普在她身後環住她的腰，圓滑地回答。
旅程太過漫長，而在房間有床的情況下，很難不會產生困意。奧莉薇亞看了兩個小時的海底生物後躺在床上睡了一覺，直到被船身的再次震動喚醒。
不疾不徐的三下敲門聲響起，奧莉薇亞揚聲道：「稍等。」
起身換上了伊法魔尼的校服，她手一揮，房間門自動打開，已經換好校服的斯內普走了進來。
伊法魔尼的校袍是深藍色，搭配蔓越莓紅的領子和鑲邊，胸口用金色的戈爾迪之結裝飾固定。校袍裡面是白色的襯衫和咖啡色馬甲，下身男生是長褲，女生則是長度到膝蓋的裙子。
比起霍格沃茨的黑袍，伊法魔尼的配色鮮亮又柔和，襯得斯內普的皮膚更白了，配上冷淡的黑發黑眼，沉郁卻不陰冷的氣質，一看就是個「很有故事的男同學」。
奧莉薇亞走進洗漱間洗臉，魔法梳子從梳妝盒裡飛出，飛前飛後給她梳理著長發。她攤開手，瓶瓶罐罐的護膚品排著隊依次在她手心裡擠出乳液。
斯內普抱著手臂靠在門外看著這一幕，挑眉道：「盛裝亮相？」
奧莉薇亞在鏡子裡對他笑了下，「我們可是從霍格沃茨走出來的，不能給母校丟人。」說著指揮梳子飛到斯內普的頭上，「你也是。」
斯內普略偏了偏頭，到底站在原地沒有躲，任憑那梳子在頭上忙碌。
打扮得差不多了，奧莉薇亞對著鏡子轉了個圈，「怎麼樣？」
斯內普看著她。她的外貌一向具有欺騙性，現在穿著伊法魔尼的校服噙著微笑的樣子更顯天真溫柔，同樣的黑發黑眼在她身上卻透露著無辜和無害，仿佛對她起任何不好的心思都會讓人產生負罪感。
外表與內在的極大反差讓斯內普心裡閃過些微的癢意，他抿了抿唇，道：「好像少了什麼。」
說著走到她的身後，伸手撩起她的長發。
脖子感受到微涼觸感，奧莉薇亞看到自己胸前多了一根掛墜。
並非金銀和寶石打造，而是琥珀一般的半透明質感，內裡似乎鑲嵌著米粒大小的紅色物質，在燈光下閃爍著隱秘的微光。
「生日快樂。」斯內普退後一步道。
「謝謝。」奧莉薇亞摸了下觸手溫熱的掛墜，「這是什麼？」
「普林斯莊園的收藏品，似乎具有某種守護力量。」斯內普語焉不詳。
奧莉薇亞也沒有過多探究。
光線從落地窗外湧入，照亮整個房間，船已經浮出海面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有好多人補評，看得我好開心~
謝謝你們喜歡我的文，MUA
不過也不要過分贊譽了，我很清楚我的短板。這篇文純粹是為了滿足我對斯內普的幻想，表面上看，主角是奧莉薇亞，但其實，一切的中心都在斯內普。
格局很小，沒什麼立意沒什麼邏輯，就是談情說愛，一切劇情都是為了談戀愛！
——————
剛剛看了一個斯內普和莉莉的視頻，媽誒，心痛窒息想要爆哭，突然就覺得寫什麼寫，再怎麼寫斯內普都已經死了，我寫的根本不是斯內普，我救不了他。
唔……我就是這麼神經敏感，緩一緩就好了。
所以我看不了虐文，如果是我喜歡的人被虐，我的心髒真的會抽痛——不是誇張。
想當年看盜墓筆記，那一對把我虐得死去活來心肝顫，恨不得讓我去青銅門後守著他們在外面百年好合吧。
真是與年紀完全不匹配的少女心啊。
—感謝在2020-08-16 19:22:22~2020-08-17 19:43: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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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撩漢第七十九步
學生們陸陸續續從房間內走出，聚集到甲板上。
奧莉薇亞注意到船艙和甲板上沒有任何濕意，像是從來不曾沉到海面下潛行。
幾個像是高年級級長的人指揮著學生排隊下船，來到了一塊柔軟的草地上。
環顧四周，背後是停著游輪的海港，應該是施了麻瓜驅逐咒，並沒有任何人煙。草坪對面則是一片綿延的山林，此時已經是初秋，綠色、金色、紅色的樹葉層疊暈染，遠遠的還有霧氣在山林間飄蕩，猶如一幅色彩鮮艷的油畫。
草坪上停著數輛黑色的馬車，車廂上裝飾著伊法魔尼的校徽，每輛馬車前都匍匐著一只異獸。
它長有獅子的身軀與利爪，鷹的頭和翅膀，屬於獅子的部分長著黃棕色的獸毛，鷹的部分則披滿黃金色的鷹羽。
盡管它們似乎都在打盹，但結實遒勁的肌肉和鋒利的喙和爪子都顯示了其危險性。
「獅鷲？」斯內普低聲和奧莉薇亞確認。
奧莉薇亞微微點頭，「獅鷲能感受天氣變化，並且在任何極端天氣下飛行，也能在陸地上奔跑捕獵，喜食馬，和人馬族關系敵對，很難被馴服。」
然而在魔法世界，只要你擁有飛行能力，再難被馴服的生物似乎都難逃被拉來駕駛馬車的命運。
普通人禍害普通動物，巫師禍害神奇動物——人類就是世界公敵。奧莉薇亞心想。
「禁止喧嘩！禁止跑動！禁止觸摸！」桑格嚴厲地發出禁令，讓所有學生四人一組坐上馬車。
奧莉薇亞看到了人群中的塔拉，他似乎想過來找她，但被身邊的人推攘著塞進了一輛馬車，一臉的生無可戀。
她裝作沒看到，和斯內普隨便找了輛馬車坐了上去。
等到所有人都坐好，桑格一一確認關好了車門，便摘下掛在胸前的骨笛，用力吹出了一聲尖銳的笛音。
仿佛是某種指令，所有的獅鷲紛紛睜開眼睛，烈焰般的紅光依次閃過。
它們抖動了一下四肢和羽毛，此起彼伏地發出刺耳的叫聲，後肢用力一蹬，前胸肌肉鼓起，翅膀一振，帶著馬車騰空飛起。
起飛的瞬間有輕微的失重感，但很快就如履平地。
奧莉薇亞側頭看向窗外。
海面和草坪漸漸遠去，視野變得開闊，能看到更遠處的山巒和叢林。由於冰漬地貌，高處的山峰上有薄薄的積雪。
此時正值黃昏，落日余暉灑滿海面，波光蕩出層層浮金，白色的海鳥盤旋著從海面上掠過，桅杆上的石鷹帶領著游輪緩緩下沉。
這是與第一次前往霍格沃茨時完全不同的祥和場景。
隨著馬車的高度不斷攀升，周圍開始出現繚繞的雲霧，獅鷲拉著馬車在霧氣中穿行，車窗外凝聚出水汽，看出去便成了一團模糊。
這時，坐在對面的兩個學生忍不住了，開口搭話。
「嘿，我說，你們倆是哪個學院的？我怎麼好像沒見過你們。」
說話的是個男生，淺茶色的頭發略長，在腦後綁了個小揪揪，鼻子上架著一副眼鏡，有幾分落拓不羈的文藝氣質。
此時他滿臉的困惑，目光在兩人臉上轉了轉去，似乎在懷疑自己的記憶力。
實在是他們的臉和氣質太有辨識度了，看過一次肯定就會印像深刻。
他旁邊的是個黑皮膚的女生，綁著幾個細細的小辮子，篤定道：「絕對不是長角水蛇學院的。」
奧莉薇亞抬手將頭發捋到耳後，微微一笑，「我們來自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斯萊特林學院——希望你們聽說過這裡。」
我們來自霍格沃茨，這將是我們身上永遠的烙印。
馬車平穩落地，自稱埃爾維斯的男生喋喋不休地還在追問，斯內普不耐煩地牽著奧莉薇亞走下馬車遠離了他。
馬車落在一個方形的廣闊高台上，似乎是某座大樓的頂部。塔樓的四角聳出四座高塔，三方一圓，呈擁護之勢。
奧莉薇亞猜測其中肯定有一個是用來上天文課的天文塔。
天色漸暗，馬車外的掛燈亮起，使學生們能夠看清周圍。
桑格用魔杖凝聚出一團火把造型的火焰，高聲道：「級長們確認人數！好了，跟我走！」
她舉著火焰走入塔樓一角上的一扇門內，帶著學生在盤旋樓梯上往下走。
此時她的步調並不快，似乎是怕他們在樓梯上摔倒。
大概走了兩三分鐘，他們到達底下的一個小房間，桑格收起火焰道：「級長帶自己學院的學生進分院大廳，新生留在這裡等候分院儀式。」
說這話時她的目光掃過奧莉薇亞和斯內普，顯然是讓他們也等在這裡。
在一群十一歲的迷茫新生裡面，他們倆實在是太過鶴立雞群，不免承受了所有人的目光打量。
塔拉終於湊到奧莉薇亞的身邊，苦著臉道：「那個貓豹學院的級長一直揪著我不放，我在船上還想去找你的。」
「說明他很負責，你應該感謝人家。」奧莉薇亞泰然自若地在房間裡走動觀察，她發現牆壁上掛著的畫像較少，黑白的照片倒是挺多。
想了一下她就明白，那是因為伊法魔尼的建校時間不長，才三百年，和霍格沃茨近兩千年的歷史無法相比，自然也不會有太多古老的東西流傳下來。
等了一會，就在新生們快要騷動的時候，出去了的桑格推門進來，看到她出現所有小巫師立刻噤如寒蟬。
僅僅是相處了一會，他們憑本能就知道這個氣場強大的女人肯定不好惹。
「現在，一個一個，排好隊，跟我出去。」
跟著桑格經過一條長廊，新生們進入了一個圓形大廳。花崗岩打造的大廳呈現銀灰色，顯得古樸肅穆，石地板的正中央刻印著一個戈爾迪之結，前方樹立著四座代表學院形像的木雕。
新生們在桑格的指示下靠著大廳的圓牆圍成一圈站好，而大廳上方的環形露台上坐滿了師生，此刻都安靜無聲地低頭注視著他們。
奧莉薇亞：「……」有事嗎？不必搞得像古羅馬鬥獸場一樣吧。
難道說伊法魔尼奉行挫折教育，在船上先嚇一場，分院再給點壓力，不怕這群小孩子晚上做噩夢嗎？
奧莉薇亞在內心吐槽，坐在露台正中央的一個中年男人開口道：「好了，分院開始吧。被叫到名字的人站到大廳中央的戈爾迪之結上面，安靜等待雕像的選擇。」
她看了眼說話的男人，看上去不到四十歲——不過巫師的年紀也看不准確。嘴唇上留著兩撇小胡子，眼睛細長，看上去神似狐狸。
他應該就是伊法魔尼的現任校長，傑羅姆·弗羅斯特。
注意到奧莉薇亞的打量，弗羅斯特微微頷首，給了她一個親切和善的笑容——更像奸笑的狐狸了。
奧莉薇亞覺得這位校長平常肯定不太被人信賴。
新生們一一分完院——塔拉意料之中地被分到了雷鳥學院，上面報名字的弗羅斯特頓了頓，站起身，笑著說：「有件事和大家宣布一下。」
「這學期，我們迎來了建校三百年來首次出現的來自歐洲的轉校生——來自英國的霍格沃茨魔法學院的兩位四年級學生。這是一件值得高興和慶祝的好事，我們伊法魔尼在創立時，尊敬的伊索·瑟爾女士就借鑒了霍格沃茨的學校制度，在此後的發展中，也不斷學習其它古老學校的經驗，並且一直希望能和歐洲的魔法學校進行更多的交流和學習。這一次，顯然預示著一個良好的開始，請大家熱烈地歡迎這兩位遠道而來的新朋友加入我們！」
露台上霎時掌聲雷動，所有人都在興奮地交頭接耳，探著脖子往下看，似乎在看什麼珍稀動物。
奧莉薇亞：「……」
斯內普：「……」
奧莉薇亞不必扭頭都感受到了來自斯內普的死亡凝視，但是她也沒想到會有如此大的陣仗啊。
弗羅斯特滿意地揮手，「下面，請這兩位學生進行分院儀式。首先，西弗勒斯·斯內普。」
斯內普面無表情地出列，萬眾矚目的待遇讓他有些難以忍受地散發著低氣壓，試圖把頭頂的所有人都當成一個個會說話的南瓜。
幾乎在他一只腳剛站到戈爾迪之結上時，鑲嵌在長角水蛇雕像額頭上的水晶便亮了起來。
露台上長角水蛇學院的學生立刻鼓掌歡呼：「我們擁有了轉校生！」
斯內普：「……」希望你們以後也能這麼高興。
奧莉薇亞忍笑，總覺得斯內普像是在劇院裡謝幕的表演者，急不可待地想要下班回家，而觀眾席的人正在拼命喊著安可，恨不得扔下幾束鮮花來表示熱情。
「接下來，奧莉薇亞·奧平頓。」
奧莉薇亞鎮定地含笑走上前，站在了戈爾迪之結上方，注視著面前的四座雕像。
會是哪個呢？她頗有些期待。
長角水蛇的水晶亮起，不等上面再次響起掌聲，雷鳥的雕像振翅飛翔起來。隨即是發出嘶吼聲音的貓豹雕像和揚起手中弓箭的普克奇雕像。
四座雕像都對她表示了歡迎！
露台上短暫沉寂後發出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伊索·瑟爾女士在上，她居然……」
「完全看不出來……」
弗羅斯特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感嘆道：「上一次同時被四個學院招攬的還是八十年前的皮克科瑞女士吧，那位女士最終成為了魔法國會的主席。看來她也會成為一位了不起的女士。」
桑格審視著在此時也並不顯慌張的女生，道：「在哪方面的了不起，還有待觀察。」
格林德沃難道不是另一種意義上了不起的巫師？
「別太多疑，馬妮娜。」弗羅斯特低聲說了句，隨即揚聲道：「現在是你選擇的時候了，奧平頓。像征智慧的長角水蛇，喜愛冒險的雷鳥，崇尚勇氣的貓豹，代表善良的普克奇，你願意加入哪個學院？」
奧莉薇亞看向斯內普。
斯內普猶豫了一下，還是對她微微搖頭，示意她不用顧慮自己。
奧莉薇亞沉吟片刻，做了決定——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我們擁有了轉校生」的時候，想起了「我們擁有了哈利·波特」。
嗯，換個地圖，教授也是很受歡迎的。
————
寫奧莉分院這一段來來回回改了好幾次，在猶豫要特殊一點還是普通一點，後來一想，普普通通算什麼女主，必須酷炫，必須特殊，必須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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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撩漢第八十步
莉莉：奧莉奧莉奧莉，西弗勒斯西弗勒斯西弗勒斯！
瑪麗：怎麼樣了？你們到伊法魔尼了嗎？也是坐火車去的嗎？分院完了嗎？伊法魔尼是怎麼分院的？他們有分院帽嗎？
莉莉：看來他們還在忙。
瑪麗：不會太累了不打開SOME了吧。
莉莉：不可能，奧莉的性格是困死了也會打開說一句明天再聊的。
奧莉薇亞：莉莉，還是你懂我。太困了，明天再和你們說。
莉莉：！
瑪麗：！
奧莉薇亞：^_^騙你們的。
莉莉在SOME上寫了一連串惡作劇咒語表示攻擊。
奧莉薇亞笑了笑，慢慢地把從出發啟程到分完院吃晚餐的整個過程娓娓道來。
和霍格沃茨不太一樣，伊法魔尼並不是每個學院一條長桌，而是在餐廳裡排列了很多小圓桌，不分年級學院，所有人隨意入座。很體現美國所倡導的自由明主精神。
不過大部分人還是願意和自己的同級同學坐在一起。
桌上並沒有准備食物，需要用叉子輕輕敲一下餐盤邊緣，說出自己想吃的菜品名字，才會像許願成功一般在盤子裡出現美食。
奧莉薇亞很懷念圈圈，因為當她輕敲餐盤說「糖醋排骨」時，餐盤裡出現了一份烤菠蘿牛仔骨。
唔……好吧，雖然不是她想要的味道，但也很好吃。
坐在她旁邊的斯內普在切一塊焗龍蝦，他把蝦尾殼剝掉蘸了點醬汁放到她的盤子裡。
「嗯？」
「你在船上不是說想吃海鮮？」
奧莉薇亞這才想起來她當時看魚看饞了，滿腦子龍蝦螃蟹生魚片，便隨口說了這麼一句。
沒想到他記下來了。
她笑著把那塊龍蝦肉送入口中，嗯，肉質Q彈。
「為什麼選擇普克奇學院？」斯內普問。他本以為她應該會選擇雷鳥——以她不安分的冒險精神來看。
「普克奇學院有個單獨課程，治療魔法，我很感興趣。」
伊法魔尼的四個學院都有自己的單獨課程，長角水蛇學院的是煉金術，奧莉薇亞不認為這會比她從多南那學到的更深入。雷鳥學院的是幻術，貓豹學院的是格鬥術。這兩個她也很有興趣，但還是治療魔法更吸引她。
在英國如果想學治療魔法，得畢業後去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接受專門的培訓，然而她並不打算去做治療師。
斯內普點了下頭，不再言語。
奧莉薇亞有所察覺，輕笑著湊近他，「我大膽假設，你對我們的分開有些許不舍？」
「你的假設有很明顯的謬誤。」
「那就是非常不舍了。」
斯內普用鼻音發出了一聲輕哼，不置可否。
奧莉薇亞還要說什麼，塔拉旋風一樣衝過來在她旁邊坐下，嘰嘰呱呱道：「我拿到我的魔杖了，十一又三分之一英寸，紅杉木，杖芯是雷鳥的羽毛。奧莉，你不知道，那個房間裡有多少魔杖，從地板到天花板，都是！」
分院儀式完成後，新生都被帶去了另一個房間挑選魔杖——或者說是被魔杖挑選，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已經有魔杖了，自然沒有去。
「是嗎？」奧莉薇亞感興趣地追問了一些細節。
她發現兩國巫師在制作魔杖是都喜歡選用本土常見的樹木，大概是因為這樣比較好取材。而杖芯方面，英國巫師大多是獨角獸尾毛、鳳凰羽毛和火龍的心髒神經，美國巫師們則多用學院代表生物的毛發和這邊常見生物的身體部分。
聽上去英國巫師比講究一點。
「對了，你的魔杖是什麼材質的？」塔拉好奇詢問。
奧莉薇亞拿出自己的魔杖，「十四英寸，槭木，鳳凰尾羽。」
這是一根銀白色的魔杖，略有些長，杖身筆直無任何紋飾，手柄處則雕刻了簡潔的雲紋，看上去維護得非常好，通體潔淨潤澤。
「真漂亮。」塔拉贊嘆了一句，拿眼角瞥了瞥斯內普，有心想要看看他的魔杖，但又不好意思開口。
斯內普從來和善解人意這一詞無緣，自然對他的糾結扭捏視若無睹。
奧莉薇亞卻想起自己居然也從來沒問過他的魔杖情況，便學著塔拉的樣子對他狂眨眼睛。
斯內普慢吞吞地用餐巾擦了下嘴角，將魔杖從袖袋裡滑出。
「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雪松木，鳳凰尾羽。」
斯內普的魔杖是深沉暗啞的黑色，杖身筆直光滑，手柄處有繁復的紋路，和奧莉薇亞的魔杖擺在一起，一黑一白，莫名就有種天生一對般的匹配感。
猝不及防被秀了一臉，塔拉氣悶，酸不溜丟道：「哦，你們難道連魔杖都是一起挑選的情侶款？」
奧莉薇亞在掌心轉動了一下魔杖，笑著看向垂下眼睛輕勾唇角的斯內普，「誰說不是呢。」
晚餐結束後，長角水蛇學院的男級長和普克奇學院的女級長分別找上奧莉薇亞和斯內普，要和他們說一些寢室安排等學校事宜。
奧莉薇亞便和斯內普揮手作別，跟隨女級長前往寢室。
七年級的女級長——自稱黛麗斯·威爾遜——相當友善且熱情，似乎想要在她這個來自歐洲的轉校生面前展現出伊法魔尼學生最優秀的一面。
「我們的寢室是雙人間，每個學院都是如此。四年級的女生剛好是單數，你可以和伊麗莎白·李住一間，放心，她人很好相處。課表你可以問伊麗莎白，對了，選修課我們三年級就定下了，你晚上考慮一下，盡可能明天早上把要選的課告訴我。還有社團——」
「社團？」奧莉薇亞好奇詢問。
黛麗斯精神一振，「是的，這也是近十年來才興起的，弗羅斯特校長說麻雞們的學校都有這個，我們也可以借鑒一下。目前學校裡最受歡迎的是話劇社，雷鳥學院的幻術魔法在背景布置上有格外出眾的效果，接連好幾年在萬聖節宴會的表演上獲得全校師生的認可……」
看來弗羅斯特是個親麻瓜派。奧莉薇亞一邊附和一邊想。而且伊法魔尼的校園活動相當豐富。
「到了，這裡就是我們的寢室。」
「哇哦。」奧莉薇亞不吝贊美地驚嘆，「真有特色。」
普克奇的寢室造型確實相當奪人眼球。這是一棟規模龐大的樹屋，依靠在一顆參天大樹的枝干上，數不清的房間錯落盤旋而上，像是天然從樹上生長出來的一般。從房間裡透出來的燈光像燈籠一樣點綴著這顆大樹，使其璀璨生輝。
「這是什麼樹？」奧莉薇亞問。
「蛇木——麻雞裡來的巫師也叫它魔法樹，據說在他們的童話故事裡也有這樣一棵類似的樹。這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魔杖所化，它的葉子有強大的醫療效果。」黛麗斯的語氣帶著明顯的自豪。
奧莉薇亞覺得這份自豪並不過分，因為來自斯萊特林學院的奧莉薇亞微妙地與有榮焉。
特別是當她進入樹屋內部，看到裡面精妙又復雜的解構後，對自己選擇了普克奇學院的決定更覺明智。
樹屋中間是中空的，交錯的樹枝和巨大的綠葉構成了天然的階梯，連接著上下樓層和走廊。來自蛇木的淡淡清香縈繞在整個空間，使人有耳目清明，心神振奮的感覺。
由藤條聚攏形成的公共休息室像心髒，又似花苞，垂下來的樹葉形成帷幔，擋住了通往男女寢室的入口，而在人走過去時，又會自動分開。
「如果是男生要去女寢，會被這些樹葉扇一巴掌——女生則會被抓亂頭發。」黛麗絲說。
奧莉薇亞：「……」真是男女差別待遇。
黛麗絲帶著奧莉薇亞找到寢室，交代了寢室內的伊麗莎白幾句，讓她多關照一下新室友後便離開了。
奧莉薇亞略微打量了一下這間純木結構的房間，便含笑和伊麗莎白點頭。
伊麗莎白果然非常好相處，立刻從床頭櫃裡掏出了自己的零食，「我這有可樂、薯片和巧克力，你要來一點嗎？相信我，它們雖然不會變成奇奇怪怪的動物，但非常好吃。」
奧莉薇亞很相信，但考慮到自己讓伊萬尖叫的腰圍，還是委婉道：「有瓜子嗎？」
伊麗莎白身材豐腴，長相可愛，是個亞裔——從黛麗斯念出她的名字奧莉薇亞就猜到這一點，只是不知道是華裔還是韓裔。
「你居然分得清這兩個的區別！」伊麗莎白立刻一臉「來自霍格沃茨的學生果然了不起」的表情，「我是華裔。」
奧莉薇亞親切感頓生，恨不得握手來一句「我也是」。
伊麗莎白是第三代移民，她爺爺光緒年間就為了避戰拖家帶口來到了美國。對她而言，中國——或者說是清朝是只存在於爺爺和父母口中的瑰麗幻想，有所憧憬，卻並無深厚感情。
只是當伊麗莎白說了幾句母語後，奧莉薇亞頓時對她是華裔的事產生了懷疑。
「你祖籍是清朝哪裡？」
「胡建。」
「……」明白了，聽不懂不是她的問題。
奧莉薇亞將這一整天的經歷詳細描述在SOME上，引來莉莉和瑪麗的連連贊嘆和向往。
聊了一整晚，莉莉和瑪麗困得字都開始歪斜扭曲，奧莉薇亞便催著她們去睡覺，等周末再和她們繼續直播伊法魔尼的求學生活。
兩個小姑娘聽話地互道晚安。
但結束群聊後，莉莉單獨發來密語：「晚餐結束後布萊克來找我，問我你為什麼沒有出現。」
奧莉薇亞沒有動筆，看著莉莉繼續道：「我說我知道你在哪，但沒有你的允許，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他……」
那邊頓了頓，筆尖遲疑了一下，最後只是寫了個簡單的單詞，「他離開了。」
奧莉薇亞心裡有微微的波瀾，但還是強行撫平，淡淡道：「我知道了，謝謝。」
略微走神了片刻，她翻過和莉莉的聊天頁面，找到了在剛才的群聊中偶爾才會回復一句的斯內普。
「明天早上有課嗎？」她問。
斯內普立刻給予回應：「整個上午。」
「那早上一起散步？」
「只要你沒有賴床。」
「晚安。」
「晚安。」
奧莉薇亞合上筆記本，唇邊殘留著些許的笑意，迅速沉入深眠。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沒有人猜普克奇！
並不是故意和你們對著干，這一章我是存稿。奧莉就是這麼出人意料。
————
上一章的評論笑死我，中國好聲音哈哈哈哈。
奧莉薇亞，請開始你的表演。很好，四個學院為你轉身。請選擇你的導師。
哈哈哈哈。
然而這個分院儀式是羅琳設定的，想像一下神奇動物裡面的美國國會，小雀斑被帶進去那個議會廳就是這個造型。
站在裡面真的很有壓力。
——————
斯內普的魔杖材料原文沒寫，我自己設定的。
「我遇見的雪松木魔杖持有者們普遍性格硬朗，有著非一般的忠誠度。我的父親熱爾韋斯·奧利凡德過去常說，「雪松木魔杖的主人永遠不會被人欺騙」，這一點我深有同感。雪松木魔杖總是與極具洞察力的主人相匹配。我還要在我父親的話中加上一句忠告，不要與任何一位雪松木魔杖主為敵，尤其不要傷害他們所珍視的人。與雪松木魔杖完美配對的人是極為可怕的潛在對手，不經大腦就向他們宣戰的人通常會被這一點所震驚。」
來自百度百科，深以為很適合斯內普。
奧莉薇亞的魔杖
「我發現槭木魔杖的主人都是天生的旅行者和探索者；這種魔杖不適合待在家中，它們偏愛有野心的魔杖主，如果沒遇到這種主人，槭木魔杖的魔法會變得沉重而無生氣。新的挑戰和定期變換環境會讓槭木魔杖閃耀，在與主人共同成長，提高能力與地位的過程中變得越來越有光澤。這種木頭非常優美，廣受歡迎，魔杖木標准的槭木幾個世紀以來都是最貴的魔杖木之一。擁有槭木魔杖一直以來都是身份與地位的像征，因為槭木魔杖一直享有有著實干家之魔杖的盛譽。」
——————
文中對福建口音的調侃來自我在福建生活過卻完全聽不懂當地口音的經歷，只是玩笑，不是針對。
——————
這兩天有讀者評論前面的章節，我有時也會點進去看看我那一章寫了什麼，看著看著就EMMMMMM，完結之後我一定要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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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撩漢第八十一步
伊法魔尼是一所和霍格沃茨完全不同的魔法學校。
雖然在建立之初，伊索·瑟爾借鑒了霍格沃茨的某些制度，但在之後的完善過程中，更多的是融合了麻瓜們的學校模式。
比如在考試中采取學分制，每門科目滿分5分，不僅單項要及格，所有必修科目（共8門）加起來必須超過27分，這學期才算通過。而如果你有三項科目是滿分，那其他科目裡面有不及格的也沒事。
要麼均衡發展，要麼在某一領域特別優秀，這是伊法魔尼的教學理念。
而且雖然在必修課上差不多，但伊法魔尼的選修課卻非常有意思。
比如馴獸課，顯然是馴服獅鷲之類的魔法生物。就職培訓課，這是七年級的學生才可以選的課程，為畢業後在魔法世界的就業做准備。還有麻瓜研究在伊法魔尼屬於必修課——應該是因為普克奇學院的創始人是麻瓜，可是選修課裡居然特地列出來一項麻瓜武器研究，這讓奧莉薇亞大為驚訝。
「據說這是二戰以後學校裡新增的。」伊麗莎白說，「當時美國扔到日本的那枚炸彈震驚了整個魔法界。最新的魔法史課本裡面這是必考點。」
「……行吧。」奧莉薇亞只能感慨，真是與時俱進的伊法魔尼。
在學習之外，伊法魔尼的課余活動也特別豐富，隔三差五就會舉辦一些學院間的對抗比賽。魁地奇比賽都不算新奇，奧莉薇亞最好奇的是那項水下格鬥比賽，據伊麗莎白說只有五年級以上的學生能參加，每年都戰況激烈，她決定等再次舉辦的時候一定要報名參加。
還有黛麗絲所說的社團，除了最熱的話劇社，其它大大小小的社團也很多，只要有五名學生結社，社團就自動成立。
奧莉薇亞加入了一個叫麻瓜物品改造的社團，成員不算多，在她加入之前剛好滿足最低人數要求，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裡面的每個人在煉金術方面的水平都不低，尤其是社長諾爾·克洛普，非常具有奇思妙想和研究精神，已經改造成功了好幾個麻瓜電器用以在魔法世界使用。
至於斯內普，自然是魔藥社，且用一瓶成色完美的福靈劑當作入社申請——從造成的反應來看，說是踢館也沒什麼區別。
而所有這些校園活動由學生自治，除了上課，學生會主席幾乎管理學生在校內的一切事物。學生們遇事也多是找自己的級長，很少直接去找教授。
總的來說，學校裡的整體氣氛比較活潑，四個學院之間和平相處，氛圍融洽，沒有明顯的對立——當然，內部的鄙視鏈還是有的，這是人類數量只要大於三就必然會出現的現像。
一段時間的課上下來，奧莉薇亞深深感覺伊法魔尼這所學校充滿了生機與活力，與霍格沃茨相比，一個像是朝氣蓬勃的青年，一個像是睿智沉穩的老人。
沒有優劣高下，全看個人喜好。
而奧莉薇亞最喜歡的還是這裡的風景。
伊法魔尼所在的格雷洛克山高一千多公尺，學校掩映在密林深處，四周環繞著潺潺溪水。溪水淺而清澈，碧綠的水草像是在水底鋪了一層亮瑩瑩的翡翠。
魔法驅趕了麻瓜，卻寬容地留下了各種生物。林間的飛鳥穿越過校園，發出清越的鳴叫，長滿馬蹄蓮的溪邊經常能看到豹貓和鹿角兔低頭飲水。
奧莉薇亞在散步時最喜歡經過校內的一座石橋，那座橋頭上垂著大片的紫藤，橋邊攀爬著色彩繽紛且種類繁多的薔薇和玫瑰，如果遇上起霧，走在上面便仿佛漫步雲端，恍若仙境。
她毫不害臊地讓斯內普給她在這裡拍了好幾張照片寄給莉莉和瑪麗——至於兩人的合照，當然是交給工具人塔拉。
……塔拉表示無話可說。
如果說霍格沃茨的美在於千年歷史的沉澱，恢弘而神秘，那伊法魔尼的美就像是一個靜謐又溫柔的夢境，更幸運的是，這裡的寧靜無人打擾。
新鮮有趣的課程和瑰麗夢幻的風光就已經足以讓人沉迷，更讓人無法拒絕的，是這裡幾乎來自所有學生的友善和熱情。
分院儀式上大出風頭的奧莉薇亞就不說了，就連斯內普，在長角水蛇學院都受到了許多學生的追捧。光是「一起去盥洗室」這樣的邀請都斷然拒絕了無數次，哪怕他對一些煩人的提問者冷臉以對，他們也會自我開解說「英國人嘛，就是這樣的性格」。
奧莉薇亞：「……」英國人風評被害。
其中要數斯內普的室友埃爾維斯·蓋洛普——就是在馬車上坐在他們對面的男生——行動力最佳，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以及死皮賴臉的的性格優勢，牢牢把握住了「轉學生的第一個好朋友」的寶座。
當然，斯內普對這自封的稱號完全不予認可。
「西弗勒斯，你的魔藥水平為什麼這麼厲害？這是你的天賦還是英國巫師都擅長魔藥？你的魔咒水平也很強，難道說霍格沃茨對學生要求全能？還是說只是你特別優秀……」
「埃爾維斯就是這個性格。」西莉亞·諾倫達爾——埃爾維斯的黑人女友——在男友絮叨的背景音中平靜道，「求知欲旺盛，危機感極差，遇到感興趣的事情，哪怕被打得只剩一口氣，也要扒著棺材蓋說『請告訴我……』的神經病。」
或許情侶就是要互補，西莉亞的性格是與埃爾維斯截然不同的冷靜淡定，總是在斯內普被他煩得爆起動手前把自己的男朋友拉回來救他一命。
伊麗莎白吃了根薯條，同情地看著西莉亞，「這個男朋友，帶得很辛苦吧。」要時時留神看住他，否則不知道會在哪把自己作死。
看到伊麗莎白在小心地瞥著斯內普的表情，奧莉薇亞安慰道：「沒事，西弗勒斯其實也不討厭他，否則他現在應該倒掛在貓頭鷹塔裡面和貓頭鷹作伴。」
至少從他願意讓別人跟他一起同桌用餐來看，足以說明雖然他嘴上十分嫌棄，其實內心非常享受這種簡單直白不摻水分的推崇。
「感謝你的提議，」斯內普似笑非笑地看了奧莉薇亞一眼，「我會考慮這個手段的。」似乎在威脅這個手段將不知用在誰身上。
奧莉薇亞回以輕快的微笑。
「斯內普。」一道輕柔婉轉又甜蜜多情的聲音響起，讓所有聽到的人都不由微微恍了下神。
隨即，一個身材窈窕的女生站到他們桌邊，夜鶯呢喃般地道：「還有蓋洛普和諾倫達爾，晚餐後請到會議室集合，有些事情需要商議。」
「好的，克萊級長。」西莉亞略有些冷淡地說。
那人輕輕點頭，又轉向奧莉薇亞，「奧平頓，真遺憾你沒有來我們學院，那時我們都以為你會來的——當然，普克奇學院也很棒。」
這是一個相當——確切地說，超乎尋常——漂亮的女生，她有著月光一般的銀色長發，每根發絲似乎都縈繞著皎潔的月色，一雙清澈明亮的湖藍色眼睛，眼底有粼粼波光，皮膚白皙而富有光澤，整個人仿佛都在發光。當她看著你時，甚至會讓人產生自慚形穢的感覺，同時又忍不住為她深深傾倒。
奧莉薇亞凝視著她道：「謝謝你如此期待，不過普克奇學院確實很棒，所以不用為了我感到遺憾。」
「當然，」她歪頭一笑，顯得既俏皮又天真，流露出毫無矯飾的天然風情，「伊法魔尼的每個學院都有自己的魅力，不管你被哪個學院吸引，我都為此感到高興。」
「好了，不打擾你們用餐。你們三個，記得不要遲到。」她飄然離開，仿佛夜間拂過樹梢的一縷微風。
「呼——」埃爾維斯終於把埋在餐盤裡的臉抬了起來，「終於走了，她還是這麼恐怖。」
他拍拍胸口，心有余悸。
西莉亞滿意道：「看來你的危機感也不是完全為零。」
至於這危機感到底是對著誰就不得而知。
奧莉薇亞疑惑道：「她很可怕嗎？」明明是個像精靈一樣漂亮迷人的女生。
「對於女生來說可能不可怕。」伊麗莎白啃著炸雞翅，「對於男生就不一樣了。」
「不，對女生來說，她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可怕。」西莉亞細微地撇了下嘴。
「因為她的媚娃血統？」
「你看出來了？」
奧莉薇亞點頭。這很明顯，她走過時，周圍男生的眼珠子仿佛要離家出走跟她一起離開，那種狀態，簡直像被灌了一加侖迷情劑。
伊麗莎白語氣羨慕，「你可能不知道，她從入學以來，每次上課都要往身上扔一打忽略咒。」否則全班男生都別想好好上課。
奧莉薇亞覺得她是在羨慕那種連教授都不記得班上還有這個人的狀態。
「真的很可怕！」埃爾維斯用力點頭，腦袋後面的小揪揪都抖了抖，「完全不受控制！我敢打賭，剛才西弗勒斯也走神了。」
「……哦？」奧莉薇亞笑了，溫柔地看向斯內普，「是嗎？我沒注意。」
「我看到了！他盯了她半秒……」
西莉亞雙手捧著他的臉扭到自己這邊，「親愛的艾維，你再多說一個字，連我都救不了你了。」
「……」斯內普捏緊手裡的餐刀，鎮定解釋道，「我剛才只是想到一件事。」
奧莉薇亞托腮：「嗯？」
「在霍格沃茨的時候，學院裡流傳說馬爾福家有媚娃血統。」他也是在馬爾福畢業後，在公共休息室無意中聽見有人討論這個話題。
不知為何，他當時還下意識思考了一兩秒這個猜測的可能性。
盡管誰都知道媚娃血統傳女不傳男。
奧莉薇亞：「……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想到這個，以後如果你在盧修斯面前這麼問的話，我敢肯定你會遭到一頓毒打。」
來自未來大舅哥的毆打，不知道你敢不敢還手。
斯內普：「……」他現在真的想把埃爾維斯吊到貓頭鷹塔做熏肉。
晚餐後，普克奇學院也開了會。
主要是為了即將到來的萬聖節晚宴，按照伊法魔尼的傳統，萬聖節的晚宴上各個學院都要表演個節目，表演得好的可以加分。
級長們表示，加不加分的不重要，主要還是為了表現自己，施展才藝，慶祝節日，對不對啊？
底下的學生頻頻點頭。明白了，這個分必須拿到。
這就要想個出彩的點子了。
唱歌？跳舞？老一套。表演？雷鳥學院已經承包了。還有什麼是比較新奇的呢？
有人將目光轉向奧莉薇亞。
「奧莉薇亞，在霍格沃茨，你們如何慶祝萬聖節？」
奧莉薇亞頓了下，就……穿上奇裝異服吃吃喝喝？
這個樸素的回答明顯會影響霍格沃茨在魔法學校界的帶頭大哥地位。
面對眾人好奇期待的表情，奧莉薇亞定了定神，緩緩道：「我們……」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隨意點進了自己鎖掉的一篇文裡，還是十幾年前懵懵懂懂寫的。看了一章，發現雖然情節又蘇又雷讓我不敢放出來，但文筆比現在有靈性多了。
一時間心情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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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收到站短，說文章上了重磅推薦，心裡大喜。這個榜看名字很了不得的樣子，更新字數還要15000，肯定位置很好。
不要笑話我，雖然在JJ混了十幾年，但一直都是一個人自娛自樂，對網站上的其它東西都不太了解。
於是我去WAP上面反反復復找了好幾遍，都沒找到這個榜單。再去網頁上看，才發現在最邊上的最底下。
我：？？？
仿佛被詐騙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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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撩漢第八十二步
第二天清晨，奧莉薇亞和斯內普照常一起去後山晨跑，跑完後兩人也不嫌熱，牽著手慢慢散步回學校。
「……你真的這麼說了？」聽完昨晚發生的事，斯內普表情一言難盡。
「當時情況緊急，我已經是發揮了我最強的機變能力來為霍格沃茨保住顏面了。」奧莉薇亞略有些心虛，但還是強作鎮定，「而且我只是說說，做不做的選擇在他們，與我無關……你要和我統一口徑，不許告密！」她試圖讓唯一的知情者封口。
「你確定這是為霍格沃茨保住顏面？」
「確實是新奇有趣，不落俗套的提議，難道不是嗎？」
斯內普不想去挑戰強硬反駁戀人的後果，只能委婉道：「這個時候，我慶幸我們沒有分到一個學院。」否則他不敢肯定自己是否會成為叛徒。
奧莉薇亞大為失望，「沒想到我們的愛情如此薄弱，經不起一點考驗。」
雖然明知道她是裝的，斯內普還是稍微動搖了一下，然後迅速清醒，堅持道：「這考驗的不是愛情，是尊嚴。」
奧莉薇亞忍不住大笑。
斯內普懷疑道：「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出於你那一向不同尋常的古怪趣味。」
奧莉薇亞眨眼，「你猜。」
兩人經過一座石亭時拐進去坐了下來。
這是一座羅馬風格的花崗岩涼亭，四周的圓柱和拱門上爬滿了紅色和白色的蔦蘿，五角星的小花將亭子修飾得頗有幾分艷麗。
奧莉薇亞喜歡這個亭子，而且這邊地勢較高，能俯瞰下面的溪流，閑坐看看風景也不會覺得無趣。
「你們呢？」她順手摘了一朵紅色的小花把玩，隨意道，「准備了什麼節目？」
「這算刺探敵情？」斯內普心情放松，不自覺地揉捏著她的手指，將她指尖摩挲得微紅。
奧莉薇亞拿指甲撓了撓他的掌心，「奉勸這位俘虜老實交代。」
斯內普被撓得有些癢，一把攥住她的手，「否則？」
「否則……我也不逼供。」奧莉薇亞露出「我看透你了才不如你意」的狡黠表情。
斯內普輕笑了一聲。
奧莉薇亞耳朵有些癢。斯內普很少會笑出聲音，但是一旦他用這種帶著絲滑質感的嗓音低聲在她耳邊低聲呵笑時，她就很難把控自己。
而敏銳如他，如今明顯很善於把握機會利用這一點。
奧莉薇亞也只能感嘆，無論在哪方面，他的學習能力都強得可怕。
「好吧，既然俘虜自願獻身……不享用似乎對不起自己。」
奧莉薇亞拿蔦蘿花掃了掃斯內普的下巴，他便如同徹底投降的俘虜般極為順從地低下頭。
兩人交換了一個縈繞著花香的吻。
事實證明，男人——不管什麼年紀的——早上被滿足了以後，一天的心情都會非常好。
即便面對自來熟又聒噪的埃爾維斯，斯內普對他的容忍度都比平常要高一些。
導致埃爾維斯警惕地豎起了小揪揪，「你今天打算爆發了？」雖然沒有察覺到危險，但他在如何躲避挨揍這方面有豐富的經驗。
「請相信，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要解決你，絕不會給你提前發覺的機會。」斯內普白了他一眼。
「噫，好凶！」埃爾維斯捂了下胸口，隨即又笑嘻嘻地湊了上去，「這次萬聖節的表演你真的不參加？」
「沒興趣。」
長角水蛇學院准備將美國魔法史改編成一首交響合唱，會樂器的就演奏，不會樂器的就合唱，都不會的就去編詞編曲，讓每個學生都可以找到合適的位置。
然而斯內普覺得沒有一個位置適合自己，或者說，完全不想在這種活動裡面找個位置，問明表演不強制參與後就很干脆地表示只想當個觀眾。
「就算你身上有轉校生光環，這麼不合群也是會被排斥的。」埃爾維斯勸道。
斯內普不以為然，「只有牛羊才成群，猛獸都是獨行。」
「噫，好酷！」埃爾維斯再次捂上胸口，「我喜歡。」
斯內普皺眉，想到西莉亞時不時拽著他後腦勺的老鼠尾巴把他拖走的場景，深覺自己的新室友喜好就是這麼異於常人。
說話時，兩人正在石塔的盤旋樓梯上向下走，前往下一節課的教室，見埃爾維斯只顧說話不看路，斯內普不得不伸手拽了他一下防止他和迎面上來的人撞到一起。
「哦，抱歉，我的。」埃爾維斯非常隨意地道了個歉，甚至沒有正眼看對面那人。
斯內普目光落到那人身上，兩人視線有一剎那的相對。
是那個……他一時沒記起叫什麼名字，只記得她有媚娃血統。
可惜了，如果是純血統的媚娃，頭發還能做魔藥——雖然是沒什麼用的愛情魔藥。
斯內普腦子裡自然而然浮現出愛情魔藥的配方表，一邊思索著是否可以用別的材料替換媚娃的頭發，一邊繼續往下走。
走了幾步，埃爾維斯突然反應過來，「剛才我撞到的是不是萊爾？」
「誰？」
「蒂娜·萊爾，我們六年級的級長。」
「我很奇怪你現在才反應過來。」他居然沒有扭著脖子跟她一起走。
「她肯定是給自己施了忽略咒。」埃爾維斯雖然當時被忽略咒影響，但過後便敏銳地察覺到自己的反應不對，「她經常這樣，所以我們老是會不小心撞到她——不對，你怎麼能發現是她？」
斯內普頓了頓，立刻反應過來，「我身上有破解類似迷惑咒語的魔法物品。」是奧莉薇亞送給她的懷表。
埃爾維斯眼睛立刻亮如古靈閣的妖精，滿臉寫著「給我康康」，「在哪？誰制作的？用了什麼手法？除了能破解迷惑咒還能抵御媚娃血統自身的魅惑能力？」
「如果你神奇生物課有好好聽的話，」斯內普自然不可能把懷表拿出來，冷冷譏諷道，「媚娃的魅惑能力只要稍微有點意志力就能免疫。」
「我確定我神奇生物課拿了滿分——明明寫的是需要超高意志力。」
「把標准拉高並不能為你的無能做擋箭牌。」
「嘶——好痛！我的心受傷了，你必須把那個魔法物品給我看看來彌補。」
「喂你一瓶生死水就立刻能看到。」斯內普冷酷無情道。
充實的生活讓人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幾乎是一眨眼，萬聖節就要到了。
奧莉薇亞感嘆道:「我們來伊法魔尼居然有兩個月了，怎麼覺得在這裡時間過得比霍格沃茨快？」
「大概是因為在霍格沃茨你每天只能與我相對，生活比較貧乏無趣。」斯內普淡淡地說，語氣卻別有意味。
這個話題就比較危險了，屬於情侶之間的送命題。
「恰恰相反。」奧莉薇亞抱著他的胳膊甜蜜道，「如果不是有你在，我去年就來伊法魔尼了。而且我覺得時間飛逝，完全是因為我每天早晚都在期待和你見面……」
好聽的情話一籮筐地往外冒，甚至有往土味情話的方向發展。
塔拉：「嘔——」
他擦了擦嘴，對看過來的兩雙眼睛面無表情道：「今天的通心粉奶酪放多了，有點惡心。」
伊麗莎白看了眼這個長相可愛的小學弟，愛憐道：「那你要嘗嘗我的披薩嗎？上面的芝士剛剛好。」
塔拉婉拒：「謝謝，有點膩。」狗糧差點要把他撐吐了。
雖然有心再挖兩句甜言蜜語，但有旁觀者在場，斯內普單薄的臉皮還是阻止了他繼續扮演矯情。
他見好就收道：「你們學院真的全票通過了你那……」他想說離譜，看了眼伊麗莎白，換了個詞，「富有建設性的提議？」
「是的。」奧莉薇亞也沒有料到事態真的會如此發展，語氣裡充滿了搞事成功的快感，「明天——大家就能看到完全不一樣的普克奇學院了。」
塔拉好奇道：「你們學院到底准備表演什麼？神神秘秘的，其它三個學院都在打聽。」
奧莉薇亞和伊麗莎白交換了個眼神，露出了神秘又得意的微笑，「你明天就知道了。」
第二天，萬聖節前夜。
整個學校已經妝點完畢，所有的燈都換成了鬼臉南瓜造型，天花板和樹上倒掛著蝙蝠，如果在飛行中被抓住，就會在手心化成各種口味的糖果。角落裡的蜘蛛網則是惡作劇道具，學生們熱衷於將好友推進蛛網被捆成一團。
伊法魔尼的幽靈不多，但都盛裝打扮，非常敬業地將死前場景完美重現——畢竟，實際意義上來說這是屬於它們的節日。
餐廳也經過重新布置，在場中打造出了一個大型的舞台，有幾個學生還在上面檢查著要用到的背景道具。
環繞著舞台的餐桌上不再是自點菜品，而是擺滿了豐盛的美食，例如血肉模糊的番茄意面，詭異冒泡的奶油南瓜湯，還有不明生物在上面蠕動的牛排。
斯內普：「……」倒也不用如此逼真。
他難以下咽，打扮成巨怪的埃爾維斯拿著一截斷指造型的餅干吃得歡快。
「咦，普克奇學院的怎麼還沒來？西弗勒斯，都到這個時候了，透露點消息嘛，我還是不是你最親愛的室友了？」
「從來不是。」
埃爾維斯嚶了一聲，轉向打扮成地精的女朋友求安慰。
……這場面實在辣眼睛得難以形容。
斯內普閉上眼睛試圖無視周圍的群魔亂舞。
旁邊突然傳來議論。
「普克奇學院的來了。」
「嗯？他們穿的麻雞的禮服？」
「奇怪，這些人我怎麼好像沒見過？」
斯內普睜開眼，目光在人群中一掃而過，就立刻精准找到了奧莉薇亞的位置。
她穿著一套黑色的男士燕尾禮服，外套敞開著，從肩膀到下擺都繡著金色的花紋。馬甲的口袋裡掛著銀色的懷表，白色襯衫的領口系著絲質領巾，腰間別著一柄長劍，腳上踩著一雙黑色的漆皮皮鞋。
黑色的長發被同色的緞帶綁成一個高高的馬尾，一些略短的頭發打著卷垂在額角臉側。臉上似乎經過特意修飾，眉型挑高，輪廓打深，配合颯爽的氣質和飛揚的神采，一眼看上去竟有些男女莫辨的俊美。
她很快注意到了斯內普的注視，側身轉向他，對視了一秒，突然左手背在腰後，右手擺於身前，彎腰行了個標准紳士禮。
接著她站直身體，揚起笑容，戴著白色手套的右手二指並起貼在唇上，無比瀟灑又優雅地朝他輕輕一甩。
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盡顯風流。
在鄰桌女生的嬌聲驚呼中，一個輕飄飄的飛吻帶著萬鈞之力砸在了斯內普的心裡。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奧莉，撩漢能力也是滿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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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好喜歡埃爾維斯，脫線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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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快三千了，評論快兩千了，大家加油呀！！
我本來想說到了加更，但想想自己的能力，還是不勉強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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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撩漢第八十三步
「嘿，兄弟，」埃爾維斯伸手在斯內普眼前晃了晃，「回神了，你要把眼珠子就著番茄汁一起喝下去了。」
斯內普這才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端了杯番茄汁喝了好幾口。
他索性一口氣喝完。
心還在找不准節奏地亂跳，他無意識又去尋找那道身影。
奧莉薇亞並沒有過來，今天節日，她和學院裡的人坐在一桌。她旁邊坐著同樣穿了男裝的伊麗莎白，兩人正湊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說著什麼。
她雙腿交疊，一手搭在伊麗莎白的椅背上，另一只手裡捏著一朵黑色玫瑰，無論是身形還是舉止都顯露著瀟灑帥氣。
斯內普聽見埃爾維斯嘆氣，「完蛋了，西弗勒斯已經完全淪陷了。」
「奧莉薇亞今天確實又美又帥，充滿了難以形容的魅力。」西莉亞覺得如果她們倆人中有一個真的是男生，自己都會移情別戀。
埃爾維斯大驚失色，他只顧著揶揄朋友，竟沒注意到自己女朋友也有變心趨勢。
「親愛的，你要拋棄我了嗎？」
西莉亞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
「嚶。」
埃爾維斯在女朋友暴打他之前恢復了正常，認真觀察了一會，道：「這麼說來，普克奇學院裡現在打扮得花枝招展奇形怪狀的，都是男生？」
他覺得自己的打扮已經很招人惡心了，沒想到看到那一群花花綠綠，濃妝艷抹的「女生」，就有些生理性不適。
西莉亞同為長角水蛇學院的學生，在某些方面的思考模式和埃爾維斯如出一轍。
「是的，那個金色大波浪卷，穿著粉紅色低胸絲綢禮服裙的那個，應該是普克奇七年級的格威瑟級長。」他臉上那顆痣很有辨識度，「他們應該都喝了生發魔藥，變性藥水應該沒喝，那個胸是墊出來的……墊得太高了，胸型很不自然。」
「旁邊穿著哥特黑裙的就很自然，不管是發型還是妝容都很完美。」以至於一時間辨別不出來他到底是誰。
「如果發色沒變的話，這個身高可能是布萊斯。」
埃爾維斯震驚：「什麼！他女裝居然這麼可愛的嗎？」
「……」西莉亞默默地看著埃爾維斯，「你這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埃爾維斯拼命搖頭，否認三連，「我純粹是抱著學術性心態在研究。」
西莉亞腦補了一下，倒也覺得不是不可以。
奧莉薇亞的另一邊就是布萊斯，他舉著一面小鏡子檢查著自己有沒有脫妝，並讓她看看後面地頭發有沒有亂。
「今晚的冠軍肯定是我。」他滿意又自信道。
「……我直接認輸是不是可以不用上台？」格威瑟一臉反抗失敗後的心如死灰。
「不行。」旁邊的黛麗斯貼心地為他調整著胸墊的位置，「作為級長，必須要起表率作用。」
聽上去義正言辭，如果語氣不是幸災樂禍的話。
「這樣的表率是不是有哪裡不對？」格威瑟質疑。
布萊斯用小扇子擋住嘴呵呵笑，「萬聖節嘛，不要這麼玩不起啊普魯瓦。」普魯瓦是格威瑟的名字。
「你投入得有點過分了，布萊斯。」格威瑟不免懷疑，「這次活動是不是正好迎合了你的喜好？」
布萊斯心理素質強大，完全不在乎這種程度的攻擊。
「就算是，又有什麼關系。」他聳肩，隨即意識到這個動作不太淑女，拿起手帕揮了揮，「畢竟我們的泰勒教授和桑格教授是公認的登對。」
奧莉薇亞捕捉到新信息，「嗯？」
伊麗莎白為她解惑，「你還不知道吧，泰勒教授和桑格教授是情侶關系。」
嗯？？？
奧莉薇亞不由看向教授們的坐席。
桑格今天在巫師袍裡穿著一件灰色雙排扣風衣，正閑適地靠在椅背上，手裡端著一杯鮮紅的葡萄酒。因為在側頭和身邊的人說話，她只是輕輕地搖晃著杯中的酒液，鋒銳的眉眼顯得有些許柔和。
在她旁邊坐的是草藥課教授，同時也是普克奇院長的格麗斯·泰勒。她穿著白色的高領毛衣，淺棕色的長發綁成一根辮子垂在胸口。她的長相一如她的性格那樣柔和，不管什麼時候唇邊始終帶著淡淡笑意。
奧莉薇亞對這位院長的印像就是脾氣非常好，哪怕有學生違反紀律也不會疾言厲色，在指導學生課業時又非常耐心，就算是再愚蠢的提問都會細致回答。
因為她同時還負責普克奇學院的治療課，奧莉薇亞經常會找她詢問一些關於治療魔法的問題。在第二次去她辦公室時，泰勒就拿出了好幾本自己編寫的書和筆記讓她帶回去看，告訴她有問題可以隨時來問。
奧莉薇亞因此對這位教授好感大增。
她知道桑格和泰勒的關系不錯，她和斯內普在山上散步時經常能碰到她們。泰勒總是很親切地和她打招呼，被挽著手臂的桑格則是很高冷地不發一言。她還以為她們是私交甚篤的密友，如同龐弗雷夫人和斯普勞特教授一樣。
沒想到她一向引以為豪的觀察力居然沒發現這兩位教授之間的特殊關系。
不過當兩位女士神態親昵時，你真的很難判斷她們到底是感情深厚的朋友還是並不單純的戀人——如果是兩位男士倒是一目了然。
走神間，萬聖節晚宴的表演開始了。
兩位學生會主席擔任了晚宴的主持人，非常有那麼一回事地在台上鼓動著氣氛，時不時配合話語施展幾個技巧性魔咒——看得出來魔咒水平非常不錯，還開了校長和幾個教授的玩笑，引起學生們的一陣哄笑。
校長摸著自己的兩撇小胡子，笑眯眯的，顯然並不在乎這種程度的冒犯。
很快，長角水蛇學院的第一個上台表演。
以美國魔法史濃縮而成的詩歌非常優美，配合恢弘的音樂和背景動畫，顯得十分高大上且有逼格——就是有點無聊。
拜托，萬聖節誒，誰願意在過節的時候上課啊！這不就等於在放假的時候搞團建，好好的體育課突然上黨課嗎？
所以台下一半的人都在走神。
另一半人則是相當的聚精會神——全部是男生，因為負責領唱的是萊爾。
不得不說，媚娃的血統在歌聲上也有非常完美的遺傳，搭配上那張天然散發光芒的臉，使得一個大合唱幾乎變成了個人秀。
奧莉薇亞也看得很認真，她在研究用來播放背景動畫的顯影器。
這個顯影器就是她所在的麻瓜物品改造社的社長諾爾，根據麻瓜的投影儀改造成功的物品。將預先准備好的圖片或者魔法界的動態照片放在裡面，就能在空氣中投影出來。
奧莉薇亞准備建議他加入聲音功能，這樣不就變成了簡易的錄像機了嗎？在魔法界看電影就不再是夢想！到時候和他合作開個電影院，那不管是加隆還是卓鍋，都將滾滾而來。
她美滋滋地陷入暢想。
長角水蛇學院的表演結束，大家奉上了敷衍而不失禮貌地掌聲——忽略某些男生控制不住地大吼「蒂娜你真美！」的失態場面。
隨後就是雷鳥學院的話劇表演。這是伊法魔尼這麼多年以來的經典節目，所有人都精神一震，集中注意力去看。
這次是部愛情劇，顯然不管是巫師還是麻瓜，愛情是人類永恆的主題。
男女小巫師在伊法魔尼入學，男生被分到了雷鳥學院，女生被分到了長角水蛇學院，兩人因為一次誤會而互相看不順眼，當然，根據套路，誤會解開後總是要相愛的。然而畢業後男生去埃及研究木乃伊，久久不回，留在魔法國會當記錄員的女主認為他變心了和別人訂婚。
奧莉薇亞這時候就很想上去打個廣告，美國的巫師們，你們還沒有聽說SOME嗎？雖然因為技術限制產量很少，預約已經排到了明年，但是現在預約的話還有機會在明年年底前拿到啊！
劇情繼續。就在女主結婚前夕，她突然做了一個夢，夢裡男主被困在埃及的一個金字塔裡，渾身是血，卻還在呢喃女主的名字。女主醒過來後，毅然決然取消婚禮，前往埃及尋找男主。
奧莉薇亞：每上演一部愛情劇，就有一個男配被無情犧牲。保護男配，從拒看愛情劇做起。
經過千辛萬苦——這裡的幻術魔法做得真不錯，金字塔裡面和怪物的搏鬥場景在音樂和特效下顯得格外驚險刺激。
男女主終於在金字塔裡相會了。他們擁抱彼此，訴說思念和愛意，在金字□□塌的沙礫幻影下，擁吻謝幕。
HappyEnd。
場下掌聲如雷，夾雜著不少女生感動的啜泣，叫校長都在擦拭著眼角。
奧莉薇亞：經典好萊塢式大結局。
接下來是貓豹學院，他們表演的是格鬥群舞，明顯帶有現代舞的風格，動作很有力度，互發魔咒對打時的畫面也很有張力，最重要的是——貓豹學院的男生，肌肉線條真棒！都有腹肌誒！
奧莉薇亞欣賞了一會，後知後覺地看向斯內普，就見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這時候，心虛反而更糟。
奧莉薇亞毫不躲閃地看著他，目光在他身上逡巡，別有含義地停留在胸口、腰間和腹部，輕輕一笑。斯內普硬生生地被看紅了耳朵，狼狽地率先收回視線。
搞定！奧莉薇亞在心裡給自己比了個大拇指。果然不要臉就不會輸。
最後，終於輪到普克奇學院。
在眾人矚目中，奧莉薇亞動作瀟灑地跳上台，手裡的黑色玫瑰輕輕一甩，變成了話筒，笑意盎然道：「今晚，我們普克奇學院將舉辦一場別出心裁的選美比賽。」
她環視台下，繼續道：「今晚，身份互換，性別互換，角色互換。一直被評判的，今晚將執掌權力。一直當觀眾的，今晚將任人欣賞。今晚，所有女生，你們手裡的黑色玫瑰，將決定著誰是這次比賽中最出色的『美人』。」
她輕揮魔杖，所有女生手裡都出現一朵黑色玫瑰。
「那麼，選美比賽，開始。」
話音落下，音樂響起，帷幕拉開。
作為普克奇學院七年級的級長，格威瑟率先出場。他拎著自己粉紅色蕾絲長裙的一角，忍受著被束腰勒住肋骨的疼痛，像童話裡的小美人魚一樣踩著高跟鞋從帷幕後緩緩走出。
他塗抹著艷麗的口紅，帶著僵硬的笑容，邁著絕望的步伐，走到T台最前面，按照預設的動作甩了一下金色的大波浪卷，扭著腰擰出一個仿佛鋼筋被掰彎的姿勢。
大片的粉色薔薇在他身後盛開，金色的亮片紛紛揚揚落下。
「我是一號普魯瓦·格威瑟，請投我一票——哦！」他仿佛念誦咒語一樣一字一頓道。
全場有一瞬間的死寂。
打破寂靜的是普克奇學院女生們的歡呼聲和口哨聲。
「格威瑟，你真棒！」
「格威瑟級長，我支持你！」
格威瑟並不感動，背影蕭瑟暗淡地走下台。
這時，其他學院的學生才反應過來，爆發的笑聲與尖叫聲幾乎掀翻了屋頂。
奧莉薇亞之前說她的提議被全票通過，其實並不盡然，一開始只是女生們全部同意。普克奇學院七個年級一共五十七個男生，五十個男生都有些抗拒。
可一旦女生們齊心協力想要做成某事時，基本上沒有不成功的。
於是那五十七個男生都「被同意」了。
其中有兩個非常抗拒的，試圖用摔斷腿喝錯藥來逃避，被其他男生一人一個治療魔咒強行扶了起來。
開玩笑，死也得死在舞台上！
還好，魔法學校的學生心態都還算不錯，雖然有拒絕接受現實的，但大部分都是嘻嘻哈哈當成游戲，意圖犧牲自己，惡心別人。
更有如同布萊斯這樣全身心投入扮演的，完全印證了一個道理——男人騷起來，就沒有女人什麼事了。
於是台上有苦大仇深的，有行如木偶的，也有媚眼橫飛的，風姿綽約的，看得台下又是爆笑又是狼嚎。
奧莉薇亞總覺得，今晚過後，可能有一些人的性取向要發生變化。
所有男生走過一輪後，都沿著舞台邊緣站成一排，各自擺出不同的姿勢等待這場「選美」比賽的結果。
女生們笑容滿面，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其他學院的男生看熱鬧不嫌事大，在旁邊鼓動，「選格威瑟，選他！讓他成為公認的『美人』。」
格威瑟用殺人的目光盯著那個雷鳥學院的級長，在記仇的本子上重重地寫下名字。
幸好女生們抱有惡趣味的少，大家都很認真地比較過後，用魔杖操縱著黑色玫瑰落到自己心儀的「美人」手裡。
奧莉薇亞在台上統計了一下，不出意料的，拿到最多玫瑰的是布萊斯——足有一百二十三朵，在他之下，第二名只有三十八朵。其他人都是兩朵三朵的意思一下，湊個趣。
布萊斯捧著一大束玫瑰，志得意滿地四處送著飛吻，引來女生們的尖叫連連。
奧莉薇亞正要宣布最終結果，布萊斯卻突然朝她眨眼，「親愛的奧莉薇亞，你的玫瑰還沒送出去呢。」
她稍稍一愣，然後反應過來她手裡的黑色玫瑰在一開始被她變成了話筒，現在還握在手裡。
「雖然你手裡的這一朵不影響大局，但我也想知道你心裡的『美人』是誰。」布萊斯的語氣隱含曖昧。
「哦——」台下響起起哄的呼聲。
一些人轉頭去看斯內普，學校裡誰不知道，這兩個從英國來的轉校生是一對？
奧莉薇亞看著斯內普，他雙手交疊在胸前，周圍的鼓噪聲似乎並沒有影響他的心情，神色淡淡但目光專注地與她對視。
她笑了笑，將話筒變回玫瑰捏在手裡，道：「在這場比賽裡，我認為的美人自然是布萊斯。但是在我心裡——」
奧莉薇亞雙手拉開，用魔力凝聚出一把半透明的弓，手中的黑色玫瑰成了一支箭，架在弓弦之上。
「——美人只有一個。」
手指松開，箭羽朝著瞄准的方向飛快射去，在空中留下殘影。
斯內普抬起手，像是預演了無數遍一樣，從容又淡定地接住了這支玫瑰之箭。
「To my beauty。」奧莉薇亞笑得張揚。
斯內普凝視著手裡的玫瑰，良久勾起一抹淺淡的微笑，將玫瑰送到唇邊，輕輕地，無比溫柔地印上一吻。
接著，他將那朵玫瑰拋向空中，在其下墜前，一只銀白色半透明的鷹突然顯現，用喙銜住花梗，在黑暗中閃動著光芒飛向高台，盤旋著落在奧莉薇亞的身邊。
那朵玫瑰又回到了她的手裡，似乎猶帶著唇上的余溫。
霧氣凝聚般的巨鷹開口，傳出了斯內普低沉柔滑的聲音。
「To my love。」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非常肥厚的一章！
本來想分成兩章的，想想還是不吊你們胃口了。
就是補明天更新的字數補得有點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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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應該還記得小天狼星諷刺的「beauty and beast」吧，然而在奧莉薇亞心裡，教授就是她的beau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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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的風評持續被害中。感謝在2020-08-21 18:39:12~2020-08-22 16:55: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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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撩漢第八十四步
萬聖節晚宴過後，所有人印像最深的，不是雷鳥學院精心編排的生死愛情劇，也不是普克奇學院打破所有人心理防線的選美比賽，而是奧莉薇亞和斯內普那虐死無數單身狗的一幕。
「恭喜你們，成功取代了桑格教授和泰勒教授，成為伊法魔尼公認的最登對情侶。」埃爾維斯熱烈鼓掌，然後又追著斯內普問，「高級守護神咒你也能無杖施展，你現在的魔咒水平到底屬於什麼級別？傲羅？為什麼你能擁有這麼高深的魔力和技巧？為什麼……」
十萬個為什麼的背景音中，伊麗莎白咬著巧克力棒補充道：「也有可能成為伊法魔尼校史上的一頁，留給以後的學生瞻仰。」
她雙眼放光。這是什麼，這是載入史冊的愛情啊！而她，則是愛情的見證者！
「同時，明年雷鳥學院的話劇將以你們為藍本。」塔拉臭著臉，「我教你射箭時可沒想到你會用在這裡。」悔不當初。
西莉亞嘆氣，「據說，當晚有數對情侶分手，只因為人與人的對比太過強烈。」
她也有所動搖，只是想到沒了自己埃爾維斯不知道會躺在哪個角落，又只能遺憾地收回念頭。
埃爾維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愛情在破碎之間徘徊了一下，見斯內普一點也不搭理他，只能做作地感嘆：「啊，真是完美的一對璧人。」
斯內普充耳不聞，低頭看書。奧莉薇亞臉皮是兩人份的厚度，面對眾人的調侃依舊波瀾不驚。
她含笑道：「畢竟我們在霍格沃茨時也是公認的絕配。」基本操作，無需刷六。
斯內普雖然沒有回應，但聽到她這句話還是忍不住抬頭瞥她。
公認？人數大於三了嗎？
奧莉薇亞：不要別人覺得，只要我覺得。
不過她也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多做討論，本來就只是情之所至，並不想變成嘩眾取寵。
「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去參加社團活動。」她要去和諾爾商量研發錄像機建造電影院的事。
奧莉薇亞收拾東西和眾人告別，其他人也都有自己的社團，見主角退出討論，他們便也各自離開圖書館。
斯內普最後才走。
他在魔藥社待了幾天，就發現自己的水平就是社團的天花板，社團活動並不能讓他學到什麼，反而要浪費時間去教導其他社員——六年級的社長已經決定升入七年級後就退位讓賢給他。
斯內普本來對做這個社長沒什麼興趣，因為並不能給他帶來絲毫好處，奧莉薇亞得知後笑著讓她想想在霍格沃茨的魔藥教授。
「不是只有知識和技能才是好處，無形的關系和潛在的人脈也是。」這些魔藥社的成員現在雖然不如他，但誰知道以後會在什麼位置做什麼呢？
斯拉格霍恩不就是通過這樣普遍撒網重點培養的方式籠絡人才的。
斯內普不是不知變通的人，他只是思維一下子沒扭轉過來，想了想，便也開始用了點心思處理在魔藥社裡的關系。
他最近在自己改良過的魔藥裡挑出了比較有價值的幾個，詳細寫了改良思路和熬煮步驟，准備放到社團裡讓社員自行研究。
走出圖書館，他向社團所在的教室樓走去。
途中經過魁地奇球場，兩支隊伍正在天上練習比賽，一群學生在下面圍觀加油。僅從校服上看，完全辨別不出那些學生分屬於哪個學院。
斯內普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歡這種完全融合成一體的氛圍，還是更喜歡霍格沃茨那樣立場分明相互競爭的環境。
觀眾裡有長角水蛇學院的看見了他，揮手喊道：「嘿，斯內普，要過來一起玩一局嗎？」
旁邊的人頓時目光聚集，小聲議論開來。
「就是他？」
「看不出來啊……」
「霍格沃茨……」
雖然沒聽清他們對霍格沃茨做出了什麼樣的評價，但斯內普的心情也有點復雜……
在來伊法魔尼之前，他從沒想過自己還要背負起維護霍格沃茨名譽的重任，而且從目前的發展趨勢來看，霍格沃茨給美國巫師們留下的印像似乎在朝一個微妙的方向扭曲。
不知道鄧布利多會不會後悔放他們出來……
「斯內普？」那人以為他沒聽清，加大了音量。
「……」斯內普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種形式的邀請。
他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不太生硬地大聲道：「社團活動，下次吧。」當然，這個下次就和「改天請你吃飯」一樣充滿了靈活性。
那人歡快地比了個OK的手勢。
斯內普微微頷首表示告別。
他感覺在斯萊特林待久了，還真是很難適應這種正常的社交活動——或許也和斯萊特林無關，只是他的性格不適合與人拉近距離。
天上的球員似乎被下面的動靜分散了注意力，一名擊球手角度沒把控好，將游走球擊打向場外的方向。
幸好對面的人經驗豐富，趕緊補了一棒，讓鬼飛球朝沒人的角落飛去。
——只是他們以為的沒人。
斯內普捧著一疊書來不及去拿魔杖，本能地伸出手憑空做了個拉拽的手勢，即將砸在一人身上的鬼飛球就被無形的力量牽引，倒著飛回到他手中。
「喔——」圍觀群眾鼓掌。
「……」斯內普頓了一下，又將鬼飛球拋還給天上的球員。
「謝啦，哥們。」他們以為他是在幫忙撿球，紛紛比劃出致謝的手勢。
單純條件反射的斯內普：「……不用。」他並不想給自己增加樂於助人的標簽。
正獨自坐在一顆樹下看書的萊爾後知後覺地抬起頭，看了看天上，又看向斯內普，似乎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她又往自己身上扔忽略咒？
念頭一閃而過，斯內普掏出懷表看了下時間，發現已經耽誤了好一會，便不再停留，加快腳步前往社團教室。
萬聖節一過，天氣就冷得很快，等到感恩節的時候，森林裡的松針樹葉都結成冰霜。白天太陽升起，冰霜又會緩緩化開，風一吹，便如輕煙薄霧般升騰。
遠遠望去，仿佛森林也在呼吸。
不過伊法魔尼再冷也沒有霍格沃茨冷，而且比起一到冬天就可以掛腊肉的地窖，普克奇學院的樹屋天然具有冬暖夏涼的功能，雖然沒有壁爐，但感覺擁有地暖！
奧莉薇亞非常慶幸沒有選擇去長角水蛇學院，因為這個學院的寢室也是在水下。即便斯內普說寢室牆壁是一整面玻璃，比起一年到頭只能看水草的黑湖，外面的水生物種類繁多，簡直像是每天對著一本海鮮餐廳的菜單，奧莉薇亞也是十動然拒。
她對水已經有審美疲勞了。
而且——
「為什麼學院裡帶蛇的就一定要把寢室安排在水下？」奧莉薇亞覺得這是對蛇的刻板印像。
「這個問題你可以去問兩個魔法學校的創始人。」斯內普委婉道。
奧莉薇亞也只是隨口一問，隨即就讓斯內普在鏡子前站好，一手拿著一件襯衫和毛衣在他身前比劃。
「這件藍色襯衫是配灰色毛衣馬甲好，還是配咖啡色針織開衫好？」她有些猶豫不決。
美國有過感恩節的習俗，伊法魔尼也跟隨國情，給學生們放了四天假。只是四天時間來回有些麻煩，大多數學生都選擇假期留校。
就如同大學城周邊必定有商業街，魔法學校附近也同樣有巫師小鎮——奧莉薇亞懷疑小鎮最開始是由陪讀家長們建立起來的。
於是在假期裡無所事事的學生們都跑來小鎮歡度感恩節。
斯內普最近可能到了快速生長期，身高拔得有點快，奧莉薇亞就拉著他到服裝店給他挑選冬衣。明明二年級的時候她還略高他一個指節，現在給他比衣服都要仰頭抬手臂了。
「你決定。」斯內普交出選擇權。
他並沒有大多數陪女士逛街的男士那樣不耐煩，雖然並不能提供什麼意見，但不管奧莉薇亞讓他試換多少套衣服，情緒始終保持穩定平和，充分發揮了一個衣架子最美好的品德——配合。
奧莉薇亞也從來不為難他，非要讓一個不善於搭配的人表達喜好，都是自己反復斟酌對比後做決定。
於是當他們購物結束來到約好的餐廳時，其輕松和諧就和另一對情侶的劍拔弩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埃爾維斯遞給奧莉薇亞一個求救的眼神，小心翼翼地和自己女友賠著不是。
「西莉亞，我錯了，我不該在你挑選飾品的時候跑去隔壁的書店裡看書，更不應該太過沉迷忘了回去找你。」他腦袋後的小揪揪可憐巴巴地垂著，「原諒我吧西莉亞。」
西莉亞臉色平靜地喝了口氣泡水，「我沒生氣，我習慣了，我原諒你。」
埃爾維斯立刻容光煥發，滿血復活，「真的？你太好了，西莉亞，我愛你。」
西莉亞：「嗯。」
奧莉薇亞：「……」孩子，你看上去離分手不遠了。
「你看！」埃爾維斯拿出了一個盒子打開，「雖然我不知道你最後看中了哪個，但我讓店員把你試過的都打包起來了，給你。」
西莉亞冰封的臉緩緩融化，露出了和軟的笑意，「嗯，謝謝。」
奧莉薇亞：「？？？」這就是天然系的求生本能嗎？
四人坐了一會，伊麗莎白左手抓著一袋糖果點心，右手拿著個冰淇淋，身後跟個耷拉著臉的塔拉走進店裡。
「怎麼了？」奧莉薇亞雖然總是對塔拉實施挫折教育，但心裡還是把他當成了需要關愛的弟弟，見他臉色不對，便拉到身邊關心詢問。
「沒事。」塔拉鼓著兩腮不說話。
他要是纏著她撒嬌，奧莉薇亞可能還會把他拍回去，但他悶不吭聲一臉委屈，她反倒揉了揉他的腦袋表示安慰。
見奧莉薇亞看過來，伊麗莎白舔了口冰淇淋，想笑又不敢的樣子說：「剛才在街上，不知道是哪個學院的男生和他搭訕。」
哦。其他人了然。
塔拉長了一張可愛的娃娃臉，因為是家裡最小的孩子，神情總是帶著幾分天真嬌氣，年紀又小，還沒長開，很容易被當成女生。今天他也沒穿校服，穿著普通的棉衣外套和寬松牛仔褲，一眼看上去，是有幾分中性。
奧莉薇亞更清楚一點。當初塔拉被綁架，有部分原因就是看他長得好，所以之後他就很反感別人拿他的臉說事。
「好了，別生氣了。」奧莉薇亞捏了捏他的臉，難得用哄人的口吻說話，「請你吃蛋糕。」
塔拉突然就紅了眼睛，癟著嘴巴吭哧道：「他……他摸了我屁股！」
他當時懵了一下，又憤怒又有些羞恥，一下子竟沒反應過來，就被伊麗莎白拉走了。一路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被奧莉薇亞這麼溫柔地一關懷，終於有些忍受不住。
周圍的人清楚感受到，奧莉薇亞雖然臉色沒什麼變化，氣場一下子就不對了。
這時，店門被推開，門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幾個男生說笑著走進來。
看過去的塔拉刷地一下站了起來，咬牙切齒道：「就是他！」說著就要衝上去。
斯內普按住腰間的魔杖看向奧莉薇亞。
奧莉薇亞按住塔拉的肩，坐在位置上沒有動。
「西弗，揍他。」她淡淡說。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的評論爆得我猝不及防。
基本上所有評論用兩個字可以概括——可，甜
我覺得我可以把這篇文章改名為SO甜（SS&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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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說我斷更兩年去進修的……
如果我老公有奧莉十分之一的本事，我也不會在這裡YY教授自娛自樂。
醒醒吧妹妹們，真人就是沒有紙片人好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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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人說把奧莉的鷹放出來一起秀恩愛的，其實昨天那一章，並不是我特意安排的秀恩愛情節。
我寫文是沒大綱沒存稿的（最多提前一章），在我當天打開文檔碼字之前，我和你們一樣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一開始，我只想寫普克奇學院的換裝選美，然後想著用什麼來投票呢？萬聖節就黑色玫瑰吧。
接著又寫到奧莉手裡的那支玫瑰，我想肯定不能給教授以外的人啊，但是當著這麼多人，怎麼給教授才最好呢？
於是就出現了丘比特·奧莉射箭這一幕。
當時我是只寫到教授親吻玫瑰就停了，因為我覺得以他內斂的性格不可能和奧莉一樣誇張表達。
但是晚上睡覺躺在床上，思來想去覺得不行。
因為這樣不就顯得奧莉單方面熱情了嗎？不有可能讓人誤會他們的感情不對等嗎？教授在那種略帶挑釁的場面裡，怎麼可能就只是被動承受呢？
於是半夜十二點（真的）我又爬起來續上了後面那一段。
所以當我看見你們瘋狂喊甜的時候，我覺得並不是我在刻意給他們撒糖，而是他們兩個人像是有自主意識般地自己推動著情節的發展。
可能平行世界裡，真有奧莉和教授這兩個人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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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希望你們每一章的評論都有昨天一樣的熱情。（期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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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撩漢第八十五步
後來，據那天圍觀的人回憶，當時的戰鬥場面異常火爆。
本來魔法這東西，講究的就是一個先下手為強。斯內普出手迅速，又有和奧莉薇亞長期對練的打鬥經驗，即便他一個人打對面好幾個人，都穩穩地占據上風。
哪怕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圍觀者，都不得不對他的利落身手說個帥字——如果換個場合說不定還要鼓掌叫好。
然而其中一人見勢不妙溜得飛快，不曉得前因後果的他被蒙頭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通，自然不甘心作罷，喊來了正在隔壁酒吧裡偷摸喝酒的學長們前來助陣。
——伊法魔尼校規之一，畢業前不許飲酒。
等在酒精作用下腎上腺素分泌過多的學長們快速趕往戰場時，看到自家學弟——對了，他們是貓豹學院的——直挺挺地僵在原地被一個小矮個跳起來踹屁股，立刻腦袋一熱，擼起袖子掏出魔杖加入戰場。
在沒什麼深仇大恨的情況下，斯內普不可能對他們下狠手，而手下一留情，應對這麼多人就難免左支右絀。
這時候，奧莉薇亞就准備下場了。
然而旁邊的幾個人動作比她更快。
西莉亞和埃爾維斯配合默契，一個借著桌椅做掩體，負責精准打擊放束縛咒，另一個在人群中左右橫移，把被捆住動彈不得的人扔出餐廳不讓隊友給他解咒。
伊麗莎白遠遠地站在吧台後，看到他們誰被蹭傷了，就冒頭出來揮動魔杖施展治療魔法。
奧莉薇亞左看右看，實在沒有自己插手的余地，只好坐下來和塔拉喝著奶泡果汁喊加油，順便拿出相機拍下斯內普掀翻對手的帥氣身姿。
最後等戰況平息，一邊的人在店外倒了二十來個，另一邊四個人絲血沒掉，還喝掉了好幾杯果汁。
連趕來的桑格都被氣笑了。
「這麼多人都打不過四個人，不管因為什麼，先扣貓豹學院二十分。」作為黑魔法防御課教授的桑格，語氣充滿了嫌棄。
她暗暗記下了這群人的名字，准備等下次上課好好檢查一下他們的水平。這要是雷鳥學院的，她還得親自下場教他們重新做人。
貓豹學院的學生異常委屈，鼻青臉腫地喊不公平，「他們有治療！」
他們倒不是出自於不打女生的原則沒有去動治療者，實在是她躲得太遠了，他們根本突破不了前面的防線。
「誒？」伊麗莎白一緊張，嘴裡的硬糖都咕嚕吞了下去，「如果用閃回咒檢查我的魔杖，其實可以發現我沒用幾個咒語。」最後一個還是給他們整理外觀的除塵咒。
突然把戰鬥勝利的原因歸功給她，她有些承受不起。
另一個貓豹學院的試圖平心靜氣講道理，「桑格教授，有很多人可以作證，是他們先動的手。」
這時，奧莉薇亞突然幽幽地嘆了口氣。
「是我不好。」她眼眶微紅，又強忍著，「他們幾個當時喝了酒，想和我……聊聊天，西弗，還有我的朋友為了我才和他們產生了爭執。」過於出色的外貌給她的話語增添了十分的可信度。
嗯？？？
圍觀者瞬間給自己找到支持的一方，用鄙視的目光看著那群一臉懵逼的男生。
貓豹學院的二十來個受害者突然感覺一口大鍋狠狠砸到了自己腦袋上。
「胡說……」
「你們沒喝酒？」
「喝……是喝了一點……但是……」
「先不用但是。」桑格比了個暫停，目光犀利，「違反校規，貓豹學院——」她數了下人數，「算了，就再扣二十分吧。」她稍稍手下留情。
嗯？？？
終於有人忍受不了被污名化的壓力，跳出來舉報，「不是我們，是弗裡森，他自己說他在來的路上看到一個可愛的女孩子，順手就……」
斯內普眼疾手快地一個門牙塞大棒堵住了他的嘴，奧莉薇亞掩面，「嚶。」
圍觀者加深鄙視程度，順便記下了弗裡森的臉，方便以後繞道。
「我是稍微不規矩了一下，」弗裡森試圖辯駁，「但是……」
桑格再度比個暫停，「不用但是，承認就好，貓豹學院再扣二十分。」
嗯？？？
貓豹學院的級長坐不住了，這麼一會已經六十分沒了，再扣下去還有分嗎？
他眼風凌厲地命令所有人閉嘴，然後對著桑格爽快認錯，「對不起，桑格教授，是我沒有管束好我們學院的學生，我回去就罰他們清掃塔樓外牆。」
清掃塔樓外牆需要騎著掃帚貼著牆壁不斷施展清理咒語，很是耗費體力，算是對學生的勞動處罰中最折騰人的一項。
桑格滿意點頭。
然後轉向另一邊，「不管如何，聚眾鬥毆，違反校規，你們占了道理，不占法理，就扣——」她看了下動手的四個人的學院，「長角水蛇扣十五分，普克奇學院扣五分。不過因為你們以少勝多的出色表現，我個人再一人給你們兩分做嘉獎。」
嗯？？？
這扣分差距也太懸殊了吧。
貓豹學院的還想抗議，被級長陰森森的表情給瞪回去了。
眼看戰後的清算已經完畢，在這次戰鬥中充當壁花角色的奧莉薇亞又站了出來。
「雖然最先挑事的是你們學院的弗裡森，但波及到豹貓學院這麼多的人也有我們的責任。」她用歉意的目光看向貓豹學院的級長，換回對方一個和緩的微笑，然後又轉向遭受巨大損失的餐廳老板。
「今天真的非常抱歉。店內被損壞的設施待會我來修復，打擾了你們的營業，今天一天的收益也由我來賠償。還有，當時在場的客人，如有損失，我來承擔，並且在這家店的再次消費我來支付。」
一連四個「我來」所流露出來的驚人壕氣震懾了在場所有人。
餐廳老板剛剛還陰雲密布的臉瞬間晴空萬裡，旁邊免費吃了瓜又有免費大餐可以吃的觀眾紛紛熱烈鼓掌。
眼看對面的人贏了戰鬥、贏了分數還贏了好感和風度，貓豹學院的級長滿腔怒火無處發泄，一腳揣在弗裡森屁股上。
「還愣著干什麼！跟我回去打掃外塔！」心裡決定這個學期他別想好過。
回學校的路上，伊麗莎白像是被施了漂浮咒，渾身都是輕飄飄的。她還沒從剛才的群架余韻中脫離，滿臉都是意猶未盡。
「打架……原來是這麼爽的嗎？」雖然只是躲在後面刷治療，但她也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價值，比考試拿了滿分更有成就感。
「打贏了才爽。」西莉亞還很冷靜，「你看貓豹學院的人，可能回去後會被罰得很爽。」
「那就只打必贏的架好了啊，打不過就跑嘛。」伊麗莎白天真道。
西莉亞略微思考了一下，不得不認同，「……你說得有道理。」
埃爾維斯也很興奮，他常年被打，第一次嘗到了打人的快感，仿佛枯木逢春，生機煥發，腦後的小揪揪都昂揚起來。
一邊和西莉亞炫耀，「親愛的，我剛剛帥不帥？你捆一個我扔一個，一個都沒漏下。」一邊又去騷擾斯內普，「西弗勒斯，下次有這種好事還要叫上我。」
斯內普涼涼地笑，「下次有這種好事，一定讓你一個人上。」
埃爾維斯退縮了，「呃，那倒也不必，我不能搶了你的風頭。」他迅速轉移話題，「你打架這麼熟練，看來在霍格沃茨時常有機會練手？」
斯內普：「……」
奧莉薇亞沒忍住笑出了聲。
