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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鬼滅)一隻想曬太陽的外掛鬼》作者:苔蘚小人【完結+番外】短篇。

《(鬼滅)一隻想曬太陽的外掛鬼》作者:苔蘚小人【完結+番外】短篇。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22295個瀏覽者
文案:

【高亮】私設很多!
故事正式劇情從炭治郎和禰豆子被帶到鬼殺隊本部即動畫22話開始,怕被劇透的趕緊跑!

【本文文案↓】
本鹹魚在追完最近一期鬼滅的漫畫更新後,再次開始跟我的養老系統哭訴鱷魚老師沒有心,哭著哭著心髒一疼直接和美好的世界說再見了。
本來只想在我身體裡養老退休的系統頭大如鬥,趕緊給我套了個鬼化buff送到了鬼滅世界。
設定是符合世界觀了,作為一個不是由屑老板轉化的外掛鬼,我該怎麼跟鬼殺隊解釋,俺是個好鬼?

【排雷】
①CP已定小天使炭治郎。
②女主開掛,所以她身為一條鹹魚但是很強。
③私設很多,人物很可能ooc。以及大量劇透!
該發生的救不及,努力像鱷魚老師學習如何沒有心:)

【推文】
鬼滅主角三部曲見專欄,看不了吃虧,看不了上當

內容標簽: 少年漫 系統
搜索關鍵字:主角:黎順順 ▏ 配角:系統,灶門炭治郎 ▏ 其它:鬼滅全員

一句話簡介:甚至想喝紫藤花茶。

立意:珍惜生命

原創網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23-4-18 04:15 編輯 ]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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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掛(修)

  今天是周一,我剛結束了實習工作回到家裡,實在是累得不想動了,粗粗給自己泡了碗杯面,掏出手機打開某站漫畫,坐在茶幾前准備邊嗦面邊追更最新一話的鬼滅之刃。

  掀開杯面的蓋子,聞著香氣我忍不住吸了吸口水,同時屏蔽了腦海裡的系統喋喋不休的「又吃泡面!這麼不健康」等的發言。

  是的,你沒看錯,我身為一個干啥啥不行的社畜,擁有一個小說裡才會存在的系統。

  高中那年,總是很忙沒時間陪我的老媽去世後,系統就出現了。彼時我正低著頭跪在棺材前守靈,在一群親戚的假意問候聲中,直接在腦子裡響起的電子合成音顯得格外不同。

  他說:「恭喜你綁定了日行一善系統。」

  特別冷冰冰的語氣,我吸了吸鼻子,嗤之以鼻:「我的人生已經這樣了,你還指望我日行一善?」

  一個剛滿18歲的孤兒,守著工作狂老媽留下來的財產,在系統的陪伴下,也成功長到了工作的年紀。

  實際上,就算我日行一善,系統也不會給我什麼報酬。當我第一次問到金手指等相關內容的時候,系統那電子合成音帶著萬分嫌棄的語調說:「其實我是一個退休系統,沒有任何作用,不過存在需要能量,所以你日行一善的話能讓我存在久一點。」

  一個和我毫無關系,突然出現,甚至不清楚好壞的系統,打著退休養老的名義,就這樣在我的腦海裡駐扎了下來。

  在這幾年裡,房子裡總是空蕩蕩的,我沒有養動物。除了我,就只有系統。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我漸漸開始習慣於完成系統的任務,他的任務簡單極了,有時候只是少吃一頓豬肉就可以完成,有時候可能復雜點,救助一只流浪動物。

  頭幾年我和系統相處得很一般,後來我估計是更年期,系統逐漸開始羅裡吧嗦,整日裡嘮叨地不是「少玩手機」就是「早點睡覺」,電子合成音居然一度和我媽偶爾的關心語調一致。

  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我好幾次懷疑是我媽的鬼魂來糾纏她唯一的女兒了,系統卡了一下,隔空給了我一記爆錘:「我是男的!」

  「意識流代碼還分男女???你這麼羅裡吧嗦的,難道男系統也有更年期???」

  「干!」養老系統日常爆粗。

  我都習慣無視他的說教了。這兩天冰箱存糧陣亡,再加上是今天實在是太累了,下班路上看到有小孩子跑到馬路上,想都沒想衝了上去把他抱到安全區域,疾馳的車輛刮起的風蹭過後背吹涼了一身的汗,回過神來,就感覺特別疲憊。

  叉起面條往嘴裡送,我右手點了點手機屏幕,漫畫就翻到下一頁,每看一頁我就打開彈幕看看其他人的評論,很快一碗面快見底,最新一期的漫畫也補完了。

  我狠狠把叉子捅進最後一點面條裡,「鱷魚沒有心啊啊啊!」

  安靜了一會兒的系統「哼」了一聲,我忍不住又開始和他吐槽,越吐槽越氣,一邊唆最後一口面,一邊罵罵咧咧。

  下一秒就嗆著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還忍著不敢在客廳吐那口面,起身想跑到廚房去,結果心髒處突然傳來一陣攥緊般的痛楚,然後我兩眼一黑沒意識了。

  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有心髒病。

  再恢復意識的時候,在一片白茫茫的地方,面前站了個泛著藍光的不明物體。

  「我真是服了你!」氣急敗壞的語氣一聽就是我的系統。

  估計自己已經和那個美好的世界說再見了,我干脆盤腿坐了下來,百無聊賴地看著系統生氣:「不好意思啊,本來以為能給你養老送終的,結果我死的有點突然。」

  系統又卡住了,在我面前閃爍著光波,沒有講話。

  我撓了撓後腦勺:「你能整個別的人綁定不?這麼多年攢的能量夠不夠換綁?」

  「……沒心沒肺,」系統嘆了口氣,「你就沒什麼留戀的嗎?不問問我怎麼才能活過來這種?」

  誰不想活下去啊,我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談戀愛呢。

  我眨了眨眼無所謂道:「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早在幾年前就丟下我一個人走了,你無縫銜接在我的生命裡,所以你是第二親近的系統~我沒啥留戀的東西,就擔心你,可不能被我連累著就這麼莫名其妙掛了,想想還蠻慘哈哈哈哈哈哈。」

  「你也是我第二親近的人。」系統走近,我看不清他那張代碼臉上是什麼表情,但他確實很溫柔的用虛擬手摸了摸我的頭。

  我沒去問他第一親近的是誰,聳了聳肩岔開話題,「哦豁,居然能和意識流接觸,變成魂體也是有好處的嘛。」

  「這種東西體驗過一次就夠了,我的能量值還有別的用處,既然綁定了你,你就乖乖為我的養老負責吧。」系統給了我一記爆栗子,打斷了我的插科打諢,「這個世界起死回生不符合世界觀,我只能帶你去別的世界了。」

  「可惜屍體和魂體徹底分離了,不加點設定沒辦法塞回去,不如就給你套個鬼化buff,送去鬼滅的世界吧。」

  本來還在默默哀悼我短暫的人生,突然捕捉到系統話語裡某些驚人的字眼,我抬頭震驚:「???等下。」

  話還沒講完,感覺臉上挨了一腳直接給我踹進了無底深淵裡,系統的聲音悠悠傳來:「整天念叨著鬼滅鬼滅的,這次就給你圓夢。」

  「不珍惜生命的小鬼。」

  我他嗎有句你為什麼要踹臉想問啊啊啊啊啊啊啊!!!

  時空穿梭的感覺並不好受,想吐的時候我還思考了下嘔吐物有沒有可能分散到別的世界去,越想越惡心,越惡心越想吐,就這樣「嘭」一下砸到地面上,我先撐起身子「哇」一聲吐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追過來的系統幸災樂禍:「叫你吃泡面。」

  「泡面跟我暈時空隧道有半毛錢關系?你這個邏輯真的很更年期爸媽!」

  鬥嘴完後我很快恢復了力氣,變成鬼後身體果然跟以前大不相同了,系統出品的鬼化buff和無慘設定上相同,不能曬太陽,討厭紫藤花,但是由於不同源,所以我完全不受那個屑老板控制。

  我從落地開始嗨了半夜,直到天邊隱隱有破曉的趨勢,我趕緊找了附近的一個寺廟躲了進去,生理反應般討厭太陽,我忍著渾身的別扭盡量往暗處縮。

  等興奮消散,餓意就湧了上來,「昨晚吃的泡面剛才吐掉了……」

  我腦子一陣疼,正苦惱的時候,系統又開腔了:「佛像前面有村民進貢的水果,還挺新鮮的。」

  「我靠?我不用吃人???」

  「你想吃???」

  「……對不起,剛才暈隧道沒怎麼聽清楚,除了怎麼死其他一個沒記住,你還是再給我重復講一遍我和無慘的不同吧。」

  系統:「……媽的。」

  「你做任務就能給我提供能量值,而我的能量值除了固定的需要保證存活之外,還有足夠的能量轉化你的身體。因為初代鬼是無慘,所以世界意識接受和無慘一樣的設定,所以我給你套的鬼化必須要有和無慘的相似點,第一點就是絕對不能曬太陽。」

  「其次,紫藤花是個無關痛癢的點,我弱化了模糊點,你可能會變得特別討厭紫藤花,但是它對你來說不存在致命毒素。」

  「日輪刀這點設定世界意識很容易察覺。但是這點過於致命,鑒於幾個柱日常見面就上來砍脖子的屬性,我參考鬼滅中出現的手鬼,上弦之六的兄妹設定以及無慘,決定模糊及重疊你的致命點。」

  「嚓嚓嚓,」鹹魚的腦子亂成了漿糊,我啃著蘋果,露出了虛心請教的笑容,「不能曬太陽和討厭紫藤花好理解,最後這個俺聽不懂。」

  住在腦子裡的系統特別想換個住所,忍住了拆家的衝動:「就是說,把你致命點參數從脖子改為其他某個地方,當鬼殺隊殺你的時候,割頭也沒用[①]。然後在你的致命點分攤傷害為兩個,只有兩個致命點同時被弄死,你才會死[②]。最重要的是給你的兩個致命點套個保護膜。[③]」

  「哦哦,那怎麼弄呢?」剝香蕉中。

  有幾分鐘沒等到回應,香蕉剛啃到最後一點,心髒又是一陣疼痛,然後是胃突然絞痛,我原地起跳:「完了完了,這香蕉有毒!心髒病要犯了!」

  系統的聲音這次沒從腦海裡傳來,反而是下面一點的位置,好像是肚子那邊,「別瞎吵吵,我挪到你心髒裡住了,把你的致命點設置成心髒和胃了,對你的胃好一點,懂了嗎?」

  ……垃圾食品愛好者不想懂。

  【無慘的鬼化是身體變異,系統的鬼化是通過修改身體參數趨向這種變異而實現的,更詳細設定會在後面慢慢補充,本章的參考說明在作者有話說,內含劇透,可以跳過。】


氣息(捉蟲)

  初來乍到,我跟系統都對這裡感到十分陌生,鱷魚老師把鬼滅設定為二戰前,這個時代對於我來說十分遙遠。

  為了適應鬼化後的屍體,我和系統干脆在寺廟裡住了下來。寺廟的貢品每隔一個星期才會送一次,而我在來這的頭天早上就把東西吃光了,抱著唱空城計的肚子硬生生挨到了夜幕降臨,我才飛速衝進森林,向山下的人家疾馳。

  一周當中只有周日不用我下山去偷可憐人家的飯菜。講道理,日式料理我還吃不怎麼慣。

  周六下午,我還躲在佛像後面詛咒無慘的時候,有兩個村民帶著新的貢品上來了。

  感覺像日語聽力考試現場,日語專業出身的我偶爾能捕捉到幾個熟悉的字眼,但是他們語速過快並且特別小聲,像是怕被誰聽到似的,兩個人捧著上禮拜被我吃完的空盤子滿臉害怕。

  我心虛地問系統:「他們會不會以為老鼠偷吃啊。」

  「哪家老鼠像你一樣知道蘋果剩個核,香蕉剝個皮,白米飯生的不能吃。」

  狗逼系統!一點好聽的都不會講!我氣急敗壞地虛空踢了下腿,佛像發出了沉悶一聲響。

  別說我被嚇到了,那兩個村民尖叫著跑了出去,整個山頭回蕩著「神」的叫喊。

  我以為他們不會來了,太陽落山之後,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飄散過來,與此同時那兩個村民再次推開了寺廟的門。

  手裡的貢品換成了新鮮的吃食,其中還有我惦念了許久的燒雞烤肉甚至清酒。

  但是食物的香氣逐漸被惡臭替代,我坐起身子,透過打開的寺廟門看到有疾馳的身影向這邊來,毫無疑問,這是鬼。

  緊張席卷了全身,我對這種生物有著非一般的恐懼,哪怕現在我已經成為了他們的同類。

  那兩個村民毫無知覺地擺放好食物,甚至還俯下身跪拜神像,我繃緊了身子,小聲念了一句:「快走。」

  村民疑惑的神情被驚恐替代,大概在他的視野裡,神像後躥出的我著實有點嚇人。

  下意識伸手去擋那只鬼的攻擊,本來要捏爆村民脖子的手捏住了我的手腕,鬼一愣,衝我不懷好意地笑了:「這是你的食物?」

  聽懂了這句的我胃裡一陣翻騰,鬼滅的設定裡鬼吃的人越多就越強,吃人的鬼身上惡臭就越明顯,這個鬼很弱,但是那臭氣依舊讓我反胃。

  身為同類的我殺不了他,只能靠拖延來救那兩個村民,村民逃跑之後,鬼看我的眼神都變了,明晃晃地表達了憎惡。

  我也很生氣,因為被他肮髒的手碰到了。

  按照系統的話來說,這是一次很好的實戰,近身搏鬥讓我在短時間內習慣了身體,雖然打不死他,太陽出來的時候我還是一腳把他的頭踢飛到寺廟外面去了。

  纏著這家伙一晚上,身上不免沾上了那股臭氣,我渾身別扭,想洗澡的心思逐漸壯大,連帶著肚子也咕咕叫。

  「餓死了……」但是現在看見烤肉就一點胃口都沒有,我剝了根香蕉大口地吃。

  正在這時候,寺廟大門被踹開,伴隨著清晨的陽光進來的還有那個穿著鬼殺隊隊服的……

  「我靠義勇師兄?」

  雖然富岡義勇聽不懂中文,但顯然不妨礙他拔出了日輪刀。

  我一口香蕉差點噎死,在經歷了這幾次不美好的經歷後,我覺得我這輩子不會再碰香蕉這種容易噎死的水果了。

  富岡義勇真的是鬼滅的主線人物,炭治郎和禰豆子是他第一個發現的,還引見給了鱗瀧師父,後來還能和炭治郎一起發現無慘。要是去做個偵探,大概很強。

  我艱難地吞下喉嚨裡那口香蕉,緊張兮兮地看他。雖然不會死,但是被水調割頭一定很痛啊。

  「鬼?」

  我以為我腦袋要落地了,但是富岡義勇看起來還能聊兩句,我點了點頭,抓緊時間再咬一口香蕉,他媽的太緊張了,多吃點安撫下小心髒。

  「……吃香蕉的鬼?」

  要是無慘知道大概能氣笑。

  我尷尬地放下手裡的香蕉,指了指旁邊的烤肉:「肉,也吃。」

  日語發音的肉和人還是有很大差距的,再加上我蹩腳磕絆的日語,富岡義勇看我的眼神很奇異。

  我真的有很努力學語法了……應該沒講錯才對啊。

  俺最後還是活了下來,富岡義勇和我在寺廟裡對坐到了晚上,還跟著我去了森林的小河邊洗澡,等我把那只鬼殘留的氣息徹底洗淨後,他看我的眼神徹底古井無波了。

  要不是我本命不是他,就衝他跟我今天一天我能直接撲過去求嫁。

  富岡義勇的鎹鴉帶著我的消息飛往了鬼殺隊本部,他本人則負責在主公給予回復之前看守我。

  說是看守,其實相對於錢袋子,跟他走的日子裡,每天的吃食總算有了保障,而每次我吃飯的時候,他坐在對面的眼神好似看一個餓死鬼。

  等我終於被帶到本部的時候,不出所料,各個柱早已虎視眈眈。看透了他們凶悍外表下的小天使靈魂,我一點都不慫。

  柱們就聽著一串中文碎碎念:「無一郎真的好可愛哦……」「蛇戀配一臉」「岩柱叫啥來著……」「哦大哥的頭發真的好靚哦!」

  謝天謝地這天是夜晚到達的,沒有太陽就搞不死我,風柱不死川實彌衝過來的時候,我還很有閑心地問富岡義勇:「本部的飯菜好吃嗎?」

  大概在這些柱聽起來,就是囂張的鬼問:「你們鬼殺隊的人好吃嗎?」

  一陣雞飛狗跳後,不死川實彌弄傷了胳膊,屬於他稀血的味道彌散在空氣中,在他的獰笑中,我吸了吸鼻子,說:「是葡萄酒的味道誒,我確實挺饞的。」

  仗著自己說中文他們聽不懂,唯一聽得懂的系統在我腦子裡嘲笑:「像你這種酒鬼只有老白干才能拿下了。」

  「她在說什麼?」語言系統不通真的很頭疼,然而只是他們聽不懂我講話,我還是能聽懂大部分他們的話的。

  像回到了當年大學時期瘋狂用日語新聞磨耳朵的時期,我不僅不慌,還有點破罐子破摔。

  富岡義勇看了我一眼,沒有接話。

  等到主公徹底壓制住全場之後,我才被戳穿了真面目:「我知道你會講日文。」

  「……語法太難了。」簡直就像旅游時候看到日本人,被攆著去和他們交流,哦!看啊!是免費的日語會話交流練習對像。

  當然我學日語之後並沒有攆我的對像,只有遙遠的小學時候我媽攆著我去跟外國人講英語。

  在場所有日本人聽我半天憋出來一句對日語語法的吐槽,想想感受也不會好到哪裡去,我眨了眨眼,努力憋出第二句:「我不吃人。」

  「……」富岡義勇的報告都比我的話多。

  主公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關於名字這件事,我很執著地跟富岡義勇重復了不下百遍,但是除了姓氏,後面兩個字他怎麼都念不好,於是就放棄了。

  此刻,我露出了一個期待的笑容,回復主公大人:「黎順順。」

  「……」

  從此我在鬼殺隊的名字就定了下來「黎(ri)」。

  名字這個梗翻了過去,外號是真的沒辦法,不死川實彌帶頭喊我結巴鬼,就算後來我講日語已經不怎麼磕磕絆絆了,這個稱呼還是如影隨形。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我被安置在蝶屋附近,住所旁邊種滿了紫藤花。在不死川實彌看好戲的視線中,我臭著臉穿梭其中,完全沒有奄奄一息的樣子。

  在鬼殺隊,除了刺蝟一樣的不死川實彌,其他人和我勉強算相處的還不錯。尤其戀柱甘露寺蜜璃真的是個大甜心,每天吃她和蛇柱伊黑小芭內的狗糧,我覺得精神得到了滿足。

  炎柱大哥煉獄杏壽郎每次回來都會找我陪練。太陽一樣的存在讓人看著就心情燦爛。至此已經超長時間沒有曬太陽的我,特別想曬曬太陽……

  岩柱悲鳴嶼行冥,靠,名字是真的難記,他煉體的地方是我日常報道的地方,在鬼滅的世界,實力強大才是一切。

  音柱宇髄天元是我每天的動力源泉,雖然他已經有了三個老婆,可我還是很饞(對不起)

  只有蟲柱蝴蝶忍,我最難以面對,她溫柔笑意的面具下是滿腔怒火,前任花柱蝴蝶香奈惠希望和鬼和平相處的願望在我身上實現了,可是她再也回不來了。

  而我也不是個純種鬼,每當想到這點就很難讓人打起精神來。

  就這麼安安分分過了半年,除了訓練外就是和蝶屋裡的小可愛們一起玩耍,傳來了帶著鬼的劍士少年這樣的消息。

  柱們再次被聚集到一起,連我都被從蝶屋挖了出來,被迫參加這次會議。

  有一個我作為活生生的例子,但是畢竟只有我是吃正常人類食物的,柱們不由分說把我歸為了異類。

  我:「喂!」

  該來的還是得來,我很清楚地知道這一切,正如我來到這裡的時候,炭治郎已經在鱗瀧師父的手下訓練了一年半,所有犧牲的人我完全來不及救。

  故事在慢慢發展中……


情緒

  作為要被審判的存在,炭治郎一身傷甚至還沒被醫治,手腳被綁凄慘地扔在地上,隱的隊員守在他旁邊。

  我打著主公為我特制的傘過來的時候,大部分柱已經到了,日頭越發熱烈,總有種下一秒自己就會燒成灰燼的感覺。

  在那個絕對會笑著掀翻我傘的不死川實彌來之前,我趕緊閃身進了屋檐下,遠離了太陽。

  「喂,快醒醒。」哪怕過了半年,除了柱以外大多數人看見我還是跟見瘟神一樣。那個隱的隊員抖了抖,轉身開始叫醒昏迷狀態的炭治郎,「喂喂你這家伙,醒醒,快醒醒,你要睡到什麼時候,能不能快起來!」

  昏迷都不踏實的炭治郎驚醒,第一眼就是一字排開的柱們。

  「說是帶著鬼的劍士,我還期待了一下會是個有派頭的家伙。結果就是個普通小鬼啊。」今天的宇髄天元也閃著華麗的光暈,特別容易讓人忘記他有三個老婆這個事實。

  「嗯!接下來就要對這個少年進行審判!原來如此!」煉獄杏壽郎的頭發好像比之前更亮了,在太陽底下簡直不要太火熱。

  靠,好想曬太陽。

  炭治郎好像說了些什麼,離得太遠聽不怎麼清楚,反正隱的隊員又給他鎮壓了:「不許插嘴你這個蠢貨!你以為自己在誰的面前啊!這可是在柱的面前啊!」

  鬼殺隊內對主公和柱的尊重已經是突破了天際。剛開始追動畫的時候我完全不理解,尤其是風柱不死川實彌那個憨批,他虐灶門兄妹倆的時候我簡直想把他胳膊擰下來。

  後來我開始補漫畫,每一個柱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他們受尊重不僅僅是因為那份力量的強大。而是心靈。

  不說了,俺要落淚了。鱷魚老師沒有心。

  所以以我現在的心態,做事就完全不一樣了,他偶爾出趟任務回來,我還會特別快樂的上門挑釁,雖然情有可原,但是不死川兩兄弟性格太狗了,是該好好治治。

  系統:「……那你也挺沒心的,你本命擱地上躺著受苦呢。」

  「炭治郎不是我的本命啦。俺的本命是鱷魚老師。」

  系統:「?你走火入魔了?」

  這幾個柱都是還能溝通的類型,雖然對話裡充滿了「讓我殺了你吧」這種恐怖的字眼,但也僅僅是說而已。跟系統插科打諢這一會,炭治郎至少還是安全的。直到我聞到了熟悉的葡萄酒味道。

  「哦豁,快樂風男要來了。」

  系統:「你能不能放過不死川,人家也蠻慘的。」

  摩挲著似乎還殘留著太陽溫度的傘面,我聳了聳肩,「暴躁老哥待會要虐我本命了,我看不過眼!」

  「剛才還說你本命鱷魚老師的?」

  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打斷了我的思緒,下巴還沒好的炭治郎狼狽地喝下蝴蝶忍遞過去的水,「禰豆子是我的妹妹。」

  「我離開家裡的時候,家受到了襲擊。回來之後大家都死了。妹妹她雖然變成了鬼,但是還沒有吃過人。現在也是,從今往後也是,她絕對不會傷害別人的!」

  帶著哭腔的少年音極力清晰地交代事情,三言兩語帶過的是親人的死亡,而相依為命的妹妹如今的生死被拿捏在這群人手裡,他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伊黑小芭內坐在樹上:「不要說一些無趣的妄語,說到底包庇家人也是理所當然的。你說的話完全不能讓人相信。」

  「請聽我說,我是為了治好禰豆子才當上劍士的,禰豆子變成鬼已經是兩年以前的事情了,這期間禰豆子從來沒有吃過人。」

  「我妹妹……!我妹妹可以和我一起戰鬥!我妹妹可以作為鬼殺隊的隊員,和我一起保護人類!」

  在炭治郎努力地辯說下,葡萄酒的味道越來越濃,與此同時飄散過來的還有一道朦朦朧朧的香氣,聞不怎麼出來。

  「喂喂,好像發生了有趣的事情嘛。」托著木箱出現在大家視野裡的,是不死川實彌。

  「帶著鬼的笨蛋劍士就是這家伙嗎?到底是個什麼打算啊?」在我身上日常吃癟的不死川實彌對鬼的厭惡程度不減反增,即使半年了我沒有露出吃人的跡像,他還認為只是我的偽裝。

  而禰豆子的出現,對他來說還是把我一網打盡的絕佳時機。

  奉命照看木箱的隱隊員急匆匆跑來阻攔:「這樣會讓我為難的,不死川實彌大人,請放下那個木箱!」

  我揉了揉狂跳不止的太陽穴:「這樣被高舉在太陽下,總讓鬼心驚膽戰。」

  無視了蝴蝶忍的勸誡,不死川露出了招牌獰笑拔刀:「你說鬼什麼?可以為保護人類而戰鬥?那種事啊,怎麼可能啊,蠢貨!」

  下一秒日輪刀捅進了木箱當中。

  那香氣像是破了一個洞流淌出來,輕飄飄軟乎乎,和以往的鬼完全不同的味道。

  「禰豆子的味道……好溫柔。」心髒悸動不已,鬼的味道大部分滿是惡臭,他們說我沒有鬼那種惡臭,而現在我聞到的禰豆子的味道,讓人忍不住就心軟。

  我很清楚的知道我沒有主角那樣敏感的五感,系統告訴我這是來此意識流對人性的偵查。

  「傷害我妹妹的,不管是柱還是什麼,我都無法原諒!」

  在炭治郎的怒吼中,不死川實彌拔出刀刃灑了一地鮮血,太陽底下,屬於鬼的血液很快就消失了,我怔怔地看著這一切,直到主公到來。

  身體比頭腦快一步趴俯在地。

  「各位早,今天真是個好天氣呢,天很藍呢。能在成員沒有改變的情況下,迎來半年一度的柱合會議,我覺得很高興。」

  見到主公就恢復理性的柱們齊齊單膝跪地,恭敬萬分。

  「啊,黎,這頂傘好用嗎?」半邊臉映襯著太陽光的主公大人更溫柔了,我聽見自己飄忽的聲音回答道:「是的主公大人,十分感謝。」

  主公笑了笑,回看向炭治郎他們的方向,不死川實彌按著炭治郎的腦袋要求對他進行審判。

  「炭治郎和禰豆子是我承認的,然後我希望大家也能夠認可他們。」在柱們恭敬但又迷惑的神情中,主公保持著溫柔的笑意繼續說:「就像黎一樣。」

  「……啊,就算是主公大人的請求,我也很難理解。」

  「我也華麗的反對,帶著鬼的鬼殺隊員實在令人難以承認。黎那家伙雖然不夠華麗,但是能靠吃人類的食物存活下來。」

  有人支持,有人反對,有人沉默。「雖然我發自真心地尊敬主公大人,但這想法我實在無法理解。」

  「將鬼滅殺才是鬼殺隊。」

  主公沉默了兩息,說道:「把信拿出來。」

  鱗瀧左近次大人寄來的信,以自己,富岡義勇以及炭治郎的性命擔保,以此來保護禰豆子。

  「我不明白!身為人類可以放過,鬼的話絕對不可以原諒。至今為止,我們鬼殺隊是抱著什麼樣的信念在戰鬥,又做出了多少的犧牲!」不死川實彌又在胳膊上拉了道傷口,所謂稀血的血滴落在木箱上,「主公大人。我來證明給你看,鬼的醜陋。」

  隔著木箱我都能感受到那份痛苦。

  「在太陽底下不行的,不背陰的話鬼是不會出來的。」伊黑小芭內提醒了不死川實彌。

  「主公大人,我失禮了。」下一秒不死川實彌帶著木箱跳進了屋檐下,我的身邊。

  滿是傷痕的人一腳踩在木箱上,高舉著刀,目光卻看向我,「開飯了。」

  在那柄日輪刀再次捅進箱子之前,我閉了閉眼,伸手握住了刀刃。

  「喂?!」

  「小黎!」

  有驚呼的聲音傳來,我皺著眉頭和不死川實彌抗爭,日輪刀帶來的傷害是實質性的,刀刃劃開的皮肉翻卷著,他用力我也用力,隱隱聽到了骨頭擦過刀身的聲音。

  「你瘋了?找死?!」不死川實彌生氣了,「讓這個鬼出來!」

  手掌心痛得讓人窒息,除了死亡那一刻我還沒有感受過這種味道,但是如果刀捅進禰豆子身上的話,她會更難受吧,對我來說沒有味道的鮮血,對她來說是折磨啊。

  以保護姿態把木箱護在身下,我難得一次有了自己的情緒。

  除了悠閑,無所謂,不在乎之外的,名為抗爭的情緒。

  「一下就夠了,你已經刺過她一次了,我會放她出來,請你尊重生命。」系統不止一次罵我不珍惜自己的小命,我卻在這裡跟不死川實彌講尊重生命。

  禰豆子出來後氣呼呼的,竹筒封住的嘴巴兩側不停地流下口水,對她來說這真的很難捱吧,可是她忍住了還別過頭去。

  不死川實彌終於還是妥協了,我揉了揉禰豆子的腦袋:「回箱子裡去吧。」

  鱗瀧師父給禰豆子下的暗示中,包括了一條「鬼都是你的敵人」,可是在面對沒有惡意的珠世時她表現得很乖巧,此刻面對我,她也只是呆萌地看著我。

  在隱的隊員來把她帶走前,她伸手,摸了摸我已經痊愈的手心。

  我忍不住就有點想落淚。

  「系統你知道嗎?我這麼喜歡這部作品的原因,喜歡大家的原因。」

  「其實沒有別的什麼,只是我喜歡這種溫柔的人。」


擁抱

  從我妻善逸入住開始,蝶屋每天都會傳來他的慘叫,大都是高喊著不想喝藥。明明說是病情最嚴重的,但是聽這聲音簡直不要太生龍活虎。

  又是被吵醒的一天,我揉著太陽穴坐起來,忍不住笑了:「還真是好久沒被活人吵醒了。」

  系統安安靜靜的,來到這世界後他說話的次數比以前少了很多,大多是在我一個人的時候才會冒出來陪我聊天。按照他的說法,穿越時候和修改設定花費了太多能量值,他需要多睡覺少和我浪費口舌。

