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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漫)游戲才不會變成現實》作者:妖茗酒【完結】

《(綜漫)游戲才不會變成現實》作者:妖茗酒【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20320個瀏覽者
文案:
  
盯著游戲面板上第N次出現的be,源千伊覺得很離譜,好好的一個戀愛游戲就不能多出幾個好看的CG和好結局嗎?
給她的人設也都是奇奇怪怪的
什麼讓天與暴君帶球跑之後早死的人/妻,或者被口口聲聲念叨著大義的學生捅了無數刀的可憐老師,以及被某個仗臉行凶的最強下手搞死了多次的懵逼詛咒。
這都是什麼鬼設定啊!
退出游戲之前我要把道具贈送的懷孕石全都塞給你們!
這是我最後的報復!
一把將游戲摔了,源千伊決定洗心革面再也不玩什麼鬼戀愛游戲。
可很快她發現了更離譜的事情
  
#游戲裡的人居然在現實裡也遇到了!#
#你們不要過來啊!孩子不是我的!#

【閱讀提示】
cp甚爾,有懷孕石使用情節
  
內容標簽: 綜漫 異想天開 齊神 咒回
搜索關鍵字:主角:收藏一下我的專欄啦 ▏ 配角:下一本《正直的五條銀子老師》 ▏ 其它:收藏一下嘛∼打滾∼
  
一句話簡介:戀愛游戲翻車後
  
立意:身處逆境,向光而行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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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ko!」游戲聲傳入耳中,手裡拎著一大袋子的傑諾斯站在門口頗有幾分手足無措。

  不大的房間裡,正坐著一男一女兩人正在說笑,聽到開門聲,兩人也都扭頭看了過來。埼玉對著傑諾斯招了招手,「回來啦,今天特賣的雞蛋搶到了嗎?」

  屋子裡的窗簾只拉開了一半,采光並不好,但依舊會覺得那坐在埼玉老師旁邊的女孩子白的像是在發光。

  傑諾斯覺得腦子都慢了半拍,這個女孩子是誰?和埼玉老師有什麼關系?

  「千伊是我的朋友,也是這裡的房東。」埼玉見傑諾斯還是一副嚴肅的模樣,也就給人介紹了一下,「千伊,這個就是我之前和你說過的傑諾斯。」

  聽到埼玉的回答,傑諾斯臉上的驚訝更加明顯了些。

  老師的朋友?

  這麼想著,傑諾斯開啟了掃描儀,想要從眼前這個看起來『普通』的少女身上探查出一些異於常人的地方。

  對方不管是從體脂率還是肌肉的狀態來看都十分普通,除了那張臉有些漂亮的過頭以外沒有任何值得他人在意的地方。正因為如此,才更讓傑諾斯鄭重以待。

  是和老師一樣的『普通』人嗎?

  拿出了十二分憧憬的傑諾斯再次鞠躬,「初次見面!我是埼玉老師的弟子傑諾斯!」

  坐在房間裡的少女對著他招了招手,眉眼彎彎,「我是源千伊,請多指教。」

  「是!請源小姐多多指教!」

  所以,為什麼這位先生要用敬語和她講話?

  被對方的操作弄的一頭霧水,源千伊也有些尷尬,特別是對方進門之後就很自然的換上了粉色的小圍裙,一副男媽媽的架勢准備開始做飯,「源小姐有什麼忌口的東西嗎?」

  「我就不在你們這裡吃飯啦。」說著,源千伊把手提袋裡的幾張光盤拿了出來,遞給埼玉,「這是我最近覺得很有趣的游戲和電影,安利給你。」

  埼玉注意到源千伊的手提袋裡還有幾瓶咖啡,「你最近要趕稿子嗎?」

  「對啊,後天就是截稿日了呢。」這麼說著,源千伊伸出大拇指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所以我決定今天晚上通宵玩新買的游戲!」

  說到這源千伊就起身准備告辭了,走到門口,少女又拐了回來,「對啦,如果我明天沒有出門的話,就拜托埼玉幫我照顧一下大黑小黑還有小白啦!」

  剛進廚房切完菜的傑諾斯也探出頭來,「老師,源小姐說的是……?」

  「是自己打包送上門的兩只貓一只狗。」說完這話,埼玉又看了眼傑諾斯,嗯……和傑諾斯一樣的操作呢。

  現在就連流浪動物都這麼會了嗎?可惡。

  源千伊住的地方距離埼玉並不遠,這裡除了他們怕是也沒有別的人會住了。

  這裡經常會出現奇怪事件和恐怖襲擊,也就是人們統稱的「無人區」,由於這一片地都是她家裡承包的,沒有人住,剛好她就住進來了。

  這麼想著,源千伊從兜裡掏出鑰匙。剛一進門,就聽到了一陣喵喵叫。

  門一打開就是飄灑在空氣中的毛毛,源千伊無奈的看著正乖巧蹲坐在門口的兩貓一狗,無奈嘆氣。

  「你們又打架了!」

  別看這三只乖成這幅模樣,鬧騰起來那是真的厲害。

  特別她還從來沒有抓到過他們闖禍的證據!除了那漫天的毛能夠證明在幾分種前他們大鬧過,其他什麼都沒有。

  「下次再打架,我就不給你們吃罐頭!」這麼威脅著,源千伊對上三只瞪著圓溜溜眼睛歪頭納悶看著她的毛茸茸又沒有了生氣的勁。

  太過分了!貓主子靠賣萌就能登上人生巔峰!

  不行!作為主人!我該拿出鏟屎官的威嚴來。

  「你們三個要是下次再鬧,我就送你們去絕育!剛好隔壁的寵物醫院二送一!」

  聽到源千伊這麼說,三小只都變得更加乖巧,就連叫聲都奶聲奶氣了起來。

  得意的晃了晃腦袋,源千伊一把抱起有著充沛毛量的小白狠狠的rua了一把。

  貓貓沒有骨頭,毛毛超軟!

  「啊!糟了!沉迷吸貓居然忘記時間了!」源千伊的視線在桌子上還空白的紙上停留了一瞬,就把小白放了下來,拿起旁邊剛買的游戲卡走到了臥室裡。

  「不可以喲小白,臥室不能進來!」

  源千伊可不想自己睡覺的房間裡也都是毛毛,叮囑了一聲,確定了一下客廳裡的糧碗是滿的,這才心滿意足的反鎖上了門。

  在門關上的剎那,原本還瞪大了自己湛藍色貓眼在賣萌的小貓咪就被一黑一白的兩只爪子齊齊按倒,新一輪的貓狗追逐大戰再次開啟。

  把新買的游戲卡插上,源千伊的手剛碰到游戲手柄,眼前就猛的一花。

  【歡迎來到自定義游戲】

  「誒?居然是全息游戲嗎?我之前聽說『繭』還在研發中,居然已經有流通出來的。」雖然驚訝,可作為頂尖的幾個富豪家族之一,源千伊還是聽說過有人在制作類似的東西。

  她的面前是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姑娘跳了出來,【請選擇游戲類別】

  緊接著,源千伊就看到了【格鬥類】【探險類】【基建類】【戀愛類】……一系列類別。

  【提示,游戲類別一經選擇不可更改】

  看了一遍之後,源千伊還是選擇了戀愛類,畢竟她是『少女漫』畫家啊!當然要玩攻略的戀愛游戲啦。

  【已為您生成最合適的游戲,祝游戲愉快。】

  只聽到這句話,源千伊就感覺到了一陣天旋地轉,在失去意識到時候,她仿佛看到了慣例游戲開場時會有的xx公司xx出品之類的公告欄。

  但她只依稀看到了排在最前面的『金·富力士』這個名字。

  等再次睜開眼時,眼前的畫面都改變了,淅瀝瀝的雨聲在耳邊響起,帶著悶熱的氣息讓人心底無端煩躁。

  雨水很快就淋濕了她的衣服,源千伊眨了下眼,才看清楚自己現在的情況。

  她的手裡拿著一柄傘,正撐在一個男人的頭頂。

  那人蹲坐在地上,一身黑色的襯衣被雨水打濕緊緊的貼在身上,察覺到源千伊的動作扭頭看了過來。

  男人的頭發濕噠噠的貼在臉上,哪怕冷著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也無端的讓人有幾分瑟縮。

  ——就像是正在潛伏的獵犬一般,帶著滿滿的攻擊性。

  但下一秒源千伊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哪裡是什麼捕食的獵犬,對方明明像是被淋濕又無家可歸的幼獸。

  那模樣,就和家裡的大黑惹她生氣了,委屈的趴在地上「嗷嗚」的搖尾巴一模一樣。

  沒太搞懂到底是什麼情況,源千伊遲疑了一瞬,還是把手裡的傘放到對方的身上。

  見女人把傘放下,自己淋著雨跑開,禪院甚爾才慢吞吞的站了起來,墜在源千伊的身後。

  把傘給他這麼一個陌生人,自己淋雨,還真是笨蛋才會做出來的事情。

  跑到一家便利店門口躲雨,源千伊這才有空查看自己的游戲面板。

  【玩家:源千伊】

  【已解鎖cg雨中相逢】

  【是否點擊查看】

  一點開,源千伊就看到了一副唯美的畫面。

  少女舉著傘寧可自己淋雨也要為對方遮擋,兩人在雨中對視,朦朧的光暈使得場面看起來格外的曖昧。

  源千伊繼續下滑,點開了好感值界面。

  在一排黑漆漆的未解鎖裡,中間的一個已顯示格外顯眼。

  【禪院甚爾對源千伊(65):是個笨蛋】

  不用猜,這個名字一定是剛才那明明長了一張帥臉卻要在雨中淋雨的中二病!

  這個評價太過分了吧!

  源千伊氣鼓鼓的,如果可以,她一定要狠狠的戳一戳對方。什麼叫是個笨蛋啊!我可是剛送了你一把傘的耶!

  就在她覺得對方怪怪的時候,視線停留在她從登錄開始的日常消息上。

  【玩家已登錄,玩家身份(暫時不可查看)】

  【請玩家自由探索觸發任務】

  【禪院甚爾,好感+65,她好可愛,一見鐘情。】

  誒誒誒!不是吧!真的假的!

  前腳說笨蛋,結果內心評價為一見鐘情?!

  他難不成是個傲嬌悶騷屬性!

  原來如此,反差萌更有吸引力啊!我悟了!

  趕緊把這個人設記到腦子裡,源千伊還在思考這種類型在少女漫畫裡該放一個什麼樣的人設。

  游戲的自由度很高,並沒有直接發布任務,沒過一會剛才還下的賊大的雨就停了,隱約還能看到被烏雲遮蔽的太陽。

  「先在附近走走吧,還要觸發身份信息呢。」

  「誒呦……」剛走了兩步,源千伊就聽到一聲痛苦的呻吟,順著看過去,她就看到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正坐在地上,痛苦的臉都皺在了一起。

  源千伊眼睛一亮,這應該就是任務點了,如果是單純的攻略游戲的話,可能是由老人散發出去的關系網會認識新的攻略對像。

  又或者是單純的日常任務,可以解鎖獎勵。

  腦子轉的飛快,源千伊直接走了過去,體貼的將老人扶起,「老人家,你怎麼樣啊?」

  「謝謝你啊姑娘。」老人家面容慈祥,被源千伊扶起來之後也露出一個笑容。拍著源千伊搭在她手臂上的手,「我有件事要麻煩你。」

  一直慢悠悠墜在後面的禪院甚爾收起傘,走過拐彎,就在那一剎那,太陽從烏雲後探出頭來,一抹淺淡的彩虹在天空中浮現。

  牽著少女的老人影子晃動了幾下,緊接著……

  血液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剛才還對他露出笑容的少女就這麼像是破布娃娃摔落在地上。

  【達成結局:郊野的孤魂(be)】

  源千伊看著屏幕的這行字,滿腦袋問號。

  什麼情況?!

  開局殺?!

  她玩的是戀愛攻略游戲!而不是懸疑恐怖游戲的對吧?!


第2章

  【是否重新開始?】

  盯著游戲屏幕看了好一會,源千伊咬牙拿起游戲手柄就要開始二回目。

  賭上少女漫畫家的尊嚴!她一定要過關這個游戲!

  而且要把所有的攻略人物都拿下!

  【游戲重新開始】

  讀條只一瞬,源千伊就再次回到了最開始給禪院甚爾遞傘的場景,她還是按照之前的發展走到了便利店避雨。

  按照正常發展,攻略對像應該都是可以幫她化險為夷,但她還沒搞懂自己為什麼會死。而且……萬一這個游戲是反套路,走富江那種,愛你就要殺掉你的「戀愛」游戲那就驚悚了。

  不過,也不能就這麼直接放棄攻略目標就是了。

  源千伊的視線余光看到了那不遠處透露出的傘面,仰起頭露出標准的45度角,握拳為自己鼓勁。

  就算那個老太太是個狂也沒事!她這次會順利解決!

  站在小巷裡,撐著源千伊給他的傘,禪院甚爾盯著少女看了許久。

  少女眉眼精致,哪怕淋了雨也沒有半分狼狽,反而像是含著露珠的鮮花,嬌艷欲滴。

  見雨停了,她也露出笑容來,很自然的從躲雨的便利店走出,沒走多遠就驚訝的詢問摔倒在地的老人,想要將其扶起。

  甚爾的眉頭皺起,他在那個老人的身上,感覺到了詛咒的氣息。

  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他直接收了傘往那邊走去。

  「請問需要幫忙嗎?我幫你打電話叫警察先生?」源千伊這麼說著,就看到了朝著這邊走過來的甚爾。

  男人的黑色襯衣緊緊的貼在身上,勾勒出了他緊實的身材。再加上他的臉色,簡直就是標准的小混混類別。

  源千伊的視線在對方的身上停留了好一會,驚訝的發現對方可能是屬於那種很強的類型。

  作為漫畫家,她對肌肉的線條走向很是了解,可像這種類型,也就只有在埼玉的身上看到過。

  不是健身房裡鍛煉出來好看的,而是具有切切實實的戰鬥力。

  「傘,還你。」男人注意到了源千伊停留在他身上的視線,耳朵不自覺的紅了些。從禪院家出來,他快當了一個月的流浪漢了,還好這場雨下下來,沒讓他狼狽的過分。

  察覺到對方的視線在自己的腹肌上停留了好一會,甚爾覺得自己一會或許可以和對方提出一些別的要求。比如……稍微收養他一下?

  話說回來,一般是要怎麼操作啊。業務不熟練的話該不會退貨吧?

  「誒呦……」還躺在地上的老太太發出痛苦的呻吟,想要提醒一下源千伊她的存在。

  「老人家你怎麼樣?」這麼說著,源千伊也沒有直接上手去扶。反而反復的打量著老太太,也沒看出對方有攜帶什麼。

  源千伊清楚的記得,自己是在答應送老人回家的時候就被什麼東西劃破了喉嚨。

  但是這麼想想就更奇怪了,為什麼,會在馬路上呢?

  視線掃過周圍,源千伊這才後知後覺發現這個時期貌似根本沒有遍布街道的監控。

  甚爾的視線在那老人影子裡搖曳著的咒靈停頓了一瞬,就走了過去,借著身體的遮掩一刀狠狠戳向那影子中的東西。「你要去哪裡?」

  需要我送你回老家嗎?

  視線對上禪院甚爾眼中森然的惡意,原本還想把那年輕漂亮的小姑娘騙走的詛咒師才指了指旁邊的公共座椅。

  「扶我到那邊去就好了。」

  「……」雖然不明白,但是可以實錘就是這個老太太讓她上一場gg了話說回來,如果把這人扭送到警察局會怎麼樣?但是沒有證據啊。

  原本老太太還想和源千伊再說兩句話,可視線對上甚爾那和瘋狗一樣的眼神也就干脆閉嘴只道了謝。

  禪院甚爾直接拉著源千伊的手就要把她帶走,在沒有報酬的情況下他可懶得殺一個詛咒師,別看他表現的很凶,但肚子餓的都快沒什麼力氣了。

  「那個老太太……有什麼問題?」

  男人沉默片刻開口,「你知道咒術師嗎?」

  源千伊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有關咒術師的事情屬於機密。

  如果不是她家有錢,從小的時候都給她一些防御咒具或是符咒之類,她也不會知道這些。

  可是好奇怪啊,這種東西怎麼會做到游戲裡來?

  「聽說過一些。」

  「剛才那個老太太是詛咒師。」見對方知道,甚爾也就沒有科普那些東西,「有些詛咒師會誘騙漂亮的女孩子,好剝掉她們的皮做偽裝。」

  「這樣啊,那就是說,她的所作所為都是違法的咯,可以送到警察局嗎?」

  甚爾沒有回答源千伊的問題,但他露出的表情卻表達了一個意思『你想的可真美。』

  這根本就不是正統的戀愛乙女游戲!

  就算是少女漫也要遵循道德和法律的!!

  算了,我在乙女游戲裡尋求什麼真實,就算真的要把人抓起來也要先把自己的問題解決。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請你吃飯吧,還有濕衣服穿在身上總是不舒服的。」

  抬手將發絲挽到耳後,源千伊很自然的發出邀請。

  按照少女漫畫的經典橋段,英雄救美之後就該發展到下一步了吧。送禮物、約會、都是可以漲好感度的!

  而且他還挺帥的,真是叫人期待會解鎖什麼樣的cg啊。

  坐在烤肉店裡看著人吃東西,源千伊嘴角的笑容就有點控制不住了。這個人……居然還有大胃王屬性嗎?

  察覺到了源千伊的視線,甚爾沒打算改,也沒有客氣,他都餓了好幾天了。這是他應得的報酬不是嗎?

  之前他覺得自己脫離了禪院家會過的不賴,誰能想到他現在的生活一團糟。

  離開之前,他和道上的人聯系上了,哪怕他沒有咒力也能用咒具祓除詛咒,以及殺掉一些詛咒師,又或者……接一些特別的任務。

  可實際上,這種任務根本輪不到他這種初出茅廬還沒有咒力的小子來做!

  打工就更不可能了,禪院家更傾向於家族教育,他根本沒有任何□□。對於這個社會來說,他就是一個文盲。

  源千伊的視線落在甚爾的身上,對方是個帥哥這點毫無疑問,而且是屬於那種極富魅力和反差的角色。

  像是看起來混混的不良少年,實際上很是純情。

  又或者說是道上的黑幫老大其實在家裡是個家庭主夫之類的。

  嗯,感覺稍微有點靈感了!

  這麼想著,源千伊就找了個借口去洗漱間,看看剛才游戲更新了什麼信息。

  【禪院甚爾,好感度+3,是個好人】

  ……這是被發好人卡了?

  【接觸到咒術界,解鎖御三家,進度5,獲得獎勵「懷孕石」】

  在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源千伊的手裡就出現了一個小盒子,她晃了晃那盒子,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響。

  還沒等她打開盒子,洗手間裡剛好有人進來了,源千伊就直接把東西揣到兜裡。

  一會就先出去逛逛吧,看能不能解鎖身份信息。

  游戲的自由度高,也代表了困難度高啊。

  「吃完了的話要不要一起出去逛逛?」源千伊很自然的發出了邀請,結賬的時候剛好看到錢包裡有兩張電影票。

  看電影也是少女漫的慣用套路呢,唔,這種類型的男孩子一般在看恐怖電影的時候都會展現出非同一般的男友力,為自己增加魅力點。

  源千伊想的很好,但對面的人沒能get到她的點。

  「要不然你考慮包養我吧。」

  源千伊:這個人在說什麼?

  電影票還在兜裡沒有拿出來,源千伊臉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你在開玩笑吧!」

  這個是攻略乙女游戲而不是游戲的吧?!

  連忙擺手拒絕,源千伊的臉色漲的通紅,動作幅度有些大,之前被她放在口袋裡的盒子直接摔在地上。

  「嘛,那你就當是玩笑話吧。」

  【禪院甚爾,好感度-2,果然啊業務能力不熟是會被拒絕的啊。】

  甚爾笑了笑沒在多說什麼,把源千伊的盒子撿起來放到她的手上,也就很自然的離開了。

  目送人離開的背影,源千伊站在原地陷入了混亂。

  「這個游戲到底是什麼屬性啊。」

  見甚爾走遠了,源千伊郁悶不已,在思考是跟過去繼續攻略,還是先開啟自己的身份牌。

  算了,先存檔然後去開啟身份牌,再看看其他的攻略對像吧。

  「對了,這個獎勵是什麼來著?誒?為什麼是空的?」

  被游戲的發展弄的迷糊了,源千伊干脆打開游戲面板看看自己是不是忽略掉了什麼東西。

  【禪院甚爾偷走了你的錢包和「懷孕石」】

  【禪院甚爾已「懷上你和他的孩子」】

  【禪院甚爾,好感度+2,是個有錢的大小姐呢。  】

  【新的存檔點已覆蓋】

  等等!

  這個發展是什麼鬼啊啊啊啊!

  瞳孔地震jpg

  源千伊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攻略游戲居然發展到了,先懷孕生子再戀愛的反套路。

  「這個游戲制作者簡直是個天才,居然能把帶球跑這種狗血梗也玩的這麼有深意。」

  我悟了。

  ——現在該怎麼辦?

  「等一下啊!先生!」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讓一個懷了自己孩子的男人一個人流浪在外,源千伊果斷選擇跟著人跑過去。

  別的不說,她的錢包不能丟啊!

  可惡!原來苟男人偷我錢氪金這話,在任何地方都適用。


第3章

  追上了禪院甚爾,站在對方的面前,對著那張臉,源千伊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

  這要怎麼說啊!

  對不起,你剛才偷東西的時候順便懷上了我的孩子?

  這話光是想想就讓人窒息啊!

  被人叫住的禪院甚爾視線在那害羞的少女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對方反復咬著下唇,很明顯是有什麼話想說,但又說不出口的模樣。

  【禪院甚爾,好感度+1,她迷上我了】

  個鬼啦!

  源千伊要被這人的厚顏無恥給驚到了。

  「那個,我答應包養你……你、你能把我的錢包還回來嗎?」

  漲紅了臉,源千伊也沒能把懷孕這事給說出來,最後還是選取了一個比較委婉的方式。

  懷孕初期,只要吃藥應該就不會有事了吧!

  「啊。」甚爾倒是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少女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想了想還是從兜裡掏出錢包,很沒有誠意的道了聲歉。

  看他的動作,簡直熟練無比啊。

  「你經常這麼做嗎?」

  「也沒有經常。」撓撓後腦勺,甚爾隨意的回答道。

  也就是以前也這麼做過咯。

  「太棒了!麻煩再換這件衣服!」站在服裝店裡,舉著相機給人拍了一堆照片並且買了許多衣服的源千伊興奮的豎起大拇指。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衣服架子!完美解決了她不擅長畫肌肉的問題啊!

  甚爾穿緊身襯衣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澀氣感,穿休閑裝又會柔和他的這種尖銳。

  簡直太棒了!!!

  對上女孩子那甜美的笑容,甚爾也輕笑一聲。

  這點就能滿足還真好哄啊。

  「啊,稍等一下!你擺個poss!」舉著相機拍的賊開心的源千伊覺得自己賺了,這種工具人去哪裡找!

  現在簡直就是會完美配合你的『寵溺男友』!

  把甚爾的那幾套衣服都買了下來,源千伊這才慢悠悠的和人一起往回走。

  衣服口袋裡給她的小提示其實不少,起碼掛在鑰匙上的牌子上面清楚些著家裡的地址。

  但還沒回過家的源千伊第一次回去就要帶著男人,多少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

  雖然說她也和埼玉當了很久的鄰居,但對方給她的感覺,比起『異性』『男孩子』其實要更傾向於『閨蜜』。

  不過,這也是少女漫的經典橋段啊,一般來說,男生來到喜歡的女孩子家裡都是會害羞忐忑左顧右盼的吧?

  然後……

  「水果需要切盤嗎?」站在廚房裡,自然的跟回到自己家裡一樣的甚爾這麼詢問著。

  坐在客廳裡,源千伊盯著那被切成了兔子模樣的蘋果看了許久。

  ——我在女子力上居然也輸了嗎?!

  仔細想想的話,傑諾斯還有夢野老師好像都是長著大高個,一副酷男模樣在做著這種很賢惠的事情。

  這才是最受歡迎的地方嗎?!

  我悟了!!

  「禪院君,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聊聊吧。」尷尬的戳起一塊蘋果,源千伊開始沒話找話。

  「你怎麼知道我姓禪院?」對方饒有興致的托腮看著她,從表情和語氣上看不出任何的問題。

  【禪院甚爾,好感度-10,值得警惕的家伙】

  「我聽說過你,畢竟……你還是挺有名的。」

  長了這麼一張帥臉,應該不會寂寂無名吧。

  結果源千伊這話一出,對面的好感度又唰唰的掉。

  【好感度-2】【-1】【-4】

  什麼情況啊!!!我是不是拿錯了攻略副本了!

  「也對,我這樣毫無咒力的廢人在禪院家確實是挺出名的。我想起來了,我之前見過你,在……那次把我丟到咒靈堆裡取樂的人裡,對吧?加茂家的小姐。」

  【解鎖御三家,進度10,已激發身份牌】

  【禪院甚爾,好感度-18,這個女人之前就在戲弄我嗎?】

  嗅到了濃濃的開局殺意味,再加上對方的表情格外讓人害怕,源千伊硬著頭皮去看了下身份牌信息。

  起碼這人暫時不打算對她動手,能苟一秒是一秒!

  好家伙,這一看源千伊只差沒有當場去世。

  怎麼可以這麼狗血!感情她和這個攻略對像拿的是校霸x灰姑娘劇本,不過她才是那個欺負人,搞校園霸凌的校霸。

  她所拿的身份牌出身於御三家之一的加茂家,但沒有繼承任何術式,再加上她並不是主家而是分家的一員。

  父親是有錢的企業家,母親則是為了給家族聯姻增加些財力的工具人。

  而眼前的這個人也刷出了一則小傳,剛好就是記錄著對方剛才所說過的事情。

  【身於禪院家,卻沒有半分咒力,如果不是天與束縛強化到了極致,甚至連咒靈都無法看到。

  沒有咒力的能算是人嗎?只不過是一個毫無價值的『廢物』罷了。

  於年幼時,被丟進咒靈對裡供其他人取樂,嘴角的疤痕就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

  如果可以,源千伊的腦子裡只想要瘋狂的刷出一大片的感嘆號。

  怎會如此!

  苟游戲你真的想讓我好好攻略嗎?

  「不……不是的。」低下頭,源千伊的聲音都在顫抖,放著膝蓋上的手也不自覺的握緊。

  頭發遮掩住了面容,但那緊緊咬著的下唇卻顯示出她有多麼的緊張。

  「我只是覺得甚爾是特殊的那一個,我很在意你!」

  「在意?」甚爾嗤笑,「在意到什麼程度?」

  「……生孩子的程度吧。」源千伊的視線停留在甚爾的腹部,下意識的回答。

  建立在厲害關系上的「束縛」只要雙方認可,那就是認可而且真實存在的。

  就算是算半個混不吝的不良,甚爾在聽到一個女人對他這麼直白的表白,也有幾分扛不住。

  「你認真的?我可是會答應的。」

  一旦他答應下來,那對方所說的話,就會成為束縛她一輩子的事情。

  就算這個女人沒有術式,但多少算是旁支,也該知道「束縛」是一個絕對的事情。

  「當然,我為什麼要騙你呢。」

  對上女孩子那微微泛紅的眼睛,甚爾更加煩躁。

  該死的!

  「你自己說出來的話可不怪我!我答應了!」雖然說話很不客氣,但泛紅的耳朵還是泄露出了對方的害羞。

  男人似乎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直接就進了臥室。

  源千伊:所以……這是過關了?

  但——

  「他為什麼這麼熟練啊!簡直和在自己家一樣。」

  這麼想著,源千伊看向剛才更新的信息,就在剛才那一會,禪院甚爾的好感度簡直遭遇滑鐵索一路向下。

  想想也是,這種霸凌事件哪裡是那麼好處理的。

  歧視、冷暴力,嘲笑,這些簡直就是組成少年人痛苦童年的所有因素。

  美強慘人設永不過時!

  看來要對他好一點才是,一個人的成長經歷總是會時刻影響著他們的發展。

  這麼想著,源千伊先看到了那高達六十的好感不過對方的情緒波動很大,還在上下跳動。

  「也就是說——生孩子這個在意程度對於甚爾來說是很讓他高興的?」

  把這點記在本本上,源千伊覺得重新刷一次剛才的事情,降好感就是影響她刷cg啊。

  【讀檔中……】

  再次站在烤肉店門口,源千伊確定了一遍那「已懷孕」的事實,直接就衝了過去。

  她雖然樣樣弱雞,但在長跑這一點上可是能拿獎的水平!畢竟是和埼玉一起鍛煉的成果。

  「請!請等一下!」一把抓住了准備離開的禪院甚爾,源千伊仰頭看著對方,「我很在意你!請住到我的家裡去!」

  「是生孩子那種程度的在意!」

  被漂亮的女孩子這麼抓著胳膊,還來了一個火辣辣的告白,周圍的空氣都停滯了一瞬,靜接著周圍的路人發出一陣歡快的笑聲,慶祝著這兩人。

  被抓住的禪院甚爾腦子也有點沒轉過彎來,他愣愣的看著那仰頭看向他的女孩子,對方很漂亮,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閃閃發光,像是想要得到他的回答。

  「啊,嗯。」過了半天他才從嗓子裡擠出了一個回應。

  這……這是告白?不對,這已經是求婚的程度了吧?!

  在短短短時間裡,從初見到可以去寫婚姻屆登記表,這個發展為免過於戲劇了。

  「要去登記嗎?你叫什麼名字?」

  「誒?」臉上依舊帶著淺淡的紅暈,源千伊仿佛這個時候才發覺自己的舉動過於「豪邁」了,「我叫源千伊,甚爾君……我可以這麼叫你的吧?」

  「不介意的話,能先去我家嗎?」

  他說的登記是登記什麼?警察局的調研嗎?

  先同居再考慮登記嗎……也不是不行,有住的地方就是好的。

  【禪院甚爾,好感度+14,她對我求婚了】

  「那麼甚爾君,請多指教。」伸出手,源千伊還有些忐忑。

  我都暗示的這麼清楚了,他為什麼還不把錢包還給我?鑰匙在錢包裡面啊。

  視線對上那害羞卻直白說出這些話的女孩子,甚爾舔了下嘴角的疤痕,一股說不出的感情在胸腔中彌漫開來。

  「啊,請多指教。」聲音仿佛是在舌尖繞了一圈才說出口的,那語氣甚爾自己聽了都覺得詭異的惡心。

  這麼說著,甚爾也很自然的牽住了源千伊伸過來的手。


第4章

  被人這麼直接的牽住了手,源千伊的眼睛不由自的瞪大,連呼吸都下意識放緩了。

  這個人為什麼這次不還錢包了!

  察覺到源千伊的視線,甚爾扭頭看了一眼,正好對上那委屈瞪著他的眼神。

  甚爾伸手拍了拍對方的發頂,視線在源千伊那看起來格外稚嫩的臉上停留了一會,「說起來,你多大年紀?」

  「十九歲。」源千伊下意識低下頭,習慣性的抗拒著這個問題。

  每次說起年紀的話題時,總是會有人問她各種問題,所幸甚爾的腦子裡並沒有這個年紀都在上課這種想法。

  「你家在哪裡?」

  「錢包的鑰匙扣上有寫地址!」見話題終於轉到了這裡,源千伊眼睛一亮。

  「嗯嗯,看到了。」甚爾從兜裡掏出錢包,看到了地址。

  源千伊眼巴巴的看了他半天,甚爾也沒有把錢包還給她的意思,反倒是當著她的面就揣回到兜裡。

  「……」這個人也太過分了吧!

  和人一起回到家裡,甚爾的態度很是自然,就和回到了自己家裡一樣。

  先繞了一遍家裡,房間並不算是豪宅,但也不錯了,兩室兩廳的公寓樓門口就是地鐵口,很是方便。

  「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來了!

  見甚爾提起這個話題,源千伊坐直了身子,跟面對教導主任一樣無比的鄭重。

  「是、是的!」

  說著,源千伊就竹筒倒豆子一樣把自己的身份給講了出來,之後還忐忑的瞅著甚爾,想要看看對方是個什麼反應。

  之前就下降了那麼多好感度,這次也不知道會有什麼變化。

  甚爾在聽到對方說起加茂家時,臉色就變得不怎麼好看,那家可是比禪院家還要更加瘋魔。

  「還好你是個旁系,而且父親足夠有錢。」

  見源千伊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甚爾無奈嘆了口氣。「你不知道嗎?」

  「什麼?」少女的眸光清澈,仿若一眼就能夠看到底的清泉,不帶半分的雜質。

  「沒什麼。」抬手揉了一把女孩子的發頂,甚爾輕笑一聲。

  不知道的事情,最好一輩子都別知道。

  加茂家對於所謂血脈的在意程度可要比其他嚴重太多,甚至於……

  想到那個為了術式生了好多個孩子的加茂家主,甚爾更是覺得嘲諷異常。

  在現在的社會裡,還整出了所謂的側室,坐擁齊人之福……真是惡心透頂。

  視線對上女孩子的臉,甚爾很確定如果不是她父親還算有點話語權,且對她很是照顧的話。光是這張臉就足夠讓那些家伙把她當做聯姻的工具了。

  「你之前說的話是真的嗎?」

  「甚爾在懷疑我?」掌握的信息太少,源千伊根本就沒搞懂男人從剛才開始就在想些什麼,「吶,甚爾,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啊?」

  反正還能重新讀檔,源千伊也不怕詢問多了惹惱對方。

  再說了,一看就知道,所謂的御三家在游戲裡也是一個很重要的點,她要是搞清楚了說不定還能另立一個勢力呢。

  對上源千伊那好奇的目光,甚爾也輕笑了一聲,直接伸手把人攔到懷裡。

  「你就那麼想知道嗎?」女孩子的身體很是柔軟,一把撈過來甚至會擔心不小心把對方弄傷。

  「我想知道!想知道甚爾的一切!」源千伊仰頭看著對方,眼睛眨動了幾下,無比的期待。

  只要甚爾再多說一點,那不管是解鎖所謂的御三家信息還是解鎖甚爾的個人小傳都是一個進步。

  視線頂著那在自己懷裡的少女,甚爾半天沒有說話。

  從對方的角度,就算她知道自己,可能也只是知道自己是禪院家的人,至於其他,那不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無知小姑娘能知道的。

  兩個不被咒術師屆所承認的廢物最後走到了一起,到也像是一種命中注定。

  還不等甚爾從自己的思緒裡出來,他就感覺到臉上癢癢的。

  少女的手正貼在他的臉頰上,指尖劃過他嘴角的疤痕。

  源千伊還記得,對方之前解鎖的小傳上寫著,年幼時被丟進咒靈堆留下的疤痕。

  她不是很能理解這個歧視,但自己也是玩過無數游戲還自己在畫漫畫的人,自然也能想像到所謂的欺凌究竟有多麼嚴重。

  「甚爾以後一定會幸福的。」以前的事情都不值一提,作為美強慘,你未來一定是個大佬。

  甚爾眉梢一挑,那看著慵懶漫不經心的臉上展露出一個笑容來。

  「啊。」

  也是,有你這麼一個笨蛋供養我,要是還不幸福那還不如去撞牆。

  把人攔到懷裡,甚爾的胸腔裡發出悶笑。

  「那、那個,能放開我了嗎?」被甚爾直接一把抱到懷裡的源千伊試探的用手推了推,靠的太近了啊!

  臉都直接貼到胸上了!

  等、等一下。

  源千伊的手在碰到甚爾的胸口時僵住了,試探的又捏了一把。

  「你在做什麼?」好笑的看著對方的動作,甚爾都有些搞不懂眼前這人究竟是大膽還是羞澀了。

  明明臉紅都能拿來燒開水了,手還賊心不死的按在他的胸口。

  「我、我能摸摸嗎?一下就好。」仰頭看著對方,源千伊這麼說道。

  手感和視覺感官完全不一樣,出乎預料的沒有那種硬邦邦的感覺!

  甚爾沒有說話,往後靠去,一副任君享用的模樣。

  他身上的衣服是沒有任何裝飾的簡單t恤,但穿在甚爾的身上就格外的合身。

  最開始,源千伊還只是想要近距離的研究一下,她『氪金』了當然可以理直氣壯的去研究甚爾的肌肉了!

  但手指在轉移到腹部的時候,很明顯的摸到了些不自然的東西。

  「啊,要換藥了。」甚爾也察覺到了少女停在他腹部的手,很自然的掀起衣服,透過繃帶滲出的血跡格外顯眼。

  繃帶有些髒,很明顯能夠看出上面還沾染著雨水的痕跡。

  「這要消毒的。」見甚爾滿不在乎,源千伊連忙去找醫療箱,「你的藥呢?」

  「隨便包一下不讓傷口裂開就是了。」

  甚爾滿不在乎的語氣還帶著幾分自嘲,源千伊直接把找出來的醫療箱放在他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要好好的愛惜自己的身體啊!」

  你還懷著孕呢!

  甚爾也想起了源千伊之前對他的『求婚』,覺得自己該給點反應。「哦。」

  包扎這種事情並不難,但源千伊的動作格外的熟練。

  甚爾低頭看著源千伊的發頂,對方的手在他的身上劃過,一道道疤痕顯得格外猙獰。

  「過幾天就好了。」下意識的抓住對方落在他身上的手,甚爾總覺得有幾分尷尬,視線偏移。

  明明這些傷口對他來說什麼都不算的,可被人看著總覺得很羞恥。

  「要小心喲。」源千伊還記得,三年前她被埼玉救下。

  那陣子的埼玉可以說是每天都傷痕累累,她的包扎技術也是那個時候練出來的。

  「如果受傷了就告訴我,不准嫌偷懶就放任傷口不管!」

  「好。」

  【已退出游戲】

  源千伊見甚爾也沒什麼事,就干脆退出游戲去整理一下自己思路。

  到目前為止暫時沒有什麼需要她在意的地方,唯一要說的話也就只有甚爾肚子裡的孩子讓她操心了。

  「唔,讓我來查一下,孕夫的照顧指南,我記得就算是吃藥了也需要好好修養一陣子的。」

  決定了!一會去問問傑諾斯雞湯該怎麼熬!

  對了對了,就算是乙女游戲也該確定一個積極向上的中心思想。

  源千伊手裡的筆轉的飛快,她面前的本子上也寫了不少冒出來的小靈感。

  想起那給她開局殺的老太太,源千伊的表情也變了變。

  加強咒術師界對於違法犯罪的打擊力度,或者是加強普通人和咒術師之間的聯系。

  「我記得好像是因為詛咒是由人心的惡意而誕生的,所以這個消息才會被官方封鎖。」

  「對哦,可以像現在這樣大力呼吁關注心理健康!不管是普通人還是咒術師都需要一個發泄口和疏解。」

  把這點記到本子上,源千伊又翻了一頁開始寫下一本漫畫的大綱。

  「這次女主角是死了99次後成功拯救世界的英雄,然而成功救世的她失去了記憶,也失去了一切,變為一個平凡的姑娘!」

  救世的勇者成為凡人,曾經那心懷大愛的聖母行為,在她變成平凡人之後就會多出許多的矛盾點。

  筆尖在紙上很快的就勾勒出一個清秀又有幾分靦腆陰郁的形像,女孩子那雙漂亮的眼睛卻帶著光,像是從不曾熄滅的太陽。

  沒有人記得她曾經的功績,就連她自己都不記得。

  但身體的記憶卻還在,她下意識的想要去做更多的事情,在實力與責任不相符時,她所做出的事情反而叫人討厭。

  當然,比起這個略帶悲劇色彩的核心線,展現給讀者的是戀愛的修羅場。

  ——「最甜蜜的愛意詛咒,一覺醒來居然被不認識的帥氣男生追求,他為什麼會有『不存在的戀愛記憶』啊!」

  在畫紙上移動著,源千伊下意識的畫出了甚爾的模樣,對方那帶著痞氣的笑容,再加上眼底的漫不經心。

  這個人對於『活著』沒有任何的執著,就像是在世間的一抹幽魂。

  很快的,甚爾的模樣就被源千伊改成了身材性感的叛逆少女,旁邊也寫下了人物小傳。

  「雖然看起來經常欺負女主角,但實際上心口不一,格外關注女主角的一切,是個矛盾的大小姐。」

  主角的性格和形像還是不要找對應會比較好,不然萬一崩人設的話,會讓她徹底厭棄這部作品。

  在畫完了草稿後,源千伊這才長舒一口,開頭是再常見不過的戀愛番主題,只有在細節處才會發現一些『不正常』但地方。

  「哼哼,不知道這次有沒有讀者會發現秘密。」

  把草稿整理了下,源千伊這才看了下手機,上面顯示的時間是早上七點。

  「睡著了嗎?」從房間裡走出來的甚爾一眼就看到了靠在沙發上睡覺的源千伊。

  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對方的那一剎那,甚爾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她明明就躺在自己的面前,卻像是不存在一樣。

  彎腰將人抱起,輕飄飄的重量並沒有讓甚爾覺得心安,反而對方那規律的呼吸也是如此。

  「還真是心大。」

  這種類型的笨蛋要是放到任何一個家族裡,都會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吧。

  禪院甚爾的腦子裡想起,加茂家主前段時間剛出生的孩子,那個快滿周歲卻還沒有被取名的孩子。如果確定沒有繼承術式的話,他和他的母親可能都會被趕出去,或者隨便丟到家裡的什麼地方自生自滅。

  ——『畢竟,沒有咒力的家伙根本不算是人』啊。

  把少女放到柔軟的床鋪上,甚爾盯著對方的睡顏看了一會,也在旁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一起睡午覺。

  【禪院甚爾,好感度+3,這樣子也不錯。】


第5章

  把東西又細化了一下,源千伊這才打開了臥室的門。

  外面依舊是熟悉無比的飄毛場景,那架勢簡直和自己的羽絨被都被拆了是一個等級的災難。

  「小白!」氣運丹田,源千伊的火氣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眼睛一眯,就看到准備逃跑的長毛白貓。

  小家伙也是機靈,在看到源千伊出門的時候就踩著小肉墊准備撤退。

  不過在逃跑的途中被小黑撞了一下,這才呲溜一下滑到櫃子上,狠狠的撞了下腦袋。

  提溜著貓咪的後脖頸,源千伊惡狠狠的瞪著他。

  「你太壞了!」

  這麼說著源千伊特別想給這個臭寶寶一點教訓,可在看到那雙湛藍透徹,比寶石還要閃耀幾分的瞳眸時還是可恥的心動了。

  小家伙的眼睛實在是漂亮,比寶石還要透徹閃耀,仿佛眼裡盛放著星空。

  雪白的毛發軟軟的耷拉著,毛茸茸的大尾巴還試探的卷到了源千伊的手臂上。

  「平常那麼會惹事,怎麼在這個時候就慫了?「

  「咪∼」小白的叫聲特別奶,不停的眨著自己的眼睛,仿佛在疑惑,為什麼源千伊要揪著他的脖子教訓他。

  「算了,剛才揪你脖子是我的不是,你也不准生我的氣喲。」氣憤只維持了不到一分鐘,源千伊就無奈的把小家伙給抱到了懷裡。

  結果一低頭就看到同樣委屈巴巴,指望她狠狠教訓小白的另外兩只。

  不管是什麼模樣的毛茸茸,一旦開始撒嬌,那誰能頂得住?