「沒錯。」她一本正經道，「你這位室友，在霍格沃茨時第一次打架，讓自己學院被扣了一百分，第二次打架，讓別的學院扣了兩百分。所到之處，必是腥風血雨，讓人聞風喪膽。」
埃爾維斯和伊麗莎白倒吸了一口氣。看來今天對他來說，還是小場面啊。
埃爾維斯不由露出敬畏的眼神，「你到底是學霸還是校霸？」
「……」斯內普瞥了眼致力於為他豐富形像的奧莉薇亞，扯出一個假笑，「這個問題你就要問奧莉薇亞小姐，畢竟兩次，不，加上今天三次，都是因她而起。」
眾人的目光轉向她。
奧莉薇亞尋思片刻，感嘆：「可能這就是所謂的人紅是非多吧。」
一群人說說笑笑，似乎半點不把剛才的紛爭放在心上。一旁蔫了半天的塔拉左看右看，終於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聲。
「今天……謝謝你們啊。」他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
事其實是因他而起，但這群人都擋在前面，奧莉薇亞又故意出頭把矛盾拉到自己身上，除了弗裡森知道內情，竟沒有人關注他，也就避免了他被人議論取笑。
畢竟一個男生被另一個男生調戲，說出去也是看熱鬧的多。
就是把他摘得太干淨了，一點處罰都沒落到他頭上，讓他有點不自在，感覺就像是背叛組織偷跑了一樣。
伊麗莎白笑嘻嘻地塞了他一把糖，「客氣什麼，你是奧莉薇亞的弟弟，也就是我弟弟嘛。」
「就是，」埃爾維斯附和，「你是奧莉薇亞的弟弟，也就是西弗勒斯的弟弟，也就是我弟弟。」
塔拉：「……」這關系拉得有點曲折。
他別別扭扭地偷瞄斯內普。之前他一直擠兌斯內普挑他刺，沒想到這次被他出頭維護了——雖然很大可能是看在奧莉薇亞的面子上，但終究也是幫了他。這讓他覺得自己再也沒底氣去針對斯內普了。
奧莉薇亞卻詫異道：「誰說他是我弟弟？」
眾人：「？」
「我明明把他當兒子。」
塔拉：「……」
他先是漲紅了臉，似乎想跳起來發飆，接著突然楞在原地，捂著頭迷茫了半天。
奧莉薇亞以為玩笑開過頭把孩子逗傻了，問：「怎麼了？」
塔拉喃喃道：「我……有新的預感……」
他的預感那就是預言了。
奧莉薇亞神情一肅，「是什麼？」
塔拉沉默了半天，突然悲憤地看了眼斯內普，「我才不要把他當爸爸！」
斯內普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臉莫名的奧莉薇亞，心情有些微妙復雜。
這是做了什麼奇葩預言才能得出這樣的結論？
作者有話要說：
多年後，美國巫師和英國巫師在某個場合碰面。
美國巫師：其實我們對霍格沃茨久仰大名。
英國巫師：客氣了。
美國巫師：你們霍格沃茨的學生既擅長談戀愛塞狗糧，又擅長打架甩鍋，還巨有錢，比不過比不過。
英國巫師：嗯？？？
霍格沃茨：我累了，勿c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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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大家看看封面，是@狐貍糊塗 太太畫得表白場景圖，可以打開全屏看，畫得太棒了，感動，表白太太。
大家一起誇誇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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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撩漢第八十六步
塔拉的預言內容他不肯說，其他人也就無從得知。
奧莉薇亞本來就對預言不感興趣，等感恩節過後開始下雪，她的注意力就完全轉移到別的東西上。
「冰雕比賽和打雪仗比賽？」她清空了餐盤，看著手裡的報名表略感有趣，「伊法魔尼怎麼什麼奇奇怪怪的比賽都有？」
「反正閑著也沒事干啊。」伊麗莎白嚼著一根熱狗說。
西莉亞用討論學術性問題的認真語氣道：「我覺得是因為既可以消耗學生過於旺盛的精力，讓我們少在課余時間惹是生非，又可以變相考察和鍛煉我們的魔咒水平，促進我們學習進步。可謂一舉兩得。」
學校精通怎麼把學生的危害控制在最小化。
奧莉薇亞深以為然。
畢竟伊法魔尼又沒有社會和階級矛盾可供學生鬥爭，而學生這個群體是最容易閑著沒事就去找事的，為了避免在封閉校園裡關久了出現刻板行為，還是讓他們把無窮的熱情投入到各種比賽活動中才好。
埃爾維斯興奮道：「這兩個比賽都是不以學院為單位而是學生們自己組隊的，冰雕比賽人數隨意，內容隨意，只要作品出彩就行。打雪仗比賽人數要求是八人，我們要不要組個隊參加比賽？」
以前他參加過一次，被圍毆得很慘，後來就再也不參加這種會讓人有機會下黑手的比賽了。
以奧莉薇亞的性格，比賽肯定是要參加的，斯內普自然遵從女朋友的意願，其他人也都表示同意。
只是哪怕拉個塔拉來湊數，他們這個小團體人數也只有六個，還差兩個人。
塔拉：「？說清楚，誰是湊數的？」
然而沒人理他，只有伊麗莎白安撫地塞了他一根熱狗。
埃爾維斯：「還有兩個名額找誰？」
伊麗莎白想了想，「最好是我們都有點熟悉的吧，不然可能玩不起來。」
正從他們旁邊路過的人突然停了下來，湊過臉，「缺人嗎？要不要算我一個？」
「布萊斯？」
不是女裝狀態下的布萊斯看上去並沒有那麼亮眼，但也十分清秀，特別是那雙狹長的眼睛，很有神采。
「怎麼樣？」他笑著，說話間完全不顯女氣，與換裝的那晚似乎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眾人互相對了下眼神，布萊斯也是個愛玩愛湊熱鬧的性格，平時和各個學院的人都玩得不錯，彼此都很眼熟。
奧莉薇亞見斯內普不置可否，便點頭，「當然可以。」
「那就只差一個了。」埃爾維斯左右張望，似乎還想原地抓個人過來。
奧莉薇亞便如他所願，隨手一抓。
「就你吧，諾爾社長。」
正一邊走路一邊低頭看書的男生茫然抬頭，雙目無神地掃過周圍的人，最後落在拉住自己奧莉薇亞身上。
「你說的那個錄像機我還沒研究好，再給我兩天時間吧。」他面色憔悴地懇求。
眾人用指責的目光看向奧莉薇亞：看看你把人家逼成什麼模樣了！
事實上奧莉薇亞並不是壓榨童工的血腥資本家，她只是給了個提議和方向，諾爾就自己一頭扎了進去。
他在長角水蛇學院也算個名人——貼有古怪標簽的。孤僻，不愛和人打交道，甚至很少和人有眼神對視，除了上課，就是窩在社團教室裡搞實驗。
據社團裡的其他社員說，他經常會一個人坐著坐著就突然嘿嘿一笑，或者在研究麻瓜物品時發出一些別人聽不懂的囈語，讓人毛骨悚然。
只有奧莉薇亞在第一眼見到他時就清楚了他的屬性——患有社交障礙的技術性死宅，秩序感混亂的科學狂人，稍有不注意，就可能發展成制造出不明物品的邪惡科學家。
為了魔法世界的和平與安寧，奧莉薇亞決定把他拉到自己這邊就近看管。
大多實驗型學者都是頭腦發達，四肢簡單，諾爾也不例外，而且他還兼有反應遲鈍的特點，所以把他拉進來也只是為了湊個人數而已。
「這樣湊人數的會不會太多了？」埃爾維斯對勝利還是有一點點追求的。
奧莉薇亞詫異道：「你難道以為你不是來湊人數的？」
「……」後知後覺被嫌棄的埃爾維斯轉向西莉亞，「嚶。」
兩項比賽中冰雕比賽先舉行。
這個他們沒有全員參與，也就沒有組隊，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兩人自己報了個名。
魔法世界的冰雕比賽自然不可能像麻瓜一樣一點一點拿錘子鑿冰，而是需要使用精細的變形術。為了保證公平——其實是為了保證場地夠用，所有人的作品被限制在二十平方碼以內。
據說以往的比賽中，有個小天才整出了幾乎半個魁地奇球場那麼大排泄物造型冰雕，讓那一屆的學生都深感窒息。被打得慘不慘不知道，只是從那以後，才有了對冰雕尺寸的限制自己作品被投訴人數超過一百就扣分懲罰的規則。
「我們做什麼樣的冰雕？」奧莉薇亞征詢斯內普的意見。
斯內普表示不在創意上發表想法，「我想你知道的，藝術並非我擅長的領域。」
「也不盡然。」奧莉薇亞意有所指地一笑，「念誦詩歌也算是藝術表達的一種形式。」而她尤其喜愛他在她耳邊低語的場景。
隨著大腦封閉術水平的不斷提高，斯內普在情緒表露上的把控能力也越來越強。這種程度的調戲，現在已經完全不會讓他有任何失態表現——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應對經驗豐富，習慣成自然了。
他甚至還能從容反擊回去，「如果從念誦頻率來看，也許可以把詩歌換成你的名字，這才是我所擅長的。」
好吧，戀人成長太快，已經要調戲不動了。
奧莉薇亞略感遺憾地回歸正題，「那你是打算隨便玩玩混個謝謝參與，還是拿個獎回來紀念一下？」
斯內普思考了片刻，「我想不出這兩者之間的差別。」以他們倆的實力，難道不是隨便玩玩就能拿獎嗎？
好囂張的語氣。
奧莉薇亞大笑，忍不住親了他一口，「親愛的西弗，我真是太喜歡你了。」
還未完全成熟的男孩，所表露出來的那種不加掩飾的野心和對勝利成功的追逐並不會讓人反感，反而帶著灼人的熱度和令人怦然的魅力。
「我知道。」斯內普摟住她靠過來的腰，嘴唇輕輕貼了貼她的發心。
我也是。
於是，比賽那天，奧莉薇亞和斯內普面前擺了一座霍格沃茨城堡。
這是按照霍格沃茨的尺寸等比例縮小的冰雕——對於制作過霍格沃茨立體地圖的奧莉薇亞來說，這些數據她再清楚不過。
面積二十平方碼的冰雕城堡幾乎完美做到了霍格沃茨的復制，不管是通往門廳的橡木大門上的花紋，還是天文塔上的每一扇窗戶，都分毫畢現，在陽光下閃爍著炫目的寒光。
而且冰雕是透明的，透過城堡外牆可以看到禮堂裡的四張長桌，八層樓裡不斷移動的台階，在城堡下面的地窖，甚至於禁林外那棵張牙舞爪的打人柳。
僅從這些來說，已經展示了制作者相當高超完美的變形術，更令人瞠目的是，如果願意喝下斯內普准備好的縮身藥水，承受縮骨疼痛，甚至可以在縮小身體的情況下直接推開大門進入城堡內部！
雖然身體縮小的尺寸有限，進去可能會撞頭，但也是相當奇妙且罕有的體驗。
不用出國，不用留學，在伊法魔尼就可以免費進行霍格沃茨一日游！
機會難得，有不少勇士就嗷嗷叫著喝下藥水，在旁人的圍觀中進入冰雕內部暢游。
出來後人人一臉滿足。
「太疼了……不過值得！」
「裡面的樓梯會把你送到不同的地方，真是不可思議。」
「就是有點冷……啊切！」
毫無疑問的，奧莉薇亞和斯內普拿到了這場比賽的冠軍。
獎品是變形課教授菲洛特提供的一張面具，戴在臉上可以變幻成任何你希望的一張臉，維持時間一個小時。如果不是身材不會變的話，都可以當作是便攜復方湯劑了。
奧莉薇亞對這個勝利紀念品非常滿意，舉起魔杖將霍格沃茨冰雕變小至巴掌大，然後送給了菲洛特教授。
「我喜歡伊法魔尼，希望您也能喜歡霍格沃茨。」
「看來我們打雪仗比賽的勝利也近在眼前。」埃爾維斯躊躇滿志，「對了，我們報名時用什麼隊名？」
「這個無所謂吧。」伊麗莎白捧著一杯熱可可，想了想，「必勝隊，鋼鐵意志隊之類的？」隊名一般不都是這種形式的嗎？
埃爾維斯不太滿意這種平庸的名字，布萊斯也站在他這邊，「或許我們可以想個更有趣有新意的？」他抵著下巴笑了笑，「不然總覺得不符合我們這個隊伍的氣質。」
「我們隊伍是什麼氣質？」伊麗莎白有點懵，不就是普通的一個打雪仗的隊伍嗎？
「一對在伊法魔尼最引人矚目的風雲人物轉校生，」布萊斯指了指奧莉薇亞和斯內普，然後從自己挨個指過來，「一個變裝選美比賽的冠軍，一個好奇心過剩的探尋者，一個拽著繩子的看護者，一個性格古怪的研究者，一個來自神秘古國的治療者。」
伊麗莎白：「……我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個標簽。」純粹是她太沒特色了才只能把這個拿出來說吧？
另一個古怪的研究者從頭到尾神游天外，不參與討論。
「你們在冰雕比賽時用的隊名是什麼？」埃爾維斯問。
奧莉薇亞笑了笑，「你確定要知道？」
就算原本只是隨口一問，聽到這樣的話，埃爾維斯的性格怎麼可能不提起十二萬分的興趣。
「要！」
奧莉薇亞看著斯內普，後者輕飄飄地掃了她一眼，她便輕笑著慢悠悠地說：「The Perfect Couple。」
埃爾維斯：「……」怎麼就管不住自己這張嘴。
眾人：「……」控制自己不露出嫌棄的表情。
布萊斯表情微妙，「你們倆之所以來伊法魔尼完全是因為被霍格沃茨趕出來的吧？」
誰能忍受這種不遺余力把狗糧強迫塞進每個人嘴裡的不人道行為？
作者有話要說：
The Perfect Couple。——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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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章都是豐富多彩的校園生活
談戀愛、交朋友、打群架、校園比賽
如果不是魔法世界的話，不就是普通的正常的校園言情小說劇情嗎
不過打算再寫幾章就用時間大法，讓他們倆趕緊回英國去，不要再禍害伊法魔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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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因為上一章的評論，我打算劇透一下，也算排個雷吧
奧莉和教授不會有孩子
現在的言情小說，甚至於耽美小說，似乎不在最後弄兩個包子出來就不算完美結局
但我不希望奧莉和教授也走上「三年抱倆」或者「龍鳳雙胎」這種中國式愛情劇情
雖然我有孩子，但我不覺得，人生一定要完成生育任務才算完整
或者正因為我有了孩子，我才覺得，孩子是必然會使愛情轉變為親情的存在
奧莉和斯內普是我不切實際的幻想，他們有愛情，有理想，有生活意趣，我覺得足夠了，很充實
什麼擔心自家女兒被誰拐跑了，自家兒子惹出什麼麻煩了，解決孩子成長問題給孩子擦屁股這樣的雞毛蒜皮，不想出現在我理想的愛情生活裡
如果無法接受的，在這裡就可以點X了，也不需要告訴我你的想法，因為不管什麼想法都對，只要不去強迫別人理解
還是那句話，過好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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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們七夕快樂，都能擁有自己所向往中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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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撩漢第八十七步
隊名最後由西莉亞拍板定下。
獅鷲隊——鷹是美國的標志，獅子是英國的標志，合二為一，就是獅鷲。
其他人在經過奧莉薇亞「The Perfect Couple」的精神攻擊後，對任何名字都接受良好，於是西莉亞一提議立刻全票通過。
那邊埃爾維斯還在偷偷問：「你真的不覺得那個名字很肉麻嗎？」兄弟，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
斯內普挑眉，「我覺得相當貼切。」並且發自內心地認同。
埃爾維斯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原來他這位室友看上去深沉內斂，維持著一副高深的形像，其實只是悶騷。臉上不動聲色，心裡恨不得能把他們倆的愛情故事刻在自由女神像上供世人瞻仰。
最好再來個吟游詩人譜曲作詞全世界傳唱，讓他們的愛情之光撒在每一寸留有足跡的土地上。
「太過高調，不怕引來旁人的覬覦之心？」布萊斯饒有興致地看著斯內普。
斯內普似笑非笑，「惡龍炫耀珍寶，難道還會懼怕有人搶奪？」
「惡龍和公主？不，應該是惡龍和女王……」布萊斯自顧自地笑了起來，「果然非常有趣。」
「……」埃爾維斯躲到了西莉亞身邊，聲音悄悄地，「原來這也不是個正常人啊。」
西莉亞清醒道：「你以為你是？」
醒醒吧，這個隊伍就沒幾個正常人。
巫師版打雪仗比賽規則簡單，用魔杖操控雪球砸中對手則對方被淘汰。期間雙方的任何身體部位和其延伸都不能碰到雪，哪怕是自己用手團雪球也不可以。
雪球大小不能超過手掌，不能惡意攻擊對方臉部和特殊部位，不能使用防護性咒語和物品。躲避雪球只能用兩種方式，一是靈活位移，二是用攻擊性魔咒打碎。
比如可以用火焰融化雪球，可以變出物品撞碎雪球——撞碎的雪花也不能落在身上。只是第二種方式要求較高，既要在雪球砸中前成功施展咒語，又要精准把控魔咒落點，用不好反而會讓自己手忙腳亂露出破綻，所以很少有人用。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在前期的淘汰賽中也完全沒有使用第二種方式，僅僅用走位去閃避攻擊。有幾場甚至對面的雪球還沒團起來，他們已經憑借熟練又精准的操控能力，快狠准地把對方淘汰只剩一兩個人。
充分詮釋了什麼叫做進攻是最好的防守。
隊友裡面布萊斯的實力也相當不錯，攻防皆可。埃爾維斯打不准，但躲得很溜，西莉亞心思縝密，善於用攻擊逼迫對方走位，讓他們誤傷隊友。伊麗莎白站位最後，負責報點。塔拉身材嬌小，負責隱匿偷襲。諾爾……負責安詳躺平，履行自己湊數的義務。
「早知道我們應該取名叫勢不可擋。」一路碾壓地進入半決賽，埃爾維斯自信心空前膨脹。
「……一直在全場亂跑，干擾我們視線，淘汰人數還不如伊麗莎白的你到底在得意什麼？」塔拉無語道。
他雖然個子矮年紀小，但家族天賦在那，魔咒水平以他這個年級來說也是相當優秀，所以難以理解埃爾維斯狼狽逃竄還自得其樂的心態。
西莉亞看了塔拉一眼，礙於他的年紀不知道該采用哪種方式護短。
奧莉薇亞拍了下塔拉的腦袋瓜，「有時候心態比能力還要重要，你要學的東西多著呢，少臭屁。」
「哦……」雖然被教訓了有點不開心，但塔拉對奧莉薇亞一向信服崇拜，所以還是很乖巧地給埃爾維斯道了歉。
埃爾維斯完全沒放在心上，擺了擺手就去看布告板上的對戰表。
「我們下一個要對上的是復仇隊——這個名字我喜歡。隊長是科倫·蒙特斯，成員有……」頓了一下，埃爾維斯湊近仔細看了看，猛地扭頭，「這是來找我們復仇的啊！」
復仇隊隊長科倫·蒙特斯，貓豹學院七年級級長，隊伍裡另外七個人，就是上次慘遭斯內普他們血虐的貓豹學院場外援助。
布萊斯上次沒有參戰，聽完伊麗莎白連解說帶比劃的前情提要後笑了起來，「他們來者不善啊。」
埃爾維斯連連點頭，「肯定的，說不定已經通過之前的比賽摸清了我們的戰術。」
「我們……」伊麗莎白遲疑道，「有戰術這東西？」她怎麼不知道。
不是各打各的嗎？
西莉亞思索片刻，篤定道：「他們肯定針對奧莉薇亞。」
「為什麼？」
「因為除了他們倆人以外，無論是誰被淘汰都不會影響戰局，而比起實力外露的西弗勒斯，顯然身為女生的奧莉薇亞更有可能被突破。」或許他們還想著淘汰掉奧莉薇亞就能順便動搖西弗勒斯的意志，完成雙殺。
「哦豁，」塔拉彈舌，「那他們完了。」他們會為這一選擇後悔的。
斯內普不屑嗤笑，「腦子不太靈光，想得倒挺美。」
埃爾維斯好奇道：「你們對她這麼有信心？」
塔拉不樂意了，質疑誰也不能質疑他女神。
「這麼說吧，讓奧莉一個人對他們八個，她要是認真起來，可以原地不動淘汰掉整個隊伍。」畢竟她可是一年級就能在紐約和賓夕法尼亞州來回追蹤歹徒的人。
「哦哦，這麼厲害。」埃爾維斯敷衍地拍手，不想和狂熱迷弟爭論。
對面連同級長蒙特斯，好歹有一半的七年級學生，再怎麼說也要尊重一下他們的實力。
塔拉鼓了臉，決定從今天開始把埃爾維斯放在討厭榜第一名——原本的榜首暫時撤掉。
奧莉薇亞戳了下他的臉頰，笑眯眯地說：「行吧，這次讓我來露一手。」
在和從隊名就昭顯了必勝之心的復仇隊比賽前，作為隊長的奧莉薇亞和蒙特斯友好地握了握手。
「雖然你們你們這邊都是學長，不過蒙特斯級長待會也不要放水哦。」奧莉薇亞甜美地笑著。
「放心，」蒙特斯意味深長道，「有歷史經驗在前，決不會小看你們的。」這次他們必須一雪前恥，替貓豹學院贏回聲譽。
「那就太棒了，讓我們認真地、不遺余力地來場精彩的比賽吧。」奧莉薇亞的聲音輕快跳躍。
雙方就位，作為裁判的魔咒課教授吹響了哨子。幾乎在哨音響起的一瞬間，復仇隊的八名選手就抖動魔杖，操控著八個雪球從不同方向飛向奧莉薇亞。
角度不同，落點不同，不管奧莉薇亞往哪個方向閃躲，除非她用幻影移形，哪怕她能飛，都不可能躲過所有的雪球——然而伊法魔尼校內禁止幻影移形。
奧莉薇亞站在原地沒有動。
旁邊的觀眾以為她愣住或者放棄了，不由大聲抗議：「太卑鄙了蒙特斯，欺負四年級的女孩子！」
也有人反駁：「賽場上難道還要講紳士風度嗎？」
還有人建議：「這時候蒙特斯那邊全在對付奧平頓，要是斯內普反應快的話，能趁機淘汰對面兩個。」
「或許他更傾向於想辦法保住自己的女朋友？」
「那就太不明智了，科倫肯定提前安排過戰術，斯內普如果去幫她，自己也很可能被判斷出行動路線。」
「也是……」
然而，斯內普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默地望著奧莉薇亞，神情似乎還帶了點輕微的愉悅。
眾人以為必被淘汰的奧莉薇亞不急不躁地抬起右手，銀白色的魔杖在雪地裡閃了一下銀光，隨即一只火紅的鳳凰從杖尖騰然而起，噴吐著熾熱的烈焰在她身邊環繞盤旋。
呲呲呲。
接連到來的雪球幾乎在火焰鳳凰的三英寸外就被融化，發出如冰水落在火炭上的輕響，足以想像出這只鳳凰的可怕溫度。
而被鳳凰的火焰翅膀和尾羽所纏繞保護的奧莉薇亞似乎並沒有任何不適，如雪般白皙晶瑩的面龐暈染出艷紅，黑眸中也跳動著火芒，唇角微微含笑。
遠遠望去，她不像是巫女，倒像是從地獄帶著業火而來的魔女。
「這……」有人張口結舌，「這算犯規嗎？」
魔咒課教授也有些驚訝，但還是搖頭，「這不是防護性咒語，是變型火焰咒。」就是變得有點多……
看著從頭到腳都在鳳凰環護下的奧莉薇亞，復仇隊的選手木然地看向自己的隊長。
這還怎麼玩？
蒙特斯一咬牙，目光在諾爾、伊麗莎白和西莉亞身上轉了一圈，「不管了，挑靈活性差的先集火，能減員一個是一個。」
選手聽從隊長命令，試圖改換目標先淘汰掉一個。
只是現實不如他們所願。
從烈火中誕生的鳳凰揚起脖頸，吐出了一連串火球，仿佛自帶追蹤定位咒語般地迎向所有來自對面的雪球，在冰與火的撞擊中擦碰出閃亮的水光，然後共同湮滅。
復仇隊所有選手：「……」這是變型火焰咒嗎？這是變異火焰咒吧！
隊長！怎麼辦！
接收到隊友求助目光的蒙特斯內心麻木：「……」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你們結束了嗎？」
奧莉薇亞讓鳳凰停留在自己肩後，發絲因為熱氣的蒸騰而輕微顫動，沒有拿魔杖的另一只手抬起，一團白雪在她手心上方憑空凝聚成球。
「！」對面全員驚恐。
「那，輪到我了。」她笑容擴大，露出潔白的牙齒，不帶任何惡意地輕快道：「第二回 合——開始。」
小巧的雪球從掌心上方凌空而起，帶著破空聲疾飛而去。
復仇隊的人在抱頭鼠竄中結束了自己短暫的復仇生涯。
變成觀戰人員的布萊斯看了看凝視著踏著火焰的少女露出微微笑意的斯內普，再看了看憑一人之力把對手嚇得嗷嗷亂叫奧莉薇亞，暗自嘀咕。
「哪裡是惡龍和女王，分明是惡龍和魔王……」
半決賽淘汰了復仇隊，之後的決賽結果也沒有懸念。
比賽結束後，埃爾維斯等人領著獎品意氣風發地和同學炫耀，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則脫離大部隊散步至後山。
人跡稀少處積雪很深，兩人用了漂浮咒行走在雪面上，一路走過也沒有留下腳印。
「剛剛似乎稍微有點欺負人了，會不會打擊到他們的自信心和自尊心？」奧莉薇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自己的臉頰。
「你這句話被他們聽見才是最佳的羞辱。」斯內普習慣性地把她的手塞到自己口袋裡，「而且你不是玩得很開心嗎？」
操控著雪球追趕對手時的表情簡直神采飛揚，比周身的火焰還要明亮逼人。
「因為難得可以放手玩一玩嘛。」藏拙藏得太久，都快忘記自己有什麼本事了。
「那他們建立的這個復仇隊也算有點價值。」立場偏頗的斯內普以反派口吻平淡地說著。
奧莉薇亞歪頭看他，「你呢？你在伊法魔尼開心嗎？」
「你大可以把疑問句換成肯定句。」
「那我就放心了。」
「我覺得你應該明確一點。」雪又開始下了起來，斯內普輕輕掃去落在奧莉薇亞頭發上的薄雪，嗓音柔滑，「我開心與否無關於我在哪裡，只關於你在哪裡。」
奧莉薇亞笑了起來。
她抬頭看著紛紛揚揚落下雪花的灰色天空，呵出一口白色的霧氣，融化了快要落到自己唇上的飛雪。
「又要到聖誕節了。」她說。
這將是他們第四個一起度過的聖誕節。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情緒本來有點糟糕，但是寫到這兩個人，就莫名開心起來。
再看看你們的留言，就更開心了。
給你們比個心。
——————
奧莉薇亞欺負人時，心裡給她配上了反派出場的BGM。
It's my turn。
Round two，start.
有點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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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撩漢第八十八步
從出租車上下來，斯內普提著行李箱，看著面前七層高的灰磚公寓樓，問：「這就是你讓埃爾頓買的房子」
「沒錯。」奧莉薇亞打量著寬闊平整的街道和不遠處的時代廣場，滿意道，「下樓步行就可以去逛街了。」
斯內普掃了眼周圍神色匆匆的行人和躺在街角的流浪漢，將略帶窺探的視線一一逼退回去。
「環境似乎不是很讓人滿意。」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最近經濟大蕭條，原本的繁榮如泡沫一般坍塌，一夕之間，許多人的生活就翻天覆地了。
不管是普通人還是巫師，人類自以為穩定安寧的社會秩序總是很容易被突然打破。不過也是借這個機會，埃爾頓才能以低廉的價格入手了不少地段不錯的房子。
「沒事，反正也不會影響到我們。」奧莉薇亞走進大樓。
斯內普准備按電梯，「我們的房間在幾層？」
「唔，你按六層吧。」電梯門緩緩閉合，在上行的微微失重中，奧莉薇亞看著斯內普說，「其實，從產權意義上來說，這裡整棟樓的房間都是我們的。」
這棟公寓自建造起就一直用於出租，在這次金融危機中，原房主投資失敗破產，便把房子抵押給了銀行，埃爾頓通過消息靈通的中間人把房子壓價買了回來。
他在麻瓜世界的形像一直都是背景神秘但很有錢的富豪，買房子只是他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愛好——其實是奧莉薇亞的小愛好。
「……」斯內普沉默了一瞬，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的關注點是該落在「整棟樓」還是「我們」上。
或許他應該謹慎委婉地詢問一下自己的女友到底擁有多少資產？
奧莉薇亞貼心解釋：「鑒於當初我們簽訂魔藥代售合同時還順帶簽了一份資產管理授權——你還記得吧？」
斯內普：「……也許。」依稀有那麼點印像。
「所以這棟房子有一半的房屋是用你的錢買的。」
「……我真有那麼多錢？」斯內普雖然不清楚麻瓜世界現在的房價如何，但以前的經歷也讓他知道這並不是一個小數目。
他的魔藥分成和普林斯在古靈閣遺留下來的加隆有這麼大的購買力嗎？
奧莉薇亞被他難得有些懵的表情逗笑。
「是的，雖然你這個問題問得有點像天真無知的貴族少爺，但作為你的理財經理，我必須告訴你，你如今的資產水平可以把你劃分進有錢人的範圍。」
兩人走出電梯，站在一條貼了鵝黃色花紋牆紙的走廊裡。
奧莉薇亞比了個手勢，「左邊歸你，右邊歸我。」她眨眼，歡快道：「讓我們做一對愉快的收租房東。」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的房間分別在走廊兩端，但中間兩戶人家已經退租，埃爾頓讓人將其打通，使這一層實際上只有兩間房。
這也算是他的一點小心機——這樣他們門對門的直線距離不是拉到最長了嗎？
然而關心過度的老人家也有思維盲區。
他們可是能自由穿牆而過的巫師，這點距離對他們來說可以說是形同虛設。而且房間變大了，一個人待著太空曠，自然要兩個人在一起才熱鬧。
於是埃爾頓費心准備的兩間房只用上了一間——當然，目前來說，兩人還是各自有自己的臥室的。
簡單收拾了一下，奧莉薇亞洗完澡換了一套舒適的白色羊絨衫和棉制家居褲，到廚房打開冰箱看了看埃爾頓放在裡面的存貨，順手拿了瓶牛奶打開喝了一口。
扭頭看見廚房門口的斯內普，她問：「你喝點什麼，要幫你泡茶嗎？」比起飲料他更喜歡喝茶，這大概是英國人刻入骨髓的愛好。
「不用，牛奶就好。」從伊法魔尼回紐約也算長途奔波，他不願意她再動手。
室內開了暖氣，熱度足夠，斯內普也換了輕薄寬松的黑白圓領毛線衫，仰頭喝牛奶時露出了棱角分明的下頜和流暢緊繃的脖頸線條，隨著吞咽的動作稍微起伏，白皙的皮膚下還能看到隱約的青色脈絡。
有點誘人……
奧莉薇亞心裡一動，然後立刻化外行動，果斷湊過去在他下顎處親了一口。
「啾。」還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咳、咳咳……」毫無防備的斯內普被嗆到了，牛奶翻了出來，打濕了脖子和領口，他扭過頭掩住嘴不斷咳嗽。
不知道是驚的還是嗆的，他從臉頰到脖子都紅了一片，連瞪過來的眼睛裡都因為生理性的濕意染了一層薄紅，看上去毫無威懾力。
「你……」
奧莉薇亞不等他發飆，嬉笑著從他抓過來的胳膊下彎腰溜走，踩著拖鞋啪嗒啪嗒地跑去客廳了。
斯內普在原地平復了好一會，等到身體和心情都收拾好了，才揮手清理掉身上和地上的奶漬，慢慢走出廚房。
剛剛才把人作弄了一通，肇事者已經毫無任何心虛地盤腿坐在了沙發上，抱著個抱枕按遙控器。
「晚飯吃什麼？」她看過來，理直氣壯地問。
斯內普有種把她從沙發上揪下來塞到自己懷裡的衝動，但還是很好地按捺住了，只是帶了幾分半真半假的淺薄怒意冷笑睨她。
奧莉薇亞渾然不懼，自顧自地說道：「冰箱裡有牛排，不過我的手藝僅限於煎熟。桌上有附近餐館的電話，要不還是叫他們送上來吧，你想吃……」
話沒有說完，便被欺身壓上來的人堵了回去。
同樣味道的沐浴露和洗發水，在沐浴後猶未消失的濕熱水汽中爆發出濃烈的香氣。同樣味道的牛奶，也得以在對方的口中進一步品嘗。不同的只有男女身上特殊的氣息，也在緊密而熱烈的擁抱中相互融合。
羊絨毛衣的手感溫柔又順滑，仿佛擁有強大的吸附力，讓斯內普原本按在奧莉薇亞肩上的手不自覺地向下滑，一路摩挲。
直到在覆上一處柔軟時，兩人都是一頓。
倏地收回手，斯內普像是安裝了彈簧，起身坐直。
奧莉薇亞不知不覺變成了半躺的姿勢，斜靠在沙發上笑眼看他。
局勢瞬間扭轉。
佯裝鎮定實則耳垂通紅的斯內普走到桌邊去拿菜單，「你……」嗓子似乎被堵了一下，他清咳了一聲，繼續問：「你想吃什麼？」
「你隨意。」奧莉薇亞撿起掉在地上的抱枕塞到腦袋後面躺下，懶懶道，「我飽了。」
斯內普：「……」
事實證明奧莉薇亞的胃口並沒有那麼小，飯店裡送過來的晚餐她吃得比斯內普還要多。
斯內普重整旗鼓，涼嗖嗖地道：「永遠不要相信一個女生說她已經飽了。」
「永遠不要相信一個男生說他保證不亂動。」奧莉薇亞吃著餐後甜點，悠悠地說。
「……」斯內普想說他沒有做過保證，沉默了一會，還是不得不轉移話題，「去英國的機票買好了嗎？」
他們今年不打算回英國過聖誕節，准備在美國待到聖誕節過後再飛去英國和莉莉、瑪麗碰個面聚一下。
奧莉薇亞暫時也不想把他逼急，順著他說：「買好了，聖誕節第二天回去，開學前兩天回來。」
也就是只打算在英國待兩三天。
「你給她們准備了什麼禮物？」斯內普問。
「伊法魔尼的立體地圖。」她們絕對會喜歡的，「你呢？」
「還在考慮。」他不擅長在這方面花心思。
「其實——」奧莉薇亞拖長了音，斯內普一聽她這個腔調就知道她要說什麼驚人之語。果然，她繼續道：「我們只用送一份就夠了吧。」
按照社會習俗，作為一對情侶，送共同好友聖誕禮物，確實可以只出一份。
斯內普發現自己居然真的該死地心動了一下，然而想到莉莉會對他進行如何的揶揄，他又冷靜下來。
「那她們送我們的禮物也會變成同一份。」他指出問題的關鍵所在。
「好吧。」奧莉薇亞也只是隨口一說，「那給埃爾維斯他們的禮物呢？」
斯內普略感頭痛。他以前從來沒想過自己還有為這種社交問題所煩惱的一天，不由下意識地把目光轉向自己的女朋友。
以往總是那麼善解人意的奧莉薇亞此時卻刻意刁難了起來，「看我做什麼？要我幫忙？我可不是你的女管家，斯內普先生。」
斯內普頓了頓，挑高了眉毛，據理力爭：「可是，奧平頓小姐，你得清楚一件事，我的錢都在你那。」
他也是才意識到這件事，因為他很少有需要自己花錢的地方。
奧莉薇亞忍不住捶著沙發大笑，實在是斯內普說這話的語氣很像是被妻子搜刮干淨工資的丈夫，以至於他甚至無法去酒館裡喝杯麥芽啤酒。
「你很委屈嗎？斯內普先生，需要我把錢都還給你讓你自己管理嗎？」
「不必。」斯內普圓滑道，「它們已經待在了最好的地方。」
奧莉薇亞笑睨了他一眼，拿出本子窩在沙發裡，開始計劃他們倆都要送給哪些人什麼禮物。
盡管開了暖氣，靜下來後還是會感受到些微的寒意。斯內普拿了一條法蘭絨的薄毯披在奧莉薇亞的肩上，然後去廚房泡了壺茶，給她倒了一杯放在沙發旁的茶幾上，自己也端著一杯坐在她旁邊，翻出一本書看起來。
電視機沒人看，依舊開著，聲音調低，裡面的男女演員互相說著深情的對白。
客廳裡拉著窗簾，但臨街的房子不可避免地還是能聽到馬路上隱約的汽車鳴笛，不過並不擾人，反而讓室內多了一份平淡安寧的溫馨。
紅茶裡放了奧莉薇亞喜歡的柑橘，散發出清爽又甜蜜的香氣。
地上鋪著粗毛地毯，穿著絨毛拖鞋踩在上面幾乎要深陷進去。
斯內普甚至有些看不進去書，從身體到心靈的極度放松讓他有些昏昏欲睡，而身邊人拿著筆在紙張上滑動的細微聲音更加深了這種倦意。
「你那有什麼適合送人的藥草嗎？我想送給泰勒教授。」
他感覺到帶著馨香的臉蛋輕輕靠在了自己的肩膀，像是一床極松軟極暖和的被子蓋到了身上。
「有，」他微微闔目，聲音不覺帶了幾分拖沓，「我明天挑幾樣給你選。」
「那我給斯普勞特教授也選一份，以往都有送，今年也不能突然不送了。」
「嗯。」
「給弗羅斯特校長的禮物就一起吧，我之前做的幾個煉金小物品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好。」
「……」
平淡的對話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模糊，又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歸於寂靜。
久久之後，在斯內普的意識徹底屈從於深沉睡意前，他恍惚感到有一片如雲朵般柔軟的唇輕盈地觸碰了一下他的臉頰。
「晚安，西弗。」
晚安。他在夢境中低語。
作者有話要說：
寫著寫著，我困了(￣o￣)
——————
唉，我真的，非常用力地克制自己，把握好尺度。
存天理，滅人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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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生日，依舊在勤奮碼字，為我自己點個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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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撩漢第八十九步
斯內普在巧克力的香甜氣息中醒來。
他的意識還不算太清醒，看著頭頂的吊燈，一時間有些恍惚自己身在哪裡。
紅褐色的窗簾遮光性不算太好，外面的晨光已經透了進來，將整個房間都染成紅茶的色澤，配合上鼻間湧動的巧克力甜香，他覺得腹中有些飢餓。
斯內普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他身上穿著藏藍色的絲綢睡衣，看了看房間裡的衣櫃，又看了看搭在椅背上的睡袍，難得掙扎了兩秒。
最後，他還是遵從內心的意志，沒有換衣服，而是在睡衣外面披上那件淺咖色的羊絨睡袍，趿上軟乎乎的兔絨拖鞋，准備走出房間。
然而在開門前一秒，他還是想起來，及時用魔法把自己睡亂的頭發抹平整。
循著香味走到餐廳，奧莉薇亞坐在桌前，正看著手上的報紙。
她果然也沒換常服，穿著和他同款的淺藍色睡衣和淺灰色睡袍，頭發隨意地用發圈綁了一下，垂在身後。
桌上的玻璃花瓶裡插了一束新鮮的粉白玫瑰，半開半含的花苞上還沾著水珠。
「嗯？」奧莉薇亞注意到動靜，抬起頭來，臉上劃開笑，「早啊。」
柔和的晨光在側臉打出油畫般的光影，瓷白的肌膚上透著自然的淺粉，瑩瑩如桌上的鮮花。
恍然間，斯內普一時難以確定自己是不是還在夢中。
「嗯，早上好。」他沒有發覺自己在微笑。
「我煮了熱可可，還出去買了點剛出爐的面包，要吃嗎？」
「嗯，我先去洗漱。」
等斯內普梳洗好回到餐廳，發現奧莉薇亞已經不在桌前，當他坐下時，她才端著盤子從廚房出來。
「煎蛋和培根，」她輕盈地把香氣四溢的盤子放在他面前，「我廚藝的最高水平。」
她原本以為只是烹飪魔法比較難掌握，現在才發現，和魔法無關，單純是她在烹飪上的天賦只有這麼點。
「謝謝。」斯內普看著盤子裡微焦的食物，被多巴胺充斥的大腦失去了以往的理智，竟然覺得這裡面哪怕是加了致死毒藥他都會心甘情願地吃下去。
奧莉薇亞坐回到他對面，托腮看著他，「先說好，現在只是新手期的福利待遇，以後我可是不負責做飯的哦？」
「以後」這個詞挑動了斯內普的神經，讓他忍不住暢想了一下，等他回過神，對上奧莉薇亞笑眯眯的表情，立刻端正態度。
「我想，家養小精靈的存在就是為了解決這樣的問題。」
「像這樣沒有家養小精靈的情況下呢？」
斯內普頓了頓，看著盤子裡食物估摸了一下難度和自己的學習能力，迅速道：「我來做。」
奧莉薇亞滿意地給了他一個代表過關的微笑。
斯內普暗暗松了口氣。
奧莉薇亞喝光了杯子裡的熱可可，起身，「你先吃，我去換衣服。待會我們出去買點聖誕節的裝飾品——布萊斯約的是幾點？」
斯內普的目光追隨著奧莉薇亞的身影消失在衛生間裡面，才低下頭繼續吃早餐。
「下午三點。」
放假前布萊斯神神秘秘地找到他們，說要帶他們去個有趣的地方，奧莉薇亞對美國的巫師圈子不太了解，正好有人願意帶著探索，便欣然答應了。
「我覺得他的性格不像是普克奇學院的。」奧莉薇亞的聲音從衛生間裡傳出來，還夾雜著魔法梳卷動頭發的嗡嗡聲，「應該去雷鳥學院。」
聽上去像是在說她自己。
「這就是你們一拍即合的原因？」
斯內普把奧莉薇亞放在桌上的報紙拿起來看了眼，發現是美國的巫師報紙《紐約幽靈報》，上面居然有個角落刊登了關於英國魔法界現狀的報道，鄧布利多正在照片裡微笑眨眼。
「你在吃醋嗎？」奧莉薇亞從衛生間裡探出腦袋。
斯內普抖了抖報紙，拿眼角瞥她，「在你看來，我是心胸狹窄到無法忍受你擁有任何異性朋友嗎？」
奧莉薇亞又把頭縮了回去，「好吧，心胸寬廣斯內普。」她說著自己笑了起來。
斯內普哼了一聲，「深受歡迎奧平頓。」
吃完早餐，兩人出去逛了一圈，買買買了一通後，又回到公寓，稍作休息。
下午，他們在各自的房間內服下了斯內普制作的增齡劑。
——布萊斯說那裡不是適合沒畢業的小巫師去的地方。
等他們收拾妥當走出房間，看見彼此的樣子都有些愣神。
奧莉薇亞先笑了，抬手比劃了一下，「你以後這麼高啊。」
喝下增齡劑的斯內普差不多在二十五歲左右，足有六英尺二英寸高，眉眼深邃，輪廓分明，不笑的樣子很有威嚴，有種古羅馬式的干練蕭殺之風采。
他穿著奧莉薇亞給他准備的咖啡色雙排扣西裝和墨綠色呢絨大衣，看上去冷峻又氣派，還有一種搔動人心的禁欲感。
唯一不太符合形像的，就是他盯著奧莉薇亞看的眼神太過專注，那是獨屬於少年人的熾熱濃情。
奧莉薇亞居然被看得莫名有些臉熱，心裡嘀咕了一句果然是潛力股，然後撩了下耳邊的長發，拋過去一個媚眼，「好看嗎？」
她也是差不多二十五歲的年紀，身高也拔了不少，大概有五英尺六英寸，穿著高跟鞋剛好到斯內普的嘴唇位置。
比起少女時的柔和清麗，成年後的她美得濃烈而張揚。烏黑的眼睛和長發，雪白的皮膚，深紅的嘴唇，三種顏色對比強烈得簡直讓人心驚。
她穿著一件赭石紅的v領長裙，剪裁貼身，勾勒出曼妙的身材曲線，外面套著藏青色的毛領大衣，襯得皮膚越發白得炫目。
明明站著不動就已經攫人心神，偏偏她還要不知收斂地明送秋波。
斯內普直接把她壓在門板上，用熱吻回答她的明知故問。
「哎，口紅……」奧莉薇亞咕噥了一句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青少年的情緒高漲起來總是很難收攏，等到兩個人難舍難分地吻完，衣服妝容都已經亂得不像話，不得不重新回去收拾。
因此，當他們趕到華盛頓公園的拱門下時，險些要超過約定的時間。
拱門下，一個穿著銀色亮片長裙的艷麗女人和他們招手示意。
「……你穿女裝上癮了？」奧莉薇亞略有些無語。
布萊斯原地轉了個圈，「不好看嗎？」
成年版的他五官更硬朗了一些，但是在女裝打扮下非但不顯得怪異，還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風情，讓奧莉薇亞都差點產生「我輸了」的想法。
就是不能開口，一開口就容易讓人三觀崩塌。
「好看。」奧莉薇亞真誠贊美了一句，然後趕緊問，「我們要去哪。」
「別急，離這不遠。」他故作神秘。
布萊斯帶著他們走到旁邊的馬克道格大街，這裡有很多酒吧和俱樂部，可以想像以往有多麼熱鬧。但因為經濟蕭條的原因現在略顯破敗，有醉漢搖搖晃晃地繞著電線杆轉圈。
他們繞過幾個巷子，在一條肮髒的小巷裡踏上通往地下室的台階，來到一個人跡罕至的死胡同裡，胡同的盡頭貼著一張當紅艷星的低俗海報，畫中的美人正對著他們搔首弄姿。
「其實我也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還是我在我哥他們閑聊的時候偷聽到的。」布萊斯一邊說一邊試探著上前敲了敲牆壁。
金發女郎的眼睛部位刷地一下被拉開，另一雙不屬於人類的眼睛出現在牆壁後面，冷漠陰森地打量了一下他們。
「我沒見過你們。」他尖聲道。
是個妖精。
奧莉薇亞在心裡判斷。
她有了不太好的預感，忍不住暗罵了兩句布萊斯，然而此時已經不適合轉身離開。
「我們來自英國。」她撥弄了一下頭發，似乎有些不耐煩，高傲又矜持地道，「怎麼，這裡不歡迎？」
裡面的妖精看著她，內心估量了兩秒鐘，隨即，牆壁被打開了，喧鬧吵雜的音樂聲立刻傳了出來。
「這裡是盲豬酒吧，」布萊斯在角落找了個位置坐下，低聲和他們說明，「美國的地下巫師俱樂部。這裡往來的基本都是黑巫師和犯罪分子，連吧台調酒的家養小精靈都是從原主人家裡叛逃的。」
「你瘋了嗎！」斯內普施展了靜音咒隔絕他們的聲音，咬牙切齒道，「敢來這種地方，你甚至沒有魔杖！」
放假前學生們的魔杖就都被收上去了。
他當然不是關心布萊斯的安危，他只是怕在這種地方惹來會傷害到奧莉薇亞的麻煩。
兩個各具特色的漂亮女郎明顯已經吸引了酒吧裡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我有。」布萊斯狡黠一笑，掏出了根魔杖晃了晃，「我哥的，我偷出來了。」
你哥倒了什麼霉有你這樣的弟弟。
斯內普簡直想當場給他一個昏昏倒地，「所以？你能用這根不屬於你的魔杖對付黑巫師？」
「當然不是。」布萊斯用「我沒那麼傻」的眼神看著他，「我哥是傲羅，只要我在這用了咒語，他肯定立刻就會趕過來。」
「……」斯內普氣笑了，「很好，真是一個遇到危險喊家長的乖寶寶。」
「誒？你不要這麼生氣嘛，放松點。奧莉薇亞，快控制一下他的情緒。」布萊斯呼叫大魔王管管自家噴火惡龍。
大魔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在控制想要暴打你一頓的情緒。」幸好他還知道找他們一起來，不然就是真的在找死。
奧莉薇亞對自己的實力有自信，但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場所，會發生什麼她也無法預測，更無法保證能讓另外兩個人毫發無損。
然而他們已經進來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證自己能平安無事地出去。直接離開肯定是不行的，會讓已經在打量他們的人戒備懷疑。
奧莉薇亞挽住斯內普的手臂，嬌艷地笑著，湊在她耳邊似是撒嬌地道：「自然點，西弗，撤除靜音咒，不要讓他們看出你的排斥。就當我們是在霍格莫德的豬頭酒吧，喝兩杯酒，說說話，再找機會離開。」
斯內普隱秘地吸了口氣，調整好表情和心情，解除咒語，對著不遠處的妖精侍從打了個響指。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昨天的生日祝福，沒想到會有這麼多評論，有些受寵若驚。
感覺比老公發的紅包請吃的大餐都讓我感動XD
給大家群麼一個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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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狐貍糊塗送的生日賀圖，很漂亮，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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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撩漢第九十步
酒吧裡燈光昏暗，低矮的天花板和紅色的磚拱上沾滿了尼古丁和其它不明污漬，貼滿了通緝令的牆壁還在從砂漿接縫處滲水，潮濕又肮髒，讓人很難相信在這種環境下怎麼還能喝得下酒。
酒吧中央一個黑人女巫師正在激情四射地唱著動感歡快的歌曲，和時下麻瓜世界流行的Disco舞曲有些類似，不少巫師很是享受地在腿上打著節拍。
旁邊的妖精給一只巨人開了瓶酒，才慢吞吞地舉著托盤走到他們這一桌附近。
「您需要點什麼，先生？」本就醜陋的臉在泥濘的燈光下更顯可怖，嘴上說著客氣的話，態度卻一點也不恭敬，甚至有幾分睥睨。
斯內普有點被冒犯般地皺了下眉，不甚滿意地拖長了音調，「或許你願意介紹一下這裡的特色？我想看看傳聞中的盲豬酒吧是不是名副其實。」
「如果您對酒量有自信的話，可以試試咯咯烈酒和轟耳，它們在我們這受歡迎的歷史甚至要超過您的年齡。」妖精侍應不卑不亢道。
「我不想喝烈酒。」酒吧裡烏煙瘴氣，奧莉薇亞嫌棄地掩著鼻子，「它們會破壞我完美的肌膚，有沒有霞多麗？灰比諾也行。」
「沒有，女士。」妖精古怪一笑，「您可以回英國去享用您酒莊裡的葡萄酒。」
奧莉薇亞做作地嘆了口氣，興致缺缺道：「行吧，隨便給我來杯雞尾酒。」
斯內普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對著妖精冷淡道：「那就先來兩杯咯咯烈酒，兩杯轟耳，一杯雞尾酒。」
妖精轉身離開，隱約聽到他從喉嚨裡咕噥了一句「該死的英國佬」。
唉，又是英國人風評被害的一天。
布萊斯在桌子下面偷偷給他們比了大拇指。
這演技，說沒練過他都不信。
酒吧裡有些悶熱，斯內普和奧莉薇亞不得不脫掉外套放在椅背上，三人拿起桌上放著的紙牌玩起了游戲。
妖精送酒過來的時候聽到奧莉薇亞捏著嗓子矯揉造作地抱怨，「我不喜歡這裡，羅伯特，哦，不，不止是這個酒吧，這個國家我也待得不是很舒服，我覺得我們應該早點回去。」
布萊斯認真地看著手裡的牌，覺得奧莉薇亞別管現在看上去多漂亮，這個語氣聽了就讓人很想給她潑一臉酒再把嘴縫上。
果然，妖精重重地把托盤摔在了桌上，濺出一半酒液。
雖然事先沒有過任何溝通，但聽到奧莉薇亞叫自己羅伯特，斯內普就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圖。
他警告性地盯了妖精一眼，揮手把桌上的污漬抹去，轉臉又無奈縱容地看向身邊鬧脾氣的女人。
「別這樣，妮可拉，我們的事還沒做完呢。」
「那等回去後你可得好好補償我。」
「沒問題，都聽你的。」
妖精表情扭曲地迅速轉身離開。
他這次雖然沒說話，但布萊斯覺得他肯定在心裡大罵一對狗男女。
「你們……」
「閉嘴！」
布萊斯剛想問他們是不是私下交流了劇本，能不能給他安排一個角色，奧莉薇亞就打斷了他，一臉厭惡。
「你這個惡心的家伙，在你換回正常打扮之前，不要和我說話。」
布萊斯愣了一下，然後反應很快地笑了一聲，「真無趣呀，妮可拉，難道你不覺得我這樣很美嗎？還是你嫉妒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比你的多？」
難道周圍有監控或者竊聽魔法？他心裡猜測，心態不由端正起來。他只是對傳聞中的神秘世界有些好奇，還不想真的作死自己。
奧莉薇亞做了個反胃的表情，端起面前的酒喝了一口，又不是很滿意地放了下來。
「不要再惹她生氣。」斯內普瞪了布萊斯一眼，「把她惹急了還得我來收拾。」
布萊斯聽懂了斯內普的暗示，正想著怎麼制造點矛盾好方便他們找借口離開，桌邊另一個空位就被坐上了。
「晚上好，先生們，還有這位美麗的女士。」
這是一個相當蒼老的妖精，不到巴掌大的臉已經被溝壑填滿，幾乎看不見眼睛，碩大的鼻子耷拉著，像是要掛到嘴巴下面。
盡管如此，他悠閑的語氣和強大的氣場還是告訴別人，最好不要無視他的危險性小瞧了他，否則肯定會後悔。
他穿著襯衫和西裝馬甲，打著領帶，看上去很休閑，實則不管是配色還是款式都非常精致講究。
奧莉薇亞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驚訝又好奇地說：「老實說，我沒想到在這裡穿得最體面的居然是一個妖精。」
布萊斯面上笑著，背後冒了一層冷汗，很怕面前這個妖精被她的語氣激怒而發生衝突。
然而，對方只是笑了一聲，反而很是愉悅地吸了口雪茄，緩緩吐出一口白煙。
「那是因為我們具有相同的審美，女士。」他看著她，被褶皺擠到一起的臉上似乎有點追憶的神色，「很少人知道，我也來自英國。我的家人基本上都在古靈閣裡從事『珠寶和詛咒』的工作。」
「哦？那可真巧。我在古靈閣裡保存了不少珠寶，大多是我祖母流傳下來的。」奧莉薇亞略感興趣地向前湊近了一點。
「確實巧，值得干一杯不是嗎？」他抬起手，旁邊站著的妖精立刻把酒杯放到他手上。
和他輕輕碰了下酒杯，奧莉薇亞矜持道：「我想我得知道和我碰杯的是誰。」
「納爾拉克。」他說，「是這家酒吧的老板。」
他舉著酒杯轉向斯內普和布萊斯，「你們呢？」
兩人分別和他碰了一杯。
「羅伯特·帕金森。」斯內普冷淡道，面不改色地喝光了手裡的轟耳。
「請叫我珍妮。」布萊斯也很機變，故作玩笑般地道，喝下去的咯咯烈酒讓他忍不住發出了母雞一般的叫聲。
奧莉薇亞呆了一下，然後笑得花枝亂顫，「這酒可真有意思。對了，我是妮可拉·斯通。」她毫無愧疚地把這個得罪過她的女生的名字拿來用。
「帕金森，這在英國可是個有名的姓氏。」納爾拉克顯然對英國的情況也很了解，關注點落在了斯內普身上，「純血貴族，你們的驕傲，不是嗎？」
「這是相當正確並應當讓所有人貫徹的理念。」斯內普自傲頷首，如果羅伯特在這，肯定會被他活靈活現的詮釋所震驚。
納爾拉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示意侍應給他們把酒添上。
「那你們不遠萬裡，來美國是有什麼要事？或許我可以幫點小忙。」在自己的地盤上擁有充足的底氣，他直白地試探著。
「你當然可以。」奧莉薇亞一下子坐直，語氣興奮又急迫，「我想你肯定也聽說了我們那位大人的名字？」
「哦，當然，黑魔王，誰不曾聽說呢。」
奧莉薇亞像是沒聽出他語氣裡的別有意味，自顧自地狂熱吹噓：「我們大人覺得正確的理念應該廣為傳播，偉大的事業需要更多的推動者，所以讓我們來美國尋找一些志同道合的伙伴。我想，你這裡肯定不乏這樣的優秀巫師，對嗎？」
「我們大人絕對能賜予他們最渴望的榮耀。」斯內普附和地給出利益誘惑。
這要是演技未免也太好了……布萊斯保持笑容沉默不語，心裡險些懷疑起這兩位轉校生的真實身份。
納爾拉克沉默地抽了兩口雪茄，過了會才圓滑道：「有，或者沒有，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個酒吧老板，只負責招攬顧客。不過，我會幫你們留意的，如果有你們想要找的朋友，那確實皆大歡喜。」
這番話，既沒有做出明確的保證，又表達了友善的態度，讓人找不出任何可挑剔的地方。
確實是個老奸巨猾的狐狸。
斯內普不是非常滿意，但還是很有涵養地舉起酒杯，「多謝你的幫忙。」
「不管怎麼樣，希望你們今晚在這玩得開心。」納爾拉克吩咐侍應，「給他們開一瓶午夜咆哮，算我請。」
「你太客氣了。」
「看在我們是同鄉的份上。」又喝了一口酒，納爾拉克像是閑聊般地突然問，「哦，對了，我有個小問題，純粹是我自己的好奇心，年紀大了就愛聊聊不著邊際的八卦傳聞——聽說伊法魔尼今年來了兩個英國的轉校生，你們知道是什麼底細嗎？」
布萊斯手指一滑，差點沒抓穩酒杯。
斯內普卻稍微前傾了身子，驚訝道：「有這事？」他不由扭頭和同樣吃驚的奧莉薇亞對了個疑惑的眼神，然後問稍微有點沒控制好表情的布萊斯，「你聽說了嗎？」
「沒有。」他瞬間切換成震驚模式，「我們為什麼沒有得到消息？」
斯內普低頭沉思了片刻，「這段時間霍格沃茨因為各種原因休學的小巫師不少，可能其中的某些人就是躲到其它地方去了吧。」
奧莉薇亞冷笑著晃了晃酒杯裡的液體，「盡管跑，看螞蟻是否能跑出巨像的影子。」
納爾拉克得到了想要的信息，笑著轉移了話題。
走出盲豬酒吧時已經是晚上了。
在納爾拉克離開後，有不少人都來找他們說話喝酒，還是奧莉薇亞做出難以忍受那裡環境的樣子，以要去拿訂好的裙子為借口強行拉他們出來。
出來後她立刻一手拉一個帶他們直接幻影移形到了公寓。
剛落地還沒站穩，斯內普就衝到衛生間去吐了。
在酒吧裡一直都是他擋在前面喝酒，而他在此之前並沒怎麼喝過酒，全無酒量可言，奧莉薇亞覺得他能堅持清醒到現在幾乎可以說是鋼鐵意志。
她剛才已經做好他隨時昏迷的准備了。
布萊斯喝得不多，但他酒量也不算好，此時也是坐在地上一臉呆滯，一副繃緊過頭心有余悸的樣子。
能被嚇住證明還有救。
「怎麼樣？你能自己回去嗎？」奧莉薇亞嫌棄地拿腳踢了踢他。
布萊斯老實搖頭。
「那你不回去你家裡人會不會擔心？」
「我出來前和他們說了去同學家玩，可能會留宿。」
「……你行事還挺周全。」奧莉薇亞諷刺了一句，拽著他的領子把他丟到了原本給斯內普准備的那間屋子，「照顧好自己，別亂跑。」
她心裡記掛著斯內普，也不管布萊斯有沒有能力照顧自己，關上門跑了回去。
斯內普已經吐完了，似乎用冷水衝過頭漱過口，頭發和臉上都是濕漉漉的，胸口的襯衫也濕了一片。
他脫掉了外套，馬甲扣子解開了一半，襯衫袖子堆疊在手肘，閉著眼睛躺在沙發上，臉色慘白，隱忍地擰著眉。
像一只受傷的野獸。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都出去玩了嗎？昨天的留言好少。
沮喪。
——————
今天是角色扮演的一天，精湛演技不需要提前排練。
——————
我知道你們很想看後面的劇情，我看看能不能在零點後再更一章。
高甜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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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撩漢第九十一步
看著無意識流露出脆弱的斯內普，奧莉薇亞柔情頓生，過去跪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摸了摸他的頭和臉，烘干了所有的水分。
「西弗，你還好嗎？你那有沒有解酒的魔藥？」她一邊給他解開領帶一邊問。
聽到她的聲音，斯內普睜開眼睛，努力聚焦了一下才成功定位到她的臉。
奧莉薇亞又問了一遍，他茫然地想了會，「有？不，沒有，應該沒有……沒有危險了？」
好吧，是真的醉了。
奧莉薇亞又好笑又心疼，「是，沒有危險了。你先躺一下，我給你煮杯蜂蜜水。」應該能緩解一下飲酒過量的不適。
她剛要站起來，就被沙發上的人抓住了手腕。
「你去哪？」他勉強撐著坐起來。
「我去廚房。」
「你去哪？」他像是沒有聽見，直勾勾地望著她。
「我……」從他的眼神裡明白了什麼，奧莉薇亞輕笑著搖頭，重新挨著他坐下，「我哪也不去。」
她非常明白不要和一個醉鬼講道理。
斯內普滿意了，雙手一攬，像是小孩子抱個玩具熊一樣把她抱進懷裡。
增齡劑的效果還沒有過去，斯內普寬厚溫熱的胸膛和緊實有力的手臂讓奧莉薇亞感到新鮮又陌生，還莫名有種隱秘的刺激感。
唔，仿佛在偷.情。
她耳朵貼著他的心口，能感受到裡面的心髒在劇烈跳動。
斯內普用下巴輕輕蹭著她的頭頂，含糊地念著她的名字，「奧莉……」
比起少年時更添了醇厚與磁性的聲音讓她耳朵一陣一陣地發麻。
「嗯？」
「奧莉。」他突然嘆氣，似乎有些悵惘。
「嗯。」她溫柔道。
「奧莉。」他又不知為何有些開心，竊喜般地悶笑了兩聲。
「我在。」她不厭其煩地回應。
「我喜歡你。」他用氣音緩緩地說，像是在分享一個心底裡藏了許久的秘密。
真應該找個錄像機把這一幕錄下來。
奧莉薇亞含笑摸了摸他的頭發，「我也喜歡你。」
「非常。」他加重語氣。
「嗯。」
「我愛你。」
「……嗯。」
「非常。」
「我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斯內普松開她，認真地看了一會她的臉，像是數學家在研究世界難題，然後發自內心地說：「你真美，我想吻你。」
奧莉薇亞忍笑，「好。」她閉上眼睛。
片刻後，一個吻落在她的額頭。
奧莉薇亞睜開眼，與近在咫尺的黑眸相互凝視，在對方的眼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蝴蝶一樣的輕吻又落在她的鼻尖。
再往下，是唇。
燥烈的酒味傳遞到她的口中，讓她不覺有些微醺。
而起初小心翼翼的動作在不斷地糾纏和深入後逐漸變得激烈，甚至開始有些失控的意味。
奧莉薇亞感到唇舌有些發麻刺痛，勒在她腰間的手臂也箍得越來越緊，緊緊貼在一起的身體清晰地感受到了某種劇烈的變化。
但她沒有推開他。
似有黏稠實質的曖昧氛圍包裹住了在悄然越矩的兩人，讓他們的呼吸同時急促起來。
「奧莉，我……」斯內普難耐地在她耳邊粗喘著，火熱的吐息燙得她也臉熱心跳，「我想……」
奧莉薇亞把手環在他堅實的背後，她清楚即將會發生的事，但她並不抗拒。
「你想什麼？」她軟綿綿地問。
「我……」他把臉埋在她的肩膀上，若有似無地舔了舔她的脖子。
「嗯……」電流劃過，奧莉薇亞忍不住輕喘了一聲。
斯內普的動作突然頓住了。
仿佛大夢初醒，他松開手臂，像只蝸牛一樣往後挪，「不行。」似乎是為了說服自己，他用力地搖了搖頭。
奧莉薇亞一時間有些錯愕。
斯內普還在一邊退一邊喃喃自語，「我不能這樣，我醉了，我不能，我喝醉了，這樣不行……」
奧莉薇亞眼睜睜地看他像是躲避洪水猛獸一樣退到沙發邊緣，然後坐了個空，摔在地上，悶哼了一聲。
「……」——她太意外了，以至於忘了用咒語接住他。
斯內普這麼一摔似乎更清醒了一點。
他狠狠地盯了眼奧莉薇亞，腦中殘存的理智以不容反抗之勢壓制住了騷動的欲.望，然後晃悠著站了起來，狼狽地用手擋住了臉。
「抱歉，奧莉，我可能有點不太清醒……我想我該去休息了，晚安。」
他跌跌撞撞地摸索回了自己房間，期間撞了兩次牆壁，最後「砰」地一聲甩上門——那是奧莉薇亞的房間。
「……」奧莉薇亞無言地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摸了摸還殘留著酥麻濕意的脖子。
她有種衝進去揪著他的領子大聲質問「這你都能忍？」的衝動。
但坐了一會，她又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把臉埋進了沙發上的抱枕裡，像個被戀愛衝昏頭腦的少女一樣痴傻竊喜。
「這個家伙……」
奧莉薇亞覺得自己心裡像是被厚厚地塗抹上融化了的黃油，柔軟得一塌糊塗，同時又滿是芳香和甜蜜。
在此刻，她無比清醒地意識到，她真的愛上了一個人。
她擁有了世界上最美好的愛情。
第二天早上。
增齡劑失效換回正常打扮的布萊斯在走廊上徘徊許久，不知道該不該敲門。
昨天他顯然已經惹怒了兩個人，今天如果再打擾到他們休息，會不會就被原地埋屍了？
就在他糾結要不要留張紙條先回家的時候，那扇緊閉的大門終於打開了。
「你是沒錢打車回家嗎？」奧莉薇亞穿著羊絨毛線裙，披了個波西米亞風的針織披肩，不滿地瞪著他，「在門口晃了半個小時還不走？」
布萊斯難以置信，「你知道我等了半個小時都不開門？」走廊上沒有暖氣他快被凍死了。
被警戒咒觸發提示驚醒的奧莉薇亞有點起床氣，冷聲道：「難道我要穿著睡衣頂著亂發歡迎你進來嗎？」
布萊斯自知理虧，訕訕一笑，「那現在……」他看著堵著門的奧莉薇亞，似乎還是沒有讓他入內的意思。
「去樓下的面包房裡買點面包和奶酪回來，再帶兩盒牛奶。」她扔給他一疊錢，然後毫不遲疑地把門關上。
「……好吧。」布萊斯聳了聳肩，將這當作是賠禮道歉的一種方式。
等他拎著大包小包像個完成采購的家庭主婦回來，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魔藥味。
奧莉薇亞正專注地盯著大釜裡熬煮的魔藥，觀察著火候和變化。
「是什麼？」他問。
「解酒藥。」
想著昨晚斯內普連東西都沒吃就睡過去了，早上醒來肯定會難受，奧莉薇亞特意翻出了他的魔藥書，找到了藥方和材料，一步一步跟著做——斯拉格霍恩要是知道她還能有這份用心，肯定會含淚給她打O。
同樣有些不適的布萊斯試探問：「有我的份嗎？」
「你可以第一個喝。」試試藥效。
布萊斯：「……行吧，多謝。」他扭頭找了找，「西弗勒斯呢？」
「在浴室洗澡。」奧莉薇亞小心地攪拌了一下魔藥，確認顏色和書裡說得一模一樣，趕緊倒了出來。
這時，衛生間的門打開了，穿著睡衣的斯內普用毛巾擦著頭發從裡面走出來。
看到和他招手的布萊斯，他第一反應便是皺眉，露出了不加掩飾的不愉快表情。
然後冷淡點了點頭，回房關門。
「……他的表情是讓我趕緊滾的意思嗎？」心理素質優秀如布萊斯，此時也有點小小的尷尬。
「他不是針對你。」奧莉薇亞將魔藥放在窗口晾涼，又把面包拿出來切成小塊，「單純是覺得侵入私人空間的外來者很礙眼而已。」
「……明白了。」他喝完魔藥就走。
斯內普很快就從房間裡出來，穿著沒有一點褶皺的白色襯衫和深灰色羊絨背心，像是准備隨時可以出門。
他走到奧莉薇亞身邊，接過她手裡給面包抹奶酪的餐刀，「我來。」
奧莉薇亞便丟了手，去拿魔藥，「你先喝點牛奶，稍微熱一下，然後再喝解酒藥。」
斯內普下意識地嗅了嗅空氣裡的味道，然而醉酒後的五感還有些遲鈍，一時有些分析不出來。
奧莉薇亞斜了他一眼，「怎麼，要給我打分嗎？」
斯內普不吭一聲地低下頭，認真地握著杯子給裡面的牛奶加熱。
哦豁，慫了。布萊斯莫名有些暗爽，然後又覺得沒什麼好高興的，這兩人都快把他當空氣了。
喝完魔藥，又厚著臉皮吃了幾片面包，確認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讓家裡人看出端倪的紕漏，布萊斯立刻識相離開了。
斯內普的表情頓時舒緩了許多。
「怎麼樣，還難受嗎？」奧莉薇亞問。
斯內普搖頭，略帶了些許誇張意味地贊美道：「非常完美的解酒藥。」頓了頓，他抬眼輕瞥了下她的表情，遲疑著，「昨晚……」他想問他有沒有做出什麼冒犯的事情。
「嗯？」奧莉薇亞似笑非笑。
斯內普心裡一咯噔。
早上醒來他發現自己躺在奧莉薇亞房間時，心跳瞬間如賽車飆到了八十邁，上下檢查一番發現衣服雖然擰得一團亂但還完整地穿在身上，褲子雖然黏濕了一片但皮帶還扣得很牢，又松了口氣。
但是扶著頭想了半天，他都想不起昨晚回來後發生了什麼，意識似乎在他進入公寓的一瞬間就拉黑斷片。
只有依稀幾個引人遐想的畫面碎片在腦海裡零散飄蕩，而他不確定這是不是他又一次在邪惡幻夢中進行了難以啟齒的臆想。
「你還好意思說昨晚！」奧莉薇亞臉色冷了下來，憤恨道，「你知道你昨晚做了什麼？」
他做了什麼？
腦中閃現過小時候托比亞在醉酒後的一系列暴行，斯內普的表情凝固如石膏，整個人僵硬得似乎連眼睛都不會眨了。
奧莉薇亞痛恨指責：「你居然跑到了我的房間，霸占了我的床，還讓我給你唱催眠曲，我給你唱了一晚上warm kitty soft kitty，你要聽嗎？我再給你唱一遍？ 」
「……」斯內普不由陷入強烈的自我懷疑。
他喝醉了居然會露出這樣的醜態？
等他對上奧莉薇亞促狹的表情，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捉弄了。
「奧莉！」他半是惱怒半是放松地叫了一聲。
奧莉薇亞笑嘻嘻地親了他一口，「放心，你什麼都沒做，像一只溫順的小綿羊，乖乖地睡著了。」
斯內普哼了一聲，「你該慶幸那個妖精送的午夜咆哮酒精度數足夠高。」一杯喝下去就感覺半個身體已經麻木了。
他暗自決定解除因為托比亞而對酒精產生的厭惡，以後一定要找機會鍛煉一下酒量——絕不能再出現這樣無法掌控的情況。
「不過——」奧莉薇亞拖長了聲音，「你一直在說一句話，你還記得嗎？」
斯內普戒備道：「什麼？」不打算再輕易相信她。
「我愛你。」奧莉薇亞輕笑著，「你說。」
「……」
「我也愛你，我說。」她繼續道。
斯內普信前一句話，但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後一句，可是即便它是個無傷大雅的謊言，他也願意去相信。
直到進入墳墓，他都希望能枕著這個謊言永眠。
作者有話要說：
我盡力了，卒。
這是今天份的更新，白天不會再更了，下一章請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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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開到一半熄火了，畢竟教授的性格不會讓自己糊裡糊塗就開車上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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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說，warm kitty soft Kitty的梗來自生活大爆炸，大家應該都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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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撩漢第九十二步
今年的聖誕節，奧莉薇亞和斯內普是在這棟麻瓜世界的公寓裡度過的。
比起華麗氣派的奧平頓和普林斯莊園，這間普通的公寓似乎更有過節的氣氛。
屋子裡的聖誕樹、彩燈彩帶、冬青槲寄生花環、還有各種鮮花飾品，都是他們倆個人一起精心布置。他們還重新挑了窗簾、桌布、地毯和沙發靠墊，用紅綠金三色將屋子打造得溫馨又熱鬧。
這麼格蘭芬多風格的配色，斯內普居然並不覺得討厭。
果然沒有不好看的顏色，只有不討人喜歡的人。
裝飾解決了，下面就是食物問題。
奧莉薇亞表示她在這方面有心無力，斯內普便自覺擔負起重任，准備嘗試一下新技能的開發。
兩人買了好幾本菜譜對著學習。
「把煮好的香草黃油均勻的塗抹在雞身周圍，撒上適量的鹽和黑胡椒粉……」想要做聖誕必備菜品烤火雞的斯內普念著，然後困惑地皺眉，「適量是多少？」
他從來沒有在任何魔藥配方上看到過這個詞。
「這個應該是要憑自己的經驗和喜好決定。」
奧莉薇亞雖然不會做，但還有基本常識，指點道：「做菜沒辦法和魔藥一樣固定劑量，畢竟有的人喜歡吃得清淡，有的人重口味。」
「洋蔥，芹菜，胡蘿蔔切丁切段……切多大尺寸的？」
「應該……指甲蓋大小？」奧莉薇亞按照以前吃過的烤火雞估摸了一下。
斯內普目光沉沉地盯著食材，似乎在思考該如何下刀。
從入門到放棄的奧莉薇亞決定不在這上面死磕，「我們還是去請兩個廚師過來做吧。」有錢嘛，何必為難自己。
斯內普卻不是輕易就會妥協的人，既然他決定動手，必然要得到一個讓自己滿意的結果。
「你出去吧，我自己研究一下。」
「……好吧，那你加油。」
被打發出廚房的奧莉薇亞看著捋起袖子在廚房裡忙碌的斯內普，不由心情大好，哼著小調滾到沙發上看電視。
事實證明，既有能力又有韌勁的人，無論在哪方面都會取得成功。
斯內普試驗了三次，第四次就成功做出了味道和賣相都相當不錯的烤火雞。
「將所有食材都切成大中小三份，調料的劑量也從少到多按比例增加，按三次試驗品的口感可以計算出最合適的味道該怎麼去操作。」斯內普的表情是在新領域取得成就後的滿意，「不比改良魔藥配方難。」
魔藥還要考慮藥效副作用。
而且他發現烘焙魔法很適合拿來鍛煉魔力的精准操控，畢竟只要手稍微一抖，味道就可能完全不一樣了。
奧莉薇亞也很滿意，「你覺得簡單就好。」
還有什麼比擁有一個不討厭做菜的男朋友更讓人開心的呢？那可能就是她還不用負責洗碗了。
再次感嘆，魔法真好用。
不過奧莉薇亞到底覺得魔藥大師的手拿來做菜有些大材小用，平安夜的晚餐她大部分還是從餐廳裡面訂的，只讓他做了幾個小吃意思一下。
埃爾頓和艾琳也過來一起慶祝——當然還有伊萬傑琳的畫像。
她抱怨著麻瓜世界不能隨意穿越畫框，讓她行為很受拘束。
但埃爾頓告訴奧莉薇亞她在新開的百貨店裡混得如魚得水，整個商業街的流通信息都掌握在她手裡。
如果不是畫像限制了她，她都想去魔法國會施展拳腳。
同樣在百貨店裡生活得很好的還有艾琳。
再次見到她，奧莉薇亞驚訝地發現她的變化很大。
不是外貌形像上的改變，而是從裡到外的精神氣不一樣了。
以前的她，面上總是縈繞著愁苦，仿佛遭到了整個世界的迫害，又在祈求所有人的悲憫憐惜。但現在，她說話做事都沒了那股軟弱遲疑，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見，而且有話也會直說了，而不是婉轉地試探。
奧莉薇亞心想果然關在家裡是不行的，一個人只有擁有自己的事業，才會從社會認同中獲得自信。
斯內普也看著艾琳，走神了好幾次。
等他們離開後，奧莉薇亞和斯內普站在窗戶前看雪閑聊，斯內普突然說：「今天，我突然發覺，不管是我還是我媽媽，在不知不覺中似乎都改變了許多。」
「而這一切，」他看著奧莉薇亞，「都是在遇見你之後。」
「我不覺得你改變了。」奧莉薇亞不認同他的說法，「你一直都是那個你，你只是擁有了更好的選擇。」
她靠進他的懷裡，語氣溫存，「能夠被改變的，都不是最重要的。」而不曾動搖的，恰恰才是一個人的本質。
她喜歡的，從來都是他無論處於何種境地，都堅定誠摯的心。
斯內普明白她的意思，輕柔地撫摸著她的發尾。
他的心，一直埋藏在腐爛惡臭的淤泥之中，無人在意。是她把它撈了上來，當作珍寶一樣認真擦拭，妥帖收藏。
再好的東西，如果沒有人肯定其價值，那它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她就是他存在的意義。
聖誕節過後，兩人回英國和莉莉還有瑪麗小聚了一下，地點還是他們四人曾經住的那棟房子。
闊別了小半年，但並未中斷聯系的四人還是像從前一樣親密，互相分享著身邊發生的新鮮事，度過了愉快的兩天。
奧莉薇亞自然也探望了一下住在旁邊的阿爾法德。
一見面，她就被他的瘦骨嶙峋給驚到了。毫不誇張地說，哪怕她沒有預言能力，也清楚地在他臉上看到了濃郁的死氣。
「抱歉，嚇到你了嗎？」阿爾法德摸了下自己青白憔悴的臉，仍是和從前一樣溫和優雅地笑著，「我自己照鏡子都覺得有點可怕。」像一個撐著人皮的骷髏。
奧莉薇亞聽他說話都氣喘的樣子，都不敢讓他再站著，趕緊扶他進去坐下。
「你怎麼……身體這麼差了？」她知道他身體一直有點問題，但不知道這兩年他惡化得這麼快。
畢竟他們之間的交流一直僅限於節日時的卡片問候。
「心髒供不上血，這是必然的。」阿爾法德似乎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語氣輕描淡寫，「從我出生的時候起，日子就是在倒數。」他又笑了一笑，「能撐到現在，已經是我竭盡全力了。」
這種情況下，說什麼安慰的話語都是蒼白的，奧莉薇亞便只能沉默。
一口氣說太多話，阿爾法德休息了會平復呼吸，才道：「只是沒想到還能見到你，倒也給我省掉一樁遺憾——雖然我一直很奇怪，你為什麼會願意和姓布萊克的人打交道。」
聽到這話，奧莉薇亞頓了下，看著他的目光轉為幽深。
「畢竟，是布萊克家的人參與殺害了你的父母。」他似乎沒有注意，繼續緩緩地說。
奧莉薇亞手指輕輕一動，「你知道？」
她以為遠離魔法界的人不會和這些事有糾葛。
「我從斯萊特林畢業後才離開魔法界。」那時候他的身體已經差到不太能使用魔法了。他的姐姐，沃爾加布很同情他，但也直言不諱說他這種情況「和啞炮無異」，還留下來「太丟臉」了，不如以游學的名義離開吧。
阿爾法德嘆了口氣，又休息了一會，喝了口水，接著說：「那件事剛好是在我畢業那年發生的，沃爾加布和奧萊恩在家裡將其當做一件美事宣傳。第一次見到你，你說你姓奧平頓，然後得知我姓布萊克時那一瞬間的眼神，我就明白，你什麼都知道。」
奧莉薇亞沒有言語。
她又想起了那一天，那幾個帶著兜帽看不清臉的暴徒，那個臨走時笑著說要給兒子帶飛天掃帚的男人，因為太過急切而從兜帽下露出的側臉。
魔法界就那麼多人，誰會不認得誰呢？
奧賴恩·布萊克！
「我以為你會報復我們，報復我那個自以為是的蠢貨外甥，但是，你居然沒有。」阿爾法德搖頭嘆息，「我真的很失望。」
奧莉薇亞攥緊了手指，又慢慢舒展開了。
她有些奇怪，「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或者說，憎恨西裡斯？」他一直都在用溺愛來縱容西裡斯，使他更放肆桀驁。
世間最可怕的，是來自信賴的親人的惡意捧殺。
「這很難理解嗎？」阿爾法德挑眉，似乎在奇怪聰明的她怎麼會不懂，「他擁有我渴望的一切，卻又毫不珍惜地揮霍無度，像一個富豪去窮鬼面前埋怨今天的餐前酒和湯不太配——難道所有人都應該因為他的天真去包容他的愚蠢？」
即使是說著這樣惡毒刻薄的話語，阿爾法德的仍然語氣和緩，維持著一個貴族紳士的從容體面。
但奧莉薇亞卻覺得他有點可憐。
她當然不會同情他，她只是覺得在苦痛中走向偏激的人，可能並不是沒有掙扎求救過，但沒有人能幫他。
也沒人告訴他該如何自救。
阿爾法德看著她，卻突然泄了氣，意興闌珊地說：「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讓我都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
奧莉薇亞卻很有興趣地追問：「你還准備了什麼話要說？」
「不說了，沒意思。」他本來是想激怒她，卻發現她的心態好得出奇，便不打算再演個跳梁小醜。
觀眾不配合，尬演就很無趣。
「說一下嘛，我想聽。」
「我累了，不送。」
見阿爾法德真的閉上眼睛，奧莉薇亞無奈地起身准備離開，他卻又淡淡開口。
「之前那蠢貨跑過來找我訴苦，說他一番心意被人踹得支離破碎，我實在沒忍住，告訴他，雖然他對布萊克這個姓氏不屑一顧，但只要他流著布萊克的血，他喜歡的人就不會和他有一丁點的可能。」
……怪不得莉莉上次說他看上去像是深受打擊快要自閉了。
也是有點慘。
奧莉薇亞想了想，還是決定吐槽一下，「你不要說得我和他像是魔法界的羅密歐和朱麗葉一樣。雖然那也是個原因，但就算他真的不姓布萊克姓懷特，我也不會喜歡他。」
最多就是對他的態度會稍微柔和一點而已。
「我知道，你喜歡那個陰沉沉的小子嘛。」阿爾法德懶洋洋地說，「眼光獨特。」
「不是我眼光獨特，」奧莉薇亞微笑，「是我足夠幸運。」
她看到了一顆蒙塵的玻璃珠，而當她把它撿起來洗干淨，才發現那是一顆閃閃發亮的鑽石。
她何其有幸，沒有錯過他。
「……」阿爾法德無語地看著她，「我都要死了，沒興趣聽你們浪漫的愛情故事。趕緊走吧，等我死後，不用在我的墳墓前給我獻花。」
他已腐朽，便不願再看見任何的鮮艷。
奧莉薇亞再次起身，「你死都死了，也管不到別人要做什麼。好好躺著吧。再會。」
出門後她在院子裡站了站，看了會被積雪壓斷的滿地殘枝，揮了揮手。
萎靡在雪地裡的枯枝爛葉重獲生機，如電影裡的慢鏡頭一般挺直身軀，抖落了覆在身上的雪花，慢慢綻放出了絢爛的花朵。
滿園的花團錦簇，迎風招展。
永別了。她在心裡默念。
客廳裡的阿爾法德看了眼窗外，緩緩閉上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這一章是對以前的鋪墊做一個收尾，也是進行了一個對比。
教授的想法和奧莉的想法
教授的人生和阿爾法德的人生
以及為什麼奧莉一直對西裡斯不太留情面
這一章結束，下面就可以進度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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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法德是我對原著的延伸，他的名字是蛇的心髒，也有孤獨的意思，我當時看著這個名字就覺得必須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所以就有了這樣的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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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麻煩各位小天使收藏一下我的作者專欄?(? ???ω??? ?)?