  小葵——蝶屋的護理人員神崎葵不止一次跟我抱怨我妻善逸的不守規矩了,「說起來他們很快要進行機能恢復訓練了,黎姐姐也去吧,好好威懾一下他們!」

  關於機能恢復訓練,主公大人和蝴蝶忍也能和我商量過,雖然沒有和上弦打過,但我能獨當一面和柱打鬥,可以說是很好的實戰對手。

  以煉獄杏壽郎為首一眾柱都熱愛找我打架……尤其是不死川實彌,要不是我有外掛,可能已經死了七八次了。

  可以理解但是老子還是會痛啊!!!暴躁老姐教訓老弟,我好幾次直接把他送進了蝶屋:)

  因此神崎葵也教訓了我好幾次嗚。

  今天難的是個大晴天,距離上次神崎葵跟我提起主角三人組的機能恢復訓練的事項,已經過了一禮拜,近來有點失眠的我等來了蝴蝶忍的拜訪。

  「阿拉,看起來很沒有精神的樣子呢。」

  「是啊,最近有點睡不好呢。」

  「嗯?不如弄點紫藤花做安眠香囊?」笑著說出可怕的事情,還真是蝴蝶忍啊。

  我苦笑:「那你不如讓我長眠算了。今天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哈哈哈因為煉獄先生外出任務了,所以黎才那麼無聊吧,」蝴蝶忍伸手遞給我一張疊紙張,「這是你上次讓宇髄先生帶的紙,他拜托我給你帶過來了。」

  「啊十分感謝!」

  「另外,還要拜托你擔當這次機能恢復訓練的外援啦~」

  捏著手裡厚厚的紙張,我挑了挑眉,有些期待地答應了。

  第二天。

  「那麼因為善逸先生是從今天開始參加訓練的!今天才算全員到齊呢。我在重新進行一下說明——」

  「首先是那邊,那些孩子們會幫你們緩和因為躺太久而變僵硬的身體。」

  「接下來是反射訓練,茶杯裡面倒有湯藥,你們要把湯藥潑向彼此。但在拿起茶杯前,要是被對方按住了茶杯的話,就不能移動茶杯了。」

  「最後是全身訓練,直說就是捉迷藏,我和香奈乎會做你們的對手」

  再次聽了一遍解說的炭治郎和伊之助低下了頭,渾身散發著驚人的消極氣場,跪坐在兩人中間的善逸默默舉手:「抱歉,我可以打擾一下嗎?」

  善逸拖走了兩個在他面前消沉了許久的伙伴,並對他們這種行為表達了強烈的不滿:「明明身處天國卻露出一副身處地獄一樣的表情!!根本只是每天跟女孩子親親熱熱而已,為什麼要露出一副憔悴的表情啊!!給我跪下磕頭賠罪!!!給我切腹!!!」

  炭治郎試圖反駁,卻直接被加大音量的善逸駁回,「閉嘴你這個古板額頭死正經!」

  音量過大好像有點破音,站在訓練室內的大家站成一排被迫聽牆角,我湊過去問神崎葵:「他剛罵了什麼,我有點沒聽清。」

  神崎葵僵硬著臉給我慢速重復了一遍,把善逸說的關鍵詞和炭治郎的形像對上,我笑爆了。

  「這可是能和女孩子接觸啊!!能讓她們揉你的身體!!用茶杯玩兒的時候還能碰到手!捉迷藏的時候可還能碰到身體啊!!!」

  「女孩子一個人就有兩個胸部兩瓣屁股兩條大腿啊!!!只是擦肩而過就能聞到香味!!光是看看不就已經很開心了嗎!!!」

  「傲嬌系三無系人【隔離】妻系!天啊甚至還有成熟御姐系!這簡直就是天堂!」

  最後這場爭吵還是落了幕,善逸以一種飄著粉紅泡泡的氛圍回到了女孩子的包圍中間。

  拉筋的時候帶著傻笑,茶杯訓練的時候以超快速度按住了平常超怕的神崎葵的手,還一臉皮卡皮卡地說:「我是不會把茶水潑到女孩子身上的。」

  同時伊之助也在贏,在場的人都有輸贏,只除了栗花落香奈乎,沒有人能戰勝她。

  「那邊的漂亮大姐姐,不一起來玩嘛~」

  俺萬萬沒想到,被色中餓鬼善逸點名了。

  縮在陰影裡的我,現年24,比這群小弟弟大了整整9歲,屬性鬼,一拳一個小朋友的那種凶殘程度。

  神崎葵看了眼鹹魚躺的我,解釋道:「這位是黎,是蟲柱大人給你們請來的特別實戰對像,但是具體怎麼訓練看她心情,因為她很懶。」

  我抬起臉,尷尬地笑了笑,雖然是在室內,但是光亮還是讓我渾身別扭啊,我也不想當鹹魚的!

  「啊!是那天的人!」可能是我終於露出了臉,炭治郎才認出了我,我衝他笑了笑,「你好啊炭治郎!」

  因為栗花落香奈乎血虐三人,善逸和伊之助從這天之後就再也沒來過訓練場了。而這天的最後,只有炭治郎喊著「拜托了」一直訓練到月亮爬上窗沿。

  栗花落香奈乎走後,炭治郎癱倒在地上大口喘氣,我走到他旁邊蹲下身子,伸出手:「一起走吧。」

  「黎小姐的手,好冷啊。」被我從地上拉起來後,他眨了眨眼,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一年四季手腳冰涼,這是做人時候就有的毛病。和我相反的,炭治郎的手熱乎乎的,常年做粗活的原因很有力量,再加上後來刻苦的訓練握刀,手心裡幾乎滿是老繭。

  這是一雙滿是傷痕,卻很溫暖、有力的手。我沒有很快松開他的手,反而笑著捏了捏他的虎口,「因為我是鬼啊。」

  我和很多人說過我是鬼,這一層身份,不管在哪個世界都是一層隔膜,我期待著隔膜那邊的人伸過手來肯定我,有些人做到了,有些人只是隔著隔膜看我,而我也看不清他們的表情。

  「……這樣啊,」炭治郎愣了一下,扭頭看向我,眼角的弧度向下蕩了蕩,好像春水的微波蕩開來,「很辛苦吧。」

  我們交握的手沒有放開,源源不斷的熱意從他的手上傳遞過來,鬼使神差地,我問了一句:「我可以抱你嗎?」

  沒等他回話,我就撲了過去,胳膊纏上他的腰,把臉埋進他的脖頸處。

  屬於青少年的氣息輕飄飄的,我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你真的是,好溫柔啊。」

  抱了大概有一分鐘,我從他的懷抱中離開,不習慣和女孩子親密接觸的炭治郎果然紅了整張臉,我忍不住破涕而笑。

  15歲的炭治郎和我差不多高,鬼滅的公式書裡提到他的身高是165cm,比我高了兩釐米,但擁抱的感覺他應該比我更高一點。

  接下來的一段路途,我們保持了沉默,他似乎有什麼想要說的樣子,但我壓抑著自己因為他的溫柔而產生的說不清道不明的衝動,低著頭只顧走路。

  快要離別之際,炭治郎突然停下了腳步,彎下腰,「十分感謝那天你對禰豆子的維護!」

  「啊……這只是舉手之勞……」那股子衝動突然泄了氣,我趕緊去扶他。

  「真的很感謝!」在我的拉扯下,他又直起了身子,漂亮的紅眸子閃著光,「雖然不知道什麼事情讓你感到難過,但如果能讓你的味道重新渲染成幸福的話,我很願意幫助你!」

  原來我剛才抱他的時候,散發出了幸福的味道嗎?

  僅僅是擁抱這個人,我為什麼就會感到幸福呢?

  「身為鬼,生存在鬼殺隊本部也會很害怕吧!說來很抱歉,擅自戳穿你的心情。但是……」

  「阿拉炭治郎,你可是唯一一個,抱過我的男孩子喲,」在他驚詫又害羞的神情中,我又一次抱住了他,小聲地呢喃,「你真的是唯一一個呢,」

  ——唯一一個穿過隔膜來擁抱我的人。

  原來我不僅僅想要他們伸出援手,更想要他們不在乎我身在泥沼。

  父親無名,母親出事,要不是系統的出現,人生可能就停留在18歲了。

  其實我也可以不活下去,就這麼死在原來的世界,可系統替我想好了所有辦法,把我帶到這裡。

  我是異類,是鬼,其實在鬼殺隊本部早應該被殺個透,反正我也不會反抗。可主公大人收留了我,承認了我,我還有把屬於自己的傘,可以光明正大行走在太陽下。

  我很想曬太陽,渴望光明,如果沒有人來找我的話,生活就會很孤寂,因為現在就連相依為命的系統,都很少聽我講話了。

  我知道這裡其實是變相的囚籠,但只要我在乎,這裡就是我的保護傘。

  我活在光明之中,即使我便是黑暗。

  「好想有,炭治郎和禰豆子這樣的家人啊……」炭治郎溫柔的神情,不管是漫畫還是動畫,以及現在的真人,我怎麼都看不厭,「想要融入鬼殺隊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去努力做到啊。加油,炭治郎。」

  「嗯!我會加油的!」

  今夜月色很美,紫藤花依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我繞到禰豆子所在的房間裡坐下,睡著的禰豆子好像小天使一樣,許願似的,我對她輕聲道:「我會保護好你們的,直到那一天來臨。」


母親

  屋子裡來了個不速之客,特別像是來找麻煩的。

  他的身上又多了道傷口,還未愈合的皮肉外翻著,葡萄酒的香氣一個勁地侵略我的鼻腔。

  「這不是稀血風柱大人嗎?」我抱胸又往前走了兩步,衝他挑眉,「今天也散發著甜蜜的香氣呢。」

  不死川實彌大咧咧地坐在我的床邊,拔出腰間的日輪刀,虛虛比劃了兩下,刀身在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他咧嘴揚起個欠扁的弧度:「要嘗一口稀血嗎?結巴鬼?」

  這什麼小學生。

  我沒好氣地翻個白眼,但是他的到來確實讓我想到了什麼,腦海裡有個好主意跳出來,無視了虎視眈眈的日輪刀,我直接拉起他往外走:「走走走,陪我喝酒。」

  從不知名的樹下挖出系統加持過的葡萄酒,再順了兩個酒杯,我拽著難得溫順一點點的不死川實彌跳到了屋頂。

  「你有口福了,這可是我親手釀的葡萄酒。」半年前來到這裡的時候,不死川實彌的血氣勾起了名為酒鬼的饞蟲,我興致衝衝地搞了壇葡萄酒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埋在了樹底下。

  在我哭爹喊娘的叫喊中,系統嘆著氣和我保證會好好照顧這壇酒的,所以這壇成品絕對優秀。

  日輪刀還是被塞回了刀鞘中,坐姿分外囂張的不死川實彌抬頭看著月亮,對我的興高采烈嗤之以鼻:「葡萄酒?是人能喝的東西嗎?」

  「干!怎麼就不能喝了?」我忍不住爆粗,給他來了一記背錘,「葡萄釀的酒,葡萄是好葡萄,酒當然也是好酒!」

  大力女鬼的背錘不容小覷,扒著屋頂勉強穩住了身子的不死川實彌衝我呲牙:「你找死??!就算酒是好酒,經過你的手說不定就變成了毒酒。」

  臭小子……我恨得磨牙,眯了眯眼,決定采用激將法:「不死川實彌,你不會長這麼大還沒喝過酒吧?」

  「……哼。酒有什麼好喝的?」看吧,心虛了喂。

  「喂喂,是不是男人啊?沒有經受過酒精考驗與洗禮的哪能算一個正式的男人?天啊,風柱大人!不死川實彌!你已經21歲了,天啊!居然還沒有喝過酒!」

  暴躁風男粗暴地從我手中奪過酒杯:「誰說我沒喝過,滿上!」

  我嘿嘿賊笑著給他倒了一杯,又給自己滿了一杯,「這才對嘛,葡萄酒的酒精度數又不高,比起□□的白酒還真是小意思了。」

  旁邊的人根本不在意我說什麼,顧自一口悶了,衝我遞了遞杯子,「再來一杯,咳咳咳……」

  趕緊給嗆到的傻子拍背,「第一次喝酒喝這麼快干嘛?你慢點品行不行,浪費我的好酒。」

  「你想趁機拍死我嗎?!」咳得驚天動地的不死川實彌拍開我實意報復的手,一向蒼白的臉頰飄起一片紅雲。

  咳得還是醉的?這菜雞酒量不會很差吧?

  在我懷疑的眼神中,不死川實彌給自己倒了杯酒,不服輸地瞪了我一眼,這次倒是乖乖地放慢了一點速度喝。

  實際上還是喝得很猛……不過至少不會嗆死。

  暗自心疼了一會好酒,我跟著他的視線看向月亮。來到這裡後,最常干的事情變成了賞月,只是這次身邊的人出乎意料的,是三天兩頭和我互相給彼此找不痛快的不死川實彌。

  大概喝了一半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你大晚上來找我,不是來騙我酒喝的吧。」

  「你是豬嗎?我怎麼可能……靠……你那天為什麼阻止我?」

  「???什麼時候?」

  面對我疑問的眼神,不死川實彌咬牙切齒地回答道:「!那個木箱子裡的鬼!」

  「哦,」我撓了撓脖子,在他凶悍的眼神中避開眼去,「沒為什麼啊,只是想這麼做。」

  「……這算哪門子答案?」他氣得想掐我脖子,我趕緊拿酒杯擋了下來。

  「那天你說了句,殺鬼才是鬼殺隊,」拿酒杯自顧自地和他碰了杯,「我其實有點在意,在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承認我。」

  肉眼可見的,他愣了一下,難得在他臉上出現這種傻傻的表情,我點了點他的額頭:「有這麼難回答嗎?」

  「這麼討厭鬼,每天喊著殺了我,但是那天刺了一刀就收了手,今天還大半夜跑到我房間來就為了問我為什麼阻止你……」

  不死川實彌收回了傻愣,擠出一個不耐煩的表情:「你不一樣。」

  「我一樣的。」我快速截斷了他的話音,「我也是鬼,一曬太陽就會灰飛煙滅的鬼。」

  「……你又不吃人。」

  「禰豆子也不吃人啊。」

  「只是現在,以後又不一定。變成了鬼之後,不管是好友還是親人……」說到一半他沉默了。

  臭弟弟。

  我揉了把他的腦袋,看著很尖利的頭發摸著卻很柔軟,在他的怒罵出口前衝他笑了笑:「我知道,」

  「我知道你經歷過什麼。」親手殺死想要襲擊家人的怪物,卻發現是自己的母親。

  「但是,在仇恨和痛苦覆蓋的傷痕下面,跳動著人類的心髒,每一次脈搏跳躍,血液就會奔騰在身體裡。而這一身血肉之軀,源自母親。」

  「十月懷胎到分娩,每一個孩子都是母親經歷了苦難獻給世界的禮物。實彌出生的時候,你的母親一定在感謝上天,把你帶到她的身邊。」

  「我們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到來。但是在明天到來前,你依舊需要過好今天。在意外到來前,每一分每一秒都會有不同的回憶。不丟掉這些回憶,擁有七情六欲,才是人類。」

  「越是沉重的現在,來自越是幸福的過去。不要老是劃開你的傷疤,只有那些你擁有過的,是千萬不能忘記了的。」

  默默聽著我絮絮叨叨的講話,不死川實彌一杯接一杯喝著酒,好像有什麼晶瑩的東西砸進了杯子裡。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麼,有時候,話語再動聽也比不上一場美夢。

  「我從小沒有爸爸,」我摩挲著酒杯,看倒影裡模糊的自己,「只有我和媽媽。」

  「而我的媽媽是個工作狂。」

  「她一年到頭忙著工作,也忙著慈善。她有時間陪孤兒院,陽光小學的孩子們玩耍,也有時間看望孤寡老人,絕症病人。卻從來吝嗇給我關心。」

  「我小時候很乖,可是再乖也等不來她。於是叛逆期的時候,我開始和她吵架。從雞毛蒜皮的小事開始和她吵,恨不得吵到地裂天崩。」

  「直到18歲,她連吵架的機會都不給我了。就這麼敷衍地死於一場意外。」

  「她的明天沒有了,也沒有留給我什麼特別幸福的回憶,所以你看我現在,」

  「嘛……其實也沒有什麼沉重的回憶啦。」

  空氣靜悄悄的,我吸了吸鼻子,抬頭看旁邊的不死川實彌,對上視線後發現他的眼角泛著紅:「啊,你哭鼻子了,好遜哦。」

  「喂,」他惱羞成怒,再次撲上來掐我脖子,「我才沒有。」尾音跟著意識一起吞沒。

  我往後倒了倒,他就一頭栽在我大腿上了,半晌沒動靜。

  我戳了戳他,毫不留情地嘲笑:「你的酒量真的是好差哦,這只是我自己釀的葡萄酒而已誒。」

  他沒有回答,紅艷艷的臉躺在我的大腿上,呢喃著:「母親……玄、玄彌……」

  葡萄酒壇被他撞倒,順著屋檐慢悠悠滾到了邊界,最後還是脫離了我的視野,只聽得到一聲脆響。

  像夜空炸開了一朵小型煙火。

  葡萄酒的香氣慢慢爬了上來,眷戀地纏繞在這個醉鬼身上。

  我壞心眼地扯了扯他的頭發:「你知道嗎?第一次聞見你所謂稀血的味道,就是葡萄酒的香氣。」

  「鬼……殺、殺。」因為疼痛,他露出了一個凶狠的表情,嘴裡也逐漸開始罵罵咧咧,「玄彌、弱……退、出、鬼殺隊……」

  我忍不住笑,夜晚的涼風蹭過脖頸,我縮了縮腦袋,想起另一個人泛著熱氣的懷抱,「作為長子,很辛苦吧。」

  世界上的語言不一定互通,但是情感是最容易傳遞的東西。

  「再讓你一飽耳福好了臭小子,」我摸了摸醉鬼的腦袋,唱起了很久以前,在我床邊響起過的搖籃曲。

  「睡吧……搖籃搖你快快安睡,安睡在搖籃裡,溫暖又安逸……世上一切美好的祝願,一切幸福,全都屬於你,」

  雖然我並不承認,但或許是唱的不怎麼好聽,不死川實彌的手攥緊了我的衣服下擺,看著某人用力的樣子,我啞然。

  在又一刻的靜謐中,一道電流淌過喝了酒之後輕微灼燒的胃部,熟悉的電子音響起:「你唱的很好聽。」

  「嗯哼,我就說嘛~這臭小子不識貨。」我去掰不死川實彌的拳頭,試圖拯救自己的衣服。

  「和你媽媽一樣。」

  「……」

  「你媽媽很愛你。」

  「……喂,你該不會真的是我媽死不、」

  系統打斷了我,語氣很堅定:「她很愛你。」

  我沒有成功掰開不死川實彌的拳頭。「我知道。」

  「我也是。」

  眼淚好像流下來了,我咬了咬下唇,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也知道我媽很愛我?」

  「順順,你知道我也愛你。」

  「……」

  「騙鬼呢。」憤憤然擦了把眼淚,我低頭握住睡得死沉的某人的拳頭,繼續唱:「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一束百合,一束玫瑰,」

  「等你睡醒……」

  「媽媽都給你。」


本能

  炭治郎開始練習全集中·常中的呼吸了,白天穿梭在蝶屋每一個角落訓練,一個人保持著高昂的勁頭訓練到夜幕降臨。

  「啊,我想拜托黎一件事情。」一大早,找到躲在陰影裡鹹魚的我,炭治郎鞠了個躬。

  「啊直接說就行了。」

  「希望黎能在晚上監督我睡覺時候的全集中·常中,要是斷了,就用這個打我吧!」

  一臉誠懇的男孩子遞過來一根木棍,我接過來抽了抽嘴角,你信不信我一棍子下去你這輩子都沒辦法全集中了,「不需要木棍,我會叫醒你繼續保持全集中·常中的。放心吧,交給我。」

  「拜托了!」

  前半夜他的呼吸綿延安穩,保持著全集中·常中特有的頻率,我坐在他床邊,看了看隔壁床四仰八叉的伊之助,好奇他為什麼睡覺都不摘頭套。

  善逸起來上廁所,看見了我,差點尖叫。我衝他比了個噓的手勢,下一秒,耳邊傳來炭治郎變化的呼吸聲。

  我依舊保持著對善逸的微笑,在他逐漸驚恐的表情中,抬手給了炭治郎一拳。

  「啊!對不起!」痛到坐起的炭治郎看了看我,「請繼續……」

  「好的~」

  區別於前半夜的安穩,後半夜的炭治郎幾乎是沒睡多久就被我叫醒,意識到剛開始那拳依舊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痛,我選擇了彈腦瓜崩。

  畢竟頭柱的頭更挨揍一點。

  就這樣,愉快的一夜過去了,天剛剛亮堂,炭治郎打著哈欠醒來,「辛苦了!」

  我看看隱隱作痛的手指關節,再看看完全無事的他的額頭,到底是我掌握了力度,還是他的頭實在太硬了?

  五天之後,他的夜晚明顯安穩了不少的前提下,在日常的拉筋和身法的訓練中,我也加入了對他的特訓。

  「在我這裡,你要訓練的是本能。」

  自古以來,動物就擁有著察覺危險的本能,反而是人類好像在世代的交替中,慢慢遺忘了這個本能。或者是本能過於遲緩,等到反應過來,該發生的早已經發生了。

  「要在腦子思考之前靠著身體本能去做。」

  「平常我們看到一件事情發生,腦子裡的流程是反映事實,然後由腦子支配身體去做。而殺意來臨的時候,思考的時間頂多只有一秒,所以先用身體感受。」

  「聽不懂沒關系,」我衝炭治郎微笑,「實戰下就明白了,那種——」

  毛骨悚然的感覺。

  剛開始和柱們實戰訓練的時候,作為遵紀守法了二十多年的H國人,我的戰鬥空有鬼的蠻力卻毫無章法,蝴蝶忍就算不用毒也能仗著身法把我耍的團團轉。

  後來挨打多了,身體本能畏懼靠近的刀劍,逼近的傷害,每一個毛孔都能感受到疾馳而來的殺意,在腦子還沒想出對方的招式前,身體下意識就躲了開去。

  受傷的次數從此急劇減少。

  我耐打的程度上升後,柱的凶殘程度也翻了個個,不管是武器還是肉搏,雙方都能打個五五開。

  但要我來面對此刻的炭治郎,連日常全集中呼吸都還沒做到的菜雞,簡直吊打。

  想到那些被柱們教育的心酸日子,我現在簡直熱血沸騰。

  我釋放著殺意對炭治郎輕拳出擊,畢竟他才剛恢復,我可不敢用力打,但是我的輕拳也夠他嚶嚶喊痛了(不是)

  「用身體感受。」又是一拳實打實地挨到了他的腿上,「阿拉,過度的緊張會把弦崩斷的,放松。」

  夜幕降臨,渾身青紫的炭治郎又一次如釋重負的坐倒在地。

  「辛苦了!」接過小清她們三個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把臉,炭治郎咧著嘴角笑。

  我看著他被我不小心打破的嘴角,有點心虛:「你才是辛苦了。」

  「那麼,」默默從懷裡掏出准備好的藥酒,「為了明天更好的訓練(挨揍),今天要把這些淤青揉開。」

  「誒?!!黎剛才帶著藥酒和我打的嗎?」

  重點好像不是這個……「接下來的畫面可能不太適合小朋友看,你們三個先回去休息吧。」

  小澄在托盤裡放好我倆遞回去的毛巾,和另外兩個小姐妹點了點頭先回去了。

  「好了,哪裡痛?」我往手上抹了點藥酒,其他柱們總說我下手沒輕沒重,每次打完不抹藥酒的話會隱隱痛上好幾天,所以在正式和炭治郎對打前我特地帶了蝴蝶忍特制藥酒。

  炭治郎看著我,愣了兩秒,突然臉紅:「啊那個我自己來就行了!」

  我憐憫地看他:「不行,我保證手勁足夠給你揉開淤青的,你後背剛挨了好幾下,我會負責到底的。」

  炭治郎靈魂升天。

  簡直是二度去世,痛還不能躲,被擰著胳膊扣在原地。

  少年還略顯單薄的後背暴露在空氣中,青青紫紫的,尤其腰腹有一處好像還有被打爆的細血管在皮下凝成血點。

  「……」我湊近,按著他的肩胛骨旁的淤青用力揉,覺得有點過分安靜了,忍不住想開個玩笑,「炭治郎的左臉上有東西哦。」

  「什、」他猝不及防地轉過臉來,好像有什麼柔軟的東西蹭過我的額頭,我驚了,一抬頭磕到了他多災多難的下巴。

  「嘶……」

  完了完了,還沒好全的下巴別給我磕到二進宮,蝴蝶忍絕對殺了我。

  我直起身子,趕緊捧住炭治郎的臉,「別亂動,我看看。」

  他揮舞的手乖巧地落回了膝蓋,我掰著這顆小腦袋仔細觀察了一會,「張嘴,'啊——』。」

  「……啊——」

  「還好還好,沒傷到,」一抬眼,對上了近在咫尺的紅色眼眸。

  我……怎麼離得這麼近?視線好像被粘住了……挪不開。

  眼睛,鼻子,嘴巴。

  嘴角被我不小心打到了,隱隱有些泛紫,我想都沒想抬手,還帶著藥酒的左手指尖點了上去。

  下嘴唇破了,是剛才磕到的時候咬到了嗎,有點流血。干淨的右手指尖抹去了那抹血跡。

  天啊我本命長得太好看了吧,15歲就這麼好看。

  等下,15歲?

  我驚慌失措地放下作孽的兩只手,瘋狂往後挪了一段距離。我靠我剛才干了什麼?我鬼迷心竅了?我不是人嗚嗚嗚,這可是比我小了整整9歲的弟弟啊!再香也不能下手啊禽獸!

  「……」

  隔著一道淺淺的月光痕跡。

  我和炭治郎兩個人瞪大眼睛對視。

  「對不起!!!」我先敗下陣來,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從地上爬起來衝出了房間。

  在院子裡站到後半夜,我騷擾系統陪我聊天:「系統,你說我到底什麼情況?」

  「你別想太多,內心怎麼想的就怎麼做。就你訓練那套方法,本能至上。」

  我覺得系統是在敷衍我,畢竟我也不知道我心裡怎麼想的:「大概就是,弟弟吧?」

  「……我覺得如果不是這年齡差給你當頭棒喝,你現在已經死皮賴臉跟著他了。」

  我縮了縮脖子,「我才不是那種人呢。可是,就算沒有年齡差,我和炭治郎也不可能吧?」

  「喜歡就是喜歡,哪有什麼不可能?」

  「可是,我喜歡他嗎?」

  「靠,你大半夜不睡覺跟意識流探討戀愛心理學???」系統再次暴躁,「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我撓了撓後腦勺:「我不知道。我覺得炭治郎是個好人,我很喜歡他,但我不知道是出自讀者對主角的喜愛,還是你說得那種。」

  「要想知道喜不喜歡,問問你自己對他有沒有性衝動。」

  我臉燥熱:「追番這麼多年,你知道我想睡的是隔壁的索隆那種類型。」

  「娘的,聊不下去了,到時間了,快滾去看小鬼睡覺。」

  系統罵罵咧咧地下線了,拒絕了和我繼續探討戀愛這種人生哲理,我垂頭喪氣地往屋子裡走,「是監督,不是去看他睡覺。怎麼什麼話從你代碼裡跑出來就怪怪的。」

  屋子裡靜悄悄的,我照例坐到了炭治郎的床邊。

  黑暗中他的輪廓很模糊,每天這麼疲憊也是有成效的,全集中·常中漸入佳境了。

  我的視線掃到因為他呼吸起伏的胸腔那塊,思緒跑到了系統說的話上。

  想碰觸,想牽手,想擁抱,想親吻,直到深入。

  「好像沒有嘛……」我試探性地抓住炭治郎露在外面的手,卻突然感覺他的肌肉緊繃了,呼吸都亂了一拍。

  「……」我趕緊收回手,今天第二次了。

  假咳了兩聲,我給了他一拳,「炭治郎,全集中·常中斷掉了。」

  系統在此時又冒出頭罵我:「渣女。」

  我沒理他,靜心聽著炭治郎的呼吸,「再不睡我就打昏你,昏倒沒有保持全集中·常中的話,我就再打醒你,持續循環。」

  某個假寐的小男孩無奈地睜眼看我,不自在地動了動那個我剛抓過的手,手指僵直著撓了撓床單:「那個……」

  「我給你唱歌!快睡!」我被他看得一陣別扭,臉上又開始發燙,急忙地伸手闔上他的眼簾,「快睡聽見沒!」

  「山上的、小兔子、耳朵為什麼那麼長?」

  「那是因為兔子媽媽、在懷著他的時候……吃了長長的大樹葉……」

  「所以它的耳朵、才那麼長……」

  「……」

  炭治郎終於睡著了。


武器(修)

  「要把肺部像這樣、這樣擴大,」炭治郎擴胸運動中,「血液驚嚇到的話,骨頭和肌肉就會發出蹦蹦的聲音。然後就要保持住。」

  可可愛愛,我托著下巴饒有興趣地聽炭治郎老師講「天文」課,不僅不幫忙解釋,還要添油加醋:「阿拉,血液受到驚嚇了,骨頭和肌肉就來幫忙撐腰了,他們活動著身體,高喊著『誰欺負俺小弟』!」

  一只豬停止了思考,善逸小號掉線中。

  只有炭治郎認可地點了點頭:「之後就是要死一般地鍛煉。」

  肉眼可見的消沉氣場,伊之助和善逸同時失去了理解能力,瘋狂搖頭:「……」

  看著炭治郎不知所措的豆豆眼,我笑到捶地。

  「算啦算啦,這個與其說是基本的技術,不如說是初級的技術,能做到雖然是理所當然的,但想要掌握還是需要相當的努力的,」蝴蝶忍切開黑石錘了,帶著溫柔的笑意和不值一提的口吻,湊近了伊之助,「能做到雖然是理所當然的就是啦。」

  「我倒是以為伊之助君的話很簡單就能學會了,但是做不到嗎?」

  「能做到雖然是理所當然的……」人類的本質是復讀機,激將法我要用三次,「但做不到的話也沒辦法。沒辦法、沒辦法。」

  【由於蝴蝶忍的嘲諷攻擊生效,您的好友嘴平伊之助正罵罵咧咧地加入隊伍】

  豬頭套裡冒出了蒸汽,「啊?!俺當然做得到啊!可別小瞧俺了!信不信我把你胸摘下來!」

  「???」豬豬對女性的胸什麼誤解?