  大黑是一只大黑狗,體型壯碩,毛皮油光锃亮。

  最開始的時候,源千伊還挺怕他的,相處久了,才發現大黑是屬於那種特別護住的類型,會對著外人齜牙咧嘴。但對著她搖尾巴搖的特別歡。

  小黑則是和小白一起來的短毛黑貓,優雅溫柔,還會幫著源千伊咬住小白的後頸脖阻止他闖禍。

  除了眼睛有點小以外簡直堪稱完美。

  今天依舊是被毛茸茸包裹,無所適從的一天啊。

  可惡,教訓什麼的,根本不存在。

  把漫畫的開頭又檢查了一遍,確定開頭看起來是屬於很正常套路的少女漫,但在細節上卻營造出了該有的氛圍,哪怕一開始沒能看出情況,也會期待下一畫要發生些什麼。

  「剛才和齊木先生溝通了一下,他好像很期待我的新作品,要趕緊過去溝通一下才是。」

  路過隔壁的時候源千伊正好遇到了出門的傑諾斯,少年細碎的發絲落下,明明沒有任何的表情卻給人一種溫柔的感覺。

  當然,那種溫柔只是在面對埼玉以及與之有關的人時才會露出。

  「千伊小姐!您好。」

  「傑諾斯可以直接叫我千伊啦。」源千伊走了過去,看到傑諾斯手裡提的購物袋,「是要去買菜嗎?」

  「是的,今天下午有三家超市特賣!」見源千伊也是要出門,傑諾斯直接跟上。

  他們所住的這片地方無比荒涼,稱之為「無人區」、或者「鬼蜮」都沒有問題。

  傑諾斯反復看向自己身旁的源千伊,過了一會才開口詢問,「千伊小姐是怎麼和老師認識的?」

  對於老師強大的秘密,傑諾斯無比的好奇,但對於對方的許多事情,他又沒有辦法知道。

  老師是怎麼變得這麼強的?以及,曾經救過無數次世界的老師是為什麼到今天還沒有人知道他的。

  有太多太多的疑問值得他去揭開。

  「三年前,我就認識埼玉啦。」源千伊扭頭看向旁邊本該是商業街的地方,那裡灰撲撲的什麼都沒有,店面的卷閘門上還有些被什麼東西撞出來的痕跡。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最重要的人,傑諾斯君……你想要探究埼玉強大的秘密,不如先學習他那強大的內心。」

  不論何時何地,埼玉都是那麼一副對一切都不在乎的模樣,也正因如此,他的強大才更叫人佩服。

  沒有錢,只能去超市特賣,但埼玉依舊不會用自己那強大的過分的力量去獲取不屬於他的一分錢。

  ——只是因為興趣使然,所以才會拯救世界。

  沒有半點好大上的理由,也不需要。

  那樣充滿著煙火氣的人,才是真是存在的『英雄』。

  「誒呀,源老師等久了吧!」不好意思的撓著後腦勺,齊木國春笑呵呵的坐到源千伊對面。

  通過「靈魂出竅」跟在老爹身後的齊木楠雄忍不住在心底誹謗,約好的下午四點見面,你五點多才到!

  「沒事啦,我剛好在這裡畫草稿。」說著,源千伊把手上的東西都收拾到一邊,把袋子裡的畫稿拿了出來。

  「這是新的稿子嗎?」

  「……」嘴角的笑容稍微收斂了一點,源千伊重新看向對方,「齊木先生沒有看我之前給你發的消息嗎?」

  【笨蛋老爸,上期明明就宣發了會刊登新漫畫的消息,居然還問這種問題!】見識過父親有多不靠譜的齊木楠雄再次感謝自己因為無聊所以「靈魂出竅」過來看了情況。

  「啊,是啊……對、我忘記了!哈哈哈!」

  源千伊無奈嘆了口氣,「希望齊木先生能更靠譜一點。」

  「咳咳咳,我會的!」這麼說著,齊木國春拿起袋子裡的畫稿開始翻看。

  ……

  【呀勒呀勒,這種充滿了解密和隱藏在暗處危機的敘事方式很讓人在意啊,雖然女主角表面看起來是古早的聖母類型,但看起來有隱藏的身份。】

  【更別說一直在強調的『不存在記憶』和『熟悉感』以及……女主下意識覺得自己本該可以做到,卻做不到的事情。】

  如果單看的話,像是女主角是個中二妄想症,但實際對比一下就會讓人覺得不對勁,矛盾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短短十幾頁的開頭,就把期待值拉到了最滿。

  齊木覺得,如果刊登的話,他一定會去追這部漫畫的。

  「恕我直言,這個劇情很無聊啊,套路的校園男神遇到灰姑娘談戀愛,完全沒有危機感啊。」

  「而且校園的戰鬥番上限很低啊,不如把題材往火影忍者靠吧。」

  正當齊木楠雄正在興致勃勃猜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就聽到作為編輯的父親說出了這麼一段話。

  【你到底是怎麼當上的編輯!】

  作為一個看不見的靈魂,齊木又看了一遍那畫稿,在最後看到了源千伊的簽字。

  作為經常追漫畫的人,自然對於各個比較有名氣的都有數。

  源千伊的筆名千緣之前就被人瘋狂吐槽來著。

  對方的上一部漫畫在sunday上面連載,被人狠狠的吐槽了一通。

  原本以為你是個戀愛漫畫,結果主角們流的血和遭遇的苦難比jup還多,這算哪門子的少女戀愛漫畫啊!

  這年頭,不僅少年漫主角都快死絕了,就連少女漫也不甘落後,打鬥場景和張力絲毫不遜色。

  要不是上一部完結的干脆利落,主角團好歹還活了一半,而且足夠唯美和浪漫,對方絕對可以和少年漫的冥著決鬥一二,看誰更能捅讀者的刀。

  見自家老爹越說越離譜,齊木楠雄毫不遲疑的就替換了對方,語氣也發生了生硬的轉折。

  「我剛才說的話千緣老師就當什麼都沒聽到好了,我就想問一句,這次……不會出現大規模團滅的情況吧。」

  源千伊:「誒呀,齊木先生真會開玩笑,團滅這種事怎麼可能會出現呢?當然要是在需要的時候死人才會促進劇情發展啊,而且這裡的所有人都死過不止一次。」

  「停!到此為止!劇透就算了!」

  「也不算劇透啦,這個消息會在第三話的時候就透露出來,這裡的所有人除了男主角,其他人都不知道這個世界其實重制了99次。

  這次是主打愛與救贖的校園戀愛漫畫啦,最多只會出現一部分打怪維護和平的事件,絕不會出現上次的慘狀。」

  「那這次主角團能都活下來嗎?」

  ……

  ……

  所以答案是否定的嗎?

  無奈扶額的齊木覺得自己只能再喊一遍,海賊王yyds,起碼海賊只要不看頂上戰爭就不會被刀。

  最近的漫畫家真的不需要去看看醫生嗎?!

  熱血漫真的不是流少年的血!!!

  ——當然,罵歸罵,只要角色沒有加入喂shi設定,劇情又足夠精彩,還是會看會真情實感追更的。

  哼著歌,源千伊又去了一趟書店,買了些有關如何照顧孕婦的書籍。

  交了稿子的她,就是最自由快樂的崽。

  【游戲登陸中】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源千伊看到的就是放大在面前的臉。

  甚爾的模樣並不算是時下流行的精致漂亮,但不得不說,這長相加上他的性格,糅合在一起反而給人一種奇妙的感覺。

  就像是,人前會打掃房間又做飯家務全能的主夫,人後坐著些危險買賣的大佬。

  想著自己腦補出的畫面,源千伊沒忍住的就笑了出來。

  手指在對方的臉上小心的描畫著。

  還好這是個游戲,放在現實裡,她可不敢這麼去做。

  直接張嘴咬住了源千伊的手指,甚爾剛才還緊閉著的眼睛猛然睜開。眼中沒有半點剛醒的迷茫,反而帶著幾分笑意。

  「你裝睡!」

  見源千伊的耳根都紅透了,甚爾直接又湊近了些,聲音有幾分低啞,「都睡一張床了,你還計較我裝睡的事情?」

  對哦!

  一時間沒弄懂到底是游戲過場被自動跳過了還是其他,源千伊猛的坐起身,正好看到了外面的鐘表。

  太過分了!她這次下線的時間明明就是正常的午覺時間!怎麼可能發生什麼嘛。

  「我去做飯,你要吃些什麼?」還想著甚爾懷孕的事情,源千伊下意識的就想要多照顧對方一些。

  「不知道呢。」坐在床上,甚爾的手撐著腦袋,像是對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那、你有什麼忌口的嗎?沒有的話我就自己發揮咯!」

  少女的動作很利索,看起來就是經常做這些事情的。

  時不時的還會和甚爾說上兩句話,不會讓他感覺自己被忽視。

  「說起來,你沒有別的追求者嗎。」

  「誒?」聽到對方的話,源千伊臉上露出很明顯的驚訝,差點手都要碰到滾燙的煎鍋了。

  甚爾連忙把人的手給抓住。

  「你小心點。」

  這種毫無理由的吃醋確實很沒道理,但甚爾還是想要更了解對方一些。

  ……對方的過去是什麼樣的呢?

  不對,他自己都不會願意將那充滿了淤泥的過去分享,他所要的,只是未來。

  這樣就好。

  時間過的很是平緩,生活裡多出了一個人來也沒有什麼變化。

  源千伊認認真真的在利用著游戲時間找一些自己需要的素材,甚爾就是個衣服架子,完全可以為她提供這一系列的素材。

  被人當成換衣機器的甚爾也沒覺的有什麼不對,一個女人瘋狂的給他買衣服,還拍照留念。

  這足夠他驕傲的了。

  「甚爾!你有沒有去過這個公園!」源千伊指著自己手機上看到的宣傳圖,詢問的看向甚爾。

  男人眼睛眯起,直接抱著源千伊,下巴抵在她的發頂上,「這是約會的邀請嗎?」

  「對啊!」這兩天好感度和任務都沒有半點變化,源千伊就只能自己去找一些素材了。

  少女漫套路一定有約會和兜風!

  不過……開車為免有些俗氣了,騎自行車帶人的話違法交通法,不行不行。

  有了!騎機車不就好了!

  「甚爾!我們去買個機車兜風怎麼樣!」

  對上源千伊的笑顏,甚爾也不由的笑了起來。

  她還真好滿足啊,只是一起出去玩就這麼開心嗎?

  然而一會甚爾就發現自己笑不出來了,兩人站在新買的機車面前。

  炫酷是絕對足夠的,但是……

  「甚爾你有機車駕駛證嗎?」

  「……那是什麼東西。」


第6章

  坐在源千伊的後面,摟著對方的腰肢。

  甚爾完全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反而很享受現在的悠閑時光。

  被他這種坦然的態度弄的反而有幾分不自在的源千伊反復告訴自己這是在游戲裡,完全不用擔心尷尬什麼的。

  要是玩游戲還束手束腳,那人生還有什麼快樂。

  ……話是這麼說。

  在心裡為自己鼓勁的源千伊在感覺到放在腹部的手時還是覺得很是尷尬,哪怕她清楚知道,這只是游戲中的一個場景罷了,還是很難控制自己的思緒。

  她還是第一次和男性靠的這麼近。

  再次強調,一起打游戲的埼玉是閨蜜絕不會給她這種微妙的感覺。

  能夠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源千伊努力讓自己的視線緊緊頂著前方,不、不能走神!她現在可是在帶著人呢!

  這麼想著,源千伊不自覺的就加快了機車的速度,凌厲的風迎面而來,仿佛能夠帶走所有的憂慮和不快。

  察覺到源千伊那原本繃緊的肌肉又放松了下來,坐在後面的甚爾也輕笑出聲。

  【已解鎖cg:路邊風景】

  看到這個消息的時,源千伊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走。

  畫面整體采用暖光,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柔和。

  橘色的陽光灑下光暈,明明兩人都帶著頭盔看不清楚表情,但源千伊就是能夠從其中感覺到,那種能夠被直白表達出來的溫柔。

  源千伊的注意力被卡片中的甚爾所吸引,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覺得對方是個不好相與的人。

  甚爾簡直是把不好惹都直接刻印在了臉上,更別說那渾身帶著的血腥氣和危險的氣息都讓人不想去靠近。

  相處久了之後,源千伊就感覺對方真的和小動物一樣,會自己圈定安全區,雙標指數爆表。

  「在帶我兜風的時候還有心思走神?」甚爾湊到源千伊的耳邊這麼說著,然而源千伊根本就沒有聽到對方的聲音。只是察覺到了甚爾抱著她的手稍微用力了些。

  收斂思緒,把注意力又放回到前面的路況上。

  到了地方,甚爾也沒有直接放開她的打算,反而像是有些抱上癮了。嘴角揚起,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

  「那、那個,甚爾先生!」能松手嗎?

  「哦?這個時候居然用敬語了,好過分啊。」男人像是饕足的大貓一樣,嗓音慵懶,拖長的語調像是帶著勾子讓人難以忽視。

  「我想和甚爾一起逛這裡,期待了好久的。」

  「……」很快就松開了源千伊的甚爾直接翻身下車,穩穩的抓住了源千伊,男人的手掌寬大,摸起來能夠感覺到厚厚的繭。

  見源千伊仿佛對這很感興趣,甚至還伸手在摸著他的掌心,甚爾直接把自己的手掌豎在對方面前。

  少女的視線狐疑的瞅著他,那掌心處還有一些不那麼明顯的傷痕。

  視線轉移到甚爾那漫不經心又帶著幾分期待的表情,源千伊瞬間get到了對方的想法,也伸出手去,手掌相貼。

  甚爾的手要比她大上一個指節,寬厚有力帶著灼熱的溫度。

  男人歪頭一笑,很是滿意的握住了手,和人十指相扣。

  「走吧,你不是很期待一起逛的嗎?」

  剛走出了兩步路,甚爾的臉色就變了變,不過他遮掩的很好,被他拉著的源千伊完全沒有注意到那些不自然的地方。

  仗著自己走在前面,甚爾抬手遮掩性的拿出了什麼東西。

  在源千伊看不到的情況下,一個模樣奇怪的東西就攀附在甚爾的身上。從他的腰上纏繞了一圈,腦袋趴在甚爾的肩頭。

  「……還真是叫人不爽啊。」

  甚爾低罵了兩聲,源千伊沒聽清楚他到底在說些什麼,「什麼?」

  「沒什麼。」

  「誒?甚爾什麼事都不告訴我。」抿唇抱怨了一句,源千伊的注意力就全都放在附近的風景上。

  這裡是旅游勝地,周圍的小情侶自然很多。

  只要自己不摻合進去,源千伊就很喜歡觀察各種人,有的時候,就是一點點的小動作讓人怦然心動。

  察覺到源千伊又走神了,甚爾的眉頭微微皺起。

  他不想把這些事帶給對方,但千伊好像有些不高興了。該死的,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討女孩子的歡心。

  視線不自覺的轉移向源千伊,甚爾看到女孩子的眼中帶著幾分興奮,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看到其他的情侶給戀人買東西、或者是兩人在說悄悄話的場景。

  ……糟糕,他好像明白了。自己不只是告白慢上了一拍,甚至連求婚這話都是由對方說出來的。

  讓我想想,有什麼事情可以做。

  「千伊。」甚爾的突然開口讓在觀察著其他人的源千伊下意識扭頭看去。

  男人揚起一邊的唇角,深色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她。

  甚爾就像是捕獵的獵手一般,充滿著攻擊性和危險,下一瞬,她整個人都被甚爾給直接抱到了懷裡。

  恍惚間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後面劃過,源千伊疑惑的看了一眼,卻沒能看到什麼東西。

  甚爾:「怎麼了?」

  仰頭對上男人疑惑的表情,源千伊歪頭沉思,「唔,剛才好像感覺有什麼東西……可能是我的錯覺吧。」

  「是錯覺,剛才我什麼都沒看到。」一本正經的說著瞎話,甚爾完全沒有去在意剛才吐出咒具又很快吃回去的醜寶的感受。

  委屈的醜寶只得又喊了兩聲『媽咪』,見甚爾這次沒有理他也沒有把那個詛咒撿回來給他吃就更委屈了。

  作為被甚爾吞在肚子裡當武器庫的醜寶自然是知道甚爾的肚子裡多了一個弟弟的,可作為三級詛咒,他根本沒有辦法說那麼多的話。

  這才多短的時間啊,媽咪就不愛他了。

  越想越委屈的醜寶探著腦袋,就想鑽到源千伊的懷裡哭一場。

  爹地,我不是媽咪最愛的崽了。

  完全沒搞懂這咒靈是在做些什麼的甚爾,直接干脆的用手把醜寶死死的按在自己的肩頭,確保對方不會瞎跑。

  「走了,那邊看起來還不錯。」說著,甚爾直接拉著源千伊的手就往那邊走去。男人細碎的發絲遮掩住了眸中翻滾著的殺意。

  剛才那個詛咒根本就不是突然誕生的,而是……被人特意放出來當做實驗品的。

  ——有人要對千伊做些什麼。

  甚爾此時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件事上面。

  「甚爾!」直到女孩子一巴掌拍到他的後背,力氣之大差點就讓他直接吐血。

  「你都走過剛才的地方了!」源千伊舉起手裡的相機頗為生氣的瞪著他,從剛才開始甚爾就怪怪的。

  這才從自己的思緒裡出來的甚爾忍不住想摸一下剛才源千伊拍過的地方,現在還有點麻。

  「千伊,你的力氣是天生就這麼大的嗎?」

  難不成千伊也是天與咒縛?這一拳下去,就是他也有些吃不消。

  「啊?」完全沒有感覺自己有什麼不對地方的源千伊還在找適合采景的拍照場地,疑惑的扭頭看了眼甚爾。「沒有啊,我力氣不大的,只是這幾年經常和朋友鍛煉,有時候我也能揮出『普通拳』。」

  見源千伊是真的不知道,還興奮的用著不怎麼正規的揮拳方式。甚爾也把剛才歸咎為意外。

  見源千伊還在忙活著拍照,甚爾就找了個不顯眼的位置,掏出手機找到自己電話裡僅有的那麼幾個通訊對像。

  結果他還沒開口詢問,對方就直接掛斷了電話,似乎很不想和他有所聯系一樣。

  「喂!」氣的甚爾又連撥了好幾個電話過去,好半天才接通。

  「禪院,我沒錢借你了。」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完全沒想到孔時雨不接電話是因為被他借錢借的煩了,甚爾噎了一下這才把自己的問題問出來,「你幫我查一個人。」

  「可以,我先給你賒賬了。」作為道上的中間人,孔時雨什麼都能查。對於禪院甚爾這麼一個實力強大的『瘋子』也樂意買個好。

  當然,只要這家伙不賭馬賭到傾家蕩產。

  電話那頭的孔時雨聽到那個名字,吹了聲口哨,「禪院你也想分一杯羹?可以,我……」把情報傳給你。

  「你幫我查查,想要她性命的人是誰。」聽到孔時雨這話,禪院甚爾就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他的眸色變得深沉,殺氣乍現。「還有,如果你最近有空的話過來一趟,我要結婚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叮叮哐哐的聲音,緊接著孔時雨的吶喊就透過話筒吼了過來,「你在說什麼?!」

  「我說你趕緊查一下誰買的源千伊的命。」

  「不是,後一句。」

  「我要結婚了。」

  「甚爾,我也勉強能算是你的朋友吧,你跟我說老實話,你是不是……把自己給賣了?」

  聽出了對方話裡隱晦的意思,甚爾不耐煩的撇撇嘴,正好看到在擺著相機對他招手的源千伊。

  「總之你速度快點,這就當你的隨禮了。」

  說完,甚爾就直接把電話給掛了,半點給對方詢問的機會都沒留。

  那邊別掛了電話的孔時雨愣了好半天,「隨禮?隨禮!靠!甚爾那家伙的結婚對像是這姑娘?!」

  一想到這種可能,再看看那電腦屏幕上還鮮亮無比的暗殺懸賞,孔時雨就覺得眼睛疼。

  這次接下任務的詛咒師可真慘。

  「沒查到?」站在家門口,甚爾的臉色格外難看。

  叼了一根煙准備點火的孔時雨點了點頭,「沒錯,下訂單的人不簡單。」

  話還沒說完,甚爾就直接伸手把他的眼給拿走了,「她不喜歡煙味,晚點再抽。」

  剛見面就被喂了一碗熱騰騰的狗糧,孔時雨的表情很是微妙。

  「這才幾天不見,你變化可真大。」

  「因為你沒老婆。」

  「……!」這怎麼還人身攻擊上了!太筍了吧!

  甚爾手裡的刀直接戳死了從面前飛過的一只詛咒,視線盯著刀尖看了許久,「你覺得會是什麼人懸賞的?」

  「價錢不高,只有五百萬,但重點提及了她的身份,表示如果有能耐的話,可以把她的錢都撈到手裡。」孔時雨作為中間人接待過無數的案子,自然其中的套路,「對方的要求是『源千伊的屍體』,如果屍身完好,還能再加錢。」

  「能夠在暗網裡隱瞞身份,十有八九是御三家的人。」

  而和源千伊能夠扯上關系的,又大概率是加茂家的人。

  但——為什麼?

  完全搞不懂他們這麼做的理由。

  「昨天殺了一波,討人厭的蟲子已經變少了許多。」說話間,甚爾從醜寶的肚子裡又拿出武器,直接將暗處窺視的詛咒師給解決掉。

  「干白工可真是叫人不爽。」

  這麼說著,甚爾熟練的拔下對方身上的衣服,把人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掏了出來。

  孔時雨:「怎麼能叫干白工呢?你這不是在保護老婆嗎?」

  調笑了兩句,孔時雨也透過窗戶看到了那在房間裡料理食材的女人,對方那柔和的氣質看起來和甚爾一點都不搭。

  「你有沒有問過她?她是不是……有什麼非同一般的天賦?」

  要是扯到加茂家的話,很難不想到對方的術式,但如果對方繼承了這個天賦,根本沒道理啊。

  就算是把人綁回去生孩子都比發布懸賞,只要對方的屍體要合理的多。

  「她是普通人,連詛咒都看不到。」甚爾又掃視了一遍周圍,確定沒有危險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你也不要在她面前提起這些事。」

  又被強喂了一嘴狗糧,孔時雨撐的擺了擺手,「你以後打算怎麼辦?術師殺手的工作還做嗎?」

  「還接,等攢夠錢了再說。」這麼說著,甚爾攔著孔時雨的肩膀就直接往回走。

  「甚爾,你回來啦!我剛好熬了雞湯!」

  跟著傑諾斯學習了好幾遍才煮給甚爾吃的源千伊興奮的盛了一碗出來,想讓人嘗嘗。

  結果剛扭頭就看到了一位不認識的男人站在甚爾旁邊,對方一副吃撐了的表情,復雜的打量著她。


第7章

  之後的日子總有些奇怪,源千伊發覺好感度列表已經很久沒有更新過了。

  在日常的相處中,基本都是+1-1的波動。

  想要和人一起出去玩觸發cg,但不知道為什麼,甚爾並不同意,如果不是對方討好的專門換衣服給她當模特,源千伊都要以為自己是被對方關小黑屋了。

  「甚爾,為什麼不願意陪我一起出去呢?」趴在旁邊,源千伊歪頭看著對方。

  今天的陽光很好,外面的光灑了下來,躺在陽台的懶人沙發上的甚爾將蓋在自己臉上的書拿了起來,看向近在咫尺的少女。

  源千伊精致的眉眼彎起,帶著撒嬌的意味拖長了語調。

  「甚爾∼我想和你一起留下浪漫的記憶啊。」

  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對於游戲角色有很高耐心的源千伊還是下意識的在誇著對方。

  最近為了努力攻略,她可是專門去看了好幾部戀愛劇,就為了張口就來一些情話。

  ——就是說著有點讓人害羞。

  但在游戲中,要什麼臉嘛。

  甚爾揚起嘴角,直接把人給摟到懷裡,好避免源千伊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甚爾不希望對方知道那些藏在她周圍的危機,甚至連自己的工作都隱藏了起來。

  哪怕源千伊本身也是出生於御三家,知道所謂的詛咒之類。可她看不到,也從未去了解過這些,對方於他而言就像是皎潔的月光,潔白無瑕,如同輝夜公主般不染凡塵。

  不該把對方牽扯進這些事情裡。

  「天氣這麼好,難道你不想做點別的嗎?」

  女孩子的身體很是柔軟,原本只是轉移話題說起的事情,在手碰觸到對方的時候,甚爾還是下意識的更用力了些。

  他都在這裡住了好幾天了。也幫她避免了這許多的災難,或許……他是時候和人先去填寫下婚姻屆領證?

  「要去嗎?」

  「什麼?」

  「現在出門。」

  之前說不出門的是你,現在說要出門的又是你!

  被甚爾的操作弄的摸不清頭腦,源千伊氣鼓了臉頰。

  「咳,我是說……我們是不是該去領證了。」雖然那只是一張紙,但一想到兩個人的名字會挨在一起,甚爾就覺得心底漲鼓鼓的,像是有什麼很美妙的東西在彈奏樂章一般。

  臉色不受控制的泛紅,源千伊下意識的想要拒絕。怎麼這麼突然的就要結婚了啊!

  不、不對,這只是一個乙女游戲而已。

  【禪院甚爾對源千伊(87),想要保護她】

  「好啊!」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源千伊想起之前自己在網上看到的一些特別漂亮的婚姻屆。

  「我想要美少女戰士主題的婚姻屆!我記得那個3000日元就可以買到!我們用那個好不好!」

  「你想裝裱起來都行。」

  源千伊那興奮的反應以及期待的目光都讓甚爾忍不住的笑出聲來,居然這麼早就在搜索這類事情了嗎?看來他的妻子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喜歡自己。

  甚爾在源千伊的眼角落下一吻,喜歡的人在懷中,要是再不做點什麼,那都對不起他。

  視線對上甚爾那充滿了掠奪性的眼神,源千伊整個人都有些不自在,腳趾下意識的蜷縮起來。

  「那個,甚爾。」

  「嗯?」吻過少女的額頭,甚爾的鼻音上揚,他直接將人抱起。

  源千伊下意識的環住對方的脖子,「等、等一下!前三個月是不能做壞事的,不然對孩子不好。」

  孩子?什麼孩子?

  一瞬間有一種自己腦袋上綠油油的感覺,不過很快的甚爾就打消了這個猜測,他很確定,源千伊沒有任何的問題。

  「你懷孕了,甚爾,你沒有感覺嗎?」

  甚爾只覺得源千伊可能是在家裡憋太久腦子有點發暈。

  怎麼就開始說胡話了呢?

  他們還沒開始做些什麼呢。

  而且就算真的懷了也該是……

  視線轉移到源千伊平坦的腹部,甚爾眉梢上揚,倒是想起來了需要去買幾盒小雨傘。

  他們倆要是有孩子,不管是有沒有咒力,都會是個麻煩的事情。

  「甚爾?」源千伊還挺怕自己這話把人給嚇到的,可甚爾都提出要和她結婚了,總不能再瞞著對方。

  「抱歉,是我的錯,我一開始就該把這事告訴你的。」

  甚爾:……等一下,為什麼他覺得千伊這話不像是在開玩笑?!

  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甚爾就聽到源千伊吧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一遍。

  「當然,如果你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幫你聯系下醫生。」

  就是可能會稍微有點驚世駭俗,要好好挑選靠譜的醫生。

  「我會負責的!甚爾!我會學著怎麼去當一個孩子爸爸的!」

  「如果你說你是媽媽,可能還會稍微安慰我一點。」

  「可孩子是你生的啊,你那麼辛苦……」注意到甚爾那都黑成碳的表情,源千伊很快的把話題轉移了,「當然,我也很願意當孩子媽媽的!」

  ——可我不想要孩子。

  該死的,剛把結婚登記的事情提上日程,結果還什麼都沒有做就要考慮孩子這種事情了嗎?

  如果他們有孩子,那以後該如何?

  甚爾更是很不得把自己的手給剁了,當時就那麼缺那點錢嗎?結果給自己偷了個孩子回來?

  一邊這麼在心底罵著自己,視線轉移到旁邊還對自己一臉擔憂的源千伊身上。

  畢竟還順便把孩子媽(?)給偷過來了。

  「我不會要這個孩子。」甚爾很快的整理好自己的思緒,他認真的看向源千伊。「按照你說的,這個孩子從『懷上』到現在應該還沒到一周的時間,這種情況吃藥就能打掉。」

  「……可是這個好像不是那麼容易打掉的。」

  「有關這個,我會自己去試。」甚爾下意識的說道,話音剛落又覺得自己的語氣可能過於冷硬又補充道,「抱歉,我暫時還不想要孩子。」

  「這個我理解!畢竟你也沒想到自己能生。」源千伊快速的點著頭,又擔心的看著甚爾,「如果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

  對上千伊那擔憂的目光,甚爾啞然,還是沒說自己本身就不准備要孩子這事。

  輕嗯了一聲,甚爾下意識的想要出門去買藥。

  都走到門口了,甚爾又轉了回來,對著源千伊伸出手。

  「說起來,我也有些事情瞞著你。」

  對上甚爾的眼睛,源千伊不解的詢問,「是隱瞞了我什麼呢?」

  「暫時不能告訴你。」甚爾在看到源千伊的時候又把嘴邊的話重新咽了回去,「如果有一天你特別想知道的話,我會告訴你。」

  「這樣啊。」少女點了點頭,「那就是甚爾覺得我不知道比較好咯。」

  「我相信甚爾的決定!」

  那燦爛溫柔的笑容,如同折射著璀璨光芒的玻璃糖紙,甚爾下意識的抓住了對方的手。

  「千伊,你…現在處於一個很危險的境地,這段時間我都會陪著你。」

  「嗯!我相信甚爾!」用力的點點頭,源千伊的雙手握緊了甚爾,「我也會照顧好甚爾的!」

  原本想要否認掉這話,但甚爾張張嘴,想到自己肚子裡可能存在的一個東西…就完全沒辦法說出拒絕的話。

  :)

  說不定真要千伊照顧他呢。

  作為男人,怎麼會知道懷孕要怎麼辦呢?

  源千伊對於游戲提示還是很相信的,但既然甚爾想要去嘗試,她還是沒有拒絕。

  帶著對方直接下了樓,源千伊先去買了一盒避孕藥,又買了兩支驗孕棒。藥店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有點奇怪,源千伊好不容易才走了出來,又問,「如果藥物沒辦法的話,你打算怎麼辦?」

  「……」很想讓對方不要烏鴉嘴,但甚爾不得不承認,千伊的話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別的不說,光是男♂性懷孕這事就很難去讓人處理掉。

  ——麻煩!

  在吃了藥之後,又過了幾天,那過於鮮紅的兩條杠讓甚爾頗覺懷疑人生,這算是個什麼事啊!

  「甚爾?」

  視線對上少女關切的眼神,甚爾嘴角抽動了兩下,這才走過去把人抱到懷裡。

  甚爾發誓,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手欠了。

  現在比起自己這糟心的事,更要緊的還是到底是誰因為什麼原因而買千伊的命。

  「千伊,你的手上還有多少錢?」

  「甚爾需要嗎?」思考了一下,源千伊跑去自己房間的櫃子裡,把裡面的卡都翻了出來。

  在卡面上面都貼有密碼,完全不需要去操心些什麼。

  「……你還真是心大啊。」覺得自己需要操心的東西更多了,甚爾現在都懷疑這要是換一個人來,都能直接把人吃干抹淨,還把錢都卷的干干淨淨的。

  「因為是甚爾我才會直接拿出全部來啊。」

  ——畢竟都氪金氪習慣了。

  這麼說著,源千伊又看了一眼好感度列表。

  【禪院甚爾對源千伊(87):有些麻煩了】

  「甚爾,是我給你添麻煩了嗎?」

  對上少女那擔憂的目光,甚爾搖搖頭剛准備差過這個話題,又想起自己之前剛說過,不騙對方來著。

  「有人要買你的命,你這邊……有什麼線索嗎?」

  她在游戲裡只是一個普通的有錢人家小姐啊,一般這樣的話都會是,而非取性命。那就是咒術師那一方的?

  「是不是我的體質方面有問題?比如有些隱藏的天賦沒有開發出來,可以用我的屍體去制作些什麼?」

  在開腦洞方面,源千伊自認自己不差,也很快的理清了邏輯。

  唯一遺憾的是自己這邊的身份牌只解鎖了最基礎信息,有關過去,或者是人物小傳之類的都還沒有出現。

  「甚爾,能給我講講有關御三家的事情嗎?或許能夠找到答案?」

  對於這類事,甚爾很不願意提起,但現在確實是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不知道敵人是誰,又為了些什麼,或許能從千伊這裡找到突破口。

  這些基礎的東西不是秘密,源千伊就算是自己拿錢去調查也是可以做到的,甚爾也就干脆沒有隱瞞的把大部分事情給對方講了出來。

  ……

  【接觸到咒術界,解鎖15,獲得獎勵「大天使的氣息」】

  (一口氣便治愈瀕死的重傷及不治之症,但只會現身一次。)

  【接觸到咒術界,解鎖20,解鎖記憶碎片1】

  【已解鎖個人天賦,每日可使用5分鐘】

  【是否查看記憶碎片】


第8章

  【昏暗的天花板上有什麼東西的影子在晃動,一個模糊的標志出現在視線的余光之中,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重疊了一樣,模糊無比。】

  【『純淨無暇』『可惜』『無用的東西』『挖掉她的眼睛』】

  【破碎的鏡面裡站著四個人,她們都有著一模一樣的容貌,鏡中人都露出了不同的表情。】

  【已獲得輪回鏡碎片+1】

  短短的畫面不足三秒,但卻讓源千伊覺得頭痛欲裂,剛才的東西直接出現在她的腦海裡,而非游戲面板上展示。

  「千伊?你怎麼了!」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源千伊不對勁的甚爾連忙停止了話頭,緊張的看向身邊人。

  靠在甚爾的肩膀上,源千伊狠狠的咬了下舌尖,「沒事的……不知道為什麼,記憶有些模糊,甚爾,你繼續講吧。」

  「再講就是大家族裡那些齷/齪的事情,沒什麼了……」甚爾直接止住了話頭,不再繼續。

  把剛才看到的畫面給甚爾復述了一遍,講出來的時候,源千伊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自己的心髒被猛的揪住。

  害怕、無措,還有無盡的厭惡。

  就像是那一切都是發生過的事情一樣。

  在講出來過程中源千伊就平復了心情,這只不過是一個游戲罷了,她根本沒有必要害怕。

  ——游戲制作者還真是厲害呢,居然還加入了這樣的游戲背景,讓人根本想像不到。

  乙女游戲往往會削弱主角的性格和身份背影,就為了增強帶入感,可這裡反其道而行之。效果反而讓她忍不住感嘆。

  是因為剛才的感覺太真實了嗎?

  這麼想著,源千伊又看了下剛才得到的另一個獎勵,「大天使的氣息」直接作為卡牌顯示在游戲面板上,旁邊還有一個【是否使用】詢問。

  「千伊,你說你看到了一個標志對嗎?能描述一下嗎?」

  甚爾的臉色看起來格外難看,就剛才千伊說到的東西,不管怎麼想都像是——實驗室。

  「我畫給你吧。」說著,源千伊就把記憶中的那個標志給甚爾畫了出來。

  看到千伊畫出來的圖,甚爾直接拍了發給孔時雨。

  結果剛發過去,孔時雨就給了回話。

  「你要找這個地方?等會我把東西找你。」

  那語氣,看的甚爾連皺眉頭,找了個借口離開去和孔時雨交談。

  視線在甚爾的背影上停留了一會,源千伊又給甚爾增加了一個標簽,孤獨的獨行者。

  不出預料這次事件之後好感度就能再上一個台階,步入90  的大關。

  在源千伊眼中,這個游戲有點反套路和邪道,但不得不說選材和人設都出彩到讓她直呼精彩。

  沒過幾分鐘,甚爾就回來了,叮囑了源千伊幾句,「你不要離開房間,我很快回來。」

  平時看起來漫不經心的男人一旦正經起來就渾身充滿了魅力,源千伊也立馬表示自己絕不會添麻煩。

  不過,自己的人設是不是有點太廢柴了?

  算了,乙女游戲而已,哪裡要求那麼多啊。正常來說,只要不會拖後腿,能夠保證不會成為『被威脅』的俘虜,足夠可愛就足夠了。

  「……不過稍微還是有點失望。」

  這個游戲不管是背景設定,還是其他的很多東西,都讓她驚艷。

  結果在主角上似乎少了點什麼。

  【新的存檔點已覆蓋】

  手又摸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畫筆,源千伊在紙上塗抹著,不一會,甚爾不同角度的側臉就在本子上出現。

  「你確實該失望,畢竟你唯一的救命稻草就這麼走了。」男人的聲音在後面響起,源千伊下意識的一驚,握住拳頭就揮了過去。

  「不要亂動喲,會死的。」

  冰冷的刀刃緊緊的貼在脖子上,而她手揮拳的方向好像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講她的攻擊都吞噬了。

  「唔姆,果然,你的能力很叫人吃驚呢。」說話的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明明看不到,卻能夠一拳解決一個二級詛咒,不愧是『珍寶』。」

  「你是來殺我的人?」刀刃貼在脖子上,源千伊沒敢隨便亂動,她的視線緊緊的盯著面前的家伙。

  對方一身黑衣,包裹的嚴嚴實實,臉上甚至還帶著面具。

  「你可以這麼理解。」

  「我為什麼要死?」

  「這個嘛——」男人拖長了語調,他驚奇的發現源千伊的聲音並沒有顫抖,也沒有恐懼之類的情緒。

  除了他最開始出現時表露出的驚訝,就沒有再露出什麼多余的情緒了。

  「你不害怕?」

  「我當然害怕,但我更想要知道真相。我、或者說的我身上有什麼價值嗎?」

  「你要是活著的話,價值當然更大一些,只不過……不確定性太大了,所以你死掉,作為一具可以實驗的屍體會更有價值。」說著,男人直接揮刀,他可不希望自己多耽擱哪怕一分鐘。

  多說一句話就多出了一分危險。

  刀刃原本該直接劃破女人的脖頸,如同浴血的白天鵝,漂亮的弧度成為了死前最後的吟唱。

  然而事與願違,一刀落空,源千伊直接閃身躲避,一記掃腿將男人的節奏打破,自己也直接就從對方進來的窗戶跳了出去。

  她清楚知道自己擅長些什麼,只有在跑步這一點上,她稍微點亮了一點天賦。其他的時候,發揮一點都不穩定,她比埼玉要差太遠了。

  「想跑?沒門!」男人的反應極快,他絲毫沒有猶豫,就揮刀衝了上去。

  一刀直接扎到了源千伊的大腿上,讓她再沒有逃跑的機會。

  倒吸一口涼氣,源千伊的手在摸到窗戶邊緣的瞬間,窗戶直接被關上了,甚至還反鎖上了。

  模糊的,在玻璃上她隱約看到了一個畸形的影子。

  「咒靈還真是挺好使的。」男人這麼說著,已經走到了源千伊的面前,鞋子踩在地上的聲音仿佛是直接踩踏在心上,無端的增加了壓迫感。

  源千伊已經無暇顧及自己腿上的疼痛,直接從兜裡掏出了一個東西,咧嘴一笑,「我想,你們或許會需要一具完整的屍體。」

  「什麼?」還不等男人想出個所以然來,源千伊直接就將手裡的按鈕直接按下。

  一陣衝天的火光伴隨著聲,將附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去。

  站著源千伊家走廊盡頭抽煙的孔時雨猛的咳嗽了好幾下,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

  這什麼情況啊?!

  好好的,怎麼就出現了?!

  【達成結局:火焰中的瘋狂(be)】

  手柄放在遠處,源千伊托腮思考了好一會,才拿過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那人最後的表情表明我的猜測沒有錯,我的身體確實是有價值的。」

  聽起來像是在做什麼人體實驗,而且『活著的我』其實價值更大。對方能夠驅使咒靈,這讓連看都看不到的我格外的受限制。

  或許可以采取其他迂回的方式?

  感覺信息點還有些缺失啊,算了,這次問問看到底是不是加茂家的事吧。

  【讀檔中……】

  手裡還拿著畫筆,源千伊努力的放緩自己的呼吸,她清楚記得,那個男人進來的時候是拿著刀的,身邊應該還有兩個以上的咒靈。

  以武力值去反抗為免有些過於依賴運氣,還是奪取對方的武器比較好。但咒術師手段有很多,難以確定這樣子做是安全的。

  剛翻窗進來,還沒喊話的男人就被源千伊抓住手裡的刀,直接捅到了他的心髒,前後時間不超過一秒鐘。

  男人都還沒來得及驚呆,就聽到眼前那柔弱漂亮的女人低聲詢問,「是加茂家的讓你們來的嗎?」

  源千伊死死盯著對方的眼睛,在對方斷氣的剎那,她也得到了答案。

  ——不是。

  就在這一剎那,源千伊再次感覺到了熟悉的感覺,血液潺潺流出,她僵硬的扭身最後一刻看到了一雙穿著黑皮鞋的腳,還有纏繞在他身上的咒靈。

  還有一個人。

  【達成結局:陳列櫃裡的大體老師(be)】

  靠,還真的成為了實驗室的樣品!

  一把將手裡的游戲手柄扔出去,源千伊再次拿過本子寫寫畫畫。但越是分析臉上的表情越難看,兩個人再加上咒靈……簡直就是在玩她!

  不是加茂家,那會是誰?對哦,加茂家如果需要她,一開始更有可能是叫她回去。

  在家族裡,處理起來不比外面要容易的多?

  那麼,再試試。

  【讀檔中……】

  手中的鉛筆在甚爾的畫像上停頓著,臉上帶著憂傷的柔弱少女長嘆一聲。

  「我跟你們走,咒術師想要控制一個普通人很簡單的吧,再說,惹上加茂和禪院家應該也不是你們所期望的。」

  「雖然,我們的生死可能不那麼被重視,但我們的身上畢竟流淌著那樣的血脈。」

  「……哦?你是願意立下「束約」?」男人和之前的兩次一樣都無聲無息的從窗戶進來,他的視線在對上源千伊那張漂亮的臉時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該同意她的話。

  「對,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源千伊認真的看向對方,「我的錢你們不能拿走,那是留給甚爾的。」

  我氪金養男人的錢可不能叫你們給帶走。

  ……等一下,好像有哪裡不對,這不是個乙女游戲嗎?!

  為什麼她至今為止的攻略對像只有禪院甚爾一個人啊!

  可惡!在游戲裡也不能做武則天的美夢嗎!?

  「……我們不是那些零散的詛咒師。」被源千伊的話噎了一下,男人特別想澄清一下自己不是那麼low的家伙。

  「你現在立下「束約」,不要妄想拖延時間,禪院甚爾可不會這麼快就回來救你。」另一個男人從陰影處走出,他的身上纏繞著好幾個畸形的詛咒。說話也毫不客氣,源千伊被他這話氣的很不爽。

  你在教我做事?

  手裡拿著之前□□的按鈕,源千伊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游戲而已,我們重來。」


第9章

  這兩人在聽到她立下「束約」之後,很明顯的放松了許多。

  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下意識的對眼前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有幾分的退縮,反正就……看到她總覺得有點腿肚子發抖。

  源千伊很快的就控制住了自己的視線,她發現,自己這次居然能夠清楚的看到『詛咒』了。

  難不成死的次數多了之後還能卡bug?