麻煩你們啦，謝謝大家，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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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撩漢第九十三步
收到阿爾法德的訃告時，是在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升入五年級後的春天。
奧莉薇亞收到消息後有些感慨，她沒想到他居然能以那樣的身體狀況又堅持了一年多。上次離開時看他滿臉厭倦似乎就等著泥土蓋上他的棺材，但就算每活一天都是煎熬，他果然也不願意對死神舉手投降。
莉莉在SOME上也和奧莉薇亞說了這事。
她說西裡斯請假了好幾天，自己去處理葬禮相關的事宜——布萊克家其他人似乎只有西裡斯的兩個堂姐也參加了葬禮。
「兩個？」奧莉薇亞算了算布萊克家族裡的人，一個安多米達·布萊克，還有一個會是誰？納西莎？
莉莉：好像是納西莎·布萊克，詹姆斯說她也差點和家裡鬧掰了。
嗯？這就很不可思議了。那個恨不得把布萊克三個字紋在臉上的人還會和家族有矛盾？
莉莉：據說是因為訂婚的事。她要和馬爾福，就是很早在斯萊特林畢業的那個級長，你還記得吧？她堅持想和他訂婚，但布萊克家似乎對這件事有異議，想讓她嫁給別人——似乎是你們的另一個級長，帕金森？
奧莉薇亞：「……」帕金森，怎麼哪都有你。
她明白了，因為盧修斯現在幾乎和阿爾法德一樣，身體「不太行」，他在神秘人身邊的地位也逐漸被成長起來的帕金森所取代。以布萊克家的勢利，聯姻對像換個更有「前途」的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好險……差點把盧修斯的未來妻子給弄沒了。
不過，知道納西莎能為了他反抗家族，盧修斯想必也在心裡竊喜吧——就是不知道以後如果被她發現了真相，會不會上演血腥家暴。
莉莉：詹姆斯說阿爾法德給西裡斯留下了相當豐厚的遺產，布萊克家希望他能把這筆錢貢獻給家族，他不肯，布萊克家就把他們倆都除名了。
奧莉薇亞默默背了一下布萊克家的譜系，算一算被除名的布萊克和剩下來的到底哪一邊多。
他們家還是換一張掛毯吧，破洞太多會讓人以為他們家快要破產了。
奧莉薇亞：詹姆斯？他現在和你的關系不是波特了？
莉莉：……
莉莉：他現在比以前靠譜了不少，我覺得不能以固有的印像去評判一個不斷進步的人。
莉莉：他這段時間為了西裡斯的事情也是忙前忙後，非常有義氣。
莉莉：他……
奧莉薇亞：好了，親愛的莉莉，我又不是布萊克，不會阻撓你們，不用在我面前如此維護他。
莉莉：不是那麼回事……算了，不和你說，我要去上課了。
見莉莉羞惱遁逃，奧莉薇亞找到裡瑪麗：她跑了嗎？
瑪麗：我們在圖書館呢，她突然用力合上筆記本，把我嚇了一跳……你又怎麼逗她了？
奧莉薇亞：冤枉，我只是表達了一下自己對於感情問題的開明態度，讓她坦率一點，沒想到少女的心情是如此的不可捉摸。
瑪麗：哦，你繼續。
奧莉薇亞：那你和盧平怎麼樣了？
瑪麗：……
瑪麗：還是那樣啊。他暗戀莉莉，我暗戀他。莉莉不知道，他也不知道。
奧莉薇亞：莉莉都和波特有進展了，你也可以大膽一點。
瑪麗：我又不是因為膽小才不主動。我只是在等莉莉和詹姆斯明確關系。
奧莉薇亞：你想讓他先死心？
瑪麗：他的心一直都是死的。
瑪麗：哪怕詹姆斯和莉莉沒有任何關系，他也不會對莉莉表白的。
奧莉薇亞：那你？
瑪麗：萬一莉莉也看上了萊姆斯呢？雖然概率非常小，不過至少萊姆斯在我眼裡還是挺有魅力的，所以，萬一呢？我可不希望因為我的關系讓局面變得復雜。反正我很有耐心，等莉莉先修成正果，我再出手吧。
奧莉薇亞：如果莉莉真的喜歡上萊姆斯，你就會放棄？
瑪麗：那當然，在友情面前，愛情不值一提。
奧莉薇亞：哦，親愛的瑪麗，你真是溫柔又善良，讓我給你一個愛的親親。
瑪麗：噫，愛的親親還是留給你親愛的西弗勒斯吧。
「奧平頓小姐，請問你是否能告訴我，我上課的內容哪裡特別有趣，以至於讓你露出如此燦爛的笑容嗎？」
奧莉薇亞抬起頭，講台上的麻雞武器課教授正笑眯眯地看著她，教室裡的其他同學也都齊刷刷地注視著她。
她無比自然地起身道：「我只是想到一個問題，鐵甲咒能反彈魔咒，是否能反彈麻雞的子彈。」
「好想法。」教授也不追究她是不是真的在思考這個，順著她的話展開道，「這是以後要給你們講的內容，不過現在既然提到了，我也簡單講一下。之前說過，麻雞的槍分為□□，□□……」
見話題和注意力都成功轉移，奧莉薇亞坐下來，用手肘推了推旁邊手臂。
「怎麼不提醒我？」
「如果你認為輕聲咳嗽不算提醒的話，那抱歉，我確實忘了提醒你。」斯內普低著頭一邊做筆記一邊說。
等他迅速記完幾個要點，才扭頭看她，「霍格沃茨又發生了什麼新鮮事，讓你們討論得如此沉迷？」
「也不算什麼新鮮事。」奧莉薇亞把SOME推過去一點，讓他看到最後一行字，「只是一個誠懇的建議，你覺得呢？」
斯內普瞄了一眼，嘴角也微微翹了起來。
「不錯的建議，下課後可以立即采納。」他語氣板正道。
不過下課後他們並沒有時間去完成建議內容，收拾好東西就各自奔赴不同的目的地。
奧莉薇亞要去找泰勒開小灶，在經過一年多的持續套近乎，泰勒終於把她收為親傳弟子，開始單獨教授她高深的治愈魔法。
在認老師這方面，她是相當沒節操的。
一個多南怎麼夠，外掛當然得多多益善。
而斯內普則在升上五年級後被選為級長，最近正在忙關於伊法魔尼校慶的事。伊法魔尼的校慶活動十年一次，他們剛巧趕上了這一次的。
只是在活動安排上各種雞毛蒜皮的瑣事煩得他一度想要辭職不干。
「舞台幕布用紫色，還是紅色，還是紫紅色，這個問題已經討論兩天了，等有定論時，應該可以用於下一個校慶的布置。」斯內普嘲諷道。
「那你覺得應該用什麼顏色？」奧莉薇亞好奇地問。
「黑色或者白色。」最簡單。
奧莉薇亞：「……」那就變成靈堂了。
不過斯內普到底還是沒有撂挑子，奧莉薇亞猜測是因為他的好勝心不允許他在沒有干出成績來走人。
別人不會說他是不喜歡，只會覺得他沒能力。
他是不會允許別人給他貼上「無能」這個標簽。
校慶活動在復活節放假的前一天舉辦。
當天甚至有卡斯特羅布舍魔法學校的師生前來一同慶賀。
「伊法魔尼和卡斯特羅布舍的交流一直很緊密。」西莉亞說，「當初在伊法魔尼建校的時候，卡斯特羅布舍似乎就給予了很多幫助。」
這算是南美洲和北美洲的魔法互助嗎？
奧莉薇亞看著那幾個來自卡斯特羅布舍的學生，表情有些復雜。
「他們的校服……配色很別致啊。」鮮綠色的長袍，一眼看過去綠油油的一片，可以想像如果是全校學生聚在一塊，是何等驚人的場面。
一茬茬小青菜？
奧莉薇亞徹底打消了去卡斯特羅布舍做交流生的想法。
校慶當天從早到晚都安排了各種活動。
比如伊法魔尼經典的話劇表演，還有其它社團准備的水下格鬥表演、獅鷲飛行表演等，卡斯特羅布舍也帶來了他們的神奇生物表演，不少都是奧莉薇亞只在傳聞中聽說過的。
這讓她本已熄滅的念頭又燃起了火星。
但是再看一眼那辣眼睛的校服……算了算了。
然而比起白天精彩紛呈的各種表演和比賽，所有學生最期待的還是晚上舉辦的大型舞會！
女生們從三天前就開始准備當晚要穿的禮服和與禮服相配的妝容發型飾品，為了項鏈到底是用珍珠的還是寶石的糾結不已。
男生們在外形上花費的心思稍微要少一點，他們的全部熱情都在自己當晚的女伴上，為了邀請自己心儀的女生使出了各種套路——畢竟優秀的女孩競爭激烈，這幾天男生之間發生了不少因為爭奪舞伴而引起的紛爭。
女生們表面矜持，其實也在為誰的男伴更出眾而暗暗較勁。
奧莉薇亞覺得整個校園都彌漫著青春的荷爾蒙氣息。
在他們的小團體內，整體氣氛還很平靜和諧。
兩對情侶自不必說，伊麗莎白在舞會消息放出來的第一天就被布萊斯邀請了，這讓當時正在啃著烤玉米的她玉米棒都掉在盤子裡。
「誒？這……不太合適吧。」伊麗莎白表情有點懵。
布萊斯長得不錯，性格又很活躍，在女生裡的人氣一向很高，上學期的選美比賽後就更是熱度大漲，成為校園男神top3之一。
——top1是他們的學生會主席，今年已經畢業了。top2是憑借優秀的成績、冷淡的異國氣質和慘無人道的秀恩愛行為而異軍突起的斯內普，且因為top1遲遲未有新的人選，似乎成為了如今的無冕之王。
得知這件事的奧莉薇亞對著斯內普笑了一整天，笑得他惱羞成怒以吻封唇，直接用行動表示了什麼叫真正的慘無人道。
話說回來，伊麗莎白覺得自己平平無奇小透明，身材一般長相一般學習一般，也就是突然多了個奧莉薇亞作為室友才附帶有了點關注度，和布萊斯站在一起實在是有些不大般配。
「哪裡不合適？」布萊斯很是詫異，「難道你已經被邀請了？」還有人動作比他更快？
「嗯？那倒沒有……」
「那就沒有什麼不合適的吧，還是說你在等待其他心儀的對像？」
「呃，也沒有……」
「所以？」
伊麗莎白撿起沒吃完的玉米又啃了一口，想了想，「好吧。」
私下裡，伊麗莎白還是有些不解地問奧莉薇亞，「他到底什麼意思？他該不會真的不喜歡女人拿我做擋箭牌吧？」這是女生之間流傳的內部猜測。
「……」布萊斯聽到這話怕不是要被氣死。奧莉薇亞無語地看了她一眼，捏了捏她的臉，「當然是因為你足夠可愛啊，我親愛的麗茲。」
至於塔拉，很不幸，雖然他的臉很有人氣，無奈身高限制了他的發揮，讓他的可選余地非常少。
而他自己也還沒開竅，處於「女生好麻煩，女生沒意思，我不喜歡女生」的幼兒心智期，隨口就答應了一個找他暗示的姑娘，然後顛顛地找到奧莉薇亞，讓她答應在和斯內普跳完第一支舞後和他跳一曲。
奧莉薇亞隱晦地估量了一下他剛到自己鼻尖的身高，想像了一下兩人跳舞的美妙場面，最終為了保護他幼小的自尊心，還是同意了。
——到時候把高跟鞋換成平底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寫每一個情節基本都是為了促進奧莉和教授感情的進一步發展。
那我寫這個校慶是為了什麼呢？
當然是為了真正開車啊！
十六歲了，可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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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狐貍糊塗 大大修改好的圖，我看到了，真的很漂亮，我立刻拿來做了電腦和手機的屏保！
然而JJ把你的評論刪了，不是我刪的，是jj刪掉的。
我想請問，封面上的字體是什麼字體呢？因為上傳封面需要登記字體。
其實我覺得在上面寫字都是對圖的破壞，因為真的太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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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撩漢第九十四步
女生總是不吝於在打扮自己上投入相當多的時間。
舞會晚上七點開始，下午四點，學校裡基本就沒有女生的身影了，都在寢室裡為自己的形像做最精細的准備。
奧莉薇亞把西莉亞叫到了她和伊麗莎白的寢室，決定親自操刀，為她們分別設計一個最出彩的造型。
斯內普作為級長，一整天都在處理校慶活動的相關校務事宜，直到五點半才回到寢室。
埃爾維斯還沒換衣服，頭發也亂糟糟的，坐在桌前看書。
斯內普難得生出一點善心，進浴室洗澡前提醒了他一句，「如果你不想在今天得罪你女朋友，最好趕緊做准備。」
幸好埃爾維斯聽得進別人的勸告，在斯內普出來時已經換上了舞會禮服的白襯衫和黑色褲裝，勉強把頭發梳整齊。
「其實出門前十分鐘換衣服就足夠了。」埃爾維斯繼續坐下來看書，見斯內普沒理他，便抬頭看他一眼。
他也已經穿好了襯衫褲子，但不同於埃爾維斯的隨意，他穿的是法式襯衫，有著挺括的高領和精致的翻疊袖，襯衫外還有一件妥帖修身的西裝馬甲。他手臂上綁著袖箍，手腕上戴著手表，正彎腰穿著擦得一塵不染的皮鞋。
與此同時魔法發梳在給他剛剛洗過的頭發打理發型，掛在一邊的外套周圍還飛著一個他見都沒見過的東西，似乎是在給衣服除皺？
等他穿好鞋子，套上外套，又走進了浴室，對著鏡子整理黑色的綢緞領結的位置和塞進褲子裡的襯衫下擺，並戴上了胸巾和袖扣。
「……」埃爾維斯目瞪口呆，「兄弟，你是要去結婚嗎？」
斯內普在鏡子裡嫌棄地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埃爾維斯對比了一下鏡子裡的兩個人，覺得自己就像是跟在貴族老爺後面的拎箱僕從。
直覺告訴他，如果他就這樣和斯內普一起出去肯定要出事。
「等等等等。」他扭頭衝出去拿自己的外套，「你的梳子和那什麼玩意借我用一下，順便能幫我打一下領結嗎？」
「前一個，可以，後一個，不行。」
「求你——」
斯內普和埃爾維斯到普克奇學院的公共休息室時，看到了已經等候在那的布萊斯。
他也打扮得非常光鮮齊整，頭發上甚至騷包地打了發蠟，走過去還能聞到好聞的男士香水味。
埃爾維斯心中警鈴大作，「怎麼，難道今天不就是一場普通的舞會嗎？」難道還有他不知道的安排嗎？為什麼一個個都這麼嚴陣以待？
「你的女朋友花了三個小時去妝點自己，作為她的男伴，如果不至少花三十分鐘在自己的形像上，你覺得你有底氣去牽起她的手嗎？」布萊斯上下掃了他一眼，聳了下肩，對著斯內普說：「我敢打賭，他甚至沒有正式邀請過西莉亞。」
埃爾維斯：「……哈？」情侶之間還需要邀請嗎？
他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斯內普，見他看著自己的眼神仿佛是在看身患不治之症的患者，而且並不打算施以援助之手。
這時他突然想起西莉亞之前和他說起，布萊斯邀請了伊麗莎白的事，當時他還樂呵呵地表示看來他們中又要出現一對情侶。
那時西莉亞沒有說話。
後知後覺的埃爾維斯：要死要死。
又等了不到一刻，擋住女生寢室入口的綠色藤蔓蜷曲著拉開，三個說笑著的女生從門洞內先後走出。
走在最前面的是伊麗莎白，她還在扭頭笑著說話，並沒有看見外面的人。
她穿著一襲黑色的薄紗高腰長裙，戴著黑色的珍珠項鏈，寬松的荷葉袖上繡著鏤空花紋，揚長避短後顯得整個人膚色細膩明亮，身材豐腴性感。
後面的西莉亞和奧莉薇亞並肩挽手，一起走出來。
西莉亞穿著粉色的無袖緞面魚尾裙，胸口堆著褶皺和蕾絲，露出了一小片漂亮精致的脊背，腰臀處緊緊地包裹著，凸顯出了完美的線條比例。
埃爾維斯整個人都看呆了，然後慶幸自己磨著斯內普給他打了個端正的領結——他注意到西莉亞的目光在上面掃了幾眼。
至於奧莉薇亞，她穿了一件珍珠白的法式系帶長裙，沒什麼誇張復雜的設計，只有一些簡單的刺繡，配飾都是白色珍珠，頭發也只是簡單盤起，只有胸前掛著他送的琥珀掛墜。
似乎是為了讓身邊的兩個女孩大放異彩，不壓過她們的風頭，她整個人顯得很低調。
但斯內普覺得她用錯了心思。
至少在他看來，她哪怕穿著卡斯特羅布舍的校服，也是所有女生中最美麗最搶眼的那一個。
專門用來慶祝活動的宴會大廳裡布置得奢華精致。
成百上千支蠟燭掛在三十英尺高的天花板上，並墜著金色的絲帶連接著二樓的露台，四周的拱形窗戶上也掛著金色的窗幔，在燭光的閃耀下顯得金碧輝煌。
因為臨近復活節，大廳裡裝飾著許多百合花，還有白色的花瓣一直從天花板上飄落，使得大廳裡彌漫著濃郁的香氣。
四周貼著牆壁擺著放了許多冷餐飲料的長桌，以供人們享用。
二層最中間的露台上擺著樂隊演奏的樂器，美國魔法世界裡出名的歌手拿著話筒在上面低吟淺唱。
按照傳統，校長和教授們率先進入舞池，引領第一支舞曲。
按理說舞會時同性並不適合共舞，但桑格和泰勒顯然並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和看法——事實上大家也都覺得她們倆人在一起跳舞的畫面特別美好。
隨即，便是學生會主席和各個級長入場。
斯內普側身向身邊的奧莉薇亞伸出手，後者含笑將手搭在他的手心。
這是奧莉薇亞和斯內普第一次跳舞，但他們配合得非常默契，不管是前行、後退還是旋轉，都張弛有度，仿佛早已排練過數次。
「我想起了教你學跳舞的場景。」奧莉薇亞微微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斯內普，笑盈盈地道，「還記得嗎？」
斯內普低著頭與她對視，「記得。」
當時他僵硬得像塊朽木，莉莉耐心溫柔，她卻在旁邊打趣揶揄，讓他惱怒得恨不得把她從天文塔上踹下去。
誰會料想到，現在她會被他摟在懷裡，親密共舞。
於是再回想起來，那晚的夜空都有了不一樣的璀璨。
「那時你肯定很煩我，是不是在心裡把我罵了一百遍？」奧莉薇亞了然道。
這個不能違心說沒有。
斯內普明智地轉移話題，「你肯定也在心裡笑我蠢笨呆愚。」
「並沒有。」奧莉薇亞在下腰時對著俯下身來的斯內普眨眼，「我在想這家伙臉紅成這樣，未免也太可愛了吧。」
斯內普節奏一亂，差點踩到她的腳。
「這支舞跳完前不准說話。」他警告般地對她說。
她總是能輕易打破他的從容。
一曲結束，早就伺機而動的塔拉立刻擠開斯內普，「到我了到我了。」
「好好，先讓我喝口水。」
奧莉薇亞接過斯內普給她拿的橙汁喝了口，順便偷偷把高跟鞋變成平底鞋，才和塔拉再次進入舞池。
斯內普端著杯香檳站在餐桌邊看他們。
兩人的身高還是有點差距，塔拉跳男步跳得有些艱難，臉色便有些不開心，奧莉薇亞便放棄了正規舞步，拉著他的雙手和他隨意轉圈。
她又表情生動地說了什麼，成功讓塔拉多雲轉晴，開懷地笑了起來。
如果她想要哄人開心，基本上沒有不成功的。斯內普心裡淡淡想著。
他當然不會對塔拉產生妒意，他只是對任何除他以外——哪怕是女生——接近奧莉薇亞的人都心有介懷。
但他不會將這樣的情緒表露分毫。
正如奧莉薇亞所說，他以為自己變了很多，實際上，沒有改變的更多。
斯內普低頭喝了口香檳，眼角的余光察覺到有人靠近。
「晚上好。」
斯內普抬頭，擁有媚娃血統的萊爾站在他面前，穿著湖藍色綢緞裙的她像希腊神話裡的湖中仙子。
她用和裙子同色的眼睛看著他，「介意請我跳支舞嗎？」
斯內普不動聲色。
極少會有女生主動去邀請男生跳舞，這顯得太不矜持和不受歡迎了——而萊爾顯然是與不受歡迎這個詞絕緣的人。
她有什麼目的？還是說只是一個隨意的玩笑？或者是因為他獨自站在這裡讓她有所誤會？
沉默的時間太長，萊爾的表情變得有點勉強，但她還是繼續問了一遍，「不可以嗎？」
附近的人沒有往這邊看，她身上還是有忽略咒。
斯內普看向舞池，奧莉薇亞往這邊看了一眼，挑眉一笑，偷偷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他差點氣笑。
他敢肯定她又在心裡想著那個受歡迎top2。
斯內普放下酒杯，對著表情暗淡的萊爾伸出手，「我是否可以邀請你跳舞？」他合乎禮儀地說了一句。
萊爾立刻綻放出笑容，「謝謝。」
由於進場時間太晚，斯內普和萊爾實際上只跳了半支舞。
過程中兩人也沒有說一句話，甚至沒有目光交彙，氣氛疏離僵硬。
等到舞曲結束，斯內普略顯急迫地抽手後退，兩人離開舞池後，萊爾才輕聲開口：「我馬上就要畢業了。」
斯內普沉默等她的後話，但她張開嘴，卻只是笑了笑，又非常真誠地說一次，「謝謝你。」然後轉身離開。
什麼意思？
斯內普皺眉思索了一會，沒想出頭緒，便懶得再浪費心思，再度把目光投向在意的人。
然後發現她去請泰勒跳舞了！
泰勒驚訝了一下，但也欣然同意。
眾人看著跳著男步和泰勒共舞的奧莉薇亞，又看了看沒什麼反應在一邊喝酒的桑格，場內一時有些騷動。接著，居然開始有其他同性互相邀請，場面瞬間更愉快歡騰起來。
斯內普：「……」真不愧是你。
埃爾維斯晃悠著小揪揪跑過來，一臉興奮，「西弗勒斯，我們……」
斯內普面無表情：「滾。」
作者有話要說：
所有鋪墊已經完成，激動人心的時刻就在下一章了！
我會在零點過後發在jj上，請大家准點守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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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忍不住想感慨，為什麼開個車要開出地下黨接頭的架勢啊- -
真是有些病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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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撩漢第九十五步
和泰勒跳完後，奧莉薇亞才終於離開舞池，走到斯內普旁邊一口氣喝光了一杯雞尾酒。
「呼，有點熱。」她笑道。
斯內普看著兩頰暈紅，額頭一層薄汗，在燭光下顯得格外晶瑩生動的奧莉薇亞，目光不自覺轉柔。
他拿出手帕給她，「休息一會。」
奧莉薇亞拉住他的手，「裡面有點悶，出去走走吧。」
比起熱鬧喧囂，斯內普自然更喜歡和她獨處。兩人便離開滿是歡歌笑語的宴會廳，來到室外。
初春的夜晚有些涼，室內外的溫差讓奧莉薇亞不由瑟縮了一下。
她不是很喜歡保暖咒的干澀感，正在猶豫，肩膀上已經被披上了一件溫暖寬大的外套。
她扭頭一笑，「謝謝。」
斯內普不語，拉住她的手在校園裡慢慢散步。
兩人一時無話，音樂聲逐漸遠去，只有細碎蟲鳴在身邊此起彼伏。
「剛才，你和萊爾跳完舞後說了什麼？」奧莉薇亞狀似無意地隨口問。
斯內普卻陡然心情大好，語氣卻毫無波瀾，「沒什麼。」
「哦。」
一個短促的音節後，便又是沉默。
然而這時斯內普的心情已經無法保持淡定了。
他腦中思緒急轉，分析著這個「哦」字到底包涵了幾重意思，她是真的不介意還是在心裡記小本本，自己是該繼續吊她胃口還是一五一十老實交代。
利弊快速衡量了一番，斯內普決定還是坦白從寬，把萊爾和他說的那幾個字連同標點符號都重復了一遍。
真的只是隨口閑聊的奧莉薇亞；「……」哦豁，原來真的有愛慕者啊。
她還以為萊爾是借著跳舞和他討論級長的相關事務。
她不由側頭仔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戀人。
他有著一頭極為柔軟的平直黑發，如果不好好打理就很容易軟趴趴地貼在臉上，但他顯然在出門前才梳洗過，此時蓬松地搭在額前，顯得清爽利落。
他的眉目也是純黑。眉峰高挑，眼廓幽深，看人時總帶著點涼意。
他有一個極為硬挺的鷹鉤鼻，這使他本就犀利的眉眼更添了幾分凜冽。嘴唇很薄，不苟言笑，即便是笑，也多是嘲笑和冷笑。
皮膚屬於曬不黑的冷白，哪怕經過這麼多年的鍛煉，也只是在臉頰處稍微有點血色。
總而言之，他的長相並不是符合主流審美中的帥氣俊美，但他獨特的鋒銳蕭殺的氣場，因對自己實力的自信而格外從容淡定的神采，加上線條流暢，挺拔結實的身材，完美中和了他樣貌上的冷郁，並且使他充滿了引人矚目和探究的復雜氣質。
他並不知道，他散發出來的生人勿近氣息，反而讓人更加想要靠近。
人如飛蛾，向往撲火。
斯內普被她看得渾身發毛，翻來覆去把剛才的對話連同語氣神態都研究了一遍，沒找出任何可能的紕漏。
他謹慎地問：「怎麼了？」他不覺得她是在介意他和別人跳舞——如果是，他反倒要生出喜悅。
奧莉薇亞回神，搖頭笑道：「沒什麼。」自己的戀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長得如此出色，難怪會成為人氣top2了。
斯內普：「……」他該回過去一個「哦」嗎？
奧莉薇亞並不知道他在短短一瞬間腦補了多少東西，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裙擺，又看了看同樣精心准備過的斯內普，總覺得今晚就這麼結束有些浪費。
「我們再找個地方跳舞？單獨的。」
斯內普對上奧莉薇亞「我知道你肯定也想這樣」的目光，不免想要杠她一下。
「去哪？林間的松軟土地可不適合你精致的高跟鞋。」
奧莉薇亞露出一個「你居然覺得這難得倒我」的挑釁表情，松開手往前走了幾步，突然縱身一躍憑空飄浮起來，珍珠白的裙擺蕩出一個彎月般的弧度，然後在瑩瑩微光中變化成了白色的羽毛。
斯內普抬頭看著在空中盤旋的白鷹，唇角微抿，也跟著小跑了兩步，像一根沒有重量的羽毛，踏著微風步入半空，伸展出手臂幻化成一只灰鷹。
兩只鷹在雲層裡玩鬧般地穿梭追逐了一會，接著一前一後朝著某個方向飛去。
不到一刻鐘，他們飛到了山下學生入學時所停留的海邊，翅膀擦著海面掠過，濺起一串水花。
奧莉薇亞率先解除變形，將海面當作平地盈盈而立，斯內普隨即也在她身邊恢復人形。
「這裡怎麼樣？」奧莉薇亞笑著問。
此時腳下風平浪靜，遠處山影重疊，仿佛一個圍著屏風的廣闊舞池，天上的皎月成為天然的聚光燈，打在舞池中央的少年和少女身上。
奧莉薇亞把身上披著的外套還給斯內普，在他穿上後稍微給他整理了一下衣領和袖口。
「奧莉薇亞小姐，請問我有這個榮幸邀請你跳舞嗎？」斯內普欠身做出邀請手勢。
「當然。」奧莉薇亞微笑，「今晚我是你的。」
四目相對，無需再說什麼累贅的俏皮話，兩人自然地貼近身體，雙手交握，旋轉出舞步。
海水在漲退間輕柔地拍打著海岸，吟唱出舒緩的舞曲。腳尖踩過的海面蕩開一圈圈的波紋，倒映著滿天星光，璀璨斑斕。
不需要任何觀眾和喝彩，他們沉浸在彼此的眸光中，享受著那種由心意相通帶來的，來自靈魂交融的歡愉。
月升中天。
奧莉薇亞將海邊的一塊岩石變成了一艘小木船，跳盡興了的兩人坐在船頭的甲板上，挨靠在一起休息。
奧莉薇亞脫掉了高跟鞋，赤著雙腳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水花，一邊整理著因為不停旋轉而松散下來的長發。
斯內普把外套又脫了下來蓋在她身上，並解開了有些束縛的馬甲扣子，雙手撐在木板上，神態松弛地看著她，視線不由自主地在她光裸的腳上打轉。
「誒，好像掉了一串發珠。」奧莉薇亞發現了頭上的飾品數目不對，對著海面招手，「發珠飛來。」
沒有動靜。
她略有遺憾，「可能沉得太深了。」她還挺喜歡那串小珍珠的。
斯內普想了想，站了起來。
奧莉薇亞扶住搖晃起來的小船，仰頭，「怎麼了？」
「我去幫你找一下。」
「誒？」
不等她反應過來，斯內普已經躍入海中，濺起了一片水花。
「……？」奧莉薇亞有些懵。那串發珠並不是特別珍貴，倒也不至於潛入海底尋找。而且都不知道落到哪裡去了，現在下去無異於刻舟求劍。
她不相信他會有這麼傻。
過了一會，斯內普從海裡冒出頭。
奧莉薇亞觀察著他的表情，「找到了？」他要是說沒有，她是該違心安慰他呢還是耿直地嘲諷他一下？
「沒有。」他果然這麼說。
但奧莉薇亞覺得他的表情有些不對——雖然他並沒有什麼直白的表情，純粹是她的直覺反應。
下一刻，她感到自己浸在海裡的腳被握住了，緊接著，一串質感略冷硬的東西套在了她的腳踝上。
「補償一個。」斯內普道。
奧莉薇亞撩起右腳，發現上面掛了一串由一個個小小的貝殼串成的腳鏈——他盯了她的腳半天就是在想這個？
貝殼並沒有經過打磨和精心排布，只是用變形咒直接串連起來而已，所以絕稱不上精致漂亮，但勝在其本身顏色鮮亮，特別是襯在掛著水珠的纖細腳踝上，更顯出一種毫無矯飾的天然美感。
奧莉薇亞笑了起來。
「好啊，西弗，你越來越會了嘛。」她不得不承認，這出其不意的一招很是撩動心弦。
看著將手攀上船舷准備爬上甲板的斯內普，她俯下身，貼上他的唇。
斯內普的動作頓住。
奧莉薇亞稍稍拉開一點距離，看著他濕漉漉的臉和黑黝黝的眼睛，舔了下嘴唇，輕笑，「有點鹹。」
斯內普瞳孔微微一縮，下一秒，他翻身上了甲板。
船身因為突然增加的重量而傾斜了一下，不等奧莉薇亞平衡住身體，她就落入了一個瞬間干燥但仍殘留著些許水汽的懷抱。
火熱的吻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
或許是鋪滿海面的月色太過繾綣，又或許是小船搖晃的幅度太過曖昧，以往一直克制在不逾矩範圍內的動作逐漸走向失控。
斯內普微涼的唇從奧莉薇亞的臉上游移至耳畔，又沿著緊緊繃起的下頜滑到天鵝般仰起的脖頸上，使得不曾停下的喘息聲變得更為急促隱忍。
……
……
他按住她的手，眼睛異常的亮，眼神卻又格外的沉。
「我——」他急迫地呼吸著，手指關節緊張得有些泛白。
他緊緊地盯著她臉上的每一絲細微表情，低聲問：「可以嗎？」似乎只要她有一點勉強和猶豫，就會立刻抽身起來。
體會過他驚人自制力的奧莉薇亞不敢再給他錯誤的暗示，熱情地親了口他聳動的喉結，「我說過，今晚我是你的。」
……
……
夜還很長。
愛無盡頭。
作者有話要說：
已刪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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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撩漢第九十六步
奧莉薇亞在漫天的朝霞中醒來，睜開眼睛滿目都是橘紅，讓她忍不住眨動了幾下干澀的眼球。
微涼但干燥的指尖輕輕撫上她的眼眶，「不舒服？」
近在咫尺的低沉聲音伴隨著胸膛的震動，連帶著她耳朵都有些發癢。
奧莉薇亞這才反應過來，她還在斯內普的懷裡。
她睡在那艘小木船的船艙裡，頭下枕著他的胳膊，身上蓋著一條由外套變形的毛毯，毯子下面的兩具身體都是不著寸縷，親密無間地黏合在一起，共享著彼此的體溫。
她扭頭，嘴唇差點就貼上了他的心口，見上面還有她指甲留下來的劃痕，她便順勢湊上去親了一口。
貼著的身體明顯地抖了抖。
斯內普無奈地捏了下她的下巴，「不要撩我。」
奧莉薇亞抬頭，瞪著自己頭頂的那張臉，「哪裡敢。」
她算是見識到了剛開葷的青春期少年是有多麼的精力旺盛，體能充足，簡直就像是發情期的狼狗一樣不知饜足。要不是她後來威逼利誘，讓他養精蓄銳，改日再戰，那一夜七次可能真的不是在說笑。
——最後到底是三次還是四次來著？
雖然她也很享受，但年輕人嘛，還是要節制一點比較好。
奧莉薇亞眼中滿是慵懶春情的目光並無多少殺傷力，在斯內普看來反而更像是一種隱晦的邀請，讓他有些意動。
但他還是克制住了。
昨晚的他也並不是被本能主導，他難以停下的原因在於她。
他以前覺得，在熬煮魔藥時通過添加材料掌控著液體的所有變化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過程，但他現在發現，比起他自身的歡暢，她在由他操縱下，本能反饋的每個細微表情和動作，才更讓他戰栗沸騰。
他渴望聽到她似痛苦又似喜悅的嗚咽，這讓他深刻感受到了正在擁抱她、擁有她的真切事實。
盡管如此，他還是覺得這一過程美好得太不真實，讓他即使疲憊也不敢入睡，只能貪婪地凝視著她的睡顏，從月落到日升。隨著天光的一點一點亮起，用手指虛虛地描摹著她臉上的每一道線條。
他也詫異，自己怎麼會擁有如此豐沛到近乎漫溢出來的愛意和柔情，這種陌生的感覺讓他有種難以控制的恐慌。
然而當她緩緩睜開眼睛，他的心就徹底地安寧沉靜下來。
沒有什麼好擔憂和懷疑的，不過只是因為他愛她而已。
天色漸漸由暖光變成白光，海面上的溫度也開始逐漸升高。
看著又困倦地睡過去的奧莉薇亞，斯內普等了又等，終於還是狠下心叫醒了她。
畢竟今天是復活節放假的日子，再不起來說不定來接學生的船就要從海底升上來，萬一要是有人過來檢查，那場面可能會稍微有點尷尬。
奧莉薇亞睡眠不足，泄憤般地在他肩上咬了一口，然後一鼓作氣，起身坐起，接著就呆了一下。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和身體，又變出鏡子照了下，感覺自己像是一晚上變了個色，從上面的脖子到下面的腳脖子，都被吮出了一片粉色。
奧莉薇亞無奈扶額，「你帶藥了嗎？」他還挺能控制力道，全身的顏色既淺又均勻。
斯內普被無暇的美麗軀體燙了下眼睛，既想回避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奧莉薇亞再次瞪他。
「咳，沒有。」他是去參加舞會的，怎麼可能會想到帶這些東西。
奧莉薇亞嘆氣，將昨晚的禮服裙變成了高領襯衫和牛仔褲，在斯內普識相轉身後開始換衣服。
「對了，」她又想到一個問題，「回去還得喝避孕魔藥——巫師們有緊急避孕魔藥這玩意嗎？」不會還要回去藥店買吧。
「我——可能……」斯內普背對著她，從後面只能看到露在頭發外的通紅耳垂，音量因為心虛而逐漸降低，「我得回去查一下……」
奧莉薇亞換好衣服，惡趣味就又回來了，趴到他的背上親了親他的耳垂，「好好查一下，畢竟以後應該要常備。」
她還沒在這方面研究過，不知道這時候的避孕套是否質量過關。
斯內普迅速捏住了她的手臂，轉身，威脅道：「如果你不想今天離校，我們可以再換個地方。」
奧莉薇亞稍微有點慫了。
別的時候他可能對她很沒有原則，但是經過昨晚，她知道在這件事情上他似乎有很強的控制欲。
「我餓了。」她轉移話題，「餐廳裡不知道還有沒有早餐可以吃。」
斯內普哼笑了一聲。
回到寢室時，伊麗莎白已經收拾好，在房間的沙發上正襟危坐地吃著奶油曲奇，看到進門的奧莉薇亞，她立刻丟下曲奇上下掃視著她。
「你昨晚夜不歸宿！」她指控。
她知道自己的室友有夜游的習慣，但是一晚上沒回寢室還是第一次，還換了身衣服！而聯想到昨晚舞會一半時就同樣不見的斯內普，傻子也知道他們去干什麼了。
奧莉薇亞走過去拿了她的兩塊曲奇，從昨天下午到現在她就喝了一杯雞尾酒，又經過一晚上的體力勞動，她這輩子都沒像現在這麼餓過。
但時間已經不夠她坐下來慢慢吃，她又一口氣喝光了伊麗莎白手裡的牛奶，就翻身進床幔裡洗澡。
伊麗莎白看了看手裡空著的牛奶盒，又看了看還在輕微晃動的床幔，忍不住陷入遐思。
原來……會很餓嗎？
回去的船上睡了一路，到了紐約的公寓後奧莉薇亞草草地吃了點面包，就又回房間悶頭睡覺。
常年鍛煉的她，從來沒想過自己還有體力透支的這一天。
等她睡醒，精神飽滿地走出房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客廳裡亮著燈，斯內普穿著休閑的家居服坐在沙發上看書，但他顯然看得也並不專心，奧莉薇亞的房門一開，他就站了起來。
「廚房裡番茄濃湯和土豆泥，要吃一點嗎？」
看著明顯沒有休息但還是一臉神采奕奕就差滿面放光的斯內普，奧莉薇亞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她是不是被采補了？
填飽了肚子，奧莉薇亞坐在沙發上，看著斯內普以極為遲緩的速度掏出了一瓶魔藥，又以極為迅捷的速度塞到了她手裡。
奧莉薇亞捏了捏冰涼的玻璃瓶身，差點以為它很燙手。
「避孕魔藥。」斯內普面色是表現過度的鎮定，「味道還來不及去改……你先忍耐一下。」
奧莉薇亞打開瓶子聞了下，立刻被它的味道熏得往後一仰，看著斯內普，問：「這玩意你喝有沒有用？」
斯內普以學術探討的語氣回答：「你手上的對我沒用，但是我查到也有男士服用的魔藥，我……還在研究。」
奧莉薇亞點頭，「什麼時候研究好了什麼時候再進行下一次。」
說完她就看到斯內普的眼神往放在一邊的魔藥書上飄了一下，似乎是想現在就去試驗一下。
奧莉薇亞掐了一把他的手臂，然後仰頭屏息將魔藥一飲而盡，又趕緊接過他遞過來的清水漱了漱口，將惡心反胃的感覺壓過去後，才枕著他的大腿躺了下來，閉目養神。
斯內普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
「抱歉，」他低頭看著她因為魔藥而略顯不適的臉，「我沒提前做好准備。」
盡管他曾無恥地、陰暗地幻想過無數次，在他的臆想裡，這一幕可能發生在公寓，可能在午夜的空教室，也可能在灑滿陽光的青綠草地，但他從來沒有真正設想過這一天會如何到來。
並且將他的幻想對比得如此蒼白淺薄。
「唔？不要為愉快的事情說抱歉。」奧莉薇亞懶散地道。
「你……感到愉快嗎？」斯內普的語氣有些遲疑。
他清楚自己戀人的性格，她對於身邊的人總是會過於周全地照顧，因此他總是難以篤定她說的話是否只是在體貼他的心情。
奧莉薇亞睜開眼，看著與自己面對面的斯內普，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不是吧，你這是在問我事後感嗎？好吧，如果你非常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寶貝兒你棒極了，你真的太性感了，你帶我進入了天堂，讓我為你瘋狂，我喜歡你的……」
斯內普面紅耳赤地拿手捂住了她的嘴，禁止她再說出這種黃暴之言。
明明他從小在蜘蛛尾巷那樣的環境裡，不知道聽過多少污言穢語，甚至能面不改色地經過在巷子口廝混在一起的放浪情侶，卻會輕易就被她調笑的一聲「寶貝兒」弄得臉紅心跳。
奧莉薇亞眨了眨眼睛，眼裡有笑意在彌漫。
她舔了下他的手心，成功讓他收回手，繼續說：「說真的，我很好奇……」
「我建議收起你過於旺盛的好奇心。」斯內普打斷她。
他不知道要不要繼續把她的嘴堵上，因為他此時可以肯定她又要說出讓他難以應對的話。
奧莉薇亞不為所動，抬手撓了撓他的下巴，興致勃勃道：「你是不是偷偷看相關教材了？從哪來的？讓我也看看？」
她不信他能無師自通這麼高超的撩撥技巧。
「……」斯內普放棄了，決定不再抱有無意義的羞恥心，放開道，「現在拿給你？」
普林斯莊園圖書室內的珍品暗藏——所有歷史悠久的家族裡，總會悄悄收藏一些風流艷情的畫本。
奧莉薇亞思考了一下，手指從他的下巴慢慢挪移到他的臉頰，最後勾著他的脖子拉向自己。
「你在找借口溜走嗎？」她惡意地用頭頂蹭了蹭不知何時膨脹起來的灼熱之處，引來頭頂之人深深的吸氣。
斯內普固定住她的頭不讓她扭動作亂，加重語氣提醒她，也是提醒自己，「你說的，等研究好了再……」
「我想了想，果然翻身仗還是得及時打。」不然等學習能力嚇人的他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就更別想再有所作為了。
不等他反應過來，奧莉薇亞猛地反身把斯內普壓倒在沙發上，雙手撐在他的胸前，坐在他的腰間。
斯內普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她無聲無息對自己用了力勁松泄。
「奧莉！」
奧莉薇亞笑著親了親他的臉頰，放低聲音哄勸般地說：「昨晚是你的主場，今天，也該輪到我了吧。」
斯內普想要表現出惱怒，卻發現自己的語氣裡更多的似乎是期待，「你是在和我商量？」
奧莉薇亞驚訝挑眉，「怎麼會？」她慢條斯理地緩緩拉開金屬拉鎖，手指靈活地鑽進去。
她滿意地看著斯內普露出既激動又隱忍的復雜表情，含笑低下頭。
「我在向你請求，親愛的，請允許我……」
她的聲音含糊了起來。
斯內普蒼白的臉上布滿紅暈，他勉力地抬起手覆在她的頭頂，從喉嚨深處逸出一絲嘆息，閉上眼睛感受那半是折磨半是享受的歡愉。
作者有話要說：
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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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步也走完了，下面就要走劇情，應該也快完結了。
干掉反派，大魔王和惡龍就能永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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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撩漢第九十七步
兩人沒羞沒臊地度過了一個復活節假期後，回到學校又立刻投入了學習的狀態，為即將到來的O.W.L.考試做准備。
伊法魔尼的O.W.L.考試和霍格沃茨的相差不多，只是在課程數目和評分等級上略有不同。
奧莉薇亞非常愉快且果斷地剔除掉了占蔔課、天文課和魔法史，選了十一門課作為自己的考試科目。
斯內普故作驚訝，「真沒想到你居然還保留了魔藥課，難道是為了給我幾分薄面？」
奧莉薇亞不答反問：「你選了全部的課程，是想畢業後去競選魔法部部長？」
斯內普表示他並不打算去魔法部給那些只會蓋章的蠢貨擦屁股，「反正對我來說並不算是很大的挑戰，我也很想看看伊法魔尼的普通巫師到底需要達到什麼水平。」
語氣平靜又囂張得有些欠揍。
「那你有沒有想過畢業後要做什麼？」奧莉薇亞對他的未來規劃有些好奇。
巫師世界實在太小了，可供人選擇的路線也就那麼幾條。
要麼去魔法部混個職位，但魔法世界並沒有五險一金，薪資沒有明確上下限，且職位有限，競爭激烈，還很有可能被調動到犄角旮旯的部門坐冷板凳——比如去巫師監獄和攝魂怪一起看守罪犯。
不過發展得好的話前途也很光明，可以進一步進入威森加摩和其它國際性巫師協會裡掌握巫師世界的話語權。
或者有本事的話自己去開個店鋪做生意，沒本事的就去店鋪裡給人打工——出版社、報社和類似古靈閣這種的巫師銀行也算是一個熱門就業選擇。
再或者有特殊才藝和專長的，可以寫作、畫畫、唱歌，進行文藝創作，加入魁地奇球隊，投身體育競技，進入醫院，處理層出不窮的魔法事故——這些同樣需要相當苛刻的條件才能出頭。
當然，魔法世界也不是沒有鐵飯碗，那就是在魔法學校當教授。除非發生意外情況，或就職的崗位被某個瘋子下了「我得不到誰也別想得到」的詛咒的話，基本都能干到退休。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自由職業，諸如馴養保護神奇生物、培育繁殖魔法草藥、拿個水晶球招搖撞騙給人算命，以及家裡有礦不努力就要回家繼承億萬家產。
以上這些都是在魔法世界生活的前提下，如果實在在這裡找不到出路，去麻瓜世界當個魔術師，開個馬戲團也未嘗不可——賺得甚至還挺多。
就是要小心出岔子，否則就會被魔法部警告限制。
斯內普雖然有著可以回去繼承家產的後路，而且未畢業就已經兼職開了個魔藥櫃台，還坐擁麻瓜世界的房產等著收租，但顯然不是個就此混吃等死的人。
他略作思考，「或許，回霍格沃茨申請教授職位是個不錯的選擇。」
「那巫師們有教師資格審核考試嗎？」奧莉薇亞一本正經道，「就是考察教師的言行舉止是否會對未成年小巫師造成巨大心理陰影的那種。」
斯內普自然明白她是在揶揄他，輕蔑嗤笑，「我想，承受住授課老師施加的壓力，應該也是巫師成績考核的無形一環。」
那對巫師的要求也太嚴格了，弄不好就要搞出個第三代魔王。
「所以，你的意向是魔藥課教授？」
「黑魔法防御課也未嘗不可。」其實論起擅長程度，他這兩個領域相差無幾。
「我覺得還是魔藥課比較好。」
斯內普挑眉，奧莉薇亞笑眯眯地看著他，「這樣我把魔藥課放進深造課程裡才有用武之地啊，比如——給我們的斯內普教授准備上課要用的教材？」
她在某些詞句上的重音和拖長表明了她的意有所指，斯內普不由便順著她所描述的場景聯想了一下，心裡微微一熱，然後立刻收攏心思拿魔藥筆記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
「在此之前，」他不留情面道，「請先確保你能以優秀的成績通過魔藥考試，我不需要只拿到良好證書的助手。」
奧莉薇亞對他皺了皺鼻子，以抗議他的不解風情。
他們准備O.W.L.考試，布萊斯則要准備N.E.W.T.考試，也就是畢業考試。
他在五年級的O.W.L.考試時選了七門課程，升入七年級後又加了一門神奇生物治療師——麻瓜界俗稱獸醫——的就職培訓課，目前雖然忙於復習，但情緒平穩，看樣子並不擔心自己的成績。
「神奇生物治療師感覺比巫師治療師要有意思。」伊麗莎白說，手裡拿著一包棉花糖，「和動物打交道可比和人相處省心多了。」
「也危險多了。」埃爾維斯說，「巫師好歹還可以溝通，神奇生物受傷時可不會乖乖聽話安靜下來。」
伊麗莎白露出了「這不是正好嗎」的表情，「既省心，又危險，完美符合布萊斯的人生追求。」
哦——
眾人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埃爾維斯前段時間被西莉亞狠狠教育過了，沒急著開口，只有塔拉沒心眼脫口道：「你對他的人生追求這麼了解？」
伊麗莎白奇怪道：「你們難道不了解嗎？」畢竟他的性格喜好已經直白表現出來了啊。
哦——
這怎麼還沒開竅呢？眾人又看向布萊斯。
布萊斯咳了一聲，用眼神堵住了塔拉還想繼續說的嘴，笑著問伊麗莎白：「你呢，選了哪幾門，想往哪個方向發展？」
伊麗莎白想了想，「我可能不會留在魔法界吧。」
「誒？」
「你們知道的，我父母都是麻雞，我的兩個哥哥也是，他們都舍不得離開我，我也舍不得離開他們。而且我祖父身體不好，我學到的治療魔法正好可以照顧他。」她說完看了看周圍，笑了起來，「都這個表情干什麼？不留在魔法界又不代表不可以經常來找你們玩，就算留在魔法界，我們畢業了也不可能天天見面啊。」
伊麗莎白看著有些遲鈍和天真，但心態其實一直都非常平和成熟，比起同齡人，她總是更清楚自己適合什麼，也更能包容別人。
布萊斯頓了頓，也笑，「說的也是。」總是還有機會的。
圍觀的奧莉薇亞忍不住感慨，少年情懷總是詩啊。
然而吃瓜吃得歡快的她沒想到有一天會吃到自己身上。
六月份，O.W.L.考試和N.E.W.T.考試都結束後兩天，參加考試的學生都拿到了自己的成績單。
有歡呼雀躍的，也有沮喪失落的，還有因為七年級的好友要畢業而落寞不舍的。
奧莉薇亞這群小團體內的成績都還可以，有些較為不擅長的科目也都互相幫助補習提高了，所以沒人有不合格需要補考的課程。布萊斯也順利畢業，即將按照自己的規劃成為一名神奇生物治療師。
而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兩人都以全優成績拿到了自己所選課程的證書。
「西弗勒斯就算了，他不是人。」埃爾維斯無視斯內普的冷視，盯著奧莉薇亞的成績單，「你平常都是勉強良好的魔藥成績是怎麼拿到優秀的？」
不等奧莉薇亞回答，伊麗莎白就說：「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她有私教啊。」
埃爾維斯哀怨地看著斯內普，控訴道：「我拜托你幫我補習一下黑魔法防御課你都說沒時間。」
西莉亞用力扯了扯他腦後的小揪揪，「請你對自身地位有個明確認知，好嗎？」
就是因為要幫女朋友補習魔藥才沒時間應付你。
奧莉薇亞欣然接受了埃爾維斯的羨慕嫉妒，並故意對他露出炫耀的笑容，拿著斯內普常用的那本魔藥筆記本輕輕給自己扇風。
「誰讓我有一個這麼優秀的男朋友……」她的話還沒說完，一張卡片從筆記本裡掉了出來。
塔拉眼疾手快地撿起來，瞥了眼上面的內容，不自覺念出聲：「我愛你注視著她的眼睛，這讓我相信，愛情的黑夜裡有正午的陽光……什麼意思？高年級魔法史上的內容嗎？」
埃爾維斯嘲笑他單身狗的身份，「什麼魔法史，明顯是一首情詩啊。」
「……閉嘴吧你。」西莉亞阻攔不及，掩面一嘆。
場面一時陷入了有些尷尬的寂靜。
因為這明顯不是奧莉薇亞寫的。
斯內普下意識皺眉，他在想卡片是什麼時候放進去的，除了給奧莉薇亞看的時候，他基本隨身帶著這本筆記本。
奧莉薇亞接過卡片，看著上面纖秀漂亮的字體，不覺一笑。
她小心地把這張卡片又夾回筆記本裡，非常自然地說：「為了歡慶布萊斯即將脫離美好的校園生活，踏入成年人的險惡社會，放假後我們在紐約一起聚個餐吧，我知道幾個非常棒的餐廳。」
布萊斯：「喂……」
眾人自然不會沒眼色地再提，非常熱烈地附和了這個提議，用有些過分高漲的情緒把剛才那一幕掩蓋了過去。
過後兩人獨處時，斯內普拿出這張卡片想要丟掉，奧莉薇亞攔住了他。
「你不要的話給我。」奧莉薇亞搶過來收好。
「你要干什麼？」斯內普不信她是要用追蹤魔法去找卡片主人。
「收藏起來。」
「……為什麼？」他看著比她自己收到了情書還高興的奧莉薇亞，想撬開她的腦殼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什麼。
「這首詩明顯是我們感情的印證啊。」奧莉薇亞又充滿感情地念了一遍，「你看，別人都發現了你注視著我的眼睛裡有愛情。」
這是什麼？這不是毒唯，是cp粉啊！
斯內普並不是很能理解詩裡面蘊藏著的情緒，也不打算理解，他對文藝作品的感受能力僅限於一人身上。
「這根本不需要別人來發現。」他輕哼了一聲。
「需要的。」奧莉薇亞看著他的眼睛閃閃發亮，「你這麼好，當然值得被更多的人注視。」
斯內普抬了下唇角，屈指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聚光燈下站你一個人就夠了，深受歡迎的奧莉薇亞小姐。」
他從來都不在乎其他人的仰慕，他索求的，唯有她一個人的凝望。
作者有話要說：
愛比殺人重罪更難隱藏;愛情的黑夜有中午的陽光——莎士比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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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章的完整內容在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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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預收一下我的綜漫瑪麗蘇天雷狗血花式嫖帥哥文
[綜]如何完美避開愛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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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撩漢第九十八步
暑假剛開始，奧莉薇亞就在SOME上收到了瑪麗的通風報信。
莉莉終於接受了詹姆斯的表白，兩人結束了五年多的追求之路，在旁人「哦」、「總算」、「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感嘆中，成為了一對新鮮出爐的情侶。
奧莉薇亞表示喜聞樂見，第一時間告訴了旁邊的斯內普，換來他很是不爽地「嘖」了一聲，一臉自家小白菜被野豬拱了的糟心表情。
幸虧他不是莉莉的爸爸，不然很有可能在他們的婚禮上大喊「我不同意這門親事」。
奧莉薇亞也不管他的別扭心情，繼續窩在沙發上和瑪麗聊天。
奧莉薇亞：那你也可以展開自己的攻勢了，搞快點，下一個就是你了。
瑪麗：啊，我表白了啊。
奧莉薇亞：……這麼快？
瑪麗：暑假結束都六年級了，再磨蹭下去都要畢業了。
奧莉薇亞：所以？
瑪麗：他拒絕了。
奧莉薇亞：有眼無珠！狗男人！
瑪麗：沒事，我有心理准備，我就喜歡他這麼狗。
少女，你維護心上人的樣子也有點狗。奧莉薇亞忍不住趴在斯內普肩上大笑。
緩了一會才繼續道：加油！我相信你能搞定他。
瑪麗：放心，爭取在畢業前把他拿下。
奧莉薇亞：這麼有信心？
瑪麗：拿不下我就換個目標。
奧莉薇亞：……
現在的女生談戀愛都這麼灑脫了嗎？
瑪麗：我也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啊，我想要甜甜的戀愛，總不能一輩子都跟他死磕吧。
奧莉薇亞：沒錯，下個男人會更好。
瑪麗：真的嗎？我不信。除非你也換個比西弗勒斯更好的？
奧莉薇亞：那難度太高了，畢竟他站在了好男人的金字塔頂端。
瑪麗：……夠了哦，再虐下去要拉黑了。
奧莉薇亞又噗嗤嗤地笑，斯內普忍不住瞥了她手裡的SOME一眼，在捕捉到相關對話後心情很是愉快地裝作沒看見轉過了頭。
瑪麗：對了，你們暑假回英國嗎？
奧莉薇亞：還在考慮。
瑪麗：我覺得還是不要回來了。現在的魔法界已經亂了，黑巫師們越來越肆無忌憚，手段越發凶狠冷酷，我們在學校裡都怕哪一天他們會闖進來。
奧莉薇亞沉默了一會，安撫道：放心，學校裡有保護咒語，還有鄧布利多校長，他們進不來的。
瑪麗：幸好你們現在不在斯萊特林，雖然其他學院裡其實也存在神秘人的追隨者，但斯萊特林整個學院已經在明面上被排斥針對了，鄧布利多校長對此都沒有辦法阻止。
奧莉薇亞想到了凱瑞，不知道向來與世無爭，除了吃飯上課不出寢室的她，現在處境如何。
瑪麗：西裡斯——不知道你願不願聽關於他的消息。
奧莉薇亞：你說。
瑪麗：他不是有個弟弟在斯萊特林嗎？本來他一直不太搭理，但在阿爾法德去世後，西裡斯像是變了個人，很難形容，就是一夜長大了的感覺吧。他現在三天兩頭就去找他弟弟，為此時不時就要和斯萊特林的人發生爭鬥。
奧莉薇亞略有些驚訝地挑眉，想了想道：勸他在暗地裡接觸吧，否則會讓他弟弟在斯萊特林很難立足。
瑪麗：我也是這麼想的。
結束了和瑪麗的閑聊後，奧莉薇亞翻到了鄧布利多的那一頁。
奧莉薇亞：進展如何？
鄧布利多：三個安全，兩個未知。
雖然SOME的監控權被奧莉薇亞掌握，但他們也不敢在這上面直白交流，畢竟神秘人也精通煉金術，要提防反被他攔截消息。
兩人隱晦地傳遞了一下重要訊息後就不再多說，奧莉薇亞輕嘆著合上了筆記本。
「怎麼了？」斯內普看她，不知道她的情緒為什麼突然起伏。
奧莉薇亞抱著他的腰，把臉埋進他的臂彎裡。
「有時候也會有些猶豫，也許我應該留在英國，至少可以多出點力……」說不定她的加入可以避免些許傷亡犧牲。
但她又害怕插手過多，會導致她得知的信息產生巨大偏差，帶來不可預估的後果——萬一那個瘋子一時想不開把自己切成6x6的拼圖玩呢？
在她原本的設想裡，她一個不存在於故事線裡的人悄悄來去，根本不會有任何影響。於是在突然多出斯內普這個變數後，她也是暗自焦慮憂心了很久。
她到現在都會偶爾獨自猶疑，自己帶著斯內普這個「重要人物」，脫離「劇情」，是否正確。
斯內普極少看到奧莉薇亞表露出低落的情緒，上一次似乎還是因為馬爾福。
感受到她不自覺流露出來對他的依賴，他心裡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陌生柔情，仿佛有一朵浸了水的雲飄了進來，悄無聲息又無法控制地膨脹著，撐得他的心又酸又軟。
他放下手裡的書，把她托抱著面向自己放到腿上，然後手臂一環，將她整個人都籠在自己的懷抱裡。
「別想那麼多，」他不擅長用軟語來撫慰，只能輕輕地吻著她的發心，「你沒有這個責任去擔負別人的生命。」
這個姿勢有點熟悉……
奧莉薇亞想起那次醉酒時，他似乎也是這麼抱著她的。
難道他潛意識裡就想把她當個布娃娃一樣抱著？奧莉薇亞忍不住走神想著。
她把臉緊緊貼在他的胸膛，深深地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感覺自己像是一只被叼回了巢裡的幼鳥，身心都充滿了安全感。
她忍不住搖晃著腦袋在他懷裡一通亂蹭。
斯內普被她蹭得有點呼吸困難，仿佛闖進心裡的那朵雲，開始化成霧氣充斥他的鼻腔和咽喉，又像是懷裡的人突然變成了一只毛茸茸的小動物，蹭下來的毛發直往他喉鼻內鑽。
他沒有經驗，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給這種情緒命名，只能聽憑本能地用力抱住她，妄圖把她揉碎嵌入自己的身體裡。
「如果你真的想回去也可以，鄧布利多不會拒絕你的。埃爾頓和我媽媽就留在這裡，我們也不用擔心他們。」斯內普略顯生疏地輕聲開解道。
「你呢？」奧莉薇亞的聲音悶悶地從他胳膊下面傳出來。
「這是一個問題？」斯內普拿下巴磕了一下她的腦袋以示不滿。
奧莉薇亞笑了幾聲，又接著蹭他。
不管她以後會後悔什麼，她也絕不會對帶他離開這件事後悔。
斯內普這下被蹭得是真的有點氣息不穩了。
「別鬧。」
「不。」
「……嗯？」
「嗯。」
於是兩人非常默契地中斷了語言交流，開始了愉快又和諧的身體溝通——這顯然更具安撫心靈的效果。
奧莉薇亞最終還是放棄了那些庸人自擾的糾結，繼續和斯內普在伊法魔尼享受著平靜的校園生活。
人在輕松愉快的生活裡總是很難察覺到時間的流逝，明明結束O.W.L.考試的日子好像還在昨天，轉眼他們又要進行N.E.W.T.考試了。
更甚者，坐在火車上前往霍格沃茨的畫面還在眼前，他們卻即將獲得伊法魔尼的畢業證書。
在考試前，奧莉薇亞收到來自鄧布利多的消息，暗示她赫奇帕奇金杯有消息了。
不在古靈閣，在萊斯特蘭奇夫婦的手裡。
起因還是羅伯特·帕金森炫耀自己從馬爾福那搶奪了神秘人的賞賜，萊斯特蘭奇很是不滿地在SOME上和親近的友人抱怨，表示他們更早的時候就獲得了主人贈予的金杯。
這讓把金杯作為抓取字的鄧布利多一下子就定位到了他們。
奧莉薇亞不得不感嘆，讓帕金森成為食死徒，應該是神秘人最失敗的一個決策。
數了數，現在就還剩下一個斯萊特林的掛墜盒，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
奧莉薇亞平復了一下自己略有些躁動的心，告訴自己不要急，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了，不要在乎這一時的忍耐。
考完試後，所有人都精神一松。
埃爾維斯一臉安詳仿佛已經被超度，「沒事，大不了再讀一年。」
西莉亞冷淡道：「那你自己復讀，我是不會陪你的。」
埃爾維斯：「嚶。」
「怎麼辦，今年的變形課考試怎麼這麼難，我感覺有點危險。」伊麗莎白有些焦慮地往嘴裡塞著爆米花。
「你又沒有就業壓力，緊張什麼。」
「你知道不能拿一個完美的成績單回去對我意味著什麼嗎？」伊麗莎白崩潰，「我兩個哥哥一個哈佛畢業，一個麻省理工就讀。我要是拿不到全優的成績，他們肯定會笑我的。」
「……」他們不是很能理解這種學霸家庭的苦惱。
塔拉不是畢業生，不用和他們一樣為前途煩憂，即將升入五年級的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天真單純沒頭腦，但他對奧莉薇亞總是有一種雛鳥情節般的依戀。
「你們都走了，學校裡就剩我一個人了。」他蔫搭搭的，像是即將枯萎的植物，「沒意思。」
奧莉薇亞拍了拍他的腦袋，「那就去交一些新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監護人當太久了，她也不太放心這家伙，總覺得一離開視線就又要被人拐跑了。
塔拉還在哼哼唧唧，滿懷期望道：「你們倆申請了去卡斯特羅布舍的學術交流是不是？要不我也申請轉學去那？」
奧莉薇亞還沒說話，看不慣的斯內普已經冷笑出聲，「你都十五歲了，還黏糊糊的像什麼樣子！小雞崽子也該學會自己去啄蟲子吃。」
「你說誰是小雞崽子？」塔拉炸毛。
「你難道……」奧莉薇亞看著他，緩緩道，「在暗示我是母雞？」
斯內普：「……過度解讀並不是一個優點。」
伊麗莎白感嘆：「真是完美的食物鏈。」
不管如何不舍，分別已經是人生進程中注定的一環。
在拿到N.E.W.T.的證書後，所有人都朝著自己選擇的方向前進。
埃爾維斯進入了《紐約幽靈報》，成為了一名記者，所有人都覺得他早晚會被采訪對像打死——至少也會打斷一條腿。
西莉亞成功通過魔法國會的篩選，進入了魔法國會的法務部，斯內普表示這是非常適合她的一個職位。
「至少在她戀人被打斷腿後可以幫他申訴。」他嘲諷的對像是埃爾維斯。
伊麗莎白收拾行李回到闊別已久的麻瓜社會，和珍視的家人們一起生活。
「他們不會給你安排相親吧？」奧莉薇亞對亞洲人的思維方式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伊麗莎白露出一個「我早有准備」的笑容，「我之前騙他們，說巫師和麻雞有生殖隔離，他們信了。」
「……干得漂亮。」眾人給她的機智豎起大拇指。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在和相識了四年的伙伴們告別後，也坐上了前往巴西的飛機。
透過窗戶看著地面逐漸遠離，奧莉薇亞把頭靠在了斯內普的肩上。
「又一次的離開。」先是霍格沃茨，現在是伊法魔尼，不知道他們會在下一個泊點停留多久，又最終會在哪裡扎根常駐。
斯內普是個理智壓倒性多於感性的人，此刻也並無多少離愁別緒。
「只有死亡才是永別。」他平淡道。
奧莉薇亞聽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起來，「只有死亡才能讓我們分開？」
「不。」他深深地看著她，「死亡也不能。」
奧莉薇亞頓了頓。
「Will you be always with me？」
「Of course，always。」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兩句話我覺得必須用英語才能有那個感覺。
我想了很久的always，希望把它放在一個合適的地方。
希望這個always不是代表著痛苦，而是凝聚著幸福。
——————
狐貍糊塗太太又給我畫了新圖！
幸福得要暈過去。
強烈希望大家去wb看看那兩張神仙圖，我看來看去都看不夠！
Ps，jj又把你的評論刪了，不是我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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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撩漢第九十九步
一年後。
戈德裡克山谷的墓地裡，奧莉薇亞站在兩座並排的墓碑前，蹲下身輕輕撫了撫碑身上的照片。
照片上高大英俊的男人和溫柔漂亮的女人一起對她微笑。
不要為失去而悲傷，它只是在給更重要的事物讓路——這是墓碑上刻著的墓志銘。
「我爸爸和媽媽。」奧莉薇亞站了起來，對身後的斯內普說，「不是第一次見了，對吧？」
斯內普知道她是在指以前他觀看她記憶的事，不由想起了她在他們的保護下跌跌撞撞學走路的樣子。
「但他們是第一次見我。」他將手裡的花放下，對著墓碑彎腰鞠躬。
奧莉薇亞笑了起來，「放心，他們會對你很滿意的。」
不滿意也沒辦法跳出來反對了。
接著，她又帶他一一認了認奧平頓家各位先輩祖宗的墓碑，直把他看得表情全無才忍著笑說：「沒事，不用你記下來。」
他估計連普林斯家的譜系都沒有看過。
奧莉薇亞在轉悠的時候發現了阿爾法德的墓碑。
墓碑還很新，打掃得也很干淨，上面沒有照片，只有一行字——世界沒有苛待我，也沒有優待我，它只是冷待於我。
奧莉薇亞靜靜地看了一會，放下了一束花。
世界冷待他，他也沒有寬待自己。
但求不得本就是人生痛苦之最，她也很難有底氣勸別人灑脫放下。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墓志銘要寫什麼？」奧莉薇亞問。
「……」誰會在二十歲不到的時候考慮墓志銘的問題？
斯內普靜了靜，說：「你決定。」
反正他們終歸會葬在一處，共用一個墓志銘。
奧莉薇亞似乎想到了什麼，兀自笑了起來。
斯內普忍住，不打算問她想寫什麼，反正肯定不會是什麼好話。
然而奧莉薇亞一定要和他分享自己的奇思妙想，「就寫——請盡情給我獻花，我旁邊的這位先生不再反對。」
斯內普白了她一眼，嚴正聲明：「不，我反對。」
又呆了一會，兩人從墓地裡出來，繞過前面的教堂，在小廣場的長椅上坐下，扔著面包屑給飛下來的鴿子喂食。
村莊裡寂靜得近乎蕭條，廣場周圍的店鋪都關著或者半關著門，鮮少看到人影走動，以至於以前被人投喂得肥壯的鴿子們都熱情地圍繞在他們腳邊。
甚至有兩只討好地飛到了斯內普肩上，被他嫌棄地用手指彈飛了。
過了沒多久，一個漂亮的紅發美女從遠處小跑了過來。
「奧莉！」她尖叫著和站起來展開雙臂的奧莉薇亞擁抱在一起。
「莉莉。」
奧莉薇亞幾乎被她撞得一個踉蹌，旁邊的斯內普伸手撐在了她的背上。
「西弗勒斯！」莉莉又轉向斯內普，跳起來給了他一個同樣熱情的擁抱。
斯內普不得不略微彎下腰來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
「哦，梅林，我差點都認不出你們了。」莉莉松開斯內普後再度拉起了奧莉薇亞的手，激動到有些語無倫次，「奧莉，你越來越漂亮了！還有西弗勒斯，你怎麼這麼高了！這幾年你每天都在喝增高魔藥嗎？」
「……顯然，我覺得你更需要。」
「哈，還是充滿斯內普風格的說話方式。奧莉，你該讓他更懂得尊重女士。」
「你太為難我了，我只能做到讓他尊重人類。」
莉莉哈哈大笑，「哦，奧莉，你也還是那麼風趣。」
斯內普忍不住提醒她，「你們的友誼感人至深，但我們明明隔兩三天就要在SOME上開茶話會，就不要營造久別重逢的感人場面了。」
「你真掃興，就不能學學詹姆斯當個合格的背景板嗎？」莉莉不滿道。
而在她身後被忽視已久的詹姆斯終於訕訕地揮手，「嘿，奧平頓，還有，斯內普。」
盡管他現在已經是個在食死徒裡鼎鼎大名的優秀傲羅，但他本能地對奧莉薇亞還是有些發怵，感覺她就像小時候父母給他講的童話故事裡面的大反派，特別是她把西裡斯按在牆上揍的場面，已經成為他人生中的童年陰影。
不等斯內普對他哼個冷笑出來，莉莉已經扭頭進行家庭教育，「你不覺得你該換個稱呼嗎？」
詹姆斯一張俊臉僵硬了片刻，才擠出笑來，「嘿，奧莉薇亞，還有，西弗……」
「請稱呼我斯內普，波特先生。」斯內普聲音冷淡，拒絕他的示好。
詹姆斯立刻對莉莉攤手，表示不是他不配合。
然而莉莉只是對斯內普皺了皺鼻子做了個鬼臉，似乎早已預料到他的這種反應。
詹姆斯嚴重內傷。
青梅竹馬什麼的，真是最討人厭的關系。
莉莉帶著奧莉薇亞在前面邊走邊聊，斯內普和詹姆斯中間隔了兩三個人的距離跟在後面。
「你能來我太高興了，說真的，如果你不能做我的伴娘，我甚至都不想結婚了。」莉莉挽著奧莉薇亞的手臂撒嬌。
詹姆斯：「……」他都沒享受過這種待遇！
「如果你說的是真心話，那我現在就買機票走人。」奧莉薇亞含笑看著身邊的少女，將她與記憶中圓臉稚氣的小女孩進行對比。
她顯然在這幾年成長了不少，不止是外貌上，氣質上也多了一些堅毅果決，甚至在和食死徒的對抗中磨練出了凌厲的殺氣。
不變的唯有那雙綠眸，依舊充滿了明媚的陽光。
「說實在的，你才十九歲，結婚可以再晚一點。」
詹姆斯：「……」敢怒不敢言。
莉莉臉色微紅，「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但波特夫人和波特先生似乎非常期待……」
那是因為他們怕你們在對抗食死徒時遭遇不幸，那波特家就後繼無人了吧。奧莉薇亞這樣猜測。
「看來我們的莉莉深受整個波特家族的喜愛。」
「那是當然的。」詹姆斯終於找到機會插話，炫耀自己家庭關系的和睦融洽，「我父母把莉莉簡直當作親女兒。」
斯內普冷冷道：「或許他們是覺得這一代已經不值得再托付希望，不如抓緊時間培養下一代？」
波特家族得靠莉莉來優化基因。
詹姆斯立刻反唇相譏，「你和奧莉薇亞倒是比我們還早在一起，怎麼還不結婚？」該不會是她根本不想嫁給你吧？他用表情暗示。
奧莉薇亞回頭，笑看了詹姆斯一眼，他立刻閉上嘴巴若無其事地看向別處。
「那當然是因為，我想和他談一輩子戀愛。」她笑道。
詹姆斯，卒。
剛走進波特家的老宅，一個身影就炮彈一樣砸了出來。
「奧莉奧莉奧莉！」
奧莉薇亞被迫再次接受了愛的轟炸。
「西弗勒斯！」
斯內普也沒有逃過。
他捏著瑪麗的領子把她從自己身上揪了下來。
「天哪，我簡直太想你們了。」瑪麗控訴，「如果只有結婚才能讓你們回來，那下一個結婚的就是我了。」
奧莉薇亞挑眉，「你有結婚對像了？」
瑪麗手一揮，「這玩意還不好找？」
奧莉薇亞：「……說得很有道理。」
瑪麗也成為了一名傲羅，氣質越發灑脫熱辣了起來——就是偶爾還是會有那麼點不著調。
和昔日的好友親熱完，奧莉薇亞看向客廳裡的其他人。
由於明天就是莉莉的婚禮，他們倆人的伴郎伴娘和幾個要好的朋友都提前來到了這裡做准備。
「嗨，奧平頓。」和奧莉薇亞打招呼的是一個圓臉女人，看上去友善親和，「我是愛麗絲·摩爾，雖然你可能不記得我了，但在霍格沃茨時我對你印像深刻。」
她說著也看了眼旁邊的斯內普。
盡管這兩個人只在霍格沃茨待了三年，但在他們離開之後霍格沃茨還流傳著關於他們倆的傳說。
光格蘭芬多為何一夜扣至負分就至少有十八種流言。
「你好，叫我奧莉薇亞就行。」她確實不記得這個人。
然而等她旁邊的男性自我介紹說叫費蘭克·隆巴頓時，奧莉薇亞就明白了她的身份。
還有三個人不用介紹她也認識。
「很久不見啊，各位。」奧莉薇亞和他們點頭微笑。
萊姆斯先做出了回應，聲音和煦，「確實很久不見，現在可以允許我叫你奧莉薇亞嗎？」
「當然。」奧莉薇亞不會在這個時候給莉莉制造尷尬，輕松地調劑著氣氛，「一個婚姻的締結，總能改變一群人的關系——我還記得你在雪地裡對我伸出手。」
萊姆斯怔了怔，也想起了起來，不由露出追憶的笑容，「現在回想起來，也不知道是難堪多一點，還是好笑多一點。」
萊姆斯之後，彼得也仍帶著少年時候的幾分怯意和奧莉薇亞打了個招呼，只有西裡斯不發一言，短促地點了下頭。
夜裡，幾個女生擠在莉莉的房間裡進行著結婚前的單身派對。
「愛麗絲的婚期也近了，在我之後，你們即將會參加第二場婚禮。」莉莉笑著打趣。
瑪麗抱著枕頭哀嚎：「我還是伴娘！據說當了三次伴娘就嫁不出去了是不是！親愛的奧莉，別告訴我你也有這個意向。」
「放心，為了你的終身幸福，我決定在你結婚之前絕不舉辦婚禮。」奧莉薇亞一臉要為好友犧牲自己的凜然表情。
「……倒也不必。」瑪麗有些害怕地看了看房門，擔心有人聽到這句話闖進來，「我怕我走不出戈德裡克山谷，就要被西弗勒斯埋在教堂後的墓地裡了。」
女生們頓時笑作一團。
聊至深夜，奧莉薇亞終於強迫莉莉去睡覺，否則她第二天將會腫著一張臉在眾人的注視中和詹姆斯親吻。
她沒有直接回莉莉給她准備的房間，而是下了一層樓。
這一層是安排給男士們的房間，詹姆斯那裡顯然也有男生們的聚會，且暫時沒有終止的意圖，即便關著門在走廊上也能聽到歡快的音樂聲和大聲的哄笑。
想到斯內普肯定會用上隔音咒，奧莉薇亞索性不敲門，直接開門進入他的房間。
斯內普意料之中的還沒有睡，靠坐在床頭，披著睡袍正在看書。看到門被打開，也沒有驚訝，放下書看著她。
「座談會結束了？」他總是難以理解女生們為什麼有聊不完的話題。
「嗯。」
奧莉薇亞走過去坐在床邊，在他臉側親了親，「該睡了。晚安。」
在過去幾年裡習慣了臨睡前的晚安吻，不來完成這個儀式總覺得缺少了什麼。
斯內普似乎在等的也是這個，回以一個輕吻，低聲道：「我在你床頭放了杯牛奶。晚安。」
他猜到她們肯定要喝酒，便提前和家養小精靈要了蜂蜜牛奶。
奧莉薇亞笑著點頭。
關上房門，奧莉薇亞轉身准備離開時，詹姆斯房間的門也剛好打開，一個人笑著走出來。
「我不和你們喝了，明天總得有個伴郎保持清醒……」他關門扭頭，看見了奧莉薇亞，笑容一滯。
兩人在昏暗的走廊對視了片刻，奧莉薇亞微微頷首，想要離開，西裡斯脫口道：「等等。」
奧莉薇亞停下。
西裡斯下意識捋了下自己額前散亂的頭發，呼了一口氣，「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可以聊聊嗎？」
他說話的語氣不再是學生時代的強勢自我，帶著幾分忐忑與局促。
奧莉薇亞想了想，再度打開身側的房門，裡面已經關上了燈，躺下來的斯內普聞聲撐著坐了起來，帶著探尋的表情看過來。
「西弗，我和布萊克聊兩句。」
「嗯。」西裡斯聽見斯內普平淡無波的聲音沒有任何遲疑地傳了出來，似乎並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一時心裡滋味難言。
奧莉薇亞關門，這才看向西裡斯，「走吧，我們換個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的結尾很像大結局？
然而並沒有。
雖然我三十五萬字的時候就想結尾，但我的手總是不受我的控制。
現在四十多萬字了，希望在四十五萬字之前收尾。
然後寫寫快樂的小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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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徹頭徹尾的甜文，全文無刀，刀刀都插在西裡斯身上。
我敢發誓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我這手吧，有自己的想法，攔不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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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撩漢第一百步
兩人走出屋子，來到室外，在院子裡的木籬笆邊停下，隔了兩個人的身位站著。
波特老宅在山谷中地勢較高的坡上，又正值初春，夜涼風大，奧莉薇亞攏了攏自己的外袍，施展了保暖咒。
夜色已是極深，外面沒有一絲光源，只能借著略顯暗淡的月光和屋子的窗戶裡透出來的光亮看見彼此模糊的身形，臉上的表情則都隱匿在陰影之中。
奧莉薇亞見西裡斯似乎一時間無從開口，便主動引起話題。
「我在墓地裡看見了阿爾法德的墓碑。」周圍靜得只有風聲，她的聲音便也放得很輕，「上面的墓志銘不太像是他的風格。」
她和阿爾法德雖然相處很少，交流不深，但以她的了解，他不會願意在自己死後用這種略帶幽怨的語氣和每個走過的陌生人訴說他的痛苦。
那不符合他至死都要保持體面和尊嚴的性格。
西裡斯扭過頭看了她一眼，但因為實在看不到什麼，便又把視線投入遠處幢幢的樹影中。
「他說碑上什麼都不用寫，但我在整理他遺物的時候，看到他在一本詩集的扉頁上寫的這句話，覺得應該是他的心底所想，就刻上去了。」
奧莉薇亞忍不住輕笑。
如果阿爾法德能變成幽靈的話肯定要氣炸了。說不要她獻花，她偏要獻，說不要墓志銘，西裡斯偏要寫。
要是他能預料到這個，估計能憑借意志力再堅持個一年。
西裡斯聽見她的笑音，搭在籬笆上的手緊了緊。
「我……」他嗓子有些干，「我聽阿爾法德說，你的父母……」
奧莉薇亞爽快接話，「是的，如他所說。」
西裡斯沉默了一會，低聲道：「我很抱歉。」
奧莉薇亞想到了盧修斯，他也對她說過抱歉，她諒解了他。
「我確實恨過你。」
奧萊恩·布萊克在離開前的那句話深深刺激到了她。
為什麼他可以用如此輕松的語氣說出寵溺兒子的話，在無情地殺了她父母之後？
她恨極的時候不止一次想過，把他兩個兒子都弄死的話，他就不會再那麼隨意了吧。
但是理智又在告訴她，上一代的錯誤不應該波及到子女。西裡斯他本就沒做什麼，又一直想脫離家族，他只是不巧姓了布萊克而已，難道還要他削骨還父，削肉還母？
只是無論是誰，都很難做到理智與情感的明確分割。
她在按捺自己對他遷怒的情緒時已經用了十分力氣，便很難再生出任何好感。
「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奧莉薇亞語氣溫和，但並無任何親近之意，「而且那與你無關，你的道歉與否對我來說也並沒有意義。」她突然頓了下，笑起來，「如果你能和西弗勒斯道個歉的話，那還有點意義。」
西裡斯挪動了一下腳步，但並沒有變化位置，只是情緒的起伏讓他不由地碾動了一下地上的石子。
「我有時候倒情願你恨我一點。」他苦笑一聲，「那也比把我看成一個和你無關緊要的陌路人好。」
「你認真的？你可能不太清楚，我恨的人一般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基本上都已經死了，或者在心裡被她下了死亡預告。
西裡斯：「……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他怎麼可能不清楚，當時如果斯內普真的出了事，他肯定就要當場被她拉去殉葬了。
「被你恨的確是件不幸的事，但被你愛著，可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在分析自己對奧莉薇亞的感情時，西裡斯發現他很難去否定，他的喜歡，有一部分是她對自己無視而產生的征服欲，還有一部分是她對斯內普強勢的維護而產生的不甘嫉妒。
他對她真正純粹的喜歡很少，因為他根本不了解她。
他喜歡的可能只是自己假想出來的那一個形像。
盡管如此，人的情感一旦投入進去，便很難做到收放自如。她在他心裡烙下了深刻的印記，再去分析感情純度也已經無濟於事，重要的是，他難以抹去她的影子。
可能這也是布萊克家的一種詛咒吧。
西裡斯想起了阿爾法德。
他們都有各自的求而不得。
奧莉薇亞對西裡斯的話不置可否。
西裡斯突然提高聲音，「不過讓我去和斯內普道歉，這是死也不可能的事。我就是討厭他，反感他，恨不得他消失，你問問他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想法。那次我是用了卑鄙的手段，但我不信，如果他有同樣的機會，他會不對我施展。」
奧莉薇亞想了想，認同點頭，但又搖了搖頭，「他如果有機會，肯定計劃得比你周密，讓你絕無逃生可能，還能讓自己置身事外。」
「……你為什麼還要用欣賞炫耀的語氣？」西裡斯難以理解，這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嗎？
「因為我也是這樣的人啊。」奧莉薇亞笑道，只是她的底線可能比他高一點——不過五十步和百步也沒什麼區別，她也沒有立場讓他去拉高底線。
西裡斯不是很相信，認為她只是為了維護斯內普才這麼說。
「反正我們也不可能握手言和，融洽相處了。」西裡斯想通了，語氣放松下來，「我對你有歉意，你不接受，我對斯內普沒有歉意，你也不會認可，反正……就這樣吧，算我倒霉，栽了個爬不出來的坑。」
奧莉薇亞失笑，西裡斯灑脫的態度讓她的心情也輕松了不少。她並不願背負別人太強烈的情感。
「只是，我還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什麼？」
「那一次，你對我做出的所有評價，都是你的真實想法嗎？」這個問題，自那天以後一直在西裡斯心裡糾纏至今。
他真的很想知道，在她心裡，他是否就是那樣一個一無是處的人。
奧莉薇亞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順從自己內心的想法，說：「不全是。」你是一個會為了自己的朋友獻出一生的勇士。「我認為分院帽把你分到格蘭芬多，是最正確的決定。」
西裡斯的心情立刻飛揚了起來，仿佛他付出的所有感情，都有了恰到好處的回應。
第二天一大早，波特老宅裡的所有人都忙碌起來。
男生那邊先打扮好，就去教堂布置場地。
女生這邊打扮起來就復雜了，奧莉薇亞光是給莉莉盤頭發，就用了將近一個小時。
莉莉坐得屁股都麻了，來回扭動，「我想說，我上賓斯教授的魔法史課時，都沒這麼難熬。」
奧莉薇亞拍了她一下，「不准動，眼線要畫歪了。」
「哦，奧莉，饒了我吧。」
「不行，我今天要讓你做整個魔法世界最美的新娘。」
瑪麗忍不住說：「這句話好像詹姆斯來說更合適一點。」
莉莉想像了一下，抖了抖，「算了，還是奧莉說更有說服力。」
一直到中午，莉莉才從頭到腳打扮好，並博得了身邊人的一致認可。
「放心，詹姆斯到時候肯定會被你迷得連宣誓詞都忘了怎麼說。」
莉莉打扮完了，伴娘們也要換上白色的長裙，略做修飾。
看奧莉薇亞連個粉都沒給自己打，就淺淺塗了層口紅，莉莉立刻豎起眉頭。
「怎麼，你是覺得你比我美，打扮起來會搶了我的風頭嗎？」她凶惡道，「這是我的婚禮，你也不許敷衍了事！」
莉莉指揮著瑪麗和愛麗絲把奧莉薇亞推到鏡子前，准備把自己剛剛受的磋磨全都返還給她。
奧莉薇亞笑著隨她們去了。
下午三點左右，當她們簇擁著莉莉來到教堂時，詹姆斯一眼看到穿著婚紗的莉莉，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當莉莉挽住他的胳膊走向牧師時，奧莉薇亞甚至覺得他眼眶都微微發紅。
她面帶微笑地注視著這對才貌都相當般配的戀人，默默在心裡祝福他們能白頭到老。
這時，奧莉薇亞感受到了一道目光停駐在她身上。
她知道是誰。
所以她不用去找就看向了斯內普的位置，果然見他並沒有在關注上面那對正在進行婚禮宣誓的新人，而是把目光對准了她。
奧莉薇亞悄悄瞪了他一眼，讓他注意一下場合，給新人一點最起碼的尊重。
斯內普一點都不想尊重。
他看著莉莉旁邊那個呵呵傻笑的蠢貨就煩。
而他看莉莉時，又總是忍不住幻想奧莉薇亞穿婚紗的樣子——應該比她現在穿的白色禮服更美。
在他和奧莉薇亞在一起前，他從不覺得婚姻是一件值得推崇和擁有的東西，當然，他現在也不覺得。
他並不渴盼家庭，他只是渴望能有一種關系，牢固如鎖鏈，能夠將他們永遠捆綁在一起。
莉莉和詹姆斯的婚禮主婚人是鄧布利多，在結束婚禮後，奧莉薇亞和他找了個僻靜處說話。
「斯萊特林的掛墜盒有消息了？」在她回英國前，鄧布利多就給她發了訊息。
「應該是。」鄧布利多肉眼可見地比前幾年蒼老了很多，顯然和神秘人的對抗耗費了他大量的精力。
「應該？」
「消息來自於西裡斯和雷古勒斯在SOME上的對話，雷古勒斯告訴西裡斯神秘人讓布萊克家的家養小精靈去藏了個東西。」
「你認為這是斯萊特林的掛墜盒？」
「即便只是有可能，也是一個好消息。」鄧布利多並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奧莉薇亞卻知道，那九成九就是他們要找的東西了。