  完全無視了怒吼的伊之助,蝴蝶忍挪到善逸面前,握住了他的手:「請加油吧,善逸。我是最支持你的!」

  【由於蝴蝶忍的美貌加成,您的好友我妻善逸以紅色蒸汽形態加入隊伍】

  「是!!!」

  炭治郎目瞪口呆。

  他們三個人還是出去訓練了。

  蝴蝶忍坐到我旁邊:「聽說上次黎把不死川先生灌醉了?」

  「……是他自己酒量太差了,直接就醉倒在屋頂了。」那天破曉之前,看著並沒有蘇醒跡像的不死川實彌,我毫不留面子地把他拎到了小葵的房間。

  「哈哈哈是你們倆會做出來的事情呢。」她溫柔的笑聲在耳邊響起,「吶,黎,人類的血液到底是什麼味道呢?」

  我扭頭看她,她依舊笑得眉眼彎彎,似乎只是單純地好奇,我反問她:「忍聞到過同類的味道嗎?」

  「味道嗎?」她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下巴,「炭治郎說,我總是散發著生氣的味道呢。」

  「炭治郎說我,散發著悲傷的味道。」

  「……那麼,黎是為什麼悲傷呢?」

  我忍不住摸了把她整齊梳好的頭發,「因為像忍一樣,身邊的大家總是散發著生氣的味道。」

  「唔,」笑容慢慢淡去,蝴蝶忍的臉上浮現了不解的神情,「為、為什麼?」

  「我很開心,大家接納了我,也接納了禰豆子,」只有這刻才能讓人想起,這群能力卓絕的柱也不過是18、9歲的孩子,「但是只要鬼有一天沒有消失,世上就會多一分不幸。」

  「我堅信著大家,最後肯定能戰勝鬼舞辻無慘。那未來,他消失之後,大家會怎麼看待我呢。」

  成為鬼後的生命有成百上千年,在這孤單而漫長的生命裡,只有我被遺棄在時代的長河中。愛過的人,都會一個個離開。在我和常人中間是生老病死的深淵。

  眼淚從指縫裡掉下來,我又一次外泄了情緒,「我該怎麼辦……」

  「阿拉,」微弱的花香借著擁抱安慰我,這是屬於蝴蝶忍的氣息,「黎姐也有這麼小孩子氣的一面呢。」

  「抱歉,」回抱住蝴蝶忍,我蹭了蹭她柔軟的臉頰,「我很抱歉。」

  如果我再早兩年出現就好了。

  這次的談話最後以我止不住的眼淚狼狽收場。回到訓練場地的三人組神態各異,善逸高喊著撲了過來:「抱抱游戲嗎?!我也要來!」

  然後被伊之助拎著衣服領口丟開了:「是那個女鬼在哭鼻子!」

  干,唯獨不想被豬嘲笑。

  我擦了擦眼淚,對伊之助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說誰在哭鼻子呢,小乳豬?!」

  「哈?!誰是小乳豬?!」

  一場大戰一觸即發,十分鐘後,我順利把豬按倒在地,頭套被我強行扯了下來,看到那張漂亮的美人臉,我抑郁的心情都消失了大半,「干,長得太好看了,我剛怎麼忍心下手打的。」

  於是我又把頭套給他戴回去,然後補了一拳。

  「啊啊!!!俺要把你的胸打癟!!!俺你的鼻子揍平!!!」

  「哈?!美女姐姐的胸是寶藏!是用來捧在掌心呵護的!鼻子是聖物!是用來滑滑梯的!愚蠢的豬你給我適可而止!」善逸加入戰場。

  最後炭治郎一人一個頭槌結束戰局,繼續訓練。

  訓練到了下午,炭治郎突然停了下來,聞了聞空氣:「啊!是鋼鐵塚先生的氣味!」

  兩個日輪刀毀壞的孩子快樂地出去迎接自己的鍛刀師,然後大呼小叫著跑回來。

  「嗯?有三位鍛刀師嗎?炭治郎,伊之助,還有這位是誰的鍛刀師呢?」

  「啊,我是黎殿下的鍛刀師。」

  在前陣子,我決心加入戰場後拜訪了主公,於是主公幫忙連線了鍛刀師,特地找了一位為我鍛刀,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能見到。

  「鋼鐵塚先生是個很熱情的人,他比別人還要加倍地愛著刀,就算是在鍛刀師的村子裡也很少有他那樣的人,」伊之助的鍛刀師解釋著,「啊,我叫鐵穴森鋼藏,負責為伊之助殿下鍛刀。這位是我的兄弟,鐵穴森茂,是黎殿下的鍛刀師。」

  我安分地跪坐著,跟我的鍛刀師寒暄:「鐵穴森茂先生,十分感謝。」

  「能為黎殿下鍛刀是我的榮幸,」鐵穴森茂是鍛刀師裡唯一一個同意了我的鬼畜武器要求的人,在眾人驚恐地眼神中,他從身後的大包裹裡拆出一對大鐵錘,「能夠打造這樣的武器,真是浪漫的感受!」

  我和他(的面具)對視一眼,同時說道:「鐵錘是男人的浪漫!」

  炭治郎、鋼鐵塚:「??」

  鐵穴森鋼藏:「很難得看到和我弟弟一致的理念了。不過能為戰鬥添上一臂之力就再好不過了。」

  伊之助的刀身散發著漂亮的藍灰色,我看了眼,興致勃勃地拿起自己的錘子。

  自從見過悲鳴嶼行冥的武器後,我深覺羨慕,對於我這種更適合近距離的戰鬥方式來說,一般的日輪刀似乎太過於脆弱。拿刀鞘砸人這種事情畢竟不太好,所以我申請了類似的錘子。

  悲鳴嶼行冥的武器是一條用長鎖鏈連接的闊斧與流星錘,我搞不來這麼高要求操作的武器,就簡簡單單的兩大方錘,錘柄處做成空心圓減少脫手的可能,再裹上特制的布保證我不會直接接觸到武器本體而誤傷自己。不過相似點是加入了純度極高的「猩猩緋砂鐵」。

  挺沉的,不過揮起來的手感很好。

  錘子變成了亮銀色,我:「???幾個意思?」

  日輪刀的顏色取決於所使用的的呼吸法,以及使用者。比如煉獄杏壽郎的炎之呼吸對應紅色、水之呼吸藍色、雷之呼吸黃色、風之呼吸綠色,以及蝴蝶忍這一脈的粉色。

  白色在我印像裡是屬於風之呼吸的衍生霞之呼吸的顏色。

  那麼銀色是啥玩意兒?

  「是代碼的顏色,」系統詐屍,「意識流的世界飄滿了銀色的光暈。」

  我尷尬地衝鐵穴森茂微笑,他衝我比大拇指:「浪漫的顏色!」

  不,代碼一點也不浪漫。

  此時,伊之助走到了庭院裡,找尋起地上的小石頭。

  「伊之助殿下……?」

  在眾人疑惑的視線中,被賦予艱巨使命的石塊砸起了被鍛刀師們奉為親子的日輪刀。

  「啊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你這臭小鬼!!!」當面殺子,鐵穴森鋼藏暴走,炭治郎趕緊攔住,「喂!你在搞毛啊!!!!」

  剛才還很溫柔的鐵穴森鋼藏異常力大無窮,伴隨著炭治郎的求助,屋裡屋外氣氛十足:「對不起,請冷靜一下鐵穴森先生!真的十分對不起!!」

  「快來幫忙啊黎!!」

  我兩耳不聞窗外事,和鐵穴森茂討論武器:「哦哦,是這樣的嗎?!好酷!」

  「對啊,這個錘子的側邊特地鑄了這兩根刺,保證殺傷力足夠強大!外觀上很有鬼殺隊的凶悍氣質;您看刺的尖端,特意磨圓了一點,這漂亮的圓弧又符合您女性的柔美!」

  伊之助順利砸完第一把,加工第二把。

  「!!!!!!!你這混蛋!!!不能讓你再活著了!!!」高聳雲霄,極致海豚音鐵穴森鋼藏。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終極盡力,慘烈破音炭治郎,「救命啊黎!!!!!!」

  我:「茂先生真是太厲害了,這樣浪漫的武器只有您這樣浪漫的鍛刀師才能制造出來!我太喜歡了!一定會好好使用它的~」

  炭治郎:「鋼鐵塚先生!!!救救我吧!!!」

  夕陽西下,一只無助的豬牽著炭治郎的衣角送別三位鍛刀師,炭治郎瘋狂鞠躬道歉:「對不起!」

  我打著傘衝遠去的茂先生高喊:「以後請您喝茶啊鐵穴森茂先生~」

  鐵穴森鋼藏:「沒有這樣的人啊,用石頭砸刀?!沒有這種人存在過的啊!」

  鋼鐵塚:「……」已經不氣了。

  鐵穴森茂:「浪漫真是世界上最浪漫的詞語!黎殿下真是鬼殺隊的浪漫!」


病毒

  從炭治郎那裡知道了彼此的存在後,我和珠世小姐開始了通信。

  來往第一封寒暄的信件,之後的信件裡或多或少都帶了點別的東西。比如我的血液,比如禰豆子的血液,珠世的血液,再比如響凱的血液。

  珠世的實驗進行的很順利,沒多久等來了回音,我展開信件細細閱讀,忍不住笑,把系統叫出來,分享珠世的實驗結果。然後再一次把自己的猜想寫進信裡,目送著貓咪茶茶丸遠去。

  這天晚上,帶著滿心忐忑的我拜訪了主公。

  「黎看起來很精神呢。」

  行了個跪拜禮,在主公溫柔的視線中,輕飄飄的幸福感洋溢在身體裡:「主公大人您也還身體健康真是太好不過了,我衷心祝願您能更加安康。」

  「謝謝,黎。那麼這次來,是有什麼苦惱嗎?」

  「在鬼殺隊的日子非常快樂,我並沒有什麼苦惱,」我搖了搖頭,把和珠世小姐往來的信件放到他的手邊,「托炭治郎的連線,我聯系上了珠世小姐,並把自己的血液樣本寄了過去。」

  這兩個拿生命跟鬼舞辻無慘抗爭的人,在大戰前有了第一次間接的連線。一時間,我忍不住想多看兩眼此時的主公。

  在主公大人翻看信件的時候,我又收回了過於依賴的視線,在心中默默跟系統對話:「你能保證你說的是可行的嗎?」

  「我拿跨時代的新興技術系統的每一個代碼保證,可行。」

  「珠世的結果是強有力的證明。而我檢查每個細胞每滴血液的能力比珠世更強。對比了這麼多次血液樣本,這個結論絕對不會錯。」

  再三得到肯定結論的我暗地裡舒了口氣,理了理思緒模擬待會的發言,正襟危坐等主公看完最後的內容。

  「或許我能聽聽黎和珠世小姐最後得出來的結論嗎?」主公的臉色沒有什麼變化,好像但從那些信件裡看到的不過是日常的寒暄而已。我舔了舔後槽牙,點頭應是。

  「現在世上存在的鬼,以鬼舞辻無慘為首,畏懼太陽和紫藤花,唯有特定的日輪刀才能對他們造成實質性傷害。」

  「而第一出現在世上的鬼——鬼舞辻無慘,還是人類時便患有絕症,變成鬼的很大原因來自他的醫生開出的治病藥方。而那個醫生早慘死在無慘手下。這麼多年了,為了擺脫存活的副作用,無慘一直在找當年醫生藥方中的青色彼岸花。」

  想好的東西講出來都亂了套,我咬了咬舌頭保持清醒,找回思路:「首先既然他是由藥方變成鬼的,那麼鬼也可以借由藥方,變回人。那麼我們和他未來大戰的時候,變回人的藥劑會成為一大助力。」

  我一口一個鬼舞辻無慘,絲毫沒有顧及的樣子。主公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沒有焦距的眼神依舊定格在我身上。「想必您早就發現了,我和鬼舞辻無慘的不同,我不是由他創造的鬼。」

  即使念出他的名字也安全無恙。不用受他支配,不會被他監視。

  「其次,第二點發現。鬼舞辻無慘的血液具有將人變鬼的能力,而作為他給予過血液的對像,上弦和珠世小姐同樣具有將人變鬼的能力。」

  「通過注射自己研制的藥劑,珠世小姐的血液發生了變化,讓她能夠擺脫吃人的欲望甚至無慘的控制,而被珠世小姐轉化的愈史郎甚至需求的血量更少。」

  「在這一系列理論基礎上,我提出了,由我轉化成鬼的人,有沒有可能不需要吃人,卻可以擁有跟鬼一樣的戰鬥力。」

  凝滯的空氣中,我的呼吸沉重的像夏日的悶雷,「珠世小姐用我寄去的血液,注射到了另一只溫順的貓咪身上,」

  「而結果是,」

  「那只貓咪依舊吃著普通的食物,沒有展示出攻擊性,但是彈跳力比以前增加了一倍不止,在受傷的時候傷口會迅速愈合。甚至,別的動物也是一樣,多次試驗下來,證明了我的思路的可行性。」

  「我也不是要濫用,或許在死亡來臨前,我可以……」

  這是一個很可怕又很強大的發現。在我難掩激動的注視中,主公沉默了半晌,搖了搖頭:「不可以的,黎。」

  「為什麼?為什麼不可以?」我有想到過被拒絕,但沒想到過真正被拒絕時,我會這麼不願接受,「您都不知道我想做什麼,就急著否定我了。」

  「我知道的黎。」主公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柔,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可是,正因為人有生老病死,才顯得每一個生命,每一段感情,每一份回憶都那麼的難能可貴。」

  他沒有直接點破我的想法,仿佛我的想法就是那需要攀爬巍峨的高山,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可是主公……」失去了你的話,鬼殺隊的大家會多麼悲痛。

  「因為鬼舞辻無慘的出現,這世上才會有那麼多無辜的悲痛。妄圖和生命作對,會招致上天的懲罰。」

  「……我請求您,偶爾自私一回。」

  「我已經對鬼殺隊的大家提出過很多自私且任性的請求了。」

  「……可這並不是不可逆的啊,等到珠世小姐研制出變回人的藥劑……主公大人……」

  溫柔而強大的主公送別了泣不成聲的我。

  自從來到這裡後,我快把我前六年沒有流過的眼淚全流光了,明明能夠拯救,卻被拒絕,這種感受真的揪心。

  我想讓主公同意用我的血液鬼化瀕死的鬼殺隊劍士,我甚至想讓飽受詛咒病痛纏身的主公本人,接受我的血液。

  對生命的渴望衝昏了大腦的時候,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人是本能生物,有多少人能夠坦言自己不怕死呢。

  直面死亡的主公大人,卻拒絕了。

  與之相反的是無時無刻不在恐懼死亡的鬼舞辻無慘,活了上千年的膽小鬼。

  我在舌尖溜了圈這個名字,穿越前看的漫畫內容經歷了這半年時光,反而愈發清晰。

  我模糊了大家的面貌,只有鬼舞辻無慘日日夜夜在我的夢中,鮮血淋漓。

  還有一個猜想,我沒有告訴主公大人。

  「系統,我的血液和響凱的血液混合之後,結果是什麼。」

  在珠世之外,系統的意識空間裡,我也進行著我的實驗,有著萬能作弊器一般的系統,能精確到每一個細胞之間的碰撞。

  系統沉吟道:「打個比方,無慘的血液就像一種霸道的可以代替血液存活的病毒,他能取代吞噬其他正常的人類細胞。你可以理解成這種病毒生物靠人類細胞存活導致鬼必須吃人肉,而高溫和紫外線殺菌,所以鬼必須躲著太陽生存。」

  「由這些構成的無慘像是操縱著木馬病毒的主機,他可以操縱每一個從他體內衍生出去的病毒。」

  「而你的血液,屬於殺毒軟件,將體內的不利因素全部殺掉,所以存活下來的是完美的軀殼。而內裡的操縱系統不同會導致殺毒軟件的查殺方向不同。」

  我想起那些年相愛相殺的三百六殺毒軟件和企鵝,默默理解地點頭,「也就是說,我厭惡著無慘,我的查殺系統默認設置無慘的病毒軟件是需要卸載的,而一旦在系統中發現這種病毒就會進行查殺。」

  「對,病毒會導致電腦出現問題,弄不好就是死。而殺毒軟件作為輔助功能,卸載後電腦只是恢復了容易中毒狀態。」

  我冷笑:「作為一款免費安全的殺毒軟件,我一定會給無慘好好清理一下。」

  「但是開發年頭,無慘比你多了千年,所以你和無慘交融血液的話,結果大概會是——」

  我加快了腳步往院子裡走,迎面遇上了蝴蝶忍,她看我還沒干的眼淚,詫異地停下腳步,「黎姐怎麼了?」

  試圖鬼化主公被拒絕了。

  我悶聲悶氣轉移話題道,「你前兩天檢查炭治郎的傷好點了嗎?」

  因為忙著聯絡珠世小姐,我確實有兩天沒有關注炭治郎他們了,聽說前兩天又做了次檢查,傷勢差不多好了就准備再次去做任務了。

  「炭治郎他們的話已經出門了哦,」蝴蝶忍眨了眨呀,微笑,「因為無限列車的受害者增加,已經超過四十人行蹤不明了,我就推薦了炭治郎他們去協助煉獄先生呢。」

  「哦,已經出發去做任務了嗎?」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我突然反應過來剛才那句日語中提到的某些關鍵詞,「無限列車?!」

  全身上下的汗毛倒立了起來,我聽見自己上下牙齒打顫的聲音,「煉獄……先生?請問他們去哪邊做任務了?」

  「西邊。」我的異樣過於明顯,蝴蝶忍看了看我的表情,忍不住問道,「你還好嗎?」

  這一夜,我第一次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死亡氣息,來不及和主公大人報備,我轉身向著西邊跑去,「麻煩忍替我保密,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他們比我早出發了好幾個小時,等到鬼出現的話,戰鬥的時間就是今天晚上,必須要趕上!至少在破曉前,讓我趕到!拜托了,如果這是主公所說的命運,那麼就由我這個改過命的人,再不知滿足的任性一次!


家人

  疾馳在夜色中,耳膜跑得生疼,真奇怪啊,明明已經是鬼了,還會覺得耳朵疼,肚子疼,甚至還能感受到心髒因為劇烈運動而緊縮的痛。

  樹枝劃破了好幾次臉,鮮血來不及滴落傷口就自動愈合。

  安適的生活過久了,人就會耽溺於這種快樂,現實的殘酷來得比想像快。

  月亮看著我狂奔,毫不留情地挪動著自己的位置,不管我怎麼乞求,時間還是這麼一點一滴過去。

  一整夜不眠不休地追逐著遠去的無限列車。誇父追日的時候是什麼感想呢,那遙遠的光明,溫暖的熱度,我真的,好想再次碰觸啊。

  「大哥。」

  夜風吹動樹葉,這樣的夜晚我總是一個人出來,有他在的時候就不會過分寂寞,看著他笑都感覺很溫暖,那個人,那個總是被我誇作太陽一樣耀眼的煉獄杏壽郎,會拍著我的肩誇我有進步,吃我做的料理開懷大笑……

  在我心裡跟親人一樣的大哥,我絕對不會允許他就這麼死了。

  死去的人會化作守護靈留在身邊嗎,炭治郎的家人們,鱗瀧師父的弟子們,鬼殺隊的劍士們。

  可不可以有人留在我身邊呢?

  要怎麼樣才能再見到他們呢?

  停不住的胡思亂想,想大哥最後留下的日輪刀的護手,給了炭治郎,他如果化作守護靈的話也一定會守護在朋友和家人身邊吧。

  天邊的顏色慢慢變淡了,濃重的夜幕染上了別的意味,似乎輕松起來了。

  只是我的身體好像過敏似的喘不上來氣,血管堵住了一樣不肯讓血液流通。那個目的地好像一輩子也不會到達了。

  「在哪裡在哪裡在哪裡……別這樣,求求你了,別這樣……」我聽到自己在祈禱,不知道在祈禱給誰聽,只知道無用的祈求。

  無盡絕望中,在不遠處傳來撕心裂肺的怒吼,拉開了黑暗的幕布:「膽小鬼,不許逃!!不許逃跑!!!」

  是炭治郎的聲音!!!腳下踉蹌了一下,聽到他的聲音讓我意識到希望還在,我繼續奔向聲音的方向。

  「我們鬼殺隊始終都在對鬼有利的黑夜之中與你們戰鬥!!我們是有血有肉的人!!傷口不能快速愈合!!斷掉的手腳也不會重新長出來!!」

  在無限列車這一戰中,煉獄杏壽郎保護了整車200人無一傷亡,強大而溫柔。

  而猗窩座,斷臂而逃,背離太陽的方向。

  「不許逃!!大混蛋!!膽小鬼!!你算什麼東西!!」變聲期還顯沙啞稚嫩的少年音怒吼著,發泄著自己的悲哀情緒,我第一次聽到溫柔的炭治郎這麼生氣。

  我也很生氣,氣得眼淚往下掉,真是沒用,每次都信誓旦旦說要保護大家,結果我每次都像個喪家犬一樣什麼都做不到,只會哭!眼淚是最無用的東西!

  黎順順,哪怕早到一秒都好,不要停下你的腳步!

  「你憑什麼跟煉獄先生比!他比你厲害多了!!煉獄先生才沒輸給你!!煉獄先生讓你一個人都沒殺成!!!」

  還有機會,快到了,就快到了,再快一點……

  「他血戰到底,保護了所有人!!你輸了!!是煉獄先生,」

  「贏了這場戰鬥!!!」

  無助的叫聲回蕩在列車旁邊,世界安靜下去的那秒,我以為自己又要失敗了。

  我擦過樹林裡穿過的猗窩座,直奔前方,身後傳來他的呼喊:「鬼?太陽已經出來了,你還去干嘛?!」

  我去陪伴我的太陽。

  我的家人。

  「……」踉踉蹌蹌補完最後這幾步,看到不遠處衝我努力微笑的人,「黎,有帶傘嗎!」

  我克制不住顫動的嘴唇,清晨的太陽光並不刺眼,輕輕地托著他的背脊,死亡邊緣的他依舊元氣滿滿地跟炭治郎他們交代事情:「灶門少年,我相信你的妹妹,也認可她是鬼殺隊的成員。」

  「我親眼看到那位少女,在車廂中挺身而出,保護昏迷的人類。」

  「只要願意豁出性命,為保護人類與鬼戰鬥,那無論她是人是鬼,都同樣是鬼殺隊的一份子。」

  他的目光遠遠看向我,這份祝願也包含我的部分:「挺起胸膛活下去吧!」

  「就算曾經被自己的弱小和武力狠狠地擊垮在地,也要時刻滿懷鬥志,咬緊牙關,奮勇向前!!」

  「不要因為我的死而悲傷,身為九柱之一,為後輩挺身而出,那是天經地義。」

  我的理智之弦繃斷了,九柱,總是背負著這些前行的人們,是我的意難平。

  這一刻,主公的勸誡被刻意遺忘,我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哪怕不被理解,哪怕違背了本來的意志:「系統,加個沉睡buff。」

  「灶門少年,豬頭少年,黃色少年,你們一定要茁壯成長,你們將來一定可以成為,支撐起鬼殺隊的新任九柱!我相信你們有這個潛力!」

  「還有黎,很抱歉不能再陪你啦,你一定能找到真正的家人,」太陽已經曬到了我的腳下,我聽到他最後對我說了一句,「你該打傘啦。」

  我從腰包裡掏出傘一節一節推開,隔絕了外界的紛擾,走向他。

  他已經沒有看我了,煉獄夫人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身邊,他仰起臉,帶著孩子特有的天真神情:「母親,我做得還算過得去嗎?我有好好盡到自己那些義務嗎?」

  「你做的非常好,媽媽以你為傲。」

  煉獄杏壽郎笑了。不同於往常爽朗的大笑,他翹起嘴角,彎了眉眼,是最舒展最溫柔的角度。

  嬰孩看見自己深愛的母親,綻放的第一個笑容,就像向陽而生的花。

  在他身側的煉獄夫人轉身看向我,我聽到她對我說:「接下來就拜托你了。」

  把手上劃開的傷口抵到煉獄杏壽郎的唇邊,他的呼吸已經逐漸消失,撲灑在手腕的氣息從微弱到無。我操作著自己的血液淌過他已經不會吞咽的喉嚨,身體四分之一的血液迫不及待地湧進他的身體,流過四肢百骸最後到達心髒。

  原本火熱的身軀變得和我一樣冰涼了,但至少我再次聽到了他的心跳,「砰」「砰」「砰」一下,一下,沉穩有力。

  「對不起,明明知道你不想變成鬼,」把緊閉著雙眼陷入沉睡的人抱進懷裡,我終於如釋重負,「拜托你先睡過這些日子,等到大戰後……一切就會重回正軌了。」

  「得到了母親的誇獎,也別忘了家裡還有個別扭的父親以及乖巧的弟弟啊。」

  血液流失過多,手裡的傘慢慢滑落,下一秒一股大力衝擊著把我抱起,連帶著我懷裡的杏壽郎,就這麼衝進了森林裡。

  我安心地縮在由炭治郎和伊之助包圍的陰影圈裡,趕來的善逸帶著禰豆子的木箱。

  包圍圈變大了,禰豆子的木箱抵著我的背,杏壽郎躺在我懷裡,我抬頭看看傷勢不輕的炭治郎,居然有了種異樣的幸福感,「我救下來了。」

  「黎,」炭治郎看著我,和我一起笑,「是的,你做到了。」

  回去之後,肯定要面對主公大人的失望了,不知道其他人會怎麼樣,不死川實彌會氣死吧,我甚至把杏壽郎變成了個鬼。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這樣好的一個人,我就是不管怎麼樣都要救,比起守護靈,比起摸不著的虛體,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每個人都能用這種方式救下來的話,哪怕我流光了這一身血都沒關系。

  隱的隊員來的時候,明顯沒想到這種情況,在我說明了杏壽郎被我轉化成了鬼之後,明顯不知所措起來。

  隱的隊員背著傷員一個接一個走了。

  我操作著血液變化著杏壽郎的身體形態,然後輕松單手抱起變為三歲小朋友大小的新鬼化杏壽郎,另一只手打著傘,慢慢跟著大部隊走動起來。

  感受了下杏壽郎身體流淌著的來自我的血液,就像真正的家人一樣,哪怕只是暫時的。我既高興,又有點害怕。

  炭治郎傷得很重,還保留著最後一絲意識,在我經過的時候抓住了我的手腕,「黎。」

  「怎麼了?」

  「我們都,活下來了。真好。」

  負責背他前行的人目視前方,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我看了看他,又低頭看向他背上的炭治郎。

  隔著一個沉睡的小朋友,我湊過去親了親炭治郎的側臉,「辛苦了。」

  最終只剩下我還在慢悠悠地行走了,太陽當頭,逃過傘的阻攔灑在我的腳上。

  特制隔絕光照的布料,從腳趾開始牢牢包裹到我的脖子,除了手指和頭顱,這是我出門前兩天,給鬼殺隊劍士做隊服的先生特地為我定制的。

  每一個針腳都讓我想起在鬼殺隊的快樂時光。

  「太陽出來了,又是光明的一天。」

  「等到你睡醒,又可以見到這耀眼的陽光了,它們就像你一樣。」

  「等到戰爭結束,所有的鬼都消失了,就放下九柱的責任回家吧……杏壽郎,家裡還有人在等你。」

  除了我,大家都不要犧牲吧。


醉酒

  鬼殺隊緊急會議召開中。

  「……」死一般的寂靜,空氣好像都不會流動了,鬢角的細汗慢慢彙聚在一起,滴落在和服的下擺上。

  回到本部後,換了這身稍微舒適一點的衣裳,跟著眾人聚齊在了主公的房間。

  膝蓋前方是閉眼安睡的杏壽郎,我跪坐著,低頭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解釋起。

  「還真是不華麗的行為呢。」宇髄天元扶了扶額頭,扯出一個笑,打破了寧靜。

  他的話開啟了我的機關,我抬眼直視主公,「對不起主公大人,擅自就這麼行動了,但是,只一點,我不會讓杏壽郎死的。」

  「黎,」主公嘆氣,「你有問過杏壽郎自己的意見嗎?」

  「他,身為一個正直的鬼殺隊劍士,會接受自己被轉化成鬼的事實嗎?」

  「等他醒過來,你能保證他和你一樣,不會被吃人的欲望所吞噬嗎?」

  「我能保證!」有些粗魯地打斷了主公的話,我反應過來,立馬道歉,「對不起,我只是、太著急了。」

  在眾人各異的神色中,我深吸了口氣,「不僅如此,我能保證的是,杏壽郎會昏睡到無慘徹底死去,並且在醒來後變回人。」

  在鬼滅的世界偷換概念,我已經和系統嘗試了無數次,我因為和無慘相似的設定所以被世界認定為正常,同樣被我在死之前轉化為鬼的杏壽郎存活也不會被世界排斥。

  這是殘酷世界的溫柔漏洞。

  無慘消失,由他給予血液的鬼們也會一並消失,遵循這一設定,無慘死=鬼滅絕。但是我並不嚴格意義上的鬼,只是系統修改了身體數據即套上了鬼化buff,等buff一消失,我從鬼可以變回人,無慘死不死對我沒有影響,同樣不會對被我轉化的人有影響。

  有了珠世小姐研制的變回人的藥物,再加上禰豆子的實例,我完全可以渾水摸魚帶著杏壽郎甚至更多人活下來。

  只是,作為人的我,生命早已停在了24歲,死後才來到了這世界。就算鬼化buff把我的生命無限延長,0無論乘以幾都是0。

  「我願用我的生命保證。」

  會議最後是怎麼結束的,我已經記不清了。

  我抱著杏壽郎回到了鬼殺隊專屬於鬼的房間,把他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掖好被角,再把窗簾拉嚴實。

  隔壁就是禰豆子,再旁邊是我的房間。

  「有這麼苦惱嗎?」第二個不經同意擅闖房間的人是宇髄天元,他拎著酒壇子衝我擺擺,「你要的酒。」

  上次和不死川實彌浪費了剩下的酒之後,我習慣性地再次拜托了宇髄天元帶酒,托他的福,我今晚能解千愁了。

  「天元大人,」在他走出房門前,我還是沒忍住叫住他,「這次的事情,你也覺得我是錯的嗎?」

  「還是那句話,」他笑了笑,垂下來的頭飾亮著銀色的光暈,「不要光嘴上說得好聽,盡管去做實事,拿事實再來說華麗的話。」

  「……我不是很明白。」

  「哈哈哈哈哈哈剛才在主公面前不是說的很華麗嗎?」

  「你能做到自己說的那些保證嗎?」

  「我當然能!」

  寬大的手掌拍了拍我的腦袋,他轉身准備出門,「那不就得了。」

  我摸了摸被他拍過的腦袋,急忙喊住他,「喝、喝酒嗎?」

  「你那怪物一樣的酒量還是算了吧。還是說你想趁著醉酒對我做些什麼奇怪的事情?我可沒忘記你想做我第四個老婆的痴想。」

  我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感覺在冒熱氣,當初第一次和宇髄天元喝酒,上頭後說自己饞他身子,還好死不死地被須磨小姐她們三個聽到了,第二天就傳遍了整個鬼殺隊。

  「不喝就快走,快走快走。有三個老婆給你能的。」

  「24歲了還單身,跟你比我確實華麗多了。」宇髄天元雷區蹦迪,在我爆炸邊緣的時候,又拍了拍我的頭,「去做你說過的事情,不要懷疑自己。」

  靠!