  可哪怕能夠看到,源千伊也沒有做出任何多余的舉動,反正這些詛咒給她的感覺……比埼玉要弱,也比甚爾要弱。

  「我能問一個問題嗎?為什麼要我的身體呢?我只是一個咒力低下甚至連詛咒都看不到的普通女孩。」

  「不、你並不普通。」那個被源千伊殺n次的男人開口,他們三人都坐在一個能飛的咒靈上面,很快的就離開了她所在的小區。

  「或許你不知道,你其實是繼承過術式的。只不過你的天賦太低,他們將你的才能剝奪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能夠安全的長到這麼大。才能和利用價值已經沒有,自身的天賦又低微無比,自然屬於被丟到一邊的垃圾。

  「想知道嗎?」男人扭頭看了她一眼,張嘴就准備將事情說出。

  然而另一人直接扭頭瞪了他一眼,成功的讓他把到嘴邊的話又重新咽了回去。

  很快的,源千伊就知道了這兩人所屬的地方。

  ——「盤星教」信仰、崇拜天元大人的宗教團體

  那些人是這麼說的,但在源千伊的眼中,這些人看起來跟的狂熱信徒沒什麼區別。

  一個個都跟腦子有病一樣,在看到她的時候,和看到了肉骨頭一樣的瘋狂。

  「控制好你的眼睛,我們不殺你是因為你活著的價值更大,其他人可不會這麼覺得。」

  「為什麼?」

  「我以為你會是個聰明人,知道不該打探這些事。」

  在習慣性警告之後,男人又看到了源千伊那意味不明的笑容,不知為何下意識的抖了幾抖。

  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女孩子真的給他一種很不妙的感覺啊。

  不過直覺這玩意……很難說清。

  輕咳了一嗓子,男人還是開口了,「我現在還可以給你一場選擇的機會,如果你願意,我會直接殺了你。」

  「如果你進入實驗室之後,死反而成為了一種幸福。」

  ……

  少女眉眼低垂,她大概能夠想像到對方所說的意思了。

  活著,反而成為了一種罪嗎?他們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我有一個問題。」

  電話的鈴聲讓人煩躁不安,甚爾接通電話不耐煩的詢問,「什麼事?!」

  「喲,甚爾啊,我聽說你和加茂家的廢物混在一起了?哈,你是打算當廢品回收站嗎?」

  「直哉,我不介意再回禪院家教訓你一頓。」

  電話那頭的人一噎,似乎很是不爽禪院甚爾的回答。

  「怎麼著,你現在脫離禪院家反而神氣了?嘖,我告訴你,那個叫源千伊的女人可不簡單啊。」

  對於對方那陰陽怪氣的語調已經自動屏蔽了的甚爾提問,「你打電話到底是要說什麼。」

  「嘖,那個女人是難得一見純淨之軀,放在一千年前屬於很適合學習陰陽術的類型,但她出生在現在,除了成為妖怪或者咒靈的食材沒有半點用處,哦,除了那雙眼睛。」

  「所以有人挖了她的眼睛。」

  「你到底還要不要聽我的情報?!嘖,我就不該給你打電話!」在講故事,准備吊人胃口的時候,被對方打斷,那絕對是讓人火大的事,直哉抱怨了幾句,又很想要知道甚爾會有什麼反應,這次繼續說道。

  「她的眼睛算是「六眼」的低配版,勝在適應性強。那雙眼睛,能夠通過「氣」量來估算對方的強大程度,能夠看到運行軌跡,找出破綻。」

  聽到這,甚爾就已經清楚了源千伊之前說的到底是什麼,他也沒有必要去找那個地方了。

  「她前些年一直住在加茂家,她的通透體質其實也是有用的,只要不在意她的性命,就可以不需要任何的轉化,把她放在被符咒封存的房間裡,和一群詛咒放在一起,她能夠直接將其轉化為最純淨的咒力,提供源源不斷的能量。」

  「……」甚爾的呼吸變得粗重了許多,手機被他捏的發出碎裂的聲響。

  「你心疼了?」禪院直哉的語調上揚,他也看著自己手上的信息。「這已經算好的了,起碼沒有把她當成生孩子的工具不是。」

  「不過你也用不著心疼,畢竟她——」說到這,直哉的語調拖的老長,可半天也沒有得到對面人的詢問。

  不爽的嘖了一聲,禪院直哉這才揭曉了謎底,「她被選為了「星漿體」之一,自然是獲得了『自由』,起碼在這四五年間,她都不會有事,咒術師界都會無條件供養她。」

  「你要是選擇和她在一起,說不定過幾年就要換老婆了。」

  直哉的警告半點沒有讓他動搖,甚爾干脆無比的捏爆了電話,心中的煩悶壓抑不已。心情也變的更糟糕了些。

  【禪院甚爾好感+3,想要保護你】

  原本還想和這些研究員周旋,哪怕死上幾次都無所謂的源千伊看到了這條消息,瞳孔不自覺的縮了縮。

  【禪院甚爾好感度破90,達到真心愛戀,解鎖獎勵中】

  【獲得獎勵「荷爾蒙曲奇」】

  原本緊握的拳頭不自覺的放松,源千伊感覺胸腔沉悶不已。

  ——真是的,這麼個游戲也太會把握人心了吧。

  她差點覺得對方是真的喜歡自己了。

  ——只是游戲而已。

  「太悲哀了。」源千伊低聲嘀咕著,在她面前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疑惑詢問。

  「你在說什麼?」

  「我說,太悲哀了。」這麼說著,源千伊眼神一凜,直接出拳打向了醫生的面門。

  【玩家:源千伊】

  【已選擇使用個人天賦,倒計時00:04:59】

  【已選擇模擬角色:琦玉】

  源千伊嘴角上揚,她動作嫻熟的把這裡的一切都砸了個干淨。電腦裡的東西也都被她拷貝了下來,留存好。

  「琦玉的實力真的是爽啊!」

  在模擬還原琦玉實力的時候,源千伊也感覺到了對方那種虛無的情緒,因為無所畏懼,所以毫無感覺。

  將這裡的所有人都揍了一頓,並且毀掉了儀器,源千伊在他們的電腦裡看到了不少東西。

  除了自己以外,他們還狩獵了其他的人。

  而這兩個前來狙殺她的人是受雇於他們的人,就這些如麻的家伙,居然還敢自稱為「純淨的宗教團體」。

  甚至,還有類似於和自己評價一樣的存在,在他們的身上,做出讓人難以接受的實驗。

  移植、或是……讓女子受孕。

  在那些資料中,她看到了「加茂憲倫」的名字,對方是一百多年前的人,在那個時候就未曾停止這也的實驗。

  「這種地方,果然還是毀掉的好。」

  源千伊只覺得嘲諷,她也沒有半點遲疑,直接就打電話報警,把這些家伙的所有犯罪資料都公之於眾。

  他們是信仰「天元」的團體,隸屬於咒術師,但九成九的成員都是普通人,這樣的情況當然要直接報警了。

  這麼想著,源千伊又看了一眼剩下的模擬時間,手中蓄力,毫不留情的把這裡的房屋以及一切都毀了個徹底。

  明明生活在法治社會,卻一個個像是活在史前文明!

  這些家伙根本不配稱之為人。

  【禪院甚爾好感度–1,她到底去了哪裡?】

  在看到甚爾的情緒波動時,源千伊這才把自己從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裡掙脫出來,立刻打車回家。

  糟糕,在這裡待的時間太長,被發現自己不見了!

  手指不自覺的揪著衣角,源千伊的心底很是忐忑。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但……就是會有一種很對不起他的感覺。

  偷偷的把自己手裡拷貝的u盤藏起來,源千伊下意識的不像讓甚爾知道這些消息。

  對方小時候就已經很討厭咒術師裡的那些事情了,沒道理在他離開之後,還要讓他再去面對那些。

  而且,事情已經解決了!

  從出租車上下來,源千伊一把就抱住了恨不得擼袖子揍孔時雨的甚爾。

  「甚爾……」少女的聲音一下子就讓男人僵住了,他有些茫然的不知所措。連剛才的滿腔怒火都消失不見了。

  旁邊的孔時雨連忙對人做了個抱起來的動作,又指了指房間。

  不管剛才發生了些什麼,對方又是怎麼回來的,現在這種氣氛都不適合多說些什麼,趕緊抱著老婆回家吧。

  目送著兩人回房間,孔時雨得意的摸了摸下巴,「嘿,我都快成他的戀愛顧問了,雖然甚爾找了個老婆,可他不會哄啊!多虧了我!」

  「您好,你認識那位對吧,能麻煩結一下車費嗎?」

  「……」

  你們夫妻倆都是來薅我錢的對吧!!!

  暫且不提外面的情況,被人直接抱起來的源千伊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要被烤熟了,頭埋在甚爾的懷裡。

  「對不起。」我不該獨自離開讓你擔心的。

  「那你是不是該補償我點什麼?」擔憂的心情早就化為了灰燼,甚爾蹭著源千伊的脖頸含糊的說著。

  拍了拍甚爾的腦袋,男人那細碎的發絲很是柔軟,源千伊低聲提醒,「小心孩子喲。」

  如果可以,源千伊覺得甚爾肯定會直接掏出刀來捅自己一刀。

  ——甚爾不喜歡這個孩子。

  之前的時候,甚爾還只是用一種可有可無的態度,但此時,甚爾沒有心情去控制情緒。

  那種厭煩和不耐的感情簡直是直接擺在面前的。

  心情一下子就變的低落了起來,整個人像是被割裂開來,一方面清楚的知道,這一切不過是游戲,不過是ai設定好的程序,只需要你做出選擇一切就會順應發展,另一方面,又覺得這種『真實』實在是讓人無法忽視。

  「甚爾。」

  「嗯?」

  「我會好好對你的!」

  「啊……哦?」完全沒搞懂源千伊在說些什麼,甚爾茫然的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有關這次的事情應該已經結束了!在甚爾的孩子出生前,就不要再出門了好不好。」

  後知後覺剛准備點頭的甚爾突然想起了大問題,對了!之前那雲裡霧裡就糊弄過去的求婚,還有結婚登記和……這該死的孩子,都要解決掉才是!

  「你等一下,我去找孔時雨說兩句話。」

  鎮定的把人放到沙發上,甚爾幾乎是同手同腳的跑出房間,一把抓住了孔時雨就低聲吼了一句,「你給我找一個靠譜的醫生。」

  「你受傷了?!」孔時雨大為震驚,甚至還想伸手去檢查一二,能讓他請醫生的傷勢那絕對是要命級別的。

  「……不,我要找,嘴巴嚴實的婦產醫生。」

  作為中間人,孔時雨的腦子轉的不是一般的快,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想明白對方的意思。

  「你們未婚先孕?這不應該先去領證嗎?」

  「是我懷了,你找找人,看有沒有能處理這事的。」甚爾依舊一副漫不經心隨意的模樣,說完這話就直接扭身回家了。

  留下被他這話衝擊的三觀都不怎麼好的孔時雨一人在風中凌亂。

  他是誰?他在哪?剛才他的耳朵是壞了的對吧?!

  把事情給孔時雨交代之後,甚爾就沒有再管這些事情了,要他去尋醫問藥找這種事情,還不如窩在家裡。

  躺在沙發上,一只手摟著人,一只手開始調著電視的畫面。

  在那賽馬的解說聲裡,源千伊不自覺的就陷入了沉睡。從她開始模擬埼玉的那一瞬開始,她就覺得渾身都疲憊不堪。

  【已進入待機狀態,是否脫離游戲】

  視線盯著那游戲畫面,源千伊好半天才長舒了一口氣。

  電視屏幕上,游戲那半透明的面板數據後,依稀能夠看到躺在沙發上的兩人。

  「真好啊。」

  甚爾先生雖然看起來不怎麼好相處,但實際上是個很溫柔的人,也願意去學習許多的東西和她磨合。

  這麼在心底感嘆著,源千伊伸了個懶腰起身決定去運動一會。

  打開門,三只小家伙也不知道是去了什麼地方,房間裡格外的安靜。

  因為是老小區,隔音效果並不好,源千伊聽到了隔壁開門的聲音也就同時打開了門。

  「傑諾斯在家嗎?我想和他繼續學習之前的料理。」

  對面的正好是超市大采購回來的傑諾斯和埼玉,在他們倆提的袋子上轉了一圈,源千伊豎起一根手指,「我家裡剛好還有兩箱大閘蟹,一起吃吧!」

  「沒問題!」豎起大拇指的埼玉一下子就答應了下來。

  坐在飯桌上,狹窄的房間反而給人帶來一種安心的感覺,埼玉的嘴裡還叼著一根螃蟹的鉗子,他反復看向源千伊。

  「總覺得你最近好像有哪裡變了。」

  「誒?」

  「嘛,算了,千伊要和我們一起去巡邏嗎?」

  視線落在埼玉對她伸出的手上,少女笑彎了眼角,「好啊,我好久沒有和你一起去過了。」

  摟著在他懷裡睡著的女人,甚爾的心情其實也是很復雜的。

  他很確定自己喜歡對方,而且是一見鐘情。

  如果那個時候的源千伊沒有叫住他,其實他也會直接去對方家附近蹲守。

  想到這,甚爾也想起對方那時豪邁的『告白』,事實證明,他確實是想多了。

  生孩子的是他本人。

  一想到這,甚爾就覺得眼前一陣發花。

  怎麼就發展到了這麼個地步呢?

  「叩叩。」敲門聲響起,甚爾臉上的表情一凜,原本還在偷吃的醜寶立刻就趴在了甚爾的肩膀上。

  「千伊、千伊!」甚爾輕晃著少女的肩膀,想要將人晃醒。

  然而女孩子的睡顏依舊,半點沒有要醒過來的架勢。

  「……」甚爾又湊近了些,不管他怎麼看,眼前的少女都是一副熟睡的模樣。但總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明明人還在他的懷裡,但卻總覺得對方已經不在了。

  「怎麼啦?」剛登陸上游戲,源千伊就看到甚爾正一副很是嚴肅的態度看著她。

  偷偷瞄了一眼時間,明明才剛過去了不到二十分鐘。

  迷茫的眨了下眼睛,源千伊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又疑惑的看向甚爾。

  「沒事,剛才有人敲門。」

  就在說話間,門再一次被敲響,這次,敲門的人已經很明顯的不耐煩了。

  剛打開一條縫,門外的人就直接伸手就要推門,甚爾手裡的刀就半點不客氣的直接往那雙手上招呼。

  「禪院甚爾!你是不是有病!」說話的人是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少年,他眼尾上挑,看起來似乎有些不高興。

  「有病的是你,沒事過來干嘛?!」

  「嘖,這不是聽說你要結婚了嗎。」這麼說著,那少年仰起頭頗為挑剔的瞅著源千伊,「也就臉還能看了,嘖,這種柔弱的身子也不……」

  知道對方要說些什麼的甚爾毫不猶豫的一巴掌拍到對方的腦袋頂上,「用不著你操心。」


第10章

  「行了,我就是代其他人過來通知你一聲的。」說著,直哉就一副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模樣擠到了房間裡,還特別自覺的打開冰箱拿了一瓶喝的。

  「你被人買了性命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

  「……」盯著那少年自在的模樣看了好一樣,源千伊才開口,「甚爾,他是你弟弟嗎?你們好像啊。」

  「不重要的堂弟罷了,你可以不用記住他。」甚爾下意識把千伊護在身後。「這家伙嘴臭的不行,一會你直接可以堵上耳朵。」

  直哉:「甚爾,你不要以為你長的好……」

  甚爾:「不過他挺會誇我的。」

  「……」對面的人直接紅了臉,聽到這話,源千伊也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並沒有他們所說的那麼不好。

  甚爾:「有事說事。」

  「想要你命的人是「盤星教」的家伙,他們也不知道最近招惹了什麼人,直接被人連鍋端了全都去警察局了。」說到這,直哉的臉上表情更加嘲諷,他頗為嫌棄的打量著兩人,「你既然是「星漿體」的候選人之一,就不該到處亂跑,一開始老老實實呆在加茂家也沒什麼不好的。」

  「這就不用你費心了。」聽到這,甚爾已經知道了直哉的意思。

  咒術師們在耽擱了這麼久之後,終於願意把事情給管上一管,反正主要出力的盤星教已經沒了,他們也只需要撤銷掉懸賞就行。

  視線在甚爾身上掃過,直哉撇撇嘴,「這次的情報就當你上次救我的人情了。」

  說完,他也不看兩人直接就起身准備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直哉又開口,「順便友情提醒你們一件事,你們結婚沒人會管,但最好不要有孩子。」

  「廢物的孩子,可是會比廢物還要艱難。」

  ……

  對此,甚爾的回答是直接一腳踹上去。

  甚爾覺得他也是賤的,在聽到直哉那話之後,他反而覺得把這孩子留下來也沒什麼。

  千伊會是一個照顧孩子的好媽媽,而他也會更強大,保護好兩人。

  絕對會幸福的。

  ……大概。

  「嘔——」以後會不會幸福他不知道,但他這一個月快被孕吐這事給磨死了。

  擔憂的拍著甚爾的後背,源千伊看著甚爾那都快要吐出來的模樣很是擔憂。

  「你瘦了好多。」

  「我現在算是能夠理解一點了。」

  「理解什麼?」

  口腔裡都是苦味和酸味,甚爾捏著自己那還算健壯的肩膀再次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孩子什麼的都是禍害。

  這還是他生,但凡交換一下,那可不得把千伊給折磨死。

  「理解女性究竟有多麼堅強和偉大。」

  「……甚爾,你最近說情話可是張嘴就來啊。」源千伊的臉頰泛著紅暈,瞪了甚爾一眼。

  她自己學習各種發言也就算了,那是為了搜羅素材,結果甚爾舉一反三的能力比她強多了。

  「我可是真心的。」男人笑彎了眼角,還准備再說點什麼,可一陣反胃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這樣下去可不行,我去查查看有什麼好用的偏方。都怪我……」之前要是把這東西收好就沒有這許多事情了,這種倒過來的發展確實有喜劇效果,但拋除了快樂剩下的是什麼只有自己才知道。

  「怪你什麼?這樣你以後就不會幸苦了。」

  男人的眼底仿佛有光,細碎的星子在他的眼中閃爍著。

  被他這麼看著,源千伊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

  好笑的看著那臉紅的低下頭的少女,總算是壓住了那陣反嘔的感覺,甚爾拍了拍對方的發頂。

  「要是覺得愧疚的話,那就准備好用後半生來補償我吧。」

  ——我不會讓你五年後成為「星漿體」的。

  你的全部都是我的。

  源千伊沒有聽出甚爾話語之下的意思,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甚爾的身上,男人那泛白的臉色讓她心揪的厲害。

  哪怕心底很清楚,對方只不過是游戲裡的一個角色,她也依舊覺得自己欠了對方。

  手指不自覺的捏著衣角,源千伊這才勉強的揚起笑容來。

  【游戲已掛機】

  將手裡的游戲手柄放到一旁,源千伊總覺得心情有幾分復雜,干脆也就不再去想這許多事情,比起那些,照顧好被孕吐折磨的甚爾才是最要緊的。

  源千伊是不缺錢的,人脈自然也是不缺,在和朋子嬸嬸聊過之後,得知她是為了讓作品更加嚴謹也就介紹給了她幾個靠譜的人。

  在手機上詢問著那位醫生,源千伊從她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很有用的小竅門,包括孕期按摩手法以及一部分緩解孕吐的小吃都專門在電腦上列了一個文檔做保存。

  在弄完這些之後,源千伊又遲疑的打開一個文檔。

  好半天,才敲下了一連串的東西。

  這些都是她從盤星教的內部資料庫裡拷貝出來的東西,她中途看過一遍裡面的東西。

  哪怕以她的專業知識並不懂這些,可她依舊……有些不好的預感。

  ——這上面所寫的是人體實驗的資料啊。

  「我在想什麼呢,游戲不管做的再逼真,這種東西總不可能是真的。」

  搖搖頭,把不必要的想法晃出了腦袋,源千伊這才又拿出漫畫稿紙開始打草稿。

  有關未來的劇情發展,她有了新的想法。

  之前的幾畫劇情,已經把基礎的情報給交代了。

  主打的校園漫,附帶加入一些戰鬥元素。

  性格迥異的人們呆在一起,理所當然的會出現不少啼笑皆非的事。

  當然,其中主角的灰姑娘遇上王子的套路自然是重中之重。

  ——不過,等劇情展開後就會發現,大家眼中的灰姑娘和王子,應該是昔日護衛國土的女王和為她衝鋒陷陣的騎士。

  源千伊刷刷幾筆畫下了男主的模樣,帥氣多金又無所不能的校園王子心中有一個秘密。

  他特別的在意一個看起來絲毫不起眼的少女。

  ——因為,她曾經救下過自己無數次。

  除了他以外,沒有人記得曾經這個世界被重啟了無數次。

  就和曾經的某個知名魔法少女漫畫一樣,他們的世界被無數次的重啟,以兩個人為戰場的戰局就次打開。

  一個,是他所在意的『灰姑娘』,另一個,則是身披美麗少女外衣的怪物。

  披著美麗少女皮囊的怪物以『攻略』為目的,汲取能量,為拯救自己。

  以及自己的世界。

  「只要我摒棄掉一切的廉恥之心,就能夠救無數的人!生活在這樣美好世界的你怎麼能夠知道,處於末世之中的我的感受!」

  連模樣都是偷來的,有著美麗外表的怪物這麼怒吼著。

  逐漸的,那怪物的五官變得模糊,黑洞洞的五官看起來猙獰可怖。

  那怪物是自信的,她有著最完美的攻略,只要她不斷的去嘗試就好了。

  「你的世界被毀掉了,所以你就要去毀掉別人的世界嗎?」手握利刃的少女擋在他的面前,一次又一次的拯救了他。

  無論前路有多麼的坎坷,無論敵人有多麼的強大,她都是那麼的堅不可摧。

  每次夢醒時分,少年都會忍不住問自己。

  「這一切,究竟是不是他的夢?」

  不然為何,除了他以外,再沒有人記得這一切。

  然而,在看到『灰姑娘』的時候,他確信,對方就是無數次拯救了他性命的少女。

  哪怕容顏不再,才能不再,她依舊是那個會不在乎自己性命,在嶙峋的山石間走出自己道路的人。

  放下手中的畫筆,源千伊長舒了一口氣,有關之前的背景介紹,會貫穿前期的很長一段時間。

  以男主角的夢境為切入口,讓他難以分清夢境和現實,又讓他在懷疑與困惑間堅定自己的心。

  「單純的感激可不會成為愛情的萌芽。」整理好了大綱,源千伊這才放下手中的畫筆。

  看了眼時間,正好是下午時分,源千伊也就伸了個懶腰的打開了房門。

  一開門,剛才還在打打鬧鬧的三小只直接就變的乖巧無比。

  小黑的爪子還按在小白的腦袋上,氣的小白的大尾巴都炸毛了。

  「你們還真是會玩啊。」源千伊蹲下/身來,撓了撓幾只的下巴。

  大黑叼著飯盆走了過來,衝著源千伊『汪』了一嗓子,興奮的搖著尾巴。

  「抱歉抱歉,我之前沒怎麼陪你們,剛好,今天帶你們出去遛彎吧。」說著,源千伊從門口的櫃子裡拿出了遛狗繩,給每一只都套好。

  剛打開門,正好看到隔壁的埼玉和傑諾斯都走了出來。

  傑諾斯:「你給我發的菜譜我嘗試了一遍,一會晚飯的時候過來吧。」

  見傑諾斯的動作這麼快,源千伊也興奮的答應了下來。

  埼玉則是習慣的就牽了一根繩子,在傑諾斯來之前,他也沒少陪著人一起去遛貓。

  剛好,埼玉拿的那根就是小白的。

  有著蓬松毛發的小白撅起屁股慵懶的身了個懶腰,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就衝刺向了埼玉的——腦袋。

  白花花的毛發盤繞在埼玉的頭頂,再加上那垂落在後面的大尾巴,一晃眼,還以為埼玉的頭發就是這麼個色。

  旁邊的傑諾斯則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小黑爬到了肩膀上,長長的一條貓條就和個披肩一樣趴在傑諾斯的肩膀上。

  「真是叫人震驚,老師身邊的動物都不簡單。」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可傑諾斯還是板正的把信息寫到了自己記錄的小本子上。

  「這種事情有什麼記錄的必要嗎?」源千伊不是很理解的詢問。

  「老師的一切都有記錄的意義!」

  u行吧。

  源千伊牽著繩子,跟在她旁邊的大黑慢悠悠的邁著腿,挺直脊背,無端就給人一種壓迫感。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訓練有素的軍犬。

  跟著埼玉他們一起逛,順便巡邏。

  走到熱鬧的大街上,旁邊的電視畫面上還在鼓吹著所謂「英雄」,不過那些有著炫酷特效的畫面看看就好,沒什麼實際意義。

  「真好啊。」看了一會電視上面的宣傳廣告,以及一部分報道,埼玉頗為感慨。

  「埼玉你不也是英雄了嗎?」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艷羨,源千伊不解的問道。

  「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c級啊。」

  「在我眼裡,埼玉你是我唯一的英雄!」豎起大拇指給人鼓勁,源千伊這話剛出,剛才還一副漫不經心模樣的大黑就對著埼玉齜牙,似乎對次很是不滿。

  順手拍了拍大黑的頭頂,源千伊又問,「說起來為什麼埼玉你才c級啊,其他人都比你要厲害嗎?」

  哪怕源千伊對於這些所謂的英雄都不怎麼了解,可心底還是覺得埼玉應該是『最強』而非現在的『普通』。

  「老師就是最強的!」說起這個,傑諾斯那是一點都不累,甚至還能吹埼玉吹上三天三夜。

  趴在埼玉腦袋上的小白不知道是在被什麼刺激了,小肉墊直接就拍在埼玉的臉上,啪啪的按了幾個黑爪印。

  眼看他們又鬧起來了,源千伊抿嘴笑著,頗為無奈。

  「給哥們點錢花花唄…」一陣細碎的聲音傳入源千伊的耳中,她眉頭皺起,看了過去。

  一群人圍著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少年,一起進了小巷。

  看到對方眼底的慌亂,和推搡著想要離開的態度,根本不用想都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些什麼的。

  「傑諾斯能麻煩你一下嗎?」源千伊指了指那邊,提醒道。

  這種情況,如果有『英雄』願意出聲喝止,就能夠直接了解。畢竟校園霸凌這種事情,很難處理。一般不是特別過分的,只要有大人出手,就會就此終止。

  然而出乎預料的,在傑諾斯過去的時候,一個巨大的『怪物』從被欺凌者的影子裡探了出來。

  「喂喂,不是吧。」

  ……

  走過來的傑諾斯都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那個看起來膽小又怯懦的少年,和他對上了眼。

  他們清楚的看到,那個少年的眼裡帶著恐懼和不安,他張開了嘴。

  「快跑。」

  「轟——」一陣巨大的推動力直接將幾人都給掃飛,那幾個准備當霸凌者的學生直接就飛了出去。

  傑諾斯在計算了一下確定幾人不會死之後也就干脆不去管了,他用盡全力的在阻擋那快要把他按癟的手。

  「「帳」」低呵一聲,漆黑的顏色就將一切都包裹了起來。

  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的埼玉搓搓下巴,「厲害啊。」

  手裡擺好了攻擊的架勢,傑諾斯還抽空問了一句,「之前埼玉老師都沒有下「帳」的嗎?」

  「沒有啊,基本都是一拳順手解決的事情。」

  「不愧是老師!!!」

  源千伊的視線對上了那被欺負的少年,對方的眼角還帶著淚光,在看到他們的時候也下意識的跑了過來,一把抱住了那龐然大物。

  「裡香,不要隨便出來!」

  趴在埼玉腦袋上的小白直起了身子,長長的尾巴掃過埼玉的臉,「喵喵喵。」

  猛然聽到貓叫,那少年還納悶了一下,結果視線剛轉移,他就被一只毛茸茸的貓撲了個正著。小白沒有絲毫留情的直接撲在了少年的臉上。


第11章

  有小白這麼一打岔,事情好像變的有什麼不一樣了。

  源千伊連忙上前抱起小白,和對方道歉。

  那少年一副受欺負了的小可憐模樣,整個人別說有多委屈了。

  傑諾斯比劃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看向那少年,「你不知道不能夠隨意飼養咒靈的嗎?特別是這種特級,所有的特級詛咒都是要登記在冊的。」

  「等、等一下,請問……你說的咒靈指的是?」

  聽到這裡,傑諾斯的數據庫又搜索了一遍眼前這人的消息,「看來是不知情者,那麼我會帶你去登記。」

  埼玉伸手拍了拍乙骨校服上被人踢出的腳印,「現在的學校還真是可怕啊,欺負人都這麼正大光明了嗎。」

  解除了「帳」,傑諾斯從兜裡掏出一個黑皮小本子,鄭重的看向乙骨,「請宣誓,『你不會將接下來所知道的所有東西以任何方式告訴不知情的人』。」

  ……

  乙骨:……惶恐jpg

  從傑諾斯的口中得知了所謂『詛咒』『咒靈』和一系列的東西,乙骨憂太一副三觀炸裂的模樣。

  傑諾斯:「你不是都養了一只特級麼?怎麼還這麼驚訝?」

  「不、不一樣的吧!」下意識的反駁,乙骨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影子,原來裡香這種是屬於正常現像啊。

  「說起來,真是叫人驚訝,原來英雄是處理這些的。」

  「不!」傑諾斯干脆利落的否定了這一點,「專門處理這些的是『咒術師』,『英雄』其實更類似於警察。」

  說到底,英雄是咒術師的一個過渡,有他們這些人活躍著,會讓人們下意識忽略掉那些非自然現像。

  只要擺在明面上,又足夠浮誇,大家都不會去下意識思考那些非自然現像究竟是什麼情況。

  「我覺得英雄更像是明星來著。」低聲說了一句,乙骨又詢問,「那請問我和裡香會怎麼樣?」

  從很小的時候,乙骨就知道了自己的不同。

  他能夠看到那許多本不該存在的東西,被周圍的小孩子當做『怪物』。

  等裡香和他在一起之後,他就變成了真正的『怪物』,所幸,還有裡香陪著他。

  ——「這個世界,需要更多的英雄。」

  他們路過的廣告牌上寫著這麼幾個字,配上旁邊炫酷的特效看起來還像模像樣的。

  埼玉看著那廣告牌站著沒動,走了一段距離的傑諾斯也停了下來,「老師,有什麼事嗎?」

  「稍微有點渴了,我們喝點東西吧。」埼玉指了指那邊的自動販賣機,隨意的說道。

  源千伊則是和大黑一起慢悠悠的綴在後面,「那就去旁邊的涼亭坐會吧。」

  見兩人都這麼說,傑諾斯自然不會反駁。他和乙骨一起坐在那邊的涼亭上,源千伊很快就買了東西回來。

  「能講講你的事情嗎?」乙骨雙手捧著源千伊遞給他的東西,沉默了許久這才講出了自己的情況。

  他本來就是是一個普通的少年,但兒時的一場車禍讓他的青梅竹馬喪生,就此他被『裡香』纏上了。

  「裡香的脾氣不是太好,但我說的話裡香都會聽。」

  不自覺的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乙骨覺得他是幸運也是不幸的。裡香一直陪伴著他,他也該回以同樣的陪伴。

  傑諾斯沉默了一會,「這不可能。沒有被詛咒纏上的人還能安然活下去的。」

  ——除非是你詛咒了她。

  這句話傑諾斯沒有說出來,他又上下掃描著眼前這人。

  或許,對方又是一個很厲害的存在。

  這麼想著,傑諾斯的視線轉向旁邊的埼玉,想要得到對方的三兩句指點。

  埼玉老師一定是從一開始就看穿了一切!

  自從認識了埼玉老師,傑諾斯發覺了這個世界上的強者還是很多的。

  遇到埼玉老師之前的傑諾斯覺得自己應該是屬於強者的行列,最多上面再多出一個名為『五條悟』的排行表。

  可現在,傑諾斯無比的肯定,自己只能夠算是在前排,但在他之上,還有無數的人。

  傑諾斯看著埼玉那還是一副什麼表情都沒有的模樣了然點頭,看來埼玉老師是覺得沒有必要把這件事報告給協會。

  畢竟直接帶去登記的話,可能那些不願意添麻煩的高層會選擇直接將他或者裡香給解決掉。

  「我會聯系高專的人,讓他們幫忙處理。」

  在不祓除的前提下,就只剩下一種選擇,這個少年要學會如何控制名為裡香的特級詛咒。

  說完這話,傑諾斯就扭頭看向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埼玉。

  『老師!這麼處理可以麼?』

  對於傑諾斯那眼巴巴看著他的表情,埼玉直接扣開易拉罐的蓋子,把可樂一口喝了個干淨。

  臉上沒有半點情緒變化……

  不、准確來說應該是,看起來讓□□頭硬了的傻樣!

  對於眼前的三人組合是一點都不了解的乙骨在看到那位光頭先生的時候,就覺得對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真的很厲害!

  擺出這麼一副傻臉,簡直就是拉仇恨的必備!

  要是他做出這種表情,那一定會被學校裡的人圍毆的,然後裡香就會出來……

  腦補到這裡,乙骨下意識到打了個冷顫。

  埼玉歪著頭:「你們剛才說的詛咒和高專都是些什麼啊。」

  傑諾斯:失策了!

  眼看著傑諾斯一副快要死掉了的模樣,源千伊笑了笑直接充當了講解員。

  「跟埼玉解釋事情都要通俗易懂而且壓縮在二十個字以內啦,不然他根本懶得聽。」

  不過埼玉就算不懂其實也沒什麼。

  聽完了源千伊的簡單科普,埼玉半點都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那上面,反而好奇的問著乙骨。

  「你這麼厲害,為什麼要被他們欺負啊。」

  對上埼玉那好奇的目光,乙骨都快要哭出來了。

  他把求助的目光轉向旁邊兩個看起來更靠譜一點的人,希望他們能夠說兩句。

  為什麼他覺得這位奇怪的光頭先生根本就聽不懂話,還開口就是嘲諷啊?

  再聽到埼玉評價的『厲害』後,傑諾斯表情立刻變的嚴肅,再次掃描了一遍乙骨的身體信息。

  可惡!他果然還是差的遠了嗎?!

  「那麼,有關這次的事情我會通知給高專那邊,再此之前……你先跟著我們吧。」說完了這話,傑諾斯又湊到少年的臉面前一副威脅人的模樣。

  「我是老師唯一的弟子,你不要打不該有的主意。」

  「……我知道了。」對上傑諾斯那無機制的眼睛,乙骨真的覺得,眼前的幾人奇怪到了極點!

  跟著幾人一起來到了無人區,源千伊指了指附近的樓層,「這裡可以隨便住,之前建的時候就是准備當做loft公寓租出去的,結果發生了一些事情就荒廢了。」

  「你們住在這裡?」手裡還拎著大包,乙骨左右看看,總覺得這裡陰森可怖。

  「這裡確實不安全,但有埼玉在的地方,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游戲登陸中】

  將自己准備好的東西都給甚爾弄了一遍,之後倒是沒有再發展出什麼出人預料的事情了。

  趴在人的身上,源千伊覺得這個游戲實在是很不可思議。

  明明……只是游戲,卻給她帶來了太多的驚喜。

  源千伊偷偷瞟了一眼對方還緊實的小腹,肌肉的手感依舊,就是摸著更軟了一點。

  「不要亂摸啊。」無奈的把人的手拿起,甚爾也覺得頗為無奈。

  他覺得真的挺難的,自己這些個時間獵殺了不少咒術師,也算是個被懸賞的存在,要是有人知道這事……怕是麻煩又來了。

  ——當然,正常人也不會相信有這麼離奇的事情發生。

  原本源千伊覺得溫馨的日常可能會很難描述,也很無聊,但直到相處過後她才覺得。那種像是雲朵一樣的飄忽的感覺是多麼的讓人向往。

  手指不自覺的勾起對方的手指,偷偷的,像是在做賊一樣。

  「甚爾,我今天把被子曬的超級軟和喲!」

  「那今天就一起睡吧。」

  「誒?」

  糟、糟糕了,哪怕在游戲裡都已經登記結婚了,可在此之前,源千伊是半點這種意識都沒有的。

  看到呆住的少女,甚爾悶笑兩聲抱住了對方。

  「這個時候才退縮也太遲鈍了吧。」

  「才沒有!我只是……」

  「放輕松,只是一起睡覺而已。」

  可惡,難不成還是她想的太多了嗎?

  躺在床上,源千伊生怕吵到對方睡覺,半天不敢翻身。

  漆黑的夜色裡,只有外面的路燈照射進來的光。

  聽著旁邊那逐漸變的平穩的呼吸,源千伊這才扭身看著對方。

  真是不可思議。

  在此之前,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會和別人有這種近距離的接觸。

  手指點在對方的臉頰上,溫熱的觸感仿佛將空氣都升溫了幾分。源千伊不自覺的有些愣神,看著對方的模樣許久才開始思考一些別的問題。

  「孩子要叫什麼名字呢。」

  「惠,恩惠的惠。」在夜色中睜開了眼睛的男人笑著,眼裡帶著柔和的光。

  還以為對方睡著了的源千伊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就想要將手往後一縮。

  壞心眼的甚爾直接咬住了她的指尖,牙齒輕輕的咬著手指,有些癢。

  甚爾發出悶笑,直接伸手將她的手捧住。

  牙齒研磨著指尖,帶著些說不出的曖昧氛圍。源千伊下意識的想要後退,不管怎麼說,這也太過了些吧!

  再發展下去可是要成為的18x游戲了!

  剛這麼想著,源千伊就感覺到指尖上有什麼涼冰冰的東西。視線看過去,甚爾正咬著一枚戒指戴到了她的手上。

  銀白的光暈在夜色中格外的耀眼,戒指被扣到了合適的位置,甚爾也伸出手來和她十指相扣。

  「喜歡嗎?」

  下意識的握緊了對方的手,源千伊覺得頭皮發麻。

  這麼撩,誰頂得住啊。


第12章

  時間在緩慢的流逝著,游戲裡的時間比游戲外要快上太多。

  如果不是眼前的游戲面板無數次的在提醒著她,這一切都是游戲,源千伊真要將這一切都誤會成是現實。

  ——簡直像是第二人生一樣。

  感謝甚爾的個人獎勵解鎖了「荷爾蒙餅干」她可以不用再去尋找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將生孩子這種事情保密。

  就是……稍微的有那麼一點……咳咳。

  視線對上甚爾的臉,源千伊覺得就很離譜。

  明明是硬漢的模樣,但為什麼吃下荷爾蒙餅干就會變成這種性感姐姐的模樣啊!

  「我好傷心啊,千伊都不看我了。」甚爾的聲音也變成了低啞的煙嗓,尾音上挑,仿佛帶著勾子要將人的身心都給勾走。

  「這是我的問題嗎?!」

  「千伊——」甚爾直接伸手拽住她,帶著一點委屈的語調在和她撒嬌。「變成女孩子我也很不安啊,而且……我在為你生孩子耶。」

  之前還沒什麼感覺的人,現在怎麼就能拿這事來開玩笑了!

  視線對上甚爾那還有幾分蒼白的臉色,源千伊又擔憂的看著她。

  「我、我該做些什麼?」

  「讓我一會出來了就能看到你就足夠了。」

  荷爾蒙餅干的有效期是24個小時,之前做的准備早就足夠了,剩下的只是安靜的等待罷了。

  甚爾是半點都不想在醫院裡多呆的,在卸了包袱之後就直接帶著源千伊離開。

  那抱孩子的動作也極其的粗暴,要不是源千伊下意識的攔住了,甚爾都能直接拿出對待醜寶的態度去直接把剛出生的嬰兒扣到自己的肩膀上。

  「孩子還是交給我吧!」

  回到家,撐著頭躺在沙發的甚爾就這麼看著對方忙來忙去,就特別想把那個還在哭哭啼啼的小子給丟到垃圾桶裡。

  嘖,果然孩子什麼的就是麻煩啊。

  「還不如繼續揣在肚子裡呢,起碼能讓你多在乎我一點。」

  「甚爾,你居然吃孩子的醋嗎?」

  把小家伙放在搖籃裡,源千伊這才看向那邊的甚爾,對方除了臉色有幾分不好看以外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甚至還捏著最新的賽馬卷在看直播。

  「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啊?沒有啊。」思考了下,甚爾摸著下巴,「可能是我的□□比較強吧,完全沒有不良反應。」

  要說卸貨之後有什麼感覺,大概就是可以不用因為許多其他的事情而減少出門了。

  甚爾現在覺得自己渾身都快要僵硬了,特別想去接幾個任務舒展下筋骨。

  不過……

  視線轉移到旁邊的源千伊身上,甚爾直接伸手將人攔到自己的懷裡。

  被迫埋胸的千伊:……可惡!甚爾你不就是胸大嗎!

  源千伊以前從來沒有照顧過小孩子,甚爾更是如此,每當晚上聽到小孩哭聲的時候,他都很不得直接下點藥讓這臭小子閉嘴。

  調好了奶粉溫度的源千伊納悶的看著趴在惠搖籃邊的男人,他手托著醜寶,一副哄孩子的語氣,「這是弟弟,知道嗎?以後你要學著照顧弟弟,在他哭鬧的時候搖搖籃,換尿布。」

  醜寶:???

  我只是一個弱小又弱智的三級詛咒而已!

  「你在做什麼啊?」無奈的把惠抱到懷裡,源千伊瞪著對方。

  有你這麼當媽媽的嗎?居然把孩子這麼放養。

  甚爾的手裡還舉著醜寶,被源千伊抓包了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美名其曰是在鍛煉孩子的自主能力。

  「算了,惠惠就由我來照顧吧,總不能讓甚爾再辛苦一遭。」

  甚爾:我就是怕你要照顧才想讓醜寶自立的。

  視線下滑,對上那乖乖躺在源千伊懷裡的惠,甚爾嫌棄的表情更明顯了些。

  孩子這種東西,這是叫人討厭。

  ……

  過了幾個月,甚爾更是確定了這一點。

  這個臭小子,絕對是上天派來懲罰他的!!!

  小孩而已,乖乖的咬著奶嘴在旁邊睡覺不就好了!

  「千伊,你對孩子也太在意了些吧。」手撐著腦袋,甚爾很直白的表達出了這一點。

  「因為是我和甚爾的寶寶啊。」笑了笑,源千伊的手在甚爾的面前晃了晃,「我們一起出去玩吧,一家三口。」

  「好!」立刻來了精神答應下來,甚爾的手機就響了。

  道了聲歉,甚爾拿著電話走到陽台上,把玻璃門拉上,叼了根香煙。

  「怎麼了?」

  「甚爾,你說你要接任務?」電話對面的孔時雨這一年來是真的承受了他本不該曾受的痛苦,天知道他在知道那個叫惠的孩子是甚爾生出來的時候是有多麼的……咳咳咳。

  「對,找點值錢的任務給我。」

  「你之前不是還說要准備收手了嗎?」

  「以後要花錢的地方還多著呢,總不可能真的靠老婆養家吧,我還想給老婆買點禮物呢。」

  「有話好好說,別喂狗糧。」

  把懷裡的惠放回到搖籃上,源千伊透過玻璃正好能看到甚爾斜靠在陽台上的身影。

  同樣的,她的視線在游戲面板上停留了很久。

  【玩家:源千伊(虛弱中)】

  在她發呆的時候,玻璃門被推開,甚爾舉起手露出抱歉的神色。

  「我有個工作要出去一趟,等回來了我們再一起去玩吧。」

  「好啊。」

  穿著運動外套,甚爾看起來比之前要有少年氣的多。不再是之前那副看起來危險的感覺,反而帶著一種圓滑的溫柔。

  站在門口,看著那對他揮手的人,甚爾也露出一個笑容來。

  有家人陪伴的感覺確實不錯。

  在甚爾離開後不久,房門再一次被敲響,打開門的一角,源千伊看到了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

  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擠進門來,禪院直哉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讓源千伊覺得有幾分手癢。

  「喲,甚爾的女人。」

  「請問,有什麼事嗎?」源千伊沒有把門徹底打開,就這麼開了一條縫的和人對視著。

  她能夠感覺到對方不喜歡自己,甚至是有幾分嫌棄厭惡。

  「甚爾有事出去了,我有點事要和你講,你確定要和我站在門口說話嗎?」

  「……」把人請了進來,又給人倒上茶水,源千伊這才開口,「那麼,禪院先生究竟有什麼事。」

  視線在惠的搖籃床上停留了一會,直哉這才看向源千伊,「你還真是不怕死啊,甚爾那家伙找到了什麼寶貴的東西嗎?」

  「?」

  「嘖,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啊,我可是禪院下的下任家主。」

  作為一個稚嫩又臭屁的小孩子,禪院直哉高傲的揚起了自己的腦袋瓜。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生了孩子還能活下來的,不過你應該也活不了多久了,嘖,你對甚爾還真是真愛啊。」

  「……所以?」你過來說這些是為了什麼?