「現在還不知道地點？」
「他沒有說，我在考慮是否讓西裡斯直接問。」他心中還有些疑慮，擔心會泄露了他有特殊消息來源的事。
雖然西裡斯加入了鳳凰社，且態度立場一直很鮮明，但自從盧平事件之後，他對西裡斯的看法就稍微保留了幾分。
這畢竟是場戰爭，他很難去全然相信某個人。
奧莉薇亞沉思了一會，「我去和他說。」
鄧布利多略微驚訝地看著她。
奧莉薇亞笑了笑，「既然他不相信我是個不擇手段的人，我得讓他認清現實。」
結束和鄧布利多的對話後，奧莉薇亞在眾目睽睽之下，拉走了西裡斯。這一次，他們脫離人群的時間相當長。
瑪麗忍不住小心去看斯內普的臉色，卻發現他一臉若有所思。
「你知道他們去說什麼？」瑪麗好奇問。
斯內普瞥了她一眼，不答反問：「你和盧平怎麼樣了？」
有生之年居然還能接受到來自他的關懷詢問？
瑪麗受寵若驚道：「我可憐的愛情之花夭折了。」
「你知道為什麼嗎？」
「？」
「因為你在給你那可憐的愛情之花澆水除草時不夠專心。」
瑪麗：「……」這是在諷刺她多管閑事？
行吧，還是原來那個斯內普，她就不該有天真的期待。
奧莉薇亞回來時就看到瑪麗在斯內普旁邊一臉內傷憋屈的表情。
「怎麼了？」
瑪麗有心想打小報告，想想還是不敢，甕聲說：「我吃撐了，我去找點消化魔藥。」
看著瑪麗溜得飛快，奧莉薇亞笑著看向斯內普，「你怎麼欺負她了？」
斯內普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是在欺負人，「我只是對她的感情之路提出了一點微小建議。」
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建議。
奧莉薇亞也不追根究底，看了看還在熱鬧開party的人群，問他：「回去嗎？」
「走吧。」
「去我家還是你家？」兩人各自都有一個莊園的麻煩之處就在於此。
斯內普對她的用詞有些微妙的不快，輕聲道：「我不介意把普林斯莊園的歸屬權改為我們。」
奧莉薇亞笑著挽上他的胳膊，「好吧，那就回我們家。」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本計劃在100章的時候讓奧莉和教授結婚，沒想到是給莉莉和詹姆斯結婚。
可能莉莉才是注定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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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教授高帥預警。
至少我自己寫的時候春心蕩漾得快發洪水了。
請大家自備紙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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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撩漢第一百零一步
奧莉薇亞原本打算參加完莉莉的婚禮就回卡斯特羅布舍，但和鄧布利多交談完之後，她決定留在這裡等待消息。
一旦掌握了掛墜盒的確切位置，他們就決定動手。
戰爭已經拉鋸了太長時間，再僵持下去，盧修斯那邊也無法保證能全身而退，奧莉薇亞更不想等到那個預言出來，拿莉莉他們的性命去賭。
在此期間，鄧布利多問奧莉薇亞有沒有興趣來霍格沃茨當黑魔法防御課的助教。
這個學期的黑魔法防御課教授不知道是因為那個詛咒生效還是自己不當心，在示範粉身碎骨咒的時候把自己給粉碎了一半，現在在聖芒戈休養中。
「以你的實力，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是問題。」鄧布利多向來人盡其用。
斯內普得知後並不希望奧莉薇亞答應，「難道你想成為下一個進聖芒戈的倒霉鬼？」
「你覺得我會蠢到把魔咒打到自己身上？再說鄧布利多也不是讓我當教授，只是給個助教的名頭。」
奧莉薇亞對那個詛咒不是很在意，而且這時候雷古勒斯還沒有畢業，她也希望能去學校裡找機會接近他。
斯內普還是不甚贊同，但他並沒有強硬去要求奧莉薇亞改變心意，而是提出條件。
「那讓鄧布利多也給我一個職位。」他說，「我也很期待能重回霍格沃茨。」
奧莉薇亞故作驚訝，「你願意去幫費爾奇看門？」
斯內普露出一個假笑，「至少我在抓夜游的壞學生上，比他更有經驗。」
「那夜游的壞教授呢？」奧莉薇亞佯裝好奇。
「自然要一視同仁地抓起來。」斯內普把她拉到自己懷裡，惡狠狠地說，「關禁閉。」
斯內普最終還是和奧莉薇亞一起回到了霍格沃茨，以魔藥課助教的身份，負責一到三年級的魔藥課。
斯拉格霍恩去年就和鄧布利多提出了辭呈，說自己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了，這當然只是借口。他只是觀望著局勢有點不明朗難以站隊，只好抽身先躲過這潭渾水。
鄧布利多一直拖著他，說找不到合適的接替人。
所以看到斯內普回來，他的態度十分熱情。
「哦，瞧瞧這是誰，不告而別的斯內普先生。」斯拉格霍恩埋怨的語氣裡帶著親昵，「讓他的魔藥教授期望落空，傷心了許久。」
斯內普對他觀感還算可以，便彬彬有禮地說：「走得倉促，不好意思，斯拉格霍恩教授。」
斯拉格霍恩呵呵笑道：「現在我們是同事了，西弗勒斯，你可以直接叫我霍拉斯。對了，你和奧莉薇亞結婚了嗎？」
斯內普：「……沒有。」
「是嗎？那看來你們是出於家庭反對而私奔結婚的流言是假的了。」斯拉格霍恩對此還略有遺憾。
斯內普：「……」完全不想知道其他版本的流言是什麼樣的。
霍格沃茨新來了兩位助教的消息引起了學生之間的議論和猜測。
而五年級以上的學生們則大為震驚。
「怎麼是他們？」
「為什麼會讓兩個斯萊特林來當教授？」
「不是說他們已經因為拒絕神秘人的邀請而被食死徒殺害了嗎？」
「我聽說的是他們加入了神秘人的組織，被派出去執行秘密任務了。」
「不是吧，明明是意外懷孕被鄧布利多校長私下開除了。」
「誹謗教授。」一道冷冷的聲音在人群之外突然響起，凍得所有聊天的和圍觀的都是一哆嗦。
他們回頭，就看見一個身材高大，氣場十足的年輕人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
他穿著黑色的三件套，墨綠色的緞面領帶工整妥帖地塞在掛著銀色懷表鏈的馬甲裡，外套一件長至小腿下的深棕色雙排扣大衣，顯得肩寬腿長。雖然他的身材並不魁梧，皮膚也略顯蒼白，但光線掠過他的輪廓打下來的濃黑陰影似乎能將所有人籠罩進去。
他一手拿著兩本書，另一只手插在口袋裡，黝黑的眼睛就這麼冷淡地注視著他們，仿佛一只毒蛇昂起了頭，吐著信子居高臨下地打量著獵物。
他的視線在剛剛說話的人的學院徽章上轉了一圈，似乎有點失望地說：「赫奇帕奇扣二十分。」
「斯內普！」一個圍觀的格蘭芬多七年級的學生以前見過他，脫口道。
斯內普好整以暇地將目光落到他身上，等了不到半秒，就要愉快開口時，那人一激靈，立刻本能地補上，「教授。」
然後他聽見這個明明只比自己高一年級，但帶來的壓迫感卻比所有教授都強的人遺憾地嘖了一聲。
不知怎麼的，他突然覺得這聲「嘖」將開啟他們學院寶石的見底之旅。
畢竟他在這方面有過一次經驗。
「我不管你們心裡怎麼想。」斯內普輕聲說著，柔滑如絲緞的嗓音像蛇尾從他們的後頸繞了一圈，讓他們不由頭皮發麻。
「又有著多麼強烈的傾吐欲望。但凡再讓我聽到有關於我們的只言片語——」他冷颼颼地笑了一下，「我就讓你們的嘴巴從此再也叫不出救命。」
說完，斯內普大步流星地從他們避讓開來的寬敞過道裡走過，大衣的後擺因他如寒風般的步伐振蕩掀起。
眾人目送著他像是滾滾烏雲從走廊盡頭消失，良久之後，齊齊長吐了一口屏住的氣。
「他……真的不是神秘人派入霍格沃茨的黑巫師嗎？」
「噓——」
在上課前一分鐘，斯內普跨入了魔藥教室。
魔藥課的教室一直在地窖裡，光線不好，陰冷潮濕。四周的牆壁上燃著蠟燭和火炬，頭頂也掛著一盞多層大吊燈，給教室裡增添了些許光亮。
他從教室中間的過道裡快步走過時，明明目不斜視沒有任何動作，兩邊牆上的蠟燭卻隨著他的腳步應聲依次熄滅，於是他走過之處皆會籠罩陰影，仿佛是光明對於黑暗的畏懼和妥協。
當他走到講台上轉身面對學生們站好時，教室裡只剩下最後一排的火炬還在勉力支撐，而在陰暗的環境裡，台下的學生們睜大了眼睛也看不清楚台上人的面容和表情。
一時間偌大的教室裡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西弗勒斯·斯內普，你們以後的魔藥教授。」他簡潔有力地說，聲音並不大，但似乎自帶了洪亮魔法，足以讓每個學生都聽得分明。
說完，他拿出了一個書本大小的機械物品放在講台上，並將一沓羊皮紙塞了進去，然後用魔杖敲了敲。
在他右上方的半空中，突然出現了一行銀色的字，在暗淡無光的教室裡閃著明亮的熒光。
斯內普冷淡開口：「看到自己名字的喊一聲到。」
於是出現的第一個名字對應的學生聲音顫抖地小聲說：「到。」
話音剛落，那行銀色的名字就像是受到了呼喚一般朝他飛去，然後印在了他的胸前，讓所有人都明確了他的位置。
「哦——」
這引起了小小的騷動。
「安靜！」斯內普冷聲斥責，「別讓我把你們扔出去。」
於是所有人又都噤若寒蟬，乖順地等著自己的名字出現。
點名結束後，斯內普的魔杖又點了點顯影器，半空中的畫面便進行了更換，變成了一道魔藥配方。
「這節課學做縮身藥劑，材料有雛菊根……」隨著他的話音，空中出現雛菊根的圖片，緩緩地旋轉著不同角度，並在邊上標注了所需要的尺寸、劑量和切割方法，還備注了和另一種容易混淆的材料的區別方法。
沒有見識過這種場面的小巫師們都懵逼了。
這和他們之前上的魔藥課完全不一樣啊！
斯內普不耐煩地用魔杖敲了敲講台，「你們是在等著睡前故事的嬰兒嗎？還是說已經睡著了？現在，拿出紙筆，做筆記！」
教室裡瞬間窸窸窣窣一片。
挨個講解完所需材料後，畫面又變成了一段熬煮魔藥的影像，顯然是提前錄制好的。影像裡只截取了胸部以下，沒有露出頭臉，而每個材料的添加步驟和攪拌方法都會放大顯示，連色澤變化都明確提供了對照色卡。
在展示完最終成品後，斯內普關閉了顯影器，揮了揮魔杖，之前熄滅的蠟燭和火炬瞬間重燃，讓適應了昏暗環境的小巫師們都猝不及防地瘋狂眨眼。
「別發呆！在下課前我要看到你們每個人的成品。沒有完成的，或者成品不合格的，不管下節是什麼課，都給我呆在這裡從頭重做，直到你們能拿出讓我滿意的東西。」
說完，他又冷笑了聲，「雖然我一點都不想去做這個假設，但如果真有人蠢笨到一直失敗的話，那就只好請你把床鋪搬過來，住在這裡了。」
這下，不用斯內普再催促，所有人都立刻低下頭，對著滿滿是字的筆記提心吊膽地制作起來。
在此期間，斯內普並沒有下去在學生間走動查看，而是變出一把高背靠椅，坐在講台上，將一本書攤在交疊的膝上。
「你說——」一個學生不敢抬頭，悄悄地和同桌咬耳朵，「他是真的在看書還是在盯著我們？」
同桌一邊剝無花果皮一邊說：「我怎麼知道，要不你去問問？」
「托馬斯和沃克。」斯內普突然開口。
竊竊私語的兩人仿佛被抽了一鞭子，猛地抬起頭來，就見台上的年輕教授盯著他們，烏黑的眼珠似乎有點微微發亮，一直沒什麼情緒的聲音也莫名添了幾分愉悅。
「在課上討論無關內容，格蘭芬多扣十分。」他看上去像是飽餐了一頓的吸血鬼，饜足地勾了勾唇角，「另外，你的無花果皮沒剝干淨，浪費材料，格蘭芬多再扣兩分。」
托馬斯和沃克：「……」這是什麼魔鬼！
充斥著高壓的一節課在只有熬煮魔藥的操作聲中結束，不知道是不是壓力產生動力，還是筆記做得足夠詳細，完成最差的人也踩著及格線過關了。
在斯內普宣布下課後，所有人以旋風般的速度收拾課本，逃也似地離開教室。
斯內普看也不看他們，不緊不慢地收起教材，走出教室。
「嗨，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看到了靠牆站在門口，正對他揮手微笑的奧莉薇亞。
還沒有來得及走遠的學生們震驚地發現，他們剛剛還面無表情，如地窖裡的岩石一樣冷硬的教授消退了周身的寒意，眉眼間開始凝聚溫度。
為了顯示作為教授的成熟莊重，奧莉薇亞今天穿了一件玉青色真絲襯衫和墨綠格紋長裙，外面披著一件深灰色的大衣，頭發盤起，顯得既清爽又知性。
但在斯內普看來，她比平常似乎更多了些許難以形容的風情，讓他平靜如水的心緒一下子泛起了波瀾。
「你好，奧平頓教授。」他慢慢地說。
「你是在上課的時候召喚出了攝魂怪嗎？」奧莉薇亞看了眼奔出教室後，又因為好奇而磨磨蹭蹭地在走廊裡不斷回頭的學生們，「剛剛開門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們在逃離追殺。」
一個個表情扭曲如名畫《吶喊》。
斯內普不以為然，「如果恐懼能加深他們對知識的記憶，那也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
奧莉薇亞對他的教學方式不予置評，習慣性地要去挽他的手臂，想起現在為人師表要注意形像，便只是站到了他身邊。
「回到霍格沃茨的第一節 課，感覺怎麼樣？」
地窖裡陰冷，斯內普碰了碰她的手背，發現果然有些微涼，便想也沒想地像平常那樣抓著塞進自己大衣口袋。
「還不錯。」他回味了一下，露出一個找到了樂趣般的玩味淺笑，「或者說，很有意思。」
奧莉薇亞總覺得，這個「有意思」，似乎另有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說完就後悔了，怕只是自己自嗨，其實並沒有那麼高帥。因為我的G點有時候會比較特殊。
而你們則是：「就這？」
那我就很尷尬了。
所以，你們准備的紙巾用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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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撩漢第一百零二步
奧莉薇亞很快就知道了斯內普的「有意思」是什麼意思。
格蘭芬多的寶石在一個星期內呈跳崖式下降，哪怕麥格想方設法找補加分，都阻止不了其即將觸底的結局。
奧莉薇亞覺得如果現在做個問卷調查，斯內普可能會超越神秘人成為格蘭芬多所有學生最痛恨恐懼的對像。
而且由於學生們不敢光明正大地討論他的八卦，他大有成為霍格沃茨「you-know-who」的趨勢。
當然，其它三個學院也沒好到哪裡去。
斯內普沒有偏袒任何一個學院，哪怕是斯萊特林，弄錯了舟形烏頭和狼形烏頭，照樣會被嫌棄地扣分，如果刻意挑事，還會被罰義務勞動。區別只在於如果換成格蘭芬多的話，就會來一番「加倍」或者「超級加倍」。
因為對比慘烈到幾乎產生了喜劇效果，其它三個學院對斯內普雖然也有畏懼，但觀感並不算太差，至少他在上課過程中表現出來的授課水平和強大實力，乃至於個人形像和行事作風，都沒有可以認真挑剔的地方。
你說他罵起人來不留情面，言辭如刀，刀刀捅人心？有個沒事找事，專愛和學生對著干的費爾奇珠玉在前，斯內普好歹都是言出有因，從不刻意找茬——格蘭芬多除外。
格蘭芬多在上課時呼吸聲大一點都要被斥影響課堂秩序，似乎連存在都是一種錯誤。
對此慘狀，其它學院表示同情、哀悼和——哈哈哈哈哈。
事不關己，吃瓜開心。
格蘭芬多：人類的悲喜並不相同，我只覺得你們吵鬧。
奧莉薇亞也覺得有點好笑，總覺得這樣的斯內普像是突然多了一些少年人的生動意氣，發現了一個新玩具便樂此不疲。
莫名有幾分可愛。
但她也沒有完全被情侶濾鏡所蒙蔽，看到被當成玩具的格蘭芬多一片愁雲慘淡，還是委婉勸他。
「你再這麼扣下去，鄧布利多要跳出來護崽了。」但奧莉薇亞也不忍打斷他這個樂趣，「扣分也要講究可持續發展。」扣完了就沒了。
斯內普挑眉，「我以為我已經足夠收斂，否則格蘭芬多沙漏裡的寶石現在就該均勻分到其它三個沙漏裡。」
奧莉薇亞：「……」你還想斬草除根？
為了避免斯內普這學期還沒結束就無分可扣，也為了格蘭芬多的學生不至於揭竿罷課，奧莉薇亞只得在課上盡量給他們多加點分。
與斯內普相反，奧莉薇亞在一周內上完七個年級的課後，立刻就榮登霍格沃茨最受歡迎教授寶座。
並非是因為她長得漂亮——好吧，這也是原因之一。也不是她有多平易近人，相反，在第一節 課裡，她給每個年級都來了個下馬威。
「你們一定很好奇，為什麼才畢業一年不到的我可以來當教授，難道是因為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課實在找不到人願意來獻身了？」
奧莉薇亞的故意發問引來底下學生的一陣會意笑聲。
學生們嘻嘻哈哈地看著站在講台前的年輕女教授，她身穿寶藍色毛呢裙和深綠色大衣，打扮得優雅精致，言笑晏晏的溫柔模樣，仿佛是一個再親切不過的美麗學姐。
「哦，不，當然不是。」讓人想要親近的學姐微笑著掏出魔杖，「是因為我很擅長黑魔法。」
一道綠光從銀白色的杖尖冒出，打在了教室靠窗的牆壁上，就聽一聲巨響伴隨著震動，所有窗戶都劈裡啪啦碎裂，牆壁也像個被踩了一腳的南瓜一樣炸裂開來，碎石掉落一地，並出現一個可以看到外面天空的大洞。
「……」所有學生笑容僵硬。
雖然學生們幾乎都有過把教室炸了的美妙設想，但當炸教室的變成教授時，這一幕就不那麼讓人心生喜悅了。
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又揮了揮魔杖，地上的碎石塊和碎玻璃倒放一般地飛回原位，將被魔咒破壞的牆壁恢復如初，看不見一道裂紋。
抽氣聲都被噎回嗓子裡，學生們看著在短短兩秒間，就經歷了破損又完好的牆壁，一時間有些呆若木雞。
「有沒有人知道我剛才用的是哪個魔咒？」奧莉薇亞聲音輕快地提問。
教室裡一片死寂。
「嗯？沒有嗎？」她語帶失望，右手拿著魔杖在左手心裡敲了敲。
眾人的心尖仿佛也被掂量了一下。
一個拉文克勞的女生顫顫巍巍地舉起手，「或許……可能……像是索命咒？」
「回答正確，不愧是拉文克勞，加十分。你是從哪一點來判斷的呢？」奧莉薇亞高興地說。
被誇獎和加分的女生並不感動，反而像是要哭出來，「我看過一本書……上面寫著……施咒後有綠光……」
「沒錯，這是索命咒相當明顯的一個特征，還有嗎？」
女生鵪鶉一樣連連搖頭。
奧莉薇亞笑著讓她坐下，「不用怕，雖然索命咒是三大不可饒恕咒之一，但只有對著人施展才會被抓進阿茲卡班，只是欺負一下牆壁的話，最多只能算是毀壞公物。」
學生們並沒有被逗笑，一個個緊繃著臉。
奧莉薇亞也不以為意，繼續道：「黑魔法防御課，是讓你們學習如何在黑魔法和黑暗生物的攻擊中保護自己，但是，如果你們連這個黑魔法都沒見過，不知道它的施咒方式和會造成的後果的話，就別提怎麼去躲避和反擊。」
「在我的課上，我不會就教你們如何與空氣鬥智鬥勇，卻連自己中咒後是什麼死法都不知道。我只會教你們，真正的，和敵人的搏命之術。」奧莉薇亞環視了教室一圈，目光在每個學生的臉上掃過，臉上仍保持著淡淡的笑意，「霍格沃茨是伊甸園，但並不是讓你們埋頭裝聽不到看不見的沙子。希望你們坐在這裡的每個人，都能活到最後。」
打了一棒子後，就要再給顆甜棗。
深諳其中真意的奧莉薇亞打開和斯內普同款的顯影器，半空中便出現了兩個二十英寸的Q版卡通小人。
一個長長的卷發，顯然是奧莉薇亞自己。另一個黑色短發，黑色長袖長褲，面無表情的——
「斯內普教授！」有個格蘭芬多的學生驚呼。
「格蘭芬多加十分，因為你對教授的印像深刻。」奧莉薇亞看了他一眼，欣慰點頭，「事實證明，通過扣分起碼能加深師生間的相互了解。」
拉文克勞的學生忍不住哄笑，格蘭芬多的學生也露出了無奈的苦笑。
奧莉薇亞用魔杖點了點顯影器，空中的Q版奧莉薇亞魔杖對准Q版斯內普發射了一道魔咒，咒語在半空中被暫停。
「現在，誰能告訴我，我用的是哪個魔咒？」
台下出現了小聲的議論，一個格蘭芬多的男生壯著膽子道：「石化咒。」
「正確，格蘭芬多加五分，說說怎麼判斷的？」
「石化咒有個橫掃的起手式。」
奧莉薇亞不吝誇獎地說：「很棒的觀察能力，格蘭芬多再加兩分。」
一會功夫，格蘭芬多已經加了十七分了，這讓上一節課還被狠狠削過一頓的他們立刻湧出了熱情，課堂上之前凝滯的氛圍也活躍起來。
「判斷完是什麼，接下來就是怎麼做。」奧莉薇亞有條不紊地繼續道，「在我搶了先手釋放出這道咒語後，接下來對方該怎麼做出應對？」
一個拉文克勞搶先舉手回答：「可以閃身躲開。」
「當然是個不錯的方法。」
奧莉薇亞點了點顯影器，代表著斯內普的卡通人物立刻利落地往旁邊快閃了幾步，成功避開了那道石化咒，然後被一道縛足咒纏住了腳步。
「然而躲避位置容易預判，而躲避的時間足夠我再施展一個咒語——有誰知道我這次為什麼要用縛足咒嗎？」
沒人能夠回答。
奧莉薇亞便自己解答：「因為縛足咒是個小咒語，念咒時間短且幾乎瞬發，雖然造成的效果比較有限，但一般可以擾亂對方的節奏，此時，我就可以再進行一次攻擊。」
學生們恍悟，一時只覺得思維得到了很大的開闊。
接下來，他們又提出了幾種方法，但在兩個卡通人物的演示下幾乎都能被破解。
最終，奧莉薇亞和他們公布了最佳方案。
動畫裡的斯內普在魔咒襲來時變出了一塊巨大的石板，既擋住了攻擊，又阻礙了視線，隨即立刻蹬著石板躍起，在奧莉薇亞還在左右尋找時從空中給了她一個昏睡咒。
一連串動作如行雲流水般無縫連接，沒有絲毫多余的動作和遲疑的停頓，最後的飛躍攻擊和翻身輕盈落地的姿態更是漂亮得如同藝術，讓所有學生都不由「哇」了一聲。
格蘭芬多的學生「哇」完才反應過來那是和他們有扣分死仇的斯內普，又閉上嘴不說話了。
奧莉薇亞看著結束比試相互鞠躬的兩個小人，不由露出笑意，「最好的防守是進攻，在面對敵人的攻勢時，絕不能一味地想著退避，那只會陷入對方的節奏裡。一定要主動出擊，打亂對方的意圖，才可以完成反擊。」
學生們：道理我們懂了，但奧平頓教授你為什麼要對著斯內普教授的卡通人物笑得這麼開心？
「好了，這節課我們的任務就是學會昏睡咒。」奧莉薇亞笑眯眯地說，「我這個人沒什麼耐心，所以學不會的呢，我就只好讓斯內普教授來親自給你們示範一下。」
學生們：？？？這是什麼奇怪又可怕的威脅方式？
下課前，奧莉薇亞布置了作業，「以在今天的示範中，該如何應對斯內普教授的昏睡咒為主題寫一份論文，不要求字數，只看你內容。我會以寫得好的人為形像，制作下節課的示範動畫，讓我不滿意的，你將在動畫裡成為固定靶子，讓全校同學都欣賞一下你的一百零八種死法。」
學生們：！！！奧平頓教授，為什麼你的想法都如此別出心裁？！
奧莉薇亞欣賞著小巫師們興奮又畏懼的復雜表情，愉快地宣布了下課。
這時，一個拉文克勞的學生舉手提問：「奧平頓教授，如果您把黑魔法也演示得非常詳細，萬一有人產生興趣去學，成為了黑巫師怎麼辦？」
所有學生都停下手裡的動作，等她回答。
奧莉薇亞想了想，說：「學會了黑魔法就是黑巫師？那霍格沃茨的所有教授恐怕都難以撇清。我認為定義黑巫師的，不是那人會不會黑魔法，而是有沒有傷害別人。刀用來殺人是凶器，用來烹飪就只是廚具。」
她看著那個提問的學生，溫和一笑，「至於你說的成為了黑巫師怎麼辦，我願意相信，假如這個教室裡有一個人成為了黑巫師，那其他人，都會成為與黑巫師對抗的英雄。」
涉世未深的學生們立刻心潮澎湃，干了這碗迷魂雞湯，紛紛在心裡給自己加戲，認為自己就是下一個勇鬥黑巫師的大英雄。
奧莉薇亞笑而不語地收拾東西離開，然後看到了等在外面的斯內普。
他今天穿著深咖色條紋西裝，靛藍色領帶，黑色的軍裝風大衣——如果換成麻瓜世界，那他似乎下一秒就會掏出一把槍。
這些都是她每天早上一一給他搭配好的，身材好就是衣架子，看著賞心悅目。
斯內普尤愛她目露欣賞的表情，這讓他心情更好了幾分。
「禮尚往來？」奧莉薇亞笑著迎上去。
「我在樓下上課，還以為你把教室拆了。」斯內普解釋出現在這裡的原因。為此他扣了一個驚慌跳起來的格蘭芬多五分，「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擅長蠱惑人心。」他顯然聽到了她最後的言論。
「有嗎？我怎麼不覺得。」奧莉薇亞挽上他的手臂，和他一起回辦公室。
斯內普輕輕瞥了她一眼，「顯然，你挽著的就是位受害者。」
奧莉薇亞故作驚訝，「聽起來似乎滿腹怨氣？」
「或許。」他不太認真地說。
其實是甘之如飴。
作者有話要說：
教授帥完奧莉帥。
立志打造霍格沃茨最帥最酷的邪惡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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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會對前文進行修改，畢竟馬上要正文完結了嘛。
如果看到頻繁更新的情況請不要驚訝，一天只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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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撩漢第一百零三步
低年級的小巫師都比較好馴服，高年級的學生裡還是有刺頭的。
特別是七年級的斯萊特林，大部分都是食死徒預備役，有些家世顯赫的，早已經被神秘人提前標記。
斯內普只負責一到三年級，沒什麼機會接觸他們，奧莉薇亞卻在課堂上被堂而皇之地挑釁了兩次。
僅從外表上來看，她確實毫無威懾力，很好欺負的樣子。
對此，奧莉薇亞也不和他們多說，敢冒頭的一律綁起來倒吊在窗外，像曬腊肉一樣掛了一排。
窗戶還開著，務必保證他們即使大腦充血，也不能缺了一課。
她還會點他們回答問題，能回答，或者願意回答的，她就給個台階放他們回來，死扛著的，就一直掛到下課去龐弗雷夫人那灌魔藥。
龐弗雷夫人頗有怨氣：「你們倆怎麼還和當年一樣愛用這招？」老是給她增加工作量。
「因為好用。」奧莉薇亞微笑回答。
有人還在叫囂，說要投訴到校董和魔法部，讓她撤職滾蛋。
奧莉薇亞一臉驚訝，「難道你們以為我來霍格沃茨當教授是為了工資嗎？」她笑著搖頭，「我就是來折磨你們的啊。放心，還有兩個多月，就算要被撤職，我也能堅持到你們畢業那天。」
於是再又掛了兩次後，基本就沒人再敢挑戰她的權威了。
斯萊特林裡也並非都是刺頭，雷古勒斯就是相當溫和含蓄的性格。
每次看到奧莉薇亞，他都會有禮貌地打招呼，奧莉薇亞順勢和他聊兩句，他也態度正常地交談回應。
但奧莉薇亞不想引人注目，便沒有刻意親近他，想著私下裡再找個機會接觸。
不過讓她意外的是，在她上了一個月的課後，雷古勒斯主動進入了她的辦公室。
「布萊克，有什麼事嗎？」
雷古勒斯看著她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下定決心開口，「阿爾法德去世前和我說，如果有什麼事需要幫助的話，可以來找您，奧平頓教授。」
奧莉薇亞略有些錯愕，接著失笑。
那家伙，果然就想著利用她。
「西裡斯也和我說，您是非常可靠的一個人。」
被兩個布萊克這麼評價，她也不知道是否該感到高興。
奧莉薇亞心裡一哂，正色道：「確實可以。」
「無論是什麼事？」
「只要我能做到。」
雷古勒斯捋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黑魔標記，語氣中暗藏希冀，「即使如此？」
奧莉薇亞看著那扭曲的邪惡圖標，頓了頓，「即使如此。」
斯內普在下課後回到辦公室時，看到了背對著他站在窗前的奧莉薇亞。
天色已晚，她卻沒有開燈，像是一座雕塑，融入進混沌的黑暗裡。
斯內普沒有出聲，走過去從背後環住了她的腰。
奧莉薇亞沒有注意到開門的聲音，略驚了一下，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後思維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自動放松靠在他的懷裡。
像是貓咪鑽進了紙盒子裡一樣安心。
她扭頭親了親他的臉頰，「你回來了？」
「在想什麼？」斯內普嗅著她發間的香氣，輕聲問。
「在想童話裡面，勇者都是如何打倒魔王的。」
「結論？」
「因為勇者是主角，所以魔王必被打倒。」
那如果想要打倒魔王的並非是主角，還能成功嗎？
斯內普摟在她腰間的手臂緊了緊。
奧莉薇亞輕輕地呼了口氣。
「最後一個魂器的位置也找到了。」她露出笑容，黑暗中的眼睛彙聚著窗外的熹微光亮，像是火苗在竄動，「打敗大魔王的計劃可以開始部署了。」
她等了十五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斯內普拉著她的手轉過身，緊緊盯著她，「你想親自動手？」
奧莉薇亞輕輕點頭，「我不想瞞著你，西弗，這是我這麼多年來，日夜渴望去做的事情。」
她當然清楚，她的實力雖然不俗，但比起天賦卓絕又有著年齡優勢的神秘人，還是差了太多。直面對上他，基本上沒有勝算。
斯內普想要勸阻的話被她這麼一句就軟綿綿地堵了回來。
他想了想，知道她不是那種腦子一熱就要衝上去的人，便冷靜道：「你想怎麼做？」
「我有個初步的計劃，需要和鄧布利多討論後再仔細安排。」
奧莉薇亞自然不會在即將看到勝利的曙光時失去理智，她現在滿腦子都在思考如何在減少損失的情況下，確保一擊必中。
「我只想知道，你的計劃裡有沒有我的名字。」斯內普不確定她會不會把他排除在外。
奧莉薇亞抬頭在夜色中看了他一會，目光仔細地描摹著他的輪廓和眉眼，然後親了親他的下巴，「當然有。」
在她人生的計劃裡，他占據了重要的位置。
又過了半個多月，在七年級的學生即將開始考試時，奧莉薇亞在給他們上課的過程中突然提到了神秘人。
「說起黑魔法，大家都知道，神秘人，也就是伏地魔，黑魔王，或許也有人知道他的本名，湯姆·裡德爾？」
教室裡的赫奇帕奇面色蒼白，不敢說話，而斯萊特林則有些騷動，對她隨意的語氣面帶不滿。
奧莉薇亞當作沒看到，繼續說：「他非常擅長黑魔法，三大不可饒恕不說了，簡直用得比我們吃飯喝水還頻繁。除此之外，他還自創了很多高深的黑魔法，比如，黑魔標記。」
幾個斯萊特林下意識繃緊了手臂。
在氣氛詭異的教室裡，奧莉薇亞神態輕松地侃侃而談，「黑魔標記有兩種形態，一種通過魔杖發出，是一種死亡宣告，另一種則是他獎勵給自己忠誠下屬的奴僕烙印，相當於家養小精靈身上圍著的茶巾。」
斯萊特林一片嘩然，當即就想暴起維護黑魔王和自己的聲譽，然而奧莉薇亞只是輕抬了下手，他們便發現自己的屁股被釘在了座椅上，掏魔杖的手指也動彈不得。
「噓，安靜，今天外面下雨，為了你們的身體著想，還是不要被掛出去比較好。」奧莉薇亞語氣體貼又溫柔，「所以，乖乖聽我說完，好嗎？」
斯萊特林：不好他們也張不開嘴啊！
「第二種形態的黑魔標記，是伏地魔控制自己奴僕們的重要手段，因為他能通過黑魔標記來呼喚和懲罰他們，而一旦被標記，哪怕砍斷手臂，斷骨再生，這個圖案也會永遠留在他們的靈魂裡，無法抹除。」
奧莉薇亞環視著瑟瑟發抖的赫奇帕奇和表情復雜的斯萊特林，輕笑了一聲，「不過，這世上，總是有人生來就是為了挑戰不可能的。」
說到這裡，奧莉薇亞饒有興致地看向斯萊特林的學生，用挑選水果一樣的目光一一從他們臉上掠過，最後停留在一個開始的兩節課裡最活躍的人身上。
小巴蒂·克勞奇。
小巴蒂心裡一凜，陡然生出不祥預感。
「不知道你是不是，算了，不是也沒關系。」奧莉薇亞伸出手，小巴蒂面露驚恐，直挺挺地像一個木偶從座位上飛到她身前。
奧莉薇亞從懷裡掏出一個魔藥瓶，無視他懼怕的眼神灌進了他的嘴裡，「別怕，如果你不是的話……」
話音未落，他已經劇烈抽搐起來。
由於不能發聲，也無法動彈，其他人只能從他猙獰扭曲的表情和不斷從額頭滾落的汗滴感受到他的痛苦。
「咦，原來真的是。」奧莉薇亞像是中獎一樣開心地笑了起來。「沒事，忍一忍就好了。」
赫奇帕奇們無聲地抽著冷氣，雖然被抓上去灌藥的是他們敵視的斯萊特林，但如此可怕的一幕還是讓他們心生恐懼，互相挨在了一起。
斯萊特林們木然盯著盈盈淺笑，如薔薇玫瑰一般美麗動人的奧莉薇亞，這一刻，竟有種仿佛在直面黑魔王的懼怕。他們以為她喂下去的是毒藥，既不敢相信她會在學校裡殺人，又在心底凝聚一片寒意，就怕下一個輪到自己。
滿室的戰戰兢兢中，像是過去了一瞬，又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台上的小巴蒂終於緩過了表情，不再目眥欲裂，只是不斷地呼哧呼哧粗喘著。
奧莉薇亞給他解開了禁錮，笑眯眯地說：「現在，你可以看看你身上少了什麼。」
小巴蒂不等他說完就拉起了自己的袖子，然後對著自己光潔的手臂像是再度被施展了禁錮咒語一樣僵住了，臉色蒼白，神情絕望。
「怎麼可能……不……」不僅僅是出於衷心，小巴蒂想起了黑魔王可怖的容貌和殘酷的手段，不由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奧莉薇亞彎腰輕輕拍了拍他顫抖的肩膀，「恭喜你，成功脫掉了身上的茶巾，恢復自由身。」
她又抬頭看向下面的斯萊特林們，語氣輕柔如惡魔低語，「還有誰，渴望自由，想要改換陣營的嗎？」
消息風一般地傳了出去，引來了整個魔法界的震蕩。
在豪華的莊園裡，一個男人哀嚎著在地毯上翻滾，離他幾步遠的華麗扶手椅上，坐著個臉像融蠟，眼冒紅光的怪臉男人，正百無聊賴地用食指輕扣金色的扶手。
在他們周圍，還圍著一些人，都彎著腰，把頭壓得極低，做出恭敬畏懼的姿態。
終於，怪臉男人似乎厭倦了刺耳的噪音，彈了彈手指，地上的男人不等身體殘留的痙攣停止，立刻匍匐膝行至他腳邊，吻了吻他的袍角。
「感……感謝您的仁慈和寬容，主人。」
「我對無能者從來沒有這兩樣東西。」滑膩的聲音帶著如爬行動物一般的陰冷，高高在上的語氣則帶著對螻蟻的輕蔑，「羅伯特，我記得你說過，那個奧平頓家的後裔只是一個談情說愛的廢物？現在看來，你比較像是廢物。」
羅伯特抖如篩糠，不斷地重復著親吻和低語，「我的錯，主人，請原諒我……」
伏地魔一腳把他踹開。
「盧修斯！」
站在靠後位置的盧修斯立刻走上前，因為速度太快還晃悠了一下腳步。
「是，主人。」他輕喘著說。
他面色青白，身體單薄，俊美的容貌不復光彩，鉑金色的長發都有些暗淡粗糙，任誰看都知道，他幾乎是在勉力支撐。
伏地魔冷冷地看著他，「據說，她是你的表妹？」
「是的，她的祖母和我的祖父是兄妹，但自從她的父母在我們的襲擊中意外波及去世後，她就和我們家斷絕了往來。」急切的語速讓盧修斯幾乎喘不上氣，但他仍然不敢停下，繼續為自己分辨說，「我向您提過她的，主人，我說她值得注意，但是帕金森……」
「哦，哦，我記得。」伏地魔打斷了他的話，不耐煩地揮手，「所以我懲罰了他，沒有懲罰你。」
盧修斯立刻也跪了下來，「感謝您的公正和憐憫，我偉大的主人……」
「但是怎麼辦呢？廢物犯了錯，總需要有人來彌補。」
「我來！主人！」一邊站位靠前的艷麗女人激動地上前兩步，「主人，我願意為您效勞。」
伏地魔對她的態度還算好，眯了眯眼睛，「哦？貝拉，你打算怎麼做？她現在在霍格沃茨，被鄧布利多籠在羽翼下面，你要怎麼把她帶給我？」
貝拉心念急轉，「雷古勒斯！雷古勒斯還在學校裡！」
「僅憑他？」伏地魔雖然也很看好那個布萊克家的繼承人，但並不認為還未畢業尚且青澀的他能做什麼。
「我會想辦法的，主人！」
「好吧，我相信你。」他站起身，從羅伯特的手指上踩了過去，在他小聲的嗚咽中，帶著冰冷殺意說，「我想盡快見到她，無論是活人，還是屍體。」
作者有話要說：
霍格沃茨學生：一時竟不知誰才是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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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修改前文的時候發現，一年級的教授，和現在的教授，簡直就是兩個人。
看著他唧唧呱呱和奧莉鬥嘴，我暗暗想，別說了，以後都要還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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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撩漢第一百零四步
「我不同意。」斯內普堅決道。
奧莉薇亞無奈地看著臉色不虞的他，「但這是最好的辦法。」
「對別人來說是，對你不是！」斯內普大力揮了下手，以示他的抗拒和憤怒，「如果你非要執行這個方案，可以，換個人選我就沒意見。」
奧莉薇亞並不惱怒他的反對，這是她預料之中的事。
「但是現在我的名字已經傳到了神秘人的耳朵裡，只有我才是他現在最除之後快的目標。」
斯內普冷笑，「這就是你先斬後奏的理由？」
奧莉薇亞在課堂上把靈魂修復魔藥這張牌掀開來之前並沒有和他通氣，等他聽聞的時候，他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圖。
食死徒內真正完全忠於伏地魔的只是少數，大部分都是利益投機分子和受到脅迫不得已歸順的膽小鬼，黑魔標記可以去除這一消息爆出來，食死徒們必將各起心思，再做權衡。
伏地魔也清楚這會動搖他的權威和控制力，所以必然會把她當成心腹大患，首要的誅殺目標。
而奧莉薇亞的計劃，便是借此吸引他們的注意，最好能將黑魔王和大部分食死徒都引到一塊，鄧布利多趁此機會集中銷毀五個魂器，讓伏地魔無從應對。
魂器是靈魂的碎片，魂器的破壞肯定會給伏地魔帶來巨大的痛苦，這就是對付他的大好時機。
然而計劃再好，部署得再詳盡周密，還是存在無法預估的危險性。
如果奧莉薇亞真的以身做餌引他們出來，那在魂器被毀的瞬間，身處食死徒中心的她是否能安全脫身，就成了未知。
誰也不敢低估伏地魔的高深的實力和殘酷的心性。
萬一這邊鄧布利多還沒開始銷毀，他就對奧莉薇亞出手了呢？或者即便是在銷毀過程中，他還能保持不受影響，並且意識到了這是個圈套，從而憤怒地折磨她呢？就算計劃真的成功了，他如果抱著必死之心一定要殺她，或者他的追隨者要為他復仇，她確定可以應付？
不管奧莉薇亞對自己有多大的信心，反正斯內普是絕對無法容忍她去以身犯險，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如果你覺得換成其他人影響力不夠，大可以換成我，畢竟靈魂修復魔藥是我親手熬制的——比起你來，我似乎是個更好的人選。」斯內普冷聲說。
「你知道我不可能答應的。」奧莉薇亞平靜道，「這是我的事，西弗。」
「你的？」斯內普怒急反而冷笑，他逼近她，「這時候你就要和我劃清界限，區分『你的』還是『我的』？」
奧莉薇亞嘆氣，她當然知道斯內普的激烈反對是出自於對她安危的擔心，所以她也無法用強硬的態度去對他。
感受到被愛著的事實會讓她心生勇氣，也不可避免地會帶來小小困擾，可能這就是愛情所必有的甜蜜負擔吧。
她主動迎上去，靠進她的懷裡抱住他，貼在她的胸膛，靜靜地聽著他因為情緒激動而劇烈的心跳聲。
斯內普本能地也想回抱住她，然而他伸出手後還是反應了過來，盡量克制力道地推開她的肩膀，轉身遠離了幾步。
他咬牙，「你少來這一套！別想著使用你那出色的蠱惑能力，不管你打算用什麼方式和言論來說服我，我都不會接受！」
奧莉薇亞不妥協地追過去從後面再次抱住他，臉在他的脊背上輕輕磨蹭。
「好啦，不管怎樣，你先平復下情緒，不要那麼生氣，好嗎？」她溫柔勸說。
「沒有『不管怎樣』，只有我說的那樣。」斯內普努力想要維持冷漠，但聲音還是不受控制地低了幾個度。
意識到這點後他更加煩躁。
於是他又掰開她的手往旁邊挪。
奧莉薇亞如影隨形，不管他的拒絕，一次又一次地抱住他，仿佛只要他不接受，她就會一直堅持這個行為。
耗費巨大努力硬起來的心腸終於在她瑩瑩的眸光和祈求的表情中軟化，斯內普不再強迫自己去把她推開，帶著點惱意地回頭狠狠抱住她。
兩人的心，都在契合的擁抱中歸於平靜。
靜靜地擁抱了一會，斯內普哼了一聲，在奧莉薇亞的脖子邊磨牙，「別以為我這是妥協，除非你改換主意，否則我永遠不會答應。」
奧莉薇亞小聲說：「你答不答應我都要去做的。」反正他也攔不住她。
「你——」斯內普怒而抬頭。
奧莉薇亞不顧形像，像個無尾熊一樣死死纏住他，不讓他把她撕扯開，「比起無用的爭執，或許我們可以把時間都花在如何確保我凱旋而歸？」
「凱旋而歸？少把自己當成救世主！」
斯內普還真下不去手，只能暴怒地來回走了兩步，在她腦袋上用力拍了一巴掌。
奧莉薇亞差點沒忍住笑——你好歹真的用點力。
「你篤定我再怎麼生氣也拿你沒辦法，是不是？」
「當然不是。」奧莉薇亞親了親他的耳垂，輕聲道，「只是看你不開心，我心裡就會難受呀。」
「……騙子。」只是這樣輕輕軟軟的一句話，就讓斯內普的心松動了起來。
沉默許久，他放棄般地長嘆了一聲，「你真是個狡猾、卑鄙、陰險的魔女。」
奧莉薇亞輕笑，「你真是個可愛、溫柔、討人喜歡的甜心。」
對她的形容詞一個都無法接受的斯內普不爽地又拍了下她的腦袋。
「Hello？」從樓下傳來鄧布利多的聲音，「樓上的兩位教授，你們討論好了嗎？」
占據了校長辦公室二樓作為臨時爭執場地的兩人立刻分開，奧莉薇亞給斯內普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皺，輕咳了一聲。
「好了，鄧布利多，你可以上來了。」
鄧布利多爬了上來，絲毫沒有被中途被趕下去的不悅，笑呵呵地說：「看來，你們終於達成了一致？」
斯內普現在看他特別礙眼，遷怒地哼了一聲。
奧莉薇亞泰然自若道：「大體上一致，細節上還得再斟酌，我們可以繼續剛才的討論了。」
斯內普比了個暫停手勢，「先說明一下，你之前說計劃裡會有我的位置，我想聽聽看我到底被分配了什麼重要任務。」他冷冷地盯了奧莉薇亞一眼，「如果這個任務我不滿意，我就必須和你同行。到時候你在哪，我在哪。」
既然無法阻止，那就也別想把他甩開。
奧莉薇亞笑著點頭，「好。」心裡想著：你做夢。
時間在魔法界的暗潮湧動中來到了暑假。
奧莉薇亞和鄧布利多並沒有急於展開行動，他們在吊伏地魔的胃口，時不時放出一點消息，讓他們撲個空。
一次次地失利消磨了伏地魔所剩不多的耐心，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手下是否已經暗中倒戈，才會如此不堪一用。
「都是廢物！」伏地魔憤怒地咆哮，連以往親近的心腹都難逃斥責，「貝拉！你不是和我保證你會想辦法的嗎？」
貝拉羞愧道：「她的住處被赤膽忠心咒隱藏了，她像個老鼠一樣縮在裡面，難以抓住她的尾巴。」
「不要和我找借口！赤膽忠心咒，保密人呢？她就沒有交好的朋友？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只老鼠的洞穴在哪裡？」
似乎是不忍看到自己堂姐被處罰，雷古勒斯猶豫了一下，站了出來。
「主人，我……雖然不太確定，但我可能有一些消息。」
「哦？」伏地魔閃爍著紅光的眼睛落在他身上，「說。」
「西裡斯——我那被除名的哥哥，似乎和她有所往來。」他遲疑著，又哀求地看向伏地魔，「主人，我懇求您能饒他一命。」
貝拉尖叫，「他這個叛徒，就該被主人折磨而死！」
「貝拉！閉嘴！」伏地魔喝止了她，危險地眯起眼睛，「既然你不願意他失去性命，為什麼還要告訴我？」
雷古勒斯跪了下來，「因為……主人的命令是最重要的。」
伏地魔滿意地彎下腰摸了摸他的頭，「好孩子，我會獎勵你的。」
收到西裡斯被食死徒抓住的消息時，奧莉薇亞正在奧平頓莊園的花園裡指揮著甜甜松土，斯內普則皺著眉頭看她對著手裡的圖紙把地上堆著的東西挨個埋進去。
「你確定這些東西有用？」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奧莉薇亞認真地比對著位置，頭也不抬，「麻瓜武器研究課你不是也選修了嗎？如果我沒記錯，你N.E.W.T.考試全優畢業？」
「你的記性也值得一個優秀。」心情還是不算太好的斯內普刺了她一句，然後站到她身邊一起看圖紙，「你到底打算埋多少？」
「我買了一百公斤。」
斯內普根據麻瓜武器研究課上的內容計算了一下，大概是四千多個索命咒同時施展的效果。
「……奧平頓莊園會被整個夷為平地。」他平靜道。
奧莉薇亞抬頭衝他笑了笑，「沒事，我不還有一半的普林斯莊園嘛。」
「那也要你不會被跟著一起炸飛！」斯內普不被她帶著走，「TNT炸起來可不會管誰是埋它的人，誰是它要炸的人。」
奧莉薇亞當然也知道，「所以我在認真記位置，只要我一個一個精准引爆，那就能躲過傷害。」
TNT的爆炸有嚴格要求，兼具穩定性和傷害性，實在是非常好用的武器。
她環視了一下漂亮雅致的花園，又看向奧平頓莊園沉澱著歷史感的大門，略有些不舍地嘆了口氣，「伊萬知道以後會殺了我的。」
她心心念念的就是這座莊園，認為它既承載著奧平頓家的歷史和榮耀，又像征著她和艾倫的浪漫愛情，平時念叨的就是要把它傳承下去，如果被她發現成為了廢墟，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從畫框裡跳出來變成幽靈來捶死她。
斯內普冷淡道：「那你就不要用這個手段。」他對使用麻瓜武器來對付伏地魔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他還是希望能聚集鳳凰社的力量在這埋伏，用巫師間的方式進行戰鬥——至少這樣就不需要奧莉薇亞去直面伏地魔。
然而她覺得這樣會造成不必要的傷亡犧牲，也不一定能留住伏地魔，如果只有她一個人在，她反而更好控制局勢。
「你不覺得到時候在一片爆炸中，指著他大笑說『大人，時代變了！』，是個非常具有戲劇性的場面嗎？」奧莉薇亞設想了一下，都覺得有點熱血沸騰。
斯內普只想在她腦門上來一巴掌，「……少在這種嚴肅問題上炫耀你那別具一格的幽默感。」
奧莉薇亞撇嘴做了個遺憾的表情。
晚上，盧修斯那傳來了消息，伏地魔將會帶著食死徒在深夜發起襲擊。
奧莉薇亞笑到：「他果然一天也等不及了。」
事到如今，斯內普也淡定下來，不再心煩意亂地沒處撒火。
他問：「我比較好奇，你是怎麼說服布萊克兄弟配合你的。」
計劃中需要有個人「被迫」將奧莉薇亞的住處泄露給伏地魔，奧莉薇亞幾乎沒有多少猶豫的，就選定了西裡斯。
因為只有他的身份，在伏地魔那裡可以免於一死，雷古勒斯、納西莎和盧修斯還有他的父母都會為他求情，而伏地魔基本不會在這種時候費心於他的生死——當然，一番折磨逼供是在所難免的，而且為了保證消息的可靠性，他必須要堅持到瀕臨崩潰才能把地址放出去。
不過凡事都有意外，伏地魔喜怒不定，誰都無法保證他是否會堅持殺了他來向鳳凰社示威。
所以奧莉薇亞已經做好了拿父母之事來要求他的准備。
可是西裡斯一口就答應下來。
他笑著說：「我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但我可以選擇自己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他衝她眨眼，「你說過，我是個合格的格蘭芬多。」
那一刻，她不可避免地為自己的晦暗心思產生了羞愧感。
斯內普見她出神，難掩不悅地捏了下她的手，「難道個人英雄主義者之間產生了惺惺相惜？」
奧莉薇亞笑著拍了拍他的手背，「好了，你也可以准備動身了，要趕在他們到之前去帕金森家裡把日記本拿給鄧布利多。」
奧平頓莊園已經提前布下了反幻影移形咒，以防伏地魔和食死徒們逃跑，所以他必須得走出奧平頓莊園才能用幻影移形離開。
斯內普深深看了她一眼，低聲道：「你保證，你能安全離開。」
奧莉薇亞鄭重道：「我保證。莊園的地下密室我帶你去看過了，哪怕上面炸成了灰燼，我進去裡面也不會有事的。」
斯內普長出了一口氣，緊緊抱了她一下，又吻了吻她的唇，「我等你。」
奧莉薇亞微笑著，「等著我。」
目送斯內普離開後，奧莉薇亞收起了笑容。
她打開懷表，撫摸著裡面的合影照片，輕聲說：「爸爸，媽媽，還有爺爺，請為我祝福。」說要又笑了，「除非你們想和我團聚。」
靜了一會，她又道：「甜甜。」
「在，奧莉薇亞小姐。」穿著漂亮小裙子的甜甜出現在她面前。
奧莉薇亞彈了一下她的大鼻子，「給我倒杯茶，然後你就離開莊園。」
甜甜擔憂地看了她一眼，卻無法違逆她的命令，含著一泡眼淚說：「好的，奧莉薇亞小姐。」
不過一會，甜甜端著茶杯出現。
奧莉薇亞接過來聞了一下，笑了，「今天放的水果有點多啊。」
她喝了一口，果然過分甜了。
「好了，你……」奧莉薇亞剛想催促它離開，突然眼前一晃，大腦暈眩起來，手裡的茶杯也握不住，摔碎在地。
茶裡放了東西！
甜甜哭著拿頭撞牆，「對不起，奧莉薇亞小姐，甜甜不希望奧莉薇亞小姐出事，請奧莉薇亞小姐懲罰我！」
耳邊響起了逐漸走近的腳步聲，奧莉薇亞努力不讓自己閉上眼睛，看著那個本該離開的人走到她身邊，輕柔地抱住了她。
「西弗……」奧莉薇亞有無數話想說，卻說不出來。
她當然有防著他，但他從頭到尾的反應和情緒變化都表現得無懈可擊，她真的以為他妥協了，竟然沒有發現他一直都在等著她最後放松的這一刻。
是她大意了，這個人可是西弗勒斯·斯內普，當他真的下定了決心，誰能有他的耐心和演技？
斯內普細致地整理了一下她額前的頭發，小心地拔了一根下來，然後輕輕地吻了吻她的眼睛，「晚安，醒來之後，一切都會好的。」
西弗勒斯！
奧莉薇亞死死看了他最後一眼，無法抵抗地陷入了黑暗。
奧平頓莊園外，莉莉焦急地等待著。
當她看到莊園裡抱著奧莉薇亞走出來的斯內普時，立刻迎上去。
斯內普定定地看了眼懷裡酣睡的人一眼，小心地把她交給了莉莉，「帶她到安全的地方，有確切消息前，不要出來。」
莉莉用了漂浮咒，接過了如羽毛一般的奧莉薇亞。
她看著斯內普，目露擔憂，「西弗勒斯，你確定要這樣做？」
「嗯，時間不多了，你趕緊離開。」斯內普並不多言。
莉莉最後望了他一眼，「保重，希望奧莉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是你。」
斯內普看著莉莉消失的地方，耳語般地說：「希望如此。」
但他更希望能保護她。
他從沒有忘記過在少年時曾立下的誓言，為了保護她，他可以做任何事。
Anything。
作者有話要說：
Anything雖遲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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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教授在什麼時候立下的誓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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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說就此完結你們會不會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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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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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撩漢第一百零五步
深夜，無月無星，黑雲沉沉。
伏地魔帶領著二十多個親信食死徒悄無聲息地來到奧平頓莊園正門口。
他的眼睛在夜色中閃著詭異的紅光，和旁邊巨蛇眼裡的猩紅光芒如出一轍。
他舉起魔杖對著莊園施展了幾個探測性的魔咒，確認並沒有什麼陣法陷阱後，陰冷一笑，直接破開莊園外面的防護咒語，飛身如蝙蝠一般快速滑翔入內。
他身後的食死徒們也如蠅逐臭般跟著追了進去。
伏地魔在進入莊園的瞬間就感受到了反幻影移形咒的制約，但他並不當一回事，反而很欣喜。如此一來，他的獵物自然也跑不出去。
當他穿過花園水池，抵達主樓門口，正要破門而入時，原本暗黑一片的主樓突然亮起了輝煌的燈火，緊閉的大門自動打開。
光亮如潮水乍然湧出，讓習慣了黑暗的食死徒們有些難以直視，然後反應很快地圍在了伏地魔周圍，做出防護之勢。
伏地魔眯起眼睛看向裡面。
燈光璀璨的大廳裡，一道高挑纖細的身影站在正對大門的樓梯平台上，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門外的不速之客。
她穿著整齊的黑色長袖長褲，罩著寬大的黑袍，黑發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後，一雙烏黑的眼睛沉如夜色，冷如冰封。
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被突然驚醒的樣子。
「主人，她就是奧莉薇亞·奧平頓！」羅伯特急迫地高聲說，「就是她，挑釁了主人。」
高台上的女子眼珠微動，落在他身上，冷淡道：「帕金森，你還是一如既往地聒噪。」
「主人！快殺了她！對她用鑽心剜……」
話沒說完，一股無形之力猛地將羅伯特掀起，砸在旁邊的牆壁上，他「哇」地突出一口血，趴在地上起不來。
「她說的沒錯，羅伯特，你是有些吵鬧了。」伏地魔厭煩道，「還輪不到你來指揮我做事。」
伏地魔慢慢走進了大廳，目光如蛇一般在面色無波的年輕女人身上逡巡。
「你看來並不驚訝，你早有准備？」他用滑膩的聲音說。
「從我父母去世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在等著這一天。」她的聲音依舊平穩。
「你的父母，哦，盧修斯和我說過，那是一個不幸的意外，我對此表示遺憾。」話如此說，他卻頗感愉快地笑了起來，「為了這個小失誤，我可以對你寬容一點，只要你現在立刻臣服於我，跪下親吻我的袍子，我就對你既往不咎，如何？」
她略做了思考，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浮現出細微的笑意。
「不了，我有密集恐懼症——」她認真道，「你的兩個鼻孔靠太近了。」
伏地魔大怒，不等他示意，一旁的貝拉已經舉起魔杖衝著站在高處的女子發出惡咒。
「賤人！竟敢侮辱我的主人！」
惡咒並沒有擊中目標，她輕盈地縱身一躍，便如一只靈巧的小鳥凌空飛起，動作飄逸地避開了這一擊。
在眾人注意力被這瀟灑利落的身姿所引開的一瞬間，誰也沒注意有一道綠光飛速射來。
只是一個呼吸間，貝拉甚至自己的魔杖都沒放下去，就僵著身子，睜大眼睛倒在了地上。
「貝拉！」旁邊的萊斯特蘭奇痛呼了一聲撲去查看。
所有人的魔杖都對准了對面。
伏地魔瞥了地上已然失去氣息的女人一眼，就漠然收回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個從樓梯飄落至客廳的漂亮女人。
「優秀，相當優秀的一擊。」伏地魔眼裡的紅光愈盛，「這樣一個優秀的人才，即將死在這裡，我是真的覺得有點可惜了。」
捏住從口袋裡滑出的魔杖，奧莉薇亞，不，斯內普，全然沒有第一次動手殺人的不適，冷靜道：「我也覺得可惜。這麼漂亮的莊園，竟然要埋葬你們這些惡心肮髒的屍體。」
「不識好歹！」咆哮聲伴隨著數道惡咒響起。
斯內普一邊閃躲一邊給自己施展鐵甲咒，半透明的護盾抵擋反彈了一些傷害，然而攻擊太過密集，還是破碎開來，有一兩道打中了他的身體，擦過他的臉頰。
但他只是感到有些微痛，並沒有太大的痛楚。
他懷裡的懷表替他承受了下來。
還有一次。他心裡默數。
於是他見縫插針地進行回擊。
似乎是失誤，發射過去的咒語並沒有對准任何一人，而是落到了伏地魔不遠處的一個等人高的大花瓶上。
沒有人察覺到任何異樣，然而在花瓶破碎的瞬間，一股巨大的衝擊波從裡面爆炸出來，身處花瓶周圍的所有人都如狂風中的落葉，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被翻騰灼熱的氣浪裹挾著甩向四周。
斯內普也沒有躲過，只是他距離稍遠，又做了准備，順著這股衝力便從破開的牆壁翻出，滾了兩圈落在花園裡。
他輕咳了兩聲，迅速翻身站起。
二十多個食死徒幾乎有一大半在剛剛的爆炸中失去了戰鬥力，衝天的火光中，他們或無聲無息，或哀嚎翻滾地倒在地上。
剩下的也都帶有輕傷，面露驚恐，不明白是什麼造成了如此巨大的破壞力。
伏地魔雖然也猝不及防地被炸開，但他反應極快，身上也有防護性的物品，因此幾乎毫發無損。
只是這一擊明顯摧毀了他所有的理智，他暴怒地撲向斯內普，舉起了手裡的魔杖。
雖然心知這一次再難躲過，但斯內普還是毫無懼意地舉杖相對。
他甚至想起了奧莉薇亞的那句話，替她輕聲說：「大人，時代變了。」
如果是她在這，這個時候肯定會笑得特別開心。他想。
就在此時，伏地魔冷不防爆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他雙手捂住自己的頭，痛苦地搖晃著，像是在承受著難以忍受的錐心鑿骨之痛。
斯內普頓了頓，知道鄧布利多那邊終於開始了。
他毫不猶豫想要趁機下手，一道帶著腥臭之氣的寒風卻從身後襲來。
他反應很快地轉身抵擋，那條潛伏許久的巨蛇卻對他打到自己身上的咒語毫無反應，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咬向他。
「啊！」
安靜的波特老宅裡，突然響起一聲尖叫。
守在客廳裡的詹姆斯迅速上樓推開房門，看到莉莉手足無措地站在床邊，而原本安靜睡在床上的奧莉薇亞，卻不知為何痛苦地扭動起來。
「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奧莉她剛剛還好好的，突然就……」
「嗚！」奧莉薇亞像是被甩上岸的魚，劇烈顫動了一下，吐出一大口血，面色慘白如紙。
莉莉都要瘋了，她撲上去上下檢查著奧莉薇亞的身體，才發現被子下面，她的身上也憑空出現了一些傷痕，正在緩緩地向外滲血。
「奧莉！奧莉！為什麼會這樣？」莉莉抖著手不知道該捂哪一處，無助地看向詹姆斯，「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
「你在這看著她，我通過壁爐去找龐弗雷夫人。」詹姆斯急匆匆地轉身下樓。
莉莉緊緊地握住奧莉薇亞的手，「奧莉，你醒醒，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然而她也知道，斯內普的魔藥防的就是奧莉薇亞會醒過來，刻意加了不少劑量。
龐弗雷夫人來得很快，在她跨入房間時，奧莉薇亞又痛呼了一聲。
此時她已經氣息微弱，說是痛呼，也只是極輕地嗚咽了一聲。
「龐弗雷夫人！」莉莉尖叫，「奧莉的肩膀！」
龐弗雷夫人快步走到床邊，就看到奧莉薇亞的肩上出現了一道猙獰可怖的傷痕，鮮血噴湧而出，幾乎將整張床浸透。
她迅速甩出止血咒，然而收效甚微。她又打開藥箱接連掏出幾瓶魔藥，捏著奧莉薇亞的下巴灌進她的嘴裡，可是，也只吞咽進去少部分。
龐弗雷夫人面色凝重，仔細研究了一下她肩膀上的傷口，最後判斷：「看形狀是蛇咬出來的傷痕，而且是一條巨蛇。」
「可是，怎麼會，她就躺在這裡……」莉莉難以理解。
龐弗雷夫人皺眉思索片刻，手在奧莉薇亞身上摸索起來，然後從她的脖子下面掏出了一個琥珀色的掛墜。
她盯著掛墜裡的那點閃爍紅光，吐了口氣，「是傷害轉移。」
莉莉怔了怔，終於明白過來。
「是西弗勒斯……」
此時在奧平頓莊園裡的斯內普也察覺到了不對，懷表抵擋惡咒的次數已經用盡，而他在和巨蛇的搏鬥中受到的傷幾乎都沒帶來影響，仿佛所有攻擊落到他身上時都被無聲消彌。
然而戰鬥中的他無法分神思考，他再又一次躲過巨蛇的攻勢後，抓住機會轉化成阿尼馬格斯，振翅飛起。
巨蛇無法追擊，只好游動回表情越來越猙獰，嘶吼幾乎快要破音的伏地魔身邊，用尾巴纏住他想要帶他離開。
在空中盤旋的斯內普解除了變形，與此同時，復方湯劑也失去了作用，恢復了他原本的樣貌。
他用漂浮咒立在半空中，舉起魔杖，按照記下來的圖紙標記對著花園裡接連施展雷擊咒。
火焰伴隨著爆炸聲衝天而起，從花園到大門一路都連起了一道火鏈，火舌相互疊加，成為了順風蔓延開來的火海。
一時間地動山搖，幾乎整個山谷都在震蕩，奧平頓莊園所在的這片區域亮如白晝，空中的斯內普都感受到了從腳底升騰而起的火星和煙灰。
他看著在火焰中逐漸崩塌的奧平頓莊園，仿佛經受了天災浩劫，毫無抵御之力，有數道慘叫夾雜在爆炸聲中，聽上去如惡鬼哭嚎。
他一時間竟也在蒸騰的熱氣中感受到了一絲寒意。
竄動的火苗中難以分辨是否還有活口，但斯內普此時的魔力已瀕臨枯竭，連漂浮咒都難以維持，而且身上發生的不合常理的狀況讓他心緒不寧，他便不再等待，掏出懷表，按了下邊上的表冠。
下一刻，斯內普出現在了波特老宅。
看到一身狼狽的斯內普，莉莉立刻撲了過去，急道：「西弗勒斯，快看看奧莉！」
鼻間濃郁到幾乎有粘稠質感的血腥味讓斯內普生起了不詳預感，他看向床上幾乎已經成了一個血人的奧莉薇亞，一時間竟不敢去確認她還有沒有呼吸。
他踉蹌著走到床邊，說不上是蹲下還是腿軟跌坐在了地上。
床上的人氣息微弱，胸口幾乎看不見起伏，慘白的臉上毫無血色，嘴唇因痛苦而被咬得血跡斑斑。額前的黑發被汗水打濕，凌亂地貼在臉上，看上去狼狽又凄慘。
斯內普不敢相信，分別之前還睡得甜美溫柔的她，轉眼間竟成了這麼毫無生氣的模樣。
他的視線機械地轉移到她肩膀上發黑流血的傷口，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幾乎只擦破了一點皮肉的肩膀，只覺得血液逆流，天旋地轉。
龐弗雷夫人把手裡的掛墜遞給他，「這個你知道嗎？」
斯內普盯著那個掛墜，如墜冰窟。
他動了動麻木的嘴唇，眼神空茫，「這是……我送給她的，裡面是我的血，可以將她遭受的傷害轉移到我身上。」
他在普林斯莊園裡找到它時還尤為高興，每次看到她帶著它，都會為自己偷偷埋下的心思暗自得意。
龐弗雷夫人嘆了口氣，看著並沒有察覺自己正在戰栗的斯內普，語帶憐憫，「看來，她在你不知道的時候，逆轉了它的作用。」
「是的……當然……」
她是一個如此出色的煉金術師，怎麼可能不研究清楚這個掛墜的作用，而稍作改動，使其施受角色顛倒，對她來說更是再輕易不過。
她時刻帶著這個掛墜，不是因為珍惜他送的禮物，是想替他阻擋傷害。
他以為是他在保護她。
結果是他親手把危險送到了她手裡。
是他害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小小虐一下。
教授被蛇咬的那一口，終於有人替他擋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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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都在關注奧平頓莊園是怎麼回事？
炸就炸了，奧莉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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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撩漢第一百零六步
斯內普覺得自己像是凍成了一塊冰，寒氣源源不絕地從體內往外冒，視野裡的景像似乎都被呼出來的白霧所籠罩。
與此同時，還有一把錘子在不斷地從外向內鑿打，每一寸肌膚，每一滴血液，都成了破碎的冰屑，無聲地散落一地。
他看著龐弗雷夫人找來鄧布利多，用魔毯把奧莉薇亞送進了聖芒戈醫院，幾乎所有治療師都聚集在她的病房，為該如何治療她做激烈的爭論。
那道被蛇咬傷的傷口附帶了從未見過的劇毒和黑魔法，使她一直在流著黑紅的血液。他們只能不間斷地給她喂補血魔藥，以防她血液流干。
即便如此，她的生命力依舊肉眼可見地在消退。
像是一朵花瓣不斷凋零的玫瑰。
斯內普不知道這時候該向誰去祈求，梅林？上帝？還是魔鬼？不管是誰，他虔誠而卑微地發誓，只要她能醒來，他願意獻祭自己所有的骨肉血液和靈魂，他可以把尊嚴踩作泥土，把理想燒成灰燼，把人格扭曲成最醜陋肮髒的怪物。
他可以消失。
只要她能醒來。
然而，沒有任何存在回應他的祈求，他覺得或許是他的存在價值太低微，不足以拿來去交換更重要的東西。
極度的失望和痛苦後，極度的冷靜開始主導斯內普的理智。
他不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必須拋棄無用的軟弱和無能的悲痛，沉湎在情緒裡是最愚蠢可笑的行為，它們不能對改變局面提供任何幫助。
斯內普回到了普林斯莊園，在藏寶庫裡搜索了一遍，找到幾瓶高級的解毒藥劑，這有效地延緩了奧莉薇亞的惡化趨勢，但並沒有得到根治。
他又拼命轉動腦子，思考是否還有別的辦法。
突然，他想到了泰勒——奧莉薇亞的老師，她教授了奧莉薇亞治療魔法。
斯內普立刻找到了奧莉薇亞的SOME Note，在上面找到了泰勒的名字。消息發出去後並沒有得到回應——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隨身帶著它。
沒有時間干等，斯內普又聯系了埃爾維斯等人，然後衝進了魔法部，要求通過門鑰匙去美國。
國際事務司的辦事員從瞌睡中醒來，還在懶洋洋地說「請按程序申請」，他直接把魔杖對准了那人的咽喉。
「你頭身分離的速度，取決於你把門鑰匙給我的速度。」斯內普冰冷威脅。
一夜之間結束了二十幾條人命的他，身上的殺氣和煞氣都實質化成了利刃，辦事員在撲面而來的血腥氣中嚇得尖叫大喊：「有食死徒闖入魔法部！」
這時候魔法部部長急匆匆地趕來，拯救了自己不長眼的部下，「閉嘴蠢貨，這是剛剛打敗了伏地魔的英雄，西弗勒斯·斯內普先生，不長眼睛的廢物，還不趕快把門鑰匙給他！」
於是在那人的頭和身體分離之前，門鑰匙被恭敬送到了斯內普手裡。
這時候伊法魔尼還在放暑假，泰勒不會在學校，斯內普直接先去魔法國會，找到提前留言給他們的西莉亞和傑森，兩人二話不說去了管理魔杖追蹤的部門，申請通過魔杖定位泰勒的位置。
這個自然是不合規矩的無理要求，除非違反法律，否則誰也不能去隨意定位巫師的位置，美國魔法國會並不給他面子，斷然拒絕。
在斯內普又要掏出魔杖的時候，埃爾維斯聽聞消息趕來。
「我知道泰勒教授在哪，剛剛我們報社的娛樂記者還說看到她和桑格教授在JJ成衣店買衣服。」
於是眾人終於在巫師商業街的一個咖啡館裡找到了她。
得知情況後，泰勒和桑格都毫不猶豫地跟著斯內普通過懷表的門鑰匙回到了聖芒戈。
她們兩人一個擅長黑魔法防御術，一個擅長治療和解咒，在對著奧莉薇亞研究了小半天後，得出了讓所有人喜極而泣的結論。
他們倆配合，可以救。
斯內普終於發現，他的心髒居然還是在跳動的——他以為在奔走的，只是他的軀殼。
治療的過程很漫長。
或者說，在斯內普看來很漫長。
他曾覺得最難熬的時光是在蜘蛛尾巷的閣樓裡，看著被黑煙籠罩的陰沉天空，等著那不知是否真的會到來的貓頭鷹。
但他現在發現，最難熬的是站在病房裡，看著泰勒一邊對傷口甩不同的治療咒，一邊撒著各種藥粉，桑格也掏出了一個蝴蝶形狀的銀器，輕輕放到傷口上方，蝴蝶撲扇翅膀，抖下亮亮的銀粉，慢慢消融著傷口上的黑氣。
病房內的光線由明轉暗，亮起了燈，接著燈又關了，從暗轉明。
斯內普不清楚到底過去了幾天，泰勒和桑格停下了手，露出笑容。
「好了，傷口開始愈合了。」
「可奧莉還沒有醒！」斯內普聽見莉莉急切地問出他想問的問題。
「小姑娘，她身上的血液幾乎換了兩遍，能活下來就不錯了，還想著讓她快點醒？醒來也是要力氣的，耐心點等吧。」桑格略有不耐地說，然後被泰勒輕輕拍了下手。
「她需要積攢一些體力，大概三五天後就會醒了，別擔心。」泰勒溫柔地說。
所有人都松了氣，高興地等著奧莉薇亞醒來。
跟在斯內普他們後面過來的埃爾維斯按上斯內普的肩膀，「西弗勒斯，奧莉薇亞沒事了，不要擔心了，去休息一會吧。」
「是啊。」莉莉擔憂地看著斯內普，覺得他的臉色比躺著的奧莉薇亞還要難看，「你這幾天一直都沒有睡過，會吃不消的。」
斯內普沒有情緒地說：「不用，我在這等著。」
不親眼見到她醒來，他無法安心。
「西弗勒斯……」
莉莉還要勸說，一道魔咒突然打在斯內普身上，他立刻閉著眼睛倒下，旁邊的埃爾維斯連忙扶住他。
「跟這樣的人就少廢話。」桑格收回魔杖。
「……好吧，謝謝桑格教授。」畢業後還是對桑格存在畏懼心理的埃爾維斯不敢說話，將斯內普帶到隔壁病房讓他好好睡一覺。
奧莉薇亞在昏迷時其實並沒有完全失去意識。
疼痛是一把刀，一點一點磨著她的神經，讓她始終有一部分感官是清醒的。
她能聽到莉莉一遍一遍急切地叫著她的名字，她能感受到瑪麗滴在她臉上的淚水，她能嘗出灌進嘴裡的魔藥味道是多麼惡心，治療魔咒打在傷口處時又是多麼的瘙癢難受，讓她恨不得跳起來自己給自己治療。
她還聞到了泰勒身上特殊的藥草味道，讓她一時有些奇怪她怎麼會出現在英國。模模糊糊地她想到了應該是西弗勒斯去把人找過來的，對了，西弗勒斯呢？
她有意識地開始調動自己的感官去尋找他的存在。
來來回回的腳步聲裡似乎沒有，身邊的輕聲交談裡也沒有，滿是復雜魔藥氣味的空氣裡也沒有。
西弗勒斯呢？
他……出事了嗎？
她努力想要睜開眼睛，然而卻像是陷入了夢魘，告訴自己要醒來，卻還是不受控制地迷失在幽暗長廊裡。
隨著傷口疼痛的消失，她更是失去了那點模糊的思考能力，被黑暗拖著陷入了深深的沉眠。
漫天的綠光裡，猙獰的骷髏扭動著吐出蛇芯。
身邊都是哭喊與尖叫，每個人的臉上卻都帶著古怪的陰森笑容。
她舉著魔杖，茫然四顧，不知該對向誰，而猛地回頭，卻發現無數根魔杖都在靜悄悄地指向她，眼睛閃爍地盯著她，讓她毛骨悚然。
她轉身拼命奔跑。
她看到了畫框裡的美貌女人陷入瘋狂，在歇斯底裡地喊叫咒罵，「那群雜種，畜生，他們會下地獄的，我詛咒他們！」
她捂著耳朵埋頭向前。
她又看到了嚴肅的老人表情冷硬，拿魔杖對著她不斷施咒，神經質地絮叨著：「不是這麼念的，動作要再快一點，奧平頓家就靠您了。」
她感到一座山壓在了她的背上，讓她舉步維艱。
她漸漸停下腳步，在無垠的黑暗裡不知哪裡是她來的方向，哪裡又是她該前往的方向。
直到帶著薄繭的微涼手指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她在荒誕詭異的意識世界裡才看到一道微光堅定地探入。
找到了。
斯內普在昏睡咒的影響下睡了兩天，醒來後第一時間就去了奧莉薇亞的病房，看到好好躺在床上的身影時才放回了心。
他走到床邊，貪婪地看著她已經恢復了些許血色，但還是有些蒼白的臉，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手心裡的溫度逐漸驅散了他身上的寒意，讓他終於重新感受到了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
靜靜地握了一會，他松手准備去拿杯水給她潤唇，卻感到她柔軟的手指在他掌心若有似無地滑動了一下。
他僵住。
纖細的手指慢慢屈起，像是小貓地尾巴，輕輕勾住了他的尾指。
他一點一點地把視線挪到她的臉上，看到一雙還有些不太清醒的迷蒙雙眼正在緩緩眨動，似乎在努力聚焦。
最後，她的目光終於准確對上了他的。
過了許久。
「你……是誰？」她用干澀的聲音問。
斯內普覺得整個人沉入了深海。
「哦，原來是我親愛的甜心。」她彎唇笑了起來，臉上是熟悉的狡黠表情，「差點……咳，沒認出來。」
「……」浮出海面的斯內普大喘了一口氣。
他腦子還有點刺激過度的木然，暫時想不起來去罵她。
奧莉薇亞平復了一下呼吸，看了會憔悴消瘦了不少的斯內普，沒說什麼，扭頭在房間裡找了一下，問：「鄧布利多呢？」
「他沒有在這，我去叫他。」斯內普當即准備動身。
「不用，你幫我告訴他……」她休息了一會，繼續說，「讓他帶著所有鳳凰社成員……在伊萬和埃爾頓回來之前，給我重建一個奧平頓莊園。」
鳳凰社這次既然沒出什麼力，幫她這個忙也是應該的。
「等比例的模型我提前准備好了，務必給我還原到九成。」
「……」斯內普一開始還面色凝重，聽到後來就變成了無語。
「……不然伊萬會殺了我。」
他現在想把她敲暈。
忍了忍，他還是平心靜氣道：「你怎麼就確定奧平頓莊園被毀了？說不定計劃失敗了。」
「不會失敗的，因為……是你啊。」
去做這事的人是你，就絕不會失敗。
因為你是西弗勒斯·斯內普。
她充滿信賴的眼睛在如此說著。
斯內普的心酸軟一片。
「我差點……害死了你。」他低聲說。
後怕和恐懼充斥了他的心，他甚至都不敢回想她那一刻的樣子。
「嗯……這件事，我會記一輩子的。」奧莉薇亞笑了起來，斷斷續續地道，「哪怕到老了，我也要拿出來提醒你……給別人下藥之前，一定要問清楚還有沒有事情要說。哪怕是毒藥……也得給人留出交待遺言的時間。」
「……能不能正經一點？」
「好吧。」奧莉薇亞表情一肅，「伏地魔死了嗎？」
斯內普想了想，實在不記得這幾天有沒有人說起過這件事的結果，他的記憶都是模糊的，連怎麼去找的泰勒和桑格都沒什麼印像。
「應該？」剛剛過來時，走廊裡的人都是笑容滿面，如果伏地魔沒死就不會是這個氣氛了。
「那好，現在就要做一件重要的事。」
盡管奧莉薇亞語氣認真，斯內普卻對她到底能不能說出正經事表示懷疑。
果然，奧莉薇亞又笑了起來，「大魔王已經被打倒了，現在，王子可以親吻他的公主了。」
王子……？斯內普看著她。
她眨著眼睛催促，「不會吧，公主這麼沒吸引力的嗎？」
斯內普認栽，俯身輕柔地貼上她的唇。
奧莉薇亞沒什麼力氣，只是輕抿了一下以示回應。斯內普留戀地摩挲了幾下，才分開起身。
奧莉薇亞還勾著斯內普的尾指，輕輕扯了扯，「我昏迷的時候一直在找你。」
「嗯？」斯內普一時間沒明白。
「我以為我把你弄丟了。」急得她回憶走馬燈都沒心思看。
「……我一直在。」他只是不敢靠近。
「所以我抓住你了。」
斯內普反手緊緊握住她，「嗯。」
「我還活著，你也還活著，我們在一起，這是最重要的事。」奧莉薇亞充滿笑意的眼睛溫柔地看著從她睜眼起就一直皺著眉頭的斯內普，「其它都不重要。」
不管是誰的失誤，又是誰的錯算，誰保護了誰，誰虧欠了誰，都不用去追究它們，沒有什麼能比「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更重要的。
斯內普的眉心終於一點點松開，抬起她的手背輕吻了一下。
「有的。」
如果還有重要的事，那就是——
「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混血王子和披著公主皮的迪士尼在逃魔王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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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裡應該算是正文故事完結了，不過明天還會有一章收尾。
收尾後還有一些番外——再次強調，沒有包子，沒有包子，沒有包子！！！
哪對童話故事裡的王子公主生小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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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很多話想說，等真的完結了再和大家說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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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撩漢第一百零七步
奧莉薇亞醒來後的病房熱鬧非凡。
莉莉、瑪麗、詹姆斯和萊姆斯，以及從美國趕來的伊麗莎白、西莉亞、埃爾維斯、布萊斯、塔拉和傑森，一擁而入，幸好她住的豪華病房夠大，才沒把斯內普擠出去。
她還沒來得及和他們說上幾句話，不速之客就一波一波地趕來。
先是《預言家日報》、《唱唱反調》和《女巫周報》的記者們紛紛堵進了病房，要求采訪斯內普和奧莉薇亞，請他們務必把打敗伏地魔的過程細節詳細說明。
他們保證將用連續四期報紙，在首頁最中心的位置刊登他們的英勇事跡。
對此，斯內普欣然舉起魔杖，表示他們再不滾出去，可以考慮刊登他的行凶惡行來博取熱度和訂閱——他不介意分成幾期放在哪個版面。
這些記者們顯然沒有病房內《紐約幽靈報》記者埃爾維斯的勇氣，不敢用生命去試驗打敗魔王的是否是另一個魔王，灰溜溜地走了。
只有《女巫周報》的女記者不死心地扒著門喊：「或者可以告訴我你們之間的愛情故事，所有女巫都訂了我們的報紙，我保證能把你們的故事寫得蕩氣回腸感天動地……」
「好，好，女士，以後會有機會的。」瑪麗在她保證被斯內普掀翻之前把她推出了門。
埃爾維斯看著關上的房門，眨眨眼睛，沒敢去惹斯內普，轉向了奧莉薇亞，「或許，作為當事人的至交好友，我有幸可以拿到一手資料？」
奧莉薇亞靠坐在床上正在吃甜甜給她喂的粥——其實她可以自己吃，但如果她不讓甜甜忙起來的話，這位有膽子給主人下藥的家養小精靈就要因為愧疚把自己撞死在牆上。
「你問西弗，畢竟我不在正面戰場。」她輕松把問題轉移。
埃爾維斯轉臉就看見斯內普勾起一個絕不算善意的微笑，「我覺得你可以優先預定墓碑，看在你是我的至交好友的份上，你喜歡什麼字體？」
埃爾維斯給自己的嘴巴手動拉了個拉鏈。
不等他們再多說兩句，魔法部的人又烏泱泱地進來一群。
魔法部部長哈羅德·明徹姆極為周到地給奧莉薇亞送上了一束鮮花，對她的蘇醒表示由衷的喜悅和祝賀，隨即又圓滑地探問他們倆究竟是用什麼方式打敗了伏地魔和食死徒，動靜大到麻瓜軍方派了一個小部隊過來查探。
他們好不容易才編造了一個理由把他們糊弄走。
「實際上，我必須問清楚這裡面的細節過程，以及你們發揮的不同作用，這將影響到我們該怎麼給你們頒發梅林爵士團勛章。」
奧莉薇亞終於喝完了粥，擦了擦嘴巴，微笑道：「鄧布利多是計劃的制定者，或許部長先生可以去問他。」
哈羅德表情微妙，「鄧布利多說他正在忙修復奧平頓莊園的事情，暫時沒空。」
奧莉薇亞：「……」論狡猾還是比不過鄧布利多。
她想了想，雖然她並不在乎梅林爵士勛章上的綬帶是什麼顏色，但考慮到盧修斯和雷古勒斯的身份洗白問題，決定還是要把一些事情和魔法部講清楚。
突然，她想到一個問題，問莉莉：「那天晚上，跟隨伏地魔去的食死徒裡面，有布萊克夫婦嗎？」
斯內普沒見過他們，估計認不出來。
莉莉自然從詹姆斯那裡聽說了，她其實並不太想提起這個，但奧莉薇亞問了，她也只能輕描淡寫地說：「布萊克家的三個都在。」
西裡斯和雷古勒斯都有些無法釋懷他們親手把父母騙去送死的行為。
——他們只接受了自己的任務，並不知道完整計劃。
奧莉薇亞默然片刻，對著斯內普比了個心，「干得漂亮。」
雖然不是親自動手，但是大仇得報的感覺還是很爽。如果活著讓他們出來，只能關進阿茲卡班，她可不覺得那樣就足夠了。
至於西裡斯和雷古勒斯的心情，她還不至於把他們放得比復仇更重要。
斯內普數著時間，等奧莉薇亞和魔法部說得差不多了，就不留情面地把他們也轟了出去，強制讓她再休息一會。
病房內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奧莉薇亞閉著眼睛，躺得太久了，一時間有些睡不著，便要求斯內普念詩給她聽。
她一向喜歡他天然帶著天鵝絨般絲滑質感的聲音，聲調又很少會有過大的起伏，很適合當作睡前的ASMR。
斯內普考慮到她病患的身份，對她不合理要求的忍耐度拉高了一些，便讓甜甜拿本她主人經常看的詩集過來——在給奧平頓莊園埋□□之前，奧莉薇亞就把所有能拿走的東西都搬到了普林斯莊園。
如果不是怕伏地魔起疑，她連大門上的家族徽章都想撬下來帶走。
甜甜很快把詩集送到了斯內普手裡。
他拉上窗簾，點了盞光線柔和昏暗的燈，坐在床邊，放緩聲音給她念詩。
一連念了兩三首，她的眼珠還在眼皮底下亂轉，手指也不安分地一直在他握著她的那只手心裡勾勾畫畫。
「需要我給你來個昏睡咒嗎？」斯內普自覺體貼地問。
奧莉薇亞抬眼抱怨：「毫無感情，我給伊萬念小說都比你有韻律。」
「或許我該給你背幾張魔藥配方，這樣你可能更容易入睡。」斯內普建議她選擇他更為擅長的領域。
「西弗——」
然而撒嬌的聲音剛冒個聲調，斯內普就近乎條件反射地妥協了。
他翻了翻詩集，在一頁停下。
「My mistress' eyes are nothing like the sun
我的愛人的眼睛一點不像太陽
……」
他輕聲念誦著。
奧莉薇亞眼波微動。
「Coral is far more red than her lips' red:
珊瑚比她的嘴唇還要紅得多
If snow be white, why then her breasts are dun;
雪若算白，她的胸就暗褐無光
If hairs be wires, black wires grow on her head.