  我看著他慢慢走遠的背影,眼淚都快成災了:「系統嗚嗚嗚,我真的好饞這個香男人啊。」

  系統:「可以了可以了。好男人的老婆都不會超過三個,你沒機會了。再說了,24歲的您配嗎?整個鬼殺隊,大概也就悲鳴嶼行冥比你大吧。」

  「?」

  「你天天喊的大哥20歲,肖想的對像宇髄天元23歲,時透無一郎最小,才14歲。甚至主公也才23歲。剩余的哪個不是青春正年華。」

  「俺也青春正年華!」

  「蝴蝶忍18歲,甘露寺蜜璃19歲。更別說繼子們了。」

  「哦蝴蝶忍才37kg,你呢?」

  體重穩過百的我抱起地上的酒壇,奪門而出:「打擾了。」

  從今夜起,我面臨的就是漫長的禁閉,主公讓我在家裡好好反省,在蝶屋多感受下人類的鮮活。

  剛開始幾天我根本沒興趣去蝶屋看蝴蝶忍在線錘人,只不過天天守著杏壽郎和禰豆子也很無聊。

  直到炭治郎傷好出任務之後回來找我,我才解除了自閉狀態。

  拉開窗簾讓月光透進來。

  在我房間裡的少年放下木箱,顯得有點局促:「之前一直沒敢問,因為問了別的鬼有關於鬼舞辻無慘的問題之後,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唔,我大概知道你想問什麼了,」我撓了撓下巴,在腦海裡組織了下語言,「我跟禰豆子的情況不一樣,沒辦法給你意見。但是珠世小姐的藥劑絕對是可行的。」

  「這樣的嗎,那還真是個好消息呢!」炭治郎眉眼彎彎,摸摸從箱子裡爬出來的禰豆子的頭,「黎和珠世小姐成為了很好的朋友呢。」

  我手癢地跟著揉了把禰豆子的頭,她眯起眼睛乖巧地蹭過來,看得我心花怒放,「嗯啊,珠世小姐是一位很厲害的醫生。」

  醫鬧屑老板無慘終將死於醫生之手,想到這裡我就開心。

  「黎笑起來很好看!」

  「!干嘛,突然誇我?」一左一右給禰豆子編辮子的兩個人同時停下動作,對上了視線。我實在拿突然打直球的炭治郎沒辦法,頓時感覺口干舌燥。

  「……因為、因為前陣子煉獄先生的事情,黎好像不是很開心。有陣子沒看到黎的笑容了。」

  「這樣嗎……我倒是經常看見炭治郎的笑容,也、也很好看……」

  肉眼可見的,他在我長久的注視下臉紅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情況,但感覺臉很燙,燒的腦袋暈。

  「……」大紅臉X2。

  被無視的禰豆子氣呼呼地錘了下兩邊的人,我立馬低頭研究她辮子的花樣,唔,我剛編的不錯,繼續繼續。

  系統:「老牛,老牛,這裡的嫩草不要吃。差九歲,你不可以。」

  滾!滾回你的宇宙去!

  編好辮子的禰豆子在地上打滾,從我的床底下扒拉出了一壇眼生的酒。

  「?這是什麼時候在這裡的?」宇髄天元送來得酒我早就喝完了,我也沒有把酒藏到床底下的習慣啊。

  炭治郎聳了聳鼻子,「嗯,有那個風柱的味道。」

  我:「???再聞聞看他有沒有下毒。」

  炭治郎認真聞了聞,搖頭:「聞不出來。」

  想了半天沒想通那貨幾個意思,但是因為酒糧斷了好幾天的我此刻特別開心,拿過酒杯問炭治郎:「喝酒嗎?超——好喝!」

  「誒?酒嗎?我還從來沒有喝過呢。」

  「酒可是個好東西!是男人就要喝!鬼殺隊的每個人都陪我喝過!」

  除了宇髄天元和甘露寺蜜璃,全員菜雞系列。

  打開蓋子就是撲鼻的香氣,就連不吃東西的禰豆子都眼巴巴地瞧著。我顧慮著菜雞們的酒量倒了點給他們,說道:「先舔兩口試試,接受不了就算了。」

  出乎意料的是,一人一鬼同時喝完,接受良好的樣子,炭治郎評價:「甜甜的,很好喝!」

  禰豆子撲過來抱著酒壇,我只好拿了個酒勺讓她自己隨時舀著喝。

  和炭治郎一人一杯干杯,我喝了一口,入口一點都不澀,清香撲鼻,雖然我不會品酒,但確實是不必現代的那些精釀什麼的差。

  就是喝了有點上癮,不知不覺就會喝多。我和炭治郎第三杯的時候,我去翻酒壇,已經快見底了,禰豆子坨紅著小臉打酒嗝。

  我看著她跌跌撞撞地爬起來,試圖爬上我的床,然後暈頭轉向地倒了過來,身後是炭治郎,他也正站起來准備去接小醉鬼。

  炭治郎應該能接住她的。

  正這麼想著,一人一鬼兩兄妹一起朝我的方向倒了過來。

  很好,炭治郎也是菜雞一員。

  著名頭槌藝術家硬邦邦的大腦袋帶著兩個人的重量砸在我胸前,我呼吸都快被砸停了。

  「對、對不起!」手忙腳亂推著妹妹站起來,又站起來試圖拉我的炭治郎,下一秒再次被倒下來的禰豆子砸回了原處。

  這次真的是正面朝下了。

  比起被埋胸這種事情,我感覺更重要的還是我的生命安全。

  「……」我要死了系統。頭槌是不是把我的心髒砸碎了。

  系統:「為了保護視力,我屏蔽你了。」

  炭治郎比不死川實彌好一點的是,他沒有徹底暈死在我身上。在禰豆子終於磕磕絆絆到達我的床上後,他掙扎著爬了起來。

  先給我行了個大禮:「真的十分抱歉!」


喜歡

  他背對著月光,看不清面容,隱隱可以看到超級紅的臉色。

  「噗。」我沒憋住笑,「其實沒關系的啦。安啦安啦,只是個意外嘛。」

  我起身,拉著他坐到床邊,這下他的臉就看得清楚了,還真是紅的像滲血一樣:「先坐一會兒哦,哦!還是先給禰豆子蓋好被子,我收拾下房間。」

  把被禰豆子撞得東倒西歪的家具重新擺放好,再把酒壇蓋好蓋子,和酒杯一起收拾進櫃子裡。整頓好後,我回身看床附近的兩只。

  禰豆子還在床上挺屍,而以往面面俱到的長男炭治郎抱著被子迷迷瞪瞪地查看正反。

  一看就知道酒意更上頭了,腦子開始罷工了。

  「我來吧?」我走過去,問他。

  「沒關系的,」他傻傻地搖頭,繼續跟被子做無謂的抗爭,「太麻煩你了。」

  醉酒後也這麼有禮貌的嗎。有點乖巧。

  「你這樣不行哦,還是我來吧」我又想笑了,揉了揉他的腦袋,試圖去接他手裡的被子,結果卻搶不過,「有時候過於耿直就是固執了。」

  沒辦法,這樣下去今晚都別睡了,我只好就這樣握著他的兩只手抖開被子,踮腳拿身體的重量壓著他彎腰把被子蓋在禰豆子身上。

  禰豆子翻了個身睡得正香,也不知道炭治郎在想些什麼,他就保持著彎腰的動作任我擺布,即使醉了也沒有倒下,而是支著身體支撐著我的重量。

  好不容易撲騰完被子,我有些冒汗。

  「沒想到稀血風男送來的酒,後勁這麼大。」別說第一次喝酒的人了,我這種老手喝著都有點頭暈。

  拉著炭治郎坐在床下,正想讓他躺下和禰豆子一起睡,或許是聽到了我說稀血和風,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一字一頓正色道:「風柱,傷害了禰豆子。」

  「嗯不錯嘛。還會提取關鍵字,腦袋還能轉動。講話口齒也很清晰。」我還饒有興趣地對心裡的鬼殺隊酒量排行榜進行了調整。

  炭治郎表情嚴肅,拉著我的手沒有松開,繼續講他的小想法,「他有欺負過黎嗎?」

  「這個嘛……」我甩了甩他的手,沒甩開,干脆也在床邊坐了下來,抱著看好戲不嫌事大的心態,故作委屈地說道:「當然欺負過啊,稀血、不是,風柱大人,好凶的呢。」

  炭治郎露出了個不贊同的表情,給不死川實彌抹黑簡直太快樂了。我內心哈哈狂笑,表面不動聲色地抬起另一只手捏了下他的臉:「好啦好啦,睡覺吧。」

  「睡覺?和禰豆子一起嗎?」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旁邊的禰豆子,臉皺了起來,「太擠了,禰豆子會睡不好的。」

  「……」我這張狹小的單人床還真是抱歉哦,睡不下你們兩個。

  抽了抽眼角,緊接著一個壞念頭跑上心頭,我又用力捏了捏炭治郎的臉,正經道:「不,其實並不是和禰豆子一起睡覺。」

  「那是和誰一起睡覺?」

  「和我呀~」我賊笑,晃了晃被他抓著的手,反問他,「對了醉鬼炭治郎,你還認識我是誰嗎?」

  他努力辨認了兩秒我笑得變形的臉,認真地回答,「……是黎。」

  真難為還認得我,我繼續發問:「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睡覺覺?」

  炭治郎豐富的表情終於空白了兩秒,手指不自覺地縮了縮,剛好撓在牽著的我的手掌心,我心底一顫,就聽到他小聲問:「和黎一起睡覺?」

  「對、對呀。」被他小心的語氣搞到突然心虛,但是依舊理不直氣也壯,「你知道,一起睡覺是什麼意思嗎?」

  「生小寶寶!」不假思索,炭治郎科普專用正經臉。

  這是什麼年代的純潔思想,我郁悶,「那你跟禰豆子一起睡覺算什麼?」

  「禰豆子是妹妹,」他瘋狂搖頭,松開我的手比劃,「黎不一樣。」

  咦,喝醉了的炭治郎居然還有邏輯性。我好奇心被吊起,還是忍不住問:「跟我一起睡覺和跟禰豆子睡覺哪裡不一樣?」

  思索了兩秒,炭治郎亂劃的手,在空中比劃了一個葫蘆似的東西,語氣更加認真了:「跟黎睡覺就是生小寶寶!」

  「!!!」

  仙人板板!

  你媽的!這誰扛得住啊!

  這什麼聽話可愛小白兔!!!

  我根本壓不住嘴角的微笑,只好趕緊把炭治郎往床上壓了壓,學著他的樣子比劃了個像葫蘆,但實際上是小寶寶的輪廓,敷衍式勸睡覺:「好啦,那現在就一起睡覺生小寶寶吧!」

  「不行,要互相喜歡才可以一起睡覺生小寶寶。」他的手從被子裡跑出來,牽制住我的兩只手,目光灼灼地看我,「要我喜歡黎,而黎也要喜歡我才行。」

  「……」

  是心髒剛才被他砸出問題了嗎,怎麼會跳這麼快。

  脈搏跟蹦迪一樣狂跳不止,我甚至有叫出來的衝動。

  我湊近他的臉,彼此的呼吸交織著,從他嘴裡跑出來的是淡淡的酒香,從他眼裡跑出來的是滿滿的認真:「呼……」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聽到自己輕聲問他,聲音斷斷續續的,像在尋求什麼贊同。

  炭治郎怔怔地看著我,因為過近的距離,腦袋思考問題更遲緩了。

  每次一有異性靠近的時候,他就會紅著臉不知所措。不過亢奮和開心的時候也會忽略了這些東西,比如戰鬥的時候抓住栗花落香奈乎的手腕,以及出任務之前抓住栗花落香奈乎的手。

  我怎麼老提到栗花落香奈乎。

  感覺酸溜溜的,我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吶,炭治郎,回答我。」

  「什、什麼?」

  「你知道你說的互相喜歡,是什麼意思嗎。」

  「……」

  他像個傻子,我挪開了點距離,炭治郎還是那張呆滯臉,一看就是當機狀態。

  我嘆了口氣,感覺自己才是那個傻子,從床上起身,正准備離開,手又被他拉住了。

  我看了看今天使用度過高的手,無奈地看向罪魁禍首:「又怎麼啦?」

  真不敢相信這麼溫柔的語氣還能從我嘴裡跑出來,果然美色使人失智。

  炭治郎牽著我的手,低頭想了兩秒,再抬頭看我:「是想像保護禰豆子一樣保護黎,是想讓黎染上幸福的味道……」

  「不管多少個擁抱都可以。」

  見我沉默,他眨了眨眼,又補充道:「我永遠不會躲。」

  我沒救了。

  徹底沒救了。

  聽了這話覺得自己當場去世都無所謂了。這個時候我還有閑心在心底笑,這就是所謂天使的感化吧。

  「……」

  我彎腰,親了上去。

  他的吐息,美好的字眼,都吞沒在唇齒間。

  「……唔。」

  如果要讓我幸福的話,光擁抱可能不夠,畢竟我是個貪心的鬼。

  離開房間的時候,我還是把禰豆子抱了出來,放到了她自己的房間睡覺。

  系統:「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衣冠禽獸。」

  「不說了,我覺得可能是不死川實彌那個該死的,送來的酒有問題。」我頭疼,看了看一無所知的禰豆子,「我覺得我犯罪了,系統。」

  「別cue我,我已經為自己這六年的時光反省了,到底是咋養出這麼一只離經叛道的牛出來的。」

  再回到房間,開門時我猶豫了很久,醒酒湯都快涼了。等到我進去,某個讓我快被自我拉扯到裂開的男孩子已經徹底醉倒在床上了。

  喂了醒酒湯之後,給他脫了鞋子和外衣,小心翼翼地再蓋好被子,希望他能睡得舒服一點。

  如果可以順帶許願,那就許願他把今晚的事情都跟著酒精一起忘光。

  炭治郎睡得不是很好,畢竟醉酒還是不好受的,隔著被子給他揉胃,我想起了那天沒唱完的睡眠曲。

  「山上的、小兔子、耳朵為什麼那麼長?」

  「那是因為兔子媽媽、在懷著他的時候……吃了長長的大樹葉……」

  「所以它的耳朵、才那麼長……」

  床邊浮現出另一個人的人影,我定定地看著,不敢錯開眼,這是我第二次真實看到死去人們的魂體。

  「山上的、小兔子、眼睛為什麼那麼紅?」

  「那是因為兔子媽媽、在懷著它的時候……吃了紅色的小果子……」

  「所以它的眼睛、才那麼紅……」

  小的時候,禰豆子也問過媽媽,「哥哥的眼睛那麼紅,也是因為媽媽在懷著哥哥的時候,吃了紅色的小果子嗎?」

  那麼,是這樣的嗎?

  「……」灶門夫人摸了摸熟睡的炭治郎的額頭,對我展現了一個溫柔到極致的笑容,「辛苦了。」

  過了幾秒後,人影就看不見了,我眨了眨眼,心頭湧上失落感。起身離開房間,關上房門,隔絕了雖然看不見,但依舊存在的美好世界。

  「系統啊,我真的……」

  煉獄夫人,灶門夫人,都守在心愛的孩子身邊。

  媽,你啥時候回來給我看一眼啊?

  我不跟你吵架,也不跟你胡鬧,我就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每個人都有魂體。

  是不是真的每個母親都愛自己的孩子。

  是不是你,真的,很痛……

  車禍……很痛嗎……


美好

  許願失敗了。

  炭治郎不僅記得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還把所有細節記得很清楚。

  躲了整整一天一夜,第三天的大清早,我還是被炭治郎當場捕獲在屋子裡。

  「我我我……」結巴鬼再次上線。

  「我會負責的!」一個平地驚雷,我試圖在炭治郎的臉上找尋到勉強和不樂意,但是他一臉認真地好像在說什麼正常的事情。

  ……我裂開了。

  我躲在屋子後面拔紫藤花,試圖逃避現實。

  在炭治郎再次找到我的時候,鎹鴉帶來了新的任務,他不得不放棄和我的追逐戰,先趕去殺鬼。

  「黎,等我回來!」嚴肅.jpg

  「……」DUCK不必,小老弟你不用這麼認真負責的。

  冤有頭債有主,送走了炭治郎,我氣勢洶洶地抓住了讓我不快樂的風男:「說!你在酒裡下了什麼毒?情毒?」

  「???」不死川實彌掙了掙,不耐煩地舔了舔後槽牙,「你在抽什麼風?」

  看到出鞘的日輪刀,我惜命地往後退了一點,小聲逼逼:「就是你送來的那壇酒。」

  「那壇酒怎麼了?」

  我懷疑酒裡有東西,導致我鬼迷心竅親了炭治郎,現在事情一發不可收拾了。

  內心重拳出擊,表面我唯唯諾諾,「就、就是想問問你干嘛突然給我送酒。」

  「……」不死川實彌別過臉去,想到了什麼似的,耳朵尖微微泛紅,「上次打碎了你那壇酒,做個賠禮。」

  我靠!

  謝謝,我有被震驚到:「你什麼時候這麼懂禮貌了額?」

  懂禮貌的不死川實彌下一秒把我踹回了蝶屋。

  我愁啊,我太愁了。我愁得不死川實彌掉發速度都增快了。

  系統:「瞎說,漫畫人物怎麼會有掉發苦惱,你又開始迫害風柱了。」

  「琦玉老師就是個典型例子。你再想想,某水產公司教父廢柴時期被拔光頭發的學長。」

  系統一時語塞:「可以了,要素過多讀者會看不懂的。」

  「喂,不要突然開上帝視角。」

  系統沉默了,拒絕和我繼續扯皮。

  我又開始愁,必須找個人轉移下我的注意力,不然就忍不住想炭治郎了,從負責這件事想到那天晚上我犯的錯。

  這時候一只剛結束了單人任務回來的無辜豬路過。

  「小乳豬~」我坐在屋檐下面衝他擺擺手,「來陪姐姐練兩招~」

  「找俺打架?」伊之助快樂地拔出雙刀衝了過來,「這次絕不會再輸給你了!」

  我瞄了眼外頭還沒下山的太陽:「進去打。」

  訓練室裡,我脫下礙事的外套,衝伊之助笑:「我要上了哦~」

  「哦哦哦這滿滿的惡意,俺興奮起來了!」

  「嘻嘻嘻……」

  半小時後,我一屁股坐在打趴下的伊之助身上,徹底結束了戰局,擦了擦額頭的汗,摘下他的頭套。

  「害,長這麼好看,我怎麼忍心下手的。」

  「……」似曾相識的對話。

  這次我沒有把他的頭套再戴回去,我拿起他的雙刀看了看,「你還真的敢下手啊,拿石頭砸日輪刀。」

  「快下去!」伊之助掙扎中。

  「誒,」我扔掉他的刀,好奇地拎起頭套,「你這個頭套是你們山大王的?」

  「下去!」

  我撇了撇嘴,從他身上站起來,放過了他,「最後一個問題!」

  他爬起來戴好頭套:「你這個女鬼怎麼這麼多問題!」

  「你覺得我怎麼樣?」我捏住他頭套的下沿,控制住他想離開的身子。

  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在我強力的武力鎮壓下,不情不願的豬終於開始好好回答問題,「很強。」

  「不,不是這種。」

  「煩死了!還是來打架吧!」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大家覺得你未來會繼承風柱了,暴躁一脈相承。

  「女人的那種!」

  「哈?」隔著豬頭套我都感受到了一份不可思議,「這問題你去問紋逸!他最喜歡女人了!」

  又叫錯名字了……我低頭嘆了口氣,還是把豬送走了,雖然主角三人組比較親近,但畢竟還是性格不同的三個人嘛。

  我到底要怎麼打聽啊……

  其實,雖然,也不是說,特別在意,但是就是,嗯,想知道……

  系統:「你他嗎能不能講話利索點,便秘呢?」

  「……我感覺你越來越暴躁了。」

  「別岔開話題!」

  「其實也沒有什麼我真的純粹只是有點好奇並沒有特別想知道啦就是只是想知道炭治郎眼裡的我大概是怎麼樣的!」一口氣念完,我在系統的靜默中低下頭去,「好啦,我想……」

  殘忍冷酷無情的系統:「不,你不想!」

  我有點小委屈,「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系統再次下線,他現在冷暴力我是不是越來越熟練了?我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小白菜。

  小白菜蔫巴巴,本來想等紋逸,不是,善逸回來再嘗試問下小男孩眼裡,我大概是個什麼形像。可惜,這次炭治郎完成任務的速度極快,快到我沒反應過來,還沒來得及躲就又被抓住了。

  明明是我自己的房間,我卻渾身不自在,坐在我對面的炭治郎明明也紅著臉,卻能利落地和我辯論:「吶,黎是喜歡音柱大人嗎?」

  「不、不喜歡。」我就是饞他身子。

  他的眼睛很亮,盛滿了認真的意味:「那風柱呢?」

  「不喜歡。」我搖了搖頭。

  「那……煉獄先生呢?」

  此時距離杏壽郎鬼化陷入沉睡已經過了三個月,我從剛開始的天天去看他表達想念,到現在已經把他當做心事筆記本,專門講生活瑣事。

  不管什麼時候,你大哥就是你大哥,就算實質年齡比我小,那也是大哥!我對他真的沒有心跳加速什麼的感覺,於是我看了看炭治郎,果斷搖頭,「杏壽郎是家人般的存在。」

  「那……」

  「你到底想問我什麼啊?」我動了下有點發麻的腿,緊張地咬了下嘴唇,「我們真的不能當那天只是個意外?」

  「不能!我很認真地提出要對你負責,請你也認真一點看待這件事情!」

  我欲哭無淚:「炭治郎,可是那晚是我的錯,是我鬼迷心竅才會親了你。」

  「黎親我,只是一時的衝動嗎?」他坐的筆直,語氣也很正常,只是我一陣心虛。

  「……也不是。」我實在沒辦法對著這張臉說謊,「可是你說著要對我負責,我感覺很奇怪啊。明明是我的錯,還有,炭治郎你應該對我完全沒感覺吧。」

  「不,我有感覺!黎是個特別溫柔特別美好的女孩子!」

  現年24歲的糙漢單身女陷入了自我懷疑。

  「第一次見到黎的時候,明明自己也會受傷,為了保護未曾謀面的禰豆子,黎擋住了風柱,我說過的吧,我真的很感激當時的黎。」

  「可是,感激感動又不是喜歡……」

  「不,」炭治郎搖頭,「那時候,黎好像在發光,散發著溫暖的味道。」

  「後來和黎正式認識了,才發現原來平常的你,更多的是悲傷的味道。總是一個人,很孤單的樣子。」

  「黎第一次抱我的時候,我聞到了幸福的味道。那是我,所聞見過的味道當中最好聞的一種。」

  我是真沒想到,我還擁有那樣美好味道的情緒。

  「那天晚上之後,黎就開始躲我,好不容易碰見你,你卻拒絕了我。我想了很久想不明白,於是去問了別的人。」

  我想到那幾天,不管我走到哪裡都有人給炭治郎通風報信,原來那時候事情就敗露了。

  「蝴蝶小姐說,喜歡是活在當下,愛是刻在靈魂。如果我喜歡你,我就會想和你一起度過每一天,不管開心還是難過,兩個人互相陪伴,互相鼓勵著走下去。如果我喜歡你,我會在乎你的一切,關注所有和你有關的男性,你會存在在我生命每一個角落。」

  18歲的蝴蝶忍給15歲的灶門炭治郎講什麼是喜歡,一個連24歲的我都還模模糊糊的東西,他們卻抱著最清晰的美好幻想。

  我不忍心戳破這種美好幻想,但是必須這麼做,「炭治郎,你說的只是喜歡。再深刻的喜歡在轉化為愛之前都只是喜歡。喜歡是,時間可以抹平的某一處沙丘凸起,風過無痕。喜歡是可以從一個人身上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的,簡單物件。」

  「你才15歲,就算對我有美好的悸動,那也不過是一時的。我和你整整差了9年,等你明白喜歡是什麼的時候,我需要的已經是愛了。」

  沉默在屋子裡蔓延開來,在我說完這些殘酷又真實的話之後,只是安靜地等待著炭治郎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想得,說話很斬釘截鐵冷酷無情,沒有商量余地的樣子。但是內心深處,我發現自己在隱隱期待炭治郎的固執。

  「如果是黎的幸福味道,我想我一輩子也不會厭倦。」他突然這麼說道,「或許我是真的不懂什麼叫喜歡吧,但我希望,教會我喜歡的,不是時間而是黎。」

  我總覺得炭治郎不該是這樣的。

  為什麼對我有用不完的耐心和溫柔呢。

  不知不覺就把心裡的話講出來了,炭治郎終於露出了今天談話的第一個笑容:「我還有勇氣。」

  「等我打敗鬼舞辻無慘,我們會有很長很長時間來思考更多的事情。」

  「從很早以前開始,我能做的就只有努力,我不介意把黎的那部分一起努力掉。至少,我們在未來到來前,做過的事情不要後悔。」

  「我想,盡最大努力,和黎一起。」

  就像炭治郎帶著禰豆子來到鬼殺隊,這一路成長的艱難險阻,他從來沒有放棄,更別提後悔。

  我閉了閉眼,回想起自己這陣子鴕鳥般的行為,還真是又蠢又天真。

  伸手抓住炭治郎的手,「那,就請對我負責吧。」


順順(捉蟲)