  「只是為了看他的笑話罷了。」性情張揚的小孩輕哼一聲,狠狠的瞪了一眼源千伊。「不過我先告訴你,這種小鬼生下來也只會是廢物。」

  「我從來不指望我和甚爾的孩子回到那種家族中。」

  「你最好記得你說的話。」

  禪院直哉個被寵壞了的小少爺,源千伊倒是見過不少不講理的傲嬌大少,也清楚知道,對這種類型的要如何順毛。

  十幾分鐘下來,源千伊不僅從對方的口中得知了有關自己的事情,還知道了甚爾的過去。

  「……」

  因為體質的原因,如果生孩子的話,源千伊基本會把一切都提供給孩子,九成九的概率會死亡。

  但因為是甚爾生的孩子,和她基本沒什麼關系,她到現在也只是虛弱而已。

  ——等一下,這種發展怎麼有一種命中注定的感覺。

  哪怕事情的發展不同,最終也是殊途同歸。

  不,不對,這種悲哀的事情怎麼可能是命中注定。

  雖然這個游戲有些不正經,但主打還是戀愛吧。

  總不至於玩這種我愛你,但我要死了,祝願你以後能找到新的幸福的狗血劇。

  作為乙女游戲一定會被投訴到倒閉的。

  ……

  「喂!你有沒有聽我講話啊!」氣的跳起來的直哉鼓起臉頰看著源千伊,高高的揚起腦袋才和人勉強平視。

  「……」在說完話之後,直哉又覺得自己這樣挺沒有氣勢的,直接想站在桌子上和她講話。

  「禪院君要不要吃蛋糕呀?」

  「我才不要!」

  話是這麼說的。

  勺子把最後一口蛋糕舀到嘴裡,禪院直哉的臉上還帶著淺淡的紅暈,他左右看了看,輕咳一聲。

  「看在你招待的還不錯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你的失禮了。」

  果然還是小孩子呢。

  哄小孩很有一套的源千伊又順著小少爺的毛擼了擼,對方這次露出一副『算你識相』的表情。

  「總之,你有什麼要求最好盡快提。趁著你還能享受「星漿體」的待遇,不然死了那就什麼都沒有了。」

  「禪院君,你對甚爾這麼好是因為什麼呢?」

  「我才沒有!我絕對沒有因為他之前救了我幾次覺得良心不安才告訴你們這些情報的!」

  對上小孩那漲紅的臉,源千伊點了點頭。

  懂的懂的。

  禪院直哉並沒有在這裡呆太久的時間,他來的快,走的也快。

  對於咒術師的忙碌程度,源千伊也有了一個模糊的了解,這些人都很辛苦。

  躺在搖籃上的惠這個時候也醒了,咿咿呀呀的在說著些什麼,張嘴吐著泡泡。

  看到他這模樣,源千伊也好笑的拍了拍小家伙的後背,把人給抱了起來。

  小孩子長得很快,幾乎是一天一個樣。哪怕才幾個月大,但看起來和甚爾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源千伊看了看外面那和煦的日光,溫言軟語的哄著小家伙,「我們出去曬太陽好不好呀∼」

  「呀!」惠還沒有學會說話,但每次在源千伊或者甚爾說話的時候都會發出一點聲音來表示自己的存在。

  抱著孩子在附近散步,源千伊選擇去附近的公園裡。

  推著嬰兒車,和附近的人打著招呼,源千伊帶著小家伙在附近轉悠。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影子映照下來,逗的惠興奮的直想伸手去抓。

  「你……」一個聲音響起,源千伊扭頭看過去,有著銀色發絲的少年站在不遠處。對方那湛藍的眼中閃爍著光,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但視線在看到她推著的小車時又露出疑惑的神情,「這是你的孩子嗎?」

  明明是一個看起來十一二歲的男孩,但不知到為什麼,說話聲音卻冷冰冰的,沒有半點情緒。

  源千伊覺得奇怪,很自然的回答了對方。

  【五條悟好感-3,居然是真的。】

  源千伊:???

  等等!什麼情況?!

  在游戲裡時間過去了一年多,源千伊還是第一次看到有顯示出第二個人的好感度。

  再看看眼前那年輕過了頭的男孩,源千伊面色復雜。

  這游戲居然還玩養成?!

  【五條悟對源千伊,好感度(47),她長得好像……】

  等等,這裡還玩替身文學!?

  小伙子你年紀不大,怎麼玩的這麼花!

  腳步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源千伊滿臉復雜欲言又止。

  【五條悟好感-1,她居然躲我!】

  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你怎麼就這麼理所當然呢?!

  源千伊覺得,這裡的所有攻略對像都有點病。甚爾順手偷了個懷孕石回去已經夠讓人無奈的了,怎麼還來了這麼一個小弟弟?

  她真的沒有ltp,哪怕是紙片人也不想招惹。

  「小朋友,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說著,源千伊飛快的推著嬰兒車就往公園外面跑。

  她是真的不想和這小孩有什麼接觸。

  【五條悟好感+1,你果然討厭我】

  「……」不是,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視線的余光看到了對方那落寞的身影,源千伊覺得自己簡直就和那欺負了小孩子的怪阿姨一樣。

  明明自己什麼都沒有做,但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對不起他。

  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少年那低落的情緒不加遮掩。

  在這人來人往的公園裡,對方的好樣貌自然是引人注意,但男孩身上的氣勢實在是叫人難以忽視。

  有錢人家的小少爺可不是一般人能去招惹的。

  少年眨著眼,他有幾分茫然,湛藍的透徹眼膜比天空還要清亮,仿佛盛放著璀璨的光。

  就在他充當人體模特被人偷偷拍照的時候,之前已經走遠的源千伊那著一串糖葫蘆走了回來。紅彤彤的草莓被糖漿串聯著,看起來就讓人直流口水。

  「這個給你,小朋友早點回去找媽媽吧。」

  【五條悟好感-5,討厭的家伙】

  源千伊原本還想和人再說兩句好話,可他這一路往下跑的好感度加上那些個評價,都讓她止不住的嘴角抽搐。

  這小孩,比直哉還叫人討厭!

  但凡你不是個孩子,我就要把懷孕石給揣你懷裡!

  「小朋友你幾歲啊,學習怎麼樣?考試能考多少分?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啊,是不是沒有聽爸爸媽媽的話?……」

  源千伊清楚知道這個年紀的小孩子討厭些什麼,她也就瘋狂的往上面踩雷,結果話說完,對面的小男孩一副看智障的表情。

  「我是天才,世界上的一切看一眼就都懂了,和你們這種可不一樣。」

  好一個凡爾賽精!

  源千伊見小孩乖乖的在咬著糖葫蘆,也就不打算計較他這嘴臭的事情。指了指不遠處的警察局,「你要是迷路了就自己去找警察叔叔幫忙,大姐姐先走了。」

  帶著惠回到家,源千伊直接就把那小家伙給忘到了腦後。

  一個小孩子罷了。

  她不去攻略,難不成小孩還能完成自我攻略?

  把這次的事情給忘到了腦後,源千伊專心的過著自己的日子。

  上養孩子確實是個磨人的事,她的時間基本都被占的滿滿的。

  回家的甚爾覺得自己就是個沒人管的可憐人,這臭小子也太過分了點,揣在肚子裡的時候就天天折騰他,等卸貨了之後還和他搶千伊?

  真該當初就直接把他給丟垃圾桶。

  「千伊,我要吃醋了。」

  「那晚上吃糖醋裡脊吧。」隨意的回了一句,源千伊搖著撥浪鼓在小家伙的面前晃著。

  躺在搖籃裡的惠也笑呵呵的伸手去抓。

  男人靠的愈發近了些,直接趴在源千伊的身上,甚爾湊的很近,能夠直接聞到對方身上的煙草氣息。

  夾雜著抹不去的血腥味,源千伊有些擔心的又摸了摸對方的胸膛。

  「甚爾,你是又受傷了嗎?」

  「那不重要。」含糊的話語響起,甚爾直接湊的更近了些。

  比羽毛還要輕柔的吻落在臉頰上,源千伊仰頭看著對方,甚爾的眼中倒映著自己的模樣。

  呼吸不自覺的放輕,就連空氣都快要凝滯了。

  ……

  「唔哇——」

  聽到惠的再一次哭鬧,甚爾是真的想直接一巴掌拍飛這個臭小子。

  剛才的氣氛這麼好,怎麼就被他給打斷了呢!

  可惡!

  算來他和人都認識了這麼久,可前有懷胎卸貨,後有臭小子攪局。他根本都沒機會和老婆好好相處!

  越想越覺得生氣的甚爾直接就想把人給扛起來回房間,結果惠的哭聲越來越大,簡直就是魔音貫耳,讓他根本沒辦法無視。

  原本還有幾分不安的源千伊在看到甚爾那郁悶的模樣時一下子就笑了出來,拍了拍甚爾的肩膀,「好啦,不要和孩子置氣。」

  盯著還在哇哇大哭的惠,甚爾直接舉著醜寶在逗人,順便把醜寶放到了搖籃裡面。

  美名其曰照顧弟弟。

  源千伊:……

  大概這種幼稚是改不了的。

  盯著醜寶看了一會,甚爾見源千伊又去忙碌其他,干脆也盤腿坐在地上開始清理自己的財產。

  武器這玩意是安身立命的本錢,不能虧待了。

  ……

  等等!除了武器以外他就沒有什麼剩下的了!

  之前還盤算著給源千伊買個大鑽戒再補上浪漫的婚禮和蜜月,可這麼算下來,除了那一個個都價值上億的武器以外,他基本啥都沒有。

  可惡!掙錢!掙錢!

  這麼想著,甚爾又開始在手機上騷擾孔時雨,他需要一大筆的錢。

  對上正從廚房出來的源千伊,甚爾敷衍的用腳在搖晃搖籃,和人表明自己有在好好看孩子。

  雙手環在胸前,源千伊歪頭無奈。

  「對惠好一點啊!」

  「沒事,男孩摔摔打打的多正常。」

  「那也要等他長大一點。」給甚爾彈了個腦瓜崩,源千伊這才又抱起惠哄了哄。「說起來,你在整理東西嗎?這麼多武器……」

  見源千伊的臉上又露出擔憂的神色,甚爾立刻擺擺手表示這些都沒什麼。

  他每次接完任務都會仔細的把東西擦拭干淨,倒不用擔心讓千伊看出些什麼。

  「我准備攢點錢我們一起出去旅游,你要不要先挑挑地方?」

  「一家三口一起出去啊,讓我想想去哪裡比較好。」

  甚爾:等等,我的意思是我們倆!為什麼要多一個拖油瓶!


第13章

  被當做拖油瓶的惠惠完全不在乎生了他的爹是怎麼想的,直接就哇的哭著。

  站在後面的甚爾氣的直豎中指,這臭小子,生下來就是杠他的。

  正好扭頭去拿奶瓶的源千伊正好就看到了甚爾的動作。

  連忙將手縮到背後,甚爾一副好爸爸的模樣,拍著胸脯表示要做什麼,他現在立馬去做。

  甚爾雖然最近接的任務多,可也和正常的上下班一樣。

  早上起床,先去買菜回來,再把早飯准備好。

  源千伊揉著惺忪的睡眼正好看到在廚房裡忙碌的甚爾,「你起的好早。」

  「過段時間要出差兩天,我保證快點回來,到時候我們就能一起出去玩了。」

  「好呀。」

  穿著普通的休閑裝,臉頰上洋溢著的笑容讓人也不自覺的笑了出來。

  甚爾就像是太陽公公一樣溫暖又柔和,帶給了她絕對的安全感。

  「甚爾就是救贖我的光。」

  被這麼表白著,男人腦子當機了一秒,才咧嘴笑著。抱著人在客廳裡轉了一圈,「你對我來說才是救贖的光。」

  就像是童話故事裡的那樣,從天而降的奇跡,將整個世界都填充了顏色。

  「我會保護好你的!」

  ……

  看著已經學會了用玩具逗惠的醜寶,源千伊真的覺得挺離譜,這還就真的是哥哥帶弟弟?

  「下次別亂吃東西,上次戰鬥的時候掏出個奶瓶我差點被對方捅死。」見醜寶把小孩子的手搖鈴咬在嘴裡,甚爾直接過去把東西給放回到惠的搖籃床裡,教育著對方。

  「……」我還是去多備幾個奶瓶吧,醜寶吃下去的不適合拿來給惠衝奶粉。

  匆忙准備好早餐,甚爾和人交換了一個告別吻這才離開了家。

  為了以後更好的生活,他要更努力一些才是。

  正哼著歌在給研究給惠的輔食,源千伊聽到了一聲刺耳的笑聲。

  緊接著,眼前的一切都化作了烏有,視線的最後是一片劇烈的爆炸,伴隨著嬰兒的哭聲,讓她心驚不已。

  【達成結局:未曾訴說的道別(be)】

  【禪院甚爾好感度已破90,已完成攻略,是否重啟游戲】

  重啟你個錘子!惠惠也在裡面被一起炸飛了啊!怎麼可能就這麼重新開始!

  一巴掌拍在旁邊的桌子上,源千伊氣的眼睛泛紅,直接選擇了讀檔。

  在讀檔回來的一瞬間,源千伊就直接抱起孩子就往外走。

  看著手上的表,距離爆炸還有三個小時。

  在門口遲疑了一瞬,源千伊利落轉身換了一套衣服,做好偽裝,這才找了視線的死角離開家裡。

  走在寬闊的馬路上,源千伊緊緊的抱著懷裡的惠,小家伙很懂事,半點都不吵鬧,反而還乖乖的揚著頭看她。

  小手拍著她的臉,仿佛在安慰著她。

  「乖,會沒事的。」拍著小家伙的臉,源千伊低垂著眼用視線余光打量著周圍。

  她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自從出來了房間,她越發能夠清楚感覺到這一點。

  ——有人盯上她了。

  已經可以確定,這一切並非巧合,而是有人刻意為之了。這麼想著,源千伊愈發惱火。

  不論是為了什麼,對無辜的人出手,不在乎其他人的性命都是一件叫人無法忍受的事情。

  「簡直就是命中注定的相遇。」站在陰影處的男人只有一雙手露了出來,從他這裡能夠清楚的看到站在附近看似閑逛但在確定周遭是否有人躲藏的源千伊。

  「開始懷疑了嗎?不愧是……」

  爆炸,就如同絢爛的花火一般,轉瞬即逝。在那有限的時間裡,綻放出足夠回味很多年的綺麗煙花。

  【讀檔中】

  源千伊手裡的筆飛快的在紙上移動著,潔白的紙面上出現了清晰的平面圖,隨即,源千伊又在上面畫了幾個圈圈,決定下一次去這裡試試。

  ……

  嘭!嘭!嘭!——無數次的火光在眼前閃現著,源千伊手中的畫紙已經被她用力的在上面畫了好幾個叉,略微顫抖的指尖沒能控制住,一下子將手裡的畫筆給摔到了地上。

  游戲手柄被推到旁邊,源千伊泄氣的往後一仰臉色有些難看。

  簡直是個死局。

  那個要殺她的家伙為什麼那麼聰明?

  不對,應該說,為什麼  ……那麼了解她。

  就像是高高在上的操縱著她一樣。

  如同墮落的神明,如同勾人的惡鬼,將她的所有想法都猜到了。

  她不可能放下惠不管,更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用那僅有的五分鐘模擬時間,哪怕讀檔重來,一天五分鐘的限制也是不能重制的,她必須要在保證萬無一失的情況下再這麼去做。

  「算了,還是不硬撐了。」

  既然卡關自己結局不了的話,那還是請求外援吧!

  打開手機,源千伊找到了堂妹的電話,直接撥通了過去。

  三兩句話就確定了一會的見面事宜,換好衣服出門,源千伊還在奇怪為什麼家裡這麼安靜,就聽到了旁邊傳來的吵鬧聲。

  「怎麼了?」這麼詢問著,源千伊一打開門就看到了正趴在埼玉腦袋上按著抓印的小白,以及安撫的用自己的尾巴在拍著乙骨腦袋的小黑。

  「汪!」源千伊剛一出來,原本還趴在旁邊看戲的大黑就湊到了她的跟前,搖著尾巴叼著遛狗繩。

  仿佛在說『我們一起出去玩吧,別離那兩個傻蛋。』

  安撫的拍了拍對方的腦袋,源千伊看了看正在和小白進行第n次大戰的埼玉,以及在旁邊奮筆疾書記錄的傑諾斯,無奈嘆息。

  「還真是,熱鬧啊。」

  和他們玩了一會,源千伊這才脫身。

  站在帝丹高中校門口,源千伊一眼就看到了那從門口推推搡搡走出來,正在嬉笑的幾人。

  「園子!」對著那邊招手,幾人也都看到了她。

  「千伊姐!」少女直接跑過來一把抱住了她,咧嘴笑著,「好久不見!」

  說話間,後面兩人也走了過來。

  「大漫畫家最近忙的都沒看見我們了。」

  「大偵探才是吧,天天就看著在那搶報紙頭條了。」

  寒暄了幾句,幾人這才一起往外走。源千伊定的飯店離這裡不遠,剛好逛逛就能順路過去。

  園子探頭看著她,「千伊姐說有事找我們是什麼事啊?」

  「是劇情設計上有點想不通點地方啦。」說著,源千伊雙手合十看向嘴角已經開始上揚的工藤新一,「所以要拜托大偵探幫幫忙了!」

  園子聽到這拍了拍胸脯,「什麼劇情啊,問新一這種直□□本問不出個所以然的!讓本小姐來幫幫你吧,保准是戀愛聖經。」

  「那就拜托啦。」

  等到了店裡,源千伊把自己的畫圖本拿了出來,直接在上面畫起之前已經畫過的平面圖,以及自己幾次嘗試之後的結果都變成前置條件加入進去。

  新一雖然覺得聽起來有點奇怪,不過也沒多想。

  畢竟是構想出來的劇情,有bug很正常,只要多推演幾次祛除掉錯誤就行。

  原本還興致勃勃想提供經驗的園子硬著頭皮聽了一段之後就再無興趣,直接扭頭和旁邊的小蘭開始聊些別的話題。

  她們都是知道,源千伊去年的時候休學說要調養身體,最後去畫少女漫畫調整心情的。

  為了支持姐妹,她們還假裝不知道作者是誰安利給了班上的不少同學。

  可誰能告訴她們,為什麼一個戀愛漫畫裡會有戰鬥和爆炸元素。

  「為了增加張力和緊張感啊。」抬手將發絲挽到耳後,源千伊解釋道。

  在她把基礎信息給新一講完之後,對方就捏著下巴陷入了沉思,源千伊給他出的這個題目確實是個很不錯的挑戰。

  「千伊姐,你最近還住在那邊麼?」見他們終於聊完,大偵探也是一臉沉思的模樣,園子這才湊過來准備八卦些東西。「那種「無人區」又不安全又不方便的,你住那裡真的很讓人擔心啊。」

  「英雄傑諾斯住在我隔壁喲,我還幫你要了幾張簽名照。」說著,源千伊就把幾張帥哥照鋪在園子的面前,她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走了。

  小蘭:「對啦,千伊姐你身體養的怎麼樣,在高考前突然休學我還挺擔心你的。」

  手指不自覺的蜷縮起來,源千伊很好的把自己的不自然隱藏了起來。

  「有在慢慢調養啦,反正學業也不是特別著急,我准備再歇一歇。」

  「沒事就好。」聽到源千伊這麼說,小蘭也放心的拍了拍胸口。

  之前一直埋頭在思考著的新一視線在兩人之間轉悠了一圈,這才把自己想到的方案和源千伊說了。

  既然找不到暗處的人,那就請君入甕,引蛇出洞。

  ——然後反殺!

  「說起來,你說的那個是男主角的男人設定聽起來好像犯罪份子啊,你要把他定義為正方,像是英雄那樣的人物就多增加一點高光點吧。」

  聽到新一的提醒,源千伊笑了笑虛心接受意見。

  幾人吃飯的時候又閑聊了一陣,園子還邀請源千伊下個月去她們學校參加學院祭。

  如果有空的話,順便和她一起來編學院祭的演出劇本。

  走在回家的路上,新一雙手撐在腦後,「對了,你們最好不要在她面前提及休學的事情喲。」

  「誒?」

  「可能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吧。」想起源千伊當時那不自然的表情,新一的眼底閃過懷疑,不過很快就忘到了腦後。

  或許是感情問題或者其他,但都不會是什麼大事。

  她可是背靠鈴木財閥耶,就算和園子一樣不喜歡顯擺自己的富家小姐身份,也不至於被欺負了。

  衝天的火光再一次出現,源千伊的嘴角上揚。

  一口濁氣從胸腔吐出,天知道她卡這裡卡了多久,真的是太難了。

  輕輕的拍打著惠的後背,源千伊揚起頭欣賞著那已經被染紅了的天空。

  「結束了。」

  【有關咒術師界解鎖25,完成反殺,解鎖獎勵。】

  【是否查看】

  【提示!提示!玩家被強制拉入不可控場景,請選擇是否退出游戲】

  【已進入「領域」中,游戲存檔已覆蓋】

  眼前的畫面一轉,源千伊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不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視野被無邊的黑暗所籠罩,源千伊聽到了一個聲音的喃昵。

  「怪物、物怪,世間的一切都該有其規律,但為什麼,你不在其中呢?」

  一雙手覆在她的腹部,源千伊聽到那人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就像是她記憶中很熟悉的存在。

  頭腦不自覺的變的昏沉,她自己都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由你的血肉供養出了一個「六眼」,本來已經確定你已經為「六眼」所殺,但為什麼,你會和禪院甚爾攪合在一起?」

  那人就靠在她的耳邊,聲音帶著癲狂。

  「你是不會被殺死的怪物麼?」

  「哈……無所謂了,有關你的數據和之前似乎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為了避免意外的發生,你還是乖乖去死吧。」

  【已選擇使用個人天賦,倒計時00:03:27】

  源千伊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拳頭直接向後給了那家伙一圈。

  唧唧歪歪的說了半天,炸了我n次的人就是你吧!先吃我一記連續普通拳再說其他!


第14章

  年幼稚嫩的小姑娘坐在房間裡,她的雙手都拴著重重的鎖鏈,不是為了禁錮她,而是為了方便提供能量。

  她就像一個人形的蓄電池一樣,呆在這裡,仰頭看著天空。

  密閉的房間裡,只有一扇窗戶。高高的窗戶要揚起頭來才能看到,在窗戶外,湛藍的天空中飄著潔白的雲,不時還有鳥雀從中飛過。

  一只麻雀站在了窗檐上,她的眼睛亮了亮。她想再湊近些,看的更清楚一點。

  哢嚓

  門被人扭開,窗戶上的鳥雀仿佛被驚擾到,直接拍拍翅膀就飛向遠處。

  不過十歲的女孩扭頭看向門口,一個身穿和服的,頭發被梳的一絲不苟的女人端著飯碟走了進來。

  菜色豐富,對方並沒有要她的打算。反而,要是她好好長大,健康些對他們來說還有好處。

  「這是今天的飯菜。」說著,嚴肅的女人將東西放好,把碗筷碟子都擺了整齊。

  小姑娘費力的舉起手,那拴在她手腕上的鎖鏈乒乒乓乓的發出聲響,讓她難以抬起手來。

  剛准備拿起舀味增湯的勺子也直接落到桌子上,湯直接濺到了她的臉上。

  嚴肅的女人仿佛沒有看到小姑娘費力的動作,就這麼直挺挺的站在旁邊,等待她吃完。

  偌大的房間裡安靜極了,只能聽到那勺子碰觸到碗壁的聲音。

  因為有礙事又笨重的鎖鏈,小姑娘吃東西的時候弄亂了一大片,差點把飯碗都摔到地上。

  約莫過了大半個小時,小家伙才吃飽喝足。

  那嚴肅的女人走過來收拾殘局,又拿出了一個罐子,「這是今天的咒靈,記得吃干淨。」

  她吃下咒靈並不能操縱他們,但卻能夠將咒靈的力量直接無消耗轉化為咒力,源源不斷的貢能。

  從有記憶開始,她就不斷的在做這樣的事情,小姑娘乖乖的把罐子抱到手裡。

  「下個月是你的生日,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嘴上這麼說著,嚴肅的女人臉色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好像說的不是什麼值得慶祝的事情,而是很嚴肅的公事。

  乖乖坐在那裡的女孩子思考了一瞬,這才想起來這是一年一度可以許願的日子。

  「我、我想要一個可以陪我的東西,就和外面的小鳥一樣!」

  「想要寵物,我會如實稟報的。」嚴肅的女人了然的點頭,表示自己記下這事了。

  抱著裝著咒靈的罐子,小姑娘偷偷的癟了下嘴。

  咒靈絕對是最難吃的東西,沒有之一。

  心心念念的東西很快就送了過來,那是一只很漂亮的虎斑貓,乖巧可愛,還會在她的懷裡撒嬌。

  手指在觸碰到那柔軟的皮時,小姑娘的嘴角不自覺的彎起。

  嘴角的小酒窩讓小姑娘看起來更加可愛了些,然而沒有人會注意這些,那高傲嚴肅的女人見她滿意就直接離開了。

  不管小姑娘有多麼開心,那一開始還健康充滿活力的小貓咪在她的手裡也漸漸的變的虛弱起來。

  「為什麼?」小姑娘緊張不已,雙手托著小家伙那越來越虛弱的軀體,「要怎麼樣才能救救它!」

  嚴肅的女僕聲音板平,仿佛任何東西都沒辦法影響到她,「普通動物本來就承受不了和詛咒一直呆在一起,那要是想要,我明天再給你帶一只。」

  「……」小姑娘臉上的表情一僵,她聽不太懂對方的話,但心底卻有一個模糊的感覺。

  ——是她害了這只貓咪。

  「把它帶出去吧,我不需要貓咪了。」

  關門聲想起,周遭的一切又重歸平靜,小姑娘仰頭看著那狹小的窗戶。

  就在這個時候,一只飛鳥落在上面,小家伙歪著頭,像是在打量著玻璃後的自己。

  ……

  【記憶碎片2已查看】

  睜開眼,看到的是潔白的天花板,以及正捧著她的手正無比擔憂的甚爾。

  昏沉的頭腦變的清晰起來,原本那憋悶的感覺也從胸腔中溢散開來。

  「你回來啦。」源千伊發覺自己的嗓子干啞的厲害,一開口就扯的生疼。

  甚爾聽出了她聲音的不對,連忙倒了杯水遞到她的嘴邊。

  「千伊……」

  「我沒事的。」露出安撫的笑容,想要安慰對方,但對上甚爾那擔憂的表情,還是把話咽回了肚子,「惠呢?」

  「孔時雨在外面抱著他。」說起惠,甚爾的臉色反而變的更難看了。

  他覺得,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拖油瓶,千伊一定不會這麼狼狽。

  「惠惠是被祝福著出生的珍寶,甚爾你不要那麼嫌棄他啊。」

  「……嗯。」甚爾的聲音有些低啞,他晃了晃腦袋,連忙起身,「你昏睡了兩天,我去給你買份粥。」

  這麼說著,禪院甚爾飛速走了出去。

  察覺到對方那不自然的態度,源千伊也把視線看向游戲的面板。

  【玩家:源千伊(瀕死)(倒計時:30天)】

  【是否使用「大天使的氣息」(一次性用品)】

  「……」嘴角抽動,源千伊算是明白了為什麼甚爾會是這種反應了。

  手指在大天使的氣息上面停頓了一會兒,源千伊還是沒有按下去。

  這個一次性用品,很明顯是可以拿來救命的,用在自己身上的話感覺就感覺毫無意義啊。

  可以無數次讀檔重來,又何必浪費掉這麼一個看起來就能夠在關鍵時刻救命的東西呢?

  可如果不用這個的話,很明顯自己會一天天的衰弱我下去。

  ——簡直就像是命中注定不可更改的命運一樣。

  腦海裡回響著那個奇怪男人說過的話,源千伊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憋悶在胸腔裡。

  命運。

  是誰規定了這種命運。

  她為什麼不能夠逆天改命!

  腦子裡出現了這樣的想法,胸腔裡的火焰也積蓄的越發明顯。

  心潮澎湃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源千伊猛的揚起頭就對上了游戲面板。

  「……」對哦,這裡是游戲,當然是系統從一開始就策劃好了這一切的。

  我真的是傻了,居然在游戲裡面尋求真實。

  這應該是游戲的固定支線,又或者說要達成別的什麼條件,才有可能活下去。

  不過她這段時間推進和發現過的,也就只有探尋咒術界以及甚爾的好感度這兩個啊。

  有關咒術師界的了解才推進到25也是絕了,明明在游戲裡她以及借助一切能利用的東西在不停的打聽了。

  從甚爾和直哉以及那位孔時雨先生的嘴裡知道了不少事情,可完成度那是一丁點都沒有推進的。

  想到這裡,源千伊又想起被拉入到「領域」之前的事情。

  她連忙翻看之前刷出的游戲提示信息。

  視線在那個完成度25上停留了一會,又查看了下獎勵。

  【個人天賦2,「懷孕石」想要生男生女,拜托你就對了(可使用次數15)】

  這種不正經的獎勵,真的有想要好好當獎勵嗎?!

  「總不至於我再讓甚爾揣一個吧,沒那麼狠的操作。」

  不過,要是有什麼看不順眼的人,又不好懲戒的,用這個確實會……噗,一定會超好笑的。

  一想到這種可能,源千伊就直接笑出了聲。

  就比如那個每次見面都會刺幾句的直哉君,如果懷個女孩一定會很有趣。

  想到開心的事情,源千伊也就不在計較這還剩下的短暫生命了,等自己這邊結束,再重新刷二周目好了。

  她覺得,自己再刷一遍,應該會選擇不同的道路。

  比如,在最開始雨中相遇時,邀請他和自己一起漫步雨中。

  病房的門,再次被打開,走進來的甚爾臉色不怎麼好看,他皺著眉仿佛不知道該怎麼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

  「甚爾,我們去游樂場玩好不好,我們兩個人。」

  「……」

  一手拿著繳費單子,一手抱著惠的孔時雨整個人都傻了。

  他只是順路過來幫忙的,怎麼你就這麼理直氣壯的把孩子交給我,你自己出去和老婆約會了?!

  不帶這樣的!!!

  禪院甚爾,屑中之屑!

  低頭看著那還睡的賊香的小孩,孔時雨再次感嘆,自己怎麼就認識了對方呢。

  在那最後的三十天裡,源千伊和對方都默契的沒有提起這事,他們一起去游樂園坐了旋轉木馬,玩了過山車,還乘坐了摩天輪。

  在摩天輪到達頂點的時候,甚爾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真希望時間能夠就此停止。」

  「會的。」源千伊反握住那雙手,笑了起來。

  雖然存檔點已經被自動覆蓋為從「領域」中出來之後,但她還可以開啟二周目,這次就讓她更近坦然的去追求好了。

  游戲確實只是游戲,但她真情實感的喜歡著游戲中的人物,只要運營商不倒閉,那她就一直玩下去!

  甚爾不是一個感性的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精神狀態很明顯的發生了改變。

  眼底的烏青變的越來越重,身上還帶著淡淡的煙味。可在面對她的時候,甚爾卻一直都帶著燦爛的笑容,就像是不想要讓她擔心一樣。

  他們一起去看了櫻花,泡了溫泉,還一起爬上了山頂看初陽升起。

  時間被甚爾規劃了起來,每一分鐘都不願意放棄。

  十指相扣,對上甚爾那泛紅的眼角,源千伊湊過去抱了抱他,「甚爾,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喲,我們還會見面的。」

  「好。」聲音有些沙啞,甚爾摟著她的手都不敢用力。

  「一定還會見面的。」

  到最後幾天的時候,所謂的虛弱buff也到達了極致,就像是自己死過無數次時的那種痛苦感覺一樣,深入骨髓的疼痛讓她有幾分不適應。

  一般這種不都該是獲得痛覺免疫的嗎?

  眉頭微微皺起,半靠在床上,源千伊看向那變的蒼白的指尖。

  甚爾抱著惠做到了她的旁邊,嬰兒長得很快,惠的模樣也和甚爾有九成的相似。他坐在旁邊,試探著想要在床上爬動,肉乎乎的小手輕輕趴著源千伊的手臂。

  「媽咪、」

  他還不會說話,只是無意識的重復著之前源千伊教給他的話。

  「聽說嬰兒時期也是有記憶的,甚爾要好好照顧惠惠啊。」小心的摸著小家伙的臉,源千伊輕聲感嘆。

  甚爾嘴角抿起,半天都沒說話。

  源千伊又伸出手牽住了甚爾的手,「我們會再見面的。」

  等開啟了二周目,你可能會忘記我,但我還記得啊。

  屬於我的小太陽我會自己去找回來。

  我會來找你的。

  【達成結局,指尖的淚水(be)】

  結束游戲,源千伊放下游戲手柄,心情有幾分沉悶。

  這個游戲做的真的是很逼真,人物的性格還有許多事件都是有前後因果關系的  。

  「啊,對了,完全忘記了那個怪人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想要殺我的。」

  在那個奇怪的家伙上面畫了個圈,源千伊這才把注意力又放回到游戲上面。

  這種被官方背刺的狗血劇情可真的是夠了,她這次要把劇情給跑歪!她就不信了,這游戲制作出來的時常就是一年多,肯定還是有其他別的線可選的。

  看到彈窗上出現是否重新開始游戲的時候,源千伊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是。

  她要重刷二周目!

  把甜蜜的戀愛劇情真實演繹!

  ——按照正常邏輯應該是這樣的。

  【達成結局,還未完成的大義(be)】

  【達成結局,愚蠢的猴子(be)】

  【達成結局,無法回頭(be)】

  不是,你等等!為什麼這次的發展依舊不對頭啊!!!


第15章

  源千伊的結局每次都是以捅刀結束,她納悶的看著自己手裡的游戲手柄,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這、這是什麼鬼?!

  她只是想問問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啊!臭崽子,不會說話了對吧?!

  一把將游戲手柄摔遠,源千伊就抱著腿直接向後一躺。

  她太慘了,游戲二周目不是繼續玩甚爾線就已經夠慘了,結果還發生這麼一遭事情。

  而且這次游戲還很奇怪,反復出現可以跳時間線的選項。結果還沒搞懂怎麼一回事,自己就gg了。

  開局的畫面和之前完全不一樣,天知道,她一睜眼就站在講台上究竟是個什麼感覺。

  這次一開場,她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且獲取到了大量的信息。

  是一所中學的老師,教書育人,呵護祖國的花朵。

  ——從表面上看是這樣的。

  實際上是個會聯合警察一起處理有關咒術師犯罪事件的配合者。

  普通的像是忘記設立「帳」,或者毀壞了公物,造成了大規模的損毀之類,就和駕照扣分一樣需要他們抽空去相關部門處理一下。

  至於像是詛咒師之類做出更加過分事情的,就要及時逮捕,和咒術師聯合一起將隱患抹殺在搖籃裡。

  ——為了更加方便處理這些事情,再加上讓民眾習慣,「英雄」營運而生。

  哪怕人們看到的第一印像是浮誇和炫酷,但不得不說,英雄這個職業出現後,在大樓被炸毀、一手扛起電線杆橫掃之類的事都被大家所習慣。

  (當然,這都是非法行為)

  在看到這些消息的時候,源千伊覺得游戲制作人的腦洞是真的大,居然連這個都能想出來。

  時間線是配合著之前的,甚至還倒回了一年,她剛登陸的時間點,是惠惠剛出生沒多久的時候。

  「不怪我覺得真實,完全就是這個游戲的制作從一開始就很寫實。」

  人物的設定也從之前的那種苦大仇深的美強慘脫離出來,源千伊很確定這個女老師就是一個普通人。

  身邊的其他老教師都認識她,還很熱情的和她拉著家常。

  如果不是家裡的本子上記載著,她所搜集到的情報,以及送過多少詛咒師進局子,源千伊都不敢相信,這麼一個看起來溫柔的女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當然,比起那些,緊接著發生的事情才叫讓人三觀炸裂。

  「源老師。」扎著丸子頭的少年站在不遠處,嘴角還帶著一抹溫柔的笑容。眼角有著烏青,說話的人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休息好了,他就站在不遠處,目光柔和的在等待,

  「誒呀,小傑回來啦,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原本還拉著她說起下學期月考要怎麼出卷子的老教師松開了源千伊的手,還拍了拍她的手背,一副我們懂的模樣。

  源千伊看向門口的少年,頓時覺得牙酸。

  這個是她入學這個學校帶的第一個班級上的學生,在印像裡,對方是一個懂事又溫柔的少年。

  而且有著超乎尋常的天賦,也是她推舉對方進入的高專。

  而且因為對方會對她產生好感度,源千伊也下意識的把這個好感往長輩、家人這方面牽引。

  在畢業的時候,對方對她的評價已經成為了視若至親。

  初中三年,一直悉心教導,等對方進入高專之後也沒有斷了聯絡,反而還多次和對方商討一些事情到底該如何去做才是最優解。

  有能力的人要保護普通人,而且要以最不會給大眾造成麻煩的方式保護。

  對於這個學生,「她」是很喜歡的。

  但源千伊很清楚,對方今天來見她,是來殺她的。

  她已經被對方殺無數次。

  問題是,再此之前,她沒有察覺到分毫。更是想不通到底是為什麼,源千伊白白的浪費了兩次機會,也沒能從對方的口中套出話來。

  「好久不見。」源千伊放下手裡的東西和人走出去,在袖子裡的手默默的活動著,這次她決定換一次方式,管他是個什麼好孩子,先按地上錘一頓再說其他!

  【夏油傑對源千伊(87):對我來說最重要老師】

  老實說,在對方動手之前,源千伊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夏油傑對她所升起的好感,就是對一個成年的靠譜女性所產生的朦朧情誼。

  和甚爾那種熱烈又澎湃的愛意相比,夏油傑的好感就好似春風,帶著細致和溫暖。

  那分和煦的情感比起相伴一生的愛人,更接近於對於人生導師的憧憬。

  普通家庭出身的夏油傑在接觸到咒術師界之前,都被周圍的人稱之為『怪物』。

  因為他能夠看到那些東西,身上也經常會有些傷痕。

  所幸很多時候,只要逃跑的夠快,弱小的詛咒就無法傷害到他。

  但周圍人的恐懼和懷疑,不是單純的逃避就能夠避免的。

  對於夏油來說,他人生的轉折點就是初中入學時,那個帶著溫和笑容的女人走上講台。

  她說,在她這裡,所有人都是一樣的,無論學習好壞,無論家境如何,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而他,從小就是怪人。

  被稱之為『怪物』。

  ——但他遇到的所有人都是那麼的溫柔。

  「沒事的,傑能夠看到我們看不到的東西,那不就是說明你有著非同一般的天賦嗎?」

  「我的孩子只要幸福快樂成長就好,你不用擔心別人的話。」

  父母是這麼說的。

  他們對自己那無私的愛讓他順利的成長。

  甚至擔心他被流言影響,每過一段時間都會搬家。

  「你有著非同一般的天賦。」年輕的老師這麼對他說到,女人溫柔的眉眼讓人不自覺的產生好感,「傑,你是注定要拯救世界的勇者喲,不過在你成年之前,拯救世界就交給老師這些大人來忙碌吧。」

  自那天起,他被帶入了咒術師的世界。

  夏油傑低頭看著那曾經為他遮風避雨的女人,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六年了,曾經在他看來無所不能的人在他旁邊顯得是那麼的瘦小。

  只需要輕輕的一捏,就能夠掐斷她的脖頸。

  「老師。」夏油的聲音有幾分沙啞,心底帶著無盡的茫然。

  蜷縮在袖子裡的手不自覺的顫抖著,就在幾個小時前,他剛殺一個村的人。

  不出預料的話,咒術師那邊應該快要得到消息了。

  我該怎麼做?

  「傑,需要我幫忙嗎?」  源千伊的發絲被風吹動,女人那溫柔的笑容一如往昔,「我一直相信,死亡並不是終點。只要你不曾停下腳步,就有可能創造無限的未來」

  「……」眉梢微動,夏油傑收斂好了自己的思緒,「老師這話什麼意思。」

  源千伊看向他,那雙眼睛裡沒有任何的負面情緒,就連聲音也和之前一樣,緩緩的。「我覺得我自己還是有些其他價值的。」

  她想要把那走在懸崖邊上的人拉起來,一旦行錯,那前方就是萬丈深淵。

  每一次,在殺她的時候,夏油都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他不想這麼去做,但卻不得不做。

  這麼說著,源千伊也干脆利落的握拳,凌烈的拳風激起了一陣颶風。

  夏油傑的眼睛不自覺的瞪大,他很確定,自己無法躲避開這一拳。

  心有余悸的看向對方,夏油還准備說些什麼,可嘴巴剛張開,視線的余光就掃到了身後的場景。

  為了方便說話,他們是直接繞到了學校的後山上來聊天。

  可他的身後,山道被直接轟出了一片空白。

  瞳孔縮成一點,夏油的手不自覺的顫抖。

  這麼久了,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老師有這種實力。

  「……也好。」扎頭發的皮筋崩斷,夏油傑的頭發披散了下來。

  他的臉上帶著解脫了的笑容,「老師,你殺了我吧。」

  不是,你這熊孩子,怎麼不是要殺我,就是要我殺你的。

  什麼玩意兒!好好活著不好嗎?!

  氣的源千伊一巴掌拍到他腦門上,恨鐵不成鋼。

  「動不動就想放棄自己的性命,這是我這些年教你的嗎?!」

  「老師,我走上了一條和你完全不一樣的道路。」夏油緩緩的閉上眼睛,嘴角顫抖,將不久前的事情給人說了出來。

  今天所發生的一切,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此之前,他已經對自己是否該作為有能力的一方去無條件保護普通人產生了疑惑。但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用自己的著雙手去。

  聽完了對方的話,源千伊的表情也變的嚴肅起來。

  真是要氣死她了,這麼一來,對方絕對會成為被通緝的詛咒師的。

  「現場沒有處理干淨?你連咒力痕跡都沒有抹除?」

  夏油張了張嘴巴,他沒有想到,對方在聽到自己了一個村子的人後,第一個問題是這個。

  「任務是我接下來的,就算抹除掉也沒有用。」

  「你不要告訴我你不會偽造痕跡,只需要模擬偽造出一個特級咒靈出現,再添加上你奮力戰鬥的痕跡,就會由鐵證如山轉變為懷疑,緊接著變成嫌疑消除。」

  夏油:為什麼你這麼熟練啊。

  在知道了這件事的發生之後,源千伊也知道了對方殺自己的這件事根本沒有辦法避免。

  自己是對方的老師,而他身上積壓的壓力是從入學高專開始就緩慢存在的。

  因為他是天才,因為他和另一個叫做『五條悟』的男孩是最強,所以他們要承擔起更多的任務。

  沒有休息天,沒有緩解壓力的方式,只能不斷的積蓄。

  更別說,夏油的能力還是吞噬咒靈。

  那東西有多難吃,源千伊想起來還心有余悸。

  吃下那玩意之後,再吃什麼東西,都嘗不出味道來了。

  人生都失去了樂趣,只剩下無休止的疲憊,這樣不被逼瘋就離譜了。

  「要我說,你還是太衝動了。」源千伊嘆了一口氣,她看向夏油傑,「你過於趨附之前所說過的正確意義和價值,將一切都標注了出來,非黑即白,把一切都看的太過理所當然。」

  但是,不該是這樣的。

  哪怕是所謂的最強,也不是什麼都能夠把握。

  強如埼玉,他也無法讓自己的頭發再次生長。

  「這次的事情,你明明可以放出咒靈狠狠折騰他們一頓,保留下他們的性命,然後報警處理。」這樣的村子,不可能只有這種小女孩的事情存在,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都要讓他們算清楚。

  而這些,以咒術師的身份,警察不可能會馬虎以待,會以刑罰的最高待遇去懲戒他們。

  「如果還是不滿,那可以直接把他們的事情全都報道出來,現在正在費力宣揚『英雄』的重要性,這種事情完全可以作為一檔專門的節目在電視上循環播放,所有人都會認識到這麼一個村子。」

  再用咒靈時時刻刻折磨他們的精神,讓他們真心懺悔自己做出的事情。

  「死亡才是最簡單的懲罰。」

  夏油傑無奈苦笑。

  怎麼自己反而還被安慰了呢?