發若是鐵絲，她頭上鐵絲婆娑
……」
斯內普的聲音帶上了脈脈的溫情意味，奧莉薇亞的手依偎般地縮在他寬大的掌心裡，閉上了眼睛。
「i have seen roses damask'd, red and white,
我見過紅白的玫瑰，輕紗一般
but no such roses see i in her cheeks;
她頰上卻找不到這樣的玫瑰
and in some perfumes is there more delight
有許多芳香非常逗引人喜歡
than in the breath that from my mistress reeks.
我的愛人的呼吸並沒有這香味
i love to hear her speak, yet well i know
我愛聽她談話，可是我很清楚
that music hath a far more pleasing sound:
音樂的悅耳遠勝於她的嗓子
i grant i never saw a goddess go,
我承認從沒有見過女神走路
my mistress, when she walks, treads on the ground:
我的愛人走路時候卻腳踏實地
……」
耳邊的呼吸聲已經變得輕緩平穩，斯內普側過臉，注視著奧莉薇亞唇邊的淺淺笑意，將聲音放得低似耳語。
「and yet, by heaven, i think my love is rare
可是，我敢指天發誓，我的愛侶
as any she belied with false compare.
勝似任何被捧作天仙的美女
……」
伏地魔倒台的消息不可阻擋地傳到了美國，讓早就因為聯系不上奧莉薇亞而焦急不已的埃爾頓立刻趕了回來。
幸好奧莉薇亞這時已經能走能動，看上去傷勢並不嚴重，免去了讓老人深受刺激的場景。
但埃爾頓並沒有被輕易忽悠過去，因為《紐約幽靈報》刊登了斯內普在美國魔法國會和裡面的工作人員劍拔弩張的新聞。
顯然，需要大鬧美國魔法國會找人的絕不會是小事。
奧莉薇亞眼睛不眨地忽悠，「我讓西弗去找的，是盧修斯，他的身體太差了，我讓泰勒教授過來給他治療一下。」
埃爾頓半信半疑。
就在這時，盧修斯敲門進來。
埃爾頓應激反應發作，立刻成為最完美的管家，不再多嘴追問任何事。
「看樣子恢復得不錯。」盧修斯優雅地把花遞給奧莉薇亞。
房間裡的花瓶已經被裝滿了，奧莉薇亞只得把這束包裝得格外華貴的畫放到一邊的椅子上。
「你看起來也是。」奧莉薇亞也端詳了一下他。
盧修斯的臉色看著比上次好了不少，堪比媚娃的臉似乎有重現往日光彩的趨勢。
「還要感謝你介紹給我的治療師。」
奧莉薇亞確實讓盧修斯去找泰勒了，畢竟他的身體虧損太多，需要好好進行一番調理治療。
「只感謝這個？」奧莉薇亞斜睨他。
「哦，當然。」盧修斯用詠嘆調般地語氣說，「還要感謝你在魔法部面前，把我形容成忍辱負重，委曲求全，面對眾人的誤解依舊在黑暗中堅定獨行，為正義與理想不吝獻身的雙面間諜。」
說到最後，他控制不住地翻了個不體面的白眼。
奧莉薇亞忍笑，「怎麼，這個人設不夠高大偉岸嗎？」
「謝謝。」盧修斯嫌棄道，「但我對『被』成為鳳凰社成員並無興趣。」
堅持純血的馬爾福家族為親麻瓜派的鄧布利多當馬仔？馬爾福莊園裡的畫像都快氣脫色了。
奧莉薇亞才不慣他脾氣，「別再得了便宜還賣乖，好歹我給你留了個完整的馬爾福莊園，你就偷笑吧。」
盧修斯想起了那個幾乎被削平了一層的山谷，一時還有幾分膽寒，「比起魄力，我確實不如你。」
說著他又看向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看著報紙不發一言的斯內普，勾起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哦，看看這是誰，西弗勒斯·斯內普，我們的救世主先生，大英雄，或許，也是我未來的『brother-in-law』？你在看自己帥氣的新聞照片？不和我打個招呼嗎？」
斯內普瞥了眼這個一句話加了不少花裡胡哨語調的騷包男人，不冷不淡地說：「如果你的妻子對此沒有意見的話。」
盧修斯笑容微斂，納西莎的親姐姐和叔叔嬸嬸都死在他的手下，盡管布萊克家族在西裡斯和雷古勒斯的支撐下並沒有垮塌，但也不可避免地失去往日榮光。
這段時間納西莎的心情一直郁郁不樂，既為了盧修斯一直瞞著她進行謀劃，又為了信念信仰的破碎。
對此盧修斯也只能盡力去溫柔安撫，希望她能想開。
「對了，」盧修斯轉移話題，「我和茜茜的婚禮你們沒能參加，你們的婚禮我什麼可以收到邀請函？」
斯內普看了眼奧莉薇亞。
她漫不經心地敷衍，「放心，你絕對不會失去這個大出血的機會。」
斯內普又低下了頭。
又大概過了一周時間，奧莉薇亞終於獲得出院許可。
她第一時間回到了原來奧平頓莊園所在的地方。
作為對奧莉薇亞付出的回報，鄧布利多顯然是真的用了十二分力氣，如今矗立在他們面前的莊園，看上去與之前的幾乎有□□成相似。
只是嶄新的外牆少了一些經過歲月打磨的年代感，而花園裡一時半會還養不回來的焦黑土地也昭示了這裡曾遭遇過多麼毀滅性的打擊。
奧莉薇亞走進內部轉了一圈，恢復的只是基本框架，原本的裝飾和布置難以重現，整個莊園空洞蒼白，沒有任何生活過的氣息與痕跡。
雖然早有心理准備，她也不由悵惘地嘆了口氣。
斯內普默默握住她的手無聲安慰。
奧莉薇亞側臉笑了笑，「伊萬的活動範圍有限，應該不會察覺到異樣。」
想了想，又不太肯定，她在這個莊園裡生活了一百多年，恐怕連牆上哪裡有個螞蟻洞都知道，要瞞過她的眼睛實在很難。
不過她很快就想到了好辦法。
「到時候就說我們要把這個做婚房，所以重新裝潢修整了一下。」
她敢保證伊萬聽到這個肯定高興得什麼都不管了。
感到握著自己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奧莉薇亞看向斯內普，就見他抬高眉頭，微微睜大眼睛，似有幾分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仿佛她說了什麼顛覆常理的胡話。
奧莉薇亞後知後覺地眨了下眼睛，理直氣壯道：「怎麼，不行嗎？難道一定要在普林斯莊園？」
她還是覺得普林斯莊園不符合她的審美，比起婚房，那裡更適合做個鬼屋。
斯內普當然不管是在奧平頓莊園還是普林斯莊園，哪怕是在馬爾福莊園他都不在乎，他只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會錯意，還是這又是她一時興起的隨口玩笑。
奧莉薇亞已經拉著他開始興致勃勃地構思新風格的設計。
「牆紙換成淺藍色的怎麼樣？」
「伊法魔尼的那個涼亭我很喜歡，我們也可以在花園裡建一個。」
「以前我們好像說過窗外要種郁金香？種紅色的還是黃色的？」
「你……」
「我——」斯內普恍如大夢初醒，站定不動了，「我該求婚的。」
然而他看了一圈周圍，貧瘠的土地上連朵可以充數的野花都沒有，更別提他連求婚的戒指和台詞都完全沒有准備。
他不知道求婚該是什麼樣子，但絕對不是在這樣倉促的場景之下。
奧莉薇亞看著他糾結懊惱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
「求婚的話，我之前不是說過嗎？」
「什麼時候？」斯內普懷疑自己被施了一忘皆空。
奧莉薇亞這時候卻又矜持起來，嬌俏地抬了抬下巴，「還想讓我再說一遍？做夢。」
斯內普冥思苦想了半天，恨不得當場拿個冥想盆把自己的所有記憶拿出來抖一抖，翻一翻，看看他那心思難測的戀人又在哪個犄角旮旯裡埋了暗藏深意的情話。
終於，他福靈心至般地明白過來，怔怔地看著奧莉薇亞。
「Will you……」他聲音帶著一絲輕顫，又有些不確定的遲疑，「—— be always with me？」
奧莉薇亞刻意不去看他，拖長聲音折磨他的心髒：「Yes。」
斯內普久久沒有回應。
奧莉薇亞轉頭去看他，就見他神色恍惚地站在那兒，臉上是純然不作矯飾歡欣喜悅。
她仿佛又看到當初在斯萊特林的休息室時，她說願意給他機會後，他那重獲新生般的得救神情。又看到了在河邊的蘆葦叢裡，她接受他的告白時，他被狂喜淹沒了的空白表情。
這麼久以來，似乎還是只要她的一句話，就能輕易將他置於雲端，墜於深淵。
他不擅長表露情緒，訴說心聲，但奧莉薇亞卻覺得她時時刻刻都能在他的每一次凝眸間感受到深沉濃厚的愛意。
宛如兩塊磁鐵相互吸引，奧莉薇亞撲進了斯內普張開雙臂的懷裡，踮腳湊在他耳邊，輕聲重復他當初的回應，「Always。」
她熱愛自由，但她甘願被他的愛所捆綁。
斯內普緊緊抱住了她。
從此以後，他的生命有了可以承托的重量，他將再無任何畏懼。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請配合wb背景音樂食用，感覺更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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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正文就在上一章完結的，但強迫症的我，想湊個一百零八步。
所以下一章還有個婚禮（我真是有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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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希望回去二刷的姐妹們能動動手指，幫我補評一下，我的強迫症看到二十以下的評論字數也很難受（真的！）
謝謝大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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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0-09-13 06:21:02~2020-09-14 06:26: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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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撩漢第一百零八步
伊萬傑琳果然被奧莉薇亞拋出的餌料吸引了全部心神。
「在奧平頓莊園結婚？」她興奮得像個十八歲的少女，「你說服他入贅了？」
奧莉薇亞打破了她美好的幻想，無情道：「不，我們都不改姓。」
西弗勒斯·斯內普還是西弗勒斯·斯內普，奧莉薇亞·奧平頓還是奧莉薇亞·奧平頓。他們將締結婚姻，成為被世俗法律認可的一對夫妻，但他們沒有誰歸屬於誰，誰依附於誰。
他們永遠相互依靠，永遠彼此獨立。
伊萬傑琳略有失望，但想到至少奧莉薇亞還冠著奧平頓的姓氏便又滿足了——僅僅是允許妻子不改姓，能做到的男人也不多。
「那以後你們的第一個孩子也姓奧平頓，第二個再姓斯內普，如果有第三個那就隨便你們……」伊萬傑琳已經跨過結婚這一步驟跳到了孩子上，並開始思考給第一個孩子取什麼名字。
奧莉薇亞不置可否，暫時不打算去戳破她的盼頭。
籌備婚禮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
奧莉薇亞原本打算今年聖誕節就結婚，邀請親近的幾個好友來聚一聚就好，但遭到了伊萬傑琳和埃爾頓的激烈反對。
「別人會以為奧平頓家窮得連婚禮都辦不起了！」因為按照習俗，婚禮的花費大多是女方負責，「天哪，想一想他們會怎麼議論我都要窒息了。」
「不管怎樣，這是奧莉薇亞小姐您一生中的大事，不能這麼輕忽對待。」
奧莉薇亞想了想，覺得也是，儀式感這種東西還是不能缺少的，便從善如流地聽從了他們的安排。
埃爾頓在這方面很有經驗，畢竟奧莉薇亞祖父母和父母的婚禮都是由他一手安排籌辦。
「首先，您先要舉行一個訂婚儀式，讓身邊的好友們知道你們將要成婚的消息。接著，需要寫請柬，派發給您想要邀請到場的客人們，告知他們你們的婚禮日期，並確定他們是否能夠到場。接下來，就是准備婚禮當天的禮服妝容、儀式布置、贈禮餐飲等等，後面的如果您沒有特殊要求，全部交給我就可以。」
「……」奧莉薇亞覺得有些折騰，但也沒有抱怨什麼，決定是她做的，再推三阻四也沒有意義。
於是，奧莉薇亞和斯內普邀請了他們比較親近的幾個好友，在聖誕節舉行了一個訂婚派對——考慮到結婚是在奧平頓莊園，奧莉薇亞非常公平地把訂婚派對放在了普林斯莊園。
此前完全沒有收到消息的眾人還以為只是個普通的聚會，等看到奧莉薇亞和斯內普手上的訂婚戒指才明白過來。
瑪麗一聲慘嚎，「我就知道，你肯定在我前面！我逃脫不了三次伴娘的詛咒了！我要嫁不出去了！」
奧莉薇亞為了彌補自己的失信，寬容道：「那你就不要做我的伴娘了。」
「想都別想！」瑪麗捍衛自己的權利，「我賭上嫁不出去的詛咒也要當你的伴娘。」
「你們婚期定在什麼時候？」西莉亞問。
「明年七月。」是伊萬傑琳和埃爾頓定的，說什麼「seven to heaven」，她反正一律點頭是是是。
埃爾維斯松了口氣，「那就好，我還可以趕得上做西弗勒斯的伴郎。」
不然以他那個性格，能不能湊齊伴郎人數真的很有問題。
斯內普聽懂了埃爾維斯的言下之意，但他心情好，不准備跟他計較。
奧莉薇亞的伴娘自然是瑪麗、伊麗莎白和西莉亞，斯內普那邊為了人數對稱，只能把塔拉拉上。
塔拉還不太情願，小聲嘀咕，「我寧願穿上裙子去當伴娘。」
斯內普嗤笑，「你更適合提著籃子做花童。」
塔拉大怒，「奧莉！」
奧莉薇亞敷衍地順毛摸了他一把。
有喜事宣布，眾人都很高興，紛紛舉杯慶祝。
奧莉薇亞看莉莉把香檳換成了果汁，心裡一動，「莉莉，你是不是懷孕了？」
算一算日子，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此時應該已經孕育了。
莉莉忍不住撫上小腹笑了起來，「被你看出來啦。」
她本來就打算今天和大家說這件事，沒想到是奧莉薇亞的訂婚派對，就不好意思說出來喧賓奪主。
瑪麗驚訝地看著她還一片平坦的小腹，「幾個月了？」
「快兩個月。」
瑪麗分外羨慕，「當初的四人組，為什麼就我一個還單著？」
伊麗莎白性格體貼，便出言安慰她，「沒事，我也還單著呢。」
「哦。」瑪麗無精打采地瞄了眼注意力一直在伊麗莎白身上的布萊斯，「我們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你又不是沒人追求。」莉莉戳穿她，「本吉不是正對你展開熱烈攻勢嗎？」
瑪麗嘟囔：「我不喜歡他的大胡子……」
奧莉薇亞心知她嘴上豁達，心裡其實還是放不下萊姆斯，便笑笑轉移話題，「西莉亞，你們婚期定在什麼時候？」
從聖誕節到七月，說起來有半年多的時間，但在一遍一遍反復確認來賓名單、菜品選擇、花卉形狀等等雞毛蒜皮的小事中，過起來也相當快。
奧莉薇亞本以為他們的交際不算廣闊，需要邀請的人不多，但最後認真算下來，人數竟然也不少。
親近的幾個好友不說，霍格沃茨的前教授現同事都得算上，伊法魔尼的教授們也不能落下，之前一起做過伴娘的愛麗絲——她也懷孕了。霍格沃茨的室友凱瑞——她的父母與她一樣明哲保身，沒有陷入之前的戰鬥中。盧修斯夫婦——納西莎也懷孕了，預產期在六月，可能到時候還要帶著孩子到場。傑森夫婦——他孩子都一歲多了。還有一些最近結交的人，算了算，居然也有五十多人。
安排這些人的座位，挑選符合他們口味的菜品，選購給他們的贈禮也是一件頗耗心思的事。
奧莉薇亞靠在斯內普身上，和他一起拿著單子討論到時候桌布到底是用白色的還是香檳色的，甜品是選布丁還是冰激凌，胸花和捧花是什麼形狀諸如此類的問題。
商量到最後，她都有些煩了，卻發現他沒有一點不耐之色，相反，哪怕是餐盤用骨瓷的還是貝瓷的這種龜毛細節，他都一臉慎重。
「你不覺得糾結在這些小事上面很無趣嗎？」奧莉薇亞問。
斯內普平淡道：「不覺得。」
和她一起做出的每個選擇，他都覺得意義重大，並且，每確定一個細枝末節，都會加深他對未來的期待，讓他對他們兩人共同的未來，有了更為具體的假想。
奧莉薇亞被他感染，心情也放松了一點，枕在他的臂彎裡笑道：「結婚以後，我是不是要稱呼你為先生？」
斯內普看了她一眼，心裡被這個詞搔得有些癢，忍不住低頭吻上了她，「隨您的心意，太太。」
婚禮前夕，如莉莉結婚那樣，兩人和好友們都來了一場單身派對。
不過和莉莉不一樣，斯內普在婚禮前都必須待在自己普林斯莊園，以防止他們倆偷偷見面。
奧莉薇亞：「……」什麼意思？
「你就不是個安分的人。」莉莉深知自己好友的秉性，「關鍵是西弗勒斯在對你的時候根本沒有原則可言。」
奧莉薇亞：「……」她無話可說。
「好了，暫且不要想你的斯內普先生了。」瑪麗端著酒杯往奧莉薇亞面前一放，「明天過後，你有一輩子的時間去對著他，今天晚上，你的時間是屬於我們的。」
奧莉薇亞知道今天難逃此劫，順從地接過酒杯。
莉莉預產期在即，不參與她們的狂歡，捧著肚子回房休息去了。
斯內普那邊，埃爾維斯、布萊斯和塔拉也在灌他酒——以他的性格，這種盡情報復的機會只有今天晚上這麼一次，他們才不會白白放過。
斯內普也沒有破壞氣氛，雖然話不多，但並不抗拒他們頻頻倒酒的行為。
他需要用酒精來鎮定一下過於亢奮的神經。
喝得差不多了，見斯內普眼底染上熏然，布萊斯給埃爾維斯打了個眼色，埃爾維斯會意地咳了一聲。
「西弗勒斯，你看，明天就是你結婚的大好日子了，你也別端著，是不是該和我們分享一下你的心情和想法呢？」
斯內普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似乎洞察了他的小心思，「你想知道什麼？」
「你和奧莉薇亞是怎麼在一起的？」埃爾維斯非常好奇。
「你們倆誰先表白的？」布萊斯想要取經。
「我。」斯內普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說的。
「什麼場合？什麼方式？什麼反應？」布萊斯想要拿出本子做筆記，「詳細點。」
他覺得自己脫單只能靠抄作業了——伊麗莎白那邊根本不管他暗示明示都沒有表示。
斯內普被他們一提，不由陷入了回憶之中。
往事歷歷在目，每一幕都如塗了蜂蜜般甜蜜美好。
布萊斯見他光是微笑不說話，翻了個白眼，「兄弟，給單身人士一點同情和關愛好嗎？」
斯內普不願分享心裡的珍藏，簡潔道：「表白了兩次，第一次她說要考慮一下，第二次她同意了。」
塔拉在邊上幽怨補充，「他們倆就晚上出去散了個步，回來就成了情侶了。」
騎馬也是他教奧莉薇亞的，學會了就拿去談戀愛，氣！
埃爾維斯拍了拍布萊斯的肩膀，「放棄吧，他們倆我們學不來。」他們倆都不是什麼正常人。
布萊斯不肯，換了個問題，「那你是因為什麼喜歡上奧莉薇亞的？你愛她的什麼地方？」
這也是伊麗莎白問他的問題，而他的回答她並不滿意。
這個問題讓斯內普頓了頓。
他又喝了口酒，一直以來壓抑滿漲在心裡的情緒蠢蠢欲動，經過酒精的充分發酵，似乎有些噴薄欲出。
他喜歡奧莉薇亞什麼？美貌動人？詼諧有趣？實力強大？意志堅定？對他的照顧和維護？
當然，這些他都喜歡。
但是——
「我愛她從不因我的愛意而拿捏我。」
她是多麼聰慧而又敏銳的姑娘，怎麼會不知道他是如此的深愛她，為了她願意做任何事，哪怕違逆道德法理，哪怕要他放棄自尊堅持。
但她卻從不曾在任意一件小事上勉強他。
她尊重他的意志，理解他的心情，照顧他的喜好，寬容他的脾氣與言行。哪怕有時候並不認同他的想法，也不會強硬地讓他附和她。
她對他一無所求。
「我愛她從不因我的貧乏而輕鄙我。」
她的愛好廣泛，興趣雜多，總有無數的奇思妙想，心血來潮。她看著的方向皆是他目光所不能及，她的靈魂，有趣到閃閃發光。她的世界，無論是深度還是廣度都遠遠高於他。
而他，無聊，無趣，無味，乏善可陳，盡管在某些領域有點天賦才能，卻也說不上多獨特出挑。
盡管如此，她卻總能在他身上找到他也不知道優點，並真誠直白地表現出欣賞贊嘆，仿佛他這樣一個黯淡無光的人，在她眼裡也在閃耀著光芒。
「我愛她時刻給予的安全感。」
她心知他的自卑與不安，所以從不吝嗇表達自己的愛意。她清楚他的不善表達，便主動引領他們的關系，耐心地等他每一次的成長。
「我愛她帶給我的無限可能。」
她拉著他走出了狹窄陰暗的深井，讓他見識到了天地的廣闊與世界的浩大，意識到了自己的短視與偏執。
他不再別無選擇，他可以成為他想要成為的人。
「我愛她讓我知道了什麼是愛。」
他感受到了愛一個人的快樂，也享受著被一個人愛的幸福。
「我愛她讓我開始期待未來。」
一個有她在的，充滿了光明與希望的未來。
男生那邊在探討愛情，女生這裡也是一樣。
「奧莉，你為什麼會選擇了西弗勒斯？」伊麗莎白也帶著些許迷茫苦惱。
布萊斯說喜歡她，但是當她問他喜歡她什麼時，他卻只能說出相處起來很舒服這些模糊的話語。
她知道自己是個平庸的女孩，沒有什麼野心抱負，也沒什麼優秀才能，與出眾亮眼的布萊斯相比，不僅外在條件不配，內在的志趣似乎也不相投。
她當然也喜歡布萊斯，但是，喜歡和適合是兩碼事。
奧莉薇亞也喝了不少酒，懶懶地靠在沙發上，歪著頭想了一會，「要說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他很好啊。」
「哪裡最吸引你呢？」
「唔……」她半閉著眼睛，微微含笑。
「大概是他從不因他的愛而挾持我？」
他對她的愛，濃烈到驚心動魄，讓她初時甚至有些擔心，這份愛意會不會淹沒他們，讓她感到窒息。
但是並沒有，他一直在小心地壓抑著，克制著，哪怕他的心裡是狂風駭浪，他施加到她身上的，卻總是和風細雨。
他是如此地小心著，珍惜著，仿佛她是個玻璃水晶娃娃，一動就會碎。
「也有可能是他從不因他的欲望而禁錮我。」
他希望她能時刻待在他的身邊，他渴望她的眼睛只注視他一人，他不願意她親近善待別人，他只想要一個封閉狹小的空間，裡面只容得下他們兩個人。
但他還是沒有表露分毫，他與他自己的陰暗面做著激烈鬥爭，不願泄露一點端倪讓她為難妥協。
「當然，最重要的是在這過程中，他並不覺得痛苦，也沒有讓我覺得痛苦。」
改變自己的習慣，與自己的本能做抗爭，是一件非常煎熬的事，如果沒有強大的意志力，很容易產生自我否定等負面情緒。
但他處理得很好，他把這當成了必須要完成的目標，甚至樂在其中，欣然接受自己的每一個改變與成長，讓她也同時感受到了輕松和快樂。
他們之間的愛，沒有任何壓力、負擔和陰霾。
他們純粹地、真誠地、熱烈地愛著彼此。
第二天一大早，奧莉薇亞就被莉莉拉起來梳妝打扮。
莉莉摩拳擦掌，誓要把當初遭受到的所有折磨都還給她。
奧莉薇亞卻一派悠然，一邊敷著面膜一邊抹身體乳，還嫌棄她的技術，讓她不要挺著大肚子給甜甜搗亂，甜甜的所有技能可都是她一手打造出來的。
莉莉很是不爽地被按在沙發上休息。
化妝中途，普林斯莊園的巴尼突然出現。
它看上去精神煥發，一點也沒有以前的陰沉樣子，聲音高亢道：「尊敬的女主人，主人的朋友讓把你來給女主人送東西。」
女主人？新鮮的稱呼。
奧莉薇亞有些好奇地接過巴尼手裡的羽毛筆，輕輕一折，便從裡面傳出了斯內普略帶酣然醉意的聲音。
「我愛她從不因我的愛意而拿捏我，我愛她從不因我的貧乏而輕鄙我，我愛她……」
她目光柔和，唇角含笑，默默地聽完了整段話。
「看來，你們幾個也有東西要讓巴尼帶走？」奧莉薇亞明白了幾個朋友的小心思。
西莉亞果然也掏出了一個羽毛筆交給巴尼。
「算是給你們的結婚賀禮。」伊麗莎白笑嘻嘻地說。
奧莉薇亞表示這份禮物她很喜歡，並將永久珍藏。
一切准備就緒，奧莉薇亞走出房門，看到了等候在外面的盧修斯。
「我敢說，除了茜茜，再也沒有比你更美的新娘。」盧修斯真誠恭維道。
奧莉薇亞笑著挽上他的手臂，「西弗勒斯可能和你有不同的看法。」
盧修斯哼笑，「那我就不把你的手交給他。」
婚禮中一般要由父親帶領女兒，但奧莉薇亞雙親已逝，這個任務就交給了親緣關系還算近的盧修斯。
兩人相攜走出主樓，進入花園。
花園經過將近一年的養護已經恢復了生氣，無數的鮮花綠植在夏日明媚的陽光中絢爛盛開，粉白的絲帶和氣球扎遍了每個枝頭，讓花園夢幻得像是個瑰麗夢境。
噴泉裡的人魚石雕唱著婉轉動人的歌曲，尾巴撩起一串串晶瑩的水花。
草坪上鋪了許多道鮮花拱門，奧莉薇亞從拱門間穿行而過，漂亮的仙子在拱門上不斷地撒下花瓣和亮粉。
奧莉薇亞在拱門盡頭看見了目光灼灼逼人的斯內普。
斯內普也看見了在花瓣雨中朝他微笑著款款走來的奧莉薇亞。
她穿著綴滿了珍珠和鑽石的雪白婚紗，透明的刺繡頭紗覆在她的臉上，在她身後拖出蜿蜒的痕跡。
她看上去耀眼而聖潔，仿佛從雲端上飛下來的天使，讓他心神搖曳，目眩神迷。他甚至不敢動，怕上帝又無情地將她召回。
直到盧修斯將她的手鄭重地放在他的手裡，他才緊緊地握住了她，不讓她有任何離他而去的機會。
「雖然我也沒什麼立場說這句話，不過，奧莉是個特別好的姑娘，你一定要好好待她。」盧修斯看著斯內普認真說。
斯內普的視線從頭到尾沒有離開過奧莉薇亞。
他簡短道：「我將待她甚於我的生命。」
奧莉薇亞在頭紗下輕笑。
兩人並肩而行，在兩邊賓客的注視下緩緩走至婚禮聖台前。
上面站的證婚人是埃爾頓。
這是奧莉薇亞的強烈要求。
她希望她的婚禮是在親人的祝福下舉行，而不是沒什麼關系的外人，哪怕他德高望重。
埃爾頓無奈而感動地答應了。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對新人，埃爾頓目光閃爍，仿佛又回想起來他前兩次參加的婚禮，但他堅信，這一對將走得更遠。
「西弗勒斯·斯內普，你是否願意與奧莉薇亞·奧平頓締結婚姻，與她結為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斯內普心說我愛她甚過愛我自己，而我忠於她的心在墳墓裡依舊跳動。
但他只是點頭道：「是的，我願意。」
「奧莉薇亞·奧平頓，你是否願意與西弗勒斯·斯內普締結婚姻，與他結為一體，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奧莉薇亞也輕聲說：「是的，我願意。」
如果她是一只鷹，她願意停駐在他這根桅杆之上。
「那我在此宣布，西弗勒斯·斯內普與奧莉薇亞·奧平頓在此刻結為夫妻。從今往後，他們將榮辱一體，休戚與共，共同迎接每一個日出，送別每一個日落，直到死亡將他們分開。」
賓客們輕輕鼓掌祝賀，埃爾頓停了停，繼續說:「接下來，請新人相互宣誓。西弗勒斯·斯內普，你有什麼要對奧莉薇亞·奧平頓說的嗎？」
斯內普凝望著頭紗下奧莉薇亞隱約的容顏，想起今早送來的羽毛筆裡的話，輕聲說：「我對你的愛，永甚於昨日，永匱於明朝。」
「奧莉薇亞·奧平頓，你有什麼要對西弗勒斯·斯內普說的嗎？」
奧莉薇亞抬頭也看著斯內普，笑著說：「我希望以後的每天清晨，當我們醒來注視著彼此時，都能真心覺得，今天的我，將再次選擇與你共度一生。」
斯內普竟然覺得眼眶有些微熱，他狠狠閉了閉眼睛。
埃爾頓不得不打斷他們的深情對視，繼續婚禮的進程，「下面，請新人交換戒指。」
埃爾維斯和西莉亞分別拿著一個戒指盒走到他們身邊。
這是他們各自准備的，沒有提前給對方看過。
斯內普從埃爾維斯捧著的戒指盒裡拿出女戒，這是一枚心形鑽戒，戒身內部刻著一圈小字：The one I love is my lover。
他握著奧莉薇亞的手小心地將戒指戴在了她的無名指，仿佛是將自己的往後余生在她的手指上輕輕打了個結。
奧莉薇亞也拿出自己准備的枕形男戒，裡面刻著的是：Our love will never die。
斯內普微怔，奧莉薇亞衝他眨了眨眼睛，愉快地給他戴上。
兩人十指交握。
「好了，」氣氛到了最熱烈的時候，埃爾頓在賓客們的歡呼起哄中微笑宣布，「新郎，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斯內普暗自深深呼吸，慢慢地撩起了擋在奧莉薇亞臉上的面紗，輕輕地歸攏在她的腦後。
奧莉薇亞笑意滿滿地看了他一眼，閉上眼睛仰面等待。
卷長的睫羽微微地顫動著，像是無聲地催促。
斯內普虔誠地低下頭，溫柔地吻上她的唇。
無數鮮花和彩帶從他們頭頂飄落，他們的臉上、身上甚至是睫毛上，都沾了亮閃閃的金粉，所有人都在為他們鼓掌歡呼，真誠熱情地祝福著他們的結合。
奧莉薇亞睜開眼睛，看斯內普都覺得金光璀璨。
她輕笑，「先生。」
斯內普將她睫毛上的亮粉吹走，低聲應：「是的，太太。」
「你可以放開我了，先生。」
「這很難做到，太太。」
「他們還等著我們切蛋糕呢。」
「讓他們自己切去吧。」
兩個人再次擁抱，熱烈親吻。
水池裡的美人魚還在深情繾綣地唱著：
「Two hearts
兩顆心
Two hearts that beat as one
兩顆心在一起跳動
Our lives had just begun
我們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And forever
並將持續到永遠
……」
END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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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請配合歌曲endless love享用，wb上也有貼。
先生和太太大家可以自行替換成sir 和my la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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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還會有一些番外，具體會寫多少寫什麼我也不知道，看我腦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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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正文完結感言
這篇文，斷斷續續經歷了四年時間，終於正文完結了。
最開始，只是一時衝動，沒有大綱，沒有存稿，要寫什麼自己都不知道，只是抱著想給教授一個美好幸福的人生——全程無虐的那種——這樣的想法。
所以寫到中間的時候靈感匱乏，加上現實生活中也有種種雜事，就擱置了。
前段時間的某天，抑郁的我打開了後台評論，發現還是有很多人在等著他們的故事，等著我，愧疚感動之余突然再度靈感迸發，激情湧現，於是這一個多月來，一鼓作氣地將這篇文寫完了。
在此非常感謝在評論下面給我回應，支持與鼓勵我的所有讀者，是你們和我的愛，共同推動了奧莉和教授的發展。
（所以多去坑文下面評論，等待總會出現奇跡的！）
雖然初衷只是嫖教授，但在寫作過程中，文裡的每個人我也都用了心思。
奧莉自不必說，她是我的理想型，是我想要成為的人。
我有時會覺得我愛她甚於教授。
她並不完美，但我愛她的也是她的不完美。
教授在文裡因為有了不同的人生際遇，所以不管是外表和言行氣質，都與原著裡面的形像有了一點差距。
很多人可能會接受不了，覺得這樣顛覆了教授的存在，甚至覺得我的愛不夠純粹，哪怕教授是個油膩膩的、臉色枯黃、陰沉冷酷的大蝙蝠，也應該毫不猶豫地接受他。
唔……我只能說，我愛他的人格和靈魂，我崇拜仰慕他的意志和信念，但如果要和這樣的人朝夕相處，共同生活……好吧！我的愛就是不夠純粹！
反正我自我感覺讓教授的變化還是比較循序漸進合情合理的，同人嘛，不就是提供多種可能的地方。
實在不行就當成瑪麗蘇OOC處理吧。
至於其他人物，除了拿來當做反派無情利用的帕金森，我每個都很喜歡。
比如莉莉，原著裡的女神，如果要說瑪麗蘇，第一個就是她。
很多人不喜歡瑪麗蘇，覺得假，空，不現實，但有時候我們需要相信，世界上就是會有這麼美好的人，活潑開朗，善良樂觀，優秀強大，正義勇敢。她天生值得被所有人喜歡，因為她就是那麼好。
所以我在文裡給她安排了一個小細節，在奧莉和教授在一起之前，她叫教授都是叫「西弗」，但是當他們在一起後，她就只叫「西弗勒斯」了。
她就是這麼一個細致又體貼的姑娘。
還有就是我非常喜歡的瑪麗，原文裡應該是犧牲了的鳳凰社成員，容貌不算出色，但性格很有趣，有點慫，有點脫線，性格爽朗，心思卻也很細膩。比起愛情，更重視友情，率先把教授納入自己人裡面，勇於去維護他。有點像我的某個朋友。
阿爾法德這個人物，開始只是因為看到他名字的釋義而產生的靈感一現，寫到後面就越來越喜歡他，但是礙於這是奧莉和教授的故事，沒有辦法展開多寫，所以就只是帶了過去。
忽然覺得布萊克家族裡的人真的都是畸形種，每一個人拿出來都很點看頭。
其他人，不管是後來伊法魔尼的伊麗莎白、埃爾維斯，還是鄧布利多、泰勒和桑格，甚至是很多人討厭的西裡斯，我也是很喜歡他的。
除了人物，在很多情節安排上我也花了不少心思去做鋪墊和呼應。雖然是□□，但畢竟是嫖教授，比起兄弟那篇文，我在這裡嫖得非常認真。
我寫文很慢，有時候一天也只能寫三千多字，因為每一句話每一個詞我都會斟酌考慮，是否與人物的性格一致，形容的是否恰當。因此也常常感受到一種力不從心，就是我想表達的，和我真正能寫出來讓你們感受到的，總是存在一點差距。
這就是平庸創作者的苦惱吧。
當然，肯定又會有可愛的讀者安慰我說「太太你很棒了」「太太我很喜歡你」，哈哈哈，非常感謝你們的肯定，對於為愛發電文來說，你們留下的每個「好甜」「好帥」「我可」都是我堅持下去的動力。
現實生活中有太多的不盡人意，我們在這個虛擬的網絡中，用文字構築出美好夢幻的空想世界，尋找著有共同愛好的同類相互撫慰支撐，我想這並不能算是逃避，人總該有個精神休憩之所。
希望這篇文裡所有甜膩膩的糖，都能成為你們在現實中前行的微小養料，哪怕只是在不開心的時候看著笑了笑，都會讓我感到它存在的價值巨大。
好了，寫完有點激動，亂七八糟的廢話不說了，聚散終有時，大家有緣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9-15 08:14:24~2020-09-15 10:02: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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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CP粉頭誕生的第一步
比爾·韋斯萊，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巫師，剛滿十一歲，收到了來自霍格沃茨的入學通知書。
在今天，他踏上了前往霍格沃茨的列車，即將開始自己的學習生涯。
老實說，他簡直要開心爆了，終於不用在家裡管著那幾個不省心的弟弟妹妹，不用聽他們堪比女妖的尖叫和嚎哭——他願意聖誕節都不回家。
他上車早，包廂裡只有他一個人，但等到列車快啟動的時候，有兩個明顯是高年級的女生急急忙忙地衝進來，問明沒有人後立刻在他對面坐下。
她們明顯沒工夫理會這個小學弟，翻開一本像是雜志一樣的東西就頭碰頭挨在一起熱烈討論起來。
「我們太幸運了，蘇珊，這是這期最後一本《女巫周刊》，居然買到了！」
「是的——雖然差點錯過了火車，但是值得。」
說著兩個人噗嗤噗嗤地笑了起來。
為了買本雜志而錯過開學居然值得？比爾心裡刷過一排問號，但他沒有表現出來，仍舊當自己不存在。
「唉，每次一刊登有關so real的消息，《女巫周刊》就會脫銷。」
「哦，凱西，你難道不應該早就知道了嗎？暑假兩個月沒有學生投稿，《女巫周刊》的編輯們估計每天數著日子等開學呢。」
「這次據說是有人在麻瓜世界裡偶遇了他們？真是太幸運了！」
「我敢打賭那人用光了一學期的運氣，這學期絕不會成為教材模型。」
比爾：「……」她們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完全聽不懂？
「快打開看看！」
兩人飛快地翻動著雜志，終於找到自己想要看的內容，然後冷不丁地一起尖叫起來。
「啊啊啊啊啊！有照片！高清的！」
「這個角度太棒了！雖然不會動，但是太清楚了！」
比爾被震得差點從車窗翻出去，驚恐地看著對面的兩個女生突然就抱在一起又跳又叫起來，其聲效的可怕程度並不亞於他的那群弟弟妹妹們。
注意到比爾被嚇到的樣子，兩個女生連忙和他道歉，又壓低了聲音繼續討論。
「這是在麻瓜的餐廳裡面？我看一下投稿人的文字——嗯，在倫敦皮卡迪利廣場的Criterion餐廳，是倫敦最高級的餐廳之一——看來投稿人也來頭不小嘛。」
「應該是在一起吃晚餐，這是約會吧？」
「拜托，so real哪天不在約會，我敢說學校裡的任何一對熱戀情侶都沒有他們約會得頻繁。」
「你看看桌上還有一束玫瑰——我知道了！看投稿人寫的日期，他們肯定是在慶祝結婚紀念日！」
「哦哦哦哦哦，很有可能！」
「太浪漫了吧。」
比爾無語地發現那兩個女生又開始控制不住地噗嗤噗嗤笑，笑得他毛骨悚然。
「我看一下他們這天穿了什麼——哇哦！是白色的希腊式褶皺裙，無袖！深V！好漂亮！果然和在學校裡穿的完全不一樣。」
「奧平頓教授的身材也太好了，嗚嗚嗚，這個鎖骨，想舔一口。」
「別裝了，你只想舔鎖骨嗎？」
「不止，但不敢。」
比爾：「……」等等，這個話題走向好像有點不太對了？
「既然奧平頓教授穿了白裙子，那斯內普教授——果然！銀白色的絲質領帶，啊，我滿足了！」
「今日份夫妻心機搭配打卡成功。」
「我敢打賭，這個領帶是奧平頓教授幫他打的。」
「我看看，嗯，應該是的，奧平頓教授不在的時候，斯內普教授的領結形狀不是這樣。」
比爾：「……」你們觀察得過分仔細了，有點可怕啊！
比爾現在大致弄清楚了她們在討論誰了，西弗勒斯·斯內普，奧莉薇亞·奧平頓，兩個魔法界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多有名呢，他爸媽吵架時，莫麗的口頭禪就是：「你要是對我有斯內普對奧莉薇亞的十分之一用心，就不會巴拉巴拉……」
而亞瑟則是嘟嘟囔囔地小聲說：「那你也要有奧平頓夫人對斯內普先生的細致啊……」
當然，打敗伏地魔也是他們的成就之一——但不知為何，眾人好像並不是很關心這個，討論得並不算多。
她媽媽和莉莉·波特是傲羅同事，她爸爸則和目瞪口呆百貨店有合作，專門研究如何改造麻瓜物品使其可以適用於魔法界——這是他們家主要的經濟來源。也是因為這比報酬足夠豐厚，莫麗才不用辭職，可以在魔法部雇佣一個家養小精靈幫忙帶孩子。
因此，他們家和莉莉的好友，目瞪口呆百貨店的老板——奧莉薇亞·奧平頓，還算熟悉——前兩年他們結婚的時候，他的雙胞胎弟弟還是他們倆的花童呢。
雙胞胎真占便宜！比爾不無羨慕地想。
對面的女生們還在激情四射地聊天。
「看著這張照片，我感覺靈感在湧現。」
「羽毛筆我准備好了，今晚不寫完不許睡覺！」
「傑奎琳之前不是在聊天群裡說她提前拿到內部樣刊了嗎？她肯定已經寫了！」
「哦，對！」
於是比爾就看到兩個女生迅速掏出SOME，雙眼放光地開始運筆如飛。
SOME Note這兩年基本每個家庭都有一本，定價也降到了一百金加隆。韋斯萊家也有，但是只有他父母有。比爾雖然也想要，但他也知道家裡開銷大，一百金加隆對於他們來說不是個小數目。
他打算這學期結束去打工，攢錢自己買一本。
話說回來，她們要寫什麼？
比爾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去深究比較好。
列車在天暗下來後抵達了霍格沃茨，比爾走了一遍所有一年級的小巫師都會經歷的流程，順利分到了格蘭芬多。
剛坐下來，還沒來得及平復激動的心情，他就發現對面坐著的居然還是車上那兩個女生。
比爾：「……」
然而她們並沒有注意到剛分過來的一年級小男孩是誰，依舊笑容古怪地湊在一起交頭接耳。
「看，今天也是……」
「還是校外穿得更好看……」
心靈遭受了一下午屠戮的比爾下意識地看向教授長桌。
毫無疑問的，哪怕鄧布利多坐在最中心的位置，所有人的目光第一時間還是會落到旁邊的那兩人身上。
兩年前曾在婚禮上見過的那對新人座位相鄰，才二十出頭的年輕女性哪怕打扮得很低調，也難以掩蓋她出眾的容貌。在大禮堂上千根蠟燭的照耀下，她帶著淺笑的臉幾乎在發光。
她旁邊的年輕男人則是與之相反的表情冷淡，他的相貌說不上英俊帥氣，但人們也不會過多關注他的外表，因為他的氣質已經足夠復雜特殊，若要形容，就像是一柄半截露在鞘外的利刃，你不知他下一刻是會帶著殺意出鞘見血，還是不動聲色地收回鞘中，斂去所有寒芒。
比爾突然抖了抖，他怎麼會有這麼文縐縐酸唧唧的想法，肯定是和那兩個學姐一樣腦子壞掉了。
然而，一想到她們，從來不管襪子是不是一對衣服是不是穿反了的比爾就忍不住留意了一下那對夫妻的穿著。
他也看不出來什麼風格什麼款式什麼材質，只看到一個穿著白色襯衫和深紅色的風衣外套，另一個穿著深灰色的西裝和黑色大衣——領帶果然是暗紅色的。
等等，他為什麼要說果然？
比爾趕緊低頭吃飯，他已經飢腸轆轆了。
然而，當他聽到對面的女生突然「噫」了一聲，嘴裡還塞著炸肉排的他沒忍住該死的好奇心又抬頭往上面看了一眼。
意料之外的，那對年輕夫妻並沒有親密地湊在一起，做出諸如喁喁私語、搭肩拉手等讓人心裡不適的行為，相反，他們從入座到現在幾乎都沒怎麼交流對視。
奧平頓教授一直在側著頭和旁邊上了年紀的和善夫人聊天，似乎在討論什麼復雜問題，她不時地點頭附和。斯內普教授則不緊不慢地切著自己的牛排——嗯？他剛剛不是一直在切牛排嗎？
比爾定睛一看，發現奧平頓教授面前盤子裡的牛排已經切成小塊，倒上了醬汁，她只需要用叉子將它們送入口中就行——完全不影響她和那位夫人進行交談。
比爾：「……」他似乎隱約知道那兩個學姐在「噫」什麼了，他也很想「噫」一聲。
怎麼說呢，就是突然有種很飽，很撐，吃不下的感覺。
晚餐吃得差不多了，校長站起來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唱完校歌，在校長的指示下，大家紛紛離席，五年級的級長過來領著一年級的新生們去休息室。
比爾起身的時候發現對面的兩個學姐動作磨磨蹭蹭的，刻意落在了最後，不知道又要搞什麼鬼。
他跟在一年級的隊伍後面，在即將走出大禮堂時，回頭看了一眼。
教授們也都起身准備離開了，奧平頓一邊還在和那位夫人說話，一邊站了起來——斯內普教授似乎在她身上裝了什麼感應裝置，就在她要起身前先一步離開了座位，給她拉開了椅子。
而奧平頓教授沒有回頭，臉上還在笑容滿面地和那位夫人道別，右手已經往另一邊伸了出去——准確無誤地挽上了等候在那的臂彎。
這一個動作，仿佛像是吃完飯用餐巾給自己擦嘴一樣自然又熟練。
兩位學姐心滿意足地快步離開了。
比爾：噫。
像是注意到了來自比爾的凝視，台上的斯內普教授目光如電地准確看了過來，鋒銳的視線像是刀一樣把他扎得差點跳起來。
接著，他看到斯內普教授抬了下眉毛。
難道他認出我了？比爾想。畢竟在婚禮上莫麗帶著他和他們打過招呼。
下一秒，他聽見斯內普教授淡聲道：「不聽從級長指揮，脫離隊伍，格蘭芬多扣五分。」
比爾：「？？？」
他猛地回頭才發現，雖然其他三個學院的人還有一部分人沒走完，但格蘭芬多的學生已經一個都不見了。
連格蘭芬多幽靈尼古拉斯爵士都不見了！
他聽見奧平頓教授帶著笑意說：「斯內普教授，剛開學，計分沙漏裡還沒有寶石呢。」
斯內普教授則低聲說：「反正格蘭芬多負分也不是第一次了。」
比爾：「？？？」
格蘭芬多學院除了勇氣還有這樣一個學院特征？他爸媽怎麼從來沒有和他提起過？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會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腦洞，但大多都是以旁人的視角圍觀。
我覺得這兩個人已經無需我再多寫什麼了，就看看他們在別人的眼裡是什麼樣子的吧。
第一個受害者是比爾·韋斯萊。
讓我們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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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穿回原著會寫的，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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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給我補評的@赤鯉和@我忘了，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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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CP粉頭誕生的第二步
在比爾的設想裡，他的霍格沃茨上學生涯會有各種奇妙際遇，但他從來沒想過，這一切會是從開學第一天——甚至還不算正式第一天——被扣分開始。
幸好格蘭芬多的級長很體諒他，並沒有出言責怪，反而安慰道：「沒事，以後習慣了就知道該怎麼避免了。」
格蘭芬多守則第一條：需要具備超越常人的求生能力。
比爾：「……」這就是你們跑這麼快的原因嗎？
級長感受到了他控訴的目光，語氣滄桑道：「你們新生還算好了，斯內普教授現在只教四年級以上的學生，三年級以下都是斯拉格霍恩教授負責，他還是比較好說話的。」
他今年五年級，二年級下半學期斯內教授突然接手三年級以下的魔藥課，等到他升入四年級，斯內普教授又和斯拉格霍恩換了位置，改成了負責四年級以上。
他是怎麼都沒有逃過他的魔爪——並且將直至畢業。
看到級長絕望的表情，比爾終於釋然。
反正他不是最慘的。
「為什麼斯內普教授這麼討厭格蘭芬多？」比爾好奇地問，「因為他是斯萊特林的院長嗎？」
他爸媽都是格蘭芬多，他們聊天時總說起和斯萊特林不對付互相干仗的陳年往事。
級長搖頭，「不是，他不偏袒任何一個學院，他只是針對格蘭芬多。至於原因……」他突然警戒地回頭看了一下，哪怕他們現在是在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斯內普教授根本不會出現。
比爾心生憐憫。
「據前兩年畢業的學長說，是因為斯內普教授還在霍格沃茨就讀的時候，有個格蘭芬多的學生瘋狂追求奧平頓教授，並試圖殺害斯內普教授——當然，沒有成功，格蘭芬多因此開創了負分先河。」
比爾：「……」就這？
他很想知道這位勇士的名字，並且發自內心地想要辱罵他。
人家男才女貌，哪輪得到你來橫刀奪愛！還要牽連整個學院給你還債！
比爾的心態很好，很快就把被扣分的失落拋開。在經過家裡那麼多弟弟妹妹的折磨後，他的神經總是比常人更堅韌一點。
只是他習慣了和查理擠一張床，半夜起來給金妮泡奶粉，突然可以晚上一個人睡覺，並且寢室裡一片寂靜，還真有點不太適應。
失眠的他帶著對新環境的好奇，趴在飄窗上看著外面的夜景。
月光很亮，無風無雲，從這個窗戶可以俯瞰到一半的城堡、湖水和森林，夜色下顯得幽寂森冷。
比爾看了一會，困意襲來，准備回去睡覺，突然發現遠處的一座高塔上有微亮的光線在閃動。他貼在窗戶玻璃上使勁看，隱約看到似乎有兩個人影在塔上晃動，但又實在看不分明，只得帶著滿肚子疑惑躺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比爾和級長說起這事。
級長平淡地「哦」了一聲，「應該是天文塔上的斯內普教授和奧平頓教授吧。」
比爾：「嗯？」
級長：「自從上學期有情侶在天文塔夜游約會被他們倆抓住扣了五十分後，所有人都知道，那塊地方被他們倆占了，除了上課時間，最好不要出現在那。」
比爾：「……」有的人可以偷馬，有的人卻不能看看籬笆裡有什麼。
級長：「說到這個，在奧平頓教授有課在學校的時候，他們倆一般都會一起早上跑步，如果你們也有同樣的習慣最好慎重選擇路線。別的學院還好，格蘭芬多撞上了也不過就是扣分罷了。」
級長的語氣裡充滿了習以為常，讓比爾聽著有點淡淡的心酸。
「還有，費爾奇的貓，洛麗絲夫人，奧平頓教授很寵愛，哪怕你們再討厭費爾奇，不要去動那只該死的貓——上一個給洛麗絲夫人用了脫毛藥水的現在頭發還沒長出來。這是斯內普教授和奧平頓教授這一學期的課表，他們的辦公室在七樓，在他們有課的時間，最好不要在教室周圍亂轉，沒課的時候不要去他們辦公室附近——奧平頓教授倒也沒什麼，但你無法確定在那會不會遇到斯內普教授……」
比爾：「……」他們倆是霍格沃茨的怪談傳說嗎？
不過級長也只是預先提醒罷了，奧平頓教授只教五年級的O.W.L考試中黑魔法防御課拿到了O的學生，斯內普教授只教四年級以上的學生，目前來說，比爾很少有機會能看到他們。
除了開學那晚，他們甚至很少出現在大禮堂吃飯，據說——消息來源於那兩個五年級的格蘭芬多學姐——他們不是經常留宿在學校，而學校裡還有個專門為他們倆服務的家養小精靈。
曾有人在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裡做義務勞動時撞見它突然出現，說：「斯內普先生，奧莉薇亞夫人讓我轉告您——『先生，你的太太漏下了一張教案，看下是否在你桌上，如果不在的話，看看是否在你床上。』」
比爾心想，那個學生居然活著走出辦公室了，是校董的孩子嗎？
至於為什麼兩個學姐會把這種隱秘傳聞告訴他，只能說，在無意間得知他的雙胞胎弟弟是他們結婚儀式上的花童後，她們就致力於把他拉進她們的團體。
這個團體還有個名字，就是他之前在火車上聽到的so real——望名知意，不多解釋。
這個團體人數還不少，大概有二十人左右，基本都是女生，團體活動就是像變態偷窺狂一樣搜集那對夫妻的互動，並發出不知所謂的尖叫和讓人懷疑她們神經構造的滿足嘆息，偶爾還會面色潮紅地寫一些東西互相傳閱，發出噗嗤噗嗤的詭異笑聲。
他就是死，也不會加入這種團體。比爾心想。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霍格沃茨第一場魁地奇正式比賽。
比爾在魁地奇上也很有天賦，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的隊長表示等二年級一定讓他做追球手。
不過那也是明年的事了，他現在也只能和所有學生一起，在場邊觀賽，為自己的學院加油。
第一場比賽照例是以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對抗作為揭幕賽，比賽的裁判直到那人拿著飛天掃帚走到場地中心大家才反應過來是奧平頓教授。
場外頓時爆發出了比球隊隊員出場還要熱烈的掌聲和歡呼。
比爾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奧平頓教授在學校裡的人氣這麼高。
旁邊的人和他解釋，「奧平頓教授第一年教了七個年級，基本上大家都很喜歡她。」頓了頓，又道，「也很怕她。」
比爾：「……」你們的感情真復雜，我理解不了。
為了當裁判，奧平頓教授今天穿的是灰色的高領毛衣和黑色長褲，手上戴著黑色的皮手套，腳上穿著長靴，外套不再是一貫的長風衣和大衣，而是灰綠色的狩獵夾克，腰帶在腰側綁了個漂亮的蝴蝶結。一頭黑色長發扎成了馬尾，頭頂還戴著副淺色護目鏡，看上去英姿颯爽。
比爾看著不自覺心怦怦跳快了幾下。
周圍響起了快門的聲音。
比爾心知《女巫周刊》又有新的題材可以寫了。
想到《女巫周刊》，他忍不住視線在人群中搜索起來，果然看見斯萊特林那塊看台有一圈真空地帶，獨獨一人坐在那霸占著一大塊空地。
他身上難道自帶巫師驅逐咒嗎？比爾暗自嘀咕。
再看看他的打扮，好吧，黑色的狩獵夾克，白色的襯衫和灰色的毛衣馬甲，灰綠色的羊毛圍巾——他手臂上還掛著一條灰粉色的圍巾，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看來雖然他今天沒有打領帶，但已經用了別的方式相互映襯了。
等等，他為什麼這麼自然就開始分析起來？比爾連連搖頭。
奧平頓教授站在草坪上，似乎用了聲音洪亮，笑意盎然的聲音在鼓噪的全場都清晰可聞。
「我不反對任何一個人犯規——只要你承擔得起後果，或許，你們可以賭一下我是否熟知每一個犯規動作？」她並不像有的教授為了顯示威嚴而加強語氣，故作嚴肅，反而像是閑聊一樣帶著玩笑意味。
但比爾發現斯萊特林的隊員們都端正了表情。
「好了，讓我們開始今天的比賽吧，希望它足夠精彩。」
她不再多說，打開地上的箱子，先後放出了游走球和金色飛賊，最後，拋出了鬼飛球宣告了比賽正式開始。
兩隊球員展開激烈對戰，奧平頓教授也動作利落地跨上飛天掃帚，腳尖輕輕一點，便迅速升空，在賽場周圍跟隨著球員不斷繞行。
比爾覺得她像是一根沒有重量的羽毛在風中飄浮。其他球員可以看得出在用力操控掃帚，有時還要配合肌肉動作來扭轉方向，但她卻仿佛和掃帚是一體的，身隨意動，姿態輕盈飄逸。
她甚至還有閑暇松開雙手，一邊跟著追球手轉了個急彎，一邊調整了一下護目鏡的位置。
「太帥了吧……」
比爾聽到身邊有人喃喃低語，他覺得那人肯定不是在說任何一個球員。
讓奧平頓教授來當裁判簡直是最大的失敗——有一半人根本都不能專心看比賽了。
然而，變故突生，格蘭芬多一個追球手在斯萊特林三個追球手的圍攻下，被迫改變了飛行方向，一頭撞在了柱子上。
這個衝擊力度明顯非常強，他瞬間頭破血流，閉著眼睛從飛天掃帚上滾了下來。
全場驚呼。
然而他幾乎剛歪下身子，奧平頓教授就出現在他身邊，一手摟住了他，牙齒咬著脫下另一只手的手套，手心覆在了他還在汩汩冒血的頭上。
「比賽暫停！」她帶著他緩緩下降，頭也不抬地宣布。
她手心下冒出瑩白的光，等她落在草地上時，她挪開了手，而那個看上去非常猙獰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
比爾的心放下了一半。
奧平頓教授又對著那個追求手的頭檢查了一會，抬頭向著鄧布利多校長那邊說：「不要緊，我帶他去醫務室再處理一下。」
那比賽……比爾剛冒出想法，就見奧平頓教授往另一個方向看了一眼，他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看到斯內普教授已經站了起來，正在解開自己的圍巾。
不是吧……
奧平頓教授摘下臉上的護目鏡，用力一拋，斯內普教授抬手精准地接住，然後，他站在高台上伸出手，奧平頓教授扔在草地上的飛天掃帚就像是被無形之力牽引著，飛速飛到了他的手心裡。
這時，奧平頓教授已經帶著漂浮在半空中的昏迷追球手離開了比賽場地，而斯內普教授則長腿一跨，騎著飛天掃帚直接從高台飛進賽場上空，穩穩地停住。
動作矯健迅敏，氣勢如破空之劍一般鋒利。
「比賽繼續。」他一如既往地用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道。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搭配小心機，其實番外之前就寫了，還特意點了兩次。
每次寫這種小細節的時候，都很希望有人發現，但沒有。（失落）
比如奧莉給教授的戒指裡的刻字，最早出現在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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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只想簡簡單單寫兩個番外，為什麼感覺又收不住了。
只是比爾視角都不知道要寫幾章。
這該死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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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CP粉頭誕生的第三步
比爾以為讓斯內普來當裁判是格蘭芬多的災難，然而直到比賽結束——格蘭芬多找球手抓住了金色飛賊以五十分優勢領先，身為斯萊特林院長的他也沒有做出任何一個不公正的判決。
事實上，他從頭到尾都沒怎麼說話，也不像奧平頓教授那樣跟著球員滿場飛，他基本上就定定地坐在比球員更高的高空，從上而下俯視著全場，偶爾出聲判個罰球。
比爾之前曾聽格蘭芬多的魁地奇隊長說過，斯萊特林的人最喜歡在比賽的時候搞小動作，非常煩人又惡心。但他整場比賽看下來，斯萊特林似乎連一個違規的肘擊都沒有。
兩個學院的球員都相當誠懇、友好、平和地結束了這場友誼賽。
旁邊有人抱怨：「這真是我看過最沒勁的一場比賽。」
另一個人則聳肩，「沒辦法，Snape is watching you。」
目前還沒有被斯內普教授洗禮過的比爾真的有些好奇，撞在他手裡到底會有什麼結果。
總不至於給個黑魔法惡咒吧。
比賽結束後，斯內普教授沒有落地，而是直接飛回了原來他坐的地方。
比爾這才發現，奧平頓教授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戴著灰粉色的圍巾遮住了半張臉坐在那看比賽。
看到斯內普教授過去後，她用手背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臉，然後把拿在手裡的灰綠色圍巾給他戴上，兩人簡短地說了兩句話——奧平頓教授似乎笑了起來，然後他們便挽著手離開了。
比爾覺得他可能真的病了，被那兩個學姐傳染的，他居然忍不住在心裡感嘆：真配啊，so real！
選手和觀眾們都陸陸續續離開了，比爾被比賽勾得有些心癢癢，跑去找魁地奇隊長借掃帚玩。
贏了比賽正是高興的時候，隊長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把自己的光輪1000借給他，小心囑咐他別被教授發現——一年級的學生只能騎學校發的飛天掃帚。
比爾興奮地把掃帚藏在校服裡面，躲躲閃閃地跑回魁地奇賽場。
這時候大家都去吃飯了，沒有人會在那——才怪。
比爾有些傻眼地看著奧平頓教授和斯內普教授在天上追逐著一抹金光。
他們顯然並不是在嬉鬧，而是在實打實地較量。兩個游走球在他們身邊橫衝直撞，試圖把他們從飛天掃帚上撞下來，而他們一邊躲避游走球，一邊旋轉騰挪著試圖把對方撞離金色飛賊。
比爾看得津津有味，比起險像環生，精彩刺激的雙人對決，剛剛的比賽簡直乏味至極。
最終，奧平頓教授重重地將掃帚向下一按，騰空躍起，縱身撲向面前的金色飛賊。就在比爾以為勝利必然屬於她時，她身後的斯內普教授卻猛然加速，用後背擋住了她的攻勢，似乎完全不擔心她是否會因此墜落到地上，自己前傾身體，伸手欲勾。
看來勝利是斯內普教授的了。
剛這麼想的比爾發現奧平頓教授離開了掃帚以後根本沒有墜落！她直接順勢撐在斯內普教授的肩膀上把他推開了！
這算是犯規嗎？比爾回想了一下規則，照理說是不能直接用手去推別人的，可是這個身體接觸似乎是斯內普教授自己造成的，應該不算犯規。
奧平頓教授推開斯內普教授後，手心向上一攤，快要落地的掃帚又反方向飛到她手裡。她單手吊在飛天掃帚上，腰部用力一擰，翻身坐上去，然後追近金色飛賊，伸手去抓。
堪堪不到一英寸的距離，被撞開的斯內普教授突然來了個回馬槍，從奧平頓教授的下方垂直上衝，在奧平頓教授之前將金色飛賊握進了掌心。
而奧平頓教授伸出的手則隨後被斯內普教授另一只手抓住。
決鬥在剎那之間分出了勝負，兩人一改剛才緊繃的氛圍，就這麼手拉著手在天上開始慢慢轉圈。
心跳還沒從剛剛驚險又刺激的那一幕恢復的比爾：「……」你們的氣氛轉變得也太快了一點吧。
就是這麼一愣神，斯內普教授已經帶著奧平頓教授降落到地上，並且一眼看到了他，輕輕撩了下眼皮。
比爾：「……」哦豁，完蛋了。
「校服裡面藏了什麼東西？」斯內普教授有些懶洋洋地問。
他似乎心情還不錯，平常略顯蒼白的臉上因為剛剛的激烈運動還殘留著淺淺一層薄紅，看上去竟然有幾分柔和。
比爾想著要不要糊弄過去，不然萬一光輪1000被沒收，他可賠不起。
然而下一秒，他就聽到斯內普教授不耐煩道：「算了，不管你藏了什麼，格蘭芬多扣二十分。」
比爾：「……」他居然覺得這個結果不算太壞。
奧平頓教授多看了他幾眼，想了想，「韋斯萊家的？」
比爾精神一振，連連點頭，「我是威廉·韋斯萊，不過大家都叫我比爾。」
「你好，比爾。」奧平頓教授含笑點頭，「你媽媽的蘋果餡餅做得非常好吃。」
比爾不覺與有榮焉地挺了挺胸膛。
他還想和奧平頓教授多說兩句——說不定她能看在他爸媽的面子上把分還給他呢？
然而她似乎並沒有想要和他進一步交流的意圖，寒暄過後就側過臉看著斯內普教授，「走吧。」
斯內普教授就抓著她的一只手塞進自己外套口袋裡，無視了還杵在那的比爾，和她並肩離開了。
隱隱約約地，比爾聽見奧平頓教授笑著說：「你贏了，想要什麼獎勵？」
比爾努力豎起耳朵，還是遺憾地沒有聽到回答。
他到底為什麼要遺憾啊！
對於這次扣分，格蘭芬多的級長並沒有說什麼。因為從開學起，比爾就展露了他在各方面都相當優秀的能力。
雖然他並沒有做出很努力的樣子，但似乎上帝在造人時總是會有所偏心，他輕輕松松就能學會別人絞盡腦汁也理解不了的東西，一年級的所有科目沒有不擅長的，每次上課都能給格蘭芬多加許多分。基本上所有教授都很欣賞他。
大概除了還沒有給他上過課，就扣了他兩次分的斯內普教授。
聖誕節前，比爾寫了一封信給家裡，大概說了說自己的校園生活，並告訴他媽媽，他今年聖誕節不想再收到毛衣作為禮物了。
他拿著信去了貓頭鷹塔，還沒爬到頂便聽見上面有人在說話。
「好像太重了點，飛到美國估計要累壞它了。」是奧平頓教授的聲音。
比爾想自己要不要趕緊轉身小跑離開。
不出意料的，斯內普教授接話了，「塞西莉亞不肯說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埃爾維斯話太多了，你不必專門給她畫一本故事畫冊教她說話。」
「所以我並沒有阻止你給埃爾維斯寄消聲魔藥，我只是給可愛的小塞西表示一點心意罷了。」
斯內普教授沉默了片刻，語氣稍微有些遲疑，「你很喜歡小孩？」
奧平頓教授輕聲笑了起來，「她是你的教女啊。」
斯內普教授一時間沒有說話。
比爾心想，居然還會有人讓斯內普教授當自己孩子的教父？那人的神經可真夠粗大的。
「親愛的先生，我還沒有厭倦和你的二人世界呢——目前來看還會維持很長很長一段時間。」
原諒還是個純情小男生的比爾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奧平頓教授說這句話時的語氣和語調，反正如果他是斯內普教授的話，現在肯定立刻在所有貓頭鷹的注視下給她一個熱辣辣的吻。
但斯內普教授似乎定力非常不錯，只是發出了一個愉悅的笑音，「很長很長是多久？」
奧平頓教授笑著說：「十年？二十年？誰知道呢。也許，一輩子也說不定。」
「太太，從你嘴裡說出的話總是這麼的動聽。」
比爾心想，但凡斯內普教授把這句話裡的溫柔分給格蘭芬多十分之一，他們整個學院都會感激涕零。
兩人說著話走了下來，跟來不及果斷跳塔離開的比爾又撞到了一起。
比爾：「……」他這到底算是幸運還是不幸？那兩個學姐要是知道了肯定非常羨慕他。
斯內普教授的嘴角還掛著的笑意在對上比爾的時候就緩緩隱去了，他挑剔地從上到下看了比爾一眼，然而沒有看出任何問題。
比爾深切感受到了他的遺憾。
但斯內普教授似乎扣分也講究基本法，並不會無緣無故地隨便扣，見沒有毛病可抓，便干脆把他無視了過去。
奧平頓教授見又是他，似乎略有些驚訝，但她並不在意他是否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大方地溫和道：「你好比爾，上面結了冰，我剛剛除掉了，但可以能還是有點滑，要小心一些。」
比爾受寵若驚地點頭。
等他們倆與他擦身走下貓頭鷹塔後，比爾想了想，給信裡面又加了一句話。
「媽媽，奧平頓教授說你做得蘋果餡餅很好吃，或許你可以聖誕節再給她送一點。
」
身為一個格蘭芬多怎麼避免被斯內普教授扣分？
比爾覺得他已經知道了最有效的辦法。
從那次在貓頭鷹塔之後，比爾便不怎麼抗拒兩個學姐給他洗腦了。
但也不是說想和她們發展共同愛好，他只是還沒辦法上這兩個教授的課，對他們的事有點好奇。而且他覺得她們有時候注意到的地方確實很有意思。
比如：
「開學後奧平頓教授換了新的香水，肯定是斯內普教授送給她的聖誕禮物。」
「原本的是水果味道的，現在好像換成花香了，更成熟了。真想知道是什麼牌子的，我也想要買同款。」
「巫師界的香水我都試過了，沒有，估計是麻瓜們的吧。」
……
「斯內普教授這次的教案裡，有一個停頓他是手伸出畫面外去接什麼東西了吧？我猜是被剪切掉的過程裡奧平頓教授給他倒了杯茶。」
「果然斯內普教授的教案都是奧平頓教授拍的吧。」
「奧平頓教授的教案也有可能是通過他們倆的實戰總結出來的。」
……
「昨天斯內普教授有事不在，居然是奧平頓教授給他代課！啊，她看著斯內普教授的教案笑得也太甜了吧。」
「看報紙，斯內普教授昨天是作為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師去參加審判了。」
「啊，斯內普教授穿著威森加摩的紅色袍子的樣子也很有氣勢啊。他為什麼不去魔法部呢？明明讓他當部長的呼聲很高。」
「太年輕了吧，鄧布利多校長都沒去呢——除非奧平頓教授也進了魔法部。」
「哎嘿嘿，那倒也是。」
這時比爾忍不住道：「奧平頓教授不可能去魔法部。」
「為什麼？」
比爾想了想，「感覺？她應該不喜歡那種受拘束的工作。」反正就這幾年的觀察來看，奧平頓教授性格裡面似乎愛玩的成分比較多一點。
兩個學姐沉思片刻，一人搭上了他一個肩膀，意味深長道：「可以啊，比爾，你已經成長了。」
「你終於學會自己觀察了。」
比爾：「……」他就不該多嘴。
比爾就這麼聽著兩個學姐的偷窺日記直到三年級，他的弟弟查理這時候也一年級了。這時兩個學姐即將畢業，只得專心准備N.E.W.T考試。
她們殷殷期盼地看著比爾，「下面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So real的火種不能熄滅。」
「你就是下一個團長。」
比爾：「……」不，他拒絕。
查理憨憨地問：「So real是什麼，比爾？」
比爾：「沒什麼，你不用知道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的問題沒有一個人能說出答。
戒指上的刻字是他們一年級復活節第一次在電影院看的電影《兩小無猜》裡面的歌詞，奧莉專門把這句話拿出來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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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很甜吧？下一章甜得我自己牙都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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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CP粉頭誕生的第四步
兩個學姐畢業後一個去了《女巫周刊》當編輯，另一個去了目瞪口呆百貨店的服裝櫃台做設計師。
也算是將愛好發展成了職業。
四年級的比爾，魔藥課從斯拉格霍恩教授換成了斯內普教授，才算是真正開始接觸這個活在恐怖傳聞和粉色八卦裡的人。
第一天上課，斯內普教授就給所有學生來了段精神洗禮。
「又一個新學期，」在熄滅所有燭火之後，他站在講台上的陰影裡，聲音輕緩，卻毫無溫度，「可能有人會對中途更換教授感到不適應，但最好趕緊習慣我的節奏，否則你們就會如願以償，一直留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教室裡。」
比爾：「……」這是留級警告嗎？
他繼續道：「學習魔藥需要的是精密科學和嚴格工藝，它不像咒語，任你們傻乎乎地揮動魔杖，一次次改換可笑的音調就能偶然地成功施展。我也不指望你們中有誰能能領會那文火慢煨中精准配比所產生的復雜反應和奇妙變化，更有誰會真正懂得進入你們血管裡的液體擁有如何不可思議的神奇魔力。作為教授，我可以教你們怎樣通過魔藥提高聲望，釀造榮耀，甚至阻止死亡——前提是，你們不是那種連當作魔藥材料都沒有價值的蠢材。」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視線在教室裡安靜屏息的學生身上掃過，冷笑道：「如果你們是的話，我建議你們發揮自己人生的最後一點作用，去溫室裡給斯普勞特教授的草藥當肥料，這樣說不定反而能給魔藥發展帶來一點微小回饋。」
比爾：「……」來了，死亡威脅來了。
在正式上課前，斯內普教授又申明了三點在他課上必須遵守的規矩。
一、不許做與魔藥課無關的事。
二、不許說與魔藥課無關的話。
三、不許想和魔藥課無關的事。
前兩個比爾都能理解，第三個他要怎麼管，還能把人的腦子剖開翻一翻裡面剛剛都想了什麼不成？
剛這麼想完，斯內普教授就冷不丁點名，「威廉·韋斯萊。」
比爾條件反射地起立，「是，教授。」
「婆娑石可以用來做什麼？」
「……」
斯內普教授淡淡地道：「因為你的不注意聽講，格蘭芬多扣五分。」
比爾：「……」教室裡這麼暗，他到底怎麼發現他走神的？
不管斯內普教授是怎麼發現的，反正知道他有這個能力，所有人都不敢有任何小心思，集中全部精神對著空氣中投影出來的教案拼命做筆記。
說起這個傳聞中的投影，霍格沃茨用這個的只有斯內普教授和奧平頓教授，據說奧平頓教授的更有趣一點，但他要看到還得等到六年級。
不知道是不是想什麼來什麼，斯內普剛放完一頁，點了點顯影器切換到下一頁，畫面突然從枯燥的材料解析變成了一段動畫。
就見一個穿著小裙子，黑色長卷發的圓臉五頭身小姑娘對著面前穿著黑色三件套，黑色短發的圓臉五頭身小男孩一個飛撲，兩人像兩個小皮球一樣在地上滴溜溜地從教室左邊一路滾到了教室右邊。
停下來後小姑娘壓著小男孩啾啾啾地親了幾下，還飛出了幾個紅色的愛心特效。
教室裡安靜了一瞬，然後瞬間嗡地一聲喧嘩起來。
比爾：「……」哦豁，你們私下裡原來玩的花樣這麼多的嗎？
斯內普教授面色不變地關掉了顯影器。
他將顯影器裡的羊皮紙都拿了出來，不緊不慢地一頁頁翻看。
比爾服氣。就這從容鎮定，處變不驚的氣場，足以說明斯內普教授這人心理素質是多麼強大。
最後，斯內普教授從教案裡面抽出了兩三張羊皮紙，把剩下的放了回去，冷冷的眼神掃過底下互相擠眉弄眼的學生們。
「安靜。」他厲聲喝道，然後有幾個還在笑的學生就驚恐地發現自己只能做口型，發不出一點聲音。
「安東尼奧·費爾曼，科倫·貝納德……」斯內普教授挨個報了名字，「擾亂課堂秩序，格蘭芬多扣二十分，斯萊特林扣十分。」
比爾：講道理，擾亂課堂秩序的是你和奧平頓教授吧。
「咒語效果只是一時的，如果你們仍然克制不住自己，我可以讓你們親身感受一下魔藥的神奇，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問題。」
比爾相信，畢竟他連自己的好朋友都能寄消聲魔藥。
於是課堂再度恢復了安靜。
等到實操的時候學生們也不敢做小動作，熬煮等候的間隙就只能對著筆記本默背這節課的內容。
比爾終於知道為什麼斯拉格霍恩教授說自從斯內普教授來了後，每年O.W.L.考試和N.E.W.T.考試魔藥成績普遍提高了很多。
至於比爾，他本身魔藥課也很優秀，這節課的魔藥也是第一個完成上去交作業的。
正在批改作業的斯內普教授只是看了一眼瓶子裡的液體，就發現了問題，「加入流液草後攪拌的動作可以再輕一點。」
魔藥是和同桌配合完成的，那一步剛好是由他的同桌來執行。但比爾覺得成品和斯內普教授所示範的似乎並沒有什麼區別。
比爾還以為又要倒霉地被扣分了，結果斯內普教授在羊皮紙上力透紙背地劃了個T後，瞥了他一眼，「還站在這干什麼？」
比爾眨了眨眼睛，趕緊回到座位。
原來斯內普教授這個人也不是那麼不可理喻。他心想。
「比爾·韋斯萊，提前完成作業並不代表已經下課，為什麼不再翻翻你的課本？格蘭芬多扣兩分。」
比爾：「……」好吧，當他什麼都沒想。
結束一天的課後，兩個學姐就開始在SOME上瘋狂發消息給他——他在一年級暑假時他就通過打工攢錢買到了SOME。
「今天斯內普教授和奧平頓教授穿了什麼？」
「他們有沒有什麼互動？」
比爾：「……斯內普教授穿了黑色單排扣風衣，淡褐色粗紡無襯西裝，白色溫莎領法式襯衫和深灰色羊毛背心，領帶是棕紅色。奧平頓教授今天沒出現。」
不要問他那個一年級連襪子都穿不成對的人，是如何變成今天這個能詳細說明每件衣服的顏色款式材質的。
問就是耳濡目染。
太過聰明的人就是有這樣的煩惱。
「斯內普教授今天穿得偏休閑啊。」
「難道下課後要去干什麼嗎？」
「也可能就是今天心情比較輕松吧。」
比爾突然明悟：或許課上的那幾頁羊皮紙就是他今天心情輕松的原因？
「你們都畢業了，對他們還沒有研究膩嗎？」他真的很好奇她們的熱情為什麼能維持這麼久都不熄滅。
說實在的，雖然那兩個人都很出眾，日常細節也確實很甜蜜，但這麼多年了，怎麼說也該失去興趣了吧。
「怎麼會呢？」
「比爾你不懂啦。」
「只要看著他們就會感受到愛情的美好，相信愛情的存在。」
「這是一種精神支持。」
「也算是告訴自己該如何找男人。」
比爾還是不算太懂，但他知道一點，如果照著斯內普教授找男朋友，兩個學姐說不定要注定孤獨一生。
合上SOME後，比爾想了想，拿出一張羊皮紙。
沉思了片刻，他開始下筆。
在西弗勒斯·斯內普的世界裡，世界分為兩種人，一種人是奧莉薇亞·奧平頓，另一種人是其他人。
從進入霍格沃茨第一次遇上她時，西弗勒斯就知道，這個女孩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不是因為她美麗的外表，也不是因為她有別於一般女生的灑脫性格，而是她有一個有趣又自由的靈魂。
對於像他這樣一個無趣的人來說，有趣，是再難抵擋的一種魅力。
……
一直寫到半夜，躺在床上的比爾才收住了筆。自己拿著羊皮紙又讀了一遍，深感滿意地點了點頭。
但在收起來之前，他又想到一個問題。咬著羽毛筆思索了半天，他終於在羊皮紙最後寫了個名字。
杜蒂·艾梅。
Trudy·Aimer。
比爾是個相當擅於總結經驗吸取教訓的人，所以之後的一年裡，他基本沒有再被斯內普教授扣分過。
當然，也沒有加分過。
沒有任何一個格蘭芬多可以在斯內普教授手裡拿到哪怕一分，哪怕他魔藥作業每次都是O——在批改作業和考試上，斯內普教授倒從來不故意壓著格蘭芬多的成績。
就是比爾發現，有時候作業批語上的字跡似乎有細微的差別。
盡管模仿得非常相像，連語氣都沒差多少，但比爾還是敏銳地察覺，偶爾會有另一個人給斯內普教授批改作業。
這個人是誰似乎不用多說。
他想起之前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鼻涕蟲俱樂部時，有人問起關於那兩位教授的事情，斯拉格霍恩教授喝了點酒，說話就有點隨意。
他說斯內普教授和奧平頓教授從入學開始就一直親密無間，魔藥課也都是一個小組。但斯內普教授從第一節 課就表現出了非同尋常的天賦和努力，而奧平頓教授——不能說她不擅長，只能說她根本不喜歡魔藥。
她是一個喜惡很分明的人，而且做事也很隨心。
要不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奧平頓教授那明目張膽就是斯內普教授字跡的作業肯定要被打回去。
比爾被這幾句話勾得浮想聯翩，文思泉湧，連夜又寫了兩篇文。
老實說，給《女巫周刊》投稿的稿費比他打工賺的錢都多。
作者有話要說：
實名制導致評論少了一半，這讓靠評論發電的我很難受。
唉，無心存稿了，快點寫完吧。
明天結束比爾視角，寫寫子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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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嫌麻煩的話，沒辦法評論的可以去微博評論一下，讓我知道你們還在看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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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CP粉頭誕生的第五步
五年級時，比爾成為了格蘭芬多的級長，並在這學期的O.W.L.考試中拿到了12個O。然後在六年級時，終於成功走進了奧平頓教授的黑魔法防御課教室。
對了，他的弟弟珀西也進了霍格沃茨——又是格蘭芬多，比爾對此都覺得有些無趣了。
由於每個學院的人數都少了許多，所以奧平頓教授的課是四個學院一起上的。
在上課前，許多學生就等在了教室裡，顯而易見，大家對上奧平頓教授的課都很期待。
然而在上課鈴響的前一刻，一個穿著黑色薄款大衣的男人大步邁進了教室，仿佛有一串烏雲跟著他一起飄了進來，整個教室裡的氣壓瞬間低了許多。
「奧平頓教授今天有事，」他站在講台前，聲音很冷，心情明顯不算愉快，這導致整個教室的氣壓又低了幾個度，「我來代課。」
說完他又微微露出一絲說不上和善的笑意，「放心，我的黑魔法和我的魔藥一樣擅長。」
比爾：「……」你別說了，我們都知道。
整個魔法界都知道你不僅一個人干掉了伏地魔，還干掉了一群食死徒精英，順帶把奧平頓莊園炸了還娶了奧平頓莊園繼承人的事。
晚上，比爾從《女巫周刊》的學姐那得知，原來今天奧平頓教授有事是去參加婚禮了。
新娘是她學生時代的朋友，也是個斯萊特林，而新郎倒是很有名，正是在消滅伏地魔計劃中成功用了苦肉計騙了伏地魔的傑出傲羅——西裡斯·布萊克。
不過這為什麼會讓斯內普教授心情不好？
比爾想了想，問：「布萊克是什麼學院的？」
「格蘭芬多啊，他上學時也是個風雲人物呢，不過我入學的時候他和掠奪者其他人都剛好畢業了，只是聽過一點傳聞罷了。說起來，掠奪者裡面，詹姆斯·波特，西裡斯·布萊克，還有去年結婚的萊姆斯·盧平，他們的妻子都是奧平頓教授的好朋友。我居然才發現，嗯，這個有可以寫的地方。」
比爾似乎隱隱約約猜到斯內普教授不高興的原因了。
「對了，比爾，你知道杜蒂·艾梅嗎？」
比爾鎮定道：「不知道，怎麼了？」
「她最近在《女巫周刊》上人氣非常高啊，投稿的幾篇文章都大受歡迎，不少女巫寫信來說看哭了呢。不知道到底是誰，感覺寫得很接近兩位教授的形像和性格。」
「是嗎？有空我去看一下。」比爾微笑著如此寫道。
第二次的黑魔法防御課，比爾如願以償見到了奧平頓教授。
當她穿著低跟的小皮鞋步履輕盈地走進教室時，比爾感覺像是有一陣來自春天的舒緩柔風從他身邊吹過，甚至帶著清晰可聞的馥郁花香。
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哦，這就是學姐說的奧平頓教授身上的香水味？
確實非常獨特自然又符合她的氣質。
比爾已經可以確定這不可能是市面上賣的任何一種香水了，如果有這樣一款香水面世，不可能不聲名大噪。
奧平頓教授站在講台前，微笑著說：「初次見面，很高興見到能有這麼多符合我要求的優秀小巫師，這讓我對巫師屆的未來更有信心了一點。」
底下的學生也不由地跟著露出了笑容。
奧平頓教授和斯內普教授真的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比起讓人沉默、懼怕、戒備的斯內普教授，奧平頓教授似乎擁有輕易就能讓人放松開心的能力。
此時她穿著黑色高領毛衣和一套的深灰色馬甲、長褲加西裝外套，搭配得別出心裁又相當優雅漂亮。
不是比爾曾碰見過的馬爾福夫人那種貴氣又自矜的優雅，而是一種充滿了自信從容又灑脫的特殊氣質。
難怪《女巫周刊》每次一刊登她的照片，就會在魔法界刮起新的時尚潮流。
——當然也有守舊派指責她的打扮太偏向於麻瓜，不過根本沒有人理會他們的酸言酸語。
她的頭發在學校裡基本上都是盤起來的，簡單地用幾顆小珍珠發卡固定，其它便無贅飾。似乎是想以此表現出作為教授的端莊沉穩，但比爾覺得這是徒勞的。
哪怕奧平頓教授如今應該有二十八歲了，但她的神態裡，眼睛裡，一顰一笑裡，總是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種活潑狡黠，仿佛一個古靈精怪的少女，腦袋裡滿是新奇有趣的點子。