  自從無限列車一戰之後,已經過了快四個月。

  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每天都在堅持訓練,而當鎹鴉帶來指令,就外出和鬼戰鬥。三人經常獨自外出執行任務,當然在鬼殺隊碰頭的日子還是多數,有同伴在身邊一起,訓練都成為了很快樂的事情。

  ——原本,善逸也是這麼想的。

  外出任務有一小撮禰豆子的頭發陪伴,回來之後可以追著木箱跑步,每天晚上還能和禰豆子玩耍。本來善逸以為,他是鬼殺隊最快樂的人。

  直到,他發現炭治郎背叛了單身狗聯盟。

  這是非常尋常的一天,善逸也結束了自己的任務回到蝶屋,三個人開啟了日常訓練。

  「哦哦哦哦哦哦哦!」背上坐了個小菜穗的伊之助日常咆哮。

  「再來一百個!」元氣滿滿的炭治郎。

  「不要啊!!!要死了要死了!」背上坐了個小澄的善逸大叫,「要死了要死了!」

  終於做完了後加的一百個俯臥撐,善逸癱倒在地上,兩腿亂蹬:「為什麼是黎坐在你背上!我也可以啊!我也想要漂亮大姐姐!」

  伊之助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加入搶人組:「喂!這個太輕了,俺要那個女鬼坐我背上!或者給俺找塊大石頭!」

  我對天一個大白眼:「我不重!」

  話是這麼說,但從炭治郎背上滑下來的時候,我還是邊給給他擦汗,邊有點心虛地問:「我重嗎?」

  「不重!很適合鍛煉!」炭治郎仰起臉,笑得開懷,「我覺得我還能做一百個!」

  好了,我被治愈了。給了伊之助一擊爆錘:「聽見沒!我不重!」

  「!你上次坐俺身上的時候俺感受過了,比這個家伙重多了!」

  干。

  我感覺我的拳頭隱隱發癢,看了眼小菜穗嬌小的身材,自我安慰她還沒發育。

  「什麼時候?」炭治郎突然扭頭,「是我不在的時候嗎?」

  我一把掀翻試圖搶答的豬,「是上次和伊之助打架的時候。他聽不懂人話,我就忍不住下手了。」

  炭治郎點頭,正色道:「這樣嗎。下次可以叫我,我會好好和伊之助溝通的。」

  「喂喂喂不要無視我啊!」善逸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蠕動到我腳邊,「吶,下次黎幫我訓練吧~我也可以扛起黎的哦!」

  看了這一大坨黃色生物,我抽了抽嘴角,還沒來得及解釋,炭治郎抓住了我的手,和我一起居高臨下看善逸:「不行哦,黎是我的女朋友。」

  「……」臉紅紅,俺的心跳時刻。

  地上的善逸裂開了,他花了大概五秒來理解這句話:「你說什麼玩意兒?!」

  「你聽見了嗎?」癲狂地抓住伊之助的頭套,「我的耳朵好像出問題了。」

  「聽見什麼?女朋友是什麼?」伊之助開始思考,「是訓練專用的嗎?我也想要一個!」

  我晃了晃牽著的手,「就這麼直接跟他們說,沒關系嗎?」

  炭治郎:「沒關系!禰豆子也知道了!」

  雖然我懷疑禰豆子能不能理解,但是確實這話很戳我。

  「憑什麼啊這是憑什麼啊?你這個不解風情古板固執寬額頭憑什麼啊?!」眼睛瞪得像銅鈴,射出閃電般的嫉妒,「你居然是第一個有女朋友的我不信啊!」

  善逸尖叫出了新的高度,神情黑化地像個巫婆:「還是這麼胸大腰細長得漂亮還特別能打的女朋友!」

  我:「……謝謝。」

  炭治郎:「嗯!黎特別好!」

  「啊啊啊啊啊啊禰豆子至今都還沒有和我說過話,憑什麼你已經和美女姐姐親密接觸了!手放開!鬼殺隊不是談戀愛的地方!!不許、不許再牽著了!!!」

  在善逸的高度警惕下,我和炭治郎這一天還是被拆開了,畢竟一個超音速炮彈的存在還是比較可怕的。

  不得不說,那天過後,鬼殺隊氣氛就開始不對起來了。

  我自我反省了一下,源頭確實是出自我和炭治郎。

  我有罪嘻嘻。

  系統:「……我求求你做個人。」

  系統上線的時候,我正和炭治郎膩在一起,他酸了兩句,又灰溜溜地下線了。

  「黎最近的味道,一直很開心的樣子。」

  「因為一直和炭治郎在一起啊!」炭治郎這陣子都沒什麼任務,任由我黏著他,見我蹭過去抱他胳膊,連耳朵都害羞到紅地揉揉我的頭,給我順毛。

  他笑著說,「那我以後也要一直和黎在一起。」

  直球少年甜的我頭暈,被他迷得七葷八素的,差點忘了自己姓什麼,「吶,炭治郎,叫我順順!」

  炭治郎努力和這個拗口的讀音鬥爭起來,聽著他不斷重復著我的名字,有些蹩腳的發音也讓我心花怒放。

  我順著他的臂膀往上爬了爬,親了親他弧度迷人的下顎骨,然後松力躺倒,把自己埋進他的懷裡。

  「順、順……」他有些生疏地抱著我,胳膊緊了又松。

  「真想一輩子賴在炭治郎的懷裡。」我找到他的手,慢慢十指相扣,這樣緊密的距離,連心跳聲都混成一體。

  難得的困意湧了上來,我打了個哈欠,在他懷裡安心地睡了過去。

  好日子過了沒兩天,炭治郎的鎹鴉又來了:「可以了別談戀愛了,做任務去。」

  只有這種時候,意識流的想法才會和動物高度一致,系統嘲笑我:「牛姐,吃飽了沒?」

  「哼,還沒吃到嘴好嗎?」

  系統:「我是不是修改設定的時候,把你的良知不小心刪掉了?」

  「是呀嘻嘻。小奶狗超級可口的~」

  炭治郎走了之後,系統也被我搞跑了,我百無聊賴,甚至想去找不死川實彌搓架。

  他看到我後,一臉便秘的表情:「你怎麼來了?」

  「我無聊。」

  「……聽說你和那個帶著鬼的小子,在一起了?」

  「喲,消息挺靈通啊,」我甩了甩特地帶來的錘子,「來打架嗎?」

  破天荒的,這家伙沉了臉,沒有和我點燃激情打一架:「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愣愣地放下武器,「你怎麼了?有點奇怪誒。」

  「你是鬼,他是人。你們、」他有些苦惱地抓了抓頭發,暴躁呲牙,找不到表達的方式。

  這時候,我才突然想起前兩天在蝶屋看見他弟的事情,明白這家伙又鑽牛角尖了,「你就不能直爽一點,活在當下?非要這麼別別扭扭的!」

  看不慣他這種偏執,我給了他一記重拳,腳底抹油趕緊跑了:「有空去看看你弟,他也不容易。」

  講道理,宅在鬼殺隊的日子挺無聊的,畢竟這個時代還不夠發達。沒談戀愛之前還好,現在炭治郎出門後,我發現我每天能做的事情少得屈指可數。在少了不死川實彌的約架環節和系統的嘮嗑環節之後,我一度無聊到爆。

  於是,我開始給自己找事情做,一頭扎進了廚房。

  宇髄天元來蝶屋帶人做任務的時候,我剛成功做了道炒香椿芽,往嘴裡塞了一口,還沒來得及咽下就聽見外面傳來女孩子的求救:「黎姐姐快出來!」

  甚至傳來了炭治郎的聲音:「快放手!不許欺負女孩子!」

  「蠢貨。」

  「我可是曾經身為『忍者』……以華麗馳名整個忍界的美男子!!」

  「……」

  「我是因為任務需要女性隊員協助,才來帶她們走的!!!對於非繼子的隊員,我可以不必獲得蝴蝶的許可直接征用!!!」

  看起來剛才炭治郎他們把他氣得炸毛了,一向自詡華麗領軍人物的他剛才的音量已經突破界限了。

  我顧不得仔細聽,急匆匆地往外走,正好看到某個很久不見的熟悉背影,一手扛著葵站在牆沿上,正在和牆下的炭治郎對峙,還有左右兩邊包抄他的伊之助和善逸。

  看著這混亂而莫名的一幕,我黑線:「宇髄天元,你在干什麼?」

  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到穿著圍裙,手上還拿著鏟子的我身上。

  「還真是不起眼的廚娘打扮,」宇髄天元衝我擺手,「好久不見啊黎,聽說你找了個男朋友。」

  我拿鏟子指向炭治郎,「就是你剛看不起的這位。」

  宇髄天元:「……你這什麼不華麗的眼光?」

  下一秒他不懷好意地笑了,預感到他想說些什麼的我立馬飛丟鏟子:「好了可以了,先下來把事情說清楚!」

  接過鏟子的宇髄天元咽下了原本想說的話:「算了,既然你們剛才說能替她們去,就跟我走一趟吧。」

  我一拍腦袋想起來,這是吉原篇啊。唔,有點想看三人組的女裝……尤其是炭治郎的。

  「我也想去。」我默默舉手。

  「不可以,你會打草驚蛇的。」宇髄天元殘忍拒絕。

  我撇了撇嘴,這次沒人領便當,就不需要我橫加一腳了,不去就不去吧:「那你要小心哦,還有,照顧好他們。」

  宇髄天元瞟了我一眼,「有了新歡忘了舊愛。」

  「……」好想把他的嘴縫起來,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欠。

  面對炭治郎看過來的詢問目光,我擠出一個笑容,趕緊跑過去,「辛苦了!」

  有陣子沒見到他,感覺又長高了點,可惜剛回來就又要出門。

  這麼想著就很舍不得,我親了親他,「早點回來哦!我學了好幾道料理,等你回來嘗嘗看!」

  「嗯!」炭治郎又害羞了,摸了摸我的頭問道,「順順剛做了香椿芽嗎?」

  我眨了眨眼,「是啊,你怎麼知道的?」

  「是香椿芽的味道,」他紅著臉低頭回親了我一下,「我喜歡!」


在乎(捉蟲)

  吉原篇一戰後,炭治郎昏迷了整整兩個月。

  他好不容易醒一次,當時我剛好解禁輔助富岡義勇做任務去了,據說是栗花落香奈乎先發現他醒了,然後是隱的一個送慰問品的隊員,最後連小清小澄小菜穗都在場。

  聽說後來這家伙又一次昏迷了。不過這是最後一次昏迷了,至少第二天他就有力氣了。

  等我趕回蝶屋已經又是一禮拜之後了,他滿血復活,我推門進去看他的時候,他正扛著小清他們在玩舉高高。

  「我變成風啦!」

  「下個輪到我!」x2

  「……」我保持著開門的姿勢,內心感嘆這令人欣慰的長男之力。

  玩耍的四個人把視線投了過來,我差點條件反射關上門走,炭治郎及時叫住了我:「順順!」

  「嗯,」我走進屋內,把沒來得及放好的日輪刀放在角落,「身體完全好了的樣子呢。」

  上下掃視了一遍活蹦亂跳的炭治郎,雖說一般性不會有什麼意外,但沒跟著去總歸是不放心,看到他現在徹底平安無事,我這才松了口氣。

  我看炭治郎,炭治郎也看向我,一時間房間裡有點安靜,小清她們左右看了看,捂嘴偷笑著一溜煙跑了。

  有陣子沒見,突然感覺有點生疏,我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又仔仔細細看他的臉,在他溫柔的神色中尋找歸屬感,「不過仔細一看,臉色還是很差。」

  炭治郎探過頭來輕嗅了兩下:「味道……很疲憊呢。」

  「……感覺你的嗅覺就是作弊器一樣,可以探測到人的內心想法。」我愣了下,又笑起來,終於松了戰鬥過後一路緊繃的神經,趴在他的床上,撒嬌的話不由自主就從嘴裡跑了出來,「真的好累哦。」

  「辛苦啦,」炭治郎伸手揉了揉我的頭,又往旁邊挪了挪,拍拍空出來的地方,「上來睡一會兒吧。」

  「我好想炭治郎哦,炭治郎有想我嗎?」

  「有,前兩天醒來的時候就在想順順,什麼時候回來呀。」

  唔,聲音真溫柔,聽著就很……困……倦……

  「……呼。」

  隱隱好像聽到了炭治郎的聲音輕聲呼喊我的名字,我就在這樣舒適的夢境中睡了過去。

  一覺睡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床上了,想來應該是我睡著之後被炭治郎抱上來的,睜眼就看到了炭治郎的睡臉。

  正疑惑著,動了動身體卻發現,原來我死死抓著他的手,怪不得他老老實實沒跑,陪著我睡了一覺。

  被自己的被動技能搞得哭笑不得,我收回手,小心翼翼地下床。

  走之前看炭治郎安穩的睡臉,忍不住又湊過去親了一口:「晚安。」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趕回來的時候是白天,現在已經是月亮高掛,我拉開窗簾,坐在桌子前面沉思。

  吉原篇結束之後,應該是要去鍛刀師的村子,該死的玉壺殺死了很多位鍛刀師,半天狗花裡胡哨一頓分裂,沒啥卵用。萬幸的是,沒有主角犧牲。

  重點是禰豆子的進化。

  我拿起筆在筆記本上畫了一個大圈——能直面太陽。

  「系統,我到時候能跟著修改數據嗎?就算曬太陽也不會死。畢竟禰豆子這個先例在了。」

  「不行,」系統直接否決了我的想法,「禰豆子的變異是日積月累的,你不能一下子就不怕太陽,除非拿到無慘一直想要的青色彼岸花。」

  頭疼,我一想到越來越逼近的大戰,就很心焦。

  心焦地迎來了又一天黎明,我合上寫了一晚劇情的筆記本,打算先去拜訪退休人士音柱宇髄天元。

  鬼滅世界裡,越強恢復速度越快,所以我在院子裡看到悠然品茶的宇髄天元時毫不驚訝:「退休生活怎麼樣?」

  「托你的福,還不錯。」他倒了杯茶遞給我,我接過來抿了一口,在他旁邊坐下。

  今天的院子格外安靜,我坐下才想到這一點,忍不住抬頭環視了一圈:「三個嫂子呢?」

  「你喊三個姐姐也沒事,」他慢條斯理地喝茶,嘴炮又是一打,「她們出門去大采購了。」

  「也是,畢竟接下來你們要安穩地過日子了。」

  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陪著他喝了許久的茶,感覺心氣都平和了下來,這時,宇髄天元突然說道:「那個小子不錯,我已經承認他了。」

  「……」哦豁,我心下偷笑,表面不做表情地繼續喝了一口茶,「我的眼光,什麼時候出過錯。」

  「也對,畢竟你當初對我可是垂涎三尺。」宇髄天元挑了挑眉,贊同地點頭。

  「我不是我沒有,你天天做什麼鎹鴉夢呢?!」一提到當初的羞恥事,我就炸毛,惡狠狠地打斷他的話,翻了個大白眼,「你別再瞎造謠我了,我現在有男朋友了,還等著出嫁呢。」

  宇髄天元看向我,表情是經典的欠扁笑,「晚了,關於這件事,我在路上已經跟那小子分享過了。」

  「……」

  如果不是他如今披散著頭發,衣著單薄,看起來很美很虛弱的樣子,我可能就要在線幫忙柱滅了。

  我磨了磨後槽牙,瞪他:「你可真是閑著沒事做。退休的日子,快趁著還能生抱幾個孩子頤養天年吧。」

  宇髄天元一點都不生氣,照理說他的性子也挺容易炸,蝶屋的小女孩們和炭治郎就把他惹生氣過,可他在我面前永遠是老神在在的樣子:「你也是,趁著還不用生,好好珍惜二人世界。」

  「呸,我想什麼時候生就什麼時候生!」

  「你的反擊真幼稚。那小子,現在應該還不具備讓你懷孕的能力吧。」

  我靠,我接不下去了,瞠目結舌地看著宇髄天元:「你,作為忍者,能不能古板保守一點?」

  「從我嘴裡出來的,即使最不起眼的辭藻也會變得異常華麗。」這狗比衝我笑,「古板保守這個形容詞,好像是黃色少年用來形容你男朋友的。」

  我憋了半天,終於從嘴裡找到一句話:「他才15歲……」

  「嗯哼,說真的,他要是以後對你不好,你就回來找我吧。」

  他話音剛落,槙於雛鶴須磨她們三個就邁進了院門,在這種情形下,他還能慢慢把剩下的話講完,「老四的位置給你留著。」

  「再見吧您嘞!」這茶是喝不下去了,我丟掉杯子,趕緊跑走,身後傳來驚天動地的大笑聲,感覺更不爽了。

  一口氣跑回了蝶屋。

  彼時炭治郎正在體能恢復訓練,小清在幫他拉筋,他就保持著那滑稽的姿勢看向我:「順順去看宇髄先生了嗎?」

  講實話我突然就很心虛,感覺自己跟玩弄純情小男孩感情的渣女一樣。

  「咳,」我點點頭,裝作若無其事地靠近他,「畢竟是朋友,關心他的傷勢還是有必要的。」

  炭治郎想了兩秒,抬頭問我:「順順真的不喜歡宇髄先生嗎?」

  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宇髄天元那狗比果然搞事了,天天想著法子折騰我,嗚嗚嗚我想念單純無害的杏壽郎了。

  單純無害的杏壽郎還在睡,眼前只有個嚴肅認真的炭治郎和我解決感情問題,我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似乎還能聽到自己當初腦袋進的水發出的聲音:「不喜歡不喜歡,炭治郎,不要聽他瞎講話。」

  「宇髄天元就是閑著沒事,想挑撥我們倆的感情。」

  「那……順順喜歡宇髄先生那種類型的嗎?」

  我頭大如鬥,看了眼小清,伸手去拉炭治郎:「你跟我來。」

  把人帶到了房間裡,我問他:「炭治郎很在意嗎?」

  「嗯!在意!」他點點頭,耿直的回答讓我又被噎了一口,「所以想知道順順的回答。」

  「……」我嘆了口氣,靠過去抱他,把臉埋在他的脖頸旁邊,「真拿你沒辦法。」

  「我只喜歡炭治郎,特別特別喜歡。」

  「其他的人,都只是朋友。我很尊敬他們,也很在乎他們,是因為他們強大而又溫柔。炭治郎一定能理解的吧,像杏壽郎那樣的人,值得被人喜歡,被人尊重。」

  他抬手回抱住我,聲音從上方傳來:「我明白了!」

  雖然有時候固執地讓人頭疼,但這樣的炭治郎——「炭治郎讓我覺得,自己被在乎了呢。」

  我一度覺得,炭治郎只是出於他的責任感,才會想要和我在一起,發現炭治郎也會在意,並且直白的告訴我他在意,我和別的男性的事情。

  光這一點,不管是出於哪種原因,我都覺得自己被喜歡了,幸福的想要哭泣。

  少年人清瘦的腰身抱著很舒服,身上散發著久病初愈後的草藥味,我深吸了一口氣,蹭了蹭他的側臉。

  「那麼,和我說說吧,這次的戰鬥經歷。」

  炭治郎每次的戰鬥都很凶險,光聽著敘述都很心驚膽戰,這和在漫畫上看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畢竟這麼一個大活人坐在我面前,我滿腦子都是他受傷的樣子。

  不過,當聽到炭治郎的日輪刀又損壞了時,我忍不住露出一個同情的表情:「盡管兩個月了,新的日輪刀還沒有送來,不過,鋼鐵塚先生有給你寄信。」

  從抽屜裡取出代為保管的信件,炭治郎打開後,被滿頁滿頁的「我這裡沒有刀給你」「不可饒恕」「詛咒你」「好恨」震驚到了。

  「上次直接把刀弄斷了,這次又損傷了刀刃……」他扶住腦袋,一臉歉疚。

  我補刀:「還有把刀丟了。」當初那把跟著猗窩座回了老巢的日輪刀,還真是讓人心疼。

  炭治郎控訴地看向我,我哈哈干笑了兩聲,「沒事啦,索性這次就直接去村子一趟,當面再跟鋼鐵塚先生道歉,怎麼樣?」

  「村子?」

  「就是刀匠們住著的村子。」

  我撲過去親他,興奮地補充道,「這次我要和你一起去!我要去拜訪鐵穴茂先生!」


溫泉(捉蟲)

  為了防範鬼的襲擊,鍛刀人之村的位置十分神秘,采用的路線和負責送人的隱會非常頻繁地進行更換,只有在鎹鴉的帶領下才能成功與負責接應的隱碰頭。而鎹鴉,也與隱同樣,會非常頻繁地進行更換。

  我和炭治郎是分開來的,我比他早到許多,到了之後沒有遇見鐵穴森茂先生,第一個碰見的是甘露寺蜜璃。

  「黎!一起去泡溫泉嗎?」

  「!」我想像了下和大胸戀柱一起快樂溫泉,不由心神蕩漾,不過在此之前,「我還要先去拜訪一下村長先生!」

  鍛刀村的村長是一個非常嬌小可愛的老爺爺,「乖乖把腦門貼在榻榻米上和我問好吧。」

  講出來的字眼並不可愛呢。

  日常交流完,得到了鐵穴森茂先生正外出的消息,我只好等待他的回歸。

  鍛刀人戴著相似的面具,我也分不清是哪位工具人的大哥把我送出村長家之後,指明了溫泉的方向:「沿著坡道上去就是溫泉了,待會還有別的客人要來,我就不陪同了,你請自便。」

  寫著「湯」的牌子一路指明了溫泉的方向,我跟這位工具人道了謝,自己一個人往上走了,還沒走到溫泉處,就聞到了明顯的硫磺氣息,讓人心神為之一振,不由加快腳步。

  不過等我見到了溫泉裡泡著的絕世美人,我就卡殼了。

  「啊!黎來啦!」甘露寺蜜璃眨著漂亮的大眼睛,在她的注視下,我紅著臉脫了衣服,趕緊滑進溫泉裡。

  「啊好溫暖……」把頭枕在旁邊的石頭上,看著漸漸沉下來的夜幕,我快樂地喟嘆。

  甘露寺蜜璃游了過來,湊到我旁邊,「黎的身體好漂亮!」

  戀柱這姐日常誇人能誇出花來,她還誇不死川實彌那一身傷好看呢。

  縱然這麼自我勸說,我的臉還是因為這句誇獎燒了起來,默默往旁邊躲了躲,「別、別這樣說。」

  「啊!臉紅的樣子也好可愛!」

  和甘露寺蜜璃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剛開始還是有點害羞的,畢竟兩個人赤果相對,不過我好歹也是經歷過大澡堂的人,漸漸就放松了下來。

  直到,某個留著深色雞冠頭的少年走了過來。

  我靠!忘了日本文化裡還有條男女混浴!

  看見兩個女性生物泡在溫泉裡的不死川玄彌也很明顯僵硬了一下,裝作若無其事地開始脫衣服。

  我超想逃掉的,丟,但是完全來不及!剛才為了躲甘露寺蜜璃挪了點位置,衣服什麼的都在一米開外。

  更何況我那套特制的鬼殺隊隊服超級難穿!還好帶了毛巾,待會怎麼裹速度會比較快啊!

  內心刷滿了感嘆號,眼見得不死川玄彌准備脫褲子了,並不想給炭治郎紅色的頭發換個顏色的我趕緊閉上眼睛。

  「你好啊!我叫甘露寺蜜璃,你叫什麼名字?」甘露寺蜜璃適應良好地跟他搭話,「咱們是第一次見面吧?你長得好高大哦~」

  「你多大啦?你用的是什麼呼吸啊?」

  聽到水聲平靜下來,我悄咪咪睜開一只眼,溫泉池子的另一邊,耳朵尖紅成高原紅的不死川玄彌沉默著,沒有回應甘露寺蜜璃的問好。

  甘露寺蜜璃委委屈屈,小聲跟我說:「他無視我了誒。」

  不,他只是太害羞了。

  我吐槽了一句,繼續小心翼翼地往我的衣服那邊挪,下一秒卻被甘露寺蜜璃抓住了,「黎要走了嗎?」

  我艱難地點了點頭,她露出一個不解的表情,「可是你才剛來一會兒不是嗎?」

  這一會兒就夠夠的了,我現在度秒如年,甘露寺蜜璃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說道:「說起來,因為跟黎聊天太開心,都忘記時間了,我泡了很久了,該走了。」

  在我驚恐的視線中,這姐妹一把撈過衣服隨手一裹就往外走,我還沒來得及挽留,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的背影,遠遠傳來她的聲音:「黎再泡一會兒吧!對身體有好處的!」

  我和不死川玄彌陷入了極其尷尬的境界。

  一個是不擅長和女性相處。

  一個是不習慣和日本男性共浴。

  我游到邊,終於撈到了我的毛巾,裹在胸前,好歹多了層保障,雖然說不太符合禮儀……

  正准備趁著他沒轉身,一鼓作氣衝出池子,聽見了他的聲音:「你是鬼?」

  扒池邊石頭的手一軟,我滑回池子裡,「……」

  這小老弟可是吃鬼的狠人,我怕了。

  不死川玄彌轉過臉來,看見我裹著毛巾扒在池子邊的緊張樣子,他先是一愣,然後紅了臉別過眼去,不耐煩地咂舌:「嘖,聽說你跟我哥很熟?」

  「還、還行吧。」看他比我還不好意思的樣子,我稍微放松了點,只要不是想吃我,都還是可以商量的。

  我趁機打量他。

  他今年也不過16歲,已經長到了1米8,跟他哥哥不死川實彌一樣,滿身傷疤。

  最明顯最引人矚目的是左臉那道延伸到鼻頭的傷疤,是過去被他們鬼化的母親攻擊時候留下的。

  不死川實彌那個壞蛋,丟掉年紀還小的弟弟就走。這麼多年來,這個小男孩是怎麼自己一個人過的啊,他實力又不強,甚至連呼吸都沒辦法使用。

  為了再見到自己的哥哥,和當初被他誤會了之後惡言相向過的哥哥道歉,為了替兄弟姐妹們報仇,他還是毅然加入了鬼殺隊。

  作為鬼殺隊除了主角三人組之外一大年輕攻擊力。在炭治郎超強的嗅覺,善逸的聽覺,伊之助體表的感覺之後,不死川玄彌是將鬼吃掉後讓自身體質暫時變成鬼的特異「味覺」。

  身為人類,去吃鬼。只為了變強。

  我想著想著就不由心疼。尤其想到最後他的歸處,更是鼻頭一酸。

  不過顯然這不是該難過的時候。

  不死川玄彌應該剛結束了一場戰鬥過來,掉了顆牙,他隨手往後一拋,正砸中另一個趕來泡溫泉的人。

  「啊,痛!」

  我靠我靠我靠,炭治郎到了?!!!

  炭治郎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到縮在角落自閉的我,他全部心神都被亂丟牙齒的不死川玄彌吸引過去:「不死川玄彌!」

  「去死!」不解風情風柱弟回頭,看到自己討厭的人,立馬給予了「親切的問候」。

  炭治郎以我沒有見識過的速度扒了衣服跳進池子裡,朝著不死川玄彌走去:「好久不見了!!最近還好嗎?!你跟風柱正好同姓呢!!」

  「不要隨便跟我搭話!!!」不死川玄彌衝靠近他的炭治郎怒吼,然後毫不留情地把炭治郎的頭按進了溫泉池子裡。

  我:「……」

  姐妹們,我出息了,我看到兩個年輕男孩子的裸體了。

  我先喝一口溫泉水為敬(不是)

  在事情變得更可怕前,我必須要逃了。夾緊了胸前的毛巾,我抬腿跨上岸邊,沾水後的毛巾重了很多,我蹬了好幾下沒上去,泡久了溫泉之後又手腳發軟,更是難上加難。

  好不容易爬上了岸,我打了個滾,心裡慶幸著出逃成功,炭治郎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順順……?」

  我梗著脖子不敢回頭,保持著趴在岸邊的滑稽姿勢,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看到了。」炭治郎走過來了,我深吸一口氣,扭頭去看他。

  「好巧,炭治郎也來泡溫泉嗎?」

  炭治郎點頭:「順順剛才是和不死川玄彌在一起嗎?」

  「……巧合而已。」總覺得他今天的頭發有點發綠,我試圖拯救,爬起來正襟危坐,「剛才戀柱也在,我正准備走來著。」

  「說起來!我剛才也在路上碰到了甘露寺小姐!」

  想起甘露寺蜜璃走的時候那個著裝,我湊過去,撐在岸邊的石頭上,借著高度盯炭治郎,「你有沒有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我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只見得炭治郎愣了兩秒,猛然後退一步抬頭,然後……流鼻血了。

  後知後覺地低下頭看到自己下滑的毛巾,我放棄了繼續逼問,以最快速度撈過自己的衣服,正式逃離了這片是非之地。

  這天吃晚飯的時候我沒敢出來,但是炭治郎端著飯菜來找我了。

  「哦對了!甘露寺小姐剛才跟我說,這村子裡藏著能讓人變強的秘密武器!」

  聽到這話,我第一時間在腦海裡彈過了當初看的漫畫,炭治郎在甘露寺蜜璃靠近和他講話的時候,噴鼻血了對吧?