  「我想如果換作你的父母,我想他們也會這麼覺得。」說著,源千伊率先往前走了一段路,「走吧,先回你家,這些事情,你總是要告訴他們的。」

  「……我不能回去,高層一定會抓了你們當做人質的。」甚至還有可能直接殺了你們。

  夏油額前的發絲遮擋住了眼睛,渾身都散發著一種極致的悲哀。

  ——都是他的錯。

  「所以,你這次是打算殺了我和你的父母對嗎?」源千伊站在前面不遠處,回頭看著他。

  一時間,心跳聲迅速的加快,夏油傑凄慘一笑,原來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了自己要做些什麼。

  一時間說不清楚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夏油愣愣的看著對方,半天才抬腿走了過去。

  他不想死,他想要做些什麼。

  但同時,他又無比的清楚,殺光所有普通人這種事根本不可能。心情如同澎湃的潮水,一次次的擊打著岸邊。

  回到家中,夏油見到對方原原本本沒有絲毫隱瞞也沒有絲毫發散的將事情告訴了他的父母。

  這事,是他不對。

  不管如何,事情已經注定,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你怎麼這麼衝動!」母親直接流出淚來,她心疼的伸手摸著夏油那已經瘦脫了型的臉。「你讓我們怎麼辦?」

  她深愛著自己的孩子,自然是想要為對方考慮的。「我、我們現在去自首還來得及嗎?能夠放寬處罰嗎?」

  「犯下了這種案子的詛咒師只會有一個下場。」源千伊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出來。

  作案人是夏油這事很復雜,他最好的朋友是五條家的少爺,在家族制的咒術界,他還真不一定會死。

  但一定會很難搞,他會被□□起來,會被當成武器,甚至因為他的能力,還有可能被當做實驗的一環。

  咒靈操控啊。

  這種能力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原本還在痛罵他的父親在聽到源千伊的話後也啞了嗓子,他是覺得孩子做錯了。不管如何,都不該,那些犯罪者理應得到自己該有的審判,而不是讓他的孩子沾染上滿手的鮮血。

  「你、你救了那麼多人,就不能從清處理?」父親說完這話,又緊張的看向源千伊,「源老師,你……能不能幫幫傑?只要留下命……」

  「爸,你不要為難老師了,其實我要是想活著也可以,但我不願意,我選擇了屬於我的大義!我要去實現!」聽到父親的話,夏油有些緊張,他不願意將自己所承受的東西帶給父母,自然也不願意讓他們知道他的情況。

  聽到他這話,脾氣暴躁的父親差點伸手想要刪他一巴掌。源千伊又嘆了一口氣,「傑他沒有回頭路的。」

  說著,源千伊也沒有給他們回神的時間,「其實,今天傑回來,就是殺我們的,他根本沒有也沒有實力在逃亡的時候保護三個普通人,一旦被那些窺伺著他能力的高層抓到,下場——你們可以帶入任何一部影視作品。」

  源千伊沒有描述會如何,但兩夫妻也不是笨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關卡。

  比起無法保護,反而讓孩子為難,他們的孩子選擇了親手殺死他們。

  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兩夫妻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嗓子仿佛被什麼東西掐住。心髒通通跳著,聲音大的要將鼓膜都震碎。

  「為、為什麼?」母親還不太理解為什麼會這樣,他們的孩子是那麼的優秀,而且事出有因。就算要計較,也該有個緩刑或者將功贖罪的機會吧。

  「我們…會自己了斷。」過了半晌,父親才下了決斷。

  他所想的要更多一些,最開始在被源千伊教導的時候,夏油還經常和他們說起『那個世界』的事情,但後來,他漸漸變的沉默。

  這一年來,孩子的變化更是驚人。

  視線在對方那瘦削的身形上掃過,長長嘆了一口氣。

  既然無法選擇,那他們絕不會成為孩子的拖累。

  「爸!」在來到這裡之前,夏油本來做好了全部的准備,但此時所有的心理防線都潰不成軍。

  短短的一句話,讓他不自覺的產生了動搖,他的堅持真的是對的嗎?

  「出國吧。」源千伊說著,她看向二老,「那些高層在國內有底氣,但國外就不一樣了。」

  只要能扛過最初的追殺,那他們就會是安全的。

  在夏油傑成氣候之前,高層們會瘋狂的想要攻擊他的弱點,可這件事不可能大張旗鼓的去做。

  特別國外做這種事,一個弄不好就會變成國際問題,危險性也小了很多。

  夏油也長嘆一聲,「我會在家裡偽造出我殺了你們的假像,想來  ……在確定了我之後,他們不會再多花功夫追查你們的下落。」

  源千伊看向夏油傑,「接下來你會面對無窮盡的追殺。」

  只要夏油展現出了讓他們退縮的實力,吸引大半的火力,那麼高層就不會想方設法去那麼做。

  「我早就做好了准備。」夏油垂下眼簾,看起來很是乖巧。

  半點看不出在不久之前,他還一副落寞又顛狂的表了她無數次。

  源千伊避開了他的視線,直接看向遠處的天空。

  湛藍的天空中有鳥雀飛過,帶起一陣喧鬧。

  「走吧。」

  該走了。

  「老師。」夏油傑站在房間裡,叫住了已經走了有一段路的源千伊。

  女人頓足,但沒有回頭,安靜的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你是不是覺得我……」

  「你的堅持和理念是無法改變的,除非徹底打碎咒術師界的這個牢籠,不然最後依舊會殊途同歸。」

  「你太傲慢了,傑。」

  「弱者生存」才是應有的社會形態,所謂扶弱抑強,咒術是為了保護非術師而存在的。

  這是夏油一直堅持的理論,他過於追求正論,最後將自己逼入了一個死胡同之中。

  一切都是因為想要這麼去做,所以才做,而非為了責任。

  「我會做到我所能做到的一切。」夏油這麼說著,他的身影直接消失。

  【夏油傑好感+3,哪怕豁出我的性命,我也要完成我的大義】

  【夏油傑好感度突破90,獲得特殊獎勵】

  【達成結局,形同陌路(be)】

  【請選擇是繼續游戲還是退出】

  退出退出退出!

  這個殺了她那麼多次的糟心孩子,她一點都不想再見到!

  可惡!

  看到那眯眯眼丸子頭就覺得腎疼。

  一把將游戲手柄給塞到櫃子裡,源千伊捂著胃就走出了房間,一走出來正好看到一爪子拍著小白的小黑正愉悅的搖著尾巴像她邀功。

  源千伊在看到小黑那明明是只不胖的貓咪,但不知為何就是睜不大眼睛大時候,微妙的有了一點即視感。

  小黑眯起眼睛,優雅的舔爪子時的模樣,和夏油傑詭異的相似!

  「小黑,要不然我送你去絕育吧,聽說絕育的貓會發腮長胖,你好歹把眼睛顯得大一點啊!」


第16章

  從游戲裡出來,源千伊覺得自己身心俱疲。

  這一回的游戲沒有遇到甚爾已經很叫人氣惱了,結果還發生這事。

  一開始當老師養崽還算是學習和放松的過程,可她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直接捅了一刀。

  越想越覺得肝疼,源千伊一把抱起小黑就開始rua他的臉。

  眼睛不要長得這麼小知不知道?!

  小黑輕輕的用肉墊扒拉著源千伊的手,頗為擔憂的瞅著源千伊。

  不要突然說出這種可怕的話啊,為什麼你要盯著我去做絕育!

  難到不是該先考慮最活蹦亂跳的小白麼?

  被撲倒在地的小白,雙手來了個農民揣,表示看戲再爽不過。

  源千伊揉了一把小黑的貓頭,這才松開了手。

  出門走了一圈,源千伊發現隔壁的人早就走了,這幾天裡乙骨一直跟著埼玉訓練,最開始還像個小哭包一樣的男孩看起來穩重了不少。

  起碼不會像之前那樣,見到個人都會抖三抖瑟縮在一旁。

  源千伊給自己做了飯,又把一些事情記錄在電腦上,算是充實一下自己的知識面。

  這次的故事從表面上看並沒有什麼槽點,90都是初中老師的日常生活,算是充實了一下她的知識面。

  剩下的10就是,夏油傑最後出場反復捅刀。

  那場面,真的是絕了。

  哪怕之前,源千伊是知道自己和咒術界算是有點聯系,可她也想不到會有這種操作。

  「總覺得,要是想推進完成度,就需要主動入局。」

  這次,源千伊完全是把這游戲當做一個休閑或者說是養老游戲,進度完全沒有推進。

  cg倒是解鎖了一張,不過那是自己被捅死時的場面。

  至於夏油傑最後給她提供的獎勵「斷緣之剪」就有點微妙了。

  用這把剪刀去剪不想再見到的人的照片,就會以後都碰不到這個人。

  源千伊很懷疑,這玩意是讓她這輩子都別在見到他的意思。

  呵呵,苟男人,只可惜在走之前沒送他一個「懷孕石」。

  晃晃腦袋,源千伊那些事情都忘到腦後。

  在出門和繼續游戲之間遲疑了一瞬就做出了選擇。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游戲為什是這樣一周目一個游戲線的,時間跨度還不小,但源千伊對於游戲的總體設計還是很滿意的。

  就是…稍微有點遺憾於不能再重刷一遍。

  她還挺喜歡甚爾這種類型的。

  這麼想著,重新回到房間拿起游戲手柄的源千伊又想起那給她搞出心裡陰影的夏油傑,還是覺得,不要再見到的好。

  【讀檔中,新的人物信息已更新,請注意查看】

  再次睜開眼,源千伊一眼就看到了夏油傑那放大的臉。

  靠的太近了!!!

  而且為什麼又是你!!!

  對於夏油傑的存在簡直要得ptsd了,源千伊下意識的就給了人一巴掌。

  「噗呲。」一聲突兀的笑聲響起,讓源千伊突然反應過來哪裡不太對勁。環顧四周,她才看到一個有著銀色頭發,帶著小圓墨鏡的少年。

  ……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就是很欠揍的模樣。

  【五條悟好感-1,令人討厭的熟悉眼神】

  等等,這臭屁小子叫五條悟?

  一時間,源千伊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她腦子裡想起這小孩十一二歲的時候吃自己糖葫蘆還嫌棄的模樣,以及夏油傑回來的時候說起他怎麼怎麼著時的模樣。

  視線落在五條悟的臉上,源千伊覺得……很離譜。

  而且她停留在對方臉上的時間越長,那人就不斷的在降低著好感度。

  「不准這麼看我。」五條悟的心情一瞬間變的特別差,他直接就從旁邊走出,帶起一陣風。

  「五條家的小少爺就是這樣,脾氣不好。」一個女孩子走了過來對源千伊伸出了手,「我叫家入硝子,以後請多指教。」

  剪著利落短發的少女咧嘴笑著,還對她眨了下眼睛。

  「我叫夏油傑,之前盯著你看是因為覺得你有點眼熟。」捂著被打了一巴掌打臉,夏油頗為郁悶。

  總覺得眼前的情況有些離奇,源千伊下意識的看向面板,瞳孔縮成一點,連忙抬手低頭遮掩自己的不自然表情。

  【玩家:源千伊(千音/咒靈)(男性/偽)】

  【是否查看記憶碎片】

  ……

  模樣俊秀的少年人站在星空下,漫天的繁星在他身後,少年那修長的身形就像是挺立的竹子,帶著屬於他的孤寂將自己與他人隔絕開來。

  「有罪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些愚昧的高層。」

  「為什麼,要我來承受那些不該承受的痛苦?」

  「殺了五條悟,我才能解脫。」

  ——詛咒,由人心的負面情緒而誕生。

  但咒術師不會誕生詛咒,可死後,可能會化為詛咒。

  少年人細碎的發絲襯的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更加出塵,那雙憂郁的眼睛仿佛盛放著無數的悲哀回憶。

  一旦看到,就會被他的眼神所吸引。

  ……

  一瞬間,源千伊被那充沛的情感所影響,如果不是她反應夠快,都要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緒了。

  可真有你的,一個咒靈居然偽裝到高專來了!!!

  源千伊覺得,這次拿的劇本比之前要難太多了,這種一個搞不好那就是全員都要殺她好嗎?!

  哦,還有可能變成夏油傑的寵物。

  成為神奇寶貝什麼的她可不願意。

  「不好意思,我之前反應有些過激了。」源千伊和人道著歉,神色淡淡,語氣也毫無起伏。

  如果不是長相好,這種面癱就會屬於特別能拉仇恨的那一類。

  「安靜。」男人從教室門口走進來,手裡還提溜著五條悟的後衣領,「我是夜蛾正道,一級咒術師,也是你們的班主任。」

  說著,他讓幾人都坐到課桌上,偌大的教室裡,只有四張課桌,源千伊坐在硝子和夏油傑之間。

  夜蛾正道指了指硝子和源千伊,「你們倆都是治療類的,平常出任務的時候多注意一點,傑和悟也多照顧下他們兩個。」

  手撐著腦袋,五條悟把自己的大長腿往旁邊一伸,語氣悠哉,「保護硝子還能說照顧女孩子,其他人我管他啊。」

  「五條!」夜蛾正道有幾分不滿,瞪了他一眼。

  「嘖,怎麼?我哪裡說出了?在說他也只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家伙罷了。雖然說有治療的能力,但也不是和硝子一樣能用反轉術式將人命救回來的。」

  「……」這話很不好回答,夜蛾瞪了五條一眼,就直接開始文化課的講解。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幾人之間的關系也變好了不少。

  當然,除了五條悟和她之間的關系。

  源千伊根本無法理解這個家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對於自己的感情波動很大,每次變化起來,給她的回饋也都是和某人很像,或者不像。

  好家伙,無敵的六眼是這麼用的嗎?!

  源千伊一直都維持著面癱美少年的形像,不是她不想表現的和善一點,而是這張臉真的就是個面癱!

  除非她做出什麼特別浮誇的動作表情,不然細微的變化根本沒有辦法表現出來。

  而這段時間,她也理清楚了為什麼這次會變名字又變樣貌,甚至連性別都換了。

  就是為了不讓五條悟認出來。

  有關於六眼究竟有多強,她一直都沒有一個確切的概念。

  只是知道,六眼能夠看穿一切,而且在一瞬間得知所有的信息,就像是一個精密的儀器,時刻在進行高度縝密的計算處理。

  有這麼一個小雷達在旁邊,源千伊是真的很擔心這次會出師未捷身先死,而且總覺得,對方認識誕生了『自己』但咒術師。

  誒?等一下,我記得當初帶著惠惠逛公園的時候,這小子也是認錯了人?

  當年那個只是有點臭屁的小少爺,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幅模樣的啊。

  「有任務,你們四個人一起去。」夜蛾正道拿著一沓資料走了進來,他又看了眼家入硝子和源千伊,叮囑道,「你們鍛煉一下戰鬥意識和長見識就行,戰鬥交給傑和悟。」

  聽到這話,五條悟又重重的哼了一聲,就像是想要博得關注的小孩子一樣。

  不過這次他倒是沒有嗆聲,作為強者,他一直都是一個唯我獨尊的性子,可不管再不靠譜,他也做不到讓奶媽打團戰。

  源千伊在准備東西的時候看向了外面,天空依舊湛藍,這裡的一切好像都是那麼的悠閑自在。

  而且這個游戲的套路根本讓人無法猜測,第一次是正常的戀愛劇,雖然裡面參雜了無數的狗血因素,還有刺殺什麼的,但總體來說還屬於戀愛範疇。

  第二次就厲害了,她半點沒有感覺到戀愛的氣息,唯一顯示好感度變化的只有一個自己教導的學生夏油傑。

  不知道不允許師生戀的嗎?!

  最後自己還被捅。

  這第三次就……很難定義了,從表面上看,是女扮男裝入校園,然後引發的一系列事情。

  實際上,班上只有四個人,一個是上一周目的學生,還有一個是女孩子,最後一個就吊了,那是『自己』要殺的人。

  難不成這裡面還有相愛相殺,陣營對立的戲份?

  這種一個弄不好就會拉胯到極點的好吧?

  血海深仇報是不報?

  要愛情還是要立場?

  不對,說到底,她現在都還不知道,為什麼要殺了五條悟。

  誕生了『自己』的咒術師和對方又是一個什麼關系。

  簡直就是一頭霧水。

  雖說是出任務,但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值得出手的地方。甚至於他們光看著夏油和五條在爭搶那個咒靈了,旁邊的硝子還從兜裡拿出糖果來詢問她,「要吃嗎?」

  「謝謝。」從女孩子的手心裡拿過一枚糖果,源千伊正准備再問兩句,結果不要臉的五條悟直接過來張嘴就把源千伊剛撕開的糖給搶到了自己嘴裡。

  「……」

  場面一度特別尷尬,而且無敵微妙。

  硝子從兜裡掏出一把瓜子,順便遞給旁邊的夏油傑。

  「我總覺得他們倆不對勁。」

  「對啊,就和狗血漫畫的開頭一樣,小學生男主以欺負他人為樂。」

  源千伊:不是,你們倆怎麼就這麼分析上了。

  覺得無比頭疼的源千伊干脆就這麼面無表情的盯著兩人看,就是不去看站在她面前打量著她的五條悟。

  這人的六眼簡直燙的不行,我根本不敢直視好不好!

  「你為什麼不看著我?」

  「你自己沒點數嗎?」

  旁邊的夏油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你要指望悟心裡有數,不如指望明天放假。」

  咒術師是個辛苦的職業,別說996了,忙起來007都有可能。

  特別是他們這樣剛入學的學生,更是忙的不行,各種二三四級詛咒簡直遍地走。

  對此,源千伊只能呵呵。

  要不是對咒術師這份職業還算崇敬,而且她確實在這裡學習到了不少東西,她做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退學。

  說起來,『自己』加入這裡唯一的目的就是殺了五條悟,那是不是意味著,完不成任務她又要be?

  想想就覺得頭疼。

  捂著腦袋,源千伊決定去附近逛逛。

  反正任務已經完成了,剩下的時間還是多休息一下吧。

  ……

  源千伊嚴重懷疑這次自己打開游戲的方式有點不對勁。

  禍不單行。

  學校裡已經有兩個大/麻煩了,她現在又看到了另一個。

  禪院甚爾,現在正站在她的面前。

  准確說是馬路對面,一個漂亮的黑發女人手捧鮮花在向對方求婚。

  「只要你願意入贅!老娘就包養你的後半生!」


第17章

  雖然是抓到了對方的一點小辮子,但源千伊很自信,她對甚爾的自信那可不是一臉句話就能說出的信任。

  雖然和預料中不太一樣,她沒有回到開頭重刷劇情,但不管怎麼說,他們也約定好了。

  在她的記憶裡甚爾是個很溫柔,而且很會照顧人的人。

  在說了,他還養著惠惠呢,怎麼可能帶著孩子入贅嘛。

  信心滿滿的源千伊,暗自抿唇笑了下。

  雖然這次外表看起來是男孩子,不過解除了擬態後就會變會原樣了。

  等找一個安全的情況,她解除了……

  「隨你吧,那臭小子就交給你了。」甚爾這麼說著完全沒有半點遲疑。

  源千伊:……?你給我等一下?臭小子是誰?!不要告訴我是惠惠!

  惠惠現在才四歲吧?!

  源千伊愣在原地,半天沒能緩過神來。

  她現在甚至又一種再掏一個「懷孕石」出來塞到甚爾嘴裡的衝動,你把剛才的話給我再說一遍?!

  「沒問題!」說話的女人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她眼睛亮亮的,笑起來的模樣和自己有兩分的相似。

  甚爾無所謂的輕嗯一聲,臉上半點高興的模樣都不曾露出。

  源千伊才看到了他那雙仿佛失去了神采的眼睛。對於任何東西都不在意,也不在乎,如同荊棘叢中探出的薔薇花,帶著桀驁和墮落,直直墜入深淵,化作糜爛的花泥。

  最後什麼都沒有留下。

  源千伊愣在當場,之前的不愉快仿佛都直接化作飛煙消失的無影無蹤。

  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心情一瞬間變的沉重,源千伊收斂了自己身上的氣息,打算跟在後面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她沒有從這兩個人的臉上看到對於婚姻的喜悅,只是…稍微的,看到了一種類似於放松的感覺。

  作為咒靈,她擁有的能力為「擬態」,可以隨意模擬出自己所想要構建的人物信息。

  按照難度的大小,可以維持不等的時間。

  就像之前,她選擇模擬埼玉,想要維持他的時間只能夠保持五分鐘。

  但現在只是要模擬一個有治愈能力的普通人罷了,根本不花什麼功夫。

  作為咒靈,天生就會治療。她唯一需要費心費力的,就是不在五條的面前露出馬腳,讓他的六眼看出情況。

  「既然你沒有意見的話,我們就去登記吧,剛好惠惠住在我家也不用麻煩了。」

  「嗯。」大口吸著煙,甚爾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扭頭掃視著後面。

  周圍打量著他的人其實不少,畢竟剛才女人豪邁的告白很是吸引人眼球,不少人都在看熱鬧。

  看了一圈也沒看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甚爾皺著眉頭,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種很不妙的感覺。

  不是危險,但要比那種生死廝殺的危險要更讓他不知所措。

  甚爾點點頭,沒再說話,直接把手裡的煙碾了,招手打車。

  在看到他們上車的時候,源千伊就准備也打一輛車跟在對方後面。

  但凡你猶豫一下——

  嘖,還是很想揍人!

  「怎麼了?」肩膀猛的被人拍了一下,源千伊扭頭。

  可能是那過於凶狠的眼神嚇到了人,夏油傑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坐在的士裡的甚爾剛好也看到了這一幕,他直接靠在車窗上,嗤笑一聲,「高專的學生。」

  源千伊的視線在那已經走遠的車子上停留了一會,看向面前的夏油傑,一副不耐煩的催促模樣。

  「啊,這樣子看起來就不那麼像了。」夏油的手指在眉心按了一會,臉色有些疲憊。

  察覺到對方疑惑的目光以及隱約的不耐煩,夏油笑了笑,「我之前和你說過的吧,你給我的感覺,和我一個很熟悉的人很像。」

  一心只想去捉奸的源千伊根本不想聽,夏油這個捅了自己無數刀的熊孩子要對自己說些什麼!

  好煩啊,我要去捉奸,你能不能先放過我!

  「她是我很重要的人,說來也怪,明明你們一點都不像,但有的時候卻給我一種很相似的感覺。」

  不要說的那麼曖昧,你捅刀的時候咋沒見你松手呢?

  源千伊直接抬起頭來,瞪了對方一眼。

  黝黑的眼睛仿若波瀾無驚的潭水,要將一切都吞噬。

  夏油愣在原地,半天沒能從那種情緒中走出。

  側身從夏油旁邊走過,源千伊冷淡的說道,「我還有事,晚點直接回高專。」

  淦,現在一看到夏油傑這種眯眼笑,她就覺得腿軟。小腿不自覺發抖,總覺得對方下一秒會給自己來一刀。

  從的士上下來,伏黑由奈點燃了一根香煙,女士香煙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香甜味道,煙霧在空中溢散開來。

  「不後悔嗎?」

  「本來就是利益互惠罷了。」

  和人一起辦理完了手續,那看起來溫和的女人也長舒了一口氣。

  「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咬著煙嘴,甚爾擺擺手一副很無所謂的模樣,「隨你,我先走了。」

  站在原地,伏黑由奈搖搖頭。

  她低頭看著手裡的東西,似乎有些愣神。

  源千伊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獨自一人站在那裡的女人,至於甚爾早就沒有了蹤影。

  「那個,能耽誤你幾分鐘嗎?」

  源千伊走了過去,那張溫和憂郁的臉能夠直接將好感度拉到及格線水平。

  她早就在心底打好了草稿,和人東拉西扯了一會,對方也就相信了自己和甚爾是認識的這件事。

  「我有些好奇,他這三年來發生了些什麼。」

  從源千伊的話語裡,伏黑由奈也明白了源千伊的意思,按照對方的話,眼前的這個帥氣少年是甚爾和他的亡妻的朋友。

  「我們邊走邊說吧。」伏黑由奈尷尬的抬手整理了一下頭發,很快的就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

  心情如同澎湃的潮水,一次次的翻騰著擊打岸邊,將那些深埋在心底的東西清洗出來。

  「我和他相認於兩年前。」伏黑由奈的語氣有幾分低沉,仿佛沉溺於自己的記憶當中,話說出口後,她才反應過來不太對勁,連忙擺手解釋。

  「我不是在說自己和甚爾的事情,只是……想和你講講他的事情。其實,甚爾還一直都很想念他過世的妻子。」

  「我和甚爾是在酒吧認識的。」伏黑由奈的記憶也不自覺的會想起當初的事情。

  去酒吧的,無非是兩種人。

  一種借酒消愁,另一種則是玩樂。

  伏黑由奈是後者,都是成年人了,去酒吧玩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偶爾的要是遇到了和心意的對像也不介意多點發展。

  甚爾就是那酒吧中最亮眼的存在。

  細碎的發絲貼在臉上,男人眼睛眯起,在他旁邊還堆著不少的酒杯。

  當然,更吸引人的,還是他那健碩的身材,一件簡單的t恤他也穿出了性感的味道。

  伏黑由奈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對方,可能是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太過特殊,在這些歡愉恣意的男女之中顯得格格不入。

  只是很普通的欣賞,她在對方的身材和肌肉紋理上停留了很久。

  隔著衣服都能夠清楚的看到對方的線條感,並不是那種很誇張的肌肉,但偏偏就是那種適中的感覺帶出了澀氣。

  可能是她停留的時間太長,在一旁閃爍的燈光中,伏黑由奈看到那人回頭看了她一眼,舉起酒杯對她示意了一下又扭頭去灌酒。

  「那可是知名的男公關喲,由奈要是想的話,可以去請他喝酒。」同事同樣看到了這一幕,笑嘻嘻的和她說到。

  「什麼?」伏黑由奈還是驚了一下,她愣愣的看著對方的模樣。那個男人不管怎麼看也不像是吃女人軟飯的類型啊,一般來說小白臉不是都長得比她還漂亮嗎?

  而且,那好身材完全不像是看著好看的,而是真的鍛煉出來的。

  「嘛,我也不太清楚對方的來歷,不過確實是花錢就能買他,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後續發展了……」同事的話她已經聽不清了,鬼使神差的,她走了過去。

  「聽說只要請你喝酒就行?」

  甚爾眉梢一挑,那帶著疤痕的一邊嘴角扯動,「請我喝酒?」

  「嗯。」

  「可以,你要什麼?」

  「我也不知道?」伏黑由奈很是茫然,她只是想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坐著。

  她不習慣這樣熱鬧的場合,甚至說她一點都不喜歡酒吧裡熱鬧的氣氛。

  這裡讓她覺得憋悶,特別是周圍人的說笑聲,還有搭訕的嬉笑,都讓她覺得胸腔發悶。

  甚爾輕笑一聲沒有再回話,只是點了點旁邊的旁邊的座位。

  伏黑由奈這才長舒一口氣,直接坐在了旁邊。

  她看到甚爾一杯又一杯的灌酒,自己也沒忍住,大口的喝了起來。

  醉醺醺的感覺並不舒服,但不得不說,腦子直接清空了,讓她感覺到久違的愉悅。

  沒有傻逼的上司,沒有那些喜歡湊熱鬧哄笑著打趣著她和某些男人關系的同事。

  更沒有父母高高在上『為你好』安排的相親。

  酒確實是個好東西,她能夠直接坦然的將自己灌醉,不用在乎其他。

  啊……不對,她要是醉在這裡,是不是也不太安全。

  算啦,一場艷遇罷了。

  都是結過婚的人了,那裡還會在乎這些,只要不玩的太過那就是她賺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她從一個狹小的公寓裡醒來,按著漲的生疼的腦袋,倒吸一口涼氣。

  她是誰?她在哪?昨天發生了什麼?

  看到自己身上那髒兮兮,甚至還帶著酒漬的衣服,伏黑由奈也感覺挺復雜的。

  雖然很慶幸什麼都沒有發生,但稍微請人幫個忙給她換個衣服也不是什麼難事吧?她昨天酒都灑到身上了,一身的臭味。

  「喲,你醒了。」端著一碗面條吃的甚爾走了過來,伏黑由奈眼巴巴看了他一會,才確定眼前這個男人根本沒有准備自己的早飯。

  「噥,你的錢包。」正當伏黑由奈正在混亂的時候,皮夾被男人丟了過來。

  裡面的東西都還在,除了——錢。

  「我直接拿你的錢還了我賒的賬。」甚爾說的理所當然。

  「……」伏黑由奈覺得自己的大腦當機的厲害,她好像只說了包對方的酒罷了,怎麼變成把對方的債務也承包啊?!

  「糟了!上班要遲到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伏黑由奈的視線不自覺的落在了那坐在嬰兒床上玩著布娃娃的小男孩。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孩子,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對著她眨了眨,又乖巧的去玩手裡的玩具狗狗。

  趕在上班之前去買了一套新衣服,伏黑由奈還沒來的及喘一口氣,就先被公司裡的謠言給氣炸了。

  在他們的口中,自己昨天去嫖男人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變得愈發肆意。

  嘴角抽搐,伏黑由奈揚起自己的紅唇,直接踩著自己的高跟鞋昂首挺胸的走了過去。

  凌厲的目光掃過周圍的人,原本還放在她身上的竊竊私語很快就消失了。

  被她掃過的人也都下意識的低下了頭。

  ……

  「該死的!哪個傻逼說的這種話!老娘現在是單身!憑什麼不能去和人喝酒?在說了,我就算真的和人上床了管他們屁事!」

  一把將手裡的啤酒罐給摔在桌子上,憋了一肚子火的伏黑由奈大聲的吼著。

  直接拿出幾罐啤酒的甚爾看向女人,「你到底是來干嘛的?」

  「找你喝酒,我請客,你聽我發牢騷。」伏黑由奈指了指自己,這麼說道。

  「既然那麼煩,你怎麼不直接懟回去。」

  「你以為我是你嗎?社畜是很幸苦的好不好。」

  罵罵咧咧的說了半天,伏黑由奈才發現,酒早就被人喝光了。

  「你這人,不怕喝醉的嗎?」

  「我可喝不醉,酒對我來說就和水一樣。」甚爾的語氣淡淡的,但由奈從他的口中聽出了些許的不耐煩。

  她恍惚間意識到,這個男人或許並不喜歡喝酒。

  借酒消愁,如果根本喝不醉那又何必要喝呢?

  ——只是徒增煩惱罷了。


第18章

  「這就是我和甚爾初相遇時的事情。」伏黑由奈將頭發挽到耳後,語氣有些感慨。

  由奈和源千伊站在一間幼兒園門口,裡面的小孩子熙熙攘攘的跑了出來。

  她指著那從學校裡走出來的兩個孩子  ,「女孩子是我的孩子,叫津美紀,比惠要大上一歲。」

  她的丈夫是出了些事故才離開的,原本她沒打算再婚。

  但周圍喜歡關心這些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她又是個能掙錢的,確實會有不少麻煩。

  源千伊看到那護著小男孩走出的女孩子,小姑娘很漂亮,更難得的是小小年紀就細心穩重。

  她看似是在護著惠惠,但實際上是在避免其他男孩子惹事,導致惠出拳揍人。

  小家伙跟個炸毛的野貓一樣,看著很是不好惹。

  但那嬰兒肥的臉上露出這種表情,反倒是讓他看起來更可愛了些。

  見源千伊的視線停留在惠惠的身上,伏黑由奈也開口解釋。

  「那個是甚爾的孩子,甚爾他……不太會照顧小孩,而且似乎是覺得惠媽媽的死,是因為他。」

  源千伊原本剛回升的一點好感又瞬間壓下,遷怒孩子是個什麼操作?

  她真的要生氣了!

  「津美紀有好好照顧弟弟喲!」小姑娘看到了由奈眼睛一亮,拉著男孩子跑了過來。

  源千伊的視線在惠的身上掃過,蹲下/身揉了揉小家伙的發頂。

  原本還想要躲開的惠惠在對上源千伊的眼睛時,還是低著頭乖乖讓源千伊摸了腦袋。

  雖然看起來像是一個不怎麼好惹,渾身帶著刺的小刺蝟。但實際上的惠惠格外的柔軟,耳朵尖不一會就泛紅了。

  原本還想著和人多接觸一下,源千伊覺得自己或許是可以從惠惠的口中得知一些他對甚爾的看法。

  結果問題剛問出口,惠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

  「他是個人渣,不要離他太近了。」

  源千伊:你到底是怎麼當爹的,自己生出來的兒子都能對你是這麼個評價。

  還想著在多說幾句,不過這個時候手機剛好震動了一下。

  一則短信發了過來。

  是五條悟在催促著她,讓她趕快回去,說是有要緊的事情。

  著急忙慌的跑回高專,正好在門口遇到夜蛾正道,源千伊連忙詢問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沒有啊,我說的是下次任務結束後,你們要去參加評級考試,最近好好休息。」

  很好,五條悟你總是可以在雷區上蹦迪:)

  回了房間洗了個澡,源千伊換了一身寬松的衣服,抬手將額前的碎發推到腦後。一抬頭,就看到蹲坐在窗戶上的五條悟。

  「……」

  撿起旁邊的掃帚,源千伊直接就掄了上去。五條悟這人真的是欠的慌!

  走在下面正躲著抽煙的倆高中生,就看到某個被一掃帚打出來的的人。

  手裡還拿著沒點燃的煙,夏油臉上做出震驚狀,「悟,沒有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是啊,居然還會爬窗戶。」坐在階梯上的硝子也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

  源千伊站在窗台上,直接從旁邊的抽屜裡抽出了什麼東西,也緊跟著就跳了下去。

  「很好玩對吧?」

  察覺有點不妙的五條悟豎起手來,還有些茫然的眨巴著眼睛。

  他不就是踩了個窗台嗎?又沒偷窺!

  從盒子裡拿出東西,源千伊直接將一個環狀物套到了五條悟的手上。

  緊接著又把另一個東西塞到他手裡。

  原本感覺自己手指上被套上了什麼東西,五條悟還沒來得及反應到底是害羞還是其他的什麼感覺,視線的余光就看到了懷裡的炸/彈。

  淦!把手/榴/彈的拉環當戒指用是什麼操作!

  迅速的把東西給丟到天上,不到一秒鐘,東西就在半空中炸裂開來。

  猛然間拉開窗戶的夜蛾:「不准在學校裡放煙花!」

  五條:「好——」

  幾人都是一副乖巧的模樣點頭稱是,看他們這樣子,誰能想到剛才那炸的不是煙花呢?

  見窗戶又重新拉上,五條悟伸出自己那被帶上了『戒指』的手,「你不覺得該道歉嗎?」

  「這不是禮尚往來嗎?五條同學。」源千伊皮笑肉不笑的說著,原本還准備看好戲的兩人也走了過來勸架。

  「悟,你先道歉,是你先扒的人家窗戶。」作為老媽子調解員的夏油站在中間,這麼說著。

  撅著嘴還想說點什麼的五條在對上兩個同學的視線時才不情不願的開口,「好吧,我以後不扒你窗戶了。」

  對五條的這個道歉並不怎麼滿意的夏油瞪了對方一眼,又看向源千伊。

  她也理所當然的舉起手來,「炸/彈只是我的一點小愛好,平常都是塞在抽屜裡的。」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不是五條悟這麼欠,她還不至於會動手。

  雖然很想吐槽為什麼小愛好是這個,不過夏油還是咽下了這吐槽。

  視線不經意的又轉移到五條悟到手上,那手/榴/彈的拉環還停留在對方的手上。

  把手裡的煙舉起來,硝子也笑著說道,「不鬧出大事來就是好事,不用那麼在意啦。」

  反正他們咒術師就沒一個是正常人,炸/彈也只是小意思而已啦。

  源千伊湊到硝子旁邊,離那兩個糟心的男人遠一點,比起令人頭禿的男人,還是和美少女貼貼要更讓人愉悅。

  源千伊見硝子在吞雲吐霧,也從兜裡掏出……一個吹泡泡的小盒子。

  手裡拿著塑料管,一個超級大的泡泡就緩慢的從中吹了出來。

  眼簾下垂,源千伊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胸腔中升騰而起的厭惡和憤怒。

  她討厭著五條悟。

  詛咒由人心的負面情緒而誕生的,而『他』就是因為過度厭惡五條悟,恨到想要殺掉他而誕生的。

  源千伊的泡泡吹了起來,遠處的太陽快要落山了,暖暖的光暈灑在泡泡上,折射出七彩的光。

  在最開始那個超級大的泡泡升起之後,源千伊又吹了各種泡泡模樣的小動物。

  「你們倆在這裡玩什麼呢。」叼著已經吃完的棒棒糖棒子,五條悟雙手插兜走了過來,一副勞資是大爺的模樣。

  見到那吹起來的泡泡,童心大作,直接用棒子挨個把泡泡都給戳破。

  「……」硝子和夏油完全理解不了五條悟的腦回路,彼此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意思。

  五條悟戳的正歡,硝子和夏油就一左一右直接把嘴裡的煙吐向五條悟的臉。

  「咳咳咳!「完全沒來得及用無限擋下,五條悟被吹了個正著,嗆了好一會才止住。

  五條的眼眶有些泛紅,一副控訴的模樣看著他們。

  然而人的悲喜並不互通,他們只覺得欺負五條賊好玩。

  「太過分了!」

  最後變成了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大混戰,兩人直接打了起來,半點沒有留手的意思。

  「兩個幼稚鬼。」硝子直接靠在源千伊的肩膀上,歪頭看著她。

  微風吹拂,源千伊依舊拿著手裡塑料管繼續吹著泡泡。

  她開始思考,自己這次要做些什麼。

  上一次大部分的時候都在做些工作,減免普通人的恐懼以及加強對於咒術師的管理。

  這次她作為咒靈加入到了咒術師的隊列中……

  等一下!自己玩的明明是戀愛游戲的對吧!完全不是策略基建主題好不好!

  「你們在干什麼呢?」聽到這邊的熱鬧,夜蛾正道也走了過來,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抽煙的幾人。

  在聽到聲音的一剎那,幾人的動作都僵硬了一瞬,以最快的速度擺出一副乖孩子的模樣。

  然而夜蛾正道是誰?他見過人的人經歷過的事可比這些個小年輕要多太多了。

  「你們幾個!都給我去跑圈!小小年紀學什麼不好?!」

  等跑完罰跑,四人都直接累癱在地上。

  躺在草地上,幾人都看向天空。

  沒一會,幾人就放聲笑了起來。

  五條悟最為誇張,他直接在草地上打滾,笑的腦袋上全是草屑。

  「其實最開始我挺討厭你的。」五條悟坐在地上,歪頭看著源千伊。「你給我的感覺和一個人很像。」

  聽到他這麼說,夏油也來了精神,他指了指源千伊,「那可真巧,我也覺得他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像。」

  硝子叼著從五條悟那裡搶過來的香煙糖,問到,「你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嗎?」

  五條悟搖頭,「肯定不是。」

  「因為我在六歲的時候就殺了她,那是我第一次殺人,所以記憶格外深刻。」

  五條悟的聲音很低,聽不出他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但源千伊卻能夠感覺到,自己那從胸腔中蔓延而出的怒火。

  憤怒,焦躁,以及無止境的殺意。

  ——她果然還是離五條悟遠一點的好。

  作為咒靈最不好的一點就是,很容易在相關的事情上發怒。

  源千伊毫不懷疑,自己如果表現出什麼不對勁的對方,會被五條悟抓住蛛絲馬跡進而推測出來。

  等第二天,源千伊就選擇自己去接任務。

  原本夜蛾是很認真的拒絕了源千伊的,可她扯了一堆大道理,表示自己需要鍛煉,團隊和個人任務都不能拉下。

  磨了半天,夜蛾才勉強答應了讓源千伊自己去出任務。

  難度並不大,只是去解決一個二級咒靈。

  不過,地點是在鬧市區,要求源千伊細心再細心,一定不能忘記「帳」。

  借著出任務順便散心的源千伊長嘆一口氣,她覺得劇本的設計者一定腦子有坑,不然不會制造出這種,陣營對立還相愛相殺的劇情。

  天才和瘋子果然往往都在一念之間。

  小巷裡傳來曖昧的低語,源千伊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總覺得自己不該走出去。

  這聲音,還有那說出的話,不管怎麼聽都是在調情吧?

  咋整?她原路返回?

  正准備轉身走掉的源千伊總覺得那男人的聲音有點耳熟,一旦產生這樣的感覺,那就甩不掉了。

  她又站在原地聽了一會,這才用了點力,在地上踩出聲響。

  腳步聲響起,那原本抱在一起的男女也分開了。

  不出所料的,源千伊看到了正被一個大波浪美女抵在牆角的甚爾。

  瞳孔地震jpg

  之前和伏黑由奈的那個還算能夠理解,現在這又算什麼?

  一時間被綠光照耀的源千伊只覺得腦袋頂上長滿了草,甚至都可以養一村子的羊了。

  上一次她從伏黑由奈的口中得知了他們並沒有簽婚姻屆,只是改了下名字,對外稱自己入贅,迫不及待的摔掉了禪院家的符號。

  這還算能夠理解。

  現在呢?

  總不至於說是,兩個成年人在這種幽深陰暗的小巷裡,姿態曖昧的靠在一起,還什麼關系都沒有吧?


第19章

  就在源千伊眯起眼睛打量著對方的時候,甚爾下意識的一抖。

  還是把那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給扒開,「我結婚了,暫時不接單子。」

  源千伊:單子?呵,你這是還發展出產業鏈了?

  原本那面無表情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源千伊很是安靜的看著甚爾打發走了那個女人。

  她的視線在女人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她經常和新一他們出去分析各種人的身份和心裡狀態。

  形形色色的人,只要不是特別復雜的類型她都有個大概的猜測,此刻她也看出對方只是和甚爾玩玩。

  但那眼神中透露出的遺憾和曖昧的意思,讓她氣的不行。

  直到這個時候,源千伊才想起來自己到底忘記了些什麼東西!

  她之前一直忘記問伏黑由奈了,為什麼要……包養甚爾。

  這根本不像是正經男人會做的事情啊!

  現在的甚爾,和三年前的變化確實太大了些。

  甚至在看到的一瞬間,源千伊都有點不敢去認,在陰暗的小巷裡,對方點燃了一根煙。

  打火機摩擦火石的聲音響起,猩紅的火焰在空中跳動著。

  空氣仿佛凝固住了,女人身上留下的香水味也逐漸在空中飄散。

  甚爾撇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源千伊,頗為不耐煩,「小鬼,看什麼呢?」

  被人看著,甚爾總有一種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壞事的感覺。對方身上的校服再加上那張臉,讓他記憶頗深。

  高專一年級的學生。

  僅此而已。

  按照道理,自己不管是從哪一方面都不用害怕對方的,更別說現在有幾分腿軟。

  為什麼會對一個不認識的臭小鬼產生這種害怕的情緒啊?!

  他甚至有一種後背冷汗直冒,都要站不穩的感覺。

  明明在這種地方殺了他,連抹滅證據,拋屍都不用考慮。

  他干嘛要腿軟?!