這並不會讓她顯得幼稚膚淺，或者說讓人不適的矯揉做作，正相反，她美麗成熟的風韻和這種俏皮明快的特質糅合在一起，成為了她身上從內而外透出的光亮，很難會有人不被吸引打動。
說了這麼多，其實就一句話，這是一個相當有魅力的女人——並且這種魅力會隨著時間的流逝反而不斷增長，因為她的那份本真不會磨滅，只會更加耀眼。
已經六年級的比爾擁有了可以做出如此判斷的能力。
因此，他也真正相信了有個格蘭芬多的學長為了她想干掉斯內普教授的傳言。
唉，人之常情嘛，可以理解，他以後就不每天詛咒一遍那個人了。
「為什麼要這麼說呢，」奧平頓教授繼續說著，「因為魔法界有一個我無法理解的觀念，似乎伏地魔打敗了，食死徒抓起來了，黑魔法就消失了，世界上就沒有黑巫師了——而這樣的想法，在格林德沃被打敗時，大家也如此深信不疑。」
學生們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包括比爾在內，大家都開始思索起來。
「人們公認黑魔法便代表了惡，我暫且不對此做出辯駁，便假設黑魔法就惡，那所有人都應該清楚，惡是人性裡不可分割的一面。只要有人存在，那惡就不會被消滅蕩除。格林德沃倒下了，巫師們覺得安全了，然後伏地魔出現了，伏地魔倒下了，巫師們又覺得安全了——說實話，我懷疑他們是不是上學時候魔法史課都不及格——誒，我好像也沒資格這麼說，我魔法史也就堪堪及格。」
學生們又都笑了起來。
奧平頓教授也不以為意地笑著，「格林德沃全盛時期在二十年代，倒台於四十年代，伏地魔全盛在七十年代，倒台在八十年代，不知道下一個三十年，又會出現誰，又會造成怎麼樣的局面，又要花費多少時間，犧牲多少人，才能結束。」
學生們又不笑了。
比爾覺得奧平頓教授是真的厲害，他們的情緒幾乎一直被她捏在手裡來回拉扯。
這時有人舉手問:「奧平頓教授，如果把與黑魔法有關的所有資料書籍都銷毀了，會不會就沒有這樣的危險了？」
奧平頓教授仔仔細細看了那個學生一眼，把他看得局促不安後才用感慨的語氣說：「希望你不會帶著這樣的想法成為魔法部部長，不然下一個黑魔王就要誕生在你的任期裡了。」
學生們哄笑。
「至於為什麼，」奧平頓教授並沒有讓他們安靜，因為只要她一開口，大家就會自動集中注意力聽她講。「那就不得不再提一下格林德沃和伏地魔，他們倆有許多共同點，其中有一個就是，他們都是天賦卓絕的天才。天才是什麼意思呢，就是假如你把英文字母都消除了，讓所有人都不許認字看書，他們都能自創一種文字寫出一本黑魔法大全。」
奧平頓教授看著那個學生，認真道：「你提出的建議會造成一個後果，那就是平庸的人越發蒙昧，成為溫順的待宰羔羊，而優秀的人則越發危險，因為他能自己磨出一把刀。」
她的視線在每個學生臉上掃過，輕柔的聲音帶著格外厚實的重量，「在這個教室裡的，從某方面來說都是和優秀掛鉤的人，我能感受到你們身上的鋒芒。但最後到底是成為一把帶血的屠刀，還是成為一面堅實的盾牌，則是你們自己的選擇——也是我做這個教授的原因。」
「最後送你們一句話，不要放棄希望，不要失去警惕。」
比爾心想，比起斯內普教授，奧平頓教授不去做魔法部部長真的可惜了。
下課後，比爾收拾東西走出教室，就看到站在走廊裡站著的斯內普教授。
他今天也把襯衣換成了黑色的高領毛衣，馬甲外套是深棕色的，意態閑適，表情淡漠。
……嗯？都穿高領毛衣？
比爾心裡微妙地哦了一聲。
不過他也不敢在斯內普教授面前想些亂七八糟的，恭敬地喊了他一聲就以非常緩慢的速度離開。
在他快要離開走廊前，奧平頓教授終於出來了。比爾趁著拐彎的時候迅速回頭瞄了一眼。
奧平頓教授是帶著笑意走出教室的，但是這種淡淡的笑意在看到斯內普教授的時候瞬間就變成了發自內心的愉悅笑容，像是一朵含苞的花，「啪」地一聲突然盛放。
而斯內普教授的表情，也讓比爾第一次真正理解了，什麼叫做眼睛裡有光。
當她出現時，就有一道光進入了他黑色的眼睛裡。
比爾想他或許明白那兩個學姐所說的，看著他們就能感受到愛情的美好，相信愛情的存在是什麼意思了。
接下來的一學期，比爾經過不懈努力——這可比O.W.L.考試裡拿12個O難多了——終於獲得了奧平頓教授的認可，成為了她的弟子。
得知消息的莫麗簡直比他當上了學生會主席還要高興。
「我真是為你驕傲，比爾，我就知道你是我們家最有出息的一個。」莫麗不住地誇贊著，比爾看到珀西露出了不是很服氣的表情。
比爾覺得他估計要把「成為魔法部部長」的理想改為「成為奧平頓教授的弟子」。
而剛剛進入霍格沃茨的喬治和費雷德則圍著他上躥下跳。
「奧平頓教授真的有那麼厲害嗎？」
「她不在學校裡的時候都在干什麼？」
「她會邀請你去奧平頓莊園過聖誕節嗎？」
「斯內普教授還會扣你的分嗎？」
「她和斯內普教授真的有那麼恩愛嗎？」
「真的。」比爾回答了最後一個問題，「他們真的很恩愛。」
作者有話要說：
一覺醒來看到評論多了就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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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畫不是奧莉故意放進去的，以她的性格還是很維護教授的威嚴的。
就是不小心混進入了。
至於怎麼不小心，自行想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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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CP粉頭誕生的第六步
成為奧平頓教授的弟子後，比爾的身份便從一個無關緊要的普通學生變成了他們關系親近的自己人。
這讓他能更進一步地靠近他們的生活——當然，這不是他的主要目的，真的不是。
為了教導他，奧平頓教授在沒課的時候留在學校裡的時間也多了起來。結束一天的課程後，他就會到奧平頓教授的辦公室裡，進行課外培訓。
比爾覺得他應該是少數幾個能進入她辦公室的人，因為她很少罰學生關禁閉——偶爾有幾個，她都讓他們去斯內普教授那幫他處理鼻涕蟲，估計這也是她沒有機會罰禁閉的原因。
奧平頓教授的辦公室裡布置得很溫馨舒適，不太像個辦公地點，更像個生活居所。清新的窗簾和牆紙，柔軟的地毯，插了花的別致花瓶，擺了照片的辦公桌，還有書籍種類相當繁雜的書架——裡面竟然有一層專門放了《女巫周刊》！
難道奧平頓教授居然會看和自己有關的報道……與小說嗎？
這麼說，杜蒂·艾梅寫的那些小短文，她……都看過？
比爾一時間心裡驚濤駭浪。
他不敢在臉上表現出絲毫，但奧平頓教授在看透人心上顯然和斯內普教授有同樣高超的技巧。
她看了眼自己的書架，問：「怎麼了？有感興趣的書？」
比爾只是猶豫了一瞬，到底不敢挑戰奧平頓教授的測謊能力，「《女巫周刊》，我媽媽也訂閱了。」他避重就輕。
奧平頓教授笑了起來，「很有意思的雜志，不是嗎？看看別人眼裡的自己，還有西弗勒斯，也是挺有趣的。」
有趣？她不會覺得被冒犯嗎？比爾心裡一定，突然有種自己的創作被肯定了開心。
在上課過程中，有時斯內普教授也會出現。
他有口令，都是直接開門進入。看到比爾在的話他便不會說什麼，脫掉外套放在旁邊的衣帽架上，然後走進裡面的臥室，不過一會便端著兩杯茶出來，一杯放在桌上，一杯自己端著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這時候比爾就會感到壓力激增，如芒在背。
感覺他在委婉地示意：趕緊滾。
「西弗，旁聽可是要收費的。」奧平頓教授笑著喝了口茶。
斯內普教授淡然道：「你也不是沒有聽過。」
奧平頓教授有些驚訝，「你什麼時候發現的？我都把香水味給提前去掉了。」
「第一次。」
「那你一直裝不知道？」
「我只是不願破壞你的小小趣味。」
比爾看到奧平頓教授飛了一個「看你裝」的眼神過去，而斯內普教授在接收到這個眼神後略帶笑意地低頭喝茶。
這時，奧平頓教授突然說：「說起來，比爾，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斯內普教授可以算是你的師兄。」
斯內普教授微微嗆咳了一聲。
正頭也不抬盯著羊皮紙裝作不存在實際瘋狂在心裡刷彈幕的比爾：「……什麼？」
然而奧平頓教授其實並不是在對他說話，仍舊看著斯內普教授，笑意盎然，「難道不是嗎？」
斯內普教授深深地盯了奧平頓教授一眼，意味深長道：「當然，奧平頓教授，我從你那學到了不少東西。」
比爾此時深恨奧平頓教授為什麼也看《女巫周刊》，這一段如果寫出來就要暴露身份了，但是不寫出來他真的萬分難受！
除了上課，比爾有時也會幫奧平頓教授批改作業，不是黑魔法防御課的，而是魔藥課的。
奧平頓教授說斯內普教授教的年級太多了，大大占據了他的課余時間。
對此比爾很想問問她，有沒有考慮過其他教七個年級的教授的心情。
當然，他也只是想想，畢竟其他教授又不需要用課余時間去約會，可能並不在乎。
某次批改完作業，比爾拿去送給斯內普教授。
敲門後門自動打開，但門後沒人，只有斯內普教授的聲音傳出來，「進來。」
比爾走進去，發現桌上正在熬煮著一鍋魔藥，斯內普教授只穿著黑色的粗針毛衣，袖子捋到手肘，正背對著他在架子上找著什麼。
「放桌上。」他頭也不回地說。
比爾便把羊皮紙放在辦公桌上，視線一掃，發現桌上還放著那塊斯內普教授不離身的銀色懷表。
可能他剛剛還在用懷表看時間，此時懷表正打開著，比爾一眼就看到懷表蓋子裡放著的照片。
一座古樸的石橋上，橋頭垂著大片的紫藤，橋邊攀爬著色彩繽紛的薔薇和玫瑰，稀薄的霧氣中，猶帶著青澀的少年和少女並肩而立，一個俯首，一個抬頭，微笑著互視彼此。
這是魔法照片，因此可以看到少年還伸手取下了少女黑發上的紫色花瓣。
不管是畫面還是氣氛，都夢幻得像是一幅絕世名畫。
比爾：「……」他也沒什麼好說的，就嗝一聲吧。
「韋斯萊先生？」斯內普教授用比爾熟悉的「我馬上要找茬扣你分」了的語氣道，「不知道是我桌上的什麼東西吸引了你的注意，讓你沒有立刻離開我的辦公室？」
「是魔藥，教授。」比爾機智道，「這個魔藥我沒學到過，有些好奇。」
斯內普教授拿著幾罐不知道什麼東西走過來，放到桌上後拿起懷表又看了眼時間，然後收了起來。
「狼毒藥劑。」他打開一個罐子，從裡面拿出了一點材料放了進去，緩慢攪拌起來，「分量足夠一個人好好品嘗一整天。」
比爾：「……」是哪個狼人這麼倒霉，得罪了斯內普教授。
為了避免斯內普教授把狼毒藥劑分給他嘗嘗味道，比爾趕緊離開。
不知道奧平頓教授的那塊懷表裡，放著的照片是不是一樣的。他暗自想著一定要找機會看一看。
聖誕節假期前，比爾問奧平頓教授可不可以上門拜訪，作為她的弟子，這也是應有之禮。
奧平頓教授表示整個假期她都要和斯內普教授國外去度假，他可以在開學前一天過來。
比爾想問你們缺不缺個端水倒茶的，到底有心無膽。
到了那天，比爾帶著莫麗做的各式點心，進入了奧平頓莊園。
時隔將近十年，再次踏入這座抹平重建的莊園，似乎和記憶裡的沒什麼區別。
只是上次來的時候是夏天，花園裡都是鮮花彩帶，現在是冬天，主路上的雪被掃光了，但草坪上還積著一層厚厚的雪，沒有被踩踏過，干淨又漂亮。
噴泉裡的水流動著，沒有結冰，石雕美人魚對走過的比爾拋了個媚眼。
比爾目不斜視地進入主樓，就被裡面又香又暖的熱氣烘得打了個噴嚏。
他把外套交給一個穿著特別漂亮的小裙子的家養小精靈，坐在了客廳裡的沙發上，面前立刻被擺上一杯紅茶。
「韋斯萊先生，請您稍等，奧莉薇亞夫人待會就來。」
「好的。」
比爾打量著客廳。
色調溫柔的法式家具，橡木的旋轉樓梯，似乎是某種皮革的牆布帶著特殊的光澤，牆壁上掛滿了幾百年間的照片和畫像。
兩邊的牆上都安有一整排大大的窗戶，坐在沙發上一邊可以看見花園內明亮的雪景，另一邊則似乎是個運動場，有著一個寬大的泳池。
比爾坐了一會，見奧平頓教授還沒過來，便走到窗邊看外面的風景。
他穿了莫麗織的很厚的毛衣，室內的壁爐燒得很熱，他稍微打開了點窗戶透了點涼風進來。
然而隨著涼風一起進來的，還有似乎就在樓上窗邊的低語。
「先生，我得下去了……」柔軟的聲音裡似乎裹了蜜糖，每個字詞之間都黏連著長長的糖絲，讓聽到的人覺得喉嚨裡甜膩得喘不上氣來。
比爾臉一熱。
「我知道。」斯內普教授如海底的岩漿，清冷的語調下是灼熱滾燙的急促氣息，「但我覺得，這個口紅的顏色和我太太的裙子不太相配。」
「唔……那你覺得……該塗哪個顏色？」
「我正在幫你塗……」
聲音似乎在風中被吞咽了進去，直到又過去了一會，才響起模糊的抱怨，「先生，你讓我又要重新化妝了。」
「是什麼讓我的太太產生了錯覺，她不化妝的樣子難道還不夠動人？」
「……」
比爾：「……」他現在熱得想去外面雪地裡打兩個滾，或者去泳池裡游個泳。
大概過了十分鐘，奧平頓教授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她穿了一件俄國風格的紅色天鵝絨印花長裙，肩上搭著一條白色的羊絨流蘇披肩，長發披散著，細細的高跟鞋踩在橡木樓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比爾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不敢去看她現在的口紅到底是個什麼顏色。
奧平頓教授坐在他對面，和他閑聊了一會假期裡在斯裡蘭卡的海島上看到的風光，順便給他帶了一點當地的小禮物，讓他回去分給弟弟妹妹。
「對了，比爾，你想好畢業後要干什麼了嗎？」作為他的老師，奧平頓教授很盡責地關心了一下他的未來規劃。
比爾想了一下，「我在惡咒和詛咒的解咒方面很感興趣，但我目前的水平仍有不足，想再跟著您學習一段時間。所以，您覺得畢業後我留在學校裡做您的助手怎麼樣？」
奧平頓教授笑了起來，「當然可以，我正覺得你用起來這麼順手，離開後我會不習慣呢。」頓了頓，她又說，「不過只是做我的助手也太浪費了，畢竟我的在學校裡的課不多——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兼職做一下斯內普教授的助手？」
比爾：「……」還有這種好事？
看來是真的覺得他用起來很順手了。
比爾努力不讓自己顯得太心花怒放有些奇怪。
「這是我的榮幸，教授。」他真心實意地說。
努力總會有回報的。比爾在往後的歲月裡，一直如此堅信。
作者有話要說：
比爾視角完結，下一章開啟子世代。
新的子世代關系可能會有點亂，我隨便寫寫，大家隨便看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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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給我補分補評，沒什麼好回報的，就加更吧XX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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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這是最好的時代
1991年9月1日
又是一年開學季，不管是麻瓜們的，還是霍格沃茨的。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裡，烏泱泱地擠滿了來上學的學生和送行的家長，還有各種貓頭鷹和寵物，人聲鼎沸，雞飛狗跳。
赫敏·格蘭傑告別了自己的父母，拎著行李箱艱難地擠進列車。
在上台階的時候，後面的人推了她一下，她差點摔倒，幸好被前面的人擋住，不過前面的人也因此踉蹌了一下。
「對不起，我沒站穩……」赫敏趕緊道歉。
「沒事，」前面的人回過頭，伸出手，「需要幫忙嗎？」
「哦，謝謝。」赫敏搭著她的手走了上去。
進了列車後兩人都沒工夫說話，一路穿過擁擠的人群往後擠，終於找到一個空著的包廂坐了進去。
「呼——」一齊松了口氣的兩人看著彼此笑了起來。
「你好，我是赫敏·格蘭傑，父母都是麻瓜——我看過《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知道魔法世界裡的人這麼稱呼不會魔法的人。」赫敏伸出手。
「你好。」有著一頭黑色齊耳短發的女生眉目秀麗也伸手和她輕握了一下，溫和友善地說，「我是潘西·帕金森，我的父母……都是巫師。」
赫敏立刻振奮了起來，「那你——」
話沒說完，便被敲門聲打斷了，一個男生探進了頭，然後高興地說：「潘西，我找了你好久。」
潘西微笑，「嗨，哈利，我剛剛也在站台上找你。」
黑發碧眼，長相出眾的男生坐到了潘西旁邊，好奇地看了一眼對面的赫敏，「這是？」
「赫敏·格蘭傑，剛剛認識的。」潘西為兩個人做著介紹，「這是哈利·波特，我的好朋友。」
「那我猜你的父母也都是巫師？」赫敏機敏地說。
哈利笑著點頭，「是的，不過我母親的父母也是麻瓜。」
「對了，我……」赫敏再次想要提出問題，門又被敲響了，她有些氣悶地看過去，然後眼睛一晃。
一個有著燦爛的鉑金色頭發，和比頭發更加璀璨的精致面孔的男孩站在門口，用一種古怪的表情看著他們，懶洋洋地道：「我能進來嗎？」
「當然。」哈利翻了個白眼，「快進來吧，德拉科大少爺，還是你在等我們說『請』？」
被叫作德拉科的男生就慢悠悠地踱步走了進來，像是在自家花園裡散步。
他在桌邊站了站，看了看赫敏，又看了看哈利。
哈利沒好氣地站了起來，轉而坐到赫敏旁邊，而德拉科這才在潘西旁邊坐下。
赫敏表情有些尷尬，哈利便安慰她，「你別在意，他就是這麼個欠揍的性格，要不是有他爸爸和奧莉，早就被人臉都打腫了。」
德拉科哼笑了一聲，不看對面兩人，轉向潘西，「誰送你過來的？」
「盧平先生。」
「我不是讓你在站台上等我嗎？」
「人太多了。」
看他們倆聊了起來，哈利為了緩解氣氛，看著赫敏，「你剛剛想說什麼？」
赫敏遲疑了一下，說：「你們認識西弗勒斯·斯內普和奧莉薇亞·奧平頓嗎？」
包廂裡靜了一下，三個人都盯著她。
赫敏有些緊張，「我……我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裡讀到，他們倆聯手打敗了伏地魔，但具體用的什麼方法卻沒有細寫，我有點好奇。」
「當然，」對面的德拉科笑了一聲，語氣不明，「你應該好奇的。」
赫敏被激怒了，一下子站了起來，睜大眼睛瞪著他，蓬松的頭發似乎都要炸開了，像一頭小獅子。
「你什麼意思？我是哪裡讓你看不順眼了嗎？還是說我應該退出這個包廂不妨礙你們三個自己人說話？」
「哎，哎，赫敏，你別生氣。」哈利慌忙擺手，又瞪了德拉科一眼，「我說過了，你再這麼陰陽怪氣地說話我真的要揍你了，管你是什麼理由，控制一下你自己的情緒好嗎？」
潘西更是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德拉科的頭上，發出好大一聲脆響，然後和赫敏道歉，「不好意思，我們不是和你開玩笑，他就是真的欠揍。」
赫敏呆了一下，看著面無表情揉著自己腦袋的德拉科，小心地問：「難道說……他腦子有病？」
潘西和哈利都是一聲噴笑。
德拉科冷冷地盯著赫敏，「奉勸你小心點說話，格蘭傑小姐。」
赫敏一點也不怵，挺起胸膛鬥志昂揚，「你才是應該注意你的言行，你……你怎麼知道我姓格蘭傑？」似乎在他進來後，他們並沒有介紹她的姓名？
德拉科頓了一下，往後一靠，撇過頭不去看她，「你們的聲音這麼大，在門外都能聽見。」
赫敏狐疑地看著他。
一直充當和事老的哈利再次站了出來，轉移話題，「你說的那兩個人，剛巧，我們都認識，或者說，他們是我們的熟人。」
赫敏立刻拋開了個人矛盾，充滿求知欲的目光看向哈利。
哈利笑道：「奧莉和斯內普先生都是我母親的好朋友，從他們剛進入霍格沃茨開始就是。」
「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德拉科也用他那懶洋洋的語調給自己下了個台階，「奧莉的祖母是我祖父的妹妹，奧莉是我的姑媽，斯內普先生是我的姑父。」
潘西抬起垂著的眼睛，平靜道：「奧平頓女士是我所在的福利院的創立人之一，也是我們所就讀的巫師小學的創辦者。」
「哦，抱歉，我不知道……」
「你不需要道歉，這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潘西打斷了她的話，臉上又浮現出笑容，「你似乎把書都預習了一遍？」
赫敏自信點頭，「事實上，不止一遍，畢竟我對魔法世界太好奇了。你說的巫師小學我也讀到了，是奧平頓女士在五年前創辦的吧，在此之前，巫師世界沒有小學嗎？」
哈利道：「是的，一般會請家庭教師，或者有的家長自己輔導，也會有一些小規模的托班，不過這樣大家的水平層次不齊，對進入霍格沃茨學習也會產生影響，所以奧莉就想著建一個系統的學校。」
赫敏不由感嘆，「奧平頓女士真是太偉大了，當然，斯內普先生也是，他改良了不少魔藥，還發明了很多魔咒，在收到霍格沃茨的通知書後我一直都期待著進入霍格沃茨見到他們。」
哈利的表情突然微妙了起來，「也許，你應該等分完院再做期待。」
德拉科瞥了眼赫敏，「必然是個格蘭芬多。」
然而赫敏並沒有去格蘭芬多，她被分到了拉文克勞。
「你說錯了。」潘西坐在斯萊特林的長桌上，低聲說。
德拉科臉色不是很好，語氣便有些惡劣，「顯而易見，我並不是個預言家，我只是個三流騙子。」
潘西不為所動地叉了一塊水果，冷淡道：「不要和我發脾氣。」這時候的她，一改列車上親切溫和的人設，顯得有些漠然。
德拉科憋氣，然後又嘆氣，「抱歉，潘西，我又沒控制住自己。」
潘西轉過臉看著他，帶了點關心意味，「你最近又做噩夢了？」
「不是最近，是每天。」德拉科神色郁郁。
潘西頓了頓，建議道：「或許你該去找奧平頓女士和斯內普先生。」
德拉科不由地望向教授長桌，剛好對上奧莉薇亞投過了的目光，不自覺地向她撒嬌般地笑了下，換來一個眨眼微笑。
然後轉頭就看見潘西一臉嫌棄。
「……」德拉科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若無其事道，「今天是奧莉的生日，我還是不打擾他們二人世界了，明天再去找他們。」
然而，等晚餐結束大家回寢室時，斯內普在公共休息室裡截住了德拉科，把他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奧莉薇亞也在，她脫掉了外套，穿著一件灰色的毛呢裙坐在沙發上喝茶，看到他進來把便他拉到自己身邊，摸了摸他的頭。
德拉科忍不住便依偎到她懷裡，她身上好聞的香味總是能讓他心情放松，「奧莉，我頭痛。」
斯內普瞥了他一眼，走到擺放著各種瓶瓶罐罐的架子邊去拿上面的東西。
「最近做夢很頻繁？」
「是的。」德拉科小聲地說，「我又看到了那個人，那個——伏地魔，他對我爸爸用鑽心剜骨，他命令我去殺人，他要我殺了哈利，我做不到……然後……」
他偷偷看了眼斯內普的後背，糾結道：「我似乎看到斯內普先生殺了鄧布利多校長。」
奧莉薇亞撫摸著德拉科後背的手頓了一下。
這時斯內普走了過來，遞給德拉科幾瓶魔藥，「這瓶睡前滴一滴，三天用一次，另外一瓶每天撒一點在寢室裡。」
德拉科雙手接過，尊敬道：「好的，謝謝斯內普先生。」
「在學校裡叫我教授。」
「是，教授。」
奧莉薇亞又揉了把德拉科的軟軟的頭發，安慰道，「別想太多，那不是幻想，也不是預言，可能只是某個世界的投影，或者某種未來的分支。能感受到這些，說明你比較特殊，雖然有點麻煩，不過證明了你的與眾不同不是嗎？」
這個解釋顯然比他媽媽說的噩夢要來得讓人信服和高興，至少減輕了德拉科的許多困擾。
回去的時候也是斯內普送他。
兩人沉默地走在通往地窖的路上，已經很晚了，城堡裡安靜又昏暗，只有他們交錯的腳步聲。
不知道潘西睡著了沒有，回去後要不要在SOME上發消息給她？
「在你的夢裡，」斯內普突然出聲，讓走神的德拉科驚了一下，「你看到了我？」
「是的，教授。」
「奧莉薇亞呢？」
德拉科也有些困惑，「不知道，我從來沒看到過她——夢裡的我，好像沒有這樣一個姑媽。」
斯內普又不說話了。
德拉科能感受到他心情不是很好，小心地補充，「或許，以後會夢到的，我的夢並不太連貫。」
斯內普淡淡地「嗯」了一聲。
「如果夢到了，過來告訴我。」他說。
「是。」才不，他要先去告訴奧莉。
作者有話要說：
子世代開始了，這裡是群像文，會從不同人的視角來寫。
奧莉和教授只會側面提，不再是重心了，所以可能不會那麼甜甜甜。第一章可能看得還有些混亂，後面就好了。
不要把子時代的人代入原著，基本每個人都有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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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為什麼又要寫這麼麻煩的東西！我能在國慶前結束番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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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這是最好的時代
潘西看著德拉科被那個冷峻的男人帶走，在級長的激昂發言中垂下了頭。
西弗勒斯·斯內普，因為打敗了伏地魔和一眾食死徒而獲得了梅林一級勛章，又因為改良了包括狼毒藥劑在內的多種魔藥而獲得了梅林二級勛章，霍格沃茨魔藥課教授，斯萊特林院長，威森加摩首席巫師，曾獲得魔法部部長提名但拒絕了，據說鄧布利多校長有意讓他成為霍格沃茨下一任校長。
當然，在她不清楚他這些耀眼身份的時候，她就記住了他的名字。
因為她的母親曾如幽靈一般在她耳邊反復低語：「西弗勒斯·斯內普，奧莉薇亞·奧平頓，他們殺了你的父親，他們不配得到這樣的贊譽，他們毀了帕金森家，毀了你……」
潘西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被他們毀掉，但她差點被她母親毀了。
在她不到兩歲的時候，她的母親因為受不了失去榮光的生活和滿是譏諷嫌惡的目光，自殺了。
她本來向帶著女兒一起死的，但是在她縱火後，她那顆日益瘋癲的心似乎又恢復了些許清明，她把潘西從窗戶裡丟了下去。
這讓她摔斷了一條腿。
幼小的她一邊哭一邊拼命往外爬，試圖遠離那片不斷追趕著她的火海。
最後，她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她在聖芒戈，據說是因為魔力暴動引來了魔法部的人。
當時她的情況不是很好，因為她失控得太久了，魔力紊亂衝擊了她的身體，她渾身痙攣，口鼻冒血，命懸一線。
最後救了她的是奧莉薇亞·奧平頓。
她被在聖芒戈工作的凱瑞女士連夜喊來幫忙。
潘西模模糊糊記得，一個有著黑色長發的漂亮女人趴在她的床邊，一只手握著她的手，一只手從上到下撫摸著她的身體。
手撫過的地方，有溫柔的暖意沁入體內，又像是一道微涼的風，平息著她欲沸騰的血液。
「有一條小魚在你的體內游動，來，跟著它一起，捉住它的尾巴，很好，你做得真棒，你抓住它了，好孩子……」
輕柔耐心的撫慰讓她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夢裡，她看到媽媽不再哭泣咒罵，而是溫柔地抱住了她，不住地誇獎她。
「潘西，我的好孩子，媽媽為你感到驕傲……」
再次醒來的時候，奧平頓女士已經離開了，負責照顧她的凱瑞女士告訴她，等她康復後，她將被送到福利院。
當時的她並不理解福利院是什麼地方，她只知道，在她失去了父親以後，她又失去了母親。
福利院是在伏地魔和食死徒倒台後，為了解決大量失去父母的孤兒無處容身的問題，同時，也可以收容一些在麻瓜世界被父母拋棄或虐待的小巫師，奧平頓女士和馬爾福先生合資建立的。
對了，馬爾福先生也是在潘西母親口中出現次數很多的人。
「卑鄙的叛徒，墮落的純血統，肮髒陰險的小人。」諸如此類的負面詞彙。
但是在見到來福利院視察工作的馬爾福先生後，潘西無論如何也無法把他和那些詞語聯系到一起。
沒有別的原因，他長得太好看了。
像是一朵金子做的玫瑰，有種貴氣逼人的漂亮——當然，刺也很鋒利。當他微笑時如果還有人討厭他，那對方肯定意志力驚人。
他帶在身邊的兒子也是如此。
一朵金子做的小玫瑰，刺都是嬌弱的，讓人忍不住擔心他反而會扎傷自己。
如果她母親知道，在她死後，她的女兒因為她所憎惡的人才能生存下來，不知道會是什麼想法。
會不會後悔，沒有帶她一起去死？
回到寢室的潘西洗漱過後躺在床上，身體很疲憊，精神卻還很清明。
她回想著剛剛坐在教師長桌上的那對夫妻，腦海裡又浮現出那個仿佛被聚光燈打著的女人對著德拉科露出的關切笑容。
讓坐在他旁邊的潘西有種是對著她在笑的錯覺。
潘西心亂如麻，煩躁地翻了個身。
枕頭底下的SOME輕輕震了一下。
她知道是誰。
但她不想打開。
可是想到這本SOME Note好歹是他送給她的聖誕禮物，她又忍著情緒打開了。
小玫瑰：你睡了嗎？
小玫瑰是她給德拉科的備注，他並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估計又會皺鼻子瞪眼。
潘西：沒有，你怎麼樣？
小玫瑰：斯內普教授給了我魔藥，希望今天能睡得好一點吧。
小玫瑰：你的室友怎麼樣？我的室友我感覺有點熟悉，可能夢裡面見過，但說不上喜歡還是不喜歡。
夢裡……
德拉科說他在夢裡見過她。
在六歲進入奧平頓女士創辦的巫師小學後，她和德拉科成為了同學，兩人一見面，他就脫口道：「我見過你。」
潘西心想，我也見過你。
他說：「在夢裡。」
潘西溫和地微笑著，猶豫要不要給他一巴掌。
過後她才知道，這並不是馬爾福家的拙劣搭訕技巧，而是他從五歲開始就經常會做稀奇古怪的夢，在夢裡面遇見一些或許認識或許不認識的人，經歷著與他現在截然相反的人生。
這讓他總是會有些錯亂，分不清楚夢境和現實。
潘西問他，在他夢裡她是什麼樣子。
德拉科想了想說：「有點討厭。」
潘西：「……」
德拉科：「但我們關系不錯，因為我也很討厭。」
潘西：「……」真是謝謝你黑起來連自己也不放過。
潘西：「我要睡了。」
小玫瑰：「明天早上要我等你一塊吃早飯嗎？」
潘西知道他的意思其實是「明天和我一塊吃早飯吧」，他說話總是有種奇怪的別扭勁。
當然，她並沒資格說他，她也不是個真誠坦率的人。
潘西：「級長說了，明天早上所有新生一起行動，帶我們認路。」
小玫瑰：「……好吧。」
潘西：「晚安。」
小玫瑰：「晚安。」
潘西合上SOME，對著封面發了會呆，才閉上眼睛。
斯萊特林這邊睡了，格蘭芬多那裡還有人醒著。
哈利等到室友都睡著了，才躡手躡腳地掀開被子，拿出開學前他爸爸偷偷塞給他的隱形衣，還有她媽媽送給他的霍格沃茨立體地圖，溜出了寢室。
休息室裡已經有個人在等著，哈利走過去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
對方驚嚇了一下，但沒有發出聲音，捂著嘴躲到了哈利拉開來的隱形衣下面。
「雖然我也不反感做這種冒險的事。」他輕聲說，「但我們是不是再等兩天摸清楚情況再說。」
「可是納威，你忍得住嗎？」哈利拉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納威從門洞裡爬了出去，畫像裡的胖夫人打了個哈欠，嘀咕了一句。
納威表示，他確實忍不住。
畢竟來到了期待了這麼久的城堡，他興奮得都睡不著。
兩人躲在隱形衣下面看著地圖，哈利問：「我們先去哪？」
納威想了想，「我想去那個廚房看看，我有點餓了。」
「……」哈利無語，「不是剛吃完晚飯沒多久嗎？」
納威辯解，「我一直想著你說的要夜游的事，都沒心思吃東西。」
「好吧。」哈利懷疑地看著他圓圓的臉蛋。
兩人根據地圖指示，沿著走廊往回走，下了六層樓，順著大理石樓梯進入門廳，左拐後在一條寬闊的石廊裡找到那副畫，撓了撓畫裡的那只梨子，梨子笑著變成一個很大的綠把手，哈利抓住它把門拉開。
刺目的光線一下子湧了出來，兩人無法適應地狂眨眼睛。
看到裡面無數忙碌的家養小精靈和四張長桌上擺放得滿滿當當的美食，兩人都哇了一聲。
聞著鼻間充斥著的誘人香氣，哈利覺得自己的胃裡或許還能再塞下一點炸薯條或者烤雞翅。
兩人走到一張長桌前，剛要從隱形衣裡探出手，就聽見石門被拉開的聲音，立刻又將隱形衣蓋得嚴嚴實實。
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走了進來。
哈利無聲地吸了口冷氣，狠狠地抓住了納威的手，絕望地做著口型：千萬不能被他發現！
不然他可能還沒有上一節課就要被趕出霍格沃茨了。
納威無聲嘆氣：我就說第一天不宜出門。
「斯內普先生！」一個老得讓人懷疑他是不是還活著的家養小精靈，以不符合他年紀的敏捷速度出現在了男人面前，「您怎麼沒有呼喚我的名字？有什麼圈圈可以幫忙的嗎？」
「給我拿一點巧克力、咖啡、黃油、面粉和雞蛋，其它我自己來。」
哈利發現斯內普對這個家養小精靈說話的語氣甚至比對著他還要更溫和一點。
圈圈會意，一邊把東西放到斯內普手邊，一邊說：「是給奧莉薇亞夫人的是嗎？圈圈可以在旁邊學習一下嗎？」
斯內普不置可否，把外套和西裝脫下來交給了圈圈，只穿著襯衫和馬甲，將袖扣解開，向上疊了一圈，露出線條緊致的結實手臂。
接下來哈利就震驚地看到，那個總是對他擺著副冷漠臉或者嘲諷表情的男人，熟練地開始用烹飪魔法做甜品。
他其實剛才在寢室裡睡著了吧？現在是不是他在做夢？
「斯內普先生，可以請教一下這道甜品的名字嗎？」
「歐培拉。」斯內普專注地控制著火候。
「哦，來自法國的甜品，非常符合奧莉薇亞夫人的品味。」家養小精靈沒有底線地誇耀著。
哈利看到斯內普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露出了一點笑意。
是在誇奧莉又不是在誇你，你笑什麼哦。哈利腹誹。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等到斯內普終於完工，哈利和納威腿都站僵了，但兩人一動都不敢動，相互依靠著維持站立。
斯內普將蛋糕放在憑空飄浮在身邊的托盤裡，又去長桌上拿了兩杯紅酒，慢條斯理地把西裝外套和大衣穿了回去。
這期間，他和他們的距離幾乎只有一個手臂。
哈利眼睜睜地看著他在套上大衣時，手指幾乎要擦過他們的隱形衣。
等到斯內普終於打開門要離開時，哈利和納威一直提著的心才開始緩緩往下放了起來。
突然，一只家養小精靈端著一摞盤子想從他們這個位置穿過，然後直直撞在他們身上，跌落了下來，盤子稀裡嘩啦碎了一地。
整個廚房都安靜下來。
哈利：「……」
納威：「……」
斯內普扭頭，危險地眯起眼睛，盯著他們所在的位置看了一會，哈利甚至覺得他仿佛透過隱形衣對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冷笑一聲，「看在你媽媽的份上，波特，別讓我在第一天就把你踹回戈德裡克山谷——雖然我很想這麼做。」
哈利還是不敢冒頭，對著納威狂做口型：他怎麼知道是我？！
納威也瘋了：我怎麼知道！你們家的隱形衣上有標記嗎？
「回去告訴你爸爸，既然要把隱形鬥篷傳給兒子，當初用的時候就別張揚得人盡皆知。」斯內普抬腳走出廚房，留下最後一句話，「宵禁時間夜游，格蘭芬多扣二十分——每個人。」
哈利和納威呆若木雞。
就聽那個蒼老的家養小精靈搖頭嘆息，「真是和奧莉薇亞夫人一樣好心的斯內普先生，這樣的壞學生應該扣一百分趕出霍格沃茨。」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說一遍哦，沒有包子呢 (＾▽＾)
不要再催包子了哦，說了沒有就不會寫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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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哈利，德拉科，潘西，赫敏，這四個人，隨便怎麼排列組合我都想磕。
一時竟難以抉擇。（但是很明顯是德潘和哈赫）
這四個人的性格都和原著差別蠻大的，哦，除了赫敏，赫敏原著裡一開始挺討人嫌的，這裡一開始可能也不會很搶眼，但我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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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這是最好的時代
分院帽在頭上戴的時間太長了，面對下面人的注視，赫敏有些緊張，心裡不斷地催促：快一點快一點快一點……
分院帽的聲音在她心裡嘀咕：「這實在有些難小姑娘，你讓我在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裡猶豫不決。」
赫敏碎碎念：「我要去最好的學院最好的最好的……」
「所有學院都是一樣的，沒有哪個更好。」
赫敏：「那就隨便哪個！快！一！點！」
分院帽不緊不慢地斟酌：「唔……讓我好好想一想……」
赫敏真想把這頂帽子拿下來踩一腳！
最終，她被分去了拉文克勞。
她解脫地長出一口氣，快速跑向拉文克勞的長桌。
「不要在意。」赫敏坐下來後，對面的一個女生笑著安慰滿臉通紅的她，「分院帽年紀大了，偶爾會有迷糊的時候。」
這是一個亞裔的漂亮姑娘，氣質有著和周圍人迥異的溫婉，說話的時候也很溫柔，讓人不由心生好感。
「謝謝，呃……」
「秋·張，叫我秋就可以，這是秋天的意思。」
「很美的名字。」
赫敏和這個拉文克勞二年級的學姐簡單地聊了幾句，等到所有人分完院，鄧布利多校長宣布開飯，她忍不住往教師長桌上不斷地瞄。
然後迅速選中了自己要尋找的目標。
絕不會有人錯認的。
穿著黑色大衣和深灰色三件套，打著銀灰色緞面領帶的年輕男人，僅從外表上很難判斷年齡。他有著冷漠鋒銳的氣質，似乎還有些高深莫測的城府，盡管他的表情淡淡，甚至不如旁邊的麥格教授冷硬刻板，但就是有種讓人望而生畏的氣場。
這肯定不是會因為你成績好就喜歡你的人。赫敏略有些沮喪地想。
在他旁邊坐著的年輕女士漂亮得讓人眼睛一亮，穿著淺灰色的毛呢裙和灰藍色的羊毛鬥篷，脖子上系著寶藍色的絲巾，打扮得優雅又別致。
談笑間可以看出她的自信，但她並不盛氣凌人，也沒有賣弄風情，赫敏覺得以往在電視上看過的那些電影明星，沒一個有她那種獨特的韻味和氣質。
果然不愧是斯內普先生和奧平頓女士啊——雖然他們是夫妻，但沒有人會稱呼她為斯內普太太。
這一點讓赫敏更為崇拜她。
視線從奧平頓女士身上移到旁邊和她正在交談的人身上，這是一個更加年輕的男人——或者是男生？他長著一張充滿稚氣的娃娃臉，混血的精致面孔和蜜色皮膚讓他格外引人注意。
可以看得出來，他和奧平頓女士相當親密，將另一邊的斯內普先生都對比得有些疏遠了。
這也是教授？太年輕了吧。
赫敏忍不住問秋，秋點頭道：「他是去年剛來的教授塔拉斯卡，負責教占蔔課，來自美國，是兩位教授在美國的好朋友。」
說是奧平頓教授的好朋友她信，但斯內普教授……怎麼看都一副不認識、陌生人、沒好感的樣子。
看懂了赫敏臉上的表情，秋笑著說：「斯內普教授，唔，就是這個性格，你以後就知道了。」
「塔拉斯卡教授多大了？」
「比奧平頓教授他們低三屆，應該是二十八歲。」
赫敏難以相信。他看上去最多十八歲！而且奧平頓教授看著也只有不到二十五歲的樣子。
「正常，巫師們年齡要比麻瓜長一點，看著會顯得年輕。」秋解釋說。
回到寢室後，赫敏神經亢奮得睡不著，只好又拿出課本預習了一遍。第二天早上，她在拉文克勞長桌上得知了格蘭芬多在昨晚被扣分的事——紅寶石沙漏裡冒出了用來警示的閃爍紅光，以示沒有多余寶石可扣的悲慘事實。
「幸好我沒有去格蘭芬多。」赫敏呼了口氣，「不然看到這一幕我會瘋掉的。」
她人生最怕的三件事：不及格、違反校規和被老師訓斥。
秋輕笑著說：「如果你對扣分無法忍受，那你確實應該慶幸沒有分去格蘭芬多。」
赫敏問：「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她聳肩，「你看格蘭芬多長桌，大家的表情都很平淡。」
赫敏仔細一看，發現果然如此，幾乎沒有一個人對閃爍不停的計分沙漏有過多關注，除了一個戴著眼鏡的紅發男生面色有些緊繃。
她注意到在列車上認識的哈利和他旁邊的圓臉男孩幾乎快把頭埋在麥片盤子裡，一對紅發的雙胞胎在他們旁邊一左一右地笑著說什麼。
難道是哈利……？
赫敏有些難以置信。因為從昨天的接觸來看，哈利是個脾氣溫和開朗又很有正義感的乖乖男孩——不能否認她對維護了她的哈利很有好感。
如果真的是他被扣分了的話……可能有什麼特殊原因吧。赫敏在心裡給他辯解了一下。
「被扣分是格蘭芬多不可反抗的宿命。」
「《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沒有寫到這點。」
「或許是因為這段宿命的存續時間，取決於斯內普教授的在職時間。」
赫敏：「……」好險。
「這家伙，」德拉科輕嗤了一聲，「他該慶幸教授不教低年級，否則他們一個學院的分都不夠他一個人扣。」
「你該慶幸昨晚斯內普教授把你叫走了，否則被扣分的還要加一個斯萊特林。」潘西清明地指出事實。
德拉科強撐著，「……我在這之前就果斷地拒絕了他的提議。」
「哦，是嗎？」
「……」其實哈利和他說的時候他也有點點心動。
德拉科拒絕跟她再說話。
他知道他的夢境和他生活的現實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夢裡的父親眉間縈繞著憂慮，挺直的脊背後是別無選擇的孤注一擲，夢裡母親倉皇失措，難以保持她所自傲的體面。
他盡量想把夢境與現實分開，但有時候還是難免被影響。
比如，他有時候會把哈利視為親密的好友，有時候又忍不住在心中對他生出怨恨敵意。他知道潘西不是夢裡那個囂張尖刻，惡毒任性的小女生，又下意識地認為他們應該與夢境裡一樣，有著更為特殊，更為隱秘的關系……
夢境裡的畫面片段雖然斷斷續續，跳躍凌亂，但又有著極強的邏輯性，讓他不免審視自己。如果真的是他，被逼到那樣無路可退的絕境，他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或者，如果現在他以為是真實的世界，其實才是那個孤獨痛苦的他的幻想夢境，他是否願意醒來？
「德拉科？」
德拉科回神，對上潘西隱隱帶著關心的眼睛，下意識將所有的彷徨迷茫藏了起來，懶洋洋地說：「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在早餐上的手藝實在不如馬爾福莊園。」
潘西沉默了一下，「真的不用勉強自己適應，你可以選擇退學。」
德拉科：「……」還是夢裡那個什麼都聽他的話的潘西可愛一點。
吃完在霍格沃茨的第一頓早餐，所有的新生都正式開始了自己的魔法學習生涯。
德拉科有著夢境加成，學什麼似乎都上手極快，他能回答他沒在課本上預習過的問題，能熟練施展出他第一次練習的咒語。但他並不覺得開心得意，因為這加重了他的失衡感。
似乎從進入霍格沃茨開始，他就加速了和另一個自己的融合。
這讓他感到恐懼。
可是他連掩藏情緒的能力都已經無師自通，還能和若無其事地和哈利說笑。
「我們居然只有一節魔藥課是一起上的。」哈利坐在前排，回頭趴在德拉科的桌上閑聊，「下午你們應該也沒有課了吧，要不要去找奧莉玩？」
德拉科有點意動，「奧莉今天在學校嗎？」
哈利得意地笑了起來，「我早就問奧莉要了課表。」
「但是，」德拉科慢吞吞地說，「你也知道斯內普教授的課表？」萬一兩個人下午都沒課，他們上門去找冷眼嗎？
哈利的笑容僵住了。
眼看那張燦爛明朗的臉迅速暗淡下來，德拉科心裡居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意，在意識到這種情緒後，他悚然一驚。
穩定了一下心神，他開口道：「下課後我在SOME上問一下她，如果不行的話，我們可以去魁地奇球場看球隊練習。」
哈利又快樂起來，「下周開始就可以上飛行課了，我爸爸說等明年送我光輪2000。」
話說到一半時，上課鈴響了起來，哈利還沒來得及轉回身去，就看見一道修長的人影伴隨著翻飛的衣擺和依次湮滅的火光大步走來。
那一瞬間，真的像地獄之門打開，惡魔使者出現在人間。
「上課時間討論與課程無關的內容。」寒風擦著他的手臂從走道裡刮過，來自地獄的惡魔說著話已經走上了講台，「格蘭芬多扣十分。」
瞪了眼憋笑的德拉科，哈利迅速端正坐好，心裡則在瘋狂吶喊：一年級的魔藥課不是斯拉格霍恩教授負責嗎？
斯內普一邊擺弄著顯影器一邊說：「斯拉格霍恩教授今天有事，我來代課。我非常不擅長和你們這種腦袋空空的呆瓜相處，希望你們務必嚴格按照我的指示來行動，不要挑戰我匱乏的耐心。」
說完，斯內普突然點名，「波特。」
哈利心裡「咯噔」一聲，連忙站了起來，「是，先……教授。」
斯內普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他，「如果把水仙花球莖的粉末加入苦艾的汁液裡會有什麼後果？」
哈利想了想，「會變成一種強效安眠藥，叫生死水。」
他暗自慶幸自己有個非常擅長魔藥的媽媽，並且對他的學習要求也非常高，《巫術藥草與菌類千例》他在去年就已經背下來了。
「坐下。」斯內普輕哼了一聲，說不上滿意還是不滿意，又轉而叫了德拉科，「馬爾福，如果我要求你去找一塊胃石，你會去哪裡找？」
德拉科不緊不慢地回答：「在羊的胃裡，教授，它是很多毒藥的克星，可以用來做解毒劑。」
斯內普點頭，「回答正確，斯萊特林加五分。」
哈利：「……」要不是他不敢，他現在能罵出三十英寸羊皮紙的髒話。
「韋斯萊。」
坐在哈利前排的羅恩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
「舟形烏頭和狼毒烏頭，它們有些什麼不同之處？」
哈利能清楚看到，羅恩的後背都僵成了一塊有棱有角的石頭，他露在校服外面的脖子和耳朵和他的頭發一樣紅。
「我……我不知道，教授。」他結結巴巴地道。
哈利看到斯內普輕輕挑了一下眉，似乎有點驚訝的樣子。
他想起韋斯萊家的老大，羅恩的大哥是斯內普的助手，他的三哥珀西也是格蘭芬多的級長，可能斯內普先生以為他的成績也會不錯。
但曾和羅恩在巫師小學念一個班的哈利知道，他不僅天資平平，也不甚努力——德拉科曾因為他總是炫耀自己的大哥是奧莉和斯內普先生的助手而諷刺了他幾句，兩人為此鬧得很不愉快。
連帶著哈利也被他遷怒了——講道理，他當時一句話都沒說。
就在哈利以為斯內普先生會借此嘲諷羅恩的時候，卻聽他又喊了納威的名字，「隆巴頓，你知道嗎？」
坐在哈利旁邊的納威緊張道：「也許……可能……沒什麼區別？」
斯內普嗤了一聲：「你在問我？」不等納威再說，他加快語速，「坐下，帕金森。你說。」
德拉科旁邊的潘西鎮定地站了起來，聲音軟綿綿的，「沒有區別，教授，它們是同一種植物，統稱烏頭。」
哈利一聽她這麼說話就牙疼，也不知道為什麼，潘西就是很喜歡裝出一副乖巧溫柔的模樣，偏偏裝的時候又帶著一點漫不經心，似乎只是為了敷衍了事。
他不是很懂她的心理——大概德拉科懂吧。
「回答正確，斯萊特林加兩分。」
哈利：「……」過分了吧。
斯內普冷笑著總結道：「我大概知道三年後我將面對的是什麼水平的呆瓜了——但凡你們知道記筆記，我也不會對你們的未來毫無期待。」
瞬間，教室裡響起一片窸窸窣窣翻筆記本的聲音。
估計這個教室所有的格蘭芬多對三年後將要面臨的場景也毫無期待了。哈利心想。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的評論為什麼這麼少→_→
因為沒有奧莉和教授的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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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這是最好的時代
當下課鈴聲響起時，教室裡雖然還是一片寂靜，但所有人似乎都隱約聽見了一聲長長的松氣聲。
哈利和德拉科倒還好，他們雖然和斯內普相處時間也不算多，但從小到大，過節放假的時候，總是少不了接觸。盡管看上去他對他們並無優待和偏袒，但與別人相比，終究還是存在著些許特殊情誼。
這一點在斯內普宣布下課後又點了他們倆的名字就可以看出來。
「波特，馬爾福，跟我來。」
哈利知道斯內普絕不會主動搭理他們，這肯定是奧莉的邀請，便麻溜地收拾書包。德拉科則側頭看了眼垂眸不語的潘西，「你回寢室還是去圖書館？」
潘西想了想，「去圖書館。」
德拉科點頭，快速地低聲說：「晚餐前我給你發消息。」
潘西想說不必如此，弄得他們倆密不可分一樣。但沒等說出口，他和哈利已經跟在斯內普的衣擺後面小跑著離開教室了——像兩只撲騰著翅膀追在飼主身後的大白鵝。
她又看了眼他們的背影，慢慢地整理著東西。
「潘西·帕金森。」
潘西回頭，看到一個膚色略深，輪廓分明的高大男生，是德拉科的室友，她想了一下，好像是叫——
「什麼事，布雷茲·扎比尼？」她微笑。
「你要去圖書館？」他嘴唇上翹，像是在笑，但又似乎只是單純地調動了一下肌肉，「要不要一起？」
潘西不喜歡他探究估量的眼神，仿佛把她當成了一個舞台上的人偶在評判。
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委婉道：「我想先去吃個午飯，再回寢室洗澡休息一下。」
布雷茲聳肩，「那好吧，說不定我們能在圖書館遇到。」
潘西笑著點頭，決定回了宿舍就不出來了。
在斯萊特林長桌上，潘西剛好和後面拉文克勞長桌上的赫敏背靠背坐著。
「嘿，潘西，我聽說你們剛剛的魔藥課是斯內普教授上的？」她興奮道。
潘西點頭道：「是的。」
赫敏一臉向往，「你們真幸運，當然，斯拉格霍恩教授也很厲害，不過能提前上到斯內普教授的課也太幸福了。」
潘西：「……」等你真的上到他的課就不會這麼想了。
不，也不一定。以這姑娘的性格可能會越挫越勇，鉚足了勁去追求斯內普教授的認可。
她有些羨慕這種認准了目標就一往無前的韌勁。
「你這麼崇拜斯內普教授？」
「對啊。」赫敏的語氣是理所當然，「他這麼優秀，崇拜他不是應該的嗎？」
當然，優秀的人值得被崇拜，被贊美，被仰望。
但，如果他的名望是以她父親的性命為基石，她是應該跟隨著一起歌頌，還是固執地保持緘默——亦或者，她其實該做的是惡毒地詛咒？
潘西深深地嘆息。
在哈利的期待中，時間很快到了他們第一次上飛行課的時間。
他拉著德拉科嘰嘰呱呱地討論著以往的魁地奇世界杯比賽，憧憬著能在明年加入格蘭芬多的魁地奇球隊。
「你肯定也能進入斯萊特林的球隊，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正式地比賽了。」哈利快樂地說著。
他們倆在上學之前就經常騎玩具掃帚，那有固定的飛行高度，不算刺激，但對於他們來說，已經可以算是相當有趣的娛樂活動了。
說了一大堆後，他發現德拉科一直沒有回應他，擰著眉頭臉色難看，像是在忍耐著什麼。
「怎麼了，德拉科？」哈利擔憂地湊近，「你不舒服嗎？」
德拉科伸出手，似乎想要把他推開，但又克制地放了下去，「沒事，有點頭疼。」
哈利卻很熟悉他這樣的狀態，「你又做噩夢了？不是說斯內普先生給了你魔藥嗎？」
他想著要不要現在去找斯內普先生。
不是做噩夢，是比噩夢更可怕的。
德拉科狠狠閉了閉眼睛。
他開始在白天出現幻覺了。
像是觸發了某種不可言說的按鈕，他眼前不斷地閃過零碎的畫面。
納威·隆巴頓的記憶球，他惹人厭煩的挑釁，哈利的回擊和出風頭，他的不甘和惱怒。
我不是這樣的！德拉科咬著牙在心裡大聲叫著。
但他心底又有微小的動搖。
他真的不是這樣的人嗎？他在別人眼裡，真的不是這樣一副招人生厭的面孔嗎？
「德拉科。」
他聽見潘西冷靜的聲音。
他扭過頭，看見潘西定定地注視著他。
「看見我了嗎？」她輕聲問。
看見了……翻著白眼刻薄諷刺的樣子，像只吠叫的獅子狗，讓人難以直視。
和現在冷淡沉默的她截然不同。
德拉科的心慢慢沉靜下來，眼前的幻像也淡去了。
他輕輕呼了口氣，見潘西已經別過頭看向別處，便搭上哈利的肩膀，故意道：「聽說格蘭芬多已經七年沒有拿到魁地奇冠軍了，你覺得你能在比賽裡贏過我？」
哈利瞧了他幾眼，見他臉色真的開始好轉，才哼了一聲，「正是因為這樣，才需要一個打破局面，改寫歷史的人。我爸爸曾經可是魁地奇杯的獲得者。」
「一天到晚你爸爸，你沒斷奶嗎？」話說出口時德拉科楞了一下，表情古怪，總覺得這支箭像是射中了虛空中的自己。
萬聖節前的周末，哈利被他爸爸的故友海格邀請去小木屋玩，和他養的獵狗玩了好一會，哈利好奇地和海格打聽他爸爸和教父他們學生時代的事。
海格把紅薯和栗子從火盆裡翻出來放到哈利的手裡，燙得他來會轉手直抽冷氣。
「多吃點，這可是奧平頓女士教我做的。你說詹姆斯他們？我可不想當著他兒子的面說他壞話。」
哈利咬了口紅薯，果然又香又甜又軟綿，「什麼意思？西裡斯說他們在學校裡時可是風雲人物。」
海格糾結了一下，還是耿直道：「確實是風雲人物——興風作浪的風雲人物。」
「……」哈利頓時覺得手裡的紅薯都不好吃了。難道他被騙了？
「不過升入四年級後他們都改變了很多，特別是西裡斯，沉穩了不少，男孩們嘛，總是要經歷過挫折才能成長的。」
哈利纏著他詳細說。
海格讓哈利保證不要和詹姆斯說是他說的，才道：「詹姆斯，西裡斯，萊姆斯，還有彼得——當然，他就是個小跟班。他們從入學起就以挑戰規則為樂，違反校規，惡作劇，挑釁教授，欺負同學——特別是總是找事和斯萊特林干架，真的是很讓教授們頭痛。我記得斯萊特林有個學生差點因為他們要退學。」
哈利：「……」這也和他爸爸吹噓的品學兼優，文武雙全，人人追捧差太遠了。
「老實說，要不是奧平頓女士和斯內普教授給了他們一個沉重的教訓，他們肯定意識不到自己有多招人煩。」
說到這裡，任憑哈利怎麼問海格也不細說了，「斯內普先生不喜歡別人談論他們的事。」
哈利：「……」所以你敢八卦他爸爸他們，不敢泄露斯內普的一點隱秘是嗎？
回去的路上，天陰沉沉地似乎要下雨，得知了自己崇拜的父親和教父形像並不是那麼偉岸的哈利心情也不算好，悶著頭往前趕。
在快要到城堡時，哈利卻隱隱聽見風裡裹著嗚咽的哭聲。
他停下腳步仔細分辨了一下，循著聲音找了過去，發現黑湖邊上坐著個人，正抱著膝蓋埋頭大哭。
那頭蓬松到有些炸開的頭發讓人一眼就明確了她的身份。
哈利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你還好嗎？赫敏。」
赫敏驚得蹦了起來，配合她毛茸茸的卷發和略有些明顯的門牙，讓哈利聯想到兔子——一只哭得眼睛紅紅的兔子。
他突然想起來奧莉薇亞曾在萊姆斯當眾和瑪麗求婚時說的一句話——當一個女孩子哭的時候，不要給她手帕，給她肩膀——他也不知道當時才四五歲的他為什麼會記得這句話。
可能當時瑪麗真的哭得太慘嚇到他了。
哈利看著手忙腳亂抹眼淚，又強撐出笑容和他打招呼的赫敏，想了想，到底不好意思送上肩膀，只得脫下校袍蓋住了她的頭。
「沒事，這樣就看不見了，可以再哭一會沒關系。」
赫敏在原地僵了一會，終於還是抖著肩膀又抽噎了起來。
哈利尷尬地扭頭，看到一只白色的鷹從禁林裡飛了出來，落在湖邊的櫟樹上梳理羽毛。
赫敏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她哭到後來甚至不知道自己一開始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哭的。
她只覺得帶著暖意的外套替她遮擋了外界的寒風後，她心裡憋著的委屈就瞬間爆炸開來。
難過的人最怕被安慰，因為會讓她覺得她的所有情緒都有人能夠理解。
哭到後面，她甚至覺得肚子有點餓。
她吸了吸鼻子，悶悶地說：「為什麼你的衣服上有甜甜的味道？」
哈利想了下，從口袋裡掏出兩個尚帶余溫的紅薯和一把栗子，「你要吃嗎？很好吃。」
他本來打算帶給納威和德拉科、潘西他們的。
赫敏扯下衣服，這讓她的頭發更加凌亂了，還有一些黏在臉上，顯得很是狼狽。
但她用袖子抹了把臉，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滿不在乎地笑了起來，「謝謝，我確實很餓了。」
兩人就坐在湖邊啃起了紅薯栗子。
哈利已經在海格那吃飽了，就看著她捧著紅薯像是松鼠一樣一口一口地咬著——真的很像，讓他特別想揉一把她的頭發，看看是不是和松鼠尾巴一樣松松軟軟的。
為了不讓自己付諸行動，他問道：「你遇到什麼事了嗎？」哭成那個樣子，感覺不是什麼小事。
赫敏咀嚼的動作頓了下，然後又發狠一般地咬了一大口，把腮幫子撐得鼓鼓的。
——更像了。
「沒什麼，就是理想和現實的巨大落差，讓我感到了自己的平庸罷了。」她費力地把嘴裡的食物咽了下去，繼續道，「在麻瓜的小學裡，我一直是最優秀的那個，來霍格沃茨前我以為我也能做到——結果並不能。」
她又咬了口，含糊地說：「我是個優秀的麻瓜，但只是個普通的巫師，我該認清這一點。」
哈利撓了撓頭，「可是，你不是給你們學院加了很多分嗎？」
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有不少課是一起上的，他總能看到她踊躍舉手回答教授的每一個提問，仿佛在上課前她就已經把這節課的所有內容都刻在腦子裡了。
他不覺得這樣的赫敏不能稱作優秀。
「大多數拉文克勞都能做到，我只是舉手的速度比別人快罷了。」赫敏又想起了室友背著她聚在一起的嘲諷。
「大家都是拉文克勞，難道她以為就她最聰明？」
「還總是纏著學姐問東問西的，沒看到張都不耐煩了嗎？」
「張懂得那麼多，也沒像她這麼熱衷於炫耀，張還是魁地奇的找球手呢，她連掃帚都喊不起來。」
「只會死記硬背的書呆子。」
赫敏抿了抿唇，眼眶裡又有了濕意，「我不過是，比其他人熱衷於炫耀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大家對他們的熱情不如對奧莉和教授啊，那我加快速度寫完子時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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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這是最好的時代
眼看她又要掉下眼淚，從來沒有安慰女孩子的經驗的哈利慌亂下靈機一動，轉移話題道：「你也知道，我爸爸媽媽都是巫師。」
赫敏怔怔抬頭，蓄著兩泡眼淚看著他。
「他們都是格蘭芬多的，我教父也是，他們是我最崇拜的人。我爸爸和我說過他在學校裡的生活，他說他成績人緣都很好，五年級是級長，七年級成為學生會主席，他還是魁地奇球隊的追求手，獲得過魁地奇杯，大家都喜歡他。」
「我是那樣的為他感到驕傲。」哈利郁悶道，「結果我剛剛得知，原來曾經的他們也有過囂張自大，惹是生非，甚至合起伙來欺負別人的時候——然後被別人狠狠教訓了一頓，跌了個大跟頭。」
赫敏聽入神了，「所以你現在很失望？」
「剛剛是這樣沒錯。」哈利看著赫敏，聳肩一笑，「但我現在覺得，是我自己把他想得太完美了，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人存在，不是嗎？我要理解一個父親想把最好一面展現給自己兒子的心情——盡管得知真相的時候是會有點崩塌。但這不影響我愛他，哪怕他沒有他說得那麼優秀，但我又不是因為他優秀才愛他的。」
赫敏聽懂了。
他是在安慰她。
她是不完美，不那麼優秀，但沒關系，沒有人是完美的，而且即便如此，還是會有人喜歡這樣的她。
赫敏含著眼淚笑了。
「謝謝你，哈利。」她真誠地說，「你不用因為你父親而驕傲，因為他總有一天會因為你而感到驕傲的。」
哈利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希望如此吧。」
樹上的鷹終於梳理完羽毛，扇動翅膀飛走了。
過了幾天，赫敏在霍格沃茨徹底出名了。
只要教授提出問題，她就必然一秒舉手，整個一年級的分幾乎被她一個人搶光——真的是搶，她幾乎不給旁人撿漏的余地。
拉文克勞的寶石呈暴漲趨勢上升，藍色的寶石在四個沙漏中遙遙領先，讓格蘭芬多流下了羨慕的口水。
「萬事通」小姐的大名在整個學校流傳開來。
德拉科和潘西還有幸在一起上完變形課後見到了她對著幾個聚在一起的女生放狠話的樣子。
「說閑話是世界上最不需要成本且最沒有挑戰性的事了，如果你們加起來能拿到我一半的分數，我就承認你們不是在嫉妒我的優秀。」她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不是我針對你們，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雞」的睥睨表情，「對了，我就喜歡你們看不慣我又贏不了我的氣急樣子，給我枯燥的學習生活增添了很多趣味性。」
說完，她就甩著那頭蓬松的卷發，像個凱旋的將軍昂首闊步地走了。
德拉科：「……她受什麼刺激了？」
潘西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不過看上去真的很爽。」她也很想試試這麼懟人。
德拉科皺眉，「你可不要學她跟個炸毛的獅子一樣。」
潘西「呵」了一聲，「我要經過你的允許？」
德拉科憋氣。
他發現潘西似乎很喜歡赫敏，盡管她並沒有主動去拉近關系，但是總會有意無意地去關注。
這讓他略有些不爽。
不僅僅是因為在夢境裡他們相互不對付。
「她有哪裡值得欣賞的地方？」德拉科挑剔地問。
潘西托著下巴想了想，「可能是因為她特別真實吧。」
想要的就去努力爭取，喜歡的就大膽表示，討厭的就勇敢回懟，堅持自己的想法，不為別人的眼光和看法而動搖。
她喜歡這樣的人，因為她自己做不到。
德拉科更不爽了。因為他覺得真實這個詞和他也有點距離。
他打開SOME找哈利，「你說，女孩子的心思怎麼都奇奇怪怪的。」
哈利不知道在忙什麼，過了很久才回：「啊？什麼？誰？潘西嗎？你不要以偏概全，我覺得只有她的心思奇奇怪怪的，其她女孩還是很好懂的。」
德拉科眉毛豎起來了，「你什麼意思？潘西哪裡奇怪了？她只是稍微有點別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不是很正常嗎？和所有女孩子都一樣才庸俗吧。」
哈利：？？？
哈利：兄弟，我覺得你也奇奇怪怪的，你們倆奇奇怪怪的剛好湊一對，不要來打擾我這個正常人。
德拉科蒼白的臉上出現一抹微紅，他抿了抿唇，用力寫道：「不行，我想揍你一頓，你人在哪？」
哈利：嘻嘻嘻，不告訴你。
德拉科：……
哈利：好吧，偷偷告訴你，我問奧莉要了飛天掃帚。
德拉科：！！！你現在在哪？
哈利：我在海格的木屋這裡。
德拉科：等我過去。
哈利：你過來也玩不了。
德拉科：？
哈利：我在教赫敏魁地奇，她麻瓜出生，對飛天掃帚有戒備心理，所以很難控制，我在教她如何適應。
德拉科：……
呸！他就很想罵人。
天氣越發冷了下來，哈利和德拉科在一個周末收到了奧莉薇亞的邀請，約他們去海格那裡吃火鍋。
這個他們以前就在奧平頓莊園裡吃過，也不陌生。
德拉科想了想，在SOME上問：「我能帶個朋友過去嗎？」
奧莉薇亞：沒問題。
哈利：那我也要帶朋友過去。
奧莉薇亞：可以。
哈利：斯內普先生去嗎？
奧莉薇亞：你希望他去嗎？
哈利：……
這個問題真的很難回答。
他思考了一會，考慮到那對夫妻的恩愛程度和奧莉薇亞對丈夫的維護能力，慎重道：「當然，我非常期待見到斯內普先生。」
哈利覺得這是自己這輩子說過最虛偽的假話。
奧莉薇亞：傻孩子，如果他在學校的話，我怎麼會找你們一起吃呢？
哈利：……
也是，他是真的傻，那對夫妻什麼時候允許別人插足他們的二人世界了？
德拉科在心裡嘲笑了一會哈利，然後翻過幾頁找到潘西——他偷偷給她備注了夜鶯。
因為他第一次見她就覺得，她像只隱匿在夜色裡才敢吐露心思的鳥兒。
德拉科：奧莉請我和哈利吃飯，說可以帶朋友，你想去嗎？
夜鶯：不想。
德拉科：真的？
夜鶯：真的。
德拉科沒脾氣了，他磨了磨牙，又寫道：那如果我邀請你去呢？
夜鶯：我考慮一下。
德拉科：……三十秒了，還沒考慮好？
夜鶯：好。
德拉科松了口氣，然後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做夢做多了，把腦子弄傻了。
德拉科帶著潘西到小木屋時，哈利和赫敏已經在和奧莉薇亞整理餐桌了。
赫敏亦步亦趨地跟在奧莉薇亞後面，激動得臉蛋通紅，一臉仰慕地和她說著什麼，而奧莉薇亞也笑盈盈的，似乎對赫敏很有好感。
德拉科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他覺得格蘭傑小姐不應該叫「萬事通」，應該叫「萬人迷」。
雖然他並看不出來她有任何讓人著迷的地方。
不過德拉科並不會讓自己變成討人嫌的那個，很是親切地打了個招呼，「嗨，格蘭傑，真高興見到你。」
然後他看到赫敏的眉毛似乎要飛到發際線裡去，一臉「這人腦子是不是真壞掉了」的表情。
或許這就是潘西所欣賞的「真實」吧。德拉科面無表情地想。
耳邊響起一聲輕笑。
德拉科扭過頭，見潘西嘴角上揚，竟然是難得真心的愉悅笑容。
他莫名其妙，想了半天，覺得自己是真的摸不透她的心思。
「你笑什麼？」
「不告訴你。」
德拉科：「……」其實有時候，性格流於庸俗一點也不是什麼壞事。
奧莉薇亞招呼德拉科過去，看到他旁邊的潘西，笑著說：「好可愛的女孩子，德拉科，你確定她是你朋友？不是把人家騙來的吧？」
德拉科總覺得奧莉薇亞的話意有所指，微微臉熱了一下，瞄了一眼潘西，見她居然也咬著嘴唇低著頭，不太好意思的樣子，一時竟辨別不出她是不是在裝。
他輕咳了一聲，「做我的朋友長得可愛不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嗎？」
哈利湊了過來，「我可以對號入座嗎？」
德拉科嫌棄地瞥了他一眼。
「你還沒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字呢，德拉科。」
「潘西，潘西·帕金森。」
「潘西……帕金森？」奧莉薇亞重復了一遍，看著低垂著頭的小女孩，笑容不變，「果然名字也很可愛。」
潘西抬起頭，對上那雙深黑的，似乎了然一切的眼睛。
沒有審視，沒有質疑，更沒有厭惡不屑，只有平靜的笑意與一點活潑的揶揄。
「你喜歡什麼口味，潘西？能吃辣嗎？」
潘西想也沒想地點頭，「能。」
然後她就被辣得哭了出來。
是真的哭。
她抱著奧莉薇亞遞過來的冰水狂灌，生理性的眼淚完全無法控制地洶湧滾落，一時間腦子都有點懵。
她以為的辣，是青椒洋蔥胡椒粉的那種辣，這個鍋裡的是什麼？是辣嗎？是刀子吧！
德拉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拿出手帕給她擦額頭冒出來的汗。
「不會吃你逞什麼強？」
潘西覺得她真不是逞強，她是沒能理解這個概念。
德拉科見她吐著舌頭光吸氣不說話，又覺得她這個樣子實在有點……可愛，意識到這點，他自己反而不自在起來，便不再嘲笑她，默默地把自己年前的清湯鍋換給了她。
抬頭時看到奧莉薇亞一臉興味地左瞧一眼，右看一眼，忍不住問：「怎麼了？」
奧莉薇亞感嘆：「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當年這個時候，連她都還沒開竅呢。
德拉科：「……」什麼意思？
奧莉薇亞不去戳破少年人之間美好的粉紅泡泡，笑著轉向海格，「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來你這吃火鍋的時候嗎？」
海格爽朗地大聲笑起來，「怎麼不記得，你，莉莉，瑪麗，還有西弗勒斯——現在該稱呼他斯內普教授了，簡直就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你們可是第一個來我這做客，把我當朋友的人。」
說著他又感激道：「伏地魔倒台後，還是你幫我申訴，讓我重新拿回魔杖的，真是太感謝你了，奧平頓女士。」
奧莉薇亞擺手，「你還是叫我奧莉吧，別把我叫老了。」
哈利聽到了自己媽媽的名字，見縫插針道：「我媽媽也在這吃過火鍋？」
「當然，正和你一樣大的年級，也是差不多這個時間——我記得好像是斯內普教授的生日？」海格默默算了下，感嘆起來，「整整好是二十年前的事。」
二十年這個數字讓四個才十一歲的孩子都有些發怔，這幾乎是他們年齡的一倍，讓他們有些無法感受其中的重量。
奧莉薇亞也有些出神，對著火鍋冒出的繚繞霧氣思緒紛飛，然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微微笑了起來。
赫敏大著膽子問：「奧平頓教授，您那時候就和斯內普教授在一起了嗎？」
哈利和德拉科默默在心裡給她點贊。
果然只有無所畏懼的她才能問出來。
奧莉薇亞一手撐著臉，笑著搖頭，「沒有，還只是朋友呢……」頓了頓，她眼裡閃過某種狡黠的意味，「不行，我回去得問清楚，他到底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這麼多年了，她居然從沒想起來問這個經典的問題。
四個小孩都被她直白的話語弄得臉一紅，眼神亂飄，不敢互視。
一頓飯吃完，幾人又坐著喝喝茶聊了會天，看時間不早了，便和海格道別，准備一起回城堡。
剛出門沒幾步，就見對面有人點著熒光閃爍慢慢靠近。
四個小孩還沒反應過來，奧莉薇亞臉上已經浮現出笑容。
她腳步輕快地迎了上去，握住了那人伸出來的手。
「你回來了？」四人聽見她語調溫柔又親密地說。
仿佛這不是一次普通的碰面，而是滿懷期待的久別重逢。
「嗯。」斯內普輕輕地應，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後面還有四個圍觀者，專注地看著奧莉薇亞，給她整理了一下因為太熱而敞開來的圍巾，用柔滑的嗓音低語，「我來接你回去。」
「你吃過了嗎？」
「一點，喝了酒。」
「那回去讓圈圈送碗玉米濃湯過來。」
「嗯。」
兩人挨著邊說邊走，直到走了將近五十英尺，奧莉薇亞才突然意識到後面還有四個小蘿蔔頭，扭頭招手。
「快跟上。」
德拉科慢吞吞地說：「我們有點撐，再散散步消化一下，你們先回去吧。」
奧莉薇亞爽快點頭，「那你們注意時間，過了宵禁的話每人扣二十分。」
四人：「……」真難為你還記得這個。
海格靠在木屋的門邊，摸著自己的大胡子艷羨地嘆道：「如果有什麼和二十年前一樣，不曾改變的，那就是他們倆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哈赫是奶糖，德潘是巧克力，奧莉和教授是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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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開個小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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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這是最好的時代
兩人散了一會步，回到了奧莉薇亞的辦公室——斯內普的辦公室一般真的只用作辦公，就算奧莉薇亞有時候不在學校，他休息時也只待在她這裡。
奧莉薇亞脫掉外套圍巾，召喚圈圈送了點熱湯面包過來，在他吃的時候自己去內室洗澡。等她洗完穿著銀灰色絲質睡裙出來時，斯內普已經吃完收拾好，正單穿著灰綠色的襯衫，松著領帶坐在辦公桌前一邊喝茶一邊翻看比爾批改好的作業。
嗯，相當認真敬業。
奧莉薇亞走過去，靠在桌邊用毛巾擦著頭發。
「你說的那個孩子我見到了。」
斯內普抬眼看她，視線從她因斜靠在辦公桌上而露出的雪白大腿上流連而過。
奧莉薇亞沒有察覺，還在想著剛剛就近觀察了一番的小姑娘，「沒什麼問題，除非她心機深沉到連我都能騙過去。」
說完就感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小腿，有一下沒一下地用大拇指輕輕摩挲著。
而不告自摸的人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騷擾嫌疑，仍一本正經地低著頭看羊皮紙。
「騙過你有時候並不需要多復雜的心思。」斯內普不認可她的自信，「畢竟你對人性總有過分美好的期待。」
奧莉薇亞：「……」他到底是怎麼能把曖昧的動作和坦蕩的言行分割得如此明確的？
早已習慣他的道貌岸然的奧莉薇亞無視了腿上的觸感，專心擦頭發。
「說起來，現在的小孩真了不得啊。」奧莉薇亞感嘆，「詹姆斯當初要有哈利一半的撩妹水平，也不至於追求了莉莉那麼久。」
最關鍵的是，他是毫無企圖，天然流露的，這種無跡可尋的本真，更是讓人無從抵抗——從某方面來說，他真的是莉莉和詹姆斯的完美結合。
至於德拉科，則是完全相反的「好想急死你」，側面印證了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在感情方面的表達與學院氣質有很大的關系。
盧修斯真的應該反省一下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有哪裡不對……不過，有可能也不是盧修斯的問題。
奧莉薇亞想到了糾纏德拉科許久的夢，不由心情一沉。
斯內普低著頭沒有注意到她表情的細微變化，「怎麼，你又無聊到跑去看小鬼們談情說愛了？」
奧莉薇亞迅速收拾好心情，笑道：「就因為是小孩子，那種純粹簡單的感情才打動人心啊。」
說到這，她想起了在木屋裡的那個問題，俯身湊到斯內普臉旁，輕笑著問：「說起來，先生，在你放出那只守護神之前，你是什麼時候對你太太動心的？」
斯內普放在奧莉薇亞腿上的手頓了下，緩緩抬頭，對上近在咫尺的笑臉——以及，因為彎腰的動作而從領口泄露出來的美好風光。
「看來，我該反思一下自己。」他拉進距離，若有若無地蹭了一下她的鼻尖。
奧莉薇亞不為所動，「哦？」
「是不是我最近做得不夠好，竟讓我的太太開始追憶從前。」
斯內普的手順著光滑的腿彎向上滑動，探入睡裙深處。
奧莉薇亞輕喘了一聲，「不要轉移話題，先生。」嘴上這麼說著，她的手也順勢勾住了他的脖子。
然而斯內普卻突然後退，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道：「還是說，成年人的肮髒下流已經讓我的太太感到厭倦了？」
奧莉薇亞挑眉，抬起腳踩在他交疊起來的腿上，像是在跟隨某個旋律般輕輕點踏著。
「或許？畢竟女人比起身體上的刺激，更追求精神上的享受。」她撩動了一下半干的頭發，狀似思考，「讓我想想，新上來的六年級中……」
話還沒說完，她已經被猛地站起來的斯內普捏著那條惹是生非的腿抵在了桌上，這讓放在旁邊的茶杯傾倒下來，淡紅色的水漬在桌上蔓延，沾到了羊皮紙上。
「太太。」他咬著她的耳垂碾磨著，用氣音將灼熱的呼吸送進她的耳廓內，「為了挽回無情的太太的心，可憐的先生只能用行動來向她證明——」
「什……麼？」她拽著他松綠色的領帶穩定著身形。
「如果有時間想亂七八糟的，那還是給的刺激不夠多……」
他將她按倒在桌上，撩起她的裙擺低下了頭。
奧莉薇亞閉上眼睛，緊緊咬住了領帶的尾端。
停車位右轉直行。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是之前就安排好的，為什麼兩人的教案會弄混呢？
因為辦公桌承受了它不該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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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場在哪裡都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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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這是最好的時代
社畜最討厭的是什麼？就是本以為休息的早晨，頂頭上司給你發信息說今天加班。
比爾看著SOME上斯內普教授的簡短語句，不敢也不能有任何異議，恭敬回道：「好的斯內普教授，那我現在去奧平頓教授那拿教案？」
沒錯，斯內普教授讓他去給奧平頓教授代今天早上的一節黑魔法防御課。
在意識到比爾的好用之後，兩位教授偶爾就會在有事時讓他去代個課——雖然比爾真的很懷疑他們有時候的有事到底是不是正事。
大清早的，有什麼事需要奧平頓教授急著去處理？比爾想著待會去問問《女巫周刊》的學姐，魔法界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斯內普教授筋骨分明的字又在筆記本上顯現：來我辦公室拿。
比爾認命地梳洗整裝好，對著鏡子左看右看沒有紕漏後去了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
如果上天給了你一件好事，你總要選擇接受其帶來的壞東西——比如他最近迷上了搖滾，但是不敢在斯內普教授面前戴耳環。比爾樂觀地寬慰自己。
敲開門，斯內普教授穿著淺色的條紋襯衫和灰色的網球毛衣，正在辦公桌前整理著教案，他一張張地仔細翻看過後，拿出一疊給了比爾。
他的心情似乎不錯——比爾習慣性地根據斯內普教授的穿著來猜測他的情緒。
這幾年來他也總結出一點經驗，如果斯內普教授穿得略顯休閑，那就說明他的狀態很松弛閑適，如果他穿得很正式，那就比較平淡一般，或者有特殊場合。如果搭配得很精心細致，那絕對是奧平頓教授心情很好。
至於斯內普教授心情不好的情況——那就和穿什麼無關，看他的臉色聽他的話音就知道了。
比爾略看了一下手裡的教案，對要上的內容有了數後，問：「斯內普教授，我昨天批改的作業有哪裡需要改進嗎？」
畢竟昨天的作業是七年級的，他也不是很有把握去指點。
斯內普教授沒有立刻回話。
比爾心裡就一咯噔。
難道犯了低級錯誤？
哪怕已經畢業三年，從格蘭芬多走出來的他面對斯內普教授還是有隨時會被扣分的下意識恐慌。
然而斯內普教授並沒有對他進行嘲諷，一邊從衣帽架上拿下外套穿上，一邊淡淡道：「你需要改進的地方當然很多，但交上來那些羊皮紙的人則更應該去阿茲卡班改造，為了不浪費那些羊皮紙，我已經塞進壁爐裡當燃料了。」
有這麼糟糕？比爾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懷疑。他昨天還覺得有幾個人寫得不錯，觀點很新穎。
而且，你的學生交上來的作業那麼差，為什麼你今天的心情還那麼好？
比爾在心裡嘀嘀咕咕。
斯內普教授掀起眼皮瞥他一眼，「韋斯萊先生，你想留下來和我一起用早餐？」
比爾趕緊識相地離開。
費盡心力地上完課，比爾拿著教案去還給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教授上午還有課，不在辦公室，他有口令，就直接進去把教案放在桌上。
出來時正好看到隔壁辦公室的門打開，奧平頓教授穿著寬松的毛衣裙，披著一件毛茸茸的鬥篷從裡面走出來。
她還隨意地披散著頭發，趿著拖鞋，似乎只是想串個門去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
這種明顯是剛起床的慵懶狀態讓比爾不敢直視，盯著地板打了個招呼。
「哦，比爾，你下課了？多謝你的幫忙。」
聽出她聲音裡的干啞澀意，比爾忍不住關心道：「您生病了嗎？奧平頓教授。」
她「唔」了一聲，攏了攏身上的鬥篷，輕輕一咳，「我去西弗勒斯那拿藥。」
掃了眼奧平頓教授的臉色，見她面露困倦神情疲憊，比爾趕緊道：「那不打擾您了，您多休息，希望您早日康復。」
奧平頓教授又「唔」了一聲，笑著和他揮了揮手，走進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關上了門。
比爾帶著淡淡的憂心轉身走了幾步，突然覺得哪裡不對。
奧平頓教授生病了，斯內普教授心情還那麼好？
腦中燈泡一亮，比爾恍然明白了什麼。
但他覺得人有時候太聰明也不太好，容易噎著自己。
雪下過之後，聖誕節很快到了，大多數學生都要回家過節，但也有人選擇了留下。
潘西就是其中之一。
德拉科想過要不要邀請她去馬爾福莊園，但他了解自己父母的性格，也了解她的，知道這決不會是個愉快的提議，便把話都咽了回去。
「不要忘了給我的聖誕禮物。」他離校之前再度提醒。
潘西懶得再做保證，揮揮手轉身回了城堡。