  我細細回憶了下當初看得內容,雖然隔了快一年之多,但每個和炭治郎擦出過火花的角色我都記得,當初還很興奮來著。

  現在……「炭治郎,戀柱和蛇柱才是一對。不許拆我cp!」

  「???」炭治郎一頭霧水。

  我撈起托盤裡的飯團,狠狠咬了一口,瞪了他一眼:「今天的飯團是酸的!」

  「誒?是酸的嗎?」他驚詫地看向我手裡的飯團,「可是我和甘露寺小姐吃的時候並沒有嘗出來啊。」

  泡完澡後他換下了鬼殺隊服,穿著和服,比平常更為溫柔儒雅的樣子看得人心跳加速。我拽過他的領子,松了一大片的領口露出精致的鎖骨。

  嘴裡的飯團堪堪咽下去,我把人拉到面前,憤憤地親了他一口:「嘗到了嗎,超酸的!」

  他被突襲了一口,露出酸傻了似的的表情。


玉壺(捉蟲)

  按照故事的發展劇情,炭治郎發現了緣一零式,和時透無一郎有了短暫的交鋒,以及認識了小鐵,被迫開始了不訓練好就不能吃一粒米的日子。

  第一天的時候,因為天氣晴朗到我整個鬼都不好了,縮在房間裡待了一天,晚上去林子裡,找到了看起來有點累但是精神奕奕的炭治郎,他興奮地跟我說了很多當天發生的事情。

  我看了看他白嫩臉上一道明顯的血痕,「我靠!誰干的!」

  搞傷我男人的臉,罪不可恕!

  「啊……是那個人的鎹鴉。」

  我陰惻惻的眼神看向了「南南東」,它本來在樹枝上曬月亮的身體一僵,拍拍翅膀跑了。

  這還只是個開始,接下來的日子,因為小鐵的魔鬼訓練,炭治郎一天比一天憔悴,簡直就跟靈魂出走了一樣。

  盡管小鐵這小家伙分析能力極強,但是身為刀匠,而且年紀小,他並不清楚人類的極限在哪裡,所以如果炭治郎不按他說的做,別說是沒飯吃了,連水都沒得喝。

  人類這種生物,如果連續三天不喝水,真的會沒命。

  我只能在晚上去林子看他,有虎視眈眈的小鐵看著,我沒能帶任何吃食,連帶水過去都會被他一口氣喝光。

  我甚至想到了自己含一口水喂給炭治郎的旁門左道,然後被小鐵以不許在小孩子面前親親我我阻止了。

  幸好途中下過幾場雨,炭治郎還能補充點水分。

  在我心驚膽戰自己要守寡的心情裡,過了七天沒飯吃,沒水喝,沒覺睡,滅絕人性的日子,炭治郎終於打中一次人偶緣一零式了。

  「即使攻擊綿軟無力,人偶紋絲不動,也確實打中了!」小鐵舉起手興奮地呼喊,「就讓你吃頓飯以資鼓勵吧!」

  「我要飯團和酸梅干!還有……高級玉露茶!!!」

  收到消息的我趕緊穿戴好,帶著東西去看他,炭治郎那時候看我的眼神,跟看到仙女下凡一樣。

  「米飯真是太好吃了,好吃到哭嗚嗚嗚……」流著眼淚一口口吞咽著飯團的炭治郎,算是正式覺醒了。

  我也算放心了,正好鐵穴森茂先生趕回來了,於是我就放下炭治郎的事情,專心和鐵穴森茂先生商討日輪刀細節的問題去了。

  這天我和炭治郎兩個人終於得空,坐了一會兒想起還在村子裡的不死川玄彌,一拍即合地搬了吃食過去騷擾他。

  「昨天訓練的時候,在人偶身體裡出現了一把日輪刀!小鐵說讓我收下,拔出刀鞘的時候看到生鏽了我還很失望呢,後來鋼鐵塚先生說他會好好研磨,讓它以鋒利無比的雄姿到我手裡呢!」

  不死川玄彌的房間裡,炭治郎吃著煎餅,一邊跟他搭話,我坐在另一邊喝茶看戲。

  「按照鋼鐵塚先生的說法,要用上三天三夜才能完成研磨。照這個時間來算的話,得後天才能完成……據說這套研磨手法非常嚴酷,甚至有刀匠曾經在研磨途中力盡身亡。真叫人擔心啊。」

  「還千叮嚀萬囑咐,說是絕對不能跑去偷看,你說我究竟該不該去呢?」

  氣到顫抖的不死川玄彌終於回頭,「關我屁事!你們倆快給我出去!!別裝的跟咱們很熟似的墨跡個沒完沒了!!」

  我繼續喝茶,不搭腔,炭治郎驚:「哎,咱們已經是朋友了吧?」

  「誰跟你是朋友!快給我消失!!」不死川兄弟倆暴躁氣質這塊拿捏地死死地,「你當初可掰斷過我的手腕啊!別跟我說你已經忘了!」

  炭治郎神色正直臉,「那是因為玄彌你動手打了女孩子啊,錯全在你身上,怪不得我的。」

  「不許你對我直呼其名!!!」

  我:「噗嗤。」

  「笑屁啊!!!」不死川玄彌瞪向我,「你也來干什麼?!快帶著這家伙走啊!」

  炭治郎伸手,遞了一塊煎餅給他:「煎餅很好吃哦,你不來點嗎?」

  「滾!!」不死川玄彌無能狂怒,額頭的十字井號蹦得歡快,「我才不要——趕緊給我消失!」

  他噴出生氣的怒火,一口完整的牙吸引了炭治郎的注意力,「哎?你的牙……我記得你的門牙不是在溫泉那裡……掉了嗎……」

  因為他的體質可以恢復啊……我撈了塊煎餅吃,繼續看戲。

  不死川玄彌顯然不會輕易把這件事告訴別人,他愣了,和炭治郎沉默著對視兩秒,語氣平淡地回復道:「肯定是你看錯了。」

  「怎麼會呢,你看,我還留著呢。」

  「你還留著它干什麼!你惡不惡心啊!!」被震驚到的不死川玄彌。

  「咳咳咳咳咳……」因為震驚被煎餅沫子嗆到的我。

  炭治郎拿另一只手拍我的背給我順氣,那只手上依舊托著那顆牙齒,「這畢竟是你的掉的東西啊,來,還給你。」

  「你腦子沒問題吧!!快給我扔了!!惡心!!」癲狂中的不死川玄彌一腳把炭治郎踹了出去,「滾出去!!」

  回頭看到我,我正倒完一杯茶猛灌,「噸噸噸……」

  「唉呀媽呀,差點又一次死在吃東西時候。」我順完了喉嚨裡的沫子,拿著茶杯回看他,「我可沒藏你的牙齒。」

  話音未落,他眼角抽了抽,一把把我拽起來,也丟了出去。

  我和炭治郎面面相覷:「……」

  把手裡最後一點煎餅塞進炭治郎嘴裡,我拍拍裙擺,毫無心理負擔的戳穿:「炭治郎交朋友的方法不太對呢。」

  夜幕已深,在陌生地方我又一次失眠了,正和「南南東」溝通感情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極其刺鼻的味道,讓我一下子嘔了出來。

  「???炭治郎和你……」

  我一巴掌把不會講話的鎹鴉壓在手下,不由皺起了眉頭,「有鬼。」

  「你不就是。」

  「……」把它抓在手裡,我盯著它的豆豆眼,「我是說,其他的鬼,吃人的鬼。」

  說完這話,我起身躥下房頂,拿了房間裡的錘子,向著味道飄來的味道跑去: 「溫泉……?」

  幾乎是第一時間我明白了敵人是玉壺和半天狗,我腳下不停加速,趕到了前往溫泉的路上。

  散發著惡臭的玉壺正擺在路中央,而一個明顯是剛泡完溫泉的刀匠正低頭靠近他。

  「危險!走開!」在他即將被拉進壺裡的那一秒,我只來得及伸手攔在了玉壺和他中間。

  一腳踹飛那個該死的壺,同時胳膊被生生撕扯下來的痛楚讓我大汗淋漓,「快走。」

  胳膊慢慢復原著,玉壺從他的本體裡現身,「你也是——」

  沒等他說完,我一錘子打碎了他的壺。

  玉壺可以在各個壺裡四處移動,他的移動速度比我快很多,我必須抓緊時間,咬了咬下唇,我回頭對那個看傻了的刀匠說:「有鬼入侵了,你去通知村裡的大家,看見壺躲得遠點,其余的交給我們鬼殺隊。」

  穿梭在林子裡,我找到一個壺就打碎,顯然成功惹怒了玉壺,他在我還沒靠近其中一個壺的時候,現身:「你真是囂張啊,不懂欣賞美的人,我要讓你真正見識到什麼叫藝術品。」

  想到他嘴裡的藝術品,我被氣笑了,掄起錘子砸過去,「那你怎麼還因為自己長得醜原地爆炸當場去世?」

  氣自己不會罵人,詞庫裡蹦出來的骨灰拌飯靈車漂移都不適合這群狗逼,「無慘他病懨懨的樣子倒是特別藝術品,適合放在太陽底下去去死氣。」

  又碎了一個壺,或許是因為我的話激怒了背後的無慘,玉壺的蹤跡一度消失在我的周圍,他的味道彌漫在整個林子,我被熏得頭暈,與之相反的,他的魚怪一個接一個冒了出來。

  跟著記憶,我一路殺到了鋼鐵塚螢縮在的木屋,終於又找到了他。他正在和時透無一郎他們對峙。

  「又來了,這間小屋這麼值得你們重視嗎?裡面在鬼鬼祟祟的進行著什麼勾當吧~嘻嘻嘻~正好,一次性全部做成藝術品吧。」他扭著惡心的身體看向我,「你想救了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計劃著要完成的作品可是至少要五個人,本來只想要刀匠,既然這裡還有柱,那不如再加一個垂死掙扎的反抗者。」

  聽到這話,我第一時間松了口氣,原來他殺的那些人,因為我的阻攔沒有成功。

  時透無一郎已經衝向了他的方向,切碎了他的壺,他轉到了另一邊的壺裡,「又一個破壞我的壺的人!!我的藝術!!毫無審美觀念的猴子!!」

  魚怪從他的壺裡跑出來,每一條都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無神又殘忍。

  「千針萬刺,魚殺。」

  時透無一郎擋在了鐵穴森鋼藏和小鐵面前。

  我想也沒想,擋在了他的面前:「跟我配合。針刺上有毒,千萬別被扎到。」

  針刺因為身體的自我愈合慢慢排出身體,玉壺似乎在說什麼廢話,我沒心情聽,專心加速毒素的排出。

  下一秒,向著玉壺攻擊的我和時透無一郎同時被倒扣進了水牢裡。

  「該死。」鬼殺不死鬼,但是血鬼術彼此之間還是會有傷害的,就像當初禰豆子的血鬼術可以解掉其他鬼的血鬼術,甚至抹了她血的日輪刀傷害力還能翻倍。

  此刻在沒有空氣的水牢裡,我是可以存活的,可時透無一郎不行。

  他是人類。

  我掙扎著,試圖去碰觸水牢的壁壘,明明不想碰觸到時透無一郎,但因為流動的水,還是不小心撞到了他。

  這樣不行,他肺部的氧氣會因為我加速消耗的。

  怎麼辦?!!


勝利

  「霞之呼吸,一之型,垂天遠霞。」時透無一郎發出了最後一擊之後,失去了抗爭的力氣,漂浮在水牢裡。

  我拿過他的日輪刀,劃開了手腕。

  屬於異界鬼的鮮血在渾濁的水牢中擴散開來,一點點蠶食著水分子。

  日輪刀造成的傷害沒有那麼容易愈合,但總歸還是一條正在愈合的傷口,血流量不夠。已經劃滿了整條胳膊,但是還是不夠。

  我看著時透無一郎愈發難看的臉色,玉壺已經走進了木屋:「一座小破屋而已,你干嘛這麼拼命地守著它呢?村長怎麼說也不至於被你們藏在這種地方吧~」

  再快一點。

  什麼樣地方的血,流動會快一點。

  在水牢中,動作都很艱難,我把日輪刀放在了肩膀上,刀刃按著脆弱的脖頸,一點點割開了大動脈。

  加上噴湧的血,終於填滿了水牢的一半。

  「我不會讓你們死的!堅持住啊!時透哥哥,黎姐姐!」不知道從哪裡又跑回來的小鐵拿著一把刀,努力地想要捅破這座水牢,「你們再忍一下!我一定會把你們救出來的!」

  我可是鬼啊,才不會死,我衝他笑了笑,雖然可能現在掉了半個腦袋的情形,看起來猙獰多過於溫和。

  時透無一郎在水牢裡發不出聲響,只是不解的看著小鐵。

  此時,血液漫過了三分之二的水牢。

  「可惡!!這什麼鬼東西啊!!黏糊糊一大團惡心死了!!」

  在小鐵的背後,魚怪又一次來襲,發出的針刺刺中了小鐵,屬於他的血液濺射在水牢的外面,和我的血液僅僅隔著一層水薄膜。

  越來越多的傷口,越來越多的血,在我的眼前一片血紅的時候,時透無一郎又一次動了,他拿回了自己的日輪刀,「霞之呼吸,二之型,八重霞。」

  水牢被破飛成了一片片血紅的霞。

  時透無一郎衝出去抱住了小鐵,我按了按重新長好的腦袋,衝進了木屋,「玉壺過來受死!」

  時透無一郎很快跟了過來,他的臉上蔓延出斑紋,散發出驚人的氣息。

  「蛸壺地獄!!!」巨大的章魚的觸手衝破了木屋,我第一時間護住了鋼鐵塚瑩,他的傷勢已經很嚴重了,這場戰鬥暫時交給時透無一郎,我要保護好鋼鐵塚瑩。

  「嘻嘻嘻~怎麼樣~這觸手的彈力~果然還是砍不斷吧!!」

  話音剛落,時透無一郎已經砍斷了所有包圍著的觸手,他依舊是面無表情,「謝謝你,為了我打造出這把刀,鐵穴森先生。」

  這場戰鬥終於落下帷幕,我守在鋼鐵塚螢旁邊,他嘴裡念念有詞,手下不停,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時透閣下!你還好嗎?」鐵穴森鋼藏跑到時透無一郎身邊,「非常抱歉,身為刀匠的我實在是幫不上什麼忙……」

  我撓了撓臉,身為戰鬥力的我也沒幫上什麼忙呢。

  「沒事,我還好,現在的感覺相當不錯,我得趕快動身趕往炭治郎他們那邊了……」

  「可是你的臉色非常糟糕,你確定真的沒有問題嗎?」

  「當然沒有問題了,你也聽到我的話了吧?」

  「嗯?可你的呼吸相當急促啊……而且身體也抖得很厲害,太過勉強自己可不行哦?!」

  一直微笑的時透無一郎終於垮下臉來,「喂,你能不能……少說點廢話,快去看看小鐵他怎麼樣了。」

  他擔心的小鐵沒有什麼事情,他倒是先口吐白沫倒了下去,畢竟毒素已經蔓延到全身了。

  鐵穴森鋼藏大驚失色,慌張的扶住時透無一郎,「有人能幫幫忙嗎!!」

  「鋼鐵塚先生!!」他回頭看到依舊在鍛刀的鋼鐵塚螢,「我指望他干嘛……連我眼看要被殺掉的時候,他都是一副視若無睹的態度!」

  在鐵穴森鋼藏急得團團轉的時候,小鐵回來了,是炭治郎暫時寄放在他那裡的刀鍔替他擋住了致命一擊。

  那個刀鍔,漫畫裡,是作為煉獄杏壽郎的遺物交給炭治郎的。

  現在依舊是杏壽郎交給炭治郎的,不過,炭治郎說等到他醒過來,還是要還給他。

  我撓了撓胳膊上還沒愈合的一道傷口,心裡發癢,第三次看到了魂體的存在。

  守護在時透無一郎身邊的家人,「怎麼樣,船到橋頭自然直吧?」

  「你很努力呢。」

  「啊!我也很努力呢,系統。」系統沒有回復我,我撇了撇嘴,起身向另一個方向跑去,「我先去炭治郎那邊,這兩位就拜托了。」

  這一晚上都在不停歇的戰鬥,我心情卻比以往更加明朗。

  趕到的時候,炭治郎正因為木龍的一聲怒吼,從高空墜落,我跑出了極限的速度,趕緊飛身接住他。

  「炭治郎!還好嗎?」

  他捂著耳朵,一臉痛苦,一看就是很不好的樣子,「順順……」

  鼓膜被震破了的炭治郎趴伏在我懷裡,痛苦地嘔了出來,我心疼得不行,但是還在戰鬥中,不能松懈一時一刻。

  木龍的攻擊又一次襲來,它可以同時使用所有□□鬼的能力,攻擊力翻倍。

  木龍纏繞著禰豆子和不死川玄彌,它的頭向著我的方向衝來,我抱著炭治郎跳開,它的頭還會延長,眼見得鋒利的牙齒就要咬住我的腳,熟悉的聲音傳來。

  「討厭——好巨大的一只怪物呀!」是甘露寺蜜璃來了,她的攻擊擋下了這一擊。

  我護著炭治郎的腦袋順勢落地翻滾緩解衝擊。

  「你們沒事吧?!抱歉來得遲了些,但總算在最後關頭趕上了!!」

  炭治郎咳出一口血,伸手想阻止甘露寺蜜璃:「等等!咳咳咳……敵人是上弦,上弦之四……」

  我按住他亂動的手腳:「相信蜜璃,她很強的。」

  戰鬥雙方講了幾句話,話不投機半句多,立馬開打,在炭治郎震驚的注視中,甘露寺蜜璃輕松斬斷了木龍的攻擊。

  「蜜璃很強,單論戰技的速度,她比宇髄天元還強。」我順了把炭治郎的毛,「我會去幫忙的,你就老老實實呆在這裡吧。」

  半天狗施展了大範圍的血鬼術,甘露寺蜜璃飛速拉近了兩人的距離,我站起身,朝著她跑去:「蜜璃!危險!」

  「甘露寺小姐!那家伙並不是鬼的真身!就算將其斬首,他也不會死的!」

  身後炭治郎的聲音傳遞了消息,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狂壓鳴波!!!」又是這一招音波攻擊,剛才的炭治郎離得遠只是震破了耳膜,而甘露寺蜜璃直接僵直了身體,跪倒在原地。

  因為甘露寺蜜璃並沒有當場死亡,鬼愣怔了兩秒,隨即高舉起拳頭。

  「你們不許亂來!!!」我一邊拉起地上的甘露寺蜜璃,一邊衝三個蠢蠢欲動想過來救人的人大喊。

  「哎!!我剛給失去意識了……」懷裡的甘露寺蜜璃瞪大眼睛,看著我。

  身後又傳來炭治郎他們的隔空指導:「快快快!敵人又要攻過來了!」

  「一定要保護好甘露寺小姐!!只有她最有可能擊敗那家伙!!她是希望之光!!」

  炭治郎還在絮絮叨叨,我一邊躲避攻擊,一邊衝他大喊:「你給我好好休息,調整呼吸!!!」

  被我這一吼,習慣了我溫柔對待的炭治郎噎了一下。

  懷裡傳來一聲輕笑,甘露寺蜜璃從我懷裡跳出來,「謝謝大家!!對不起~明明身為九柱,還犯下那麼低級的錯誤!」

  我最終還是跪倒在了炭治郎他們旁邊,禰豆子和不死川玄彌也在一起,我們四個人看甘露寺蜜璃哭著攔下了所有攻擊:「我決不讓同伴被殺!!鬼殺隊可是我重要的容身之所!管他是什麼上弦還是東西南北弦!我都不在乎!!」

  「總之我絕對不會輸給你這種大壞蛋!!做好心理准備吧!我要認真起來了!!」

  這一刻的甘露寺蜜璃簡直在發光,我在她背後放心地喘氣,忍不住笑。

  「交給我吧,我一定會保護大家的!」

  甘露寺蜜璃和我負責拖住這只鬼,而由炭治郎他們三個去找他的真身。

  在快死掉之前,天開始亮起來的時候,一切都結束了。

  我跪坐在地上,想抬頭看看太陽:「又是,光明的一天呢。」

  在灼燒感席卷全身前,有一個芬芳的懷抱把我藏進了懷裡。

  「蜜璃。我們又贏啦。」

  「嗯啊!真是太好了。」

  一群人又聚到了一起。甘露寺蜜璃把大家都攬到一起,我抬眼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禰豆子和炭治郎。

  「能活下來,真是太好了。」

  這場戰鬥之後,炭治郎又一次陷入昏迷。

  在他昏迷的時候,我就陪著禰豆子,羨慕地看著她穿著輕便的衣服走在太陽下。

  前兩天伊之助來蝶屋療傷的時候,發現了禰豆子已經開始說話了,於是填鴨式教育法硬生生讓禰豆子記住了「伊之助」這個名字。

  兩天後善逸也回來了,看見太陽下的禰豆子差點被可愛到去世,「月光下的禰豆子妹妹已經很可愛了,而陽光下的禰豆子妹妹更是可愛到突破天際!!我永遠都不會放開這雙手的!!」

  「等咱們成了家,我一定頓頓都讓你吃高檔壽司和頂級鰻魚!!盡管放心下來嫁給我吧!!」

  我坐在屋檐下,看求婚現場,善逸抓著禰豆子的手,兩眼充血,一副痴漢嘴臉。

  下一秒,禰豆子開口:「你回來啦,伊之助。」

  「……」

  所以果然還是只記住了「伊之助」這個名字,卻沒記住長相呢。

  「那個豬頭人在哪兒?我這就去親手宰了他……」善逸猙獰著臉走去殺豬了。

  在我繼續百無聊賴的時候,有隱傳來了新的消息:「我?集訓的事情嗎?」


心髒

  由於禰豆子產生了不懼怕陽光的變化,事態一下子質變了。

  所有的鬼都失去了蹤跡,在這種高度緊張的情況下,九柱集訓開始了。

  從宇髄天元的體能訓練開始,然後是甘露寺蜜璃的地獄式柔韌性特訓,時透無一郎的高速移動特訓,蛇柱伊黑小芭內的刀法矯正特訓,不死川實彌的無限暴打特訓,最後是岩柱悲鳴嶼行冥的肌肉強化特訓。

  以及我的魔鬼實戰訓練。

  在善逸他們早早開始訓練的時候,炭治郎由於在鍛刀人之村的傷勢還未痊愈,繼續留在蝶屋休養,在這時候,他收到了來自主公大人的委托——勸富岡義勇加入集訓。

  他拿出不屈不撓的精神纏了富岡義勇整整四天,終於,富岡義勇茅塞頓開,加入了集訓。

  這中間又涉及到很多往事,不過在這裡暫且不提了,在炭治郎正式開始訓練前一天,我找到了蝴蝶忍。

  「比起泡紫藤花,我有種讓童磨死得更凄慘的辦法。」

  「阿拉,黎知道了嗎?」她一愣,隨即又是慣常的微笑表情。

  一想到她會有怎樣壯烈的犧牲方式,我整個人就發酸發澀,「僅僅靠你一個人,可以殺掉童磨嗎?」

  「不僅僅是我一個人哦~」

  我打斷了蝴蝶忍的話,執拗地看著她:「你這麼小一只,能灌得了多少毒素,就算童磨吃掉你中毒了,又能持續多久?」

  「……」她的怒意在笑容中一點點沸騰,「我一定,要殺了他。」

  「帶上我的血,」在她不解的眼神中,我劃開一條傷口,茶茶丸帶來的珠世特制采集血的刀很快吸收了我的血,留進內部的膠囊裡,「只要能讓我的血液進入他的體內,他必死無疑。」

  這就是我和系統做了近半年的實驗。

  兩種不同的血液,在體內打架,只有一方能夠占領軀殼。

  「只要給我機會,哪怕是無慘我也要他爆炸給你們看。」雖然事實上,我對上無慘的勝率大概也只有百分之一。

  不過哪怕我不能第一時間讓他們爆炸,體內出事的狀況,也能破壞鬼的再生能力,珠世後來給無慘注入的藥劑可以讓他變回人,可以加速他的衰老。

  我的血液就是純粹的殺戮。

  「相信我,我們承受不起失敗的代價,不要留下你的繼子一個人,被留下的滋味你明明最清楚過了。不要試圖以命換命,我們可以輕易地打敗他……」抬手擦著不斷掉下來的眼淚,我磕磕絆絆地把話講完。

  蝴蝶忍終於再次露出了溫柔的笑,「黎總是在我面前哭。」

  已經沾染上了紫藤花香氣的手輕撫過我的臉,我留戀的蹭了蹭。

  之後,系統告訴我,蝴蝶忍貼身隨帶了我的血液,但是她並沒有停止繼續泡紫藤花浴。

  這群人有多固執,多一往直前。

  我又找了不死川實彌,他還是跟不死川玄彌鬧著別扭,無數次試圖驅趕他弟弟離開鬼殺隊。越是臨近大戰,他的情緒越是波動。

  我把我的血液交給他的時候,他差點一巴掌拍碎,我趕緊攔住。

  「你知道玄彌是什麼體質嗎?」

  「……」被我緊緊抓著手,他神色不明朗,透露著對我的惱怒。

  「他是半人半鬼。就算暫時性吃鬼後的鬼化,失效之後,那也是人。」我放慢了語速,「如果他借能力的鬼死了,而他又是重傷。」

  「他會死的。」

  不死川實彌側頭看我,過長的額發向旁邊劃去,露出凶狠的眉眼,「……那又怎樣?」

  我抬手給了他一記腦瓜崩:「我能讓他回歸正常人的生活。」

  話已至此,就這句話足夠了,我結束了話題轉身離開。

  在這段集訓的日子裡,我和系統迎來了非常長久的沉默。不是我們之間,而是我和鬼殺隊的大家之間。

  每個人都在埋頭訓練。

  主公為我開辟了另一處宅邸,離開了被紫藤花包圍的小屋,我竟然有些不習慣。

  每日的活動就是迎來幾個鬼殺隊劍士,然後在空曠的屋子裡訓練他們。柱們來得比以往更少,因為他們的任務比我更繁重。

  只不過,至今沒有人從我手下通過訓練。

  「你想死嗎?」又一次把一個鬼殺隊劍士打回蝶屋重造,我迎來了難得悠閑的宇髄天元。

  他撩了撩已經放下來的長發,「這麼久沒見,你怎麼這麼暴躁了?」

  我撇了他一眼,沒答話。

  宇髄天元也沒在意,踩著木屐大搖大擺坐到了旁邊,「聽說前陣子炭治郎跟不死川打了一架,被勒令不許再接觸呢。」

  「……」繼續打飛一個劍士。

  宇髄天元換了個姿勢,「據說是因為不死川的弟弟,兩個人都被懲罰了。但不死川還是很生氣。」

  「他通過了悲鳴嶼的訓練,估計很快就要到你這裡來了。」

  「……他通過訓練了?」

  「誒?終於理我了?」

  我把最後一個躺在地上的鬼殺隊劍士拖出門丟到院子裡,回來和宇髄天元對話:「你今天來干嘛?」

  他定定的看了我兩眼,伸手摸了把我的頭:「聽他們說,你最近很沉默。只知道悶頭訓練,連炭治郎都很久沒見過你了。」

  「干嘛總是躲著炭治郎呢?」

  我怕我一見到他,所有的心理防線就崩潰了。

  「你說,活下來是件好事嗎?」我從角落裡翻出酒來,給自己倒了一杯。

  宇髄天元的手摸上自己的右眼,「誰知道呢。總比做鬼好吧。」

  「和你聊天總感覺沒什麼收獲。」我抱著酒壇思考了兩秒,「我覺得活下來是好事。」

  他聳了聳肩,還沒開口說話,有人敲了敲門進來了。

  來人是我許久沒見的炭治郎。自從集訓開始後,他先是休養,再是忙碌的訓練。

  比其他來說,鮮少有人問津的我倒是很閑,可大戰即將來臨,我實在是不敢去面對大家。

  集訓中有要求大家對練,每一次戰前,我都要讓大家以砍下我的頭顱為目標。被砍下來,我很痛,但是沒被砍下來,我更難受。

  「想活下去就給我認真打,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和我戰鬥。」重復了無數遍的話,只希望大家到時候能夠多一分勝率。

  在這之外,我還干了一件沒告訴任何人的壞事——

  「那我先走了。」宇髄天元的聲音喚回了我的思緒,他們擦肩而過的身影倒映在我眼中,炭治郎走了過來。

  先給了我一個緊緊的擁抱。

  「……」我慢慢回抱住他,深呼吸。

  不敢問,不敢開口,我不知道炭治郎聞到的此刻的我,是不是已經失去那種他所說的甜蜜的味道了。

  「我一定會打敗無慘的!」他的手變得更加粗糙了,布滿了老繭,劃過臉頰的時候都感覺刺疼,「所以,請不要再不安了!」

  我當然知道你一定會贏,只是我害怕,「你再抱抱我吧。」

  我憑什麼救下所有人,我能不能救下所有人。

  我害怕所有。

  「……你說,活下來是件好事嗎?」

  炭治郎的身形高大了很多,連以往瘦削的身材都更為健碩,因為訓練而膨脹起來的肌肉上應該滿是傷痕,訴說著他每一場戰鬥的凶險。

  我閉上眼,就是鮮紅的血。

  垂下來的手打到了酒壇,它晃蕩了兩下,穩住了底盤,只發出沉悶地兩聲響。粘稠的酒香爬出壇子,在空氣中肆虐。

  「是好事!」

  又是這樣。

  我無奈地把頭砸在他的胸前,硬邦邦地撞得頭疼,「炭治郎總是很輕易就同意了我的觀點。」

  他就像一個永不下墜的太陽,為每一寸土地上的每一個生靈傳遞能量。

  「因為我真的覺得活下來是件好事啊!就像禰豆子,就算變成了鬼,現在也不是克服了太陽嗎?總有一天,禰豆子會變成正常的人類的!」

  「順順也一樣!」

  我不一樣。我變回人類,就會死了。

  苦笑了一下,抬手圈住他的脖子,把臉埋進他的衣領,「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活下來了,炭治郎會很開心吧?」

  「當然!」他拍了拍我的後背,又愣了兩秒,「順順……不開心嗎?」

  這個該死的作弊器!