  煩躁的把一根煙抽完,甚爾這才稍微緩了一點,跺了跺腳,讓小腿的酸麻緩解一二。

  眼前的人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只是那麼站在不遠處看著他。

  漆黑憂郁的眼神仿佛借著夜色在彈奏著一曲憂傷的旋律,風聲呼嘯,帶著絲絲涼意,將甚爾背後的冷汗給吹干了。

  「你不是有妻子的嗎?為什麼還要在外面做這種事。」

  對於對方的問題,甚爾嗤笑,他的舌頭舔過嘴角的疤痕,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小鬼就是小鬼,大人之間□□和金錢的交易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了。」

  「……」

  源千伊覺得要是能夠監控自己對對方的好感度的話,絕對會是直接減十幾點的那種大跳水。

  深呼吸了一次,源千伊覺得自己不能夠像自己畫的那種作品那樣,搞出什麼溝通不當的狗血劇,她壓下心底的怒火,僵硬的扯動著嘴角。

  「是麼?聽起來像是個小白臉?」

  對上對方的那雙眼睛,甚爾的心猛地一跳,明明是未曾見過的模樣,給他的感覺也不一樣。

  但那雙眼睛實在是太像了,和他夢中出現過的無數次一模一樣。

  伸手遮住了對方的眼睛,甚爾反身將人給壓到牆邊。

  在做出著動作之後,甚爾也覺得自己腦子有病,不然他怎麼會對一個男人做出這種事?

  「小鬼頭莫非是想要問市場價麼?可惜我對男人沒什麼興趣,你要是願意穿女裝的話我倒是可以勉強陪你一下……」灼熱的呼吸撲在她的耳邊,源千伊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但比那更多的,還是自己那從胸腔中騰然升起的怒火。

  「哦?是麼?」源千伊直接握緊了手裡的拳頭,被男人遮住的眼睛微微眨動,語氣帶著滿滿的不耐。

  被對方的睫毛劃過掌心,甚爾覺得自己的心跳猛地加速了一瞬。

  酥麻的感覺直達內心,還不等他覺得有些什麼,腹部一痛,緊接著下巴又是一陣疼痛,意識不自覺的變得渙散起來。

  這一切前後不過01秒,他都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埼玉的實力果然是最強的。」這麼感嘆著,源千伊就像對著甚爾的臉再來上幾拳頭。

  甚至想對著人來一擊連續普通拳送他上天。

  甚爾現在這種輕浮又不正經的表現,讓她眼眶不自覺的泛紅,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但超級生氣。

  又在人身上踩了一腳,才稍微的緩解了下惱火。

  「可惡,敢這麼做,不如讓你肚子裡再揣一個好了。」

  深呼吸了一下,讓自己心情平復,源千伊找到自己上一周目的關系網,讓他們把禪院甚爾的全部消息都整理給她。

  要是讓她知道,自己真的綠了,而且頭頂還成了呼倫貝爾大草原的話,那她一定把懷孕石送他一份!

  這次!她才不會照顧對方生孩子!

  她也沒要求對方真的守身如玉啥的,只是他們結婚了,她把自己的所有東西都給了對方。結果一轉頭,才三年的時間,你就和無數女人不清不楚,還他喵喵的帶著兒子入贅?!

  不帶這樣的。

  消息剛發出去,源千伊就收到了回信。

  「你要查那個把自己兒子賣給禪院家的禪院甚爾?ok,三百萬我幫你把他的生平和他這些日子接過的任務,以及他和其他人有什麼關系都給你查清楚,照片什麼的要不要?」

  還賣兒子?!

  源千伊覺得這人原本把孩子丟給伏黑由奈已經很過分了,然而事實證明,她的想像力還是太少了些。

  立馬回了一句要。

  源千伊恨不得再給甚爾一拳頭,視線落在對方的黑眼圈上,又頓住了。

  她腦海裡想起伏黑由奈說起過的話,』討厭酒是因為完全喝不醉啊『。

  甚爾到底是心裡壓力太大,還是只是個單純的人渣還是等確切的消息出來後再說吧。

  源千伊露出一個冷笑,給人下了個死緩的判決。

  已經被一拳揍暈過去的甚爾癱在地上,又打了一個寒顫,他的口袋裡漲鼓鼓的,也不知道被放了什麼東西。

  「喲!千音,你出任務回來了!」剛走回學校,就正好對上那坐在咒靈上正對著她招手的夏油傑。

  硝子聽到聲音探出頭來,「我們明天要去解決一個一級咒靈,一起去吧!那邊還有溫泉呢!」

  「好啊!」下意識的答應下來,等說完後,源千伊的腦子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等等,什麼溫泉?!

  不是她想的那樣吧!她雖然擬態呈現出來的是男孩子的外表,但並不代表了她可以毫無芥蒂的和男生泡澡!

  是被當做娘炮還是變/態,這是一個問題。

  收拾好行李准備一起出去玩的源千伊坐在新干線上,沉默的看著外面的場景。

  路途不近,就是做新干線也要好幾個小時。

  五條悟性質勃勃的拿出撲克牌來,表示要和大家一起打牌。

  「不要,和六眼打牌簡直太傻了。」

  「你們這是歧視!」

  「對,我們就是在歧視你。」

  眼看兩人又要鬧起來,源千伊和家入硝子對視了一眼,直接換了座位,坐在一起說小話。

  手裡拿著最新的時尚雜志,和人一起看著。

  等看完的時候,那邊的兩人也停止了吵鬧。

  天知道兩人吵個架還要立下「帳」究竟是有多激烈。

  他們倆人一致的抬手托腮,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

  五條悟:「喂,千音你這家伙是不是喜歡硝子啊。」

  「可愛又乖巧的美少女,誰能不動心呢?」源千伊根本沒帶理會對方的,繼續和硝子翻看著目的地的旅游指南。

  這次的時間很充分,剛好可以好好玩上一遭。

  五條:「嗚哇,居然真的有人吃窩邊草耶。」

  夏油:「還真是讓人預料不到呢。」

  硝子和源千伊都看了他們一眼,一致的無視掉了。

  這種小學生的招數,要是理會了才會變得更加不得了。

  「好無聊啊!」五條悟的腿往旁邊一伸,簡直都要占滿整個過道了。

  源千伊的視線從那邊劃過,頓時有一種自己看到了大型熊孩子的感覺。

  「明明我們可以讓傑用咒靈帶我們過去的,那樣子會更省時間。」

  「那萬一乘咒靈的時候被人看到了,該怎麼解釋?」夏油傑反問。

  「看到就看到了嘛,說到底,就算向他們透露咒靈的存在也沒什麼。」

  反正這影響不到他分毫,而且對於唯我獨尊天下第一的五條悟來說,普通人會如何都與他無關。

  「你還真是傲慢啊。」夏油傑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他和五條之間的觀點永遠不一樣。

  他認為,咒術師理應保護普通人。

  而五條悟只是單純的覺得要這麼做,所以才去做。

  至於理想和義務什麼的狗屁東西根本不存在。

  「他們一會又要吵起來,我們再立下一個帳吧。」源千伊這麼說著。

  硝子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指著旅游手冊上的草莓芭菲和源千伊詢問道。「要去吃嗎?」

  五條悟又瞪著自己的眼睛,一副譴責的模樣瞅著他們倆,「你們去吃甜品居然不叫上我!」

  源千伊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又不愛吃甜食,在這裝什麼可憐。」

  話說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

  她怎麼會這麼說?明明五條悟成天都在吃糖。

  所幸五條悟並沒有在這件事上太驚訝,只是點了點頭,「但是我吃甜的會讓腦袋覺得舒服啊,四舍五入還是比較喜歡吃甜食啦。」

  到了地方,任務並沒有耗費什麼功夫。

  在五條悟和夏油傑在的時候,她和硝子就像是旁觀者一樣。

  有的時候,還會直接坐在夏油操控的咒靈上面。

  硝子的頭直接靠在她的肩膀上,細碎的發絲碰觸著她的脖頸,有些癢。

  她聽到了女孩子的低喃,「還真是,永遠都無法靠近他們啊。」

  入學時,都是四級咒術師,但眼前的兩人早就遠超普通人,走在了最前面。

  就和他們說的那樣,他們是最強的。

  祓除一個普通的一級詛咒,對於他們來說只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甚至於剛見到的時候,就在猜測對方會不會有什麼特殊能力,夏油要不要吃下這個咒靈。

  五條悟嬉笑著,「一會去吃超大芭菲的時候剛好可以給你藏在裡面,伴著甜甜的冰淇淋吃,說不定抹布水味道都會變好。」

  夏油一副嫌棄的模樣,「得了吧,我可不想讓記憶中好吃的東西全都被玷污成抹布水。」

  那樣他真的會患上厭食症的。

  看著他們談笑間就把咒靈解決掉,硝子把玩著手裡的手術刀,幽幽的嘆息了一聲。

  銀白的小刀在她那纖細的手指間轉動,如同翩飛的銀色蝴蝶,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

  「有的時候還真羨慕他們。」

  「硝子何必羨慕他們呢?你有著自己獨一無二的天賦啊。」

  「作為醫生,我永遠只能站在後方,呆在醫療室裡等待著。」

  感覺到女孩子話語間的凄涼,源千伊也長嘆一聲。

  對方是學院之寶,有著極為罕見的天賦。但也正因為如此,她不被允許離開高專。

  她出任務的時候,只能是在五條悟和夏油傑在的情況下。

  不像源千伊展現出來的,能夠加速傷勢愈合這樣的能力,對方甚至可以將心髒碎裂瀕臨死亡的人從死神的手中救回來。

  「硝子!」

  見源千伊突然喊她,家入硝子抬起頭來疑惑的看過去。

  源千伊的手在她面前晃了一圈,一個響指在她耳邊響起,一朵嬌艷欲滴的玫瑰花就出現在她的面前。

  「讓不開心占據了你的思緒那可就是我們不對了,公主殿下能賞臉開心點嘛。」

  被源千伊這話逗笑了的硝子將花別再頭發上,搖搖頭,「那當然不夠,你要陪我去買衣服逛街那或許才會好點。」

  「遵命。」

  五條悟和夏油傑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了戲弄,站在不遠處,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

  他們對視一眼,都直接伸手勒住了源千伊的脖子。

  雖然不太明白剛才那種不舒服到底是什麼,但就是很不爽。

  「不准當著我們的面談戀愛!」

  笑的直不起腰來的硝子根本沒有去解圍的意思,她抬手擦掉了笑出來的眼淚,看向那邊原本還有幾分拘謹。

  結果沒一會就被他們鬧的瘋打起來的源千伊,對方的模樣看起來陰郁又悲傷,仿佛將自己和其他人天然的隔絕開來。

  可沒多久,就變得具有了生氣。

  想想也是,五條悟和夏油傑那性格,脾氣再好的人都能被鬧生氣。

  「走啦!我們定的溫泉旅館只有兩天時間!再不去休假可就沒有了!」

  「來了!」

  升騰的水汽撲在臉上,源千伊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五條悟少爺是個大款,定旅館下意識就定了最高等級的那種。

  多花點錢沒什麼,關鍵是可以避免和大家一起泡溫泉,還有大家一起睡覺這種尷尬的局面。

  穿著深藍色的浴衣出來,正好遇到了坐在外面看書的硝子。

  「啊,你不多玩一會嗎?」

  「?」

  見源千伊一副疑惑的模樣,她才反應過來。

  「哦,剛才五條悟和夏油傑跑到一起去了,倆幼稚鬼在溫泉裡打水仗。」

  「他們還真是,哪裡都能玩啊。」

  等兩人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正靠在一起看書的兩人。

  「我怎麼感覺你們倆天天都黏在一起。」

  硝子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們怎麼不反省一下,要不是還有千音陪著我,那我可是要被你們倆給拉下了。」

  倆人只稍微的不好意思了一瞬間,就把那種情緒拋到了腦後。

  「你們在看什麼呢?」

  「解剖學。」

  「……」視線對上桌子上的書,兩人都齊齊倒退一步,「等一下,你可不要把主意打到我們身上啊。」

  他們有理由懷疑,眼前兩人想讓他們倆當小白鼠。

  畢竟有反轉術式呢。

  「不要小氣啦!只是稍微的剖開你們的身體,讓體內器官和大自然接觸一下而已!」

  「個鬼啦!怎麼可能接受這種事情!」

  又鬧騰了好一會,源千伊見戰局要升級,還是選擇了立下「帳」。天知道,她和他們混在一起之後,最擅長做的事情就是立「帳」。

  這三人,都不怎麼靠譜。

  「我還說為什麼這裡有帳呢。」兩個漂亮的女人走了進來,和他們打著招呼。「原來是你們啊。」

  「啊,是歌姬和冥小姐啊。」五條悟向後看了一眼,和人打了聲招呼。

  「你們也是來這裡解決咒靈的?」被五條悟稱為冥小姐的女人直接坐到了旁邊,銀色的發絲垂落,眼睛半眯著,臉上帶著曖昧的笑容。

  「對啊,不過已經解決了。」

  一級術師冥冥點了點頭,「那也就是說你們有空了,有件事想麻煩你們。」

  五條:「啊?好麻煩的感覺。」

  「是特級咒靈,那家伙已經殺了不少的人了。」

  「……」聽到特級二字,所有人都來了精神。

  要知道,特級可是很難找到的,他們現在的表現就和找到了心儀的玩具一樣,眼睛亮晶晶的盯著冥冥她們。

  「我就知道你會感興趣。」冥冥的臉上露出笑容來,她就那麼安靜的看著五條悟。

  「她們是?」源千伊低聲詢問著旁邊的硝子,眼前的這兩個女孩子她從未見過。

  「是冥冥學姐和歌姬學姐啦,京都高專的。」

  身穿巫女服的庵歌姬原本看向五條悟的時候習慣性想和人吵幾句,不管還是很快的進入狀態將個人情感拋除。

  「這次的事情出乎預料,原本,在我們的情報中應該是一個一級咒靈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成了特級。」

  說道這裡的時候,庵歌姬的手不自覺的握緊。

  這次任務實在是出乎他們的預料。

  原本不該是這樣的。

  「這次是只有你們兩人來出任務?」夏油察覺到了氣氛不對,詢問道。

  「不,還有兩個學弟,但他們……受了重傷。」

  五條悟歪頭輕笑一聲,「那學弟就麻煩千音和硝子了。」

  因為五條悟和夏油傑都太強大,他們兩人入學一個多月了,也不曾做些什麼治療任務。最多也就是一點小擦傷。

  像兩人這樣的傷勢,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

  深呼吸了幾次,源千伊這才冷靜下來,畢竟她之前幫還沒有禿頭的埼玉處理傷口時也和這個差不多。

  血腥味鑽入鼻腔,粘膩的血液沾在手上。

  家入硝子的反應速度也絲毫不慢,兩人配合,很快的就將傷勢治愈。

  兩人的呼吸也變得平穩起來,硝子的臉色有些蒼白,但並沒有任何對於的情緒。

  「走吧,去洗手。」

  視線在兩個少年的身上停頓了一會,源千伊這才長嘆一聲。

  在此之前,她一直都不曾這麼真切的了解到。

  咒術師的死亡,是一件司空見慣的事情。

  作為少有的,能夠用反轉術式拯救他人的硝子,以後可能要面對無數認識,或不認識的屍體。

  她作為醫生,注定了一輩子都只能夠送人離開。

  「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的。」源千伊走到硝子的旁邊,這麼對她說著。

  剛洗完手,准備點只煙來平靜心情的硝子愣了一瞬,她也笑彎了眼角,「再這樣,我真的要以為你愛上我了喲。」

  源千伊笑了笑,如果可以,她倒是挺想試試攻略可愛女孩子的。

  想想吧,她目前出現過好感度,先生可攻略的三人。

  禪院甚爾,前期是個好男人,但目前貌似往渣男方向發展,處於時刻可以審判的階段。

  夏油傑,殺了自己好幾次的臭崽子,她現在根本不想去阻止對方。

  五條悟……嗯,一言難盡到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去評價。

  「過段時間要准備交流會了,你打算參加嗎?」心情平復下來,硝子詢問道。

  源千伊一副無奈的模樣看向對方,「硝子,你覺得有五條悟和夏油傑在,我們除了看戲還能做什麼?」

  短發的少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懊惱的揪著自己的頭發。

  原本只是想要轉移下注意力找個話題聊的,居然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

  「不如期待下,明年會有什麼樣的學弟學妹入學,可以好好欺壓一下。」源千伊摸著下巴,感覺自己好像也被傳染了些奇奇怪怪的屬性。

  看向遠處閃爍著的星光,源千伊已經感覺到那邊的五條和夏油帶著兩人離開了。

  作為被定義為後勤的他們,完全沒有出場的可能啊。

  【游戲已掛機】

  從游戲裡出來,源千伊揉著有些發脹的腦袋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最近好像玩游戲玩的有點過火了。」

  拍了拍臉,源千伊用冷水洗了把臉。

  還是休息兩天,去溜溜貓狗吧。

  這麼想著,源千伊在家裡轉了一圈,也沒找到家裡的三只祖宗。

  「奇怪,他們自己跑出去玩了嗎?」

  這麼想著,源千伊這才拿起手機,開始翻看東西。

  最近一個月的漫畫她都已經提前交給編輯部了,不需要擔心稿子的問題。

  手機上還有好幾條未讀短信,源千伊連忙點開看了一下。

  裡面的短信都是園子和小蘭發過來的,她們在和她約過段時間的去山上玩。

  綾子姐和她社團的人正好准備一起去山上的別墅玩上一遭,算是放松心情。

  「剛好,我也准備休息一下。」

  打電話和園子約好了時間,源千伊又給埼玉發了條短信,告訴對方自己可能要出門兩天,順便幫她看一下家裡的三只祖宗,免得他們餓急眼了,自己套個『特』的袖套,開始點火做飯。

  處理好一切,源千伊這才回到自己家裡。

  一進家門,就被充滿著活力的少女抱了個滿懷。

  「千伊姐!你真的好久好久都沒有和我們一起玩了!」

  「抱歉啦,請務必原諒我。」雙手合十的討饒,源千伊就看到鈴木園子的父母都站在不遠處笑著看著他們。

  「還真是小孩子啊。」慣來都是以女強人形像面對他人的鈴木朋子提醒了兩人一下,她看向源千伊想要說些什麼,又還是把話咽回了肚子。

  「最近休息的怎麼樣?要不要請醫生來為你做個全身檢查?」

  「不用啦。」臉上帶著笑容,源千伊連忙擺手。

  她去年在臨近高考前突然休學,讓家裡人很是擔憂了一陣子。不過看她現在的模樣倒是讓人放心了不少。

  「有什麼事就直接告訴我們,畢竟是家人。」鈴木朋子點點頭,叮囑道。

  旁邊的園子嬉笑了幾句也就拉著源千伊去了她的房間,「最近公司裡的事太多了,老媽的脾氣越來越爆了,我們可沒有催促你的意思,反正我們學的怎麼樣都行。」

  對上小姑娘那笑嘻嘻的表情,源千伊也伸出手去捏了捏她的臉頰。

  「我沒事的。」

  一年前,她還在籌備著出國的事情,但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她也消了出去的打算。

  甚至連考試都沒有去參加。

  視線看向窗戶的玻璃,源千伊幽幽嘆了一口氣。

  她只是稍微的有一點無法理解罷了,為什麼人心能夠變化的那麼大。

  如果現實裡,也能和游戲一樣觀測情感變化,得知對方的心裡話……

  不、現實並非游戲,要是真的那麼做的話,簡直就是在潛意識的操縱人心。

  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念頭甩掉,源千伊詢問道,「我們這次是去哪棟別墅?」

  「綾子姐打算邀請他們社團的人一起去,所以我們去山上的別墅,順便還能一起來一段羅曼蒂克的浪漫約會!」說著說著,園子就露出一副不怎麼正經的表情,雙手捧在一起,一副很是痴迷的模樣。

  「千伊姐,你有什麼喜歡的人嗎?」

  「我的心裡裝著星辰大海,怎麼可能拴在一棵樹上呢?」和人嬉笑了一會,她們才收拾好東西准備出發。

  鈴木家作為財閥幾乎是遍布世界都有別墅,而且大部分還基本上可以說是承包了整座山的那種。

  山林間的空氣很是清新,源千伊仰頭看著天空。

  「空氣有些濕潤,晚上估計有大雨。」

  「那我們還是趕快進去吧!」這麼說著,園子打頭走了進去,別墅放置了那麼久,雖然有人定期打掃整修,但估計還是有些需要他們來處理的地方。

  沒過多久,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都來了。

  看到帶著一個孩子過來的小蘭,源千伊頗為疑惑,「奇怪,新一居然沒和你一起來嗎?」

  聽到源千伊的問題,園子才後知後覺的敲了下自己的腦袋,「嘿呀,我差點忘記了。」

  說著,園子這才給源千伊講了前幾天發生的事情。

  明明是一起去游樂園約會,最後居然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把小蘭一個人丟在游樂園裡,自己人間蒸發了。

  「那家伙簡直太過分了!」握拳抱怨著,園子一副很不得揍人一拳的表情讓小蘭忍俊不禁。

  「我覺得不太對,新一是突然消失,但依舊和你有所聯系。那是不是意味著,他自己出了什麼問題只能夠用電話和你聯系?」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源千伊仔細的詢問著小蘭這段時間發生過的事情,打算和人分析出一個所以然來。

  聽的直冒冷汗的柯南直接抱住源千伊的腿,「那個,大姐姐我們先去房間裡休息一下好不好啊?剛才我和小蘭姐姐過來的時候在路上看到了一個身穿黑袍的繃帶怪人,嚇死人了的。」

  聽到他這麼說,源千伊的注意力也被莫名其妙的繃帶怪人所吸引,不再繼續追問有關新一失蹤的事情。

  偷偷抹了一把冷汗,柯南一口氣還沒吐出來就聽到源千伊又疑惑的盯著他的臉。

  「我怎麼覺得你很眼熟啊,是工藤的親戚?」

  小蘭:「柯南他是阿笠博士的親戚。」

  「是嗎。」

  被源千伊盯著的柯南額頭的冷汗不停的往下冒,很不得趕緊離開對方的視線。

  他和源千伊認識也有好些個年頭了,他們經常一起出去逛街,找個繁華的路段坐在露天咖啡廳裡,開始分析來往的行人。

  他很清楚源千伊的能力,對方的邏輯思維確實要差上一些,聯想能力過於天馬行空,有些時候他都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就鑽了牛角尖的。

  但源千伊對於細節的觀察程度則是在他之上,可能是女性特有的纖細思維,讓她在對人心的把控上要比自己更出彩一些。

  關鍵是太了解彼此了,他很擔心再給源千伊一點時間,對方就能把他的全部情況都給扒出來。

  要真出現那情況,玩笑可就開大發了。

  因為請的都是鈴木綾子的大學同學,幾人相處起來也都還算隨意。

  源千伊也和他們交談的頗為愉悅,視線在對面的胖子身上掃過,在他的啤酒肚上停留了一會。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對面那人的啤酒肚很沒有靈魂。

  不是那種軟趴趴可以當鼓拍的那種,而是硬邦邦有點僵硬的那種。

  唔,一會要不要推薦他去醫院做下全身檢查?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是脹氣或者囊腫,還是要提早發現去治療的好。

  「不要再提起那個死人了!」正在說話間,坐在鈴木綾子旁邊的女人直接站了起來,臉色難看的厲害。

  源千伊注意到綾子姐尷尬的表情也就很自然的將話題轉向一邊,剛說道些開心的事情,源千伊視線的余光好像看到了胖子後面有什麼東西出現了。

  「誒?」

  「怎麼了?」見源千伊的表情不對,從一開始就怪緊張的柯南連忙開口詢問,話出口後才又僵硬的補充道,「千伊姐姐。」

  「可能是我的錯覺吧,剛才好像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這麼想著,為了避免有什麼意外,源千伊還是從兜裡掏出一副圓框平光眼鏡。

  帶上眼鏡,源千伊的瞳孔微微一縮,她立刻把手伸到了兜裡,又一副沒事人的模樣和其他人交談著。

  等人到齊後沒過多久,雨就淅瀝瀝的下了下來,源千伊仰頭看著外面,「要不要出去走走?趁現在雨還不大,來一場雨中漫步?」

  原本還想著約她一起的男人等找到傘走到門口,就發現人早已不見了。

  撐著傘走在林子裡,源千伊抬手推了下自己的眼鏡,語氣有幾分急促,「請問大概需要多久?我們這裡有八個人!」

  「不好意思,因為下雨而且山路不好走,比預計的時間稍微晚了一點。」電話那頭的人也有幾分緊張,「我們這次派了兩個二級過去,在那個咒靈動手之前,請一定要假裝沒有發現,盡量拖延時間!」

  氣的源千伊恨不得直接和人罵起來,從她通知有咒靈出現到現在已經快一個小時了,要不是對方的攻擊性不是特別強,源千伊覺得他們這群人都要直接交代在這裡。

  這種辦事效率,他們遲早得涼!

  源千伊清楚知道,咒靈對於人的視線很是敏銳,帶上咒具眼鏡之後她也一直不敢去直視那個咒靈,生怕自己被注意到。

  牙齒咬著手指,源千伊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顫抖。

  她在害怕,在恐懼。

  記憶如同澎湃的潮水翻湧而出,源千伊的腦海中閃過了一些在學校裡的畫面,很快的又將那些記憶給壓了下去。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只要再等等就沒事了。

  長舒了一口氣,源千伊就聽到了女孩子的尖叫聲。

  是小蘭?

  怎麼回事?之前看那個咒靈明明……

  下意識的跑過去,源千伊覺得自己應該去買點防身的咒具什麼的。在這種危機時刻個人的反抗,要比等待咒術師來救要靠譜太多。

  一道銀白的光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源千伊驚訝的發現那攻擊小蘭她們的不是咒靈而是人。

  氣運丹田,源千伊直接喊了一嗓子,「小蘭,那個家伙不是什麼怪物,而是喜歡跟蹤偷窺的猥瑣變/態男!」

  聽到源千伊這麼說,原本害怕的都快要摔到地上的女孩子眼神一凜,抬腿就是一踢,直接把人手裡的斧頭都給踢斷了。

  在收繳了凶器之後,又是一擊肘擊連帶著回旋踢,那身上綁著繃帶的家伙就直接摔倒在地,腦袋都嵌入了大樹裡。

  「原來真的是人啊!」拍著胸口長舒了一口氣,小蘭頗為慶幸的說著。

  壓下心底的吐槽,源千伊剛准備說些什麼,瞳孔突然縮成一點。「趴下!」

  不明所以的照做了,小蘭赫然發現,原本空無一人的地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身後的樹干被直接砍碎。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仗著自己跑的夠快,源千伊直接抓住小蘭的手就往遠處跑去。

  該死的!咒術師什麼時候才到!

  「千伊……剛才那是……」一旦遇到鬼怪之類,就從頂級戰鬥專家掉到弱雞的小蘭語氣顫抖的詢問著。

  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源千伊只能先安慰對方,「那個家伙做了些事情,我也搞不懂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我們先逃跑,等安全了再打電話問新一,讓他分析一下是怎麼回事。」

  「好。」

  雨下的越來越大,豆大的雨滴擊打在身上有些疼。

  視線的余光剛好可以看到那跟在身後的咒靈正揮舞著和斧頭一樣的手臂,緊緊的跟在後面。

  該死的。

  雖然被源千伊暫時安撫住了,但心底對於怪物的恐懼依舊沒法消除。小蘭現在看起來就和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一樣,雨水導致地面濕滑,腳下一個沒留神,就踩到了厚厚的葉子堆砌成的地面摔倒在地。

  瞳孔緊縮,源千伊還想轉身回去把人抱起,結果那怪物趁著著一眨眼的功夫已經近身。

  鼻腔裡,甚至還能夠聞到詭異的氣味,手不自覺的握緊,源千伊心裡很清楚,自己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完全沒有在游戲中的那種實力。

  但現在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逃跑已經來不及了。

  「可惡。」

  弱小和膽怯才是原罪,不管怎麼樣,她也和埼玉一起鍛煉了很久,萬一有用呢?

  試試吧。

  只要能夠拖延一會時間,咒術師就能夠過來了了。

  【停下來】一個未曾聽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源千伊感覺自己的動作僵住了,像是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阻擋。

  如果要硬衝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但源千伊發現,在她面前的那個咒靈也同樣停了下來。

  緊接著,一個熊貓直接衝了過來,一拳就將那詛咒給打散了。

  伴隨著他動作的,還有一個聲音【粉碎吧】。

  在聲音停止之後,源千伊的束縛這才消失不見。

  剛才的聲音……是什麼?

  咒術師來救場了?不過……為什麼林子裡會有熊貓?!

  視線在那胖胖又無比柔軟的肚子上停留著,源千伊覺得有點手癢。


第20章

  視線在胖達那胖嘟嘟的肚子上停留了一會,源千伊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手。

  「小蘭,你還好嗎?」將自己旁邊的姑娘牽起來,源千伊小心的幫人拍掉了身上的泥土。

  「我、我沒事。」這麼說著,小蘭也看到了自己面前的兩個人……應該是兩個人吧。

  面前的熊貓拍了下自己那軟乎乎的肚子,「你們沒事吧?」

  「大芥。」剛才拉下圍巾,露出臉的男生也走了過來,頗為擔憂的看著她們倆。

  「謝謝你們。」源千伊的視線在男生的衣服上停留了一會,遲疑的詢問。「你們是……高專的學生?」

  那個校服,可真是有夠眼熟的。

  「對。」熊貓點頭應道,他的視線在源千伊帶的眼鏡上停留了一瞬,又問,「剛才是你打的電話?」

  「剛才那個到底是什麼?」小蘭的視線在熊貓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她的視線迅速掃視周圍。

  明明什麼也沒有的地方,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在摔倒的一瞬間,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像是扭曲的影子,又像是什麼怪異的畸形怪物。

  源千伊瞎扯了幾句,安撫住了小蘭。

  小蘭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源千伊說起的『殺人犯』所吸引,「是誰?誰想要做這種事情?!」

  偷偷松了一口氣,源千伊帶著小蘭去找之前的那個人。

  雖然是殺人未遂,但誕生了詛咒的家伙,必須要送到監獄裡多教育一陣子。

  「真的是多謝兩位了。」說著,源千伊領著兩人一起往別墅的方向走去。

  這個時候,別墅裡的其他人也都趕了過來。

  剛才小蘭那刺耳的尖叫,實在是讓人擔憂不已。

  「小蘭——」大聲的喊著,奔跑過來的柯南在看到幾人走回來又連忙止住了自己的緊張叫喊,「姐姐。」

  視線在小孩的身上掃過,源千伊在對方的身上又畫了一個問號。

  「你們有抓到那個被小蘭揍了的殺人犯嗎?」

  「殺人犯?還被小蘭打倒了?」

  「可是,你們為什麼會……」還想要問點什麼的柯南話還沒說完,就被源千伊打斷了。

  「柯南小弟弟,你剛才的表現好有男子氣概啊,要不是聲音不一樣,我還以為是新一跑過來救小蘭了呢。」

  「……!!」柯南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露出尷尬的笑容,一副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原路返回,那地方只有被小蘭踢出來的印記。

  人早就不見了。

  其他人在看到熊貓的時候都愣了一下,怎麼都沒想到在這裡會出現一個不該出現的熊貓。

  源千伊:「熊貓不是關鍵,關鍵是……想要殺我們的人該怎麼處理。」

  她怕這些人看在同學情誼上想要原諒對方,源千伊直接將那被小蘭踢斷的斧頭丟到了面前。

  「被砍上一下,怕是直接會被肢解掉。」

  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幾人都是鈴木的同學,他們從源千伊的口中聽出了她的意思。

  ——犯人就在幾人中。

  「我已經報警了。」這麼說著,源千伊將手機舉起,「接下來等待就好。」

  她不打算將事情糊弄過去,能夠誕生出詛咒的惡念,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夠消除的。

  回想起那被追殺時的場景,源千伊手不自覺的握緊。

  等這次回去,她絕對天天和埼玉鍛煉!

  在聽到源千伊說起自己已經報警時,那剛才還能保持鎮定的胖子高橋良一表情繃不住了。

  他肚子還疼的厲害,一旦掀開衣服就絕對能夠看到自己腹部的淤青。

  就算他們找不到證據,光是這個,就足夠讓自己進警察局喝茶了。

  眼神一變,男人直接低下頭往後退了一步,掀開自己的衣服,被他藏在衣服裡的黑鬥篷還有繃帶都直接掉到了地上。

  胖子的手裡拿著一把銀色的刀具,動作迅速的攔住了站在他旁邊的池田知佳子的脖子。

  他動作極快,沒有半點猶豫,他不是想要劫持對方,而是打算殺了這個女人之後再自殺。

  然而比他動作更快的是其他幾個人,源千伊和小蘭都是很有默契的直接抬腿就踢人的腦袋,一左一右剛好對稱。

  狗卷棘和熊貓則是一人一拳,直接打到了人身上。

  「啊,好像稍微有點過了。」源千伊看著男人倒地,身體還無意識的抽搐,稍微有那麼一點點不好意思。

  摸著自己脖子上被劃出了的血痕,池田知佳子好半天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什麼嘛!他為什麼要殺我啊!」

  「你自己不知道答案嗎?」源千伊漠然的反問。

  「我怎麼會知道啊!」女人狠狠的瞪了一眼源千伊,半點都沒有被救了之後該有的感謝。

  源千伊那雙比黑曜石還要璀璨的眸子裡,仿佛什麼都沒有。

  一片虛無,讓人不由得心生恐懼。

  「我是一個很講道理的人,但我不會允許不公正的事情在我的面前發生。」源千伊聲音平淡,仿佛只是在說一個事實。

  那被她盯著的女人也有幾分不安,她下意識的避開源千伊的視線,「深井冰啊,這可是個殺人犯!」

  誕生詛咒的濃重惡意確實讓人不喜,但導致這些的罪魁禍首更叫人厭煩。

  源千伊眉眼低垂,她想起了那些身受重傷的咒術師。

  好好的一個同學聚會變成這樣,朋友裡出現了一個殺人未遂的家伙,自然是沒可能再繼續玩下去的。

  柯南的視線在狗卷和熊貓身上轉過,張嘴就打算問點什麼,結果就對上了三人若有所思的表情。

  「……」算了,還是先閉嘴吧,有什麼事可以之後再問。

  「說起來,他為什麼要攻擊你小蘭?」

  這裡這麼多人,為什麼就選擇了一個武力值最高的?要殺的人和襲擊的人完全不一樣又是什麼操作?

  「因為小蘭姐姐之前進門的時候忘記敲門,不小心看到了他的真實身材吧。」接過源千伊倒的熱茶,柯南開口說道。

  「按照對方的計劃,應該是以這種為偽裝,再加上准備的東西,很有可能是准備將那個姐姐直接肢解,肚子裡揣著她的頭到處跑。」

  話剛說出口,他就感覺到自己被源千伊盯著看了好一會,頭皮發麻的坐直了身子,嘴角上揚露出一個符合孩子的笑容。

  源千伊的視線在柯南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就看向另外兩人。

  「剩下的事情可能還要麻煩兩位提交一下報告。」

  按照她之前在游戲裡的經驗,應該不至於這麼容易的就誕生詛咒。

  但游戲和現實之間還是有差距的,她不能把自己在游戲中統計的數據當做真實。

  腦子裡恍惚間想起,所謂『因為五條悟的出生導致了世界上限的增長』。

  ……打住!這裡不是游戲!

  「腌魚子。」

  「誒?」視線在那銀灰色頭發的少年身上轉過,源千伊腦袋上掛著好幾個問號。

  對方在說些什麼啊?

  「哈哈,這是我們該做的事情。」熊貓比那少年看起來還要像人,仿佛就是一個穿著熊貓玩偶的人一樣,動作靈活很快就把話題給轉移走了。

  警車很快就來了,一群人坐著警車回去,倒是不用再操心有什麼意外的事情發生。

  ……大概。

  「有警察真的要讓人安心好多。」感嘆的話還沒說完,她們所乘的車子突然急剎車,差點直接撞到旁邊的樹上。

  「車子爆胎了。」源千伊臉色不怎麼好看,在聽到附近的一聲刺耳的尖叫時,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她只是出來玩一次而已啊,為什麼出現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明太子!」坐在後排的狗卷立刻警惕起來,在這山林中,他又看到了一個詛咒。

  「好奇怪啊,只是很正常的地方,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多的詛咒。」熊貓疑惑的看著周圍,明明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地方,為什麼會誕生這麼多的詛咒?

  按照之前的估算,這幾年的詛咒明明下降了不少,可這次卻像是一窩蜂一樣,路上能抓到一大堆。

  ……

  跟著一路走來,就連他們這認可世界不正常的咒術師都懷疑世界不對勁了。

  正常人會一天遇到五六起凶殺嗎?!

  裡面基本都誕生有詛咒,還是那種二級打底的咒靈。

  察覺到那一人一熊貓打量的視線,源千伊有一種自己還在游戲裡沒出來的錯覺。

  就算是在游戲裡,也沒有這種一天遇到的各種案子,一只手都數不過來的程度啊!

  這個世界是不是出現了什麼奇怪的變化啊!

  「之前就算是和新一那個倒霉鬼一起出門也沒有這麼頻發的!」

  有時候真的是不清楚,到底是五條悟更難纏還是這次的玄學更讓人心累。

  應該還是五條更難搞吧,畢竟凶殺案件什麼的只是一時的。

  配合著做了筆錄,源千伊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繼續游戲。

  她寧可在虛擬世界裡尋找現實!也不想在現實裡日常出門一趟,就要直接做五六個筆錄,而且還莫名其妙的完成了破案。

  「這次真的是麻煩你們了。」源千伊再次向兩人道謝,兩個咒術師被她叫過來,結果還充當了一回偵探。

  就可惜帶著福爾摩斯帽子的狗卷偵探說的話,沒人能聽懂,最後所有人都在聽熊貓破案。

  感覺最近的報紙頭條都會被熊貓偵探所承包。

  「你這個小偷!如果不是你偷了她的作品——」被關押在警察局裡的男人語氣激動,他指著那之前被他挾持,脖子上還包扎了繃帶的女人吼道。「如果不是你偷了她的作品,她就不會自殺!」

  「冷靜一點。」已經了解了全部經過的警察下意識壓下對方的肩膀,想要阻攔。

  而坐在他對面的女人則是勾起嘴角,紫紅色的口紅顯得她看起來愈發刻薄,女人挑剔的上下打量著他,扯起嘴角。

  「你有什麼證據嗎?呵,如果你實在不爽的話,就告我吧。」

  說話間,原本就不想聽這種沉重話題的園子低頭玩著手機,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源千伊湊頭過去,正好看到幾個正在迅速飆升的熱搜。

  抄襲者自殺

  抄襲者殺人未遂

  胖子高橋良一是為了喜歡的女孩子才做出這樣的事情,是為了報仇,做法和行為都讓人不舒服他理應承受自己該承受的法律責任。

  但並不代表他該被污蔑之後網絡暴力。

  源千伊看到了網絡上所描述的,那個已經自殺的女孩子曾經偷走過她的手稿准備當做自己的發表出來。

  但沒有想到,她的書當時已經出版了,羞愧之下才選擇了自殺。

  在一個早就死了的人身上破髒水,唯一相信著對方的人又是一個殺人犯,沒有人會幫那個死掉的女孩子說話。

  似乎是察覺到了源千伊他們在看著什麼,池田知佳子嘴角揚起一個弧度,笑的有恃無恐,「怎麼?你們都看著我做什麼?」

  「你最好還是把這件事澄清一下。」作為幾人共同的朋友,鈴木綾子好心勸阻。

  作為鈴木財閥的大小姐,她的性格比園子還要溫柔,就像是最規範的大和撫子類型的女孩子。

  基本沒人見過她生氣的模樣,臉上時常帶著溫和的淺笑。

  可此時,她面容嚴肅,表情讓人看著無端害怕,這個溫柔的女人身上好像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氣質。

  「哈?什麼事實?沒有證據的事情你就不要亂講。」池田知佳子直接就准備轉身離開,反正犯人已經被逮捕。

  就算他說自己抄襲也拿不出什麼有力的證據,再說了,能告她的人早就死了。

  「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往往都不叫事情。」源千伊這麼說著,她看向那還自信十足的女人,「你確定不去澄清麼?」

  對於她的這個詢問,女人只是回以張揚的笑容,完全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她這本小說改編成了電影,正准備上映。資本怎麼可能會放棄她?

  再說了,鈴木綾子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女人罷了,她何必要擔心。

  源千伊看向鈴木姐妹,「看來,你們倆平常太低調了些。」

  鈴木綾子則是沒有再多費一句話,直接就拿出手機開始編輯信息。

  作為鈴木家的大姐,她所提出的事情,一般沒人會拒絕。

  池田知佳子剛走出警察局,得到消息的記者們都早早的候在外面。

  她的電影即將上線,正是關注度最高的時候,更別提她這一路來的各種事情。

  『凶殺』『抄襲』『一路能遇到五起命案』以及所有人想采訪,卻沒有找到對像的』熊貓偵探『都是重要的話題資源。

  站在門口,帶著得意的笑容准備接受采訪的池田知佳子突然聽到了手機鈴聲響起,而那些記者們的手機也再同一時間響起。


第21章

  張揚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女人僵硬在原地,腦子裡循環了好一會『你怎麼得罪了鈴木家的大小姐』這句話。

  剛才她到底干了些什麼?

  等下!鈴木?是那個鈴木財閥?!

  你一個鈴木家的大小姐不出門坐豪車,身穿大牌定制衣服,成天表現的那麼普通干什麼啊!?

  手機從掌心滑落,池田知佳子站在警察局前面僵硬了一瞬。她的眼睛迅速捕捉到了眼前那些記者眼中的震驚和興奮。

  是了,鈴木家的小姐只需要一句話,許多事情就會迎刃而解。

  ——逃!她要快點逃!

  直接轉身進了警察局,她自信於這些記者不會進警察局。

  腳步在拐角處頓了一下,她沒有去懇求對方。

  好脾氣的人一旦發火,那麻煩不是一般的大。還是趁記者沒有反應過來,找個地方直接逃脫吧。

  手機上面的熱搜簡直要,更新迭代的極快。

  原本還站在對方那一邊的人們,沒過多久就開始反踩,網絡上烏煙瘴氣的,對線罵的約越來越激烈。

  看到上面的各種話,源千伊眉頭微微皺起。

  她覺得,這種強烈的惡念也容易滋生詛咒。

  眼看上面從最開始的罵戰都要升級為網暴事件,源千伊和警察又說了幾句,讓他們多注意一下。

  按照道理,池田知佳子的電影就算是要上映,她作為『作者』上個熱搜,擠個前十還是有可能的,畢竟算是一個隱形宣傳。

  但現在鋪天蓋地,一大片都是罵戰很明顯的不對勁。

  最近,有關於負面情緒的釋放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千伊姐,你要回家麼?」做完筆錄,准備回家的園子伸手詢問著源千伊。

  「我過兩天會回家一趟的。」笑著和人打著招呼,源千伊也准備離開。

  在打車回去的時候,源千伊又詢問了下埼玉他們,剛好得到了他們也在附近的消息。

  「司機師傅,麻煩換個位置。」

  把埼玉報給她的地址告訴了司機之後,源千伊又重新做回座位上。

  這次出門玩了一天半,但給她的感覺就和過了十幾天似的。

  等到地方,源千伊一眼就看到了那帶著一頂可愛帽子的熊貓。

  「咦?你們在一起?」

  「千伊姐認識狗卷同學他們嗎?」還有幾分靦腆的乙骨詢問道。

  「嗯,是狗卷和熊貓救了我們。」說著,源千伊也把自己這一天發生的事情給他們講了出來。

  要不是基本都是在白天發生的,她都要以為自己是進入了一個恐怖逃殺游戲,這種經驗可真的是普通人都沒辦法經歷的。

  推了下自己腦袋上的貝雷帽,熊貓一副很是驕傲的模樣,「這次可多虧了熊貓偵探破案!不然不會這麼容易就結束的。」

  乙骨:「哇!好厲害!」

  「初次見面。」帶著眼鏡扎著高馬尾的帥氣女孩子對源千伊伸出手,「叫我真希就好。」

  「你們好。」源千伊視線在女孩子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她總覺得對方的模樣有幾分眼熟。

  「對啦,你們都在這裡是……?」

  「聽說這裡有些不太正常的現像,我們就過來調查一下。」說著,真希也就沒有隱瞞的把事情給源千伊介紹了一下。

  在聽到開頭的時候,源千伊的眼睛就不自覺瞪大,她連忙伸手打斷了真希的話。「等一下,你們說的是xx私立高中?」

  「對。」

  「……我大概知道,你們所說的奇怪現像是什麼。」源千伊語氣有點奇怪,仿佛帶著什麼壓抑很深的東西。

  「導致這一切的不是什麼詛咒,而是人心。」

  如果是外在因素,他們能夠很輕易的將其祓除,但不是咒靈的話,他們能夠起到的作用就越來越小。

  埼玉和傑諾斯原本只是送乙骨過來,順路看看情況的,聽到源千伊這麼說,也來了興趣。

  「是有什麼其他的原因嗎?」

  「我就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一年前我就是因為一些事情,才會休學。」說著,源千伊帶人往學校那邊走去。

  「你們永遠無法想像,人的惡究竟能到什麼程度。」

  站在校門口,能夠看到那灰撲撲的大門,依稀可以看到,不遠處的花壇裡面,都是枯死的植物。

  誰又能夠想到,在一年前,這裡是什麼樣子?