失去了學生，城堡裡便空蕩冷清得讓人害怕，仿佛它不再屬於人類，而屬於可能會在每個走廊拐角突然飄出來的幽靈。盡管留在學校裡的教授做了許多的聖誕裝飾，也並不能讓留下來的學生們感到有多雀躍。
因為他們都是無家可歸的人。
潘西心情還算平靜，或者說，她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那麼多，她習慣了不讓情緒去主導自己的行為，整天泡在圖書館裡，讓學習占據了全部的心神。
然而總有不速之客。
看著坐到自己對面的人，潘西略微皺眉，但還是扯出一個微笑來，「什麼事，克拉布？」
文森特·克拉布，和潘西一起在福利院長大，不過兩人的關系並不算好。
克拉布的父母都還在，只是阿茲卡班將是他們一輩子的歸所——福利院有一大半的孩子父母都是這個狀況。他進入福利院的時間也比較晚，在六歲的時候，他母親那邊的親戚拒絕再撫養他。
潘西可以理解，畢竟沒有人會喜歡一個心思陰暗，又粗暴固執的人——特別是長得還不好看。
她多看了他兩眼都懷念德拉科的臉。
「馬爾福怎麼沒把你帶回他富麗堂皇的莊園？」克拉布惡意地笑著，「不抓牢機會的話，灰姑娘可是要被打回原形的。」
潘西緊了緊手裡的羽毛筆，心想這家伙果然一冒頭就沒好事。
「還是說你也清楚，那個腦子空空的漂亮大少爺，不過是把你當個新奇的玩具？」克拉布輕蔑地嗤笑。
潘西抬起了頭，露出驚訝的表情，「我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有說別人腦子空空的底氣？」
克拉布變臉，潘西搖頭，「不，其實你的重點在漂亮大少爺這幾個詞上吧，那你還不如多關心一下怎麼塞滿腦子，至少這個比起把醜陋的臉蛋變得好看還更有可操作的空間。」
潘西心想果然像赫敏那樣懟人就是很爽，就是圖書館不能大聲說話，限制了發揮。
克拉布被激怒了。
「為了維護他居然都不在意反駁你自己的玩具定位？看起來倒是真的一片痴心。但你可別忘了，要不是他爸爸背叛了伏地魔，現在的我們大可以在家裡穿著華麗的衣服參加聖誕舞會。」他低聲地咆哮著。
潘西看著手裡的羽毛筆，很想插進他憤怒地張大了的鼻孔裡。就算沒有馬爾福先生，他穿著禮服的樣子也只會讓人聯想到穿了人類衣服的移動草包。
「以你帕金森的姓氏，說不定還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做一個落魄的，見不得光的，他甚至不敢把你帶回家的小情人？」
要不還是把羊皮紙塞進他的嘴裡吧，正好這張寫廢了。
「看來這些你都不在乎，真替你死去的父母感到傷心。」
算了，還是無視掉他吧，和這種人多費一點心思都算她輸。
「反正我是時刻准備著，只要讓我抓到機會，我就把那個軟綿綿的小白臉那漂亮臉蛋劃成巫師棋盤……」
誇大的狠話沒說完，克拉布感到一根冰冷的魔杖抵在了他的喉嚨上。
他僵硬地看著對面少女森冷幽寂的黑眸，不敢動彈。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給你機會。」她淡淡地說。
漂亮的小玫瑰，名字在這種人嘴裡滾過她都覺得惡心。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正在奧平頓莊園內應付著嘮叨催娃的伊萬傑琳，鄧布利多的臉突然出現在壁爐裡。
「奧莉薇亞，西弗勒斯，有點事情，你們盡快來學校一趟。」他嚴肅道。
在放假的第一天就把他們喊回去，看樣子不是什麼小事。
兩人迅速換好衣服通過壁爐返回霍格沃茨。
鄧布利多把他們帶到了醫務室，奧莉薇亞注意到這一路上都有新鮮的血跡滴痕。
龐弗雷夫人看到他們，嘆了口氣，「我真的……在霍格沃茨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場面，這簡直讓我感到害怕。」
奧莉薇亞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到底怎麼了，波比？」
龐弗雷夫人撩開簾子，給他們看了看躺在床上，脖子上裹著厚厚紗布的小男孩，他臉色慘白，看上去幾乎半只腳剛從棺材裡面拽出來。
「他被送來的時候脖子上被開了個洞！我差點以為他會成為第二個沒頭的尼克。」龐弗雷夫人搖頭，面露不忍，「他還只是個孩子呢。」
奧莉薇亞沒教過低年級，不認識他，斯內普記性很好，又是斯萊特林的院長，認出了他的身份。
「文森特·克拉布？」
名字說出來，奧莉薇亞也有點印像了。福利院的名單她都是看過的，萊姆斯作為福利院的院長也常常和她說起裡面的事。
在她印像裡，這不是個規矩懂事的小孩。
「誰做的？」奧莉薇亞問。
她很想知道是誰下手這麼狠辣果決——那人在出手時，就沒想過要留有余地。
鄧布利多抬了下眼鏡，「潘西·帕金森。」
作者有話要說：
潘西是第二女主，拽哥是第二男主。
車也開完了，大家關注一下他們吧（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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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這是最好的時代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把潘西從校長辦公室帶了出來，到了斯內普的辦公室。
斯內普看了奧莉薇亞一眼，奧莉薇亞微微點頭，他便關門離開。
奧莉薇亞讓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的潘西在沙發上坐下，叫了圈圈的名字，讓它送了兩杯熱可可過來，遞了一杯給她。
「天冷的時候，就想喝這種暖乎乎，香甜甜的東西。」奧莉薇亞端著杯子坐在潘西旁邊，想要緩和氣氛，「雖然很容易長胖。」
見潘西仍捧著杯子不動不說話，表情既空茫又倔強，像一只心懷警惕卻又不自覺流露求助的小動物，奧莉薇亞溫和道：「能說一下事情的經過嗎？」
潘西的小拇指在杯子上輕輕滑動了一下，漠然道：「說與不說，對我的處罰結果有影響嗎？」
奧莉薇亞想了想，「當然，鄧布利多有前科，這個把柄還是拿得很輕松的。」
既然他當初為了萊姆斯保下了西裡斯，那她如果願意，自然也可以保下潘西——前提是，她值得。
潘西的睫毛顫了顫，她看了眼表情輕松微帶笑意的奧莉薇亞，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我沒什麼要說的。」
為了德拉科？這樣的話只是想一想都覺得矯情又虛偽，更別說拿它當理由去祈求別人的寬恕和同情。
奧莉薇亞看著潘西捏緊了杯子有些發白的指節，沒說話，又喝了一口熱可可。
相顧無言了一會後，她突然開口，「其實，要是想你說的話，我有的是辦法，比如攝神取念，還有吐真劑。」
潘西的臉一下子白了。
「你覺得我會這麼做嗎？」
潘西盯著奧莉薇亞，半晌後抿著嘴唇搖頭。
「沒錯，我不會。」奧莉薇亞笑了。
潘西低聲說：「因為德拉科？」
「我對他看人的眼光可沒有信心。」
潘西咬唇。
「我這個人比較自大，只相信自己的眼光——我覺得像你這麼可愛的小姑娘不會無緣無故對同學下手。」奧莉薇亞略顯輕挑地撥弄了下潘西耳邊的黑發，「怎麼看都是個好孩子嘛。」
潘西微微睜大眼睛，又趕緊垂下，掩蓋其中閃現的水光。
在拿魔杖對准克拉布的脖子時，她已經准備好接受所有的後果——猜忌的冷眼，漠然的宣判，憤怒的斥責。她在心裡做了充分的預設，告訴自己不管是什麼局面都要坦然面對。
但她不敢讓自己心存任何希望，去假想奢求，會有人相信她，笑著對她說：「你是個好孩子。」
兩次聽到這個詞，都是在同一個人口中。
潘西有些想說話，但喉頭似乎哽住了——她總是這樣拖泥帶水，越想說的話，越說不出口。
奧莉薇亞也沒有追問，她心裡已經大概有數了。
她端詳了一會潘西的臉，說：「你和你爸爸長得一點都不像。」
潘西僵住，啞著聲音問：「您……認識他？」
「當然，我和他開學第一天就相看兩厭。」奧莉薇亞毫不顧忌對面的是他的女兒，直白道，「他就是個腦子不太好使的神經病。」
潘西：「……」表情和心情都很復雜。
「心胸狹窄，睚眥必報，擅長忽悠別人去使壞，最大的本事就是低級挑釁和無能狂怒。」
潘西：「……」夠了，給她留點美好的幻想不行嗎？
「有一次，他拿盧修斯——德拉科的爸爸，來威脅我，被我按在地上暴打一頓。後來，他又拿我去威脅西弗勒斯，被他又按在地上暴打一頓。」奧莉薇亞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怎麼會有這麼奇葩的人。
潘西：「……」掩面嘆氣。
「最後一次，他跟著伏地魔來殺我，被西弗勒斯殺了。」
「……」潘西動了動手指。
奧莉薇亞平靜道：「對此，我們都覺得理所應當，並無同情和遺憾。」
潘西無言以對。
這是毫無疑問的，一個惡人被誅殺，人人都應稱快祝賀。
除了他的女兒。
她還記得馬爾福先生在福利院得知她姓名時的微妙表情，仿佛在她身上拈出了某個人遺留下來的影子，深具教養和風度的微笑背後，是不屑於掩飾的輕微嫌棄。
甚至不是厭惡，只是不快罷了。
那時候她就知道，一個人可能只是出生，就帶著原罪。
她不被期待，不被喜愛，甚至還必須背負不屬於她的愛恨，只因她的血肉骨骼都來自於別人的賜予。
「沒有人可以阻止一個女兒為她的父親復仇。」奧莉薇亞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正如我，我仇恨伏地魔的原因就是他導致了我父母的死亡。」
潘西怔了怔。
她又說：「當然，也沒有人可以苛求一個女兒為她的父親復仇，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子女並不是父母的附屬品。」
奧莉薇亞看著潘西，不由想到了德拉科的夢，他的夢裡沒有奧莉薇亞——那原本的奧莉薇亞·奧平頓呢？在父母家人去世後，她又遭遇了什麼？或者她根本沒有要求去看那場魁地奇比賽，所以他們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她心裡微微嘆氣，撇開那些雜亂的念頭，伸手摸了摸潘西的頭發，「選擇你想做的，不管是什麼，只要你自己不後悔，就沒有人有資格指責你。」
潘西感受著頭上的柔軟觸感，良久，喝了口手中已經微涼的可可。
很甜，很暖。
另一邊，斯內普幻影移形到了馬爾福莊園。
盧修斯很是驚訝，「發生什麼事了？」斯內普可不是閑著沒事去人家家裡拜訪的人——哪怕對方是他妻子的表兄。
「德拉科呢？」斯內普從來不進行無用的寒暄。
習慣了他的作風的盧修斯挑眉，叫出家養小精靈，「多比，叫德拉科下來。」
不過一會，德拉科就小跑著出現，不解地看著斯內普，「斯內普先生？」他實在猜不到有什麼事是需要斯內普親自過來找他的。
斯內普看著他，淡淡道：「奧莉薇亞讓我告知你一聲，潘西·帕金森在學校裡致文森特·克拉布重傷。」
德拉科震驚地瞪大眼睛，「潘西？那她怎麼樣了？受傷了嗎？」
「沒有，完好無損。」
德拉科立刻松了口氣，然後又緊張起來，「為什麼？潘西不可能主動出手去攻擊別人，她的性格就是再討厭一個人也就微笑著在心裡罵一罵。」她不知道為什麼總想讓自己顯得溫柔和善，除了對他，那是想甩臉都不帶給個理由。
「她會受到處罰嗎？扣分？禁閉？應該不會要退學吧？」他越說越急，上前兩步，「她現在已經被關起來了嗎？我要去看看她。」
「德拉科！」納西莎皺著眉走出來，「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
說完又轉向斯內普，用一種「表面親切友好實則冷淡不滿，並且並不介意別人聽了會感到不爽但為了保持禮儀你也不能生氣」的語氣道：「西弗勒斯，德拉科還是個孩子呢，這種事用不著這麼慎重地跑來告訴他。」
然而斯內普並不理會她這種默認有教養的世家之間應該有的默契，不客氣地諷刺：「你大可以捆住你兒子的腿，但並沒有權利來指點我的行事，除非你讓你丈夫把我列為禁止往來人員——這倒省了我無用的交際，馬爾福夫人。」
納西莎氣得咬牙，卻還得保持體面的微笑，「是我失禮了。」心裡默念：看在他那一串頭銜和他老婆的份上不要跟這種人計較……
然後轉向盧修斯，聲音輕柔，「盧修斯，你覺得呢？」
感受到了妻子壓制的怒意，盧修斯看了眼惹了事但一副事不關己樣子的斯內普，再看看殷殷期盼的德拉科，道：「德拉科，聽你媽媽的，不要影響了我們美好的聖誕節，等開學再說。」
德拉科不敢置信地大叫：「爸爸！您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想法？」
為什麼奧莉薇亞和斯內普能把他當個獨立的人去平等對待，而他的父母卻不能？
盧修斯蹙眉，聲音隱含威壓：「德拉科，是什麼讓你敢這麼對我說話？如果是因為那個潘西·帕金森，我想這就是我不讓你去摻和的理由。」
德拉科本能地畏懼起來，但頭痛感隱隱襲來，他憑空又生出了一股勇氣與戾氣，毫不退縮地直視著盧修斯，「『敢』？一個兒子對父親說話要用『敢』嗎？難道說這就是從伏地魔那承繼下來的手段？那我是不是該敬稱您主人？」
盧修斯眼角微抽，緊緊握住了手杖，抬手欲揮，但在納西莎的驚呼聲中到底停了下來。
揮來的杖風擦過鼻尖，德拉科臉色慘白地後退兩步。
納西莎不敢置信地捂著胸口，一副氣喘不過來的樣子，憤怒道：「德拉科……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和你父親道歉！」
德拉科沉默了片刻，忍著頭疼低聲說：「我不知道我該是什麼樣子……抱歉，讓你們失望了。」
他可能真的讓他們失望了——不管是哪一個他。
「但是，我有我的選擇，我想做我認為該做的事情……」他喃喃地道，聲音往後越發不可聞。
冷漠旁觀的斯內普先察覺到了不對，上前兩步一把拽住他胳膊。
德拉科軟綿綿地倒在斯內普身上，眼神空洞無光地看著他，「教授？太好了，你沒死……」
話沒說完，人已經暈了過去。
納西莎尖叫，「德拉科！」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虐一下拽哥，不過我知道你們都不會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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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這是最好的時代
奧莉薇亞覺得今年這個聖誕節真的不太好過。
潘西這邊還沒處理好，斯內普的守護神就飛到辦公室，告訴她德拉科昏迷不醒的消息。
在她旁邊的潘西也聽到了，臉一下子煞白。
奧莉薇亞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問她：「你是想跟我一起去還是留在這等？」
潘西當然想去看看德拉科到底是什麼情況，但她知道馬爾福莊園絕對不歡迎她的進入。而且她這邊的問題還沒解決，奧平頓教授如果就這麼把她帶走……
腦子裡各種念頭蜂擁而至，她聽見奧平頓教授平穩又充滿力量的聲音響起，「你只需要說出你的想法，其它的不用管。」
潘西張開嘴，仿佛在和某種禁錮她的力量做看不見的對抗。
片刻後，她終於輕聲說：「我想去，奧平頓教授。」
奧莉薇亞帶著潘西趕到了馬爾福莊園，盧修斯在客廳裡攥著手杖，看到她出現後稍微放松了一下緊繃著的面皮。
他的視線掃過了旁邊的潘西，沒做任何停駐，帶著奧莉薇亞去德拉科的房間。
「怎麼回事？」奧莉薇亞問。
盧修斯簡潔地說明了一下當時的經過。
潘西得知她居然成為了這次矛盾爆發的□□，不由地扣緊了掌心。
「是不是和他一直以來的夢有關？」盧修斯問。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對德拉科的夢暗藏憂慮，實在是夢境內容太過真實駭人，讓他忍不住懷疑，是不是當初伏地魔在死亡前對背叛了他的馬爾福家下了詛咒。
誰都知道，伏地魔在詛咒方面也十分擅長。
奧莉薇亞安慰他，「別亂想，伏地魔要詛咒也得先針對我和西弗勒斯，還輪不上你。」
「……那你和西弗勒斯這麼多年沒孩子難道不是……」盧修斯終於說出內心真實想法。
「……」要不是場合不對，奧莉薇亞簡直想給他被金發汲取了所有養分的腦袋來個飛踹，「如果伏地魔的詛咒真的應驗在這種無聊的地方，我還真的挺想為他鼓掌致謝的。」
說話間已經到了德拉科的房間，斯內普正彎腰觀察著德拉科的臉色，他的腳邊放著一個齊胸高的木制藥櫃——這是奧莉薇亞為他專門定制的煉金物品——手上拿著一瓶魔藥放在他的鼻子下面輕扇。
納西莎緊張地揪著自己的手指，在旁邊來回踱步，看到奧莉薇亞出現，她眼睛一亮。
「奧莉薇亞，你快看看德拉科。」盡管她內心對盧修斯這個表妹一直沒有多少好感，但為了德拉科，她願意用最卑微的姿態懇求。
奧莉薇亞點點頭，走到床邊。
德拉科面無血色地躺著，眉頭緊皺，眼皮下不斷游移的眼珠表明他正深陷於夢境的糾纏中。
奧莉薇亞扔了幾個探測身體狀況的咒語到他身上，反應出來的光效顏色表明他在身理上並沒有出現什麼損傷，但他的精神和靈魂正遭受著巨大的衝擊。
奧莉薇亞想了下，和斯內普說：「給他用靈魂修復藥劑。」
納西莎輕輕抽了口冷氣。
當初伏地魔消失後盧修斯也用過，針對靈魂的藥劑會帶來巨大的痛苦，連盧修斯當時都失態地痛呼出聲。
納西莎仿佛已經感受到了痛苦般地掩唇，盧修斯按住她的肩膀無聲撫慰。
斯內普從藥櫃裡拿出一瓶用特殊水晶瓶裝著的淺色藥劑，「先用一滴？」
奧莉薇亞點頭。
斯內普便捏著德拉科的下巴，小心地滴了一滴進他嘴裡，然後等待了一下。
德拉科並沒有任何反應。
兩人對視了一眼，斯內普又加了兩滴，隨後三滴，四滴——在水晶瓶裡的藥劑幾乎倒了一半後，德拉科突然像遭到電擊一樣劇烈痙攣了一下，發出一聲凄慘的叫聲，在床上弓著身子翻滾起來。
納西莎當即就要從盧修斯的懷裡掙脫出來去看德拉科的情況，被盧修斯牢牢地固定在原地。
「茜茜，不要妨礙他們……」他壓著聲音說。
斯內普卡住德拉科的下頜，不讓他咬傷自己，奧莉薇亞再次施展咒語觀察他的靈魂狀態。
魔咒呈現出金色與黑色閃爍糾纏的暗光，像是兩條首尾相銜正在激烈鬥爭的蛇。
與此同時，德拉科開始呢喃出囈語。
「父親……」
「閉嘴波特……不許和我母親這樣說話……」
「沒有人能幫助我……」
「我不……我不能……我必須……」
「布巴吉教授……」
「我不知道……我認不出來……」
「格蘭傑……不要殺她……波特……不要殺他……」
「母親……我還活著……救我……媽媽……」
一聲「媽媽」徹底擊潰了納西莎，她推開盧修斯奔到床前，緊緊握住德拉科的手，顫抖地呼喚著，「德拉科，德拉科，媽媽在這裡，你醒醒……」
德拉科似乎並不能聽見，仍在痛苦地掙扎。
「鄧布利多教授……」
「先生，斯內普先生……」
「不，住手，哈利……」
「潘西！」德拉科突然抽泣了一聲。
一直縮在角落裡與陰影融為一體的女孩顫動了一下。
「潘西……潘西……你在哪？」德拉科緊閉著的眼睛裡滾下了眼淚。
潘西下意識地邁出一只腳，但又頓住了，似乎又想往後退。
然而德拉科不斷地在嗚咽著，像是充滿了恐懼的迷路小孩，在尋找著可以打開門鎖的鑰匙，「潘西……潘西……」
潘西狠狠地往前跨了一步，像是踢開了什麼腳鐐一樣，跑到德拉科旁邊——納西莎甚至往後退了一步給她讓開了位置。
在兒子面前，她並不在乎自己的喜惡。
「德拉科……」潘西小心翼翼地拉住他冰冷潮濕的手，輕聲道，「德拉科，聽見了嗎？我在這裡，那些都不是真的，睜開眼睛，睜開眼睛你就可以回來了……」
「你不是……不……你不是……」德拉科混亂地搖著頭。
此時，糾纏在一起的兩團暗光突然大亮，並開始緩慢融合，呈現出煙霧般的銀灰色。這樣的變化加劇了德拉科的痛苦，他發出一聲瀕死般的呻.吟，接著再次暈迷了過去，毫無生氣地躺著，不再扭動與出聲。
房間裡幾個人幾乎同時暫停了呼吸。
奧莉薇亞把手按在德拉科趨於平緩的胸前，過了一會冷靜道：「沒事，他的身體狀況一直沒問題。」
納西莎這才大聲地喘息了一口，看著蒼白虛弱的德拉科忍不住哽咽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要遭受這些……」
奧莉薇亞沉默了片刻，摸了摸德拉科被汗打濕的額頭，說：「你們先給他換身衣服，我和西弗勒斯會留在這裡直到他醒來。」
斯內普將藥劑都收回魔藥櫃裡，關上櫃門，等胸高的櫃子自動折疊縮小至火柴盒大小，被他放進了衣服內袋。
兩人和潘西走出房間，奧莉薇亞見盧修斯和納西莎無暇分心，便反客為主地叫出家養小精靈帶潘西去房間休息，她和西弗勒斯則走到走廊盡頭的窗邊，並肩等待。
過了一會，斯內普低聲問:「你沒有思路？」
奧莉薇亞側頭看他，內心並不如表現出來那樣平靜。
她已經從德拉科的夢囈中窺見了端倪，他似乎正在經歷著他本該經歷，但因為她的干預而未能發生的事。
只是為什麼會這樣？又為什麼會是德拉科？
還是說，這只是個開始，接下來還會有其他人陷入和德拉科一樣的境況？
會不會是……西弗勒斯？
這讓她心生恐懼。
奧莉薇亞很少有害怕恐慌的情緒，即便有，她也不會讓自己被其主導。可現在，她有種自己正踩在高塔之尖的感覺，底下是漆黑的萬丈深淵，而她搖搖欲墜。
萬一眼前安寧幸福的生活只是一場虛幻，如果他們違逆的命運之輪終究要拐回正軌，要是她失去了西弗勒斯……她該怎麼去面對？
只是假想，都讓她有窒息之感。
斯內普似乎感受到了奧莉薇亞惶惑不安的心情，輕輕摟住了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
他低頭輕吻了一下她的發心，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頭上，讓奧莉薇亞的心莫名就安定下來。
「剛剛德拉科的話裡，有他父母，有我，有哈利，有潘西，赫敏，甚至有鄧布利多和布巴吉，但是……」他聲音低沉，「沒有你。」
奧莉薇亞動了動，但斯內普仍抱緊了她，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血肉裡，這樣就不會把她弄丟。
他貼著她的額頭，耳語般地沉聲說：「不管德拉科出現這樣情況的原因是什麼，但對我來說，沒有你在的世界，就不可能是真實的。」
德拉科似乎在夢境裡看到了他的死亡，但他並不在意。他只願意存在於她所存在的世界，如果她消失了……那他甘願讓他的死亡成為現實。
斯內普戴著婚戒的手與奧莉薇亞的緊握，他的聲音輕柔又堅定，「無論在哪，我們都在一起。」
奧莉薇亞看著兩顆挨在一起的戒指，又摸了摸戴在脖子下面的掛墜，這個掛墜已經不再有轉移傷害的力量，但她仍然一直戴著它，似乎能通過它感受到他的心跳和體溫。
她緩緩吐了口氣，點頭微笑，「好。」
沒什麼能阻隔他們，哪怕是既定的命運或終將到來的死亡。
給德拉科換好衣服後，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又重回了房間，奧莉薇亞讓盧修斯和納西莎不要杵在這裡礙事，把他們趕出去休息，她則和斯內普坐在床邊隨時觀察著他的變化情況。
時至深夜，奧莉薇亞盯著德拉科身上的魔咒光效變化，在那兩團金黑光芒徹底融合成銀灰色時，他身上突然暴漲出刺目的白光。
白光瞬間籠罩住了旁邊的奧莉薇亞和斯內普，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他們所在的空間就如揉成一團的白紙一樣扭曲折疊，並裂開一道形如獸瞳的口子，而奧莉薇亞發現她放在衣服裡面的琥珀掛墜飄了出來，裡面的一點紅光與包裹著他們的白光呼應般地閃爍著。
裂口裡席卷出一道狂風，將奧莉薇亞裹挾著吸入。
這股力量帶著絕對的壓制性，奧莉薇亞毫無反抗之力，只來得及在最後一刻拉住斯內普撲過來的手，便消失在了房間內。
似乎經歷了相當漫長的時間，又好像只是短短一眨眼，兩人就從失重中跌落在地上。腳剛剛踏上實地，奧莉薇亞和斯內普迅速找到平衡點，互相貼著對方的後背站了起來，手裡捏著從腰間拔出的魔杖。
「還好嗎？」斯內普低聲問。
「還好。」奧莉薇亞忍著暈眩的惡心，短促地回答。
兩人警惕地觀察著周圍陌生的環境。
這是一間光線朦朧的破舊木屋，四周的牆壁上帶著剝落的牆紙，除了一扇窗戶外其余都被釘上了木板，那扇沒被釘上的窗子裡透著點暗淡的光亮，但是並不足以驅散這個房間裡的黑暗，角落裡僅有一盞明滅不定的油燈勉強提供著光源。
似乎從很遠的地方隱約傳來喧嘩的聲音，木屋裡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讓他們心生不詳之感。
奧莉薇亞輕抖了一下魔杖，油燈上的火焰頓時猛地躥高，形成一把火炬，讓這個空蕩的房間不再有任何可以隱匿的昏暗角落。
也因此，倒在血泊中的那個男人毫無遮掩地就出現在了兩個人的視野中。
斯內普還沒反應過來，奧莉薇亞已經下意識地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用上了幻影移形，瞬閃到了那人身邊，跪伏了下來。
慘白得如同冰雪的臉上沾著噴射出來的星點血跡，暗淡的黑色眼睛裡一片空洞，哪怕是一旁的火焰在熊熊燃燒，也沒能在他的眼裡留下一點溫度。
洞穿了脖子的猙獰傷口還在緩慢流血，讓人忍不住懷疑，一個人的身體裡是否真的存在這麼的多的血液，而它們是否堅決要一直流光到最後一滴。
奧莉薇亞顫抖著摸了下他的臉，眼淚湧了出來。
這是斯內普第一次看見奧莉薇亞哭，那樣悲傷沉痛的表情，讓他的心都劇烈顫抖了一下。
而他這時也終於從那張與自己近乎一樣的臉上猜測到了那人的身份。
那是他自己。
西弗勒斯·斯內普。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淚點比較低，寫拽哥還好，到教授就有點控制不住。
而且為了寫這個還去翻了原著和電影好幾遍……
一遍遍給自己插刀。
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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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這是最好的時代
奧莉薇亞雖然控制不住地流著眼淚，但她的心裡卻有種超乎尋常的冷靜與鎮定。
手心裡的皮膚尚帶著余溫，她對著毫無生氣的男人扔了探測魔咒，確認那死寂般的黑色光團裡還幸存著微小如豆的白色光點，立刻一邊對著他的脖子甩出一連串復雜繁多的治愈魔咒，一邊快速道：「西弗勒斯，止血魔藥，補血魔藥，蛇毒血清，解毒劑，淨化藥劑，靈魂修復藥劑……」
斯內普沒有任何遲疑，在她施展治愈魔咒的時候他就掏出了那個火柴盒，變成藥櫃放在地上，跟著她的指令飛快而精准地拿出了每一種她需要的藥劑。
自從奧莉薇亞的那次重傷後，他不管去哪都會隨身帶著這些東西——那是他這麼多年來都難以抹除的深刻恐懼和後怕。
而此刻，看到那人脖子上似曾相識的可怖傷口，斯內普幾乎又產生了輕微的心悸感。
地上的人已經無法再進行任何的吞咽動作，奧莉薇亞毫不猶豫地將每一瓶魔藥都先含進自己嘴裡，然後卡著他的下頜低頭哺喂，盡量減少外溢的浪費。
斯內普眉心微彈了一下，但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抗拒阻攔之意。
木屋裡除了奧莉薇亞報出魔藥名字的簡短詞語和施展魔咒的輕微聲效外，便再無任何聲音。
從唯一沒被釘上的窗戶外透進來的光線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明亮起來，奧莉薇亞一直維持著趴跪的動作，全身都幾乎已經麻木，但她無法思考，只能機械地不斷揮動魔杖和反復抬頭低頭喂魔藥。
「補血魔藥。」
「沒有了。」
奧莉薇亞的動作頓住。
斯內普輕輕地說：「已經沒有藥了，奧莉。」
藥櫃的容量畢竟是有限的，他自以為已經帶了足夠應付各種情況的分量，但是並沒有預料到會遇到這樣的場景。
奧莉薇亞茫然地看著地上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反應的男人，揮動了一下魔杖，那點渺小孱弱的白光在黑影的包裹下飄忽不定地閃爍著，在中斷了治療後，又開始走向湮滅。
她不願意就這樣放棄，「西弗勒斯……你去霍格沃茨，這裡和城堡不遠，你去醫務室，那裡應該還有很多藥……來得及的，我在這等你……」
來不及的……
他們都知道。
斯內普從後面抱住了奧莉薇亞，撫慰她止不住顫抖的身體，「可以了，你盡力了……」
「不，不行……」奧莉薇亞沾著血污的手捂住了臉，混合成粉色的眼淚從她的指縫裡滴落，「我不能，我不能這樣看著他……看著你……就這樣……」
斯內普緊了緊手臂，「我在這裡，我沒事。」
「但是，他怎麼辦……西弗勒斯·斯內普……要怎麼辦……」奧莉薇亞帶著哽咽的聲音裡滿是絕望。
哪怕這並不是和她共同生活的，與她有著共同回憶的那個人，哪怕他並不知道她的存在，沒有任何對她的感情，她也知道，他與那個她所摯愛的伴侶，是同一個人。
而她現在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愛人，在自己面前熄滅最後一點生命之火。
這讓她痛徹心扉。
從奧莉薇亞臉上淌下來的眼淚滴在了似乎已成屍體的臉上，也滴在了垂在她胸前輕晃的掛墜上。
掛墜像是感受到了某種指引，慢慢地漂浮起來。
奧莉薇亞怔怔地看著掛墜裡的那點紅光不斷閃爍，最後竟從掛墜裡脫離出來，在空中翻湧滾動著。
那是斯內普的一滴血。
它存在是為了為了保護奧莉薇亞，但最終，它保護了斯內普。
此刻，它突然迸發出了巨大而又神秘的力量，似乎有了自主意識一般，飄至那兩片蒼白慘淡的唇邊，落入了他的口中。
奧莉薇亞清楚地看到，在它進去的一瞬間，代表了生命力的白色光點驟然膨脹，散發出驚人的光亮驅散了包裹著它的黑霧——那是旺盛蓬勃的生機在瘋漲。
傷口不再滲血，快速地愈合，慘白的臉上隱隱浮現出些許血色，似乎將他衣袍都浸透的血液在逐漸充盈他的身體。
岩石般凝滯的胸口似乎開始有微不可查的起伏，那雙微張著的空茫黑眸出現了帶有溫度的光影。
然後，輕輕地，緩緩地眨動了一下。
Snape很少做夢，哪怕在莉莉死後，他總是渴望夢見她，她也沒能出現在他的夢境中，哪怕一次。
他悲哀地想，這是因為她並不想見到他。
他偶爾會夢到幼時的那棵巨大的山毛櫸，他一個人坐在河邊的樹下，凝望著在風中搖晃的樹影，聽著幽寂的水聲，等待著那個不會再回來的人。
他在夢裡也清醒地意識到，他將永遠孤獨。
從出生，至死亡。
但是這一次，當他坐在樹下，發現自己怎麼也想不起和莉莉的點滴過往，而身邊的風越來越冰寒刺骨時，一道輕柔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西弗勒斯。」
他遲鈍地抬頭，看到一個穿著藍色長袍，有著黑色長鬈發的美麗少女站在他旁邊，微微彎下腰來，笑眯眯地看著他，「你要睡著了。」
是誰？
Snape覺得他並不應該認識這樣對自己和善又溫柔的女生，但不知為何，他對她又有種莫名熟稔的親密感，仿佛他們早已密不可分。
他看著她，不由自主地念出了她的名字，「奧莉薇亞。」
她笑著坐了下來，非常自然地將頭靠在了他的肩上，聲音輕快又甜蜜，「不過春天嘛，想睡覺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春天？
Snape恍然間發現，他身後靠的並不是櫸樹，而是一個花崗岩的涼亭圓柱，在他身邊垂掛著許多紅色和白色的五角星蔦蘿，在暖融又香甜的微風中輕輕搖晃。
陽光透過藤蔓星星點點地撒落，遠處的溪水上漂浮著紫藤花的花瓣。
藍天，白雲，暖陽，柔風，一切都是那麼恰到好處。
他的心情舒緩愉悅，伸手攬住少女的肩膀，卷動著她的一縷黑發。
「剛剛的魔法史課我就差點睡著了，結果被教授叫起來回答問題，我還指望著伊麗莎白能提示我一下，結果她也迷糊過去了。事實證明，不是賓斯教授的聲音催眠，這節課不管誰來上都催眠……」
Snape不明白他為什麼能這麼耐心地聽她說這些毫無意義的閑談，他甚至面帶著淡淡的微笑。
「這就是你沒有選擇和我一個學院所要承擔的後果。」他聽見自己帶著調笑意味的輕嘲。
對了，他是斯萊特林，莉莉是格蘭芬多，他們走向了不一樣的道路。
她呢？
「兩根蠟燭並排放在一起就顯現不出各自的光亮了，我得站遠一點，才能好好感受一下你的耀眼風采嘛。」少女一本正經地道。
「你的甜言蜜語總是能張口就來。」
他的表情似乎是不為所動，但Snape能感受到他心情的飛揚與暢快。
「這是一個優點，你該多多向我學習。」她打了個哈欠，「哎，這種天氣真的是太適合睡覺了。」
說著，她就在他懷裡像只小貓一樣挪啊蹭啊找到個最舒服的位置，深深吸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你的懷裡也很適合。」她小聲咕噥了一句。
懷裡的人呼吸漸漸變得悠長平穩，而安寧的環境裡，睡意的傳染力度幾乎不可違逆。
Snape也不想去抗拒這種能讓人產生巨大幸福感的恬靜美好。
他太累了。
一直以來，他都期待著能夠沒有任何負擔地睡一覺，讓他可以不用在睡前回顧充滿傷痛懊悔的過往，也不用思索如何面對看不清方向的明天。
但在臣服於睡意之前，他凝視著懷裡人毫不設防的甜美睡顏，忍不住低下頭，輕輕地在她臉側印下一個不帶任何遐思的吻。
然後，他抱著她，像巨龍環護著自己的珍寶，安心地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是從未有過的安穩和舒暢，哪怕在生死水裡加十份的好夢藥劑，都無法使精神如此的輕松愉悅。以至於貪婪得還想繼續睡下去的Snape在隱約聽到韋斯萊那咕咕嘎嘎的聲音時，下意識地擰緊了眉心，想要扣格蘭芬多五十分。
然後意識迅速回籠，他悚然驚醒。
清醒的同時，他的手就在尋找自己的魔杖，然而並沒有找到。這讓他更加謹慎，繃緊了全身肌肉睜開眼睛。
入目的是眼熟的天花板，Snape立刻明白自己的身處之地，是霍格沃茨的醫務室。
耳邊嘈雜的聲音裡可以分辨出龐弗雷夫人克制地怒吼：「你們能不能安靜點！別讓我把你們都趕出去！」
Snape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點，有些困難地扭頭，看到在他病床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男人。
他穿著規整的灰棕色三件套和墨綠色雙排扣大衣，領帶、圍巾、袖扣、懷表，甚至是在雙腿交疊下露出的襪子和皮鞋，都件件妥帖，仿佛是剛從某個晚宴上離開。
他雙手搭在腿上，姿態從容，神情淡漠，靜靜地注視著與他對視的Snape，沉凝的黑色眼睛裡看不出情緒。
但Snape莫名能感知到，那個人在進行著激烈繁雜的思考，他的情緒並不是表現出來的那樣鎮定。
Snape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因為那個和他似乎意念相通的人，有著與他如出一轍的樣貌。
「初次見面。」那人頷首致意，「斯內普先生。」
Snape啞著聲音，緩慢開口，「你……是誰？」
「西弗勒斯·斯內普。」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寫反穿就是為了救活尖叫棚屋裡的教授。
他一個人躺在那裡，太孤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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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這是最好的時代
說是如出一轍，其實細看的話，也有不少區別。
斯內普的身材略微健壯一點，哪怕包裹在一層層的衣服裡，也能看出擁有結實有力的肌肉。他的皮膚略白，但富有光澤，臉頰上有著健康的血色，頭發稍短一些，打理得很清爽。
他的眼睛很有神采，深邃的瞳孔中帶著光亮——那是未曾經歷過刻骨絕望，被愛滋養出來的熠熠眸光。
他雖然表情寡淡，但並不陰沉，無論是體態還是氣質，都透露出自信和堅定，似乎並不畏懼任何可能加諸於他身上的打擊。但那又有別於囂張過頭的輕狂，是一種更為沉穩的，讓人不自覺信服的從容氣場。
而靠坐在床上的Snape，面色慘淡，身材瘦削，此時重傷初愈，更顯虛弱憔悴。
他的眉心和唇角有著淡淡的紋路，不是源自於歲月，而是來自於命運無情的嘲弄。他的眼睛裡隨時帶著戒備和敵意，似乎他永遠處在一個危機四伏，無人信任的境地，以至於他本能地排斥著所有人的靠近。
他們倆面對面地深深凝望著對方，來自靈魂的震蕩共鳴比相似的外表更直接有效地證明了一個事實——他們完完全全，就是同一個人。
但——這太匪夷所思了，Snape無法理解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眼前這一幕是他死後的荒誕世界。
打破他們無言對視的是簾子外面羅恩的一聲驚呼，「你是斯內普教授的夫人？！」
然後有一個女人「噓——」了一聲，小聲地嗔怪了一句什麼，於是羅恩的聲音也不見了。
Snape心想這肯定不是他幻想出來的世界了——他不可能再弄個韋斯萊來礙自己的眼。
他看著斯內普，發現他稍微偏頭，轉向了拉著的簾子，盡管視線被阻隔，他的目光卻像是穿過了簾子落到了外面的某個人身上。
這讓他的眼裡更有溫度了一些。
Snape心裡有些怪異。
他很難接受自己的臉上露出這樣溫情的神色，這讓他看上去像是有滿身的漏洞等待別人擊潰。
斯內普也感知到了這點，又轉回頭，正視著Snape。
「或許我們可以做個簡要的陳述。」他說。
Snape明白他的意思。
「你先？」他試探道。
他的反應讓斯內普表情有些微妙，但還是爽快地點頭。
「西弗勒斯·斯內普，出生於蜘蛛尾巷，母親艾琳·普林斯，父親托比亞·斯內普。十一歲進入霍格沃茨，在列車上結識了奧莉薇亞·奧平頓。十二歲繼承了普林斯莊園，十三歲和奧莉薇亞成為情侶，十四歲一起轉學到伊法魔尼，十八歲從伊法魔尼畢業，前往卡斯特羅布舍交流學習。十九歲的三月回英國，成為霍格沃茨魔藥教授，八月消滅了伏地魔。二十歲與奧莉薇亞結為夫妻，直至如今，三十二歲，在聖誕節前，因為我們也難以理解的事故，意外來到了這裡，救了瀕死的你。」
斯內普平淡地概述完畢，看向Snape，做了個「該你了」的示意。
Snape卻覺得自己難以理解他話裡的每個字。
「奧莉薇亞·奧平頓？」他重復了這個出現頻繁的名字，模糊記起來夢裡的片段——他以為那是一個離奇的夢。
斯內普略微前傾了身體，盯著他緩慢地問：「你——不認識她？」
「據我所知，身邊並沒有叫這個名字的人。」Snape回憶著夢裡少女的容貌，認為自己不可能在見過一面後就不記得這個人。
斯內普輕輕呼了口氣，點頭，「你說吧。」
對方掩飾情緒的習慣表情是如此的熟悉，而且並不如自己高明，讓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煩亂的Snape忍不住想要去戳破他無用的防御。
不過他克制住了自己，將目光移到頭頂的天花板上。
「Severus·Snape，十一歲前都一樣——」Snape頓了頓，突然想起來，「在十歲時認識裡莉莉·伊萬斯。」
但他記不起來兩人是如何認識又是怎麼相處的，他只能感覺到，那是一段不可觸碰的慘烈回憶。
斯內普挑眉，「莉莉？我也認識。」似乎不明白為什麼要把這個單獨拎出來說。
「她在十九歲的三月嫁給了波特，現在是莉莉·波特，生了個跟波特一樣討人嫌的兒子，剛剛進入霍格沃茨格蘭芬多。」
Snape表情空白，聲音木然，「她——她還活著？」
斯內普終於意識到了什麼，沉默了片刻，輕聲道：「作為優秀的傲羅，相當活力四射。」
Snape這時候失去了語言能力和引以為傲的偽裝能力，怔怔地看著剛剛還在心裡嘲諷其失態的人。
記憶丟失了，刻骨銘心的感情還在。
只是提到這個名字，就會有被撕裂般的痛楚。
而那個人說，在他的世界裡，莉莉還活著。
這時，簾子外響起一聲輕咳，「西弗，我可以進來嗎？」
兩個人都扭頭。
斯內普瞥了眼Snape，起身拉開了簾子。
Snape看到一個穿著墨綠色絲絨長裙和紅棕色羊絨大衣的女人站在簾子外面，長長的黑色鬈發用珍珠發帶束在身後。
她在簾子拉開後看到與她面對的那人，便像是推開窗陽光就湧進來那般自然地露出一個微笑。
然後她又看向他，眼睛裡似乎有什麼東西閃動了一下，但很快就因為笑容而彎了起來。
「初次見面。」她的打招呼方式和她旁邊的人一樣，「斯內普先生。」不過她又多加了一句，「見到你很高興。」
她所說的「見到你很高興」似乎並不是客套的寒暄語，Snape能直觀感受到她的眼神和語氣裡毫不掩飾的愉快。
這是一種全然陌生的體驗，一個人在看到他時居然並不是嫌棄、冷漠、畏懼、厭惡、戒備、懷疑，而是赤誠的、充沛的、滿足的喜悅。
這個笑容甚至讓Snape覺得被燙到了一下，下意識地移開了視線。
果然和夢裡的那個少女是同一個人。
Snape明白那應該並不是夢，而是另一個自己的記憶。
她並不在意他沒有回應，把手裡的一個高頸玻璃瓶放到他的枕邊，裡面流轉著銀藍色的霧氣。
「擅作主張，替你把記憶要回來了。我覺得你應該不會希望它落在別人手裡——但願這不是我的自以為是。」她歡快又俏皮地說。
這個語氣與夢境裡的少女完全一致，讓他不由想用另外一個自己的親近態度去和她玩笑。
但他只是垂下了眼睛，不冷不淡地說：「多謝。」
奧莉薇亞沒有打擾他們的交談，又退了出去，看著在那邊探頭探腦的三人組，笑著和他們揮了揮手，把他們帶出了醫務室。
在救活了snape後，奧莉薇亞和斯內普潛入霍格沃茨打探了一番，發現哈利已經打敗了伏地魔，剩下的食死徒也都奔逃散去了，就把他送進了醫務室。
接下來直到Snape清醒前，她都在和別人解釋自己的來歷——盡管無論說多少遍，他們都是一臉「啥？你說啥？我聽不懂，我不信」的懵逼表情。
奧莉薇亞真心覺得霍格沃茨除了教魔法，也該教一教物理——畢竟兩者的終點是共通的。
赫敏急急地跟在奧莉薇亞旁邊，語速飛快，「我還是沒辦法理解你說的意思。我曾用過時間轉換器，我能看到過去的自己，但我不能接觸她，影響她，為什麼你可以出現在我們的世界？」
羅恩在後面小聲嘀咕，「現在是研究這個的時候嗎？」
不是該震驚斯內普居然也能有老婆嗎——還是這樣一個出眾的美人！難道不同的世界審美也會有偏差？
哈利也魂不守舍地點頭。
奧莉薇亞聳肩，「我也不是很明白，時間與空間是世界上最深奧的問題了。」
她要是能搞懂，就穿遍每一個世界把伏地魔當經驗怪反復刷。
在確定這個世界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已經無事後，她現在最急迫的問題是該怎麼回到她原來的世界。
「你們知道德拉科在哪嗎？」奧莉薇亞在大戰後滿是土塊瓦礫的走廊裡穿行著，四處尋找。
「馬爾福？」羅恩厭惡地說出這個姓氏，「你和他什麼關系？」
「親戚關系。」奧莉薇亞沒有理會羅恩仿佛吃了狗屎般的扭曲表情。
赫敏見她找得認真，便道：「我這有活點地圖，如果他還在霍格沃茨的話，應該可以找到他。」
奧莉薇亞驚喜地看著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親愛的赫敏——希望你不介意，我一直都是這麼叫你——如果在我的世界裡，我真想給格蘭芬多加二十分。」
赫敏臉紅了一下，在羅恩「要是之前食死徒用給她加分誘惑她，她說不定立刻就叛變了」的吐槽中，高興地拿出活點地圖。
奧莉薇亞打開地圖找了下，很快鎖定了三個重疊在一起的馬爾福名字。
他們正速度很快地朝這邊走來。
兩邊轉眼就遇上了，一身狼狽的盧修斯橫抱著失去意識的德拉科，與旁邊的納西莎面色焦急地向醫務室走去，奧莉薇亞開口叫了一聲，「盧修斯。」
盧修斯敷衍地扭頭看了她一眼，然後腳步一頓。
他仔細看著奧莉薇亞的臉，有些迷茫，又有些驚駭，難以置信地試探道：「奧莉……薇亞？」
這個世界裡也有她？
見奧莉薇亞點頭，盧修斯面露恐懼，「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這個消息……倒也不是很意外。
奧莉薇亞心情復雜地問：「我怎麼死的？」
這個問題問得太奇怪了，以至於盧修斯楞在了那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算了，先不管這個，讓我看看德拉科。」
盧修斯下意識地就要把抱著的德拉科抬給她看，被納西莎擋住了。
她如護崽的母獸，戒備道：「你是誰？」
奧莉薇亞想了想，微笑，「your sister-in-law。」
因為盧修斯和納西莎不信任突然出現的奧莉薇亞，而她一時間又無暇去詳細解釋自己的身份，便只能在三人組震驚的目光中將他們倆禁錮住，直接把德拉科搶了過來。
「哇哦……」羅恩喃喃自語，「我現在相信她是斯內普夫人了。」這麼雷厲風行且透露出凶殘的作風，很難不讓人將他們倆聯想起來。
赫敏看著奧莉薇亞，向往道：「她太酷了，不是嗎？」
羅恩頗有危機感地勸阻，「不，不是每個人都適合走這個路線的。」
哈利則看著被奧莉薇亞平放在地上的德拉科，他眉頭緊鎖，似乎在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之前在與伏地魔的對峙中，本來在馬爾福夫婦的呼喚下緩慢走向食死徒的他突然停下了腳步，目光茫然地回頭看了眼被海格抱在手裡的哈利。
「我……我不想……」他退後了兩步，捂著頭，「不該這樣……」
「德拉科！你在做什麼！快過來！」盧修斯緊張又恐慌地低喝。
德拉科看了他一眼，搖頭，「父親……不……你不是……」
他突然扭頭倉惶地跑走了。
哈利當時驚訝得都差點從海格身上跳下來。
他覺得德拉科被施展了奪魂咒，顯然馬爾福夫婦也是如此認為，跪下來請求伏地魔的寬恕，幸好伏地魔沒空搭理他們，把他們掃到了一邊。
現在看來，情況好像並非如此。
奧莉薇亞給德拉科做了檢查，發現和那邊的德拉科一樣，身體沒有異常，精神波動起伏。但他的靈魂狀態和變故出現前所觀測到的那樣，已經穩定了下來，只是稍微有些損傷，所以現在才會感到痛苦。
想著斯內普那裡的靈魂修復藥劑還剩了一點，奧莉薇亞漂浮起德拉科，准備把他送去醫務室。看了看禁錮住的表情扭曲的馬爾福夫婦，她短暫思考了一下，決定還是三個一起漂浮過去吧。
她已經解釋煩了，不想再磨嘴皮子。
「赫敏，能麻煩你幫我和他們說明一下嗎？」奧莉薇亞尋求代言。
赫敏看著直挺挺地浮在空中的一家人，十分解氣，心情大好地笑出了兩排牙齒，「當然，非常樂意為您效勞。」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教授有點難寫，珍之重之不敢輕忽待之，就是這種感覺。
所以前幾天能雙更，寫到教授就要慢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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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這是最好的時代
把德拉科在醫務室安置好後，奧莉薇亞將終於平復下情緒的馬爾福夫妻解除了禁錮。
納西莎留在醫務室看著德拉科，她和盧修斯到外面進行交談。
「你認識的奧莉薇亞·奧平頓，人生是怎麼樣的？」她問。
盧修斯表情復雜地看著她，「人生這個詞可能用不上，她在十歲的時候就夭折了。」
奧莉薇亞靜了靜，「那奧平頓夫婦呢？」
「一起——他們死在了黑——伏地魔的手裡，一次有預謀的襲擊。」
「為什麼？」
「奧平頓先生支持鄧布利多。」
奧莉薇亞並不是很意外。她父親本來就是個正統的格蘭芬多，一開始被祖父管束著不去摻和，後面忍受不了伏地魔的暴行堅持自己的理念也很正常。
只是，她原本還在心底期待著他們一家人能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所以——參與襲擊的，應該有阿布拉克薩斯吧。」奧莉薇亞冷漠道。
盧修斯難堪地扭過了頭。
奧莉薇亞不想再和這個世界的盧修斯說話，他已經做出了自己的人生選擇，便不再是她的朋友。
盧修斯叫住了准備離開的她，「你那個世界，馬爾福……」
奧莉薇亞看了他一眼，笑著說：「是消滅伏地魔的重要助力，魔法界的功臣，魔法部法律執行司的司長，下一任魔法部部長的有力競爭者，純血家族中最顯赫的姓氏。」
盧修斯每聽到她說一個詞臉色便灰敗一分，最後滿臉的失魂落魄。
「你該知道，」奧莉薇亞平淡道，「臣服並不能帶來榮耀，反抗才能。」
再次回到醫務室，龐弗雷夫人正對著一群傷員忙得團團轉，看到跟屁蟲一樣跟在奧莉薇亞後面的三個人，她大叫：「別在那傻站著了，快過來幫忙。」
說著她又對空空的藥櫃長嘆了一聲，「藥都用完了，也沒時間去制作。」
這時，斯內普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龐弗雷夫人看到他眼睛一亮，剛想叫他，又意識到這並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人，閉上了嘴。
斯內普走到奧莉薇亞身邊，想要說什麼，注意到她身後三個用見鬼——見鬼對於巫師來說很正常，或許應該說是用見到攝魂怪一樣的表情盯著他。
他挑眉，視線一一從他們臉上掠過，最後落在了哈利身上，在他額頭的傷疤處停留了一會。
哈利只覺得像是被攝魂怪在脖子後面吹了口氣，忍不住縮了下腦袋，然後就看到那個陌生又熟悉的斯內普教授略帶嫌棄地撇了下嘴角。
哈利：「……」真是充滿了說服力的表情——他們絕對是同一個人。
斯內普對著奧莉薇亞說：「我當初說什麼來著，波特家指望莉莉來優化他們家的血脈簡直是異想天開。」
哈利怒上心頭就要炸毛，奧莉薇亞卻笑著揉了一把他的頭發，「你再說她兒子壞話，我回去就要和莉莉告狀了。」
三人組震驚地發現，斯內普居然只是輕「嘖」了一聲，便沒有再出言諷刺了。
羅恩瘋狂和赫敏使眼色：這是怕被叫家長的學生嗎？
赫敏：閉臉吧，就算他不能扣我們的分關我們的禁閉，但他可以打我們。
哈利怔怔地看著奧莉薇亞，磕巴道：「你是說……我媽媽，還活著？」
奧莉薇亞溫柔地撫摸了一下他猶帶血痂的臉，「是的，她，還有詹姆斯，還有你，都很好。她非常愛你，在你進入霍格沃茨後，隔一兩天就要來找我打聽你在學校裡怎麼樣。詹姆斯也是，他打算給你偷偷寄一把光輪2000，被莉莉發現罵了個狗血淋頭。還有西裡斯和萊姆斯，他們雖然也很疼愛你，不過可能更愛自己的女兒——為了誰的女兒更可愛這事他們已經吵了兩三年了。」
哈利碧綠的眼睛裡盈滿了淚水。
他笑著說：「那很好。」
雖然沒有真切感受到，但只是這麼聽著，他就覺得非常幸福。
旁邊的羅恩忍不住問了一句：「那我呢？」
奧莉薇亞眼神微妙地看了一眼他和赫敏，「唔，一個快樂的小傻子？」你沒有了苦難，也沒有了老婆，不知道你覺得值不值。
羅恩：「……」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見暫時似乎沒有回去的跡像，斯內普就幫著龐弗雷夫人去熬制需要用的魔藥，奧莉薇亞則去修復破損的霍格沃茨城堡。
她對霍格沃茨的熟悉度敢說第二，可能要四巨頭才能說第一，基本上閉著眼睛都能把霍格沃茨重建起來。
眾人看著她只是慢悠悠地走過，魔杖都沒□□，身邊垮塌的牆壁和斷裂的樓梯就自動復原成完好的樣子，表情都是敬畏與好奇。
然而盡管戰爭結束了，那些犧牲的人帶來的傷痛還未平復，大家都沒什麼心情談笑，都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將城堡裡的硝煙一點一點抹去，仿佛他們心裡的傷口也在緩慢地愈合。
盧娜是個例外，她本就與眾不同，她的想法也從來不會和別人一樣。
「哈利說，你來自另外一個，和我們相似的世界？」她聲音帶著一點飄忽不定的空靈感，「你們那的世界更美好，是嗎？」
奧莉薇亞看著她那雙淺色的大眼睛，「無論哪個世界，只要有美好的人存在，就都不壞。」頓了頓，她繼續道，「我認識你媽媽，我們算是朋友——只不過來往沒那麼密切。」
盧娜開心地笑了起來，「能和我多說說嗎？我希望聽聽她的事。」
「當然，我們是在鼻涕蟲俱樂部上認識的……」
有了盧娜做開頭，接下來陸陸續續有人來找她。
納威，奧莉薇亞告訴他愛麗絲和弗蘭克並沒有被食死徒抓去折磨，愛麗絲、莉莉和瑪麗並稱傲羅三玫瑰，哪怕結了婚也是仰慕者眾多。
喬治，因為她過來時他們才三年級，不知道這對雙胞胎以後會怎麼樣，反正現在天天和費爾奇鬥智鬥勇，和皮皮鬼是莫逆之交，如果他們沒有在升入四年級後惹怒斯內普的話，應該能安穩畢業。
阿不福思也來了，聽到鄧布利多正在苦於怎麼把校長之位推給奧莉薇亞或斯內普後，不知道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地咕噥著走了。
連圈圈都聽聞消息跑到她面前，痛哭流涕於奧平頓家沒有覆滅。而克利切在得知雷古勒斯沒有犧牲自己，並且繼承復興了布萊克家後狂喜得暈了過去。
在城堡裡轉了一圈，講了一天的話，奧莉薇亞嗓子都快說啞了。
幸好等天色暗下來後大家都回去休息，她才清淨下來。
她一個人去了地窖，那裡損壞不多，她就沒有先去管，最後才過來看看有沒有哪裡要修復的。
沿著走廊看了一遍，又去魔藥教室轉了下，准備離開時奧莉薇亞發現有個房間的門開著，從裡面透出了燈光。
她走過去在門口往裡看了一眼，見裡面擺滿了各種魔藥瓶子和材料，便意識到這應該是snape的辦公室。
而此時正在架子上翻找著東西的人轉過身，與門口的奧莉薇亞四目相對。
空氣仿佛有一瞬間的凝滯。
奧莉薇亞注意到他手上拿著的似乎是一張破損的舊照片，而Snape也發現了她視線的落點，迅速將手裡的東西塞進了衣服口袋裡。
奧莉薇亞眨眨眼睛，心裡稍微有點不好受，不過她還是笑了起來，聲音輕快地打招呼，「晚上好，斯內普先生，你身體看上去恢復得不錯？」
Snape干巴巴地說：「晚上好。」然後就閉上了嘴巴。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做了那個夢的原因，又或者是因為她和那個與他同名同姓的人的特殊關系，他面對她時不自覺地有種親近感。
而這種感覺對他而言太過詭異和冒犯，便讓他又生出了抗拒之意。
兩種矛盾的情緒在他身體裡來回拉扯，他煩躁地皺眉。
奧莉薇亞感受到了他的疏離，抿了抿唇，「那你好好休息，再見，斯內普先生。」
「或許——」Snape發現嘴巴似乎在不受控制地自己張合，「我們可以聊一聊？」
然後他就看見剛剛閃過一抹傷感的黑色眼睛裡，迸發出了閃亮的歡欣，她雀躍道：「當然可以。」
Snape再度感受到了那種直白而熱烈的情感，幾乎像一把火一樣燙灼著他。
奧莉薇亞走進去，辦公室裡只有一把椅子，她只能自己又變出一把，在辦公桌前坐下。Snape也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然後發現兩個人這樣直面對方坐著，讓氣氛變得有些奇怪。
但他甚至已經開始習慣了，反正自他醒來，似乎一直都被這種古怪別扭的情緒所包圍著。
奧莉薇亞不指望Snape打破僵局，主動挑起話題，「你和西弗勒斯聊得怎麼樣？」說著自己又笑了，「想到你們兩個對話的樣子，就覺得十分有趣。」
Snape發現她真的很愛笑——或者，在對著他時很愛笑？
「我想我必須提醒你一件事。」Snape冷淡地說，「我和那位——你的丈夫，並不是同一個人，你最好區分一下對待我們的態度。」
奧莉薇亞並沒有被這樣的冷語所刺傷，眨了眨眼，「抱歉，我的態度給你造成困擾了嗎？」
確實非常困擾。
Snape心裡這麼想著，沒有開口。
然後他就聽見那個給他帶來困擾的女人笑盈盈地說：「那就麻煩你忍耐一下好了。」
Snape：「……」
「畢竟討厭一個人還可以偽裝，喜歡一個人可是很難去掩藏的啊。」她大膽地說著讓人心驚肉跳的話。
Snape開始後悔讓她進來「聊一聊」了。
他已經發現了，這個女人是他很難應付的類型。
Snape努力平心靜氣地說：「你的丈夫難道對此不會有意見？」
他不覺得另一個自己是心胸寬廣的類型。
奧莉薇亞「唔」了一聲，「應該是介意的。」
Snape露出「果然如此」的諷刺笑意。
奧莉薇亞嘆氣，「沒辦法，只能讓他也忍耐一下了，誰讓他這麼有魅力，不管是什麼樣子我都喜歡呢。」
Snape：「……」他可以確信，那一位在聽到這樣的話後絕對能心情愉快地選擇「忍耐」。
他看到她狡黠地笑了起來，不是那種惡作劇成功的得意，也不是調戲後的輕佻，更像是一只貓給你滾了一身毛後跑到一邊快樂地甩尾巴，等著你去把她抱起來和她玩鬧。
Snape對自己能想到這麼一個貼切又肉麻的比喻感到有些針扎般的不適。
他竭力將自己的思想拐回正軌，冰冷道：「那你需要弄清另一件事，我對你的態度和你的丈夫並不一樣。你們之間甜蜜浪漫的感情請不要投射到我身上，這會讓我感到……」
他頓了頓，輕輕地說：「惡心。」
作者有話要說：
奧莉被原著教授輕輕捅了一刀。
應該很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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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給我補評補分的各位親親，愛你們，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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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可能有把刮眉刀，刮一刮教授，虐點高的不用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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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這是最好的時代
奧莉薇亞沉默了一會，然後捂住胸口，感嘆道：「嘶，不知道多久沒聽見這種斯內普風格的刻薄話落到我身上，還真有些不適應。」
被偏愛太久，冷不丁地被這麼一開火，滋味有點不太好受。
她的反應讓Snape有種攻擊落空的失重感。
「雖然西弗勒斯確實改變了不少，但他有個特點還是一直沒變。」奧莉薇亞看上去完全沒把Snape剛剛那個惡意濃重的詞放在心上，輕松道，「那就是不要聽他說了什麼，看他做了什麼。」
其實這樣的Snape都讓她稍稍有點懷念起以前，她和斯內普剛認識的時候，他的嘴巴也是這麼不客氣。要不是她對他的包容度相對較高，西裡斯就是他的前車之鑒。
奧莉薇亞看著Snape，微微地笑著，「如果你真的對我感到惡心，你應該說的是『滾出去，立刻！馬上！』這樣簡潔有力的話。」
最好再用無聲咒把門打開，充分表明一刻都不願多相處的決心。
Snape：「……」語氣模仿得真是惟妙惟肖。
他很少有無言以對的經驗，但只不過這麼一會，他已經體會豐富。
「好了，不要再試探我對你的容忍度了。雖然我能理解，但也不是不會難受。」奧莉薇亞做了個討饒的表情，軟下聲音請求，「對我稍微優待一點吧，斯內普先生。」
Snape決定放棄。
他不得不承認，不管是出自什麼原因，他對這個女人確實沒有惡感，而她在如何對付他上明顯有相當熟練的一套，讓他每個能爆發的點都被安撫平順，難以再生出習慣性去刺探的攻擊欲。
而且……盡管他極力想無視那種感覺，但他確實稍稍地被取悅了。
兩人面對面沉默了一會，氣氛已經不像剛剛那樣詭異緊繃，漸漸地松弛下來，像是兩個故友在對坐閑談。
Snape整理了一下腦中繁雜的思緒，提出了自己最在意的問題，「你是……莉莉的朋友？」
奧莉薇亞點頭，「我們在初入霍格沃茨的列車上認識，我和她的友誼到目前為止已經維持了二十年。」
「友誼」這個詞挑動了一下Snape的神經，他穩了穩情緒，聲音低沉，「在你們的世界，她……是什麼樣的？」
「漂亮可愛，活潑開朗，溫柔體貼，善良勇敢，正義感十足，反正什麼好詞往她身上堆都不會違和，就是生了孩子後脾氣漸長，經常會被不安分的波特父子弄得抓狂。」
Snape一開始還逐漸眸色溫和，聽到最後，立刻條件反射地翻了個白眼。
奧莉薇亞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只是這麼形容似乎太單薄了，你要不要親眼看一看？」
Snape僵硬起來，「什麼意思？」
奧莉薇亞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和斯內普類似的火柴盒扔在地上，等它自動擴展放大成差不多快和她一樣高的櫃子後，從裡面拿出了一個淺淺的金制盆子，盆周雕刻著復雜的文字和圖案，鑲嵌著各色閃亮的寶石。
雖然和鄧布利多的那個有些區別，Snape也辨認出了這是什麼。
冥想盆。
奧莉薇亞用魔杖指著自己的太陽穴，緩緩拉出一縷銀色的閃光物質，甩進了冥想盆裡。
她笑看著表情空白的Snape，溫聲邀請，「來吧，斯內普先生，向你介紹一下我認識的莉莉。」
進入冥想盆的感覺Snape並不陌生，輕微的暈眩感後，他發現自己站在了列車的一個包廂外，奧莉薇亞站在他旁邊。
他透過包廂門上的透明玻璃，看到了坐在裡面的三個人。
十一歲的莉莉和十一歲的斯內普親密地坐在一起，和對面穿著華麗長裙的奧莉薇亞開心地說著什麼。他們三人手裡都拿著吃的，Snape看見另一個自己捧著一塊餡餅，一邊全神貫注地聽著兩個女孩的聊天一邊無意識地偶爾啃一口。
Snape：「……」這個年紀的小斯內普讓他沒法告訴自己那是另一個人，因為樣貌神態都是一模一樣。
有點蠢……來自成年Snape的無情批判。
而旁邊的莉莉幾乎被對面的女孩逗得一直在笑，好幾次她都笑倒在了斯內普的肩上，然後扭頭和面色微紅的他說話。
Snape無法控制地柔軟了表情，甚至眼裡也有了些澀意。
畫面快速流轉，他跟著他們三人一路進入霍格沃茨，完成了與他記憶裡一模一樣的分院，然後他看到莉莉在圖書館裡熱情高漲地說要成立學習小組，斯內普在奧莉薇亞無聲拒絕的表情中迅速舉手同意。
他注意到奧莉薇亞偷偷地飛了斯內普一個白眼，只是從表情上就能看出她在吐槽他的沒有原則。
他們又出現在魁地奇球場，莉莉騎著飛天掃帚高興地在斯內普身邊轉圈，「西弗，你進步真快，或許等下學期我們可以在天上比賽了。」
斯內普控制著掃帚緩緩移動，表情是被她誇贊了的得意和高興，「這並不是很難……不過我對像個傻子一樣在天上表演給別人看並沒什麼興趣。」
他說著，不由又有些心虛般地瞥了眼旁邊的奧莉薇亞，後者似笑非笑地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畫面切換，他們站在了天文塔裡，莉莉拉著斯內普教他跳舞，她是那樣的溫柔和耐心，完全不在意斯內普的笨拙和頻頻出錯，而旁邊的那個女孩就被襯得有些討人嫌，好幾次都要把斯內普逗爆炸。
所以說……那個斯內普為什麼最後會和她在一起？Snape覺得難以理解。他看了眼自己身邊的奧莉薇亞，她微笑不語，似乎重溫自己的記憶讓她也很愉快。
再然後，列車站台上，莉莉看到打扮煥然一新的斯內普，毫不吝嗇地贊美，他紅臉，又被奧莉薇亞調侃得怒目。
雪地裡，莉莉歡呼尖叫著給斯內普加油，在看到斯內普被奧莉薇亞壓在地上時又歡快大笑。
電影院裡，斯內普坐在莉莉旁一起看著一群小孩子談戀愛，奧莉薇亞偷偷和他咬耳朵，問他女主角像不像莉莉，引來他驚慌失措。
花車巡游時，斯內普給莉莉送上了一朵百合花，莉莉高興地戴在發間，然後他又拿了一朵玫瑰，遞給了奧莉薇亞。
圖書館裡，莉莉揪著斯內普，叮囑他多看著奧莉薇亞讓她好好復習，他很是不樂地表示隨她去，最好全不及格被開除處理。結果在奧莉薇亞邀請他一起去美國時他又別別扭扭地答應了。
夜騏拉的馬車上，莉莉好奇地問斯內普各種問題，他一一回答，視線卻不自覺地飄向看著窗外眼神略有些感傷的奧莉薇亞。
畫面快速地跳躍著，Snape始終都能看到表情生動的莉莉在斯內普身邊親密地談笑，他們的感情似乎並沒有被分院所影響。並且在幾次掠奪者對他挑釁時，莉莉都第一時間站出來維護他。
尤其是在霍格莫德的那一幕，布萊克的攻擊話語一出，莉莉立刻摸上自己的魔杖，而斯內普則出手迅速地將掠奪者四個人都吊在了空中。
莉莉並沒有對此表示抗拒，反而很是解氣地哼了一聲。
Snape覺得心裡似乎有什麼冰寒又堅固的東西在悄然融化，他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去觸碰近在咫尺的笑顏，但手抬到一半，還是放了下去。
夠了，這樣就可以了，不要太貪心。他對自己說。
Snape平復了一下心情，看向旁邊滿臉笑意的奧莉薇亞，指出了她暗藏的心機，「你到底是讓我看莉莉，還是看你們的戀情發展？」
奧莉薇亞一臉無辜，「這是我的記憶，有莉莉的地方自然有我，至於另一位斯內普先生的反應，並不受我的控制。」
不過她也沒有真心想去掩飾，翹了翹鼻子，一臉報復成功的快意表情，「而且我必須得向你證明，我和我丈夫那甜蜜浪漫的感情，一點也不惡心。」
Snape冷哼，「那得由我來判定。」
而他……確實沒有覺得惡心。
畫面從莉莉抱著斯內普紅著眼睛說：「我會想你的，西弗勒斯，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跳轉了一大步，再次出現的莉莉已經身穿潔白的婚紗，臉上笑容燦爛。
成年的斯內普輕輕擁抱了她一下，輕聲說：「祝你幸福，莉莉。」
莉莉的下巴抵著他的肩膀，緊緊地抱著他，「我會的，謝謝你，西弗勒斯。」
轉眼間，身份顛倒，斯內普穿著結婚禮服，莉莉大著肚子站在他面前，艱難地弓身抱了他一下。
「要一直幸福下去啊，我親愛的摯友，西弗勒斯。」她溫柔地說。
斯內普低聲回答：「我會的，謝謝你，莉莉。」
Snape喉結滾動了一下，像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他的嗓子，模糊了他的眼睛，憋得他無法呼吸，胸腔鼓脹得似要爆炸。
他真的……真的……真的很想抱一下她。
然後他感覺有人從身後輕輕抱住了他。
「你一直都是莉莉親密而值得信賴的朋友，斯內普先生。或許在這裡因為某些陰差陽錯，你們有了分歧，但不管在哪裡，我相信她都從未討厭過你，放棄過你，在她心裡，你始終是她的朋友……你該知道的，因為她是莉莉。」
奧莉薇亞把臉貼在他緊繃成一塊鐵板的後背上，溫柔地說：「所以，稍微寬恕一下自己吧，斯內普先生，像莉莉寬恕你那樣。」
Snape摸著放在口袋裡的那張舊照片，閉了閉眼睛。他以為早就干涸在那個晚上的眼裡，有滾燙的眼淚滾落。
莉莉，他的摯友，他的……摯愛。
眼前的畫面定格在最後一幕，莉莉跳起來摟住斯內普的脖子，高聲笑道：「你打敗了他，西弗勒斯，你是我見過最勇敢，最了不起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教授要的從來不是哈利的理解肯定，他要的只是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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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樣處理夠不夠好，我盡力想在保持教授原有人格的情況下，讓他治愈傷痛。
文學的深刻在於悲劇性，只有遺憾能讓文學升華。
但我不想要深刻，不想要厚重，只想要圓滿幸福。
星河滾燙，你是人間理想。——致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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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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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這是最好的時代
在冥想盆裡待了太久，出來的時候奧莉薇亞腳下一晃，有些踉蹌。
她這才想起來，她似乎已經兩天兩夜沒有休息過了。從照顧德拉科，到救Snape，又使用了一天的魔咒修復霍格沃茨，一連串的事情讓她都忘了時間的流逝。
旁邊的Snape伸手扶了她一把，她站穩，側頭朝他一笑，「謝謝。」
Snape沉默了一下，說：「這是我該說的。」
奧莉薇亞剛要開口，冷不丁就聽見旁邊響起了另一位斯內普先生的聲音。
「Well，Well，Well。」
三個單詞音調一聲比一聲低，絲滑又輕柔的嗓音帶著非常明顯又克制的慍怒情緒，讓奧莉薇亞心裡不知為何咯噔了一聲。
她扭頭，看見斯內普站在辦公室的門外，辦公室內的燈光在他身後拖出長長的陰影，似乎已經在那站了很久。
他眯著眼睛看著裡面的兩個人，唇邊的笑意絕對不會讓人以為他是在真的微笑。
「看來，我的太太，度過了一個相當美妙的夜晚？」
奧莉薇亞：「……」啊哦。
Snape：「……」真是新奇的體驗。
斯內普目光如電，盯著他們倆還攙扶在一起的手，走過去冷硬道：「斯內普先生，你可以松開了。」
然後不等Snape松手，他已經把奧莉薇亞拉到了自己身邊。
Snape從來就是與好脾氣三個字絕緣的人，被這麼一激火氣也起來了。
他慢條斯理地輕聲說：「如果你不能隨時看守在你太太身邊，便總要習慣她接受別人的幫助。」
斯內普黝黑的眼睛裡竄出兩簇火苗。
奧莉薇亞雖然滿頭黑線，但還是連忙抱住了斯內普的胳膊，用側臉輕輕蹭了一下，仰著臉笑，軟綿綿地說：「抱歉，先生，沒找到我，擔心了嗎？」
然後，肉眼可見的，斯內普眼裡的怒氣就斂去不少。
Snape：「……」難以置信另一個他會這麼好對付。
奧莉薇亞又問：「一直忙到現在？晚餐用過了嗎？」
斯內普情緒已經接近平穩——或者說他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拉住了她的手，「沒有，你呢？」
Snape似乎洞察了那個人的內心，可能在對方看來，她有沒有吃飯是比他是否在生氣更為重要的事。
「我也忘了。」
「去廚房？」
「好。」
只是這麼幾句話而已，兩個人就已經恢復到了最初的相處狀態。
然而，在他們要准備離開時，奧莉薇亞看了眼Snape。
她雖然沒有說話，但不可思議地，Snape只是從她那一個眼神裡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她想關心他，想問他有沒有吃飯，想叮囑他注意身體。
而她沒有開口，顯然只能是因為在意身邊那個人的心情。
Snape在心裡嗤笑，還說什麼「只能讓他也忍耐一下了」，看她的樣子，哪裡舍得讓他受一丁點的委屈。
就在Snape以為她就會這樣離開時，她輕輕地，用小拇指勾了勾挽著的那人的手腕。
就是這麼一個微不可查的小動作，讓Snape都莫名覺得手腕有點癢。
兩人無言對視了一會。
斯內普呼了口氣，轉向Snape，露出一個毫無誠意的假笑，「斯內普先生，一起？」
Snape當然感受到了對方散發出來的非常具有熟悉感的不歡迎氣息。
但他的性格裡面，從來也沒有「體貼」和「退讓」這種詞，正相反，他非常樂意看別人——哪怕，或者說尤其，是另一個自己的好戲，於是，他慢悠悠地點頭。
「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
兩位斯內普先生交換了個眼神，確認了，彼此都是自己不待見的人。
深夜，在醫務室結束了幫忙的三人組疲憊地打哈欠、伸懶腰、捶胳膊。
赫敏想要回去睡覺，羅恩卻覺得體力消耗過度，飢腸轆轆，想去填飽肚子。被他這麼一說，赫敏也覺得有點餓，看向哈利，哈利自然無有不可。於是三個人又轉向了去廚房的路。
一路上看到基本恢復原樣的城堡，赫敏崇拜道：「那位奧平頓女士真是太厲害了，她肯定畢業拿了12個O。」
羅恩有氣無力地說：「或許吧，為什麼不叫她斯內普太太……噫，這個稱呼從嘴裡吐出來都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他受不了般地撓了撓手臂。
赫敏瞪他一眼，「你要改一改你的態度，既然知道了斯內普教授一直以來的付出，我們就要給他應有的尊敬。」
「好，好，我努力。不過他用七年給我留下的可怕印像，估計起碼得用十四年去扭轉。」羅恩咕噥。
赫敏懶得理他，只管擔心她頗有好感的奧平頓女士，「不知道她現在在哪休息，霍格沃茨也沒有她的房間。」
羅恩又餓又困，半眯著眼睛去撓畫像上的梨子，漫不經心地說：「她自然和她丈夫，斯內普在一起休息，你的關心還不如……」
話沒說完，哈利一腳踹在了他的小腿上，羅恩立刻跳腳痛呼，「哈利！你干什麼！」
然後他看見哈利和赫敏都表情呆滯而又驚恐地看著廚房裡面，仿佛看到了伏地魔的七個魂片在裡面開party。
羅恩心生不詳預感，一寸一寸地扭頭。
燈火通明的廚房裡，一位笑容滿面的美麗女士和善地向他們揮手，在她旁邊，兩個長相九成相似的斯內普帶著如出一轍的厭煩表情看著他們。
羅恩真心覺得，七個伏地魔在裡面跳舞都沒有這個場景來得詭異可怕。
他現在關門當他們不存在還來不來得及？
顯然是來不及了，因為奧莉薇亞熱情地招呼著哈利，「哈利，快過來。」
羅恩眼睜睜地看著哈利兩眼放光地快步走了過去。
他內心瘋狂咆哮：兄弟！你沒看到漂亮的鮮花旁邊蹲著兩頭猛獸巨龍嗎？你過去都不夠他們一人一口分的！
奧莉薇亞正靠在長桌邊捧著杯熱牛奶在喝，她又拿了一杯塞到哈利手裡，揉了把他的頭發，「累了吧，喝完回去好好睡一覺。」
她似乎很喜歡摸他的頭。哈利心想。他有點不好意思，但又真心覺得他愛死了這個動作。
他一直在渴望有人能夠這樣溫柔地撫慰他，心疼他，告訴他，「你累了，可以休息了。」
哈利鼻子酸酸地喝了口牛奶。
奧莉薇亞看向門口，「赫敏，羅恩，別傻站著，過來看看要吃什麼。」
家養小精靈們今天也參與了戰鬥，折損了不少，此刻的長桌上不像以前擺滿了豐盛的食物，不過是一些面包火腿之類。
羅恩偷摸瞄到兩位斯內普也都一手拿著杯牛奶，一個拿著三明治，站在奧平頓女士身邊，一個捏了片土司，和他們面對面。
他真的很難想像，這三個人剛才以這種狀態在裡面到底能討論什麼。
「你的妻子很漂亮。」
「謝謝，我也覺得。」
這樣？
「韋斯萊先生。」兩道同時響起的聲音重疊在一起，混響帶來的可怕效果讓羅恩打了個激靈，只覺得有人按著他的脖子把他的臉埋進了冰水裡。
羅恩捏著手裡的香腸，看看左邊的斯內普，又看看右邊Snape，見他們也各自瞥了對方一眼，又往反方向移開，一時間居然沒有人繼續開口。
羅恩：「……」這麼吊著他更難受了好嗎？
奧莉薇亞忍笑忍得手都在抖，好不容易擺出嚴肅臉，「韋斯萊先生，如果你沒有胃口的話，就不要浪費食物，比起浪費在你那，有更多的人需要它——大概就是這樣吧。」
最後還是沒忍住露了點笑音。
她身邊的斯內普拖著聲音道：「你還漏了一句，格蘭芬多扣十分。」
說完他頓了一下，奧莉薇亞和另一邊的Snape也有些驚訝。
「我們能扣分？」奧莉薇亞感覺到了在斯內普說完後，霍格沃茨城堡給出了回應，計分沙漏裡的寶石似乎真的減少了。
「格蘭芬多加五分。」她試了下，再次感受到了那種微妙的聯系。果然，這裡的霍格沃茨也承認他們的教授身份。
「這五分加得毫無理由，不應具備有效性。」Snape冷漠道，「格蘭芬多扣十五分——算上之前的。」
羅恩：「？？？」不是，有必要嗎？
赫敏憂郁地嘆了口氣。
哈利握著牛奶杯，在心裡給自己打了幾次氣，終於鼓起勇氣開口，「斯內普教授。」
就是沒想到在場的兩個斯內普一起看向了他。
「……」他努力沒讓自己退縮，直視著那個更顯疲憊和冷郁的Snape，「我想要為我之前所有的，對您的誤解、懷疑、指責和傷害進行道歉，對不起。還有，謝謝您一直以來對我的保護和……」
「波特先生，」Snape打斷了哈利真情實感的表白，不耐煩地道，「首先，就你所說的誤解懷疑，我根本不在乎，因為你的看法喜好對我來說並不值得去關注。其次，你的中傷指責我倒是可以認真算一算，因為辱罵教授，格蘭芬多扣五十分。還有傷害——傷害？」
他冷笑，「偉大的波特先生也許可以殺死伏地魔，但並沒有這個本事傷害我，出手攻擊教授倒是事實，格蘭芬多再扣五十分。」
哈利被劈頭蓋臉的一頓扣分弄得一臉懵逼。
赫敏已經超然了。分數，就是一個數字，多或少，又有什麼區別呢。
「最後，但願以自我為中心的波特先生可以弄清楚一件事，我做的任何事，從頭到尾和你無關，不要對著我抒發你那充沛到泛濫的無聊情緒，有這個工夫，不如想想今年的N.E.W.T.考試你能不能及格畢業。」說到這，他頗感快意地笑了，語帶威脅意味的暗示，「畢竟，現在霍格沃茨的校長，應該還是我？」
世界上最殘忍的是什麼？勇者打敗了大魔王，發現這學期還沒結束……
赫敏瞬間瘋了！
「我居然忘了……天哪，我怎麼可能會忘了！還要考試！還有一個月！我完全沒有看書！」她崩潰地大叫。
羅恩試圖安慰自己的女朋友，「……事實上，我們都沒有上課……」
「是的！是的！！我沒有筆記！我該怎麼復習？」
「情況特殊，或許我們可以申請……」羅恩看向愉快微笑著的Snape，閉嘴。心想，或許他們可以考慮申請退學。
赫敏一手拽著一個人的後衣領往外拖，「沒有時間浪費了，我們要趕緊去看書，我得問問金妮和盧娜，她們有沒有完整筆記，或者該問問比爾？他是優秀畢業生……」
「別這樣赫敏，大不了我們留級復讀一年……」
「閉嘴羅恩，你要敢留級，我就和你分手！我不能接受一個留級的男朋友！」
「那我……」
「閉嘴哈利，你也不行！你想和金妮一起畢業嗎？」
目送三個人嘰嘰呱呱地從廚房門口消失，遠遠的還能一直聽到他們的聲音，奧莉薇亞喝了口牛奶，感慨道：「果然是精力旺盛的格蘭芬多。」
「永遠無法理解安靜是種美德的格蘭芬多。」斯內普嫌棄道。
多次被搶走發言權的Snape只能在心裡不爽地認同。
奧莉薇亞放下杯子，小小地打了個哈欠，「好了，我們該去休息一下了。」
「有求必應屋？」斯內普問。
「那裡似乎已經消失了。」奧莉薇亞修復城堡的時候還震驚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能把那麼神奇的一個地方弄不見的。
她畢竟不是四巨頭，難以復制出一個有求必應屋。
「去斯萊特林的休息室吧，應該有空寢室。」奧莉薇亞說，轉向默然不語的Snape，微笑道，「那，晚安了，斯內普先生。」
Snape略微點了下頭。
他看著那對夫妻手挽著手——他真的難以理解，他們就不能分開一會嗎？——離開了廚房，在安靜下來的廚房裡慢慢地吃完了手裡的土司，又皺著眉頭喝光了那杯硬被塞到他手裡的熱牛奶。
胃被填滿後，倦意也席卷而來。
Snape沿著幽暗的地下走廊，像個幽靈一般靜默地飄回了地窖裡的辦公室。
他其實可以去校長辦公室，但他還是更習慣這個他待了十幾年的地方——他也是才發現，他居然對這個地方也有了歸屬感。
這裡更能讓他安心。
進了辦公室的內室，Snape脫下外套，掛在衣帽架上，想要去洗把臉，轉身時余光瞥到袍子上似乎有一小塊深色暗痕。
他已經換過衣服了，不可能還有血跡。
Snape撩起袍子，那塊似乎是水痕的東西在後背中央的位置。
他的手一頓，想了起來。
是……那個女人的……眼淚？
他沒注意到她哭過，她一直都在開心地、調皮地、柔軟地對著他笑，仿佛只是看著他就讓她感到快樂。
良久的寂靜無聲後，Snape舉起魔杖對准了那塊地方。
衣服上的濕痕逐漸消失，一滴水珠出現在空氣裡，然後被裝進了一個小小的玻璃瓶中。
Snape把玻璃瓶和從口袋裡拿出來的照片，一起放回架子上的那個盒子裡，塞至深處。
作者有話要說：
Well，Well，Well
符合你們的期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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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這是最好的時代
累得太狠，這一覺睡得時間就有些長。
奧莉薇亞醒的時候，斯內普似乎已經醒了很久，但沒有起身，靠坐在床上沉思著什麼。
她翻身滾進他的懷裡，蹭了蹭他的胸膛。
「在想什麼？」
斯內普的手臂環住她的肩膀，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她的長發。
「你的另一位斯內普先生。」
奧莉薇亞：「……」這「你的」兩個字，就用得很靈性。
她果斷抬頭親了親他的下巴，甜蜜道：「我的先生只有你。」
斯內普意味不明地輕哼了一聲，顯然不是很相信她的油滑言辭。不過他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緩和道：「我在想，我和他的分歧是從哪裡開始的。」
奧莉薇亞眨了眨眼睛。
「顯而易見，是因為這個世界的奧莉薇亞·奧平頓沒有進入霍格沃茨，他沒有遇上她，而是愛上了……莉莉。」
斯內普想了一晚上這件事的可能性，無可辯駁地發現，這幾乎是個必然事件。
因為他乖戾的脾氣，不會輕易對別人產生好感，也不會有人對他產生好感。只有莉莉，是他入學前就認識的朋友，而莉莉包容的性格，也讓他產生了依賴。回顧過往，在最初的時候，他對莉莉確實存在很大的好感和獨占欲。
因為那是他唯一可以接觸到的一點善意。