  我憤憤地爬起來捏住他的鼻子,再次問道:「我死了,炭治郎會開心嗎?」

  他被捏住鼻子的樣子挺滑稽的,可是神情很嚴肅,甕聲甕氣地說我:「順順不會死的,不要說這種話。」

  「……我說如果……」看他慢慢憋紅了臉,我還是舍不得地放開手,讓他恢復了呼吸,「如果我死了,炭治郎會記得我嗎?」

  救下了所有人,殺掉我自己。

  這樣壯烈的犧牲的話,就不會被大家遺忘了吧。

  至少不是一個人死在空蕩蕩的家裡。如果能死在愛的人懷裡,讓時間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光。

  「順順不會死的。」

  「……」我嘆了口氣,在炭治郎認真的目光中敗下陣來,親了親他的眼簾,迫使他閉上眼睛,這樣就能逃避開他純粹的感情。

  「我只是假設啦,如果我死了……」

  我拉過炭治郎的手放到胸口。

  「你一定會遇到,像這顆心髒一樣,為你跳動的另一顆心。」


掌控

  夜色中的鬼殺隊本部很美,今夜更是滿是繁星。

  又是一夜盤坐在主公的屋頂,感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血液羈絆。

  我干了一件沒告訴任何人的壞事——

  我把自己的血下到了所有人的飲食中。利用了須磨她們的信任,輕易地把自己的狹隘思想滲透進了每一份飯食裡。

  我已經很長時間沒見到主公了,不知道拿什麼臉面去見他。

  但是想像中他正在穩步恢復,如果今夜無慘來,他或許能用那雙恢復了的眼睛,親眼見見鬼殺隊追剿了整整千年的惡鬼。

  然後我會想辦法纏住無慘,確保萬無一失之後解除所有人的鬼化,最好在這樣沒有傷亡的情況下,我拉著無慘一起死。

  今夜的屋子很安靜。大概主公已經熟睡了,我油然而生一種滿足感:「我真的,好喜歡大家啊。」

  「系統,你說我死後,有沒有可能也能作為魂體,停留在這個世界呢?」

  「……」

  「我忘啦。你已經很久沒和我說話啦。」

  安靜地過了一夜,在日出之前回到自己的屋子裡,等待新一波鬼殺隊隊員的來臨。

  自從知道我被砍頭並不會死後,鬼殺隊的大家好像逐漸放下了心弦,被砍下腦袋的次數逐漸增多。

  但奇怪的是,很多人的眼裡明明全是對我這個鬼的憎恨和害怕,在砍下我的腦袋之後,還是會流下眼淚跟我說「對不起」。

  又一夜悄然降臨,不知道第幾次看著自己的身體磕磕絆絆地走過來,跪下來試圖撿起自己的腦袋,下一秒視線卻騰空,腦袋從後面被一雙手抱起來,小心翼翼地裝回了原來的位置。

  炭治郎依舊保持著托著頭顱的姿勢,即使接口處已經迅速長好了,他也沒松開手。

  「好了哦。」我笑了笑,去拉他的手。

  他沒有答話,眼裡閃爍著不知名為什麼的情緒,只是靜靜地看著我,像是忍耐著什麼,露出一副非常難過的表情。

  「嘛,干嘛這個表情,」我按了按他下垂的嘴角,指腹按壓著兩邊輕輕往上提,「來,笑一笑!炭治郎笑起來最好看了!」

  「我……最喜歡炭治郎的笑容了!」縱然手腕都發酸了,我也還是沒放下手來,因為一放下來,炭治郎就會變回那副要哭的表情。

  我希望,在最後的日子來臨前,每天都能看他笑。

  他低了低頭,猛然抹了一把眼眶,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又抬起頭來。

  紅色眸子帶著水色,看我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溫柔,他牽著我的手用了力,指關節又開始泛白,但我並沒有感受到被抓緊的痛楚,只有他火熱掌心傳過來的溫度。

  一個輕柔如羽毛的吻落下來。

  帶著他特有的色彩在我的畫卷上濃墨重彩。

  心裡的磅礡世界,壯麗河山,所有的一切的,美好的景色都想陪他看一遍,

  毫無欲念的吻,停留在我的唇上許久,他才又動了動。

  又一個吻落在額頭,細碎的額發被撩到耳後,他注視了我許久,終於綻開了一個笑,「順順笑起來也很好看……」

  聲音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顫抖,在笑容徹底堅持不住之前,我被抱進了他的懷裡,他哽咽著:「我也……最喜歡……順順的……笑容……」

  我只記得他嘴角弧度的下墜,就像流星,長長的尾翼仿佛還在眼前,但實際上已經徹底消失了。

  第三天的夜裡,主公的院子裡終於起風了,裹挾而來的臭氣,昭示著這場大戰的來臨。

  「……你,來啦……」

  我下落到院子裡,在我不敢置信的視線中,屋門大敞著,虛弱的主公喑啞著嗓子,已經纏滿了繃帶的臉猶如驚天霹靂——

  為、為什麼?!我明明……我明明給每一份米飯甚至每一滴水都加了血!!!到底哪裡出錯了?!

  並沒有察覺到我的來臨,主公固執地看向他的宿敵:「這是第一次見面吧……鬼舞辻無慘。」

  隔著一個微不足道,毫無建樹的我。

  兩個人就像好友敘舊一樣,鬼舞辻無慘冷笑:「……多麼悲慘的醜態啊,產屋敷。」

  炸【隔離】藥在哪裡?丟掉就好了!只要丟掉就好了!

  「你……終於……來到了……我的……面前……鬼舞辻……無慘……」主公的生命裡就像一個不斷減少的沙漏,我試圖尋找翻轉的可能性,「我們一組……鬼殺隊……追繳了……整整……千年的……惡鬼……」

  「天音……他……長得……什麼樣子?」

  產屋敷天音夫人像是縱容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她跪坐在主公的身邊,任由我在房間裡四處摸索,堅定的視線看著鬼舞辻無慘,「與年齡在二十五歲到二十九歲的男性並無二致,但雙眼為紅梅色,而且有著像貓一樣的,直立且細長的瞳孔。」

  始終找不到炸【隔離】藥。他們交流的聲音變成了催命符,我滿頭大汗的樣子一定很狼狽,主公身上的死氣濃重得不像話,刺激地我的眼淚忍不住往下掉。

  「能讓我在最後再提一件事嗎?」鬼舞辻無慘已經走進了屋子裡,站在了主公大人和天音夫人面前,他們倆坐著,氣勢卻比他更為高昂,「我曾經說過自己不重要這不假……但我的死不會毫無意義。」

  「能夠得到鬼殺隊……尤其是那些身為柱的孩子們的仰慕,我真的很幸運。」

  「這意味著一旦我死了,鬼殺隊的士氣將被提升至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鬼舞辻無慘不耐煩了,伸出了手:「你的廢話講完了嗎?」

  視線被眼淚模糊地看不清他的樣貌,我擋在主公大人和天音夫人前面,只感覺他的指尖長得像女巫的牙齒。

  「醜陋的造物!」我咬著牙罵他。

  「眼淚,真是無用的東西。」他的力量比我想像的還要大,攻擊比想像的還要痛。

  與之相反的輕柔碰觸降臨在頭頂,主公大人摸了摸我的腦袋,「謝謝你,黎。已經夠了,你已經做得夠好了。請讓我也為大家出一份力吧。」

  天音夫人從懷裡掏出眼熟的針管,遞給我:「主公已經許久未曾正常進食了,比起活著來說,我們一家最好的歸宿是和無慘一起覆滅。」

  原來我每晚感受到的主公屋裡的血液聯系,只不過是一罐小小的針管,我幾乎要崩潰了,他們什麼都知道,放任我去做,卻從最重要的根源上阻止了我。

  「我還真沒想到鬼舞辻無慘你會耐心地聽我絮叨這麼多……謝謝你,無慘。」

  「對不起,下一次的話,我會多聽聽黎的話的。」主公大人這麼說著,和天音夫人一起突然靠近抱住了我,爆炸的熱浪驟然來臨時,他們試圖保護我,「要活下去啊。」

  眼淚被瞬間烘干,我咬著牙回抱住的人們,在熱浪中一點點化為灰燼,在一片廢墟中,跟著狂風徹底離開了。

  腦袋被炸毀了,很努力地再次生長,我看不見,聽不見,也聞不到。

  雙臂長出來之後也摸不到,試圖死死拽住身後的無慘,手指卻還沒來得及就位。漸漸地能聽見他的怒吼:「產……產屋敷!!!」

  我才恍然反應過來,我失敗了。

  主公大人,天音夫人,甚至兩位小小姐,在這場爆炸中,離開了。

  「快離開那裡,黎。」陌生的女子喊我的名字,有什麼尖利的東西擦著我的後背肆意發起了攻擊。

  比我早了許多倍恢復完畢的無慘喊出了來人的名字:「珠世!!你怎麼也在這兒……」

  「這招荊棘血鬼術,來自那位在淺草被你變成鬼的無辜男子!」

  「無慘,你吸收了我的左手對吧?可你知道我的手中握著什麼嗎?那邊那位鬼小姐的血液,你絕對想不到,她的血液會對你造成什麼樣的傷害性!!」

  「她是鬼?不可能!一點氣息也沒有!」

  珠世的聲音一點點清晰起來,「並且還有,能讓鬼變回人類的藥!!怎麼樣,已經開始起效了嗎?」

  只聽到鬼舞辻無慘的聲音:「你胡說,那種東西是不可能……」

  「不,已經完成了!只憑我自己確實無法完成它。但是如今情況已經徹底改變了!!」珠世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她的左手捅在鬼舞辻無慘的腹部。

  「我說你也太纏人了吧珠世!居然反過來怨恨我?!殺死你丈夫和兒子的人是誰,是我嗎?不!既不是我,也不是其他人,而是你自己!!是你吃掉了他們!!」

  隔著這麼遠也能清晰地看到珠世的眼淚了,「如果能提前得知事情會變成那樣,我就不會答應你變成鬼!!我之所以不想因為得病而死去……都是因為想親眼見證自己的孩子長大成人!!」

  我們即使成為了鬼,依舊擁有著感情啊。

  我抱了抱自己,似乎還能感受到剛才主公大人和天音夫人懷抱的溫度。

  「……為了償還當初犯下的罪孽……我要和你一起,亡命於此!!!」

  「拜托你了,悲鳴嶼先生!!」

  流星錘劃破凝滯的空氣塊,伴隨著一句佛法,鬼舞辻無慘被砍掉了頭顱,又飛速長了出來。

  「你看,你到頭來,還是有那麼多掌控不住的東西。」從地上站起來,我挪動腳步走到他身邊,「所有人都要你死,包括我。」

  我把遲遲不願長好的左手捅進了他的其中一個心髒,手指終於長好了,狠狠地捏住了那團試圖逃跑的心髒,兩個不同的個體漸漸融合,我的血液在體內沸騰。

  「不如,今天就死在這裡了吧。」


思考

  0.

  鬼殺隊的大家趕到了,我聽見了炭治郎的怒吼:「無慘!」

  我回過頭,看見他陡然慘白的臉色。

  所有人的攻擊砸下來前,鳴女操控著無限城翻轉,我和珠世跟著鬼舞辻無慘掉入了城內,空間被四分五裂。

  得到了一定安全保障,鬼舞辻無慘冷笑一聲,將自己用重重肉盾包裹起來。這個懸掛在無限城中心的巨大肉球,就這樣毫無忌憚地慢慢修復他的軀殼。

  而我和珠世作為兩只螻蟻,正在被肉球慢慢吞噬。

  我放棄了對抗這股力量,閉上眼任由自己下沉,畢竟這才是我的目的。

  在這樣一片絕望籠罩的漆黑之中,突然閃爍起一條細細的紅線,這是我的血脈線。

  有我和鬼舞辻無慘黏合在一起的細胞指引方向,血線得以悄悄潛入。

  雖然每一次擦過他龐大而洶湧的血脈,都是灼燒靈魂般的痛楚。但在徹底被消磨前,螢火般微弱的光點擠進了他的心髒。

  再快一點。

  只要他死了,所有傷亡都不會發生。

  這句話像是刻在骨子裡的咒語,鞭策著血線去行動。

  1.

  可是,我好疼啊。

  2.

  左手,右手。

  左腿,右腿。

  頭顱,軀干。

  每一次消耗掉自己的一部分,就能看到一點紅光亮起。

  鬼舞辻無慘有五顆大腦,七顆心髒,總計十二個生命點。而我終於占據了其中六個。

  似乎很順利呢。

  副作用是,脫離了皮肉保護的無用器官很快被瓦解,消失地一干二淨。

  3.

  在漆黑中最為耀眼的是銀色光芒保護著的心髒,那樣有力地,平穩地跳動著。

  「咚。」

  「咚。」

  「咚。」

  那、好像是我的心髒。

  可我是誰呢?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呢?

  4.

  「糟了,大腦被分解了!」

  有人在跟我說話。

  雖然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是他的聲音很熟悉,想起來胃就會疼。

  我的胃呢?

  5.

  「順順!你清醒一點!」

  「……你在跟我說話嗎?」

  「對!你還記得你要干什麼嗎?」

  「我叫順順嗎?」

  「你叫黎順順,你現在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完成!」

  「可我完全想不起來呢。」

  6.

  「親愛的我自己,

  當你聽到這段錄音的時候,一定很迷惑自己到底在干嘛,

  但是沒時間給你思考了,你現在必須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分解你的胃,然後利用系統的保護膜和那些血線再占領兩個……」

  聲音不見了,那個人的聲音也沒有響起來。

  7.

  我好像又忘記剛才聽到了什麼了。

  8.

  心髒收縮的時候,血液跟著流淌起來,我看著那些鮮紅的血液往各個方向散去。

  數了數,大概有十二個方向。其中六道有固定的終點,而另外六道在路途中就消失了。

  每個東西都有它存在的意義。那我應該干什麼呢?

  或許……

  我應該先找到自己的胃。

  9.

  我找到了,它挺醜的,可是好像對我很重要。

  心髒告訴我:捏爆它。

  於是,我把重要的東西毀掉了。

  10.

  第七個、第八個血線紛紛到達了自己的目的地。

  還有四個。


銀色

  10.

  「順順!」

  那個人的聲音又響起來了!他總是這麼斷斷續續地,很努力地講話,力圖告訴我一些必須要做到的事情。

  「蝴蝶忍和童磨遇上了!」

  應該要著急起來了,我,應該要著急起來了才對。

  「順……」

  電流聲,不斷在靜寂的捆綁中掙扎,在這有如泥沼的地方,他和我一起沉浮著。

  9.

  「蝴蝶忍死了……」

  好難過。

  好想哭、

  可是我是為誰傷心呢,為那個……蝴蝶忍嗎?

  她是怎麼死的呢?

  我不能思考,更奇怪的是,我也哭不出來。

  8.

  「……到……這……步、步了……」

  「不……要、要悔……後悔……以……以後……你……」

  「順……」

  「……加……油……」

  「心……心髒……」

  「……毀、毀……」

  7.

  捏爆這個心髒,我會死的。

  這一點,我很清楚。把它捧起來都能感覺到靈魂的戰栗,是面對死亡的恐懼。

  為什麼這個人想讓我死呢?

  是很討厭我到,想要我死掉嗎?

  我覺得我很愛他,難道他一點也不愛我嗎?

  那、有沒有人愛我呢?

  6.

  愛是什麼?

  5.

  心髒綻開了煙火,滾燙的熱血跟著銀色光輝流淌,義無反顧地奔向自己的目的地。

  第九個。

  第十個。

  第十一個。

  好像還差一個呢。

  4.

  可我只剩下靈魂啦。

  這個亮晶晶的,銀色的靈魂體,失去這個,我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但一定會有人記得我,有人愛過我。

  奇怪,我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怎麼能確定有人能記得我呢?

  還這麼確信有人愛過我。

  嗯……或許是吧,我叫黎順順對吧?

  那肯定是有人愛黎順順啦!

  3.

  「你叫什麼名字?」

  黎順順!

  「啊!是那天的人!」

  你好啊!你是誰呢?

  「啊,黎,這頂傘好用嗎?」

  傘?是給我的傘嗎?

  「你不一樣。」

  我哪裡不一樣?

  「……你又不吃人。」

  哈!你也很奇怪哦,人又不好吃!

  「黎姐也有這麼小孩子氣的一面呢。」

  孩子氣?這麼說我的你幾歲了呀!

  「嗯哼,說真的,他要是以後對你不好,你就回來找我吧。」

  他是誰?你又是誰?

  「只要願意豁出性命,為保護人類與鬼戰鬥,那無論她是人是鬼,都同樣是鬼殺隊的一份子。」

  ……鬼殺隊?

  「等我打敗鬼舞辻無慘,我們會有很長很長時間來思考更多的事情。」

  ……思考……

  「從很早以前開始,我能做的就只有努力,我不介意把黎的那部分一起努力掉。至少,我們在未來到來前,做過的事情不要後悔。」

  ……我們……會有未來嗎?

  「我想,盡最大努力,和黎一起。」

  ……啊。

  2.

  是大家啊。

  1.

  銀色光暈凝聚在一起,那樣炫目的顏色,那樣浪漫的顏色,正在朝著最後的方向移動。

  浪漫啊,銀色果然是浪漫的顏色。

  就像是愛一樣。

  十二團光芒,顫巍巍地好像隨時能熄滅,可終於還是亮起來了。

  那麼最後我應該怎麼做呢?

  0.

  「燃燒你的心!」


系統

  我又一次見到了系統。

  還是印像裡那個銀色的虛擬人形像,此刻卻瘋狂閃爍著,好像隨時要消失了。

  「順順呀……」

  「你長大了。」

  我嘲笑他:「你干嘛呀,這麼久不見我,上來說這麼肉麻的東西。」

  我自己也好沒到哪裡去,見到他就有一肚子的酸話肉麻話想要講,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系統了。

  相依為命的系統啊。

  從我18歲開始,跟我鬥嘴聊天,互相陪伴著走到生命盡頭的系統。

  「最後那些日子,怎麼跟你說話你都不出來,我以為你逃跑啦!」用輕松的口吻,說出那些我害怕的日子,整夜整夜地睡不著。

  「我在積蓄能量。」系統摸摸我的頭,「還好你最後做到了,順順。」

  我抱住他的虛擬手,眯起眼睛蹭了蹭:「大家都活下來了吧!你一定記得解除了吧,血脈牽絆!」

  「當然。」系統給了我一個腦瓜崩,語帶嫌棄,「你看你最後磨磨唧唧的,忘這忘那,我當然要替你把所有一切考慮好。」

  「系統真好!」

  我,努力讓自己笑起來,「大家,都活下來,真是太好了。」

  「不對……忍那個……」

  「在蝴蝶忍被童磨吸收一半的時候,衣服裡的血管也被融合進去了,蝴蝶忍昏迷狀態被鬼化,之後被修復了。」

  我愣了愣,神經一松又忍不住想哭,「那不死川實彌那個混蛋有沒有救他弟弟!」

  「你怕什麼,大家不是都吃了你的加料血飯嗎,誰能躲得過你這種惡心的做法。」

  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任憑你鱷魚再沒有良心,我有萬能系統!

  「那麼接下來,我親愛的系統,我們去哪裡呢!」

  「不是我們,是你,」系統的手又爬回了我的頭頂,狠狠地揉了兩把,「你該回去了。大家都在等你。」

  我:「……你在說什麼?」

  「真好啊,養這麼大的女兒,便宜了灶門炭治郎那個臭小子。」

  「作為你爹,我也很想抱抱你啊。」

  我再次無法思考了,系統的身體又閃了閃,顏色黯淡了好幾分,我抓住他的手,驚慌失措:「你在開什麼玩笑啊混蛋!你是系統啊,你是數據流啊!什麼就我爹,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聽不懂!」

  「其實,我是你媽媽的系統。」

  「你媽媽是我見過,最溫柔,最善良的女孩子之一,另一個當然是你啦。」

  我要瘋了,盡管已經很努力地抓他的手,卻好幾次抓空,「都這種時候了,不要說這些啊,系統,怎麼辦?你為什麼顏色變淡了!」

  「噓,聽我說。」

  「我陪著你媽媽,走過了很長一段時光。我們穿梭了無數時空,在這樣浪漫的銀色光暈裡,我們相愛了。」

  「真難以想像,我這樣的AI,有生之年還會明白這種感情。」

  「在數據和人體的結合下,我們有了你。所以,你確實是我的孩子,所以我能夠改你身體的數據。因為本來就是源自我的代碼程序,嘛……」

  「你越長大,越人類化。你媽媽很高興你能像一個正常人類一樣生活。」

  「為了讓我生存下去,為了支撐原先年幼的你體內隱藏的代碼能量,這才是你媽媽常年奔波在社會上的根本原因。什麼福利院,什麼養老院,所有你做過的事情,她要付出雙倍的努力。」

  「在你18歲那年,基本已經不需要能量了,你媽媽准備停止了。可是做好事總是會阻擋到某些壞人的路,你知道的,那場車禍……在我和你正式對話之前,你在我心裡只不過是從你媽媽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其實本可以帶著只是重傷的你媽媽離開……」

  我克制不住身體的顫抖,我寧可自己沒有聽到這些內容。就好像能夠自欺欺人一樣,就好像,不會為傷害過這份愛的自己感到悲哀一樣。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那為什麼、不帶著她離開呢,就像帶著我一樣,逃離這個世界。」

  「因為她說,你一個人,太孤單啦。她很後悔,沒有多陪陪你。」

  「如果我們離開了,你就真的只有自己一個人了,她舍不得。」

  「她讓我留下來,陪著你,學會愛你。」

  「……所以她放棄了生,選擇了你。」

  在這種時候,好像沒有什麼話可以繼續說出口了,我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系統蹲下來,抱住了我:「不要難過。媽媽很愛你啊。」

  「我很慶幸尊重了她的選擇,陪你度過這些年。你很像你的媽媽,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女孩子,世上所有美好的字眼,我都想用來形容你。」

  「你也有點像我,有時候傻傻地像亂碼。順順,不只是你媽媽,為了保護心裡的人,我們都會選擇放棄自己的生命呢。」

  「雖然我這個爸爸不符合常理,也不怎麼盡職盡責,甚至沒有抱過你,沒有真實地觸碰過你——」

  「可我也好愛你哦,順順。」

  隨風遠去的,是一句「珍惜生命啊,傻閨女……」

  再也沒有比這更殘忍的愚人節玩笑了,我踉踉蹌蹌走在無限城的殘骸當中,泣不成聲:「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你都不聽我喊一聲,就這麼逃跑,」

  「太過分了啊……」

  「爸爸!!!」


結局

  大戰後我整整昏迷了一個月,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是炭治郎,他的傷勢是在和猗窩座的戰鬥中造成的,比我早痊愈許多。見我恢復意識,他下意識地瞪大眼睛,然後露出一個放松下來的笑容:「你感覺怎麼樣?」

  有個似乎在哪裡見過的女孩子上前來查看我的狀態,我仔細看了她兩眼,才突然想起來這位也是蝶屋的常駐醫女,只不過之前因為討厭鬼,所以極少和我同時在場。

  聽說也是花國人,終於見到本人,我有心想跟她打招呼,她卻快速退出去了。

  「……有點心累。」我閉了閉眼,確實感覺不到任何來自身體內部的異常了,這讓我很是悵然。

  昏迷的這一個月,我在夢裡和不靠譜的父母見了一面,剛開始父慈子孝,後來系統老爹重操舊業,開始嫌棄我是個拖油瓶電燈泡,「回去找你的小男朋友」他這麼喊著,攬著我媽的腰把我踢回了身體。

  回過神來,腦子仿佛還回蕩著他的嫌棄,「送你個小禮物,回去記得照鏡子。」

  我拉住炭治郎的手,突然著急:「炭治郎,看看我的臉!」

  炭治郎和我對視了三分鐘,臉紅了,「怎、怎麼了嗎?」

  「有沒有什麼變化?」

  「更好看了!」

  「……謝謝。」

  看來是沒有變醜,從老實直男嘴裡聽不出什麼來,我親了炭治郎一口,讓他去幫我去找鏡子照。

  眼睛還是那個眼睛,鼻子也還是那個鼻子。哪裡有變化?

  仔細一看,皮膚好像好了一點。上了二十歲以後日常熬夜的黑眼圈沒了,磕到桌角的疤不見了。

  等下!那道疤可是18歲生日時候磕的,雖然很細小,但是最為愛美女性我還罵了好幾次。

  「……我靠……不會吧……」我抬起胳膊,原本在右手的,二十三歲煎牛排被油濺到的疤不見了。掀開被子,挽起左腿褲腳,二十歲時被熱水袋燙出水泡後留下的疤不見了,

  再次看會鏡子裡,那張熟悉又稚嫩的臉,指尖摸上平滑的右眼尾,確實是沒有任何傷疤了。

  我……我的身體回到18歲了?!

  讓已經死去的我留在這個世界是不可能的。但讓我的時光倒回到一切還沒發生的18歲,系統確實是可以做到的,只不過代價大了點。

  原來,這才是我沒有掛掉的原因。

  「18歲的我……只比炭治郎大三歲?!」失而復得的可以思考的腦子努力運轉起來,我被這份系統的禮物驚喜到忍不住哭起來,一把抱住一旁手足無措的炭治郎嚎啕大哭:「太好了,我現在是一塊金磚了!」

  炭治郎:「???」

  事後,我很蹩腳地跟炭治郎解釋說,我因為一些原因回到了18歲的身體狀態。也不是不想把系統什麼的告訴炭治郎,但是這一切聽起來太難理解,並且我並不想炭治郎知道關於一只沒有憐憫心的鱷魚的事情。

  還在和炭治郎膩歪的時候,鬼殺隊的大家都過來了。原來只有我恢復能力最差:)

  屋子裡一下很擁擠,炭治郎起身拉開窗簾,讓陽光和微風也進到屋子裡。

  看見蝴蝶忍和杏壽郎的時候我還只知道笑,沒有想起來我當初干的那些好事,蝴蝶忍控訴我擅自把他們鬼化的事情的時候,我只好一頭扎進炭治郎的懷裡裝死。

  栗花落香奈乎拉住蝴蝶忍的手,她終於還是笑開來,所有人都笑開來。

  以前的種種都不重要了,大家笑著鬧著擦去眼淚,走向未來。我一一看過這些熟悉的人們,忍不住上翹的嘴角。

  只要我們都還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結局。


番外

  歡迎來到苔蘚電台,今天呢我們跨次元請來了一位人氣動漫男主和他其中一位的同人文女主,來進行夫妻相性一百問!

  黎順順:……要死啦你!

  炭治郎:雖然聽不懂,但是我只喜歡順順一個人!

  黎順順:(臉紅)

  嘔——對不起我對狗糧有點過敏,那麼廢話不多說!開始吧!

  首先第一問,請問您的名字?

  炭治郎:灶門炭治郎!

  黎順順:……黎順順。

  2年齡呢?

  黎順順:我打死你哦!!!

  苔蘚:……跳過吧

  3性別是?

  炭治郎:男!

  黎順順:……女……真的很弱智,這些問題。

  苔蘚:你能不能學學炭治郎的認真?每個回答後面都給我加個感嘆號!

  4 請問您的性格是怎樣的?

  黎順順:……暴躁,比如現在想打人。

  炭治郎:嗯……我的性格的話,比較固執吧。

  5 對方的性格?

  異口同聲:溫柔!(對視同時臉紅)

  苔蘚:尼瑪的。

  黎順順:炭治郎是天使啊天使,在我眼裡他什麼都好!

  炭治郎:順順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很善良很樂觀——

  苔蘚:(一把搶過話筒)下一題謝謝。

  6 兩個人是什麼時候相遇的?在哪裡?

  炭治郎:我十五歲的時候,在鬼殺隊本部!

  黎順順:……我@&sdf#歲的時候,在鬼殺隊。

  苔蘚:上面那裡有亂碼哦?

  黎順順:哼。

  7 對對方的第一印像?

  炭治郎:溫柔善良!保護了禰豆子!

  黎順順:……我要說看漫畫的第一印像嗎(小聲逼逼)

  苔蘚:炭治郎好像不知道什麼是漫畫吧(同樣小聲)

  炭治郎:……嗯?你們在說什麼?

  8 喜歡對方哪一點呢?

  炭治郎:嗯……(思考了兩秒後)全部都喜歡!

  黎順順:胸前那兩、(被捂住嘴)

  苔蘚:不許、不許開車!!!

  9 討厭對方哪一點?

  黎順順:說好的問刺激的問題,上面那一題怎麼就跳過了?

  苔蘚:他媽的……我想過審……

  炭治郎:?(迷惑了兩秒繼續看問題)有事情會瞞著不跟我說(正直純潔臉)

  黎順順:炭治郎的全部我都喜歡,全~身~上~下~都~喜~歡~

  苔蘚:……我錯了。

  10 您覺得自己與對方相性好麼?

  炭治郎:特別好!