  校門口的地面上,有著一個已經看不出形狀的枯死向日葵。

  花盤落在地上,被人毫不留情的直接踩踏。

  「你們是什麼人?!」穿著學校保安制服的男人走了過來,手裡的警棍還想要戳一下站在最旁邊的埼玉。

  埼玉依舊是平常的打扮,看起來懶洋洋的毫無精神,身上還穿著黃色的緊身衣,打扮的和其他幾人差距很大。

  「我是個興趣使然的英雄,聽說你們這邊出事了,所以過來看看情況。」邊說還邊打著手勢,埼玉對眼前這個男人並沒有什麼惡意。

  哪怕對方看起來油膩膩,又有著濃重的黑眼圈讓人完全不敢信任這種保安的保護。

  「出什麼事?我看你們就是來搞事的!」保安說話很不客氣,他手上的警棍直接戳在埼玉的胸膛上,狐疑的看著眼前的幾人,又冷哼一聲。

  保安的臉色看的很差,聲音裡也透露著濃濃的疲憊。

  源千伊看到對方眼底濃重的紅血絲,有些不忍。

  「他們是英雄,專門來我們學校探查情況。」源千伊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和人解釋道。

  她認識這個保安,自己在上學的時候,對方總是帶著陽光的笑容和他們這些學生打招呼,她還記得,對方長得比現在要胖上一些,有些時候還會拍著自己的啤酒肚和他們這些學生說笑。

  是個脾氣很好,很溫柔的人。

  「你是誰?!你們幾個都是可疑分子!」保安的眼睛瞪大,能夠清楚的看到他嚴重密布的紅血絲,眼底濃重的黑眼圈還有那蠟黃的臉色不由的讓人懷疑他的身體是否健康。

  保安就像是有躁郁症一樣,半點不等其他人說話,就揮舞著手裡的警棍要把他們都打出去。

  源千伊臉色難看,躲避開了對方只差一點就揮到她身上的棍子。

  變化,比一年前要嚴重太多了。

  保安不依不饒,但對方畢竟還是一個普通人,哪怕看起來有一點奇怪,但幾人都沒有打算和他動手。

  傑諾斯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對方那看起來就很虛的身體,也不敢出手。他怕自己一記手刀下去,對方可能會被自己給打死。

  在躲避的時候,動作幅度可能太大,一柄銀制的水果刀直接就甩到了地上。

  場面一時間很是安靜,沒有人說話。

  源千伊撿起那掉落在地上的刀子,刀刃被人經常擦拭,很是光滑干淨。

  見到源千伊的動作,那保安瘋狂的跑過去。直接將刀子搶回自己手中,緊緊的抱住刀子。像是在呵護著什麼真愛的東西一樣,就連刀刃劃破了他的手都沒有去管。

  嘀嗒嘀嗒的紅色血跡滴落在地上,暈染開了一大片。

  與此同時,漆黑的黑暗籠罩了一切,整個校園都被「帳」所籠罩。

  狗卷立刻站到了源千伊的旁邊,用手勢比劃著告訴她,要站在他的後面。

  埼玉還是一副狀態外的模樣,半點沒有危急的感覺,甚至還伸手撓了撓自己光滑的頭頂。

  「為什麼突然就天黑了?」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鎮定的真希也連忙將自己背在背上的黑色長條布袋打開,一柄刀被她握在手裡。

  「多注意些,這裡不對勁!」

  話音還未落,真希的瞳孔就猛的一縮。

  她看到,在教學樓裡,密密麻麻的一大群詛咒。

  眼前的畫面也突然發生了變化,仿佛是屍山血海一般。

  「領域……這裡、有特級存在!」

  與此同時,另一邊。

  出去幫忙解決了特級的五條悟雙手插兜晃蕩著回來,他揚起一邊的嘴角,笑的很是張揚。

  「歌姬,作為報答,你是不是該做點什麼?」

  他們兩所學校可沒有那麼友善,見義勇為什麼的。

  庵歌姬臉色不怎麼好看,她面無表情的盯著五條悟看了一會,「你要做什麼?」

  摸著下巴想了一會,五條悟這才咧嘴笑到,「暫時還沒有想到,難不成你打算把任務酬金分我一半?」

  冥冥:「想想就不可能喲。」

  伸了個懶腰,夏油傑詢問的看向五條,「你在打什麼壞主意?」

  「出來玩一趟,當然要嗨起來啦!傑你去把千音和硝子都叫醒,我們去唱ktv!」

  「是是。」夏油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模樣,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房間裡。

  扣扣的敲了幾下房門,裡面並沒有人回應,夏油這才又大聲詢問了一句推開了門。

  能夠看到,月色下,那躺在被褥裡睡的很是愜意的少年。

  ……

  坐在桌子旁邊,甚爾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看著桌子上的兩條杠。

  他現在的腦子已經變成了漿糊,一時間各種念頭都紛雜的糾纏在一起,像是一個被貓抓過的毛線團。

  從回家開始就看到對方是這麼一副模樣,伏黑由奈小聲詢問道,「甚爾,你是把什麼女孩子弄懷孕了嗎?不能當渣男啊,要不……」

  「我沒有!!!」驚從夢中醒,甚爾的臉色難看的不行,頭頂的冷汗不停的往下冒。「我有點事要出去一陣子!」

  「誒?」見甚爾就這麼半點不解釋的就往外跑,伏黑由奈為難的看向惠惠,她清楚看到了那不過四歲大的男孩子臉上的不耐煩和嫌棄。

  「不用管這種男人,以後我長大了我會養你和津美紀的。」


第22章

  心底一跳,源千伊的心底產生了一種緊迫感。

  她抬頭看向那被黑暗所籠罩的地方,眼神逐漸變得凌厲起來。

  久違的懷念伴隨著緊張的氣息升騰,源千伊沒有說話,她回想起了很多的的東西。

  「這麼多的詛咒……」源千伊仰頭看著那從教學樓裡爬出來的東西,她一時間不確定,這一切到底是因為這些詛咒才讓所有人變了性情。

  還是因為改變的太多,導致易怒暴躁才會誕生這麼多的詛咒。

  簡直就像是怪物的巢穴一樣。

  「往裡走走吧,要先弄清楚導致這一切的到底是什麼。」說著,真希率先開路。她手中的刀揮舞著,輕松就斬下了那最先沉不住氣,沒有腦子直接攻擊過來的詛咒。

  「真是不可思議,這裡居然有這麼多的詛咒。」左右看著,熊貓也上前幾步,詢問源千伊,「你之前說,你是這裡的學生?」

  源千伊回頭看了一眼,那從不知名的「帳」落下後,就僵直在原地,仿佛失去了全部意識的保安。

  她緩慢的搖了搖頭,走向前方。

  「對。」

  「那就拜托你了。」一刀將詛咒斬下,真希把手裡的刀扛在肩上,「還不知道那立下帳的人究竟是有什麼打算,要將我們困在這裡一網打盡?」

  真希搖搖頭,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別的暫且不提,她覺得,傑諾斯只要卡大,那帳就根本攔不住他們。

  真希的笑容很是爽朗,源千伊恍惚間把真希的臉和甚爾的聯系在一起。

  在游戲中,遇到的第一個人,也是記憶最深的家伙。

  明明是個溫柔又體貼的男人,但……可能一切都不過是對方所表現出來的。

  就像是,自己誤會對方是咒術師,甚爾也從不反駁一樣。

  自己可能從未了解過對方。

  他所表現出來的東西,只是他想讓自己看到的。

  不!不對!現在是真的遇到了危機情況啊!怎麼可以再想這些奇怪的事情!!!

  一切都等自己的調查結果出來才會有個決斷。

  她抬手指向不遠處的教學樓,「如果我猜的不錯,這裡混亂的源泉是一個女孩子。」

  ……

  源千伊清楚的記得,在一年前發生的事情。

  當時她已經在准備各種考試以及簽證,無暇顧及學校裡發生的許多事情。

  那個時候學校裡突然出現了一個女孩子,對方一出現就是風雲人物。

  起先,她對於那個女孩子是不在意的。

  但隨著矛盾不斷升級,新的學生會長找到了她,說起了那個女孩子。

  ——川上富江。

  一個青春中夾雜著幾分艷麗的漂亮女孩,介於稚嫩的少女和成熟的女人之間,有著一種矛盾的美感。

  如同勾人魂魄的惡靈,妖嬈嫵媚。

  眼底的一顆小痣,讓她那上挑的眼眸看起來更加魅惑。

  「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罷了,沒有必要太緊張。」那個時候的源千伊還有心情去安慰看起來受驚了的學妹,她語氣溫和。

  她很清楚對於這個社會來說,過於漂亮的女孩子會遇到些什麼。

  人們的謠言和眼神都將化作利劍,一旦帶上有色的眼鏡,那一切都會變得不同。

  所以在聽到『有一個過分漂亮的女人在學校裡勾引了一群男人,導致他們出現了不可挽回的事情時』。

  源千伊的第一反應是安慰,以及安排下去,讓他們不要太過分。

  這種事情必須扼殺在搖籃裡,言語和冷暴力都是一種歧視,要公正的對待每一個人。

  就算很漂亮,大抵也只是校園女神的那種追求吧。

  她自己經歷過這種事情,自然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只不過聽起來,那位富江同學像是尖刺一樣,並不會很好的反抗。

  然而很快的,她就發現,事情的發展和她預想中的不太一樣。

  女性的厭惡和嫉妒,男性的維護和狂熱,這些在不知不覺間成為學校裡最常見的東西。

  不再是一個好好學習的地方,而像是角鬥場。

  就連一直在備考,完全不在意這些事情的源千伊都被影響到了。

  她看到,在洗手間裡,幾個女孩子圍著另外一個女生。

  聽聲音,有點不太妙。

  「你們在做些什麼?」站在門口,源千伊語氣嚴肅,呵斥住了那幾個女孩子。

  她是上一屆學生會長,學校裡的其他人對於她都不願意招惹,再說她馬上就要畢業了,更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得罪。

  沒有人會因為一些不必要的小事和她作對,但第一次,她見到霸凌者氣焰囂張的看著她。

  打頭的女孩子源千伊有印像,對方是一個很開朗樂於助人的女孩子,之前好像一直都是學年前十,半點不像是會欺負人的模樣。

  但就是這樣,她依舊當著源千伊的面,拽住了那個名為川上富江的女孩子的頭發。狠狠的將她給拽向源千伊這邊。

  「千伊學姐!你最好不要管這事,這些事情……我們也不願意讓你知道。」

  「我不是什麼多管閑事的聖人,但我看到了的事情就必須要弄清楚。」源千伊也分毫不讓,站在幾人面前這麼說著。「說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可幾個女孩子則是對視了一眼,有人想要說話,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幾人松開了富江,面色復雜的走出了廁所。

  「千伊學姐,這個女人是個賤/人,你……最好離她遠一點。」

  源千伊在去詢問和帶受傷的女孩子去醫務室之間還是選擇了後者。

  富江確實很漂亮,而且身上還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魅力。

  女人最會欣賞女人,她也不例外。

  哪怕對方身上帶上,但穿著校服裙子的她依舊有著一種特殊的美感,像是獨屬於她的魅力。眼波流轉間,讓她都不自覺的有幾分愣神。

  源千伊從口袋裡拿出了紙巾,幫她擦掉了臉上的污漬,「我送你去醫務室吧。」

  「好啊。」原本,源千伊以為對方會像那些被欺凌者那樣,露出忐忑不安的表情。

  但在對方的身上完全沒有出現,她表現的落落大方,依靠著源千伊以她為支撐點往醫務室的方向走去。

  「你是叫源千伊對吧,我也經常聽說學姐的事情呢。」富江的聲音婉轉動聽,她靠的很近,源千伊甚至能夠感覺到女人說話時撲到她臉上的熱氣。

  「我啊,很喜歡學姐喲。」黑發的女孩笑著說道,她的臉上帶著傷,但笑到極其燦爛。

  勾起的眼角仿佛鉤子一般,想要將她的靈魂都勾出。

  「謝謝。」

  雖然有些奇怪,但是一個好孩子。

  這是源千伊對於她的所有印像。

  之後的日子裡,源千伊偶爾還能夠聽到對方的一些消息。

  再加上有時候,她會讓一些男生給她送禮物。

  看起來似乎是那些男生准備給她的,但她沒有要,又轉贈給了自己。

  「這種做法,可是會讓人不愉快的喲。」源千伊這麼說著。

  然而聽到她這話的富江捂嘴笑著,看起來格外的張揚恣意。

  在她都准備好一切准備出國的前一天,她收到了富江的短信。

  「學姐,能麻煩你一下嗎?我在xx山這裡,遇到了些麻煩。」

  等到了地方,她看到的不是在等待著她的張揚少女。

  而是一場立於她面前的血腥屠殺。

  熟悉的學弟學妹,熟悉的老師,他們拿著工具將少女肢解、埋藏。

  他們的臉上帶著她從未見過的恐懼表情,就像是地獄中的惡鬼,將他們靈魂中的人性全部都吞噬了。

  源千伊沒有驚動任何人,她選擇了報警。

  ——這個世界變得太可怕了,人心也太讓人恐懼。

  每當閉上眼睛的時候,她看到的都是那麼一副血腥猙獰的場景,曾經的所有美好都被打破,從溫馨的天堂變為了地獄。

  而且從那天起,她就經常收到本該早就死去的富江的電話。

  對方在半夜詢問,為什麼不救她。

  ……

  聽完源千伊的故事,幾人的表情都不怎麼好看,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這裡居然還有這麼一起案子。

  乙骨手指有些顫抖,他擔憂的看向源千伊,「那之後呢?」

  總覺得是經典的鬼片開展啊?!

  源千伊奇怪的看了一樣乙骨,「哪裡還有之後,我之後就直接把這些事交給家裡了,手機也給了出去。聽說是富江殘忍殺死,可能會化作咒靈,這件事當然是要專業人士來解決啦。」

  「也對哦。」摸著下巴,熊貓頗為贊同的點頭。

  在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有路子的人當然不可能自己扛下來了。

  「因為這個,我去了好幾次心理治療。」長嘆一口氣,源千伊也有幾分感嘆,如果不是埼玉實在是很有安全感,或許她害怕的時間會更長一些。

  「後來我就選擇了休學,之後我偶爾也會聽到學校裡的一些事情。好像在那件事情之後,校園暴力、霸凌都已經變成習以為常的事情。」

  「有些時候,我甚至在想,是不是有什麼看不見的魔鬼在故意操縱人心。」

  「鮭魚!」站在源千伊旁邊的狗卷突然出聲,旁邊的傑諾斯也贊同的點點頭。

  「可能真的是有人故意這麼做,處處都透露著詭異,我會把這次的事情上報的。」

  傑諾斯是在場幾人裡最自信的人,他絲毫不覺得自己可能會沒辦法出去。

  除非世界毀滅,不然不會有什麼埼玉老師對付不了的敵人。

  這麼想著,傑諾斯的手握的緊緊的,扭頭看向走在最後的埼玉想要得到幾句贊賞。

  「等一下!老師——不見了!」

  熊貓:「不是吧,剛進來沒多久就出現了恐怖電影裡最經典的有人掉隊?」

  「埼玉老師不見了……可能意味著這裡出現了什麼意料之外的變化。」

  說道這裡,傑諾斯表情嚴肅的看向幾人。

  「埼玉老師無疑是最強的人,你們最好提高警惕。」

  危險,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

  有傑諾斯的提醒,他們愈發小心了些。

  這裡本來就很危險,那些個藏在附近的詛咒正在窺伺著他們。

  乙骨還是第一次跟著出這種等級的任務,原本只是探查而已,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啊!

  他拿著刀的手都止不住的顫抖,視線所及處,全都是各種各樣的咒靈。

  源千伊在一棟教學樓下面停住了腳步,透過窗戶能夠清楚看到坐在座位上的學生,在源千伊走過來的時候齊齊扭頭,一個個臉色蒼白,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

  源千伊聽到了粗重的呼吸聲,透過眼鏡,她也能夠看到各種奇怪的東西。

  周圍的人都在戰鬥,但這裡還有很多活著的學生,傑諾斯煩躁的將自己已經變成大炮的手臂又變了回去,「先把那些學生給救出來。」

  二級以下的詛咒都對他們來說不成什麼問題,但這裡的詛咒簡直就像是在養蠱一樣,多的嚇人。

  天知道,這些學生,是怎麼和這些詛咒朝夕相處的。

  「喜歡、喜歡、想要殺了你。」一只阻攔在乙骨面前的咒靈長長的舌頭拖在地上,他的唾液仿佛有著腐蝕的能力,直接將地面灼燒出了一個大洞。

  雙手顫抖著,將手裡的刀拿穩,乙骨還記著,他要保護好源千伊這件事。

  對方是普通人,作為咒術師的他,理應保護對方。

  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乙骨舉刀劈砍。

  然而在那個咒靈後面,還站著一個人形的咒靈,他的攻擊直接被阻擋了下來。而那咒靈之前的攻擊則是直接略過他攻擊向了被保護在中間的源千伊。

  瞳孔不自覺的縮小,源千伊能夠清楚感覺心髒在有力的跳動著。

  她沒有恐懼,反而感覺眼前的一切詭異的熟悉,明明記憶中不曾存在,但這樣的戰鬥卻好像刻印在了身體裡。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就像是自己睡覺的時候有意識,但卻沒有辦法動彈的鬼壓床那樣。

  思維和身體完全剝離開來。

  源千伊清楚的看到,『自己』就像是游戲中的自己那樣,一個瀟灑的轉身,就躲開了攻擊。緊接著就是用力踩下,手裡的拳頭蓄力一擊。

  明明距離還很遠,但卻在空中發出了破空聲,那詛咒直接被她凌空一拳給擊倒。

  她這是……輕松的打死了一個詛咒?

  「不愧是老師的朋友。」

  在源千伊還納悶的時候,專業吹(埼玉)彩虹屁的傑諾斯就說出了一連串的誇獎。

  這裡的詛咒數量太多,源千伊很快也沒有功夫去在意這些。

  真希凌空給了她一柄咒具,「這個借你防身!」

  一把抓住那咒具,源千伊打量著那向他們跑過來的詛咒。

  密密麻麻,讓她密集恐懼症都犯了。

  眼睛一閉,啥都不管就是一頓輸出。

  源千伊覺得,看不到反而恐懼的情緒會減弱不少。

  甚至能夠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游戲,只要按照游戲裡的那種操作來打就行了。

  看的旁邊的狗卷都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一路護送源千伊他們回來的狗卷是很清楚源千伊是一個溫柔漂亮,會把很多事情都考慮周全的大姐姐。

  但現在的場面,簡直讓他懷疑人生。

  少女拿到了真希的咒具之後簡直就和開了掛一樣,表現的極具衝擊力。

  而這裡也成為了少女的主場,她身體靈巧,閉上眼睛也能夠清楚的感知到每一個詛咒的所在之處。

  將這裡的東西全部清除掉,幾人正在計算著要去問誰,好得知這裡的具體情況,就聽到了一聲巨大的轟鳴。

  扭頭一看,不遠處的體育器材室居然被直接擊穿,穿著打扮和模樣都極其顯眼的埼玉就站立其中。

  「埼玉?」源千伊睜開眼睛就看到埼玉如同天神一般,站在不遠處。

  他嫌棄的甩掉了自己手上的髒東西,表情還是老樣子。

  要是不了解他的人或許要以為他這幅高人的模樣,會看起來傻兮兮的。

  「剛才我在那邊看到了個奇怪的家伙。」埼玉雙手環在胸前,一副沉思的模樣。

  「不愧是埼玉老師!發現了我們不曾發現的危機!」

  傑諾斯直接就開始吹彩虹屁,畢竟在埼玉動手之前根本沒有人發現哪裡不對勁。

  而且在他這一拳之後,帳直接就消失了,很明顯的,埼玉是直接一拳解決掉了boss。

  「唔,是一個這樣然後這樣的人。」手比劃著,埼玉說出的人讓大家根本想像不到那到底是個什麼人。

  原本還覺得對方可能很強的幾個高專的學生現在腦袋裡都不由的打了一個問號。

  「啊,對了,他的額頭上好像還有什麼東西。」雙手環在胸前,埼玉苦思冥想才算是想起來了一點東西,他扭頭看向源千伊,「那個人好像還提到了你,不過說的到底是什麼我記不清了。」

  「我?」源千伊納悶的指了指自己,半天也沒想起自己和這些事情有什麼聯系。

  從下水道裡爬出,模樣奇怪的東西在地上蠕動著,沒過多久,那東西『身上』就咧開了一張嘴。

  一具看起來還很是鮮活的屍體就這麼出現在下水道裡。

  那東西鑽入屍體的腦袋裡,在那句屍體的額頭處出現了一個光滑的切口。

  下一瞬,那具屍體就猛然睜開了眼睛。

  原本瞳孔還有幾分渙散,眼白的部分像是蒙上了一層黃色的薄膜。只是眨了兩下,看起來就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了。

  「還真是,讓人驚訝啊。」那人摸著自己的臉,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

  哢擦哢擦的聲音讓人聽著心驚,似乎是還不太習慣這幅身軀,脖頸一下子用力不當,直接歪斜垂落,仿佛腦袋都要直接斷裂開來。

  「千伊、千伊……你果然不甘死亡啊,不過沒關系,只有你自己才會徹底的殺掉自己,我會耐心等待的。在此之前,我不介意讓這個世界多一些新的噩夢。」

  眼神裡帶著無盡的惡意,那人晃悠悠的站起身,「該去進行下一階段了,對了,還是把富江給叫回來的好,她可是最重要的孕育詛咒的巢穴。」

  腦海裡回想起那看起來輕飄飄的一拳,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的不行。

  習慣性的想要掏出手機,可手卻直接摸了個空,這具屍體身上只穿了最簡單的一套運動裝。

  「嘖,該死的,還要找機會去問問那個男人接下來該怎麼做才好,現在的一切都超乎預料了。」

  「你們怎麼樣?」真希買了些礦泉水遞給幾人,這些個學生一個個都看著半死不活的,臉色蠟黃,和門口的那個保安大叔是一個模子裡刻印出來的。

  剛救人出來的時候,場面還算和諧,可沒一會就變得混亂了起來。

  一年級的人明明臉色不怎麼好看,但不知道為什麼卻火氣大的不行。

  一群男生站起來,在圍毆一人。

  而被打的那人頭發遮擋住了半張臉,可臉色卻看著比他們要正常許多。

  源千伊多少有點猜測,臉色越難看,越有可能是被影響到了的人。

  作為曾經就被霸凌過的人,乙骨是第一個衝出來阻攔的。現在的他和以前的他完全不同,只需要將臉一板,將手裡的刀橫在幾人面前,就沒有人敢在說些什麼。

  「你們在做什麼?」乙骨的聲音也冷冰冰的,從他那毫無情緒變化的眼睛裡,根本看不出來,他其實還是有一點害怕。

  「我、我們只是很不爽他剛才說的話罷了。」會霸凌他人的小混混慣來都是欺軟怕硬的,他們在看到乙骨手裡的刀,還有他那冷冰冰的眼神時,就已經開始害怕後撤了。

  那被打的少年撇到一邊,表情淡漠,「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你們那麼吹捧維護富江同學,也只是因為你們覺得有機會和她睡……」

  「咳咳。」沒想到話題居然扯向了奇怪的十八禁範疇,乙骨連忙咳嗽了幾聲大斷了他的話。「總之,不管怎麼樣,都不能用暴力!」

  在說這話的時候,乙骨的影子毫無征兆的搖曳著,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怪物。

  那怪物仿佛長大了手,要將乙骨擁入懷中。

  這麼說著,乙骨還和那被欺凌的人交換了聯系方式。

  那個看起來也有些膽怯的少年視線在乙骨的影子上掃過,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這裡的後續調查估計是會交給』英雄協會『和警察一起來處理,咒術師的數量太少了,咒術師的總量實在太少了,每年還有不少死亡。

  總的來說,一年新生的數量都是一只手能夠數的過來的,還好』英雄『已經成為了普遍的職業,大部分後續處理或者前期調查的工作都能夠轉交。

  a級以上的英雄則是會被告知有關咒術師的事情,配備上咒具,成為一股強大的戰鬥力。

  這麼想著,正准備扭頭和真希說些什麼的乙骨就感覺手臂上有幾分柔軟。

  扭頭一看,一個漂亮的黑發少女正仰頭看著他,「能麻煩你一點時間嗎?」

  少女很美,和真希的那種爽朗颯氣不同,也和源千伊的那種溫柔知性不一樣,反而是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矛盾美感。

  眼底的黑痣增添了少女的魅力,她的眼睛仿佛會說話,讓人看了就不忍心拒絕。

  「啊這……」還是第一次和女孩子有這種近距離的接觸,乙骨有幾分羞澀,想要將自己的手臂從對方懷裡抽離出來。

  「我好怕的,這裡好危險。」女孩子的語氣軟軟的,像是在撒嬌,但她表現的讓人根本不忍心拒絕。

  剛才那被人欺負的少年緊緊抿了下下唇,直接一把將乙骨拉住就往外走。

  「我、我有事找你……」

  被人這麼對待的少女低下頭,眼神裡帶著怨毒緊緊的盯著兩人的背影。

  人已經盡數救出,源千伊再次充當起了和警察聯絡的人。

  英雄協會那邊的報告有傑諾斯在,完全不需要操心。

  但是和警察方的配合也是少不了的,各司其職,才能夠將事情解決的更快。

  掛斷電話,看到上面整整一頁都是和警方的聯絡通訊。

  源千伊總有一種,自己也要被警察列為重點觀察對像的錯覺。

  她可不像和新一一樣,在警察局的檔案室裡有專門的陳列櫃。

  「我先回家啦,有什麼事情再和我聯絡吧。」

  有埼玉這麼一個不科學的人在旁邊當做對照組,源千伊也沒有把自己之前的超常發揮當做一回事。

  原本還有挺多想問她的真希,也被埼玉和傑諾斯的彩虹屁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開始懷疑自己這天與咒縛帶來的超強體力和人家比起來好像根本不值一提。

  回到家裡,源千伊快速的去洗了個澡,又打掃了下家裡那多的過分的各種毛,這才心滿意足的繼續之前的游戲。

  「還是家裡好啊,只要不出門,就不會遇到命案!」這麼說著,源千伊的視線盯著游戲屏幕上的讀條,開始期待所謂的放松心情。

  【游戲已加載】

  「奇怪,只是睡著了而已,但為什麼生命體征會降低?」模糊的聽到了硝子的聲音,源千伊的呼吸一滯。

  為什麼硝子會到她的房間裡來啊?

  「怎麼叫他都叫不醒,會不會是出現了什麼不知名的影響?」夏油的聲音有些急促,擔憂不已,甚至源千伊還感覺到了他放在自己額頭上的手。

  寬大有力,帶著讓人不容忽視的熱度。

  「果然是笨蛋呢,說不定是被什麼詛咒攻擊了的後遺症。」五條悟拖長了語調的聲音也隨之響起,讓人無端的想要揍他。

  不出所料的,又是一陣嘈雜的聲音,應該是夏油傑和五條悟又打了起來。

  在裝睡的源千伊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和情緒,剛才夏油貌似是用著膝枕在撐著她腦袋,結果這一下子,直接讓她腦袋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可惡!

  然而更可惡的事情還在後面,夏油和五條這倆人打起來是完全不顧及周遭的。

  就直接在這狹窄的小房間裡上演了你追我逃的戲碼。

  躺在地上的源千伊就倒霉了,不知道是誰先跑過來的,這倆人一先一後,從她的身上踩過。

  那力度,簡直可以讓人當場暴斃。

  哪怕是有心想要假裝睡覺的源千伊都瞪大了眼睛驚從夢中起,捂著自己的肚子滿是殺氣的爬了起來。

  「啊,你醒了。」硝子默默從兜裡拿出一個針管,「需要注射鎮定劑嗎?」

  「不需要。」嘴角勾起一個猙獰的弧度,源千伊看著那倆還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人,默默的舉起了拳頭。

  該死的,我不讓你們嘗試一下埼玉的連續普通拳我就不是人!!!


第23章

  大口的喘著氣,幾人都躺在地上半天站不起來,五條悟揉著自己那被揍青了的臉嘀咕著,『你這家伙一定是嫉妒我比你帥才打我臉的』。

  旁邊過來看熱鬧的庵歌姬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五條悟的熊貓眼真的是難得一見,讓她恨不得直接拍照留念。

  笑的差點直接摔倒地上,庵歌姬覺得眼前的這人還挺有意思的。

  坐在樓梯上簡直要透支了的源千伊也喘著氣,和五條悟這人待的久了,她是真的壓制不住自己怒火。

  要知道,她擬態出來的這人是個面癱啊!能讓一個面癱臉上出現這麼多的變化,五條悟你可真牛!

  「話說回來,你居然能爆發出這麼強的力量。」五條悟的眼眸閃動,哪怕有墨鏡遮擋,他那雙剔透的眼睛也依舊可以直擊人心。

  對於五條悟的好奇,源千伊則是陰測測的打量著他將拳頭舉起,「看起來你對於剛才的事情半天都不打算反省啊——」

  干笑了幾聲,五條悟看出來了源千伊的勉強,清楚剛才的爆發只不過是暫時的。

  「好啦,之前不是說來一起慶祝一下的嗎?走啦,去ktv吧,五條悟買單。」最後來打圓場的還是看起來最靠譜的冥冥,她和硝子早早的就在一邊看戲,半點理會他們的打算都沒有。

  「下次見面的時候應該就是交流會了,歌姬——下次見面可不要哭出來啊!」揮手道別,五條悟的表情依舊是那麼的欠揍和張揚。

  夏油傑:「悟,欺負弱者可不好。」

  原本還准備好好送人走的庵歌姬直接對著兩個臭小子豎起中指,「你們兩個是不是想打架啊!」

  跟在後面的源千伊拍了下女孩子的肩膀,身穿巫女服的歌姬扭頭看過來。她的表情依舊不怎麼好看,在她看來,眼前的這個看起來憂郁的少年和五條悟就是一伙的。

  「不要因為五條悟這種人而生氣,浪費力氣。」這麼說著,源千伊的手在對方面前打了個響指,直接變出了一朵花來。

  「……」目送幾人的車子開遠,庵歌姬拿著手裡的花詢問的看向旁邊的冥冥,「他是在撩我嗎?」

  「應該只是對你的眼光表示贊同吧。」

  在討厭五條悟這一點上。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歌姬決定施舍給對方一點好感。

  只要你不喜歡五條悟,那他們就是朋友!

  回到學校,夜蛾正道就宣布了夏油傑和五條悟要參加特級考驗,還抽空問了下源千伊要不要也試著考考一級。

  「還是不了,二級咒術師夠我用挺久的了,再說我主要還是一個輔助的奶媽,戰鬥能夠維持的時間不長。」

  夜蛾正道點點頭,也沒有強求。

  「對了,不久之前有個男人過來說找你有點事,這是他的電話號碼。」

  接過夜蛾遞過來的電話,源千伊只是掃視了一眼,就認出那是甚爾的電話。

  這還是她當初幫著一起去辦理的情侶號。

  既然他找過來了,那也就是說,猜到了自己的情況?

  也對,畢竟有懷孕石的人,只有她一個而已。

  不過嘛……她暫時還不打算直接去表明自己的身份。

  源千伊的視線在游戲面板上的【個人天賦三,「荷爾蒙果實」每七天可使用一次】上面。

  那是她之前結束夏油傑那段的獎勵,那次倒是還挺讓她郁悶的,雖然學習到了不少東西,但游戲的進度完全沒有推進。

  最後還是被攻略對像給弄死,也不知道是不是讓她拿相愛相殺劇本,還是逆徒以下犯上劇本。

  不過……『荷爾蒙果實』這個獎勵,還真是越來越不正經了。

  源千伊清楚的記得這荷爾蒙果實明明是源自於某知名人妖王的,這種能力拿來當獎勵,小心海賊王管你要版權啊!

  吐槽歸吐槽,荷爾蒙果實的幾種衍生用途確實很有意思。

  除開不正勁的改變性別的能力之外,那自愈能力和消除疲憊的用法也都很有用。

  ——起碼看起來比懷孕石要正經的多。

  就是有一點有些奇怪,明明標注著個人天賦,但除了那早就出現的擬態能力之外,其他的兩個都是給她實物的。

  比起個人能力,感覺上更像是『獎勵』。

  源千伊完全沒有回人電話的打算,看了下自己的行程表,今明兩天沒什麼事情,剛好可以去看看。

  她還記得伏黑由奈之前告訴她的地址,很自然的和對方發了條短信准備去找她。

  在人的公司附近等著,伏黑由奈穿著職業裝走了出來,隔著老遠就和源千伊招手。「這裡這裡!」

  走過去和人打了聲招呼,兩人就像是認識了很久的朋友一樣一起走到距離不遠的幼兒園裡。

  剛走過去,就看到正牽著惠惠手的津美紀像個小大人一樣,正乖乖的站在旁邊和幼兒園的老師在說著些什麼。

  接了兩個孩子,他們和上次一樣,一人一個牽著往家裡的方向走。

  惠惠盯著源千伊看了好一會,扭頭對伏黑由奈說道,「阿姨,其實你應該多考慮一下其他人的,不管是誰應該都要比那個男人要靠譜。」

  源千伊微微一愣,她低下頭看向惠惠,好奇的詢問,「那個男人?」

  他說的該不會是甚爾吧?

  不不,應該不至於,雖然甚爾不是個好父親,但他對孩子的愛並不會因此而打折。

  「啊,一個不知道在那裡鬼混的家伙。」小小的少年表情嚴肅,他認真的看著源千伊,模樣和甚爾幾乎如出一轍。

  一個四歲大的孩子會用『鬼混』來形容自己的父親嗎?

  源千伊的心情一瞬間變得很復雜,她又多問了幾句,結果從惠惠的口中得到了更加讓她三觀顛覆的內容。

  她原以為,甚爾之前用腳來推搖籃,或者是讓醜寶來養惠惠已經是一件很過分的事情了,可事實比她猜測的更加嚴重。

  什麼叫做帶著孩子去各種女性家裡蹭吃蹭喝?

  什麼叫做說帶著他去動物園玩,結果把他忘在賽馬場裡?

  「……」旁邊的伏黑由奈只能露出尷尬的笑容,她聽的也滿腦袋的問號。

  這個操作秀的她頭皮發麻,她這個時候才明白當初的惠惠聽到自己願意包養這個男人時那復雜的表情。

  還好她自己也不是喜歡對方,只是覺得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是事。

  那個男人愛玩,但還算有底線,雖然是個爛人,卻是個能給她帶來安全感的爛人

  。

  怎麼越想越覺得糟糕了。

  源千伊僵硬的扯起嘴角,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看著很是詭異。

  惠還在安慰她,早點看清對方的人渣面目就是好事。

  如果不是伏黑由奈已經收養對方了,源千伊是真的想把孩子都直接帶到自己身邊來養。

  這得是經歷過多少啊!小小年紀就這麼懂事!

  和人一起回到家,源千伊和伏黑由奈一起准備了晚餐,兩個孩子也都乖乖的坐在旁邊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會吵鬧,也不會添麻煩。

  等准備工作都完成後,兩個孩子又一起去看電視。

  回頭看了一眼兩個孩子,源千伊嘴角止不住的上揚,「你可真會教孩子。」

  「哪裡,是惠比較乖。」說道這裡的時候,伏黑由奈的額頭上又劃下一滴汗水。

  她突然回想起,之前自己在沒有把惠接到自己家裡來的時候,那孩子好像是小小年紀就學會自己照顧自己。

  把這話給源千伊講了,伏黑由奈下意識的搓了搓手臂,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溫度好像下降了不少。

  源千伊扯起一邊的嘴角,眼神裡流露出一抹凶光。

  「甚爾……什麼時候回來?」手裡的菜刀被拿起,源千伊笑的很是溫柔。

  「啊?甚爾基本不怎麼回來的啊。他有錢的時候基本都是不著家的,不過他偶爾出現一次,那凶狠的眼神也足夠震懾許多人了。」

  這麼說著,伏黑由奈還算是挺滿意的。

  源千伊默默將手裡的菜刀放了回去,冷光在房間裡閃動了下,就消失了。

  呆在距離高專最近的那個城市的地鐵站附近的柏青哥店門口,甚爾抹了一把自己那比臉都還要干淨的口袋撇了撇嘴。

  「怎麼還沒聯系我?那個小子……到底和千伊有什麼關系!」一腳將地上的碎石踢飛,甚爾的心情愈發的煩躁。

  再加上那一回生二回熟的反胃感覺,更是讓差點原地火化。

  算算吧,見到那小子兩次了,然後,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呢?

  ——同意入贅,賣孩子,和女人鬼混。

  雖然沒有現場操作之類的親密接觸,但好像有點過火了。

  腦子裡恍惚想起,面色蒼白的女人輕輕的握著他的手,低聲在他的耳邊低語,『甚爾,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喲,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如果說,千伊說的那話不是在安慰他,而是說的真的。

  那豈不是說……對方只是離開了兩三年的時間沒有辦法聯系他,結果自己就把一片大好的局面給作死到了真的會死的地步?!

  一想到這種可能,甚爾就不自覺的有些腿肚子打抖,總之,等見面的時候還是先道歉的好。然後把事情給解釋清楚。

  他也只是稍微花了點其他女人的錢,然後把臭小子丟給更適合的人照顧了一段時間而已。

  ……好好解釋應該沒事。

  大概。

  掛斷電話,伏黑由奈的臉色由最開始的笑容變成了面無表情的無語。

  根本不用猜,惠就直接開口,「那個男人又管你要錢了。」

  「……」源千伊也覺得很是無語,她停頓了一秒才開口詢問,「甚爾?他經常管你要錢?」

  如果源千伊沒有記錯的話,她自己之前的積蓄可是很多的。

  別的不說,她自願成為星漿體,再加上那之前為加茂家提供的那許多東西,對方出手也是一點都不小氣的。

  還有來自於名義上父親的一部分錢財給予,少說,也有一棟公寓再加上近七八個億的資金啊。

  這些錢別說是養一個孩子三年的時間,就是讓他瀟灑的度過一生都完全沒問題好嗎?!

  源千伊完全無法理解,甚爾是為什麼要這樣做的。

  她再一次的覺得,自己完全不了解對方。

  或者說,他們都只是了解了彼此所表現出來的東西罷了。

  在這裡待了兩天的時間,源千伊完全沒有遇到甚爾,反而是和由奈還有兩個孩子成了好朋友。

  惠甚至還在私底下小聲的詢問她,是不是喜歡由奈,如果是的話,他全力支持她當自己的父親之類的。

  總有一種,自己這個爹當定了的感覺

  直接把甚爾拋在腦後,源千伊很快的就投入到緊張的忙碌中。

  咒術師真的是很忙碌,哪怕源千伊是個『輔助』,擺在明面上的能力是能夠調動自己和他人的潛力,將其直接爆發出來。多數時候是作用於將影響戰鬥的傷勢加速愈合之類。

  血腥味簡直要變成再常見不過的東西。

  大部分時候,源千伊是自己在執行戰鬥,畢竟像是五條和夏油那種高階層的她去了也只能疊下buff根本起不到作用。

  硝子是學院之寶,她基本不會離開學校,最多無聊的時候在他們的保護下,一起出去一趟。

  冰冷的水撲打在臉頰上,源千伊恍惚間又想起了曾經的事情。

  在一年前的時候,她見證了富江的死亡,當時她差點沒能控制住自己叫出聲來。但還是硬生生的抑制住了那種恐懼,作為一個從小都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明明,就算是和工藤一起出門,她也很少會看到這樣的場景。

  但不知道為什麼,在極端的恐懼之下,她卻反而冷靜了下來,反而腦子能夠冷靜的分析些其他的東西……

  自此之後,她也經常會夢到些奇怪的東西,像是廢墟後的絕望世界,天空都變得灰蒙蒙的,目光所及之處看到的都是絕望和哀嚎

  以及,行走在人世間的詛咒變成了主導者。

  世界被毀滅,殘垣斷壁之下,只能看到躲避的人們,還有許多看不清臉的人在奮力的想要拯救些什麼。

  眼前的一切只剩下了黑與紅,血腥味彌散,尖嚎和恐懼遍布,詛咒在無限的增值。

  記憶的最後是一個櫻粉色頭發的少年站在她的面前說著些什麼,最後天地崩裂,那灰撲撲的天空中裂開了一道口子,仿佛是要將一切都吸收進去的地獄深淵。

  「那都是幻覺,或者說是你內心的恐懼導致的幻想世界。」心理醫生是這麼告訴她的,但源千伊總覺得十分的不安。

  她選擇了休學,選擇用手中的畫筆將夢中的世界繪畫出來,哪怕她根本記不得那些東西,但她依舊在憑借著模糊的記憶將想要表達出來的東西畫了出來。

  那一切如果說是夢的話,那就讓她用手裡的畫筆將其變成現實。

  「我好像,真的病了。」看向鏡中的自己,源千伊覺得自己病的更重了。那模樣憂郁的少年明明是她自己,是這個游戲裡幻化出來的模樣,但不知道為何,她總有一種很眼熟的感覺。

  等過兩天休息了,再好好睡一覺吧。

  就算在游戲裡,也不能不把自己的身體不當一回事,不然幻覺這玩意真的會越來越多。

  看了下時間,源千伊還是決定去醫院掛個號,和心理醫生好好聊一聊,起碼不能讓自己心底擠壓的東西越來越多才是。

  ……

  「如果你工作很忙的話,我可以推薦你一個人。」和她相談甚歡的醫生在臨走時這麼說著,她給源千伊推薦了一個好友,「這個少年很好學,而且正准備考心理方向的博士。」

  在醫生的口中,對方是個很優秀的人,源千伊也就順手的加了對方。

  在又結束了一次忙碌的工作後,源千伊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對方已經通過了她的好友申請。

  看了眼時間,已經過去了足足一天多,源千伊連忙回了對方的消息。

  那人的頭像是一個倒立的十字架,哪怕透過手機屏幕,她也能夠感覺到對方語氣和緩慢條斯理,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韻味。

  很難說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感覺,明明只是很普通的打招呼,但從對方發過來的消息裡,就是能夠不自覺的增添一星半點的好感。

  「你可以直接叫我團長,我們之間也不是病人和醫生的關系,只是很普通的朋友。」

  「什麼啊,你半天不理我就是和人在網上聊天嗎?」湊到源千伊旁邊撇了一眼,五條悟嫌棄的表情都要溢出來了。

  把手機按黑屏,源千伊這才連忙道歉,和他們繼續說起之後的事情。

  這個禮拜開始,就可以暫時休息一下了,因為再過三天就是姐妹交流會。

  「有你們兩個已經拿到了特級咒術師證書的人在,我們躺贏就好。」對於這次的交流會,源千伊是一點都不擔心的,甚至說,她根本不覺得有自己上場的機會,她已經想好要把這次的交流會當做休息天來好好放松一下。

  或許還可以順便約著硝子,冥冥和歌姬他們一起去逛街?