除了愛上莉莉之外，就是加入食死徒，追隨伏地魔。
成為強者，一直都是他的目標，而伏地魔的理念和那時因為托比亞而深刻厭惡麻瓜的他不謀而合，在沒有其它選擇，又身處斯萊特林那個環境下，這也是他必然會走的道路。
可以說，從現在看過去，西弗勒斯·斯內普的一生，從開始就注定了最後的結局，他的每一次選擇，都源自於性格帶來的必然性，不可能會有其它的發展。
然而，唯一的變數，是在他的世界裡出現了奧莉薇亞這個意外。
奧莉薇亞就像一道橫空劈來的閃電，以不容阻擋之勢把他所有既定的道路給劈斷了，又不動聲色地在背後暗暗推動著他扭轉著腳下的方向。
因為她只是堵死了一條路，沒有另行開辟一條路強迫他走，所以他還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原來只是在考試前有人暗自幫他去掉了錯誤選項——其它選項無論哪個都可以是正確答案。
「先生。」
奧莉薇亞的聲音打斷了斯內普的思緒。
「你覺得，遇見我是一件好事嗎？」她枕在他胸膛上，仰著臉看著他。
烏壓壓的黑發披散在她臉畔，襯得她潔白細膩的臉幾乎在發光。
斯內普也低頭專注地看著她，「當然。」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所以說，一個人總會遇上好事的。」奧莉薇亞摟上他的脖子，輕聲說著，「在你這裡，是遇上了我，可能在別的某個世界裡，是遇上了愛麗維婭，西麗維婭……而且，你不是因為遇上了我，才改變了人生。」
斯內普靜靜地聽著。
「先生，你會成為什麼樣的人，只能是你自己的選擇。我站在那裡，是你先看到了我，向我走來。」她輕柔又真誠地說，「或許在你看來，是我給你帶來了一切，但在我看來，你也給我帶來了我向往已久的東西。」
「是什麼？」
「你最珍貴的東西——你的愛。」奧莉薇亞半撐起身體，吻了吻斯內普的唇，「先生，你也是我人生裡遇上的，最大的好事。」
他們沒有誰是誰的救贖，他們彼此都成就了對方的幸福。
斯內普的手按在奧莉薇亞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充滿了深情與依戀的吻。
她總能在他每次不安的時候，給予他最大的安全感。
「那麼……願意和你的先生做一些……更好的事嗎？」短暫的唇齒分離間，他喑啞著聲音問。
奧莉薇亞以吻回應，「再好不過。」
兩個人神清氣爽離開寢室的時候，時間已過正午。
他們在寢室裡吃了東西，出來就直接去醫務室看德拉科。
守在床前似乎一直沒有閉眼的納西莎看到他們後立刻搖晃著衝了過來，要去抓奧莉薇亞的手，被斯內普揮開了。
「德拉科為什麼還不醒？」她看上去瀕臨崩潰。
奧莉薇亞不跟護崽的母親計較，到德拉科的床前用魔咒觀察了一下，見他的精神已經穩定，靈魂狀態也將近痊愈，便放下了心。
「快了。」她看著納西莎，「不過你們也要有個心理准備。」
納西莎揪住了自己心口的衣服，屏息道：「什麼？」
「他醒來後，可能性格會有些變化。」
奧莉薇亞也只是猜測，既然她那邊的德拉科感知到了這邊的世界，這裡的德拉科應該也會看到她那邊的。
她並不清楚這種狀況出現的原因，可能是來自某種冥冥之中的意志，也可能只是某種微小的偶發性巧合。
而且她有種預感，等德拉科醒來的時候，可能就是他們離開的時候。
看完德拉科，一時無事，奧莉薇亞就和斯內普去了戈德裡克山谷，想去看看這個世界奧平頓家的墓地。
現在是春天，戈德裡克山谷裡綠草如茵，繁花似錦，又因為伏地魔和食死徒覆滅，到處都洋溢著熱鬧歡樂的氣息，小酒吧裡歡快跳躍的歌曲毫無顧忌地從敞開的大門裡傳出來。
當他們穿過小巷，經過村子中心的小廣場時，發現廣場中央樹立著一個紀念碑，靠近後又變成了三個人的雕像。
是莉莉、詹姆斯和還是嬰兒的哈利。
兩人站定在雕像前，久久地凝望著。
「詹姆斯的頭發為什麼永遠都是這麼亂？波特家不是靠順發藥劑發家的嗎？」
「顯然波特家將其當作彰顯性格的特殊標志。」
「哈利其實還好。」
「說明莉莉對此也難以認同。」
奧莉薇亞笑著輕嘆了一聲，變出了一朵百合花，將它輕輕放在了莉莉抱著哈利的懷裡。
他們穿過教堂後的窄門，暫別了人間煙火，進入了森冷寂寥的墓地。
找了一會，他們才找到奧平頓夫婦的墓碑——還有奧莉薇亞·奧平頓的。
由於無人打理，他們的墓碑周圍雜草叢生，大理石的碑石也破損暗淡，奧莉薇亞忍著酸澀揮手拂去所有破敗，讓墓碑恢復一新。
奧平頓夫婦的照片和記憶中的一樣，略小一點的墓碑上貼著十歲左右的小女孩的照片，黑色的齊肩鬈發，黑色的大眼睛，似乎像是看到了什麼新奇的東西一般驚訝又開心地笑著。
斯內普有些難以忍受地扭開了頭。
其實這個照片裡的奧莉薇亞和他在奧平頓家相冊裡看到的奧莉薇亞，神態上有些微區別，更天真稚氣一點，眼裡少了那種讓人印像深刻的特殊神采。
但他並不想盯著這張照片去仔細分辨對比。
他的堅強冷靜在這方面似乎不堪一擊。
奧莉薇□□緒還算平穩，她發現奧平頓夫婦的墓志銘變了，寫的是「不管是人間還是天堂，陪伴他們的都是同一個天使。」而小墓碑上的則是「噓，小天使睡著了。」
是埃爾頓寫的吧。
她悵惘地笑了笑，彎腰放下了一束小雛菊。
這時又有一個人推開門進入了墓地。
奧莉薇亞看過去，兩邊都是一怔。
是Snape。
他略微點了下頭充作招呼，然後慢慢地尋找著，在一塊墓碑前站定。他靜靜地看了一會墓碑上莉莉的照片和生卒年份，將手裡的那束百合花放了下來。
他以前從來沒有來過這裡——他不敢。
他不敢面對冰冷墓碑上的熟悉微笑，也不敢去假想她是否願意看到他，是否願意接受他的懊悔和愧疚。他更不敢告訴她，她唯一留下的兒子還時刻處於危險之中，生死難料。
現在，一切都已塵埃落定，他終於聚集起那麼點勇氣，進入了這裡，告訴她——
當初立下的誓言，他做到了。
這並不足以彌補什麼，但至少，沒有失去更多。
她會原諒他嗎？
Snape想起了昨晚在冥想盆裡看到的畫面。他其實一直都知道，她會的。正如那個女人所說，因為她是莉莉，所以她能原諒所有對她的傷害。
是他一直不肯原諒自己。
只是，再繼續這樣惺惺作態地折磨自己，似乎除了讓他在痛苦中生出點自欺欺人的快慰，也沒有任何其它意義。
在他瀕臨死亡，失去意識前，他感到了解脫和久違的輕松。他以為他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償還所有——這是他唯一擁有的，可以拿來付出的東西。
然而他又被從地獄之門裡拽了回來。
莫名其妙地出現一個人，真誠地，祈盼地，悲憫地對他說「稍微寬恕一下自己吧」。
那一瞬間他突然發現，其實在心底的最深處，他一直隱秘地渴盼著，有人來對他說這樣一句話。
他悲哀又了然地正視了一件事實，那就是他本質上並不是一個如此偉大的，願意犧牲和奉獻自己一切的人。
他甘願贖罪，但也希望能有終點。
他向死，也求生。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先離開了墓地，在外面略等了等，Snape也走了出來。
奧莉薇亞發現，他如被厲火焚盡的眼裡終於不再是一片荒蕪，出現了星點生機。
這讓她徹底松了口氣。
她還想著說些什麼，Snape先開口，「奧莉薇亞。」
「是？」奧莉薇亞有些驚訝，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正面喊她名字。
「是否能讓我看一下那個掛墜？」他看著她脖子上的鏈子。
「可以。」
奧莉薇亞解開了鏈子，把放在衣服裡面的掛墜拿出來遞給了他。
Snape拿到的時候，還能感受到上面因為貼身安放而殘留的一點溫度和沾染著的馨香，頓感項鏈有些燙手。
他忍住心裡的異樣感，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半透明中空的琥珀制掛墜，據那位斯內普所說，是他原本安放在裡面的一滴血最終救了他。
原因不明，只能猜測是裡面的保護性咒語和波動的空間起了復雜反應導致的。
他看了一會，掏出魔杖對著自己的心口。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奧莉薇亞睜大了眼睛，阻攔道：「等等……」
然而Snape已經皺著眉忍痛抽出了一滴殷紅的血珠，用魔力包裹著將其融進了掛墜裡面。
他臉色泛白，將掛墜遞還過去，「我不喜歡欠別人人情。」
奧莉薇亞繃著唇看著手裡的掛墜，它又回到了最初的樣子，一點紅芒隱約閃動著。
「不過，這不算償還人情。」他淡淡地說，「算禮物——謝禮，見面禮，隨便什麼。」
奧莉薇亞無奈一笑，而旁邊斯內普的眉毛則越揚越高，終於忍不住開口，「斯內普先生，我必須提醒你，這是我送給我太太的禮物。」
要讓她戴著放有別的男人血液的項鏈？他看上去像是有這麼大方好氣性的樣子嗎？
Snape漠然地看了他一眼，針鋒相對道：「當然，這是西弗勒斯·斯內普送給斯內普太太的禮物，我沒弄錯。」
他就是看這個順風順水，養尊處優的斯內普不順眼。
斯內普怒極而笑，奧莉薇亞見勢不對，連忙按住他的胳膊，「別，先生，我們晚點再討論這個問題。」
「這個禮物，我想你會願意接受的吧。」Snape看不懂氣氛一般故意對著奧莉薇亞一笑。
奧莉薇亞硬著頭皮，「呃，當、當然……」
斯內普：「呵。」
奧莉薇亞：「……」這簡直是她人生中遇到的最難搞的場面。
就在她瘋狂轉動腦子想著該如何應對這場危機時，周圍毫無預兆就開始扭曲的空間救了她。
看到那形如獸瞳的裂口再次出現，奧莉薇亞連忙抓緊斯內普的手，同時看向對面的Snape，笑著快速說：「看來分別的時間到了，真的非常高興這次能和你相遇，斯內普先生。」
裂口內已然卷出狂風，奧莉薇亞只來得及再丟下一句「斯內普先生，請好好保重自己。」就和身邊的斯內普被拽進了裂口。
Snape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然而似乎有無形的屏障擋住了他，讓他不能寸進。於是，他只能默默地看著那兩個緊緊依偎在一起的人轉瞬間消失在了空氣裡，像是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裂口緩緩閉合，狂風的余勢卷起了遠處雕像上的一朵百合花，隨著風力漸息而晃晃悠悠地飄下，最後，落在了Snape攤開來的手心裡。
恢復平靜的空間裡只剩下了一人一影。
被驚飛的灰白鴿子又陸陸續續地拍著翅膀回到地上尋找食物，酒吧裡的歌手彈奏著吉他唱著充滿希望的歌曲。
Snape看著手裡潔白無瑕的百合花，輕輕把它貼在了心口。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這對教授來說算不算一個比較的結尾……我已經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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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又要寫寫小朋友的青澀戀愛了，知道你們不感興趣，但寫都寫了，也要好好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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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這是最好的時代
剛扶著斯內普的手在地上站定，奧莉薇亞就聽見德拉科迷糊的聲音，「奧莉……」
她扭頭，看到床上的德拉科慢慢坐起來，眼中帶著幾分迷茫和沉郁，「我好像……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奧莉薇亞掏出懷表看了下時間，發現與他們離開前相比只過了幾分鐘而已。
她走過去，摸了摸他消沉了不少的臉，問：「在夢裡，有收獲嗎？」
「嗯……」德拉科也不知道這算是收獲還是一種殘酷的警示。
「那這個夢就不是無意義的。」
奧莉薇亞坐在床沿上，將德拉科整個人摟在懷裡從頭撫到脊背，把他僵硬的身體一遍一遍安撫得柔軟下來，像一只小貓一樣蜷縮在她懷裡，才輕聲道：「你遇到的每件事，都是為了幫助你成為你想成為的人，所以，不要去害怕它們，要去利用它們，把它們變成你前進的基石，好嗎？」
「嗯。」德拉科惶恐不安的心漸漸在溫暖的懷抱和輕柔的聲音中沉靜下來。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直起身，「潘西呢？她怎麼樣了？」
德拉科看了眼房間裡的斯內普，他還記得昏迷前斯內普特意來找他，足以說明潘西的事不是小事。
奧莉薇亞心裡不禁同情了盧修斯和納西莎一秒，孩子醒來第一件事不是找爸媽，而是關心女孩子。
唉，兒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所以說還是不要生孩子來氣自己了。
「按道理是要退學處理。」奧莉薇亞故意逗一下他。
然而德拉科卻聽出了她的真意，「按道理？」
果然不是之前那個地主家的傻兒子了。
奧莉薇亞暗嘆一聲，笑著說：「不過我決定讓鄧布利多還一下舊債。」
沒有人可以占斯萊特林的便宜——他們可能不記得欠了別人什麼，但總會記得別人欠了他們什麼。
「看你這麼關心她——」奧莉薇亞動動手指，房門自動打開，站在外面的少女就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德拉科眼裡，「而她又如此的擔憂你，你們倆就自己交流一下感情吧。」
她起身，走到斯內普的身邊挎住他的胳膊，笑眯眯地說：「好啦，小孩子有小孩子的世界，大人有大人的世界，我們互不打擾。」
斯內普盯了她塞著掛墜的外套口袋一眼，意味深長道：「確實，大人之間還有很多話需要說清楚。」
奧莉薇亞：「……」唉，斯萊特林的小心眼真的好麻煩。
奧莉薇亞離開前非常貼心地把門口的潘西推了進去，然後關上了房門。
房間很大，兩人一個坐在床上，一個站在門前，感覺中間隔了萬千距離，但當潘西的目光在他身上流連了一圈後移到旁邊的書架上時，德拉科又一下子覺得他們的距離很近，只需要有人先伸出手。
但他突然有些猶豫。
完全融合了另一份的記憶後，他行事便少了一些隨心所欲，更加慎重地思考起他們倆個人的關系。
在此之前，他對潘西一直有種朦朧的好感，但他現在不確定，這是他窺見夢境裡他和潘西的親密關系帶來的錯覺，還是真的被她與夢境裡的潘西截然不同的性格所吸引。
而且潘西雖然對他的態度和與對別人的完全殊異，但這跟他印像中喜歡一個人的表現好像又差得有點遠。
他喜歡她嗎？她喜歡他嗎？
他們似乎都有點摸不准。
德拉科長時間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讓潘西有點不自在，也有些奇怪。
他以前沒有這麼沉得住氣。
她還以為她一進來他就要嘰嘰呱呱問這問那，但她發現她有些看不懂他現在臉上的表情，猜不透他心裡的想法。
這讓幾乎一直對他了如指掌的潘西感到了煩躁不安。
注意到潘西的皺眉，德拉科輕呼了一口氣，決定先不想那麼多，暫時維持原來的狀態。
他笑著招了招手，「你站那麼遠干嘛，過來一點。」
潘西就真的只往前走了一步，抱著手臂看他，「又不是聽不見，有事就說。」
德拉科突然恍悟，她這麼個又臭又硬的脾氣他居然這麼久都沒爆發過，還能覺得她有點可愛，說只是錯覺，不是喜歡，那也太扯了吧。
但他為什麼會喜歡上這種性格……也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你不過來？那我過去了。」德拉科作勢掀被子。
潘西直接後退一步握住門把手，「你下來我就走了。」
「……」德拉科又悟了，他可能就是從小到大過得太順暢了，想挑戰一下自我？
「我是個病人，又不是個怪獸，你躲那麼遠干嘛？」他真的覺得多出了那麼多的記憶和閱歷，在對猜透她的心思上毫無幫助。
潘西：「……」她也不知道，她就是直覺醒過來的德拉科和之前傻白甜的樣子不太一樣，讓她產生了危險感。
兩人無言對視了一會。
德拉科放棄般地往後一靠，懨懨道：「我就是想和你說說話，你要是不願意，那就算了。」
潘西看著他沒精打采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收回手，往他那邊走去。
「麻煩。」她抱怨。
哦，原來她吃這一套。德拉科終於摸出了點套路。
潘西在離床兩步遠的地方停下，德拉科也不再要求她更近一點，只是用無聲咒把旁邊的椅子挪了過來讓她坐下——他現在已經可以施展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咒語。
潘西也發現了，驚疑不定地看著他，「你發生了什麼？」
「這個待會再說，你和克拉布是怎麼回事？」德拉科想要先弄清楚他關心的問題。
「是不是和你的夢有關？」潘西也不理他的話。
「克拉布說了什麼？」德拉科回憶了一下克拉布狠毒無腦的性格，「他欺負你了？威脅你了？用什麼？」
「你這次又夢到了什麼？為什麼變了這麼多？」剛才奧平頓女士離開時表情很輕松，難道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德拉科氣急敗壞，「你能不能先回答我的問題？」
潘西揚著下巴冷笑，「怎麼，你的問題比我的高貴嗎，馬爾福少爺？」
德拉科：「……」不行了，要被她氣死了。
看到德拉科蒼白的臉泛出紅暈，潘西反應過來他的病人身份，略有些後悔自己的強硬和嘴快。
她扭過頭，低聲說：「沒什麼，就是說了些亂七八糟的話，我心情不好，就拿他撒氣而已。」
德拉科面無表情，「這麼沒有可信度的話，你到底是認為我腦子只是擺設想敷衍我還是純粹想氣死我？」
就是想氣死你行了吧！潘西心煩意亂，站起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德拉科翻身掀開被子拽住她的手臂，「到底是什麼不能說？」
她越是不說他越擔心克拉布是不是抓住了她的什麼把柄，但他怎麼也想不出來她會有什麼把柄落在別人手裡。
潘西用力抽手，「你放手！」
「你先說！」
「德拉科！」
「聽著呢！」
潘西怒極，下意識地使出了幼時在福利院學到的手段，張口去咬他的手。
德拉科還沒來得及收回手，就發現她的牙齒只是剛剛觸碰到他的手背，就頓住，然後她反而像是被咬了一口般猛地往後縮了回去，於是原本帶著狠意的咬，就變成了似有似無的輕輕一吻。
德拉科僵住了。
潘西也僵住了。
兩個人像是被施展了石化咒，動也不動地保持著這個姿勢。
「你——你放開……」潘西的聲氣弱了幾個度。
「哦……哦。」德拉科一點點松開力度，但在放手之前又回過神牢牢抓緊，這一刻，他福靈心至地想到了一個可能，「是我，對不對？」
掌心裡握著的手臂明顯肌肉一緊，潘西冷漠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克拉布，他說了關於我的事，是不是？」德拉科的眼睛亮了起來。
他早該想到的，雖然他不想太過自戀將自己捧得太高，但潘西除了對他，還有誰能牽動她的情緒，讓她失態？
再想想克拉布的性格，德拉科幾乎都能想像出他到底說了些什麼。
「他在你面前羞辱我，詆毀我，說要報復我，是不是？」
潘西看著德拉科一雙灰色的眼睛一閃一閃地盯著她，每說一個字，唇角的弧度就拉開一點，最後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反復地確認，「你是因為我，才和他發生衝突的，對吧？」
熱血倒衝進腦子，羞惱和恐慌驅趕了所有理智，潘西用沒被抓住的那只手狠狠揮了德拉科一巴掌，在他的怔楞中抽回手，大聲喊：「少他媽做你的美夢了！你這個白痴！」
然後飛一般地衝到門口，開門——
撞上了門口不知道站了多久，表情微妙的馬爾福夫婦。
捂著臉一臉懵逼的德拉科：「……」
剛打人又爆粗口的潘西：「……」
得知兒子醒了來關心他，結果發現兒子像個無賴在裡面糾纏人家小姑娘的馬爾福夫婦：「……」
隔了幾個房間的奧莉薇亞都聽到德拉科氣惱地大喊了一聲：「爸爸！媽媽！」
她搖頭，「看來盧修斯的父子關系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別轉移話題，太太。」斯內普伸出手，「把掛墜給我。」
「……你想干什麼？」
「把那個不應該存在的東西去除掉。」
「西弗——」
「撒嬌沒用。」
奧莉薇亞無奈，「你們說起來就是同一個人，不要介意嘛。」
「同一個人？」斯內普摟著她的腰用力拉向自己，「所以你也會讓他這麼吻你？」他低頭動作激烈地吻上她的唇。
「也允許他這麼撫摸你？」他的手探入了她的衣內。
「更甚者——」斯內普將她抱坐在自己腿上，讓兩人緊緊貼合在一起，在她耳邊輕呵，「這樣的事，他也可以對你做？」
奧莉薇亞被他呵得頭皮發麻，勾著他的脖子搖頭，「不，先生，只有你……」
他啄吻著她的脖子，「證明給我看……」
奧莉薇亞輕笑了一聲，「好的，先生……我會向你證明，我從身到心，都只為你沉淪……」
作者有話要說：
打拽哥巴掌真爽！
我一直覺得，沒有打扇過拽哥的戀愛是不完整的，拽哥漂亮的小臉蛋就適合被挨這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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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這是最好的時代
奧莉薇亞的黑魔法防御課是單節課，斯內普的魔藥課則是兩節連在一起。所以有時候她上完課閑著無聊，就會去魔藥教室看看斯內普上課。
必須申明，這並不是偷窺癖好，當然，也不可能是求學心切。
她只是覺得斯內普上課時候的狀態和氣場別有魅力，單純欣賞一下自己丈夫的迷人風姿而已。
次數其實並不多，畢竟她真的沒有那麼無聊。
尤其是斯內普在比爾面前突然自爆出早就發現她的窺探後，哪怕是心理素質遠高於常人的她都不免覺得有些尷尬，之後便再也沒去過了。
——因為她之前去都是用的隱身咒，而不是隱身衣。
兩者的區別在於，隱身咒有對應的破解咒語，可以在不令其顯形的情況下讓自己看到隱身者。而她忘了，斯內普身上一直都帶著她送的可破除類似咒語的懷表。
也就是說，斯內普其實一直都能看到她——而她有幾次還對著他比心了。
雖然她光明正大給他比心次數都不少，但這偷偷比心被發現——她也是會不好意思的好嘛。
奧莉薇亞也是真的很佩服斯內普那青出於藍的大腦封閉術，他居然能在第一次發現她時就一直不露聲色，哪怕她自娛自樂在那裝學生舉手他都可以眼皮不撩一下還不笑場！
她只能感嘆，屬實牛逼。
然而某天在課上收拾了幾個妄圖對她做些小惡作劇的學生後，想起了今天是愚人節的奧莉薇亞突發奇想，決定也和自己的丈夫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於是她再次用了隱身咒和穿牆咒，在斯內普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地走進了魔藥教室。
斯內普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她。
因為這事已經被捅破，所以他也沒再裝看不到，一邊挑眉遞了個眼風給她，一邊繼續講課。
「……珍珠母，河蚌貝殼的珍珠層，迷情劑的珍珠母光澤，更具體的形容是乳白中帶著淡粉，表面閃現淡彩色的光暈。如果火候不到，顏色便是純白色，沒有光暈，如果熬煮過頭……」
斯內普講課的聲音很平淡，但又不是賓斯那種讓人昏昏欲睡的蒼白乏味，他會在每個需要注意的單詞上輕輕抬高音調，像是在漫不經心彈奏旋律重復的哈農鋼琴曲時，揚起手腕按下幾個圓滑的重音。
他的表情也很淡漠，似乎教室裡坐著的不是學生，而是一塊塊墓碑，而他則是個見慣了死亡的牧師，在毫無波瀾地念著悼詞。
——學生對他來說活著也和幽靈無異。
明明聲音淡，表情淡，可他的存在感又強烈到侵襲了整個空間，所有人都在全副心神地凝視著他，追隨著他的走動，被他把控著思想和意志。
他的眼神只是掃過，都會讓被波及的人凜然。
奧莉薇亞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和贊美，含笑注視著斯內普。
他穿著她早上為他挑選搭配的青黑色長風衣和煙灰色粗紡西裝，襯衫領口剛好卡在喉結之下，藏青色領帶上的亞伯特王子結還是她親手給他打上的。
斯內普身材瘦削高挑，肩平腰窄脊背挺直，穿這種套裝總會有種很深的禁欲感，配合他的教授身份和此時的絕對主導氣場，更是讓人感覺不可靠近，不可觸碰，不可狎昵。
——禁欲的極致便是縱欲。
她以前都是站在門口靜靜地看，但是這次，她毫無顧忌地沿著過道，向講台上的人走去。
斯內普沒有看她，語速語調都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還點了個學生起來回答問題。
「弗林特，一劑迷情劑的有效時間是多久？」
「通常是二十四小時，教授。」
「但會受到送出藥劑的人的吸引力影響。」奧莉薇亞已經走到了斯內普身後，貼著他的後背用魔咒將聲音送到了他的耳朵裡，「不知道如果是我放進您的餐前酒裡，會維持多久呢？教授。」
「正確，但不完整。」斯內普對身後人的言行視而不見，置若罔聞，平靜道，「具體時間會受多重因素影響，比如飲用者的體重，送出者的……」
奧莉薇亞的手指在他脊背上打著圈滑下，「您的體重好像是一百七十六磅？相當完美的身材，教授。」
手指在腰胯間揉捏著。
斯內普停頓了一下。
底下的學生仰著頭眨也不眨地盯著他。
身後的人輕笑著。
斯內普快速把剩下的要點簡略講完，「下面開始自己制作，下課前不管是成功品還是失敗品都得上交。」
說完，他坐在講桌後拿出張羊皮紙，在上面飛快地寫道：「玩夠了嗎？」
奧莉薇亞仗著斯內普的課沒人敢抬頭亂瞄，趴在了他的肩膀上親了親他的耳垂。
「不好玩嗎，教授？您上次贈送給我的刺激我還沒忘呢，讓我回饋給你一個更刺激的，如何？」
說著，她的手往下一探，借著講桌的遮掩拉開了拉鏈。
斯內普一手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又用大大的字體寫道：「注意分寸！」
「我覺得我們的距離恰到好處。」奧莉薇亞故意歪解他的話，笑著低語，「教授，您動作再大點，下面的學生可要發現嘍。」
斯內普考慮了一下現在宣布下課直接帶著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離開的可能，然而奧莉薇亞已經撥開了他的手，彎腰鑽進了講桌底下。
她的身形完全被桌面擋住，底下的學生看不見她，他也看不見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雙節快樂，老地方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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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教授喜不喜歡我慶祝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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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這是最好的時代
包廂裡的氣氛很是詭異。
哈利看看和赫敏坐在對面，正微笑著聽她討論假期話題的潘西，又看了看坐在自己旁邊，神色莫辨的德拉科，總覺得在這個短短的聖誕假期裡，發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他用胳膊捅了捅德拉科，小聲問：「你們……吵架了？」
雖然哈利一直覺得以德拉科那高傲又任性的性格，能容忍潘西對他的不遜是一件很稀奇的事，但真當他們鬧矛盾的時候，他比起看笑話，還是更希望他們能盡快和解。
因為氣質大變，看上去有些難以捉摸的德拉科，讓他總覺得背後毛毛的。
像是從小熟識的好友，突然被喝了復方湯劑的人給替換了。
德拉科看了哈利一眼，沒有回答，反而問：「你給格蘭傑送了順發魔藥？」
赫敏那一頭蓬松到有點炸毛的卷發有了顯著的變化，看上去柔軟順滑又有光澤，這使她顯得不再那麼張牙舞爪，咄咄逼人。
而波特家發明的順發魔藥一直很出名。
哈利點頭，「我送她的聖誕禮物。」
赫敏送他的是一副護目鏡，可以在玩魁地奇的時候防風擋光。
聽他說完，德拉科不是很爽地撇了下嘴。
哈利莫名，「怎麼了，我送你的禮物你不喜歡嗎？」
他忍痛割愛的盧多·巴格曼的簽名海報哎，還是西裡斯特意找來給他的生日禮物。
德拉科順了順氣，努力不去遷怒，「沒有，我很喜歡你送給我的聖誕禮物，非常喜歡！」
然後他就聽到赫敏在那開心地說：「謝謝你送我的糾錯羽毛筆，它在我寫假期作業的時候幫了很大忙——我本來以為要花兩天的，結果只用了一天半就做完了。」
沒有收到潘西任何禮物的德拉科：「……」
有時候長大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他沒有理由再讓自己亂發脾氣了。
列車行進中途，赫敏買了份《預言家日報》來看，看著看著，突然生氣地叫了起來。
「這亂七八糟寫的是什麼鬼東西。」
哈利嚇了一跳，「怎麼了？」
「你看。」
哈利拿過報紙一看，發現上面有個很誇張的標題：《揭秘霍格沃茨占蔔課教授真實身份——竟然是他們的私生子！》
配圖的照片上，赫然是趴在奧莉薇亞肩膀上笑得燦爛的塔拉和站在旁邊面無表情的斯內普。
哈利：「……」什麼鬼啊。
他繼續看了下去，見報紙上寫著：「……雖然這位塔拉斯卡教授自稱28歲，但是只要不是老眼昏花或者盲人，都能看出來他的真實年紀最多不過18歲，而他為什麼要掩蓋這一事實呢？仔細去探究，可以發現，斯內普先生和奧平頓女士在離開霍格沃茨的時候就是十四歲，這個年紀與塔拉斯卡教授出生的年紀剛好可以吻合……而他和奧平頓女士關系如此親密，斯內普先生也並無抗拒表情，足以說明……」
哈利：「……」要不是他知道真相，還真覺得有理有據。
但是寫這篇報道的人是不是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又明顯的事——兩個白皮英國人怎麼生出一個蜜色皮膚的混血兒？
赫敏氣得臉色漲紅，忍不住捶著座椅，「那人怎麼敢這麼污蔑奧平頓教授和斯內普教授！」
哈利默默補充，「還有塔拉斯卡教授。」
「這是誹謗！應該告這個記者和這家報社。」
哈利雖然也有些惱怒，但更多的是啼笑皆非，看到赫敏一副偶像聲名被玷污的氣呼呼樣子，還覺得有點可愛。
——他都有些後悔給她順發魔藥了，他覺得她還是蓬著頭發吱吱叫著的時候看上去更有趣。
「麗塔·斯基特，這個人一貫都是寫這些不著調的東西。」哈利安慰道，「以奧莉和斯內普先生的能力，要是介意這個的話，她早就去和攝魂怪擁抱了。」
他沒說斯基特還寫過奧莉和他爸爸，和西裡斯，和馬爾福先生的可笑報道，連斯內普都被拍到過和他媽媽還有瑪麗的照片來捕風捉影。
西裡斯看到的時候臉都綠了。
見赫敏還是無法釋懷，他又說：「魔法界就這麼大，他們倆又是最出名的話題人物，寫什麼的都有。《女巫周刊》上關於他們的各種故事都連載了快十年了，奧莉還經常買來看呢。」
她說她最喜歡裡面一個叫杜蒂·艾梅的作者，寫得很有意思。
哈利也想看，可惜16禁。
他媽媽也經常看，一邊看還一邊笑。
他記得她有次沒看到他在旁邊，還念給他爸爸聽：「……西弗勒斯單膝跪在奧莉薇亞面前，深情道：『你的皮膚猶如非洲巨蛙的肚皮那樣潔白，你的眼睛就像甲蟲的眼珠一樣烏黑，我對你的愛就像斑地芒時刻分泌粘液那樣……』哈哈哈哈，我敢肯定這一段奧莉絕對會親自念給西弗勒斯聽。」
他爸爸則聳肩道：「說不定他私下裡真的和奧莉薇亞這麼表白呢？」
「小心我告訴奧莉哦。」
「我剛才有說話嗎親愛的？」
哈利從小就知道，他爸爸不怕冷面的斯內普，就怕微笑的奧莉薇亞，然而問他為什麼他總是閃爍其詞，連西裡斯也是表情復雜。
唉，如果斯基特少寫些無腦流言，多挖掘一些他們的往日舊事就好了。
哈利很是遺憾地想。
直到列車到站，他們回到霍格沃茨，德拉科和潘西都沒有開口說話，但他們在走向學院長桌時還是坐在一起的。
哈利雖然很想為他們轉圜一下，但兩個斯萊特林吵架，格蘭芬多最好不要插手——不然可能最後被集火的是那個倒霉的格蘭芬多。
經驗之談。
赫敏其實也注意到了潘西和德拉科之間的異樣，但她對初次見面時印像不好的德拉科觀感平平，見是他吃癟還有點高興。
不過她也發現了德拉科的變化，明明放假前他還一副「我看你不順眼但我不說」的高傲表情，這次見面他就沉穩內斂了許多，和她打招呼時也不是假模假樣吊著氣的虛偽樣子了。
難道是潘西把他好好教育過了？
「咦，赫敏，你的頭發怎麼變得這麼柔順？」有拉文克勞的學生問。
赫敏不自覺地摸了下頭發，「啊，是……是我朋友送了我一種藥水。」
她看了眼中間隔了斯萊特林的格蘭芬多長桌，見哈利正和坐在他旁邊的男生笑鬧著說些什麼。
他看起來總是一副陽光又快活的樣子，好像任何陰霾都籠罩不到他的身上。
這時，哈利抬起頭來，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往拉文克勞長桌上看了一眼，於是兩雙眼睛便正好對上。
哈利眼睛一彎，笑了起來。
赫敏便也跟著笑了。
要是當初分院帽給她分院的時候，她說要去格蘭芬多就好了。赫敏突然冒出這麼個想法來。
不等她被自己的念頭嚇一跳，教室長桌上的鄧布利多就敲了敲杯子，示意大家安靜。
「說一件事，下學期來自美國的伊法魔尼魔法學校將和我們學校進行一次友好交流活動，伊法魔尼將會帶一批學生來我們學校借讀一學期，期間……」
下面的話學生們已經無心在聽了，所有人都在興奮地和身邊的人討論，赫敏聽到對面的秋和另一個女生兩眼放光地說：「肯定是奧平頓教授促成的這件事，她和斯內普教授就是轉學去的伊法魔尼。」
「太棒了！說不定這次能從他們那裡打聽到一些不為人知的事。」
赫敏略皺了下眉。
她想到了麗塔·斯基特的報道，對這種探聽隱私的行為感到有些不快，但她也沒說什麼，轉而去想伊法魔尼那邊的課程和霍格沃茨會有什麼不同，她要去圖書館看看有沒有相關的資料提前做好准備。
萬一被別的學校的學生比下去了，該多丟臉啊。
伊法魔尼的事只在德拉科腦子裡過了個圈，他就又拿眼角的余光去關注潘西。
她正和同寢室的達芙妮笑語晏晏，似乎很是輕松隨意。
雖然德拉科知道她很有可能是裝的，也不由有點氣悶。
忍著不快和布雷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他就聽到布雷斯帶著點試探意味地問：「怎麼沒看到克拉布？」
自然還在醫務室躺著。
德拉科用叉子戳著盤子裡的一顆小番茄泄氣，臉上卻擺出詫異和無謂的表情，「沒來嗎？誰知道，假期玩嗨了？」
布雷斯挑眉，越過德拉科去問潘西，「他不是和你都留校了嗎？」
德拉科心裡膩煩他的追根究底。
潘西微笑著看了眼布雷斯，「難道你覺得我和他會玩到一塊？」
布雷斯聳肩，「好吧，但願他沒掉進黑湖裡喂了章魚。」
那也要章魚下得去嘴。德拉科刻薄地想。
回去寢室的路上，德拉科和潘西走在隊伍的最後，在走下樓梯拐彎進入地窖前，德拉科突然抓住潘西的手，向後一拽進入了樓梯下的夾角裡。
潘西驚了一下，但只是輕輕抽了口氣，壓低聲音道：「瘋了？」
「你SOME上又不理我，我只能這樣。」德拉科在潘西再次憤怒開口前，帶著幾分委屈口吻，輕聲問，「你真的不想和我說話了？」
潘西扭過頭。
德拉科嘆了口氣，「我道歉，對不起，之前是我……」
「不要道歉。」
「……什麼？」
「我說，你沒做錯的事情，不要道歉。」
潘西抬頭，看著在黑暗逼仄的狹窄空間裡仍然閃著微光的少年，他只是站在那兒，就讓她感覺黯淡的世界變得流光溢彩。
「你……遇上什麼事了？」
以前的他從來不會主動低頭。而她，其實也更喜歡看他翹著下巴洋洋自得的樣子。
玫瑰若是少了刺，垂了頭，減弱了那濃烈的香氣，就變成了薔薇月季。
德拉科一笑，「你覺得我變了嗎？」
雖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潘西仍然能感受到他語氣裡的蕭索意味。
潘西冷不丁用手指戳了一下德拉科的額頭，把他戳得頭往後一仰。他莫名其妙地捂著額頭，看到潘西在暗色裡忽閃的眼睛。
「變成什麼樣我都認得出來。」她聲音很輕，像在自言自語。
德拉科心裡一松，有心想追問幾句，又覺得還是不要在這種時候去觸動她敏感的神經，破壞了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
「我的聖誕禮物呢？」他始終放不下這事。
潘西沉默了一會，從口袋裡拿出個東西放在德拉科伸出來的掌心裡。
「就這個。」
樓梯間裡太暗，德拉科看不清楚是什麼，但還是笑著往口袋裡一塞，又湊近了點問她，「不生氣了，和好了吧？」
潘西總覺得醒來後的德拉科在和她說話時語氣有點怪，像是突然把她當成了個小孩子一樣。
從沒這麼被人哄過的她有點別扭地「唔」了一聲。
德拉科終於放下了心，「那我們回去吧。」
「嗯。」
「對了，下次能不能別打臉？」
「……你還想有下次？」
回到寢室的德拉科心情不錯，和布雷斯打了個招呼就准備去空間帷幔裡洗漱休息，布雷斯叫住了他。
「你不在的時候院長來休息室訓話。」
德拉科愣住，「……什麼時候？」
「我們到休息室的時候他已經在了，說了些謹言慎行，不許挑事之類的話，感覺在暗示什麼，你知道嗎？」
德拉科表情逐漸僵硬起來。
「院長什麼時候走的？」
「說完立刻就走了，你回來的時候沒遇上？」
斯萊特林休息室通往樓上的路只有一條，必須要經過他們下來時的那道樓梯。斯內普要回辦公室的話也得從那走，而德拉科和潘西沒有遇到他的唯一可能就是，他在發現他們的時候就隱匿了身形。
德拉科不知道是該感謝斯內普居然還會給他留面子——當然更大的可能是他懶得去管這種無聊閑事，還是該絕望於魔法世界的狹小。
戀愛還沒談成，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怎麼低聲下氣哄女孩的了。
他看著潘西送給他的墨綠色編織手鏈，上面很精心地編出了首尾相連的龍形花紋，往手腕上一戴，決定當作無事發生。
自欺欺人習慣了，就能無所畏懼。
作者有話要說：
停車位在WB置頂，這麼顯眼都有人找不到嗎？總不能讓我把它貼成WB背景圖吧。
話說，你們要明確對我的定位，我是一個正經的寫小說的十八流寫手，並不是秋名山車神（正經臉）。
寫車難道是我的愛好嗎？不，不是，我是為了娛樂你們啊！
還能找到像我這麼無私奉獻，不求回報的創作者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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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這是最好的時代
時間倏忽而過，在所有學生的期待中，伊法魔尼的代表團伴隨著新學期的到來即將抵達霍格沃茨。
霍格沃茨城堡被從上到下進行了一次清洗維護，光潔亮麗得都不太像是擁有幾千年歷史。
學生們也都被教授們嚴陣以待的架勢所影響，好好地拾掇了一下自己的形像。
赫敏忍不住一再摸自己的頭發，「我真的綁好了嗎？沒有亂吧？」
她一向都是披著頭發，難得扎了個馬尾，總覺得脖子那裡空蕩蕩的。
她問的其實是潘西，但正在下巫師棋的哈利抬頭看了看她，表示肯定，「沒亂，很精神，你把臉都露出來很好看。」
赫敏有些臉紅，轉移話題，「不知道晚上伊法魔尼會用什麼方式來霍格沃茨，也是坐列車嗎？」
「我記得奧莉以前說過，伊法魔尼開學是坐船去的，過來應該也是用船吧。」哈利猜測，然後轉向對面的德拉科，「你覺得呢？」
德拉克把棋子往前一推，「我覺得你要輸了。」
哈利立刻不再想伊法魔尼的事，認真思考棋路。
赫敏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這麼淡定，「另一個國家的魔法學校要來，你們怎麼一點都不激動？」
哈利還在皺眉思索，占領上風的德拉科便從容道：「因為我們從小就是玩伊法魔尼地圖長大的。」
——來自手工達人奧莉薇亞的禮物。
赫敏很是向往地「哇」了一聲。
哈利抽空又抬頭，「下次我帶過來給你看。」
德拉科催促地點了點棋盤讓他專心，然後看向在一邊看書的潘西，「你待會回寢室加一件衣服吧，晚上要在城堡外歡迎他們，應該會很冷。」
潘西抬頭瞥了他一眼，心情復雜地「嗯」了一聲。
雖然已經漸漸開始習慣德拉科的改變，但她還是不怎麼適應他這種把她當小孩一樣照顧的姿態。
以前是她把他當成一個不懂事的小少爺，現在則是他看她像還沒長大的小妹妹，兩個人的心態很有些對立。
晚上，所有學生等在城堡外歡迎遠道而來的伊法魔尼團隊。
赫敏驚嘆地看著一艘潔白閃光的游輪緩緩浮出黑湖的湖面，巨大的石鷹盤旋圍繞在船周，湖水像是綢緞一樣在船體上滑落，沒有留下丁點水跡。
她看見一個留著兩撇小胡子，笑起來像狐狸一樣的中年男人戴著頂黑色綢緞禮帽，拄著手杖，像老派的紳士一樣慢慢走下船。他身後跟著大概二十個五年級以下的學生，他們都穿著藍色的袍子，好奇地張望著，看上去一點都不拘謹。
老紳士和鄧布利多握了下手，互相打著招呼。
「親愛的弗羅斯特先生，歡迎你們來到霍格沃茨。」
「你精神看上去還是那麼好，鄧布利多。」
兩位校長似乎早就打過交道，態度較為隨意。
接著，弗羅斯特看向了鄧布利多旁邊的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在和斯內普握了手後，尤為親熱地和奧莉薇亞擁抱了一下。
「好久沒見了，奧莉薇亞，真遺憾你沒有留在伊法魔尼任教。」
奧莉薇亞微笑，「也不是不可以，那我和桑格，你選一個吧。」
「……哈哈哈。」弗羅斯特摸著胡子又去找鄧布利多。
奧平頓教授果然在上學的時候就很受教授和校長的喜歡。赫敏一臉憧憬地看著奧莉薇亞，突然發現船上最後下來的還有一個男人。
他走到了斯內普的身邊，在霍格沃茨所有學生驚駭的目光中笑著給了他一個熱情的擁抱。
然後居然安然無恙地全身而退。
「嘿，西弗勒斯，看到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留著一頭淺茶色長發，戴著眼鏡，看上去頗具文藝氣質的男人開口時，聲音卻是不符合年齡與形像的歡脫跳躍。
他笑嘻嘻地試圖去勾斯內普的肩膀，被後者略帶嫌棄地擋開了。
他也不在意，還是黏著斯內普，「哎哎，你怎麼看上去一點變化都沒有啊？有什麼好的美容魔藥嗎？別藏著，給我一點嘛。」
赫敏敬佩地看著那個男人，覺得他是個真正的勇士，很有可能在伊法魔尼也是類似格蘭芬多的學院畢業的。
斯內普並沒有如學生料想中的那樣發飆，只是警告般地瞪了他一眼，「埃爾維斯，收斂一下你過分激動的情緒，閑聊的話待會再說。」
於是埃爾維斯就非常乖巧地手動給自己嘴巴上了個拉鏈。
奧莉薇亞笑著說：「是不是報社派你來做隨行記者的？」
「比起指派，說是主動申請更為恰當。」埃爾維斯又笑嘻嘻地蹭到奧莉薇亞身邊，「西莉亞和塞西托我向你問好。」
「我昨晚才和她在SOME上聊過天，她的口風還是那麼緊。」
「我就在旁邊盯著她呢。」
聽著他們交談時的只言片語，赫敏突然有種預感，這次伊法魔尼的到來，可能會讓大家認識到，與他們印像中完全不一樣的兩位教授。
伊法魔尼帶來了二十個學生，一年級到四年級，每個年級五個人，赫敏猜不帶五年級以上的是怕影響他們的O.W.L.考試和N.E.W.T考試。
由此可以看出，伊法魔尼的弗羅斯特是位非常靠譜的校長。
這二十個人也戴了分院帽，格蘭芬多去了六個人，拉文克勞去了五個人，赫奇帕奇去了五個人，斯萊特林四個人。
分到拉文克勞二年級的是個金發藍眼的女生，長得甜美可愛，坐下來時還引起了周圍男生的小小騷動，都在偷偷打量她。
她並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像是在搜尋什麼般地環視著大禮堂內，視線從每一張長桌上掃過。
「你們上學期萬聖節的第一美人是誰？」她問。
聽到她問話的拉文克勞都有些懵。
「什麼意思？」赫敏想這難道是來自伊法魔尼的踢館問題？
她也很莫名的樣子，「選美比賽啊，不是每年萬聖節都舉辦的嗎？我一直很想看看霍格沃茨的冠軍長什麼樣。」
說著，她的目光在隔壁長桌上定住，眼睛一亮，「是他吧？絕對是他沒錯了。他叫什麼名字？」
赫敏順著她的目光落點看去，看到了一手支頤的德拉科，他歪著頭，正帶著點漫不經心的笑意在和不是很想理他的潘西說話。
在頭頂燭火的映照下，德拉科淺金色頭發呈現出月光般半透明的淡淡光澤，注視著潘西的灰色眼睛裡有柔和的波光微漾，加上他精致的長相和優雅的氣度，確實非常奪人眼球。
旁邊有人熱情地說了德拉科的名字，她很滿意地一笑，「德拉科？名字也很酷嘛。霍格沃茨的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虛傳。」
赫敏：「……」如果德拉科知道了她的評語，估計會讓她知道什麼叫名不虛傳的「惡龍咆哮」。
第二天，哈利也從分到格蘭芬多二年級的伊法魔尼學生口中得知了「選美比賽」的事。
「他們說，這是他們所知的霍格沃茨傳統萬聖節慶祝活動。」哈利表情古怪地在圖書館裡和小伙伴們交流情報，「而伊法魔尼也把它當做了萬聖節的固定節目，每年都會舉辦，已經有十幾年歷史了。」
斯萊特林二年級沒有分到伊法魔尼的學生，所以德拉科才聽說這事。
他挑眉道：「什麼亂七八糟的，霍格沃茨怎麼可能會有這麼無聊的活動。」
讓他穿女裝？他寧願打開密室把蛇怪放出來，要死大家一起死。
「他們說，是多年前來自霍格沃茨的轉學生將這一習俗帶過去的……」
「哪裡來的轉學生……」
德拉科話說到一半卡殼了，和哈利面面相覷。
「不會吧……」
「但是十幾年前的轉學生……」
赫敏抽了口冷氣，「別告訴我你們在懷疑奧平頓教授和斯內普教授。」
潘西也忍不住插話，「有可能……只是他們理解錯了奧平頓教授他們的意思？」
哈利和德拉科理解兩個女生對於自己偶像的維護，但也不得不戳破她們過於美好的幻想。
「斯內普先生就不說了，以我們對奧莉性格的了解……她真的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小時候她也沒少捉弄我們。」
赫敏和潘西仍是將信將疑。
這時，一個人站到了他們的桌邊，「你們好。」
四人抬頭看去，赫敏發現是分到拉文克勞的那個漂亮女生。
「你好，赫敏，看到你真高興。」她熱情地打了個招呼。
她們倆有這麼熟嗎？
赫敏剛想糾正她錯誤的名字發音，就見她目標明確地轉向德拉科，帶著自信又燦爛的笑容伸出手，「你好，我是來自伊法魔尼長角水蛇學院的索菲婭·羅德裡格斯，也許你願意和我交個朋友？」
哈利和赫敏齊齊看向表情莫測的德拉科和低下頭繼續寫論文的潘西。
德拉科看著伸出來的那只手，突然想到了記憶裡他對哈利伸手的那一幕。
也難怪哈利要拒絕，這種帶著強烈目的性的橄欖枝的確讓人不是很想去接。
纖細的手在空中停滯了超過兩秒，索菲婭的臉色就開始不好看起來。
旁邊的哈利很是機靈地趕緊站起來輕快地握了下她的指尖，笑著圓場，「你好，我是哈利·波特，歡迎你來到霍格沃茨，伊法魔尼的學生都是我們的朋友。」
索菲婭冷淡收手，挑剔地看了哈利一眼，敷衍一笑，「你好。」
明顯是對哈利不感興趣。
赫敏心裡的火噌地一下冒了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倒計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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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這是最好的時代
赫敏生硬道：「羅德裡格斯，如果你沒有別的事的話，我想我們需要趕作業了。」
索菲婭吃驚地睜大眼睛，這讓她看上去無辜又可憐，然後她眼波一轉，又看向德拉科，露出了幾分委屈表情。
「我……不受歡迎嗎？」
四人一時靜默。
哈利一向是個看不得別人為難的和善性格，有心想說什麼，被赫敏怒火高漲的眼睛一瞪，感覺她馬上就要齜牙哈氣亮爪子，只好撓著頭閉上嘴。
潘西到現在為止就沒把頭抬起來正眼看過她。
德拉科轉了下手裡的羽毛筆，勾了個沒什麼煙火氣的笑，「只有古靈閣裡金加隆才能受到所有人的歡迎，羅德裡格斯小姐。」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畢竟美國的卓鍋在英國也不流通。」
非常明顯的諷刺讓人無法裝作聽不懂，索菲婭白皙的臉上浮現出羞窘憤怒的紅暈，她死死捏住懷裡的書，勉強維持住姿態，矜持地點點頭。
「那你們忙，我不打擾你們了。」
看了眼腳步匆匆略顯狼狽的背影，赫敏又瞪了哈利一眼，見他討好般地衝她笑，她又不好意思再說。
其實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讓他不要再出頭做好人？那他就不是哈利了。
就像在列車上第一次見面時，他也毫不猶豫地在朋友面前維護了她這個外來者。
想到這裡，赫敏的心情不知為何有些低落。
明明以前想起來就會微笑的畫面，現在突然變得有些不是滋味。
也許……換成任何一個其他人，他都會慷慨給予自己的溫柔和善意。
圖書館的那一幕並沒有引起四個人的過多討論，因為沒過兩天學校裡就發生了一件讓所有人為之震驚的大事。
「費雷德和喬治闖了大禍了。」在哈利去問的時候，和他們同一年級的安吉麗娜表情有些木然地說。
「我知道。」他已經聽說了斯內普把他們倆變成兩只黃鼠狼綁在一起，倒吊在地窖火炬上炙烤的事情。
老實說，雖然斯內普在霍格沃茨的威懾力一直很足，學生們都敬畏他，但哈利從來沒聽說過他親自下手體罰學生的事跡——最狠的一次似乎是有個學長試圖把買來的藥劑當作作業交上去，但他沒想到他買到了斯內普制作的。結果是他被斯內普罰去給打人柳修剪枝丫。
所以說，那對熱衷於惡作劇的雙胞胎，究竟做了什麼觸怒了斯內普？
安吉麗娜不是很願意去說，但耐不過周圍人都在追問，她也只好復述了一下經過。
當天是他們升入四年級後第一次上斯內普的魔藥課，在上課前，弗雷德和喬治就提前去了教室，站在講台上鬼鬼祟祟地搗鼓著什麼。
安吉麗娜是在他們之後最早進入教室的，發現他們似乎又要做一些惡作劇，還警告了他們，讓他們考慮清楚後果。
「難道我們什麼都不做，斯內普教授就不會扣我們學院的分了嗎？」弗雷德說。
「反正都要被扣，還不如做點什麼。」喬治跟著說。
「只要能看到他出糗，扣分禁閉都值得。」
「你難道不想看看他驚慌失措的樣子嗎？」
身為一個合格的格蘭芬多，安吉麗娜稍微動搖了一下——她已經決定把這當作人生中最為後悔的一件事。
假如有時間轉換器，她會衝到那個自己面前狠狠地給她幾巴掌讓她清醒一下。
上課鈴響時，斯內普跨入了教室，熄滅了燈火大步走向講台。
所有學生肅穆地注視著他。
然而，就在斯內普即將踏上講台前，他似乎踩到了一個什麼小機關，發出了輕微的「哢噠」一聲，他反應非常快地後退了兩步掏出魔杖，就見一個木箱子從講桌下面彈了出來，蓋子自動打開。
箱子裡並沒有噴射出什麼攻擊性的氣體和毒液，但在箱子上方的半空中，出現了一些東西。
一塊小小的墓碑，上面貼著一張小女孩的照片。
墓碑邊上，無聲無息地平躺著一個女人，她穿著黑色的袍子，雙手交疊於小腹上，靜靜地閉著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濃密的黑色鬈發飄浮著披散在她身周，像是最濃郁的黑暗一樣包裹著她，又像是魔鬼的觸手在捆綁著她。
鮮紅的血從如下雨一樣從她身上淅淅瀝瀝地流淌下來，滴落在地上蔓延出一灘觸目驚心的血窪，並像是有自主意識一般，蠕動著爬到斯內普的腳邊，化成一道猩紅的血鏈順著他的腿向上纏繞攀附。
此時的斯內普看上去已經沒有了一丁點的人氣，他似乎變成了一座由大理石鑿刻而成的雕像，蒼白冷硬。
他的表情已經凝固成空白，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從他體內散發出來的巨大悲愴和痛苦。
安吉麗娜當時的心都不由地揪了起來，仿佛有一塊巨石壓在了她的胸口。
聽上去這似乎是個很漫長的過程，但時間其實只過了短短幾秒鐘，斯內普就緩緩舉起了魔杖，用干澀的聲音念出了哀悼一般的「滑稽滑稽」。
「啪」的一聲脆響後，墓碑不見了，鮮血也不見了。
躺著的女人站了起來，長發束在身後，裙子變成了雲朵一般柔軟的白紗。
她像個從雲端走下來的天使一般，笑著跑到斯內普身邊，依戀地倚靠著他，甜蜜地，溫柔地說：「西弗勒斯。」
教室裡聲息全無，針落可聞。
只有笑聲能消滅博格特，但沒有人能笑得出來。
斯內普隨手拎了個學生過來，博格特就變成了一只黏糊糊的蠕蟲，他把那只蠕蟲丟回了箱子裡鎖上，然後目光幽沉森冷地看向學生。
「誰做的？」他輕聲問。
沒人說話。
哪怕是一向敢作敢當，並不懼怕任何懲罰的雙胞胎，一時之間都被他眼中的殺意給嚇得不敢開口。
「我再問一遍，誰——做——的！」
最後一個詞輕柔地落在他們耳邊時，一股帶著凌厲風勢的氣旋從斯內普身上震蕩開來，魔藥教室裡擺放著的各種玻璃瓶罐都被這波氣浪拍打碎裂，劈裡啪啦地落了滿地，有不少碎片炸到了學生的臉上身上。
學生們都驚慌恐懼地尖叫起來。
弗雷德和喬治手拉在一起，像是想借此給彼此一點勇氣和力量，臉色蒼白地搖晃著站了起來。
「是我們，對不……」
話沒說完，他們就完全無法反抗地被一只無形的手從座位上拖拽到斯內普的面前，地上的玻璃碎片劃傷了他們，有血從他們臉上手上緩緩滲了出來。
斯內普面無表情地盯著驚恐掙扎的兩人。
安吉麗娜在那一瞬間，真的以為他會殺了他們。
她害怕得眼淚都湧了出來，然後發現旁邊的艾麗婭也在嗚咽。
當然，最後的結果大家也都知道了，斯內普只是把他們兩人變成了黃鼠狼倒吊在火炬上方，直到麥格聽聞消息後趕去把差一點被烤成黃鼠狼干的他們放了下來。
「你們——你們……」再次處理和二十年前相似的情況，麥格氣得話都說不出來，大聲咆哮，「扣分！兩百分，三百分！格蘭芬多的寶石，全部扣光！」
這是第一次，格蘭芬多全體都無異議的扣分。
麥格還立即寫信給了莫麗和亞瑟，嚴厲斥責他們兒子的所作所為。
莫麗當天就寄來了一封咆哮信：「你們怎麼敢！斯內普先生和奧平頓女士差點死在了與伏地魔的戰鬥中，你們怎麼敢對他們如此不敬！如果你們無法獲得他們的原諒，那就退學吧！滾出霍格沃茨，滾出韋斯萊家！不要回來了！」
珀西、羅恩和金妮也都輪番把他們倆罵了個狗血淋頭，雙胞胎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擊，蔫著頭不敢再跳脫。
最後比爾也來了，面如冰封地一手一個把他們倆提溜走了。
哈利在得知了前因後果後也氣得不行，他以前還一直挺喜歡這對雙胞胎的，覺得他們特別有意思，但他們這次的行為讓他完全無法容忍。
哈利告知了其他人，引來了他們一致的同仇敵愾。
德拉科冷笑，「他們總以為會得到所有人的縱容，總要跌個大跟頭才能學會長長記性——而他們這次居然幸運得沒有跌斷脖子。」
他想到了記憶裡那對雙胞胎的結局，覺得他們就是一定要作個死才能明白，並不是所有人所有場合都適合玩笑。
潘西淡淡道：「所以斯內普教授針對格蘭芬多是有原因的，你們有時候就是這麼欠揍。」
無辜被掃中的哈利舉手喊冤：「我從來沒有惹過什麼事吧。」
赫敏提醒他，「一年級入學第一天？」
哈利：「……就這麼一次！」一個人真的不能有黑歷史，總是會被記性好的人拿出來鞭打。
「那是因為剛好被斯內普教授逮住了。」還沒膨脹的膽子被掐滅在了萌芽之中。
「奧平頓教授和斯內普教授最後還是會原諒他們的。」潘西預料到了結局，不是很高興地說，「奧平頓教授的性格就是太好了。」
雖然這份好落到自己身上時很受用，但是看到別人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她就很不爽。
換成是她，當時在教室裡就要給那兩個家伙腦袋開瓢，讓他們看看自己腦漿是什麼顏色。
「而且伊法魔尼的人還在。」德拉科想得更全面一點，「為了不在其它學校面前失了顏面氣度，減少負面影響，這事總是要被盡快掩蓋下去的。」
赫敏也覺得憋了一口氣，但又不知道該如何發泄，只能瞪哈利一眼，滿腹怨氣道：「格蘭芬多都是混蛋！」
哈利：「？？？」你們都講點道理好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黑雙胞胎啊，有誰會不喜歡雙胞胎呢？
只是覺得這是他們會做出來的事，因為在他們看來這並不會產生多大的後果，就是一個小小的惡作劇而已。
還記得反穿的時候奧莉說的話嗎——如果他們不觸怒斯內普的話，就能平安畢業。
嗯，觸怒了。
第136章 這是最好的時代
博格特事件後，霍格沃茨的學生們膽戰心驚地裝了一段時間的鵪鶉，暗中觀察。
然後發現斯內普和奧莉薇亞在人前都與平時無異，斯內普上課時也沒有群體遷怒——對格蘭芬多的針對還是一如往昔，沒有輕一點也沒有重一點。
至於韋斯萊雙胞胎，到底是沒有退學，斯內普讓他們回斯拉格霍恩那裡重讀一年，算作留級懲罰。
他們倆徹底長了記性，沒有任何不滿抱怨。
哈利和德拉科小心地去探了奧莉薇亞的口風——雖然關心斯內普，他們到底不敢直接去問本人。
奧莉薇亞笑著說：「別擔心，大人沒有那麼脆弱。」
哈利說：「可是大人也還是有害怕恐懼的東西啊。」
「無懼的人才危險，韋斯萊雙胞胎就是如此，因為他們走在鋼絲上，還都以為自己如履平地。」奧莉薇亞說，「有恐懼，才會生出對抗的勇氣。沒有的話，那就只是莽撞而已。」
哈利和德拉科若有所思。
奧莉薇亞對他們眨眨眼，「不過大人需要安慰的時候也和你們一樣，用力抱一抱就好啦。你們要不要去安慰西弗勒斯一下？」
哈利和德拉科：「……」大可不必，他們口頭慰問就夠了。
見兩位教授無事，霍格沃茨的學生開始轉而擔心這會不會讓伊法魔尼的學生看了笑話，影響了霍格沃茨的形像和地位。因為他們發現，伊法魔尼的學生們都莫名興奮，眼神閃爍，帶著意義不明的笑容竊竊私語。
過了一段時間，霍格沃茨的學生才從漸漸熟絡起來的伊法魔尼學生那裡打探出了內部消息。
他們只是在討論「傳說」中的「TPC」。
霍格沃茨學生：「……什麼？」
伊法魔尼學生：「就是你們的斯內普教授和奧平頓教授啊。」
有人翻開帶著的伊法魔尼校史，指出一段念道：「1974年，伊法魔尼魔法學校錄取了來自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兩位四年級轉學生——奧莉薇亞·奧平頓，西弗勒斯·斯內普。」
「西弗勒斯·斯內普在分院儀式中進入了長角水蛇學院，奧莉薇亞·奧平頓同時被四個學院看中，最後進入了普克奇學院……」
「1974年萬聖節，兩位轉校生在萬聖節帶來了霍格沃茨的傳統節目——變裝選美比賽，獲得了熱烈的反響和全校的歡迎，經過學生會的投票討論，決定將此固定為伊法魔尼的萬聖節慶祝活動之一。此項活動奠定了美歐兩所著名的魔法學校友好往來的基礎，像征了伊法魔尼魔法學校和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源遠流長的密切聯系……」
有霍格沃茨的學生弱弱地舉手，「那個……我們萬聖節沒有什麼……霍格沃茨變裝選美比賽……」
伊法魔尼的學生詫異地看他一眼，堅定道：「不可能，你們有！」
霍格沃茨的學生：「……」你們為什麼比我們還篤定？
那個伊法魔尼學生繼續讀校史：「同年感恩節，西弗勒斯·斯內普因在校外與貓豹學院學生產生了爭鬥，連同伙伴三人打敗了二十多名貓豹學院的學生，展示了其優秀的魔咒水平和格鬥能力。此次群架也被稱為伊法魔尼百年來最大規模和最為精彩的學院群鬥，據說，起因是由於貓豹學院的某位學生和奧莉薇亞·奧平頓產生了爭執……」
霍格沃茨學生：「……不是，你們的校史怎麼連這個都詳細記錄？」這到底是校史還是個人傳記還是八卦雜志？
伊法魔尼的學生：「因為他們是建校三百多年以來至目前為止唯一一對來自英國的轉學生，具有特殊意義，還自帶高話題度和爭議性，當然要把事跡都記下來。你們還想不想聽了？」
霍格沃茨學生：「……請繼續。」
伊法魔尼學生：「同年冰雕比賽，西弗勒斯·斯內普和奧莉薇亞·奧平頓，以隊名『the perfect couple』參賽，並用出色的霍格沃茨等比例冰雕模型贏得了冠軍。此後，伊法魔尼學生皆以TPC稱呼二人……」
霍格沃茨學生：「……」艸（一種植物）。
伊法魔尼學生：「同年打雪仗比賽，西弗勒斯、斯內普與奧莉薇亞·奧平頓組建小隊參賽，在最後的半決賽中，奧莉薇亞·奧平頓為了羞辱貓豹學院的對手，全程沒有移動，獨自逐個淘汰掉了整個隊伍。此後，伊法魔尼學生皆以『火焰女巫』來稱呼她……」
霍格沃茨學生：「……」艸（一種植物）。
伊法魔尼學生：「1975年，西弗勒斯·斯內普當選為長角水蛇學院的級長，並被票選為校園男神top2，奧莉薇亞·奧平頓則是校園女神top2……」
霍格沃茨學生：「……」太艸了！不植物了！
伊法魔尼學生：「1976年，西弗勒斯·斯內普和奧莉薇亞·奧平頓分別以十五門課程全優和十一門課程優秀的成績通過了伊法魔尼的O.W.L.考試……」
「1977年，西弗勒斯·斯內普當選為學生會男主席……」
「1978年，西弗勒斯·斯內普以十五門課程全優通過了N.E.W.T.考試，授予優秀畢業生獎章……」
「1979年，西弗勒斯·斯內普和奧莉薇亞·奧平頓打敗了伏地魔……」
霍格沃茨學生：「……」表情呆滯，心情復雜。
隨後，兩位教授在伊法魔尼的驚人事跡便迅速流傳了整個霍格沃茨，一時間都沒有人再關注雙胞胎的事了。
礙於斯內普的「霍格沃茨you-know-who」威名，大家不敢公開討論，都在自己的SOME上瘋狂刷屏。
「我酸了……」
「這是什麼童話戀愛故事嗎？」
「兩位教授之所以轉學，是因為霍格沃茨舞台不夠大，不好施展吧……」
「憑什麼只是top2，top1拿出來讓我看看夠不夠格！」
「嗚嗚嗚我的對像在哪裡，我也想談戀愛……」
「你的對像只會討論魁地奇，而且二十分鐘進不去一個球。」
「……謝謝，哭了。」
由於一連串事情的發生，帶來的震動太大，哈利跟著樂呵呵地吃了好幾天的瓜，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赫敏似乎開始回避他們——或者是他？
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一起上的課算是比較多的，所以兩個學院的上下課時間還算同步。以往他和赫敏總會約著一起去圖書館做作業——說不清是誰先提出來的，但經過一個學期早已成了一種默契。
在赫敏暑假裡買了SOME後他們也會經常在上面閑聊，分享一些各自學院有趣的事。
但這幾天，赫敏明顯在用忙碌掩飾冷淡，下課了就說有事，急匆匆地走開，他在SOME上找她，想和她聊一聊最近的熱議話題，她也只回寥寥數語。
哈利從小到大都沒遇上過什麼讓他煩心困擾的事，父母和身邊的親戚朋友都是開朗樂觀好脾氣的人——呃，除了斯內普——導致他也是個無憂無慮的樂天派。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是個粗神經，正相反，過於柔軟的內心讓他很容易就感受到別人的負面情緒。
所以他很喜歡和赫敏相處。
因為赫敏很少會自尋煩惱，陷入對錯是非的糾結之中。她的思路清晰，目標明確，難得的是還能堅定果斷地去執行內心的選擇，不會輕易產生動搖。
哪怕她曾在湖邊崩潰大哭，但哈利相信，就算他沒有出現，她也會在哭完後用袖子抹干眼淚，恢復自信，重新走上自己堅持的那條路。
他喜歡看她生機勃勃又充滿了力量的眼神，仿佛她從不會迷茫害怕，也絕不軟弱退縮。
她總是向往成為奧莉薇亞那樣優秀的女性，但哈利沒告訴她，他一直覺得，她本身已經足夠優秀耀眼。
話說回來，她這個性格向來有話直說的人，為什麼突然就對他施展冷暴力了？
哈利滿頭霧水地去問德拉科，換來他幸災樂禍地嘲笑。
「你不是說除了潘西，其他女生的心思都很好懂嗎？」
哈利：「……」斯萊特林的小心眼真的是絕了。
「還是不是兄弟了？」
「兄弟的笑話就是比別人的要好看一點。」
「德拉科——我要去告訴潘西，那個羅德裡格斯小姐私下裡又找了你好幾回，還想問你要SOME號。」
「……」德拉科想嘴硬地說一句「你去啊」，但又真不敢去賭潘西那七拐八扭的性格會想到哪裡去，只好翻了個白眼屈服於這個威脅。
「所以你想問赫敏為什麼不理你？你為什麼不直接問她？」
哈利說：「我問了，她說『沒有啊，我只是提前預選了幾門選修課，有點忙』這樣假得要死的話。」
「你怎麼知道是假話？說不定人家就是真的忙，沒空理你。」德拉科不懷好意地打擊他。
「德拉科——」哈利不滿於他的敷衍，再次拖長聲音。
德拉科「嘖」了一聲，「所以你為什麼要這麼在意她到底因為什麼疏遠你？」
哈利理所當然地說：「因為我們是朋友。」
「朋友？」德拉科嗤笑了一聲，「好吧，所以，她又為什麼就不能疏遠你？你想和人家做朋友，人家不見得想和你做朋友。」
「德拉科！」
「我說的是實話。」
哈利有些轉不過彎來，「什麼意思？她要和我絕交嗎？」
德拉科自己的事還沒處理好呢，懶得為別人的情感問題循循善誘，直截了當道：「也許她想的是做你的女朋友呢？」
「……」哈利先是懵了一會，然後臉就騰地一下紅了，「不、不會吧……」
赫敏……居然喜歡他嗎？
哈利從自己的第一反應是竊喜就明白了，他並不抗拒這個可能，反而對其真實性充滿了期待。
「你說不會就不會。」德拉科不耐煩了，懶得再看哈利少男懷春的蠢樣子，「話我說完了，剩下的不關我的事。」
哈利哪裡能失去這個狗頭軍師，死死吊住他的胳膊不讓他走，「等等，你說清楚，就算她真的……真的那樣想，又為什麼反而要跟我拉開距離？」
喜歡一個人不是應該要靠近對方的嗎？
「我怎麼知道！我也想知道！」德拉科沒好氣地說。
他要是能弄懂女孩子的心思，他還至於在這和哈利拉拉扯扯？
兩個男生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嘆氣。
女孩子的心啊，可真是世界上最難捉摸的東西了。
但，也是男孩們最想獲得的東西。
時間在德拉科和潘西這邊曖昧不明，哈利和赫敏那邊暗流湧動的時候推移到了萬聖節。
來自伊法魔尼的學生們終於認清霍格沃茨根本沒有換裝選美比賽的事實，紛紛一副世界觀崩塌了樣子去向自己的校長討說法。
怎麼正兒八經的校史還會騙人呢？
弗羅斯特：「……」他也想知道，怎麼正兒八經的教授還會騙人呢？
面對弗羅斯特控訴的表情，奧莉薇亞鎮定道：「不管霍格沃茨有沒有，至少伊法魔尼有了，還是獨有，這不是一件好事嗎？」
弗羅斯特：「……」從借鑒變成原創，還真的不能不說是件好事。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明後天完結？如果沒有突發奇想加寫東西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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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寫麥勞德伏地魔，不走治愈風了，想走歡樂風（不知道會不會走歪）。
感興趣的可以去收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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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開了個LV/SS的小短文，這個寫著玩的，再寫兩三章應該就能完結了（吧）。
能吃這對CP的可以去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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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舍不得奧莉教授，舍不得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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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這是最好的時代
今年的萬聖節晚宴，氣氛很有些尷尬。
來自伊法魔尼的學生們在各自的學院長桌上面色慘淡，雙目呆滯，一副身心受到了巨大創傷的萎靡模樣。
赫敏覺得如果她這學期有課程拿到了不及格，可能也就這樣了。
霍格沃茨的學生受他們的情緒影響，也莫名有些心虛，轉而又覺不對，他們什麼都沒做，憑什麼要覺得理虧？
於是紛紛看向教師長桌上身為始作俑者的那對夫妻。
就見兩人淡定地用著餐，間或微笑著低聲交談幾句，全然看不出一點做了壞事被抓包的不自在。
學生們很是服氣。
其實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在說的也是這事。
「當初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想過會出現這樣的場景嗎？」斯內普問。
奧莉薇亞怎麼可能會想得到。
但她覺得即使預料到了，她還是會去做。
「很有趣啊，不是嗎？」都是青春正好的年紀，當然要多來一些滋味豐富的調劑品才不枉年少一場。
就像她，最開始不也是為了不辜負美好的少女時光才想談個甜甜的戀愛的嗎？
不勇敢走出第一步，誰知道那條路究竟會通往哪個方向，又終將抵達哪個地點。
奧莉薇亞正在這麼說的時候，拉文克勞長桌上一個女生站了起來，她走上教師長桌，和鄧布利多旁邊的弗羅斯特低聲說了什麼。
弗羅斯特笑眯眯地聽著，看了置身事外的奧莉薇亞一眼。
他愉快地點頭，「可以，做你想做的。」
聽到他們倆對話的鄧布利多表情微妙。
得到了校長的允許，索菲亞轉身，就站在教師長桌前，望著下面深深吸了口氣。
「德拉科·馬爾福。」她高聲喊出德拉科的名字。
大禮堂內安靜了下來，伊法魔尼的學生們都面帶了然。霍格沃茨的學生們則看看索菲亞，又看看德拉科，熟練地擺出了最近常用的吃瓜表情。
德拉科莫名其妙地看著漲紅了臉站在上面的索菲婭，她明明緊張得手都在抖，還硬要昂著頭看著他。
「雖然霍格沃茨其實並沒有這個節日活動，但是，來自伊法魔尼的我，也想在今天實踐一下我們學校流傳了多年的傳統。」索菲婭抖著聲音說。
德拉科心有不妙預感，他側過臉看向潘西，低聲問：「她想干什麼？」
能舉行變裝選美比賽這種匪夷所思節目的學校，想也不會有什麼讓人高興的傳統。
潘西看了眼台上目光灼灼的蘇菲婭，垂眸不語。
話說完，索菲亞拿出魔杖，變出了一朵黑色的玫瑰和一把弓。
「噗——」這似曾相識的開場讓教師長桌上的塔拉一口酒噴了出來，捂著嘴嗆咳。
奧莉薇亞：「……」
斯內普：「……」
奧莉薇亞無言地扭頭看著塔拉，塔拉連連搖頭，「我發誓我不知道。」
弗羅斯特則越過幾個教授，摸著小胡子和奧莉薇亞說：「哦，這是在你們畢業後才在學校裡興起的，不知道哪個學生弄出來的，據說在萬聖節用這種方式和喜歡的人表白，就可以得到理想中的愛情。」
奧莉薇亞：「……」好像……是她弄出來的。
斯內普：「……」好像……他是在場的當事人之一。
弗羅斯特感慨：「啊，年輕真是美好。」
鄧布利多突然有些猶豫。把校長之位交給這兩個人，霍格沃茨不會被他們玩壞吧？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對視了一眼，終於都有了點不好意思。
原來這就是公開處刑的感覺嗎……奧莉薇亞深深體會到了什麼叫報應不爽。
索菲亞太緊張了，都沒有聽到身後教師們的閑聊。她努力不讓手抖得太厲害，捏住玫瑰架在弓上，對准了斯萊特林長桌上的德拉科。
德拉科此時也猜出她要干什麼了，然而他憑空多出來的那份記憶裡都沒有遇到過這種奇葩場面，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德拉科，請……接受我對你的心意。」索菲亞松開了手。
玫瑰向著德拉科的方向飛了過去。
霍格沃茨全體師生和幽靈都用「還能這麼玩？」的表情瞪大眼睛注視著這一幕，萬分期待著後續發展。
哈利默默心想：果然，好兄弟的笑話就是比別人的好看。
赫敏則是擔憂地看著已經失去微笑的潘西。
德拉科是萬萬不可能接下這朵燙手的玫瑰，已經正襟危坐，做好了避閃的准備。
就在玫瑰即將落到德拉科面前時，斜伸出來一只手，攔截住了它。
德拉科驚訝地看著身邊的潘西。
圍觀群眾更加興奮：哦——打起來！
潘西捏著黑玫瑰，面無表情地看著德拉科，「你要嗎？」
德拉科：「……」連連搖頭。
這誰敢要啊。
潘西立刻把黑玫瑰揉爛了扔在地上，望向快要哭出來的索菲亞，冷漠道：「謝謝你的心意，不過我覺得黑色不太適合他，不好意思了。」
哈利：「……」你這是不好意思了的語氣嗎？你明明是「三天之內殺了你」的語氣啊！
再去看德拉科，哦豁，已經笑成了一朵喇叭花。
哈利很是不爽，忍不住去找赫敏的身影，就見她表情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奧莉薇亞忍不住點頭，「這個小姑娘，我果然還是挺喜歡她的。」
斯內普有心想說她喜好獨特，又覺得這樣連自己一起貶了進去，只好提醒她，「馬爾福家應該不會喜歡。」
奧莉薇亞想了想，突然一笑，「沒事，他們也會喜歡的。」
斯內普一看她這表情就知道她又冒出了歪點子。
不過馬爾福家的心情不在他的關懷範圍內，他就懶得去問了。
萬聖節的晚宴在一片歡樂祥和——如果不算哭得稀裡嘩啦的索菲亞的話——中落下了帷幕。
看戲看滿足了幽靈們繼續他們的宴會，紛紛回憶起了當年自己的或他人的愛□□跡，硬生生把一個萬聖節過成了情人節。
德拉科一路帶著嘚瑟的笑容回到寢室，美滋滋地打開SOME，找到了他的小夜鶯。
德拉科：你覺得我適合什麼顏色？
夜鶯：綠色。
德拉科：？
夜鶯：鮮亮。
德拉科：……
他心情好，並不計較潘西的口是心非，反正他本來就打算等潘西長大一點再籌劃下一步，就當是磨煉耐心了。
潘西卻突然發來一句：你為什麼不接受？
這不是在明知故問嗎？
德拉科琢磨了半天該怎麼回，一個聲音在蠢蠢欲動地慫恿他戳破，另一個聲音在努力勸說他求穩為重，不要急於一時。
然而不等他考慮清楚各種選擇的利弊，潘西下一句話又來了：再給你十秒鐘。
德拉科心頭一凜。
十秒鐘夠寫幾個單詞？
來不及再做權衡，德拉科運筆如飛：我想要你……
忙亂之下手一滑，未寫完的話就發出去了。
德拉科：「……」不是！他想說的是「我想要你的玫瑰」。
怕這句輕浮的話讓SOME那頭的人不悅，德拉科急了一頭汗，趕緊要補充上去，羽毛筆剛落下，就見紙面上浮現出一行纖細的字。
潘西：你已經擁有了。
德拉科懵了一下，有點反應不過來，仔細又看了一遍前後對話。
然後，他的心裡炸開了一片又一片的煙花，滿目都是鮮花綻放，他用拳頭抵在唇邊，卻還是忍不住發出了愉快的笑聲。
帳幔外響起布雷斯無奈又煩躁的聲音：「德拉科，一個晚上了，你笑夠了沒有？」
德拉科這邊情場得意，哈利則在寢室裡輾轉反側。
他拿出SOME對著赫敏的名字看了半天，想下筆，又不知道說什麼，反復劃掉重寫了好幾次，還是把筆記本合了上去。
睡不著，屬於格蘭芬多的搞事精神就冒了出來。
哈利輕手輕腳地爬起來，拿出隱形衣套在身上，離開了格蘭芬多塔樓。
幽靈們的聚會還沒結束，城堡裡還能聽到隱約的音樂聲和笑鬧聲，裝飾的蝙蝠在走廊裡飛來飛去，南瓜鬼臉燈籠嬉皮笑臉地嘲諷著。
在這樣的歡鬧中，哈利第一次感受到了名為寂寞的情緒。
他希望這個時候能有人和他說說話，開開玩笑，比如討論一下晚宴上發生的事情，偷偷猜測一下這會不會也是奧莉薇亞搞出來的。
找納威？他性格溫吞，是個傾聽的好伙伴，但不適合鬥嘴談笑。德拉科？得了吧，他這幾天都不想見到那張嘴要咧到天上去的臉。
他想了一圈，排除這個，挑剔那個，最終發現，他希望能出現在身邊的，只有那個人，只有她而已。
停下腳，哈利抬頭，看到了拉文克勞塔的寢室入口。
他又拿出SOME，提起筆猶豫了許久，終於問：「赫敏，你睡了嗎？」
哈利的羽毛筆還沒有提起，赫敏的回復就迅速出現了：「沒有。」
看著那個潦草的單詞，哈利突然恍悟。
其實赫敏的心思一點都不復雜——她一向把什麼都袒露得明明白白。
不用猜測她的表情，揣摩她的語氣，甚至都不用看她說了什麼，只看她毫不猶豫地給予他回應就能明白她的心情。
之前在那糾結，完全是他自己的忸怩情緒作祟而已。
哈利一下子輕松起來，寫下去的字跡都能表露他的開心。
「我在你們寢室門口，你出來嗎？我有話想和你說。」
赫敏：「你居然又敢夜游！被抓到你就死定了！」
哈利：「只要你不和教授舉報，我就不會被抓到。」
赫敏：「有什麼話不能在SOME上說，非要跑過來？」
哈利：「就是一些只想當面和你說的話，你不想聽嗎？」
哈利還在等赫敏的回復，就見那扇木板門輕輕地被人從裡面打開了，穿著晨衣，披頭散發的赫敏從門縫裡做賊一樣地溜了出來。
她沒發現隱形衣裡的哈利，停下來的時候幾乎就貼在哈利的鼻尖前。
她呼吸急促，顯然是一路小跑過來，睜大眼睛左右望了望，沒看到人影，眉毛便皺了起來，嘴唇也不快地向下一撇，氣惱地呼了口氣——吹在了哈利的臉上。
哈利的臉熱了一下。
近距離地看到赫敏一系列生動又鮮活的小表情，哈利只覺得她可愛極了。
他現在才發現，如果覺得一個女生漂亮，那不一定會喜歡她，但如果覺得一個女生怎麼樣都可愛，那必然就是喜歡無疑了。
見赫敏憤怒又沮喪地要轉身回去，哈利從隱形衣裡伸出手，拉開鬥篷的一角，把她拽了進來。
赫敏跌進了哈利的懷裡。
她抬起頭，看到單手舉著透明鬥篷的哈利正低頭衝她笑，碧綠的眼睛裡漾滿了柔和的波光。
「赫敏，」他輕聲說，「我不喜歡在SOME上和你說話，我想看著你。」
赫敏的臉一點一點地紅了。
但她沒有羞澀地低頭，仍是定定地看著他——盡管她的睫毛在瑟瑟顫動。
「為什麼？」
哈利倒是不好意思了，目光游移了一下，「因為……我喜歡你閃閃發亮的眼睛。」
赫敏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會錯意，但她在晚宴上看到潘西突然強硬的行為後，不願意再退避下去。
她忽閃著那雙被稱贊的眼睛，慢慢地說：「如果……你覺得它們在發亮，那可能……是因為我看到了你。」
哈利看不見自己現在的表情，但他可以猜到，肯定是和德拉科一樣笑容燦爛誇張得惹人生厭。
他忍不住放下撐住鬥篷的手，控制著力道摟住了赫敏的肩膀，鬥篷便如水一般覆蓋在兩個人的頭頂。
哈利能感到赫敏在輕微地發抖，也能聽到自己怦怦跳動的心音。
他們都在緊張著，害怕著，期待著。
「赫敏，」哈利湊在她耳邊，悄聲耳語，「我喜歡你。」
不是喜歡你的與眾不同，而是因為喜歡你，才覺得你與眾不同。
被喜歡的人表達心意是什麼感覺呢？
赫敏形容不出，大概是就算奧平頓教授現在跟她說，她的黑魔法防御課不及格不能上她的高級課程，她也不會感到難過。
因為喜悅和幸福感已經滿溢出來，堵塞了其他情緒的感知。
赫敏僵立了一會，然後慢慢地低下頭，輕輕靠在了哈利的肩膀上，一只手緊緊地揪住他胸前的衣襟。
「我也……我也喜歡你。」她控制不住哽咽地說。
在與拉文克勞塔相對的天文塔上，奧莉薇亞也枕著斯內普的肩膀，縮在他拉開的大衣外套裡數著星星。
這片星空，她已經看了二十幾年，而身邊陪她看的人，也一直都沒有變。
星空其實已經看膩了，但只要身邊的人還在，似乎就能永遠看下去。
「你說，以後霍格沃茨會不會也流行在萬聖節用這種方式送黑玫瑰？」奧莉薇亞問。
斯內普淡聲說：「抓到一個扣一百分，就沒人敢了。」
奧莉薇亞悶笑，「怎麼，不許別人效仿我們的示愛方式嗎？」
斯內普輕哼，「那群小鬼懂什麼愛？」
「我們那時候也沒大多少呢。」
「只要我在霍格沃茨一天，就不允許。」
「噫，真霸道。」
「嗯？」
「不過我喜歡。」
「嗯。」
漫漫長夜，風冷露寒。
但只要有人陪伴在身邊，等待黎明的過程就不會感到孤單。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願每個夜晚，身邊都有人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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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啦，為表慶祝，WB上給大家抽個泡泡瑪特的教授吧。
可能還會再開個完結車？
過兩天再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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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說的話之前也已經說過了，就不再煽情了。
彼此珍重，有緣再見。
ヾ(￣▽￣)By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