  黎順順:不管哪個性都很好~

  苔蘚:下一題!(氣急敗壞)

  11 您怎麼稱呼對方?

  炭治郎:順順。

  黎順順:炭治郎,天使,本命,甜心,老公,親愛的,頭柱……

  12 您希望怎樣被對方稱呼?

  苔蘚:名字之外的回答吧?

  炭治郎:炭治郎之外的話……(突然臉紅)

  黎順順:(挑眉)

  苔蘚:你就不必回答了。

  13 如果以動物來做比喻,您覺得對方是?

  黎順順:兔子吧?

  炭治郎:貓咪!

  14 如果要送禮物給對方,您會送?

  炭治郎:看順順喜歡什麼就送什麼!

  黎順順:我自己:)

  15 那麼您自己想要什麼禮物呢?

  炭治郎:我只要順順開心健康就好啦!

  黎順順:(感動)讓我開心的話,炭治郎可以穿鬼殺隊制服上我嗎?

  炭治郎:(臉爆紅)不要在外面說這種東西比較好吧……!

  苔蘚:差不多可以了,下一題。(抹了把鼻血)

  16 對對方有哪裡不滿麼?一般是什麼事情?

  炭治郎:沒有,順順很好!

  黎順順:炭治郎是天使!!!

  苔蘚:……好的我明白了。你的天使屎都不拉的,怎麼可能讓你有不滿。

  炭治郎:那還是需要的……(無奈)

  17 您的毛病是?

  黎順順:暴躁易陰郁,易低落,不太會說心裡的事情。

  炭治郎:既然知道了,順順下次要跟我說!

  18 對方的毛病是?

  炭治郎:有心事的話喜歡自己憋著,讓我擔心。

  苔蘚:(看了一眼順順)好的,跳過。

  19對方做什麼樣的事情會讓您不快?

  炭治郎:也不是不快,但是看到順順總是逞強,我會很擔心,覺得是不是自己還不夠厲害,不能替她分擔。

  順順:(內疚)我下次不會這樣了。但是,炭治郎的人緣太好了,跟女性朋友過於往來,我會感到不快!

  炭治郎:……?!

  20 您做的什麼事情會讓對方不快?

  炭治郎:……(還在回憶和反省)

  黎順順:過於輕視自己,跟宇髄天元喝酒,和不死川實彌打架。

  炭治郎:?!(繼續震驚)

  21 你們的關系到達何種程度了?

  黎順順:……

  苔蘚:對不起,夫妻,我明白的,下一題。

  22 兩個人初次約會是在哪裡?

  炭治郎:(終於回神)鬼殺隊本部

  苔蘚:淺草

  (兩個人對視一眼。)

  苔蘚:我是對的,正式約會算是大戰之後的事情。

  23 那時候倆人的氣氛怎樣?

  炭治郎:很好!

  黎順順:還不錯~

  苔蘚:又是這個蕩漾的波浪號……

  24 那時進展到何種程度?

  黎順順:接吻。俺會法式深吻~

  炭治郎:……親吻。

  25 經常去的約會地點?

  黎順順:沒有固定的地方吧,都是到處走走看看。

  炭治郎:(點頭)

  26 您會為對方的生日做什麼樣的准備?

  炭治郎:把大家請過來一起開心地過!

  黎順順:買幾套情趣、(被炭治郎捂住嘴)

  苔蘚:……?看來是已經遭受過摧殘了呢。

  27 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炭治郎:我。

  黎順順:我。

  炭治郎:順順一直在逃避,是我先說要在一起的。

  黎順順:你那時候沒說喜歡我,我先親你的。

  炭治郎:我說了,但是順順一直不相信。

  黎順順:可是炭治郎那時候確實還只是小朋友!

  苔蘚:好了!OK!收!下一題……(兩眼無神)

  28 您有多喜歡對方?

  炭治郎:順順總是不敢相信的喜歡(氣鼓鼓)

  黎順順:(親了一口炭治郎)我愛他。

  炭治郎:(眉眼彎彎)我也愛順順。

  29 那麼,您愛對方麼?

  苔蘚:下一題。

  30 對方說什麼會讓你覺得沒轍?

  黎順順:說喜歡我愛我的時候。

  炭治郎:說不相信我喜歡她和愛她的時候。

  苔蘚:……我覺得我此刻也很沒轍。

  31 如果覺得對方有變心的嫌疑,你會怎麼做?

  黎順順:祝福他。

  炭治郎:我不會變心的!!!

  苔蘚:(躺倒)建議你們晚上床上多交流一下這方面的問題。

  32 可以原諒對方變心麼?

  黎順順:可、(被炭治郎按進懷裡)

  炭治郎:(正色)我不會變心,順順也不會,所以,請不要再問這種讓人苦惱的問題了。

  苔蘚:對不起!!!

  33 如果約會時對方遲到一小時以上怎辦?

  炭治郎:繼續等。

  黎順順:再等等。

  35 對方性感的表情?

  黎順順:嘿嘿……

  苔蘚:可以了,你開車吧,我有個朋友想聽。

  炭治郎:(大大的眼睛充滿了疑惑)

  36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最讓你覺得心跳加速的時候?

  黎順順:無時無刻。

  炭治郎:……靠近的時候。

  苔蘚:嘿嘿。

  38 做什麼事情的時候覺得最幸福?

  炭治郎:和順順在一起就很幸福!

  黎順順:愛。

  39 曾經吵架麼?

  黎順順:炭治郎的性格就注定我們吵不起來。

  炭治郎:沒有!

  40 都是些什麼吵架呢?

  苔蘚:跳過!

  41 之後如何和好?

  苔蘚:下一題下一題!

  42 轉世後還希望做戀人麼?

  黎順順:求之不得。

  炭治郎:希望!

  43 什麼時候會覺得自己被愛著?

  炭治郎:我一直都這麼覺得。但是……(看順順)

  黎順順:……做的時候。

  炭治郎:?!

  黎順順:你再賣力點,我就相信點。

  炭治郎:(臉紅著再次陷入思考)

  44 您的愛情表現方式是?

  黎順順:給他我的一切。

  45 什麼時候會讓您覺得「已經不愛我了」?

  黎順順:其實……我相信炭治郎不會不愛我的。

  炭治郎:!我不會不愛順順的!

  苔蘚:偏題了尼瑪的!

  46 您覺得與對方相配的花是?

  炭治郎:櫻花吧。

  黎順順:……這個還真想不到,向日葵……?

  47 倆人之間有互相隱瞞的事情麼?

  黎順順:你要在這裡曝光同人文的事情?(小聲威脅)

  苔蘚:對不起……跳過!

  炭治郎:???

  48 您的自卑感來自?

  炭治郎:年紀比順順小,她總是很在意這個。

  黎順順:我的所有。

  苔蘚:(慈母眼神)

  黎順順:尼瑪的別這樣看我!

  49 倆人的關系是公開還是秘密的?

  炭治郎:公開的!鬼殺隊的大家都知道

  50 您覺得與對方的愛是否能維持永久?

  兩個人對視一眼,十指相扣。

  炭治郎:肯定能!

  黎順順:我會努力的!

  好的那麼前五十問就在有驚無險(?)的情況下過了,我知道某位痴女已經忍不住想開車秀恩愛了,那麼接下來後五十問,請炭治郎認真答題,不要害羞,都是正常問題。

  炭治郎:好的!

  黎順順:寶貝你應的太快了,不懂人心險惡。

  炭治郎:?

  苔蘚:嘿嘿~

  51 請問您是攻方,還是受方?

  炭治郎:不好意思,我不是很理解題目的意思。

  黎順順:下一題謝謝。

  52 為什麼會如此決定呢?

  炭治郎:決定什麼?

  黎順順:下一題。

  53 您對現在的狀況滿意麼?

  炭治郎:滿意!

  黎順順:超級滿意。

  54 初次那啥的地點?

  炭治郎:(呆滯)

  黎順順:淺草的旅館

  55 當時的感覺?

  炭治郎(裂開)

  黎順順:終於等到了。

  56 當時對方的樣子?

  炭治郎:(死機)

  黎順順:和現在一樣。

  苔蘚:!!!不行啦!炭治郎要認真答題才是,這樣子讀者們會覺得沒有意思的哦。

  炭治郎:……可是,這些問題……

  苔蘚:都是正常的夫妻之間的問題哦!大家都有好好回答的,打起精神來炭治郎!接下來好好答題吧。

  黎順順:(看戲)

  57 初夜的早晨您的第一句話是?

  黎順順:凌晨的時候,說了一句生日快樂,然後睡過了整個早上。

  炭治郎:(憋氣到臉紅)我喜歡你,順順。

  58 每星期那啥的次數?

  黎順順:我想讓炭治郎先回答。

  炭治郎試圖逃跑,被抓回來了。

  苔蘚:!快點啊!心急!

  炭治郎:……4、4次。

  黎順順:那是我不纏著他的情況下。

  炭治郎:(捂住順順的嘴)

  59 覺得最理想的情況下,每周幾次?

  黎順順:7次,一次一夜。

  苔蘚:?我突然有點擔心炭治郎的腎。

  炭治郎:……我可以不回答這個問題嗎?

  60 那麼,是怎樣的那啥呢?

  黎順順:我想要鬼殺隊制服那樣的!

  炭治郎:……知、知道了。

  61 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黎順順:……

  炭治郎:……

  苔蘚:???不許沉默!順順你也會害羞?

  黎順順:他摸哪裡我都挺敏感的。

  炭治郎:……

  62 對方最敏感的地方?

  黎順順:胸。

  炭治郎:……腰。

  苔蘚:不錯不錯,炭治郎有點認真的樣子了。

  63 用一句話形容那啥時的對方?

  黎順順:是你們得不到的可口男人。

  炭治郎:……喜歡。

  64 坦白的說,您喜歡那啥麼?

  苔蘚:(敲黑板)坦白的說!

  黎順順:喜歡。

  炭治郎:(腦部充血中)……喜歡。

  65 一般情況下那啥的場所?

  黎順順:床(有點遺憾的表情)

  炭治郎:(麻木地跟著順順復讀)床。

  66 您想嘗試的那啥地點?

  黎順順:廚房浴室櫻花林紫藤花林麥田(避開炭治郎震驚的視線)桌子椅子沙發地板茶幾料理台……

  炭治郎:正、正常的就好。

  67 衝澡是在那啥前還是那啥後?

  黎順順:都有。

  炭治郎:都有。

  68 那啥時有什麼約定麼?

  黎順順: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炭治郎:(突然放松下來,看了眼順順)嗯,以後要好好地一直在一起。

  69 您與戀人以外的人發生過關系麼?

  黎順順:沒有。

  炭治郎:當然沒有!

  70 對於「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這種想法,您是持贊同態度,還是反對呢?

  炭治郎:反對!必須要尊重雙方的意願!

  黎順順:反對。現實中如果不是你情我願的X行為,這種可以歸屬為QJ,絕不能姑息。

  苔蘚:贊同兩位,平常大家嘴巴開開玩笑也就算了,千萬不要輕易嘗試哦!

  71 如果對方被暴徒強J了,您會怎麼做?

  黎順順:不許有這種假設,我會瘋的!!!我絕對會殺了那個人的!!!

  炭治郎:請不要做這麼過分的猜想。

  72 您會在那啥前覺得不好意思嗎?或是之後?

  炭治郎:……說出來不好意思。

  黎順順:……之後。

  73 如果異性好朋友對您說「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請……」並要求那啥,您會?

  炭治郎:(皺眉)我不會和這種人成為朋友。

  黎順順:(思考了一會)在沒有遇到炭治郎之前的話,(在炭治郎的注視中改口)不管有沒有遇到炭治郎,我都不會同意的。

  苔蘚:可以理解,畢竟宇髄天元真的很香。

  黎順順: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亂說!

  苔蘚:……這就叫不打自招。

  炭治郎:?

  74 您覺得自己很擅長那啥嗎?

  黎順順:對不起,我是理論派。

  炭治郎:……不擅長。

  75 那麼對方呢

  炭治郎:感覺順順很擅長……

  黎順順:我家小天使~的體力~超棒~

  苔蘚:……我好酸

  76 在那啥時您希望對方說的話是?

  炭治郎:要一直和我在一起。

  黎順順:……他愛我。

  炭治郎:我知道了!以後會每天都說的!

  苔蘚:問題是那啥時候哦,每天都說的話,需要每天都做嗎?

  炭治郎:……

  77 您比較喜歡那啥時對方的哪種表情?

  黎順順:汗打濕頭發時候,隱忍而溫柔的表情。

  苔蘚:!!!哦哦哦我有畫面感了!!射射,我謝了!

  炭治郎:……

  78您覺得與戀人以外的人那啥也可以嗎?

  炭治郎:絕對不可以。

  苔蘚:忠正不二。

  79您對SM有興趣嗎?

  炭治郎:SM是什麼?

  苔蘚:……想到對方是炭治郎,就有點興趣了。

  炭治郎:?

  80 如果對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體了,您會?

  炭治郎:……(內心:會覺得不再被需要了,順順不愛我了)

  黎順順:……(內心:炭治郎終於要放棄我了)

  苔蘚:我靠怎麼同時表情這麼沉重!別嚇我啊你們倆!只是個假設啦!

  81 您對強J怎麼看?

  苔蘚:這個問題跳過吧,我認為大家都不能接受!

  82 那啥中比較痛苦的事情是?

  黎順順:炭治郎太顧及我了,我希望他能更野一點。

  炭治郎:???

  83 在迄今為止的那啥中,最令您覺得興奮、焦慮的場所是?

  黎順順:我們沒有其他場所。

  苔蘚:炭治郎接下來參考下之前那個問題的場所,多滿足下順順的願望吧。

  炭治郎:……

  84 曾有過女方主動誘惑的事情嗎?

  炭治郎:有……

  黎順順:基本都是我主動誘惑吧?

  苔蘚:比如第一次就是吧?

  黎順順:你可真懂我!

  85 那男方的表情?

  苔蘚:你們就拿第一次舉例好了。

  黎順順:感覺這個問題答過了,炭治郎當場傻了,想撲過來給我穿衣服來著。

  炭治郎:……

  86 男方有過強B的行為嗎?

  黎順順:……可以有一次嗎?

  炭治郎躲避了順順的視線。

  87 當時女方的反應是?

  順順和炭治郎正在視線追逐戰。

  88 對您來說,「作為那啥對像」的理想是?

  炭治郎:順順就好。

  黎順順:……隔壁索隆(超級小聲)

  炭治郎:那是那位呢?

  黎順順:拜托了下一題!!!

  89 現在的對方符合您的理想嗎?

  黎順順:符合符合!

  炭治郎:符合。(回憶腦海裡認識的人的名字中)

  90 在那啥中有使用過小道具嗎?

  黎順順:情Q內衣Q趣制服啥的不算哦?

  炭治郎:……沒有。

  91 您的第一次發生在什麼時候?

  黎順順:這個問題是不是又繞回來了?

  炭治郎:……18歲生日。

  92 那時的對像是現在的戀人嗎?

  炭治郎:是。

  黎順順:是。

  93 您最喜歡被吻到哪裏呢?

  黎順順:嘴巴。

  炭治郎:嘴。

  94 您最喜歡親吻對方哪裏呢?

  炭治郎:……(捂住無法思考的紅腦袋)

  黎順順:嗯?小炭治郎?

  炭治郎:!!!

  苔蘚:嘿嘿嘿嘿……

  95 那啥時最能取悅對方的事是?

  黎順順:把自己完全交給他,他就會很開心。

  炭治郎:(結結巴巴)因為想被順順依賴。

  96 那啥時您會想些什麼呢?

  黎順順:我老公真好看。

  炭治郎:順順……真好看……

  97 一晚那啥的次數是?

  苔蘚:對不起我找了個不靠譜的模板。跳過吧。

  98 那啥的時候,衣服是您自己脫,還是對方幫忙脫呢?

  黎順順:我比較喜歡讓炭治郎幫忙脫。

  炭治郎:……

  99 對您而言那啥是?

  黎順順:夫妻感情生活的調劑品~

  炭治郎:順順愛我的其中一種表現。

  100 請對戀人說一句話

  炭治郎:以後不要老是逞強讓我擔心了,心事也要告訴我,我們是一家人,我是順順的丈夫,我想好好照顧順順。我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這是約定好了的!我很愛你,順順要堅信這一點。還有……鬼殺隊制服的事情……今晚可以試一下的。

  黎順順:我愛你。

  黎順順:今晚會更愛你。


番外

  淺草無疑是熱鬧的,稱得我心怦怦跳。

  今天是炭治郎的18歲生日,離開了鬼殺隊以後我跟著他和禰豆子回到了灶門一家所居住的山上,但這一天,我期盼許久,所以在禰豆子的配合下,我們把炭治郎帶來了淺草。

  一天時間跑遍了大街小巷,在華燈初上的時候我衝禰豆子使了個眼色。

  「哥哥,陪我去買點東西吧!」

  「啊!你們先去吧,我好累了,先回旅館去啦!」

  在炭治郎的擔憂目光中,我以最快速度跑回了旅館。不知道禰豆子能爭取多長時間,按照炭治郎的性格來說,肯定會急著趕回來看我。

  這可能就是欺騙老實人的愧疚吧。

  帶著這份愧疚我泡了一個帶玫瑰花瓣的澡,搓得渾身上下皮都快掉一層,蒸太久了正頭暈目眩的時候,炭治郎來敲門了。

  「順順,你還好嗎?」

  「我很好!特別好!那個,你要不要先去洗個澡?」媽呀我在說什麼……

  門外的炭治郎迷惑:「順順,你真的沒事嗎?」

  怎麼可能沒事啊……我欲哭無淚,這該死的和服也太難穿了吧,這木屐也很難走路,一不小心就:「啊!!!」

  我的慘叫讓門外的炭治郎察覺到不對,衝了進來,然後愣在了原地。

  我尷尬地抓緊胸前兩塊布料,「我、不會穿這個。」

  炭治郎從原地跳起,下意識關上門,然後背對著我不肯轉過來了。從後面看他的脖子都泛著紅色。

  原來他比我還緊張,這樣一想,我反而就不那麼緊張了。

  「對、對不起,我一定會負責的!!!」他干巴巴對著門講話的樣子也太好笑了吧。

  我忍不住笑出聲,想逗他:「炭治郎,我腳扭了,站不起來了。」

  「啊。」他急匆匆過來扶我,先按了按我的腳,「是這裡痛嗎?」

  近在咫尺的心上人,臉上寫滿了擔心,一路趕回來看我所以額頭還微微冒了汗,我抬手捏著和服寬大的下擺給他擦汗。

  「……!!!」炭治郎愣了一下,往後一仰頭,噴鼻血了。

  這似曾相識的一幕,我低頭攏了攏再次分散的衣襟,心虛:「我真的不會穿這個和服。」

  炭治郎和我面面相覷了許久,終於明白了我的意思,紅著臉上下嘴皮磕巴著說:「我、我幫你。」

  正直長男全程嚴肅著紅臉蛋幫我穿完了這一身復雜又艷麗的和服,手指顫巍巍的,隔著布料都能感受到那份熱度。

  明明都親過這麼多次了,炭治郎還是這麼害羞呢。

  我在他面前轉了個圈,「我好看嗎?」

  「順順怎麼樣都很好看!」炭治郎牽住我的手,我順勢靠近他懷裡。

  18歲的炭治郎已經高了我許多,可以輕松把我圈在懷裡,我要踮腳才能吻到他,而往往察覺我的意圖,他會提前一步低下頭來親我。

  這次我微微側頭避開了他的吻,在他怔愣的時候湊到他的耳邊,小聲地說:「你替我穿的衣服,也幫我脫掉吧。」

  大多數日方的稱呼都是直呼其名或者加個敬稱。在日語中,「anada」是「你」的意思,但是多用於妻子對丈夫的稱呼「親愛的」。

  肉眼可見的,炭治郎僵住了,箍在我腰上的手無意識地不斷用力收縮,我趴在他的胸膛上,和他保持著這親密的姿勢對視。

  「可以嗎?」紅寶石一點一點綻放出絢麗的光芒。

  我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我想要你。」

  旅館的床單散發著皂角的清香,遮蓋不住炭治郎身上的味道,他細碎的頭發掃過鎖骨,帶來一陣戰栗。

  粗糙的手指像小孩子般好奇地探索著新地圖,尋找著寶藏。

  灼熱的汗滴在我鬢角,他俯下身來親了親我,每一次都要小心翼翼地詢問我的感受。

  我只好一遍一遍的回復他:「我很好,你可以快一點。」

  不管炭治郎怎樣,我都可以承受,想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他。抬起手摸摸他的鼻梁,我忍不住笑起來:「生日快樂啊,我的小太陽。」

  「我們要永永遠遠在一起!!!」

  「我愛你……」


另一種可能

  不死川實彌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夢裡的黎順順和現實中的她完全不一樣。

  她沒有變成鬼,也沒有和灶門炭治郎在一起,甚至,在夢的最後,她衝他伸出了手,「喝酒嗎?實彌。」

  醒來的時候,玄彌正興衝衝地跑進來,手上是灶門炭治郎寄來的信件,邀請他們去參加他和黎順順的婚禮。

  她還真的做到了。

  他們吵過無數次的東西,還真的被她實現了,挺不可思議。

  不死川實彌扯出一個獰笑:「我才不去參加結巴鬼的婚禮,看見她就生氣!」

  生氣自己曾在她的面前軟弱過,流露出那樣的神態。

  他扯過被子翻了個身繼續睡去,茫茫然中聽到了當初那首中文歌,完全聽不懂的歌詞,帶著無限溫情。

  再次睜眼,來到了個光怪陸離的世界,高大的建築物,飛快的行駛物,來往的行人中,沒有一個說著熟悉的語言。

  「嘖。」不死川實彌煩躁地咂舌,「這又是什麼奇怪的夢。」

  他大踏步往前走,在亮著紅光的杆子下停駐,百米開外有氣勢洶洶的怪物衝了過來,不減速地朝著一個小孩子衝去。

  有個熟悉的身影衝出來,把那個小孩子抱在懷裡。

  不死川實彌拔出日輪刀,借著攻擊迫使那怪物偏離了方向,在過往人們震驚的眼神中,他的身影慢慢淡去,而身前被保護的她毫無察覺。

  黎順順把孩子放到安全的地方,謝絕了孩子家長的感謝,拖著疲憊的腳步往家裡走。

  剛才疾馳的車輛刮起的風蹭過後背吹涼了一身的汗,她只想回去好好洗個澡,泡個泡面湊合吃一頓,然後趕緊睡覺。

  泡面唆到被嗆死她大概也是第一人了吧,差點去世之前,跟了她一路的不死川實彌再次出現,狠狠給她來了一記,讓她咳出了喉管裡的面條。

  「蠢貨。」看著她震驚而狼狽的樣子,不死川實彌心情轉好,毫無顧忌地在她家來回走動。

  黎順順看了看手機裡的漫畫,放下手機看了看眼前的真人,捂嘴倒吸一口冷氣:「不死川實彌?!」

  好嘛,這顯然是之前的黎順順,不死川實彌皺起眉頭,蹲下身子和她平視,一字一頓地重復了一遍名字的日文發音。

  黎順順繼續捂著嘴磕巴地跟著他重復,念了三遍,她還是很磕絆。

  不死川實彌看了看她瞪大雙眼的蠢樣子,想發火的氣泄了,反而露出了一個笑容:「還是那個結巴鬼。」

  黎順順已經聽不進去他的嘲諷了,她拿起手機哢哢拍了兩張,低頭看看相冊還是覺得很玄幻,於是伸手抓了一把不死川實彌,在他的怒視中終於找回了自我意識。

  「我靠!快樂風男真人這麼帥?!」

  至此,不死川實彌在黎順順家住了下來,不知道什麼原因,臉上的傷疤日漸淡化,最後變成了光滑無暇的大帥哥臉,不斷有星探在他倆出街的時候找上來。

  黎順順藏著一個漫畫裡跑出來的大帥哥,心髒日常加速,尤其是這個不死川實彌還特別愛突然靠近。

  聽不懂日文的時候全身心都在他放大的臉上,聽得懂的時候會選擇性無視他的挑釁發言,只看美好的臉蛋。

  這美好的臉蛋掩藏著超級暴力的事實,最終不死川實彌還是沒有出道,不過成為了保鏢排行榜第一的厲害家伙,非大人物請不動的那種。

  一開始他是抗拒的,要不是黎順順打開空空如也的錢包大聲控訴,以命相抵,他大概還能在家裡心安理得地蹭吃蹭喝蹭住。

  他出門了,自然就沒有時間陪黎順順上下班了。誰能想到,黎順順能在常走的回家小路上被堵呢。

  絕望地喊著不死川實彌的時候,他從天而降,還穿著工作時候的衣服,下手干脆利落,正想回頭看她的時候,黎順順撲了上來,抱住他大哭。

  不死川實彌被她的眼淚攻擊得頭疼,強制捧起她的臉,「很煩,別哭了。」

  黎順順的哭聲哽了一下,淚眼婆娑地看他,突然踮腳親了他一下:「……謝謝你。」

  兩個人僵持了許久,不死川實彌推開她,大步流星地走回了家。

  黎順順在原地待了許久,終於想明白了自己喜歡上了的人,並不喜歡她。

  他的溫柔藏在層層硬殼的包裹下,她並沒有勇氣去打開他。

  從那天起,黎順順再也不和不死川實彌靠近了。

  她不靠近,自有各種各樣的女孩子前僕後繼,大人物的女兒,漂亮的女明星,事業有成的女老板等等,不管哪一個,都比黎順順勇敢一百倍。

  可是,不死川實彌卻因為她的遠離而暴躁了。


另一種可能

  夜裡的夢已經完全被她占據,連白天工作的時候都會因為想到她而分神。

  不死川實彌翻開最新一話的鬼滅之刃,意外看到了炭治郎鬼化的篇章,整個人都感覺不對了。想起那個蠢貨看漫畫時候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蠢樣,他下意識打了個電話過去,黎順順又一次沒有接。

  明明在同一個屋檐下,他們已經整整半個月沒有講話了。心裡空落落的,不死川實彌扣緊手裡的手機,這是黎順順買給他的時候,給他的時候眉飛色舞,一副邀功的姿態。

  「呵。」他把笑容壓抑了下去,想起這陣子的沉默就很煩躁。

  他衝新接的任務對像全都提了新要求,晚上七點之前下班,這天也不例外,他急匆匆趕到黎順順的公司,等她下班,卻看到她和另一個男性有說有笑的走出來。

  看見他的時候,她的神色又冷了下來。

  又是這樣,他氣不打一處來,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拽住黎順順:「他是誰?」

  聽不懂日文的男同事一臉茫然,想幫忙卻被阻攔了,黎順順衝他擺擺手:「這是我朋友,你不用擔心,明天見。」

  不死川實彌氣到冒火,把人帶進了自己新買的車裡,又問了一遍:「他是誰?」

  黎順順低頭擺弄手機,心裡一陣酸澀,這車裡散發著隱約的香水味,讓她不斷猜想,是誰先臨幸過這個副駕駛座,「關你什麼事?」

  身後的車輛傳來刺耳的喇叭聲,這裡顯然不是談話的好地方,脾氣好了許多的不死川實彌壓抑下自己的怒火,一踩油門衝回了家裡。

  剛進家門就把人一甩壓在門上,還沒開燈的客廳裡漆黑一片,只有他的眼睛因為怒氣,亮的像是天上的星星:「就算不是灶門炭治郎,還會有其他人是嗎?!」

  被這樣灼熱的氣息包圍,黎順順不自在地動了動被緊抓的手腕:「?你在說什麼?」

  「那天你親我,只是一時興起是嗎?」

  「……你太過分了。」

  黎順順不想和他講話了,不死川實彌卻不肯放過她,「這裡沒有灶門炭治郎,也沒有什麼宇髄天元、煉獄杏壽郎,只有我。」

  「只有我。」

  當初紫藤花下見過的場景好像再次在眼前浮現,不死川實彌心情復雜,但是某種感情戰勝了理智,他低下頭,「和我在一起吧。」

  一個強勢如疾風的吻降臨。

  既然灶門炭治郎他們都沒有來到這裡,那麼這個人,就該是他的了。如果要論先來後到,明明怎麼算都是他第一。

  這一次,你不是鬼,你也沒有喜歡的人……你說的那些事情,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做到。

  黎順順被按在他的懷裡,還沒回過神來,但隱隱好像知道了什麼真相:「你喜歡我嗎?」

  不死川實彌沒答話,默默把人抱緊了一點。

  黎順順明白了這個動作的意義,忍不住破涕而笑:「我喜歡你。」

  這四個字砸得人一晃,不死川實彌拉開了點距離,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嘴角的弧度跟著她一起上揚:「……嘖,再說一遍。」

  黎順順眨了眨眼,踮腳親了上去:「這次不許再推開我。」

  「……傻瓜才會。」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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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喜歡這種幸福結局的文了~~
感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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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看!!!
而且沒想到系統還有這樣的伏筆
女主很有趣也很善良
雖然主公一家還是遵循原作
不過至少其他人都拯救到了
而且感情部分也描述得不錯
人物其實也沒有很OOC
番外部分也算彌補了我的小小遺憾
給實彌也幸福結局了阿~~
接下來去看第二部~~
《(鬼滅之刃)一個試圖養豬的醫療兵》作者:苔蘚小人【完結+番外】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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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中的星星如同夢境般優美~~~叫我"幻星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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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蠻好看的,只是看到最後才知道原來還有另一個cp結局,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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