  和人又說了一會,源千伊這才又拿出手機來,正好看到了自稱團長的人發來的幾條消息。

  體貼的詢問了她是否有事,又表示有空了在聊,以及提醒她在忙碌過後要好好休息放松。

  「沒什麼,剛和朋友商量了一下運動會事情的事情,剛好可以趁此休息一下。」

  很快的,交流會的時間就到了。源千伊出乎預料的,在對面的隊伍裡看到了一個身穿羽織的熟人。

  不羈的上吊眼,再加上那簡直是寫在臉上的『我就是在鄙視你』的表情,源千伊恨懷疑,對方到底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啊,禪院家的小少爺。」手撐著臉,五條悟輕哼出聲。手指著對面和他們說著悄悄話,「不知道那家伙是怎麼混在隊伍裡的

  ,不過那是個讓人討厭的家伙。硝子,你離他遠一點,不然會被臭到的。」

  回想了一下自己僅有的幾次見到對方時的場景,源千伊微妙的猜到了五條悟所說的意思。

  或許是,指的禪院直哉的那種臭性格吧。

  再次懷疑,對方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沒有五條悟到實力居然還沒被打死,還真的是讓人意外。

  可能是源千伊他們打量的目光實在是顯眼,禪院直哉也看了過來。揚起下巴,手插在袖子裡,露出了一個欠扁的笑容。

  「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他這笑容的時候,我覺得拳頭很癢。」甚至還有一點想讓人見識一下奇妙的世界。


第24章

  默默的從兜裡拿出了一管兌換出來的女性荷爾蒙,源千伊現在都不知道該不該期待對方的作死行為了。不過大概率還是會用上的吧,光是想想對方當初的那種封建老婆婆發言就覺得很有調/教的欲/望。

  咦?好像出現了奇怪的發言。

  「哼,那個就是和悟君一起被稱為最強的家伙?」禪院直哉和個大少爺一樣,用下巴指了指那邊。

  「對,那個扎了個丸子頭的男人叫夏油傑,術式是咒靈操控,他的手裡現在已經有近百的一級詛咒。另外一個男人叫千音,術式是改變體內激素調整狀態,基本作用於治療或者輔助。」

  點了點頭,禪院直哉的視線只停留在夏油傑和五條悟的身上。

  弱小的能力不值得他注意,除非是像家入硝子那樣治療能夠達到逆天程度的,不然哪裡會有那種讓他這個禪院家的下任家主注意到的資格。

  「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來做什麼,但我總覺他看起來很欠揍。」硝子咬著嘴裡充當煙的棒棒糖很是不爽。

  最近一段時間她也算是習慣了自己的能力,需要面對的東西也就更多了一些,每天都待在學校裡,被動的等待著病人的到來。

  只有煙酒才能夠讓她的情緒稍微平緩下來。

  咒術師在死亡這方面從不會缺席。

  硝子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就會處理到自己認識人的屍體。

  「千音,如果你的話,我會把你的屍體好好保留下來的喲。」叼著煙,硝子咧嘴笑道。

  「這是新型的詛咒方式嗎?我可一點都不想有這種待遇。」

  「嘛,誰讓千音你很弱呢。」五條悟湊過來這麼說道,那表情看的源千伊恨不得把手裡的東西直接給人直接用上。

  想來五條大美女應該也很討人喜歡吧。

  ……還是算了,對於五條悟來說,變性是一種樂趣和有意思的嘗試,而非難堪的事情。

  用在五條的身上未免也太浪費了些。

  她還擔心自己把這個用法暴露出去最後讓五條悟的腦洞開到外太空,把自己的身份給猜出來。

  戰鬥毫無波瀾,簡直就是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的個人秀。

  對於整個咒術界來說,前者是理所當然,但後者就讓人在意了。

  對方沒有任何的家底,甚至於往上數好幾代人都是普通人,根本沒有任何與咒術師有關的聯系。

  「不過,夏油傑是源老師推薦來的,她那邊好像對這小子還挺看重的,不出預料,估計是把他當做了自己的弟子。」

  「哦?那個女人?呵,那還算是稍微有點價值。」

  周圍的人們喃喃自語,除了那些人以外沒人聽到。

  察覺到好像有人在看向他這邊,夏油傑也下意識順著看過去。

  可惜,並沒有找到視線的來源。

  「悟,等結束了,我帶你們去見一個人。」夏油傑的笑容很是溫柔,他那雙上挑的狐狸眼也給人帶上一種微妙的感覺,像是在打著什麼壞主意。

  「嗯?人?」嘴裡叼著棒棒糖的五條悟好奇反問。

  「對,我的授業恩師,也是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

  「……」源千伊很想吐槽兩句,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人,所以你要殺死對方嗎?

  可能是源千伊的幽怨眼神有些過於明顯,夏油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想起,你之前也說過這種描述。」

  「對,她就是我說過的和你很像的那個人。不過也僅僅只是很像而已!」這麼說著,夏油傑攔著源千伊的脖頸笑的很是開心,「拋開性別不談,老師要比你溫柔太多太多了。」

  源千伊:)

  「那我就期待著咯。」伸了個懶腰,五條悟直接訂下了這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去完成的約定。

  他們經常聽到夏油傑說起對方,在腦海裡也勾勒出了一個溫柔大方的形像。

  按照原本的估計,他們結束了交流會就直接去休息或者是和歌姬他們一起去玩的,但事情怎麼就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他們幾個都低頭看著那半截身子被埋到土裡的人,旁邊的五條悟還想要拿著鏟子往人身上填土

  。

  「你們快點啊,磨磨蹭蹭的萬一一會被發現了該怎麼辦?」

  「你先等一下!這可是禪院家的少爺,要是就這麼埋了,萬一出事那該怎麼辦?」夏油傑還算是有理智的,連忙伸手阻止了五條悟到做法。

  從剛才開始就躲的老遠的硝子抽了一口煙,「如果傑你不這麼說著,順便再往人身上添幾個腳印,我可能還會相信你。」

  被人這麼挑明,夏油傑也不尷尬,他順腳的又往人身上踩了兩下。

  這可真的不能怪他,全都是因為禪院直哉這人看起來很好揣而已。

  「現在到底要怎麼辦?」低頭看著那還躺在地上的少年,幾人面面相覷。

  完全是因為這個家伙突然出現,原本還擺著一副很好說話笑眯眯的表情,結果還沒說幾句話就被五條悟直接給破功了,脫口而出一些

  ……很欠扁的話。

  「硝子,要不然你去舉報他對你x騷擾?」

  「嘛要幫你們背鍋,人是你們打的。」

  三人都默默看向已經被丟到坑底,臉上青腫到根本看不出模樣的禪院直哉,都默默沒有說話。

  五條悟指向源千伊開始推卸責任,「是你最先動的手。」

  源千伊漠然看向他,「說的跟你動手慢了一樣。」

  在聽到對方開始對硝子評頭論足的時候,明明他們的速度一個賽一個的快好嗎?

  「麻煩。」手撐著腦袋,五條悟也有些煩躁,就打了,但問題是,禪院家嫡子揍了確實稍微有一點麻煩。

  自己這邊倒是不怕,硝子常年待在學校裡也不需要擔心。

  「車到山前必有路!反正有什麼大事我在上面頂著,你們平常出去做任務的時候自己小心一點就是了!」

  五條悟提醒了兩人一句,干脆也就把手裡的鏟子直接丟到旁邊。

  雙手撐在腦後,晃晃蕩蕩的往遠處走去。

  這裡平常沒什麼人在,應該也不會有人發現他們偷偷揍了禪院小少爺一頓,以對方那心高氣傲的想法估計也不會大張旗鼓的報復。

  源千伊看了一眼還在坑底的人,嘴角彎起一個弧度。

  希望禪院小少爺能夠一個美夢。

  ——她真誠的祝願著。

  從被人埋了一半土的坑裡爬起,禪院直哉揉著自己那仿佛被狠狠擊打過的腦袋,好半天記憶才緩慢回籠。

  他也不是什麼會沒腦子上前挑釁的笨蛋,很清楚自己的一些發言對於部分人來說是很不能接受的。

  那些貶低女性、瞧不起其他人的發言他通常都只會在遠遠不及他的人面前說起。

  可——在面對五條悟的時候,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些什麼,居然一個不注意就直接說了出來。

  還對學院之寶評頭論足,回想起來禪院直哉都覺得自己是被氣腦癱了。

  恐懼在心底蔓延,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禪院直哉自己都不想去回憶。

  那簡直就是噩夢。

  他一直把五條悟當作自己的同類,對方和自己一樣都是御三家的下任家主,地位超絕,不可撼動。

  但此刻,他清楚知道,對方根本沒有把他當作一回事。

  對方的標簽是『五條悟』那比五條家當代家主要有名太多,而他,只是一個禪院家的小少爺罷了。

  「可惡。」

  清楚知道了實力和地位上的鴻溝,禪院直哉也就暫時放棄了和五條悟對著干的打算。

  不過,那另外兩人就別想假裝無事發生!

  揍了禪院家的嫡子,有本事你們倆就別出去做任務!

  這麼想著,禪院直哉覺的自己氣的胸口悶的厲害,抬手拍了拍。

  ……

  等一下。

  手還維持在拍打胸口的動作,禪院直哉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低頭一看,他發現自己居然沒有辦法一眼看到自己的肚子。

  這是挨打能打出來的嗎?

  為什麼摸起來還那麼軟。

  ……?!!!

  禪院;看不起女人;直哉在決定行使自己禪院家嫡子權利,去指揮其他人找高專兩人麻煩的時候,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他可能也許大概……變成了女孩子……?

  「什麼情況啊啊啊

  !!!」

  下意識的喊出聲,禪院直哉又連忙捂住自己的嘴,他剛才發出的聲音實在是太……娘了。

  就像是完完全全的變成了女孩子一樣。

  ——這怎麼可能呢?

  這是詛咒,這一定是詛咒!

  可惡!!

  連忙從坑裡爬起來,裹緊了自己身上的羽織,禪院直哉決定自己先離開這該死的地方。

  短暫的休息過後,迎來的就是漫長的工作。

  一旦忙起來,是真的連腦子都會停止運轉。

  「不管再忙,也該給自己一個放松的時間。」

  團長就像是最貼心的朋友那樣,像是潺潺的溪水般不經意的滲透。

  源千伊也習慣了和對方每天聊上兩句,這個男人實在是很奇妙,博學多識才能出眾,很難讓人不喜歡。

  反正只是和不認識的網友在閑聊,源千伊也不會把多余的東西說出去,平常講的也都是一些瑣碎的事情,或者把現實比喻成夢境進行魔改和對方說起。

  她可不想讓自己和夏油傑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讓那些臭水溝裡的東西發酵了。

  團長推薦源千伊有空的時候可以和朋友多出去玩一玩,在網上聊的再多,效果也是有限的。

  在聽到對方提起這話的時候,源千伊的腦海裡也浮現了一個機會。

  按照估計,應該是夏油傑一年後會過的那個村子。

  如果自己提前過去改變些什麼話,未來會不會也會有變化呢?

  這個游戲的大的世界觀是固定的,一些主要的角色也是固定的,如果她干涉發展,那會不會有所變化。

  還有,自己能不能去見見『自己』?

  以及——

  為什麼,上一周目的時候,自己會經常出現時間跳轉。

  現在想想,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自己上一周目的時候,感覺就一直是在學習東西,一旦打算和咒術界交涉或者做出些改變的時候,就會出現時間跳轉。

  原本她以為,那是系統不容易推衍出後續的發展,但現在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非常感謝你的建議,我准備趁這有空出去一趟。」

  「哦?你打算去哪裡?我個人畢竟推薦你去山上走走,呼吸新鮮空氣的同時也加大點運動量,畢竟學習壓力那麼大,身體也不能垮掉。」

  「是啊,我准備去一座深山裡的村落……」

  「很不錯的選擇……」

  「……」

  他們不自覺的聊了很久,源千伊也驚訝的發現,自己所說的地點正好在對方推薦的幾個地方裡。

  她以年底采風為由,想要邀請他們出去玩玩,可惜根本沒人理她。

  五條悟簡直忙成了個陀螺,夏油傑也差不多,這倆人不去的話,硝子根本不可能去。

  「算了,還是我自己去看看情況吧。」

  那是一個很偏遠的山區,就算是源千伊知道地址也差點沒找到路。

  然而,在路上,源千伊意外的遇到了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站在她面前的禪院直哉看起來比之前要看著嬌小不少,骨架子都變得纖細了些。

  源千伊的視線在對方那寬松的衣服上停留了一瞬就很自然的轉移了視線。

  「禪院家的少爺有什麼事嗎?」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什麼?」源千伊很清楚對方要問些什麼,但依舊困惑的歪頭詢問。

  被她這麼看著,直哉憋的臉色通紅,那本來就被柔化了的臉看起來反倒帶著幾分嬌俏。

  反復呼吸了幾次,禪院直哉才把手插回袖子裡,一副她很生氣,但是不會告訴別人的表情。

  時不時的還會扭頭看一眼源千伊,那表情,簡直就是一個傲嬌大小姐。

  真是不可思議,明明同一張臉,但換了一個性別給人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

  甚至在面對這樣的直哉,源千伊還能分出不少的耐心去提醒她山路不好走,多小心些免得把鞋子給弄髒了。

  「你以為我是你嗎?我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大聲的呵斥著,禪院直哉的手總是無意識的去想要碰觸胸口。

  光是看著源千伊就能猜到,對方一定是束胸束的太過,導致胸悶,但她還發那麼大的火。

  自欺欺人可真是好樣的。

  源千伊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找到她,反正對方也只是沉默的跟在旁邊,也不影響什麼。

  翻過了幾座山後,源千伊看到了一個不大的村落,這裡是大山裡的村子,和外界隔絕,從這裡去外面很麻煩。

  見源千伊准備往那邊走,禪院直哉眉梢挑起很是嫌棄。

  「你就是要來這麼個地方?無聊、肮髒!」

  「我沒有強迫你跟我來喲。」這麼說著,源千伊邁步往村子裡走去。

  村子裡面的人似乎對於外來者很是警惕,但源千伊跟人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相機,再拿出一沓錢,那些村民就從原本的懷疑變成了歡迎。

  「我們這村子雖然偏遠,沒什麼好東西,但原生態空氣好!」

  源千伊和直哉直接往裡走,這村莊基本都是磚瓦的房,屋頂上還堆著稻草和木條,可能是因為養著一些雞鴨,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怪味,混在在一起讓直哉眉頭都快要攪在一起。

  「你們倆是住一起還是……?」第一個發現源千伊他們過來的老人佝僂著背,手裡還緊緊攥著源千伊給他的錢,視線在直哉那張漂亮的臉上轉動,最後停留在她束起的胸口。

  「一起住。」源千伊隨口回答著。

  這裡和她預料中的好像不太一樣。

  原本,她以為這是和夏油所說的那樣,因為人們的愚昧,導致讓有才能的天才變成『怪物』的愚昧落後的村子。

  直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誰要和你一個房間!」

  她可不想讓對方看出來自己的情況!

  源千伊納悶的看了一眼傲嬌的大小姐,「你會自己鋪床嗎?這裡的環境和你平常生活的可都不一樣。」

  「我——!」原本還准備嘲諷對方的直哉突然停了下來,面色狐疑的打量著眼前的人。

  這家伙剛才的意思該不會是表明願意服侍自己吧?

  哼,就算這樣討好,她也不會原諒對方當初揍自己的事的。

  走在前面的老人視線在他們倆身上轉動,咧嘴笑了笑,「說起來,你們是做什麼的?怎麼專門跑到我們這麼遠的村子裡來?」

  不管是源千伊還是直哉,兩個人的身上都帶著一種特別的氣質,完全不像是普通的登山客之類的。

  源千伊牽動嘴角,露出一個淺笑,「我是畫家,來這裡找些靈感。」

  老人的視線在源千伊那纖細白皙的手指上停留了一瞬,「我們這裡沒什麼好吃的東西,也就做點簡單的飯菜,還希望你們不要嫌棄。」

  給源千伊他們住的房間並不大,牆上刷著白漆,整個屋子只是簡單的裝修了一下,看起來像是專門拿來給外人居住的。

  這樣簡單的房間對於直哉這樣的大少爺來說就不夠看了,源千伊聽到對方嘀咕了好久這裡讓人不爽,太簡陋了之類的話。

  直接把對方的抱怨當作耳旁風源千伊根本沒有去理會,她把床鋪給人收拾好了就讓直哉先休息一會。

  看源千伊准備出門,直哉原本都已經躺在床上了又連忙坐直了身子,「你要去哪?」

  「我一會就回來,大少爺就別跟著了,我保證不偷跑的。」隨意回答了一句,源千伊就直接出了門。

  原本還想著跟上去的直哉一口氣沒喘上來,手捂著生疼的胸口咬牙切齒,「該死的。」

  這裡實在是有夠偏的,禪院直哉拿出了手機,結果上面的信號一直都只有一兩格。

  視線在房門口停留了好一會,禪院直哉才將手伸入衣服裡,想要稍微解開一下束縛帶免得自己被悶死。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惡!

  煩躁的一腳把被子給踹到地上,直哉依舊氣的不行。

  突然的變成了女孩子,而且維持了好幾天根本變不回去。

  這種感覺可不是三兩句話就能說出來的。

  而且他還要避免自己這種情況被人發現。

  所以,禪院家下任家主,目前正處於『叛逆離家出走』狀態。

  ——該死的!

  禪院直哉還是很懷疑,自己的這種情況是因為源千伊或者夏油傑。

  但從對方的反應來看,根本不像。

  可如果不是他們,又會是誰呢?

  「扣扣。」房門被敲響,禪院直哉聽到了門口人的聲音。「我給你們送一壺熱水,晚飯也給你們准備好了。」

  「嘖。」禪院直哉很是嫌棄,她甚至懶得去開門。

  誰要吃這些家伙准備的東西,還不如一會指使那家伙去做。

  他好像是叫千音來著的吧?

  ……

  源千伊能夠感覺到,自從自己從房間裡走出來,就有不少人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身上。

  「打攪一下,如果要上山拍日出的話,應該從哪裡上去?」

  源千伊就像是完全沒有看到他們的打量一樣,很自然的上前詢問著。

  人心中的黑暗如同煙霧般不斷的上升,對於普通人或者咒術師來說,或許不明顯。

  但源千伊已經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們身上產生的各種負面情緒。

  就像是香甜的罌/粟,是詛咒最好的食糧。

  咬著舌尖,源千伊臉上的笑容變得愈發自然,那原本陰郁的氣質也消散了不少。

  有人給她指了方向,又閑聊了兩句,源千伊眼睛眯起,她感覺到了詛咒的氣息。對方貌似是在散發著好感?

  要去見見嗎?對方的氣息很難察覺到。

  回頭看了一眼房間,源千伊覺得禪院直哉應該不需要自己操心,她還是先去處理完手上的事情吧。

  在解決這些村民之前,要先找到夏油傑口中的兩個女孩子才是。

  仰頭看著越來越暗的天光,源千伊額頭上滑下一滴冷汗。

  「好奇怪啊。」

  這裡分明到處都有淡淡的咒靈味道,源千伊能夠感覺到另一個特級的存在。對方開啟了祂的領域,到處都是咒力的殘留,但完全沒有惡意,就像是在試探著散發對自己的好感一樣。

  煩躁的撓了下頭發,源千伊暫時還不打算接觸『擬態』,禪院直哉就在附近在,她暫時還沒有玩二五仔的計劃。

  這要是搞個不好,就是直接要被人道毀滅的發展。

  就算是真的要和這咒靈接觸,她也絕對要保證在一個安全的區域裡。

  「算了,還是先下山吧,禪院直哉的少爺脾氣一上來說不定又要鬧。」


第25章

  對於這種脾氣大的少爺,按照源千伊的性格是根本不會去遷就的。但不知道為什麼,辣妹直哉和直哉平常的表現完全不同,起碼她這樣子傲嬌起來也讓她願意遷就一下。

  回到村莊裡,整個村子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原本進村的時候,源千伊還聽到了不少聲音。

  像是狗吠或者雞鴨的叫聲,甚至是蟲鳴,處處都帶著生活的氣息。

  可此時,源千伊卻什麼都沒有聽到,就像是……整個村子都陷入到了沉睡中一樣。

  「直哉?」沒有看到本該待在附近乘涼的老人,源千伊眉梢挑起,她懷疑出了些什麼事情。

  可——普通人能夠對禪院直哉做出些什麼來?

  按照道理來說,禪院直哉應該不會中對方的小伎倆吧?

  走回到之前住的地方,源千伊就看到那放在門口的小籃子,裡面還裝著一些早就涼透了的飯菜。

  房間裡是一壺根本沒有蓋上蓋子的熱水,以及一個放在桌子上的杯子。

  杯口有唇印,整個屋子看起來根本沒有打鬥的痕跡。只有一個被丟到地上,還被踩了幾個腳印的被子。

  對比了一下上面的腳印,源千伊很確定那是直哉自己踩出來的。

  麻煩的小少爺。

  她自己出去了?

  也有可能是把這個村子的事情直接給抖了出來。

  等等,他萬一火氣上來了,該不會也把村子裡的人給宰了吧。

  腦補了一下禪院直哉在看到那些事的場景,對方估計會直接臉t的拉滿受害者和加害者的仇恨值,一邊diss受害者,就是因為太無能了所以才會這樣,再狠狠罵那些加害者太沒有品味和素質了。

  嗯……以禪院的實力,應該沒有問題。

  只要這裡的咒靈不出現。

  想到這裡,源千伊眼睛眯起,身上的波動也稍微的改變了一些。微不可察的,透露出了一點自己的氣息。

  「隨便拖人進入領域,我是否可以認為,你這是在向我宣戰?」

  ■■■■■■■

  「我們並沒有惡意」

  機械質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明明很確定對方說的根本不是這話,但在腦子裡卻自動翻譯出了這意思。

  「既然沒有惡意的話,就見一面吧。」

  領域可以說是最危險也最安全的地方,對方如此邀約,她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

  在抬起眼的剎那,周遭的一切都變成了原始森林。

  耳邊仿佛還能夠聽到蟲鳴鳥叫的聲音,一切都是那麼的溫馨和緩,看不出半點不對勁的地方。

  源千伊看到了眼前的人,那是一個火山腦袋的咒靈以及一個頭上長樹的咒靈。對方就站在自己不遠處,看起來不像是有敵意的樣子,反而是在觀察和打量。

  兩個特級,自己已經被拉入對方的領域中,源千伊眼眸微微閃動。那雙看起來憂郁的眸子看向兩人,臉上牽起一個淺淡的笑容。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煩躁,源千伊看向面前的兩個咒靈。她反應很快,自然發現了兩人對於她是好奇而非敵視。

  「我想,我們或許可以好好聊聊……」

  躺在地上,身上還沾染著髒兮兮的灰塵,直哉氣的渾身顫抖。她被喂了迷藥,但作為咒術師,身體的抗藥性還算不錯,可即便如此,她也完全提不起力氣來。

  這些家伙也不知道是這麼做過多少次,直接就下了足夠讓牛都暈厥的量,更別提身上還捆著繩子,完全的束縛住了她的全部行動。

  周遭人的眼神讓她恨不得把那些家伙的眼睛都給直接挖出來。

  「看什麼看?!收起你們的眼睛,惡心死了,我一定要把你們的眼珠子都挖出來。」

  「這種脾氣的大小姐還真是不討喜啊。」村民這麼說著,眼神挑剔的上下打量著直哉。

  「算了,先把她放在這裡關一陣子。」這麼說著,那帶著源千伊他們進來的老者佝僂著背,呵斥了那些還想要對直哉上下起手的年輕男人。「先消磨下她的脾氣,再把那個男人給處理掉,還要防止其他人可能找過來。」

  「這麼一個細皮嫩肉的大小姐會引發的麻煩可是一點都不少的。」

  「那要不要再給她喂點藥,免得她有閑工夫叫嚷。」有人提議道。

  直哉瞪大了眼睛,原本就因為迷藥而混沌的腦子變得清醒了一點,她直接張嘴就來一堆嫌棄鄙薄的話。

  要想讓她低頭,那還是做夢來的更快一些。

  聽到直哉的罵聲,原本還准備喝止他們的老人也不再說話。不得不說,直哉的這種性格,實在是一點都不討喜。特別對方話語中都是看不起他們的意思,那模樣簡直是把他們當做了垃圾蛀蟲一樣。

  嘖,落在他們的手裡,還這麼囂張還是好好磨磨性子的好。

  粗暴的捏住直哉的臉,拿著一碗渾濁的液體就往她的嘴裡灌,禪院直哉哪裡會如他們的願,根本不帶配合,可那些人早就見慣了這種事情,很是有技巧的就將東西都灌了進去。

  原本還擁擠逼仄的洞穴開始安靜下來,模糊晃動的人影消失不見。

  直哉則是還有精神和人大罵三百天的,一句話不重樣的在罵著那些低賤的村民。一邊罵,還一邊想要把剛才喝進去的東西給吐出來。

  「可惡,那家伙到底什麼時候才回來?」

  罵的口干舌燥,禪院直哉總算是停了下來,在漆黑的山洞裡蜷縮起來。

  安靜了沒多久,又和原地復活了一樣,在地上滾了幾圈,轉而罵源千伊。

  速度這麼慢,真是該死。

  ……

  「啊切!」捂嘴打了個噴嚏,源千伊對自己打電話叫過來的那些警察打了個手勢。

  甭管這些人到底做了些什麼,又在搞什麼壞事,這裡縈繞著如此濃厚的怨念,都一定是有問題的。

  術業有專攻,她自己去調查能夠查到的東西有限,還不如直接交給警察來辦。

  再加上,作為特權階級,當然要用特權的方式來做。

  就算有刁民,能刁的過詛咒?

  源千伊的視線看向遠處,那邊站在山上的人早已消失。

  「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對的。」微微嘆息一聲,源千伊將手機打開。

  趁著那些警察進去清剿村民的時候,她反倒空閑了下來。

  不過,好奇怪啊,明明只隔了一年不到的時間,為什麼這裡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那兩個女孩子更是完全沒有發現。

  正當源千伊在思考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一條短信發了進來。

  「你到山裡了嗎?那邊的風景怎麼樣?那邊蚊蟲多,上山的時候注意安全」

  源千伊眼睛眯起,對於電話那邊的人多了一分懷疑,這種懷疑毫無理由,只能說是一種直覺,斟酌著給人回了消息,源千伊感覺自己的手指都僵硬了不少。

  「我到地方了,不過這裡和我記憶中的有點差距」

  「是嗎?會不會是我查錯了地方?你還記得你之前說要找的地方有什麼特征嗎」

  「好多年前的事了,我也記不清了,等回來的時候我給你帶伴手禮」

  對於源千伊這看似閑聊的話,團長也是很隨意的就拒絕了,言語之間看不出絲毫問題。

  眯起眼睛,源千伊在腦海裡回憶起之前『團長』有意無意提起的,讓她和朋友出門散心。

  以及有意無意的提起這個地方,將這裡和她記憶中模糊的地點聯系在了一起。

  說巧合未免太巧合了些,說是故意的未免又有些牽強。

  再說了,引她過來這裡能發生些什麼?讓她見義勇為來制裁這些村民嗎?

  原本潛入調查的警察偷偷的摸了回來,那人在源千伊指的詛咒最深的地方,挖到了幾具白骨。

  「他們殺人?」

  按照源千伊之前的描述,他們還以為這些人是在販賣婦女兒童,完全沒想到事情已經惡化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警察先生,你們有看到一個眼角上挑的大少爺嗎?」

  「沒有。」

  「不應該啊,直哉他自己出去的話,在看到這裡的混亂場景應該會來查看的,如果是被綁……這種可能性很小吧?就算直哉是個臭屁不諳世事很好欺負的大少爺,可他的實力擺在那裡。」源千伊陷入了沉思,要說這裡能對直哉產生作用的應該也就只有那兩個特級了吧?

  「那這裡的事情就先交給你們了,我要去找下我的朋友。」

  挺擔心直哉的嘴炮波及範圍太大,導致那兩個咒靈下黑手的源千伊頓時坐不住了,她立刻起身准備去問問情況。

  兩個詛咒都住在山上,源千伊過去的時候,那個叫漏瑚的正在用自己的『才能』在烤魚。

  見她過來,還順手分給了她一個。

  順手接過,源千伊道了聲謝,這才問兩人有關禪院直哉的事情。

  「你說的那個……好像是個小姑娘吧?」花御沉思了一會開口詢問。

  尷尬的笑了兩聲,源千伊這才把這個問題給糊弄了過去。她現在就想知道,直哉到底是做了什麼。

  「那個,如果她做了什麼不太好或者失禮的事情,我代她向你們道歉。」

  花御點點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她真的很厲害,居然可以不帶髒字,不帶重復的罵上幾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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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她這會估計是沒什麼力氣了,都好久沒有罵人了。」說著,花御給源千伊指了方向。

  目送著源千伊離開,漏瑚咬了一口烤的酥脆的烤魚,詢問道,「那人是之前和他一起進山的咒術師?」

  「嗯,那個女孩子被喂了藥。」花御接過漏瑚烤好的烤魚,突然驚醒,手舞足蹈的比劃了幾下。「說起來,我要不要幫幫他們?」

  不明所以的看了對方一眼,漏瑚隨意的回答著,「無所謂的吧,畢竟是難得的『同伴』。」

  對於他們來說,源千伊是特級咒靈這件事就足夠讓他們放下戒備。更別提對方可以在人類那邊自在行走,不會擔心被發現。

  只是,對方是否能夠成為能夠真正醒來的同伴,那還需要驗證。

  在走到那漆黑的山洞時,源千伊已經感覺一陣不妙,等她聽到那更不對勁的喘息時更是覺得滿腦袋問號。

  暫停一下!這車開的太快她有點反應不過來!!!

  我要讀檔重來!讓我倒帶!

  「混蛋!你居然才過來?!」在源千伊准備後退一步的時候,禪院直哉先一步發現了她的到來,而且給她當場表演了一下,什麼叫做嗓子啞了還能生龍活虎的表演什麼叫做從每一個地方都能挑刺嘲諷。

  耳邊都是對方罵罵咧咧的話,還有各種嫌棄。

  對方一會叫她趕緊過去把她身上的繩子給接了,等源千伊上前了幾步後又當場反悔不要她過去。

  聽著禪院直哉那都快要被憋出來的哭腔,源千伊長嘆一口氣。

  她覺得自己這次出來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扯上了這人。

  「好了,你也別罵了,嗓子不疼的嗎?」說話的時候,源千伊已經走到了對方的面前。

  「不准過來!!我說話你沒聽到嗎?」

  在禪院直哉繼續開口逼逼之前,源千伊干脆直接的就把人給打暈了。等仔細打量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對方剛才是在墨跡些什麼。

  好家伙,還好她直接給人打暈了。

  不然一會直哉要是蹭過來,那她該咋整。

  擬態可只是模擬個外表!她可沒辦法滿足禪院大小姐的需求。

  不過,禪院大小姐應該也對野外py不會感興趣,更別說是作為一個女孩子了在藥物作用下做出點什麼事情來。

  把人給背起來,源千伊回憶了下這座山的布局。

  「我記得那邊好像有個水潭,先把人給丟過去吧。」

  腳剛邁出洞穴,源千伊就感覺到眼前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花御!你們這些咒靈想做什麼?!

  瞳孔地震jpg

  「不是,為什麼把我拉到了領域裡?」

  呆滯了好一會,源千伊仰頭看著那看起來半點問題都沒有,甚至還有點浪漫的山林景像後知後覺的琢磨出了對方的意思。

  「不會吧,你們當詛咒的還帶頭磕起cp來?」還專門體貼的弄個約會的場地?!

  這t就很離譜!!!

  等源千伊看到那不遠處,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床的形狀的軟軟草垛她的表情更奇妙了。

  我錯了,你這不是在磕cp你這是在開車暗示。

  源千伊甚至看到了對方寫在樹上歪歪扭扭的話,『放心,我不會偷聽打擾你們的』。

  「我現在倒是希望你趕緊給我偷聽了!弄這麼大一片森林出來,還有一張『床』你是以為要發生什麼啊!!!」

  把這些個玩意都給我收回去啊!

  ……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禪院直哉一眼就看到了那湛藍的天空,還有漂亮如畫的山林景像。

  嗓子還有些干的冒火,記憶回爐,她也想起了自己之前發生的事情。

  掙扎的想要起身,一低頭看到的就是穿著襯衫躺在草地上的自己。

  等等,襯衫?!

  電光火石之間已經腦補出了一場大戲的直哉在看到坐在不遠處的源千伊時,就掙扎的起身准備和人大打一架。

  ???

  「不是!你等一下!」連忙躲開對方的拳頭,源千伊想要和禪院直哉解釋,可對方完全不打算聽她的解釋,那架勢簡直就是要把她直接殺死一樣。「我們被困在領域裡了!」

  這話一出,禪院直哉才停下了動作,狐疑的打量著四周。

  「領域?這裡有特級咒靈?!」

  偷偷松了一口氣,源千伊連忙點頭,「但奇怪的是,對方好像只是打算困住我們而非攻擊。」

  一本正經的解釋著,源千伊努力讓禪院甚爾把主意力給放到這上面。可對方並不上勾,只是沒有再繼續攻擊了,雙手環在胸前一副嫌棄的模樣。

  「說說吧,你都做了些什麼。」

  「……」源千伊偷偷翻了個白眼,感情你還是很在意這些啊。「我只是幫你換了身衣服,你被喂了藥,又在山洞裡打滾你的衣服早就給蹭破了。」

  「呵呵,不知廉恥。」禪院直哉又是瘋狂的diss,甚至還往後退了好幾步,一臉你要是敢對她做些什麼就直接閹了你的表情。

  源千伊覺得自己在對方的眼中都要被蓋上澀情狂的標簽了。

  禪院直哉嫌棄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那光溜溜的大腿,直接就走了過去,看著那把外套的拉鏈拉的老高的源千伊,理所當然的開口,「把你的褲子給我脫了。」

  「我不要,你要真的想穿褲子,自己去把你那破破爛爛的撿起來穿上。」說著,源千伊指了下不遠處湖邊放著的一些碎布條。

  「你是不是男人?脫個褲子都不願意。」

  「不是行了吧。」源千伊覺得,自己願意把襯衫分給對方已經是一件很道德的事情了,不然她直接讓對方繼續裹著那碎布在這裡等著。

  「難不成你遇到這種事情會願意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別的女孩子?」

  「你怎麼會這麼想?誰能有這種待遇。」禪院直哉渣的明明白白,她的表情很自然的表達出了她的意思,要調轉一下她根本不會去管對方的死活。

  這麼無能,就自己待在山洞裡憋死得了。

  「不愧是你。」

  「廢話少說,快給我脫!」

  『那個,我再晚點過來。』在禪院直哉說出脫的時候,對方也理所當然的撲到了她的懷裡。

  與此同時,花御的聲音也在源千伊的腦海裡想起。還能夠聽的出來,花御有點害羞,還有點打斷了事情的尷尬。

  等一下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第26章

  「喂!你在想什麼呢?!」五條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源千伊脫口而出。

  「想起上次直哉想扒我褲子的事。」下意識的回答完之後,源千伊才發覺不太對勁,連忙捂住嘴。

  可惜她反應的來的稍微有點遲了,剛才那話,他們都聽的一清二楚。

  一個個立馬眼睛冒光,恨不得把源千伊給按在椅子上讓她講清楚。

  「什麼什麼?你什麼時候和禪院家的那個臭屁少爺有聯系了!他居然對你圖謀不軌?!這可不行!讓本少爺來幫幫你!」五條悟立刻打起了十二分興趣,直接就坐直了身子准備聽源千伊講故事。

  「……」我現在讀檔重來可以嗎?!

  可惡啊!為什麼會把話給說出來啊!

  源千伊按著腦袋懊惱不已,想要假裝沒有看到五條悟八卦的眼神,把注意力放到手裡的報告上面。

  可這不是她想要假裝看不到就看不到的,畢竟,除了討人嫌的五條悟以外還有另外兩個八卦的對像。

  「你們可以假裝剛才那話沒有聽到,我不會告訴你們更多的事情。」

  「是束約?」夏油傑關切的詢問道,他很懷疑自己的小伙伴被那位大少爺吃干抹淨還被欺負。

  「……不,真要說的話,大概是良知吧。」遲疑了一會,源千伊還是回答了夏油的問題。

  這話一出來,幾人看她的表情就更震驚了,一副你腦子沒問題吧?你確定你對那種嘴臭的大少爺還能有良知?

  禪院直哉是個什麼人他們上次都是見過的,居然能對這種家伙有良知,你也是病的不清。

  「你這次的度假還真是多了不少麻煩的事啊。」拿過旁邊的板凳,難得回來休息准備期末考試的五條悟和夏油傑都在看著源千伊整理資料。

  每次出任務後都需要交一份任務報告,做出解釋,但像源千伊這樣要整理厚厚一沓子跟提交論文一樣的倒是第一次見。

  夏油傑拿起了源千伊已經整理好放在旁邊的一部分資料,掃了一眼,差點直接栽倒過去。

  「你不就是出去旅個游,放松一下嗎?怎麼還遇到了特級咒靈?!」

  「什麼什麼!」張嘴就想說』遇到這麼有趣的事情居然還不叫我『的五條悟也仔細的看著源千伊所提供的消息,她是去深山裡緩解心情的,

  但怎麼都沒想到,順便幫自己的履歷又增添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平常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已經夠天天和警方打交道的了,結果在休假的時候還不得安生。

  「我現在只想等期末結束,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子。」

  源千伊大概的把兩個特級的情況講述了一下,聽到源千伊所描述的能力和外貌,兩人都迅速的反應了過來,她遇到的是未曾登記過的特級。

  兩個少年對視一眼,五條悟也稍微收起了自己吊兒郎當的表情。

  「你想太多了,考完試我們也沒有假期啊。你以為,咒術師有寒暑假?」

  被夏油傑一提醒,源千伊沉默了好一會,才悠悠開口。

  捂著腦袋哀嚎一聲,源千伊再次感覺到社畜的難處。

  她還只是個學生為什麼就要開始007了?!

  「你讓我多沉溺在美夢中一會不好嗎?」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且我和悟升為特級之後,任務也就更多了些,一些瑣碎的事情可能都要交給你去做。」

  瑣碎的事?源千伊看向夏油傑,疑惑的歪著腦袋。

  「比如?」

  「比如去接下一屆的學弟!」

  源千伊再次哀嚎一聲,直接趴在了課桌上。

  「為什麼咒術師不能夠學習一下霍格沃滋,給每一個麻瓜學生用貓頭鷹發入學通知書啊!」

  對於源千伊的吐槽,五條悟摘下了自己的眼睛,那雙剔透明亮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源千伊,就好像一汪清澈的潭水,承載著一切。

  說句老實話,要是五條悟用這雙眼睛看人,那殺傷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臉上之前那不正經的笑容也都收斂了起來,五條悟看著源千伊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因為那些愚蠢的老頭子,不願意自己的地位被打破啊。」說出這話的五條悟腔調有些奇怪,像是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韻律。

  半點不像是自己之前那副不著調的模樣。

  咒術師的高層就像是那些腐朽的貴族那樣,用盡一切辦法來壓制和拉攏那些平民出身的天才,他們掌握著絕大多數的資源。

  或是術式的修煉方法,或是流傳下來的一些難得的咒具符箓,他們的手中掌握著許多關鍵的東西,只有在不得不談判的時候才會吝嗇的拿出一點來作為交換,以用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除了御三家以外,還有不少其他的家族,但那些小家族的底蘊根本不夠,也差不多在時代的長河中泯然眾人。」

  源千伊又是嘆了一口氣,她起身也有挺多想做的事情。

  試探性的開了口,源千伊想要問問看幾人的看法。結果她的問題剛說出來,就得到了幾人的反對。

  五條悟:「看不出來啊,你居然還是理想主義者。」

  夏油傑:「變革這種事情從理想角度來說可行,但實施起來的難度太大。」

  「咒術師的數量很少,裡面近七成都是從各個家族裡出來的,想要讓他們為理想而奮鬥從自己的家族中掙脫出來,甚至反捅自己的家族一刀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夏油傑拍了拍源千伊的肩膀,語重心長的沒本事的時候就不要異想天開的搞點什麼事情。

  「……」我只是說說而已。

  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源千伊擺手直接不想再和兩人說話,她把自己寫好的報告收好,去夜蛾正道的辦公室把報告給完成。

  翻看著源千伊交上來的東西,男人的臉色不怎麼好看。

  這些年,咒靈的活動越發明顯,再加上那越來越高的上限,反而給人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這些事就交給我吧,最近兩天專心考試,結束後給你們放五天假。」

  「新年假期就沒有的嗎?」源千伊算了下日子,最後一天的考試剛好就是平安夜。

  從聖誕節放到元旦,這種假期連她都歡呼不起來。

  「咳,沒辦法,新年往往是詛咒最為活躍的時候……」說著,夜蛾正道還把抽屜打開,將一個文件夾遞給了源千伊,「這是下一屆兩個學弟的資料,你等年後找個時間去接觸他們。」

  「……」

  和伏黑由奈一起吃著火鍋,源千伊和人抱怨著,這種工作量倒也沒覺得多累,但總有一種自己變成了陀螺連軸轉的感覺。

  火鍋的煙霧升起,整個房間看起來都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坐在源千伊旁邊的伏黑惠仰頭看了下對方,又看了眼自己碗裡都被堆滿的菜。低聲提醒,「不用給我夾菜的。」

  「啊,好,惠惠是男子漢了,自己可以夾。」源千伊的聲音聽著有些平淡,但話語中的寵溺卻半點不參假。

  低頭扒著碗裡的飯,伏黑惠總覺得臉有些發燙。他又不自覺的看了源千伊一眼,又看了伏黑由奈一眼。

  察覺到小家伙的小動作,伏黑由奈提議道,「千音,你一會有空嗎?能不能麻煩你帶小惠出去玩?」

  「好啊。」源千伊一口就答應了下來,今天是平安夜,她原本也准備多在這裡呆一會的。

  張了張嘴,原本惠惠還准備拒絕的,可在對上源千伊的眼睛時還是沉默的點了點頭。

  走在外面,這個時候的溫度已經下來了不少。

  張嘴呼氣,能夠看到白霧在升騰,源千伊伸手抓住了惠的小手。

  「想去那裡玩?」

  少年的臉色還有些泛紅,帶著嬰兒肥的臉左右看著,這個時候看起來反而有些茫然。

  伸手捏了下小家伙的臉,源千伊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帶到惠的脖子上。

  長長的圍巾就算圍了兩三圈,依舊可以拖到地上,見到這情況,源千伊干脆把人給抱到了懷裡。

  「想不到要去哪裡玩嗎?」

  手輕輕拉扯著源千伊的衣袖,伏黑惠指了指不遠處的公園。

  那裡還有不少帶著孩子的家長,源千伊以為對方是想和同齡的小伙伴玩,也就沒有多問,直接把人給抱到了公園裡。

  運氣還算不錯,正好遇到一個孩子從秋千上下來,源千伊就直接把惠抱到了秋千上。

  秋千一下下的蕩起,身後還有一雙溫暖有力的手在推著。

  男孩的眼中也多了幾分光芒,他抿嘴偷笑,眼角彎起。

  從秋千上下來,惠主動抓住了源千伊的手,源千伊見小家伙乖巧的模樣又把人給抱了起來。

  「前兩天你生日我沒能過來,今天把生日祝福給補上。惠,你有沒有什麼小願望啊?」

  思考了一下,伏黑惠小聲的開口,「我以後要叫你爸爸嗎?」

  「???」納悶的看著對方,源千伊的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一瞬,她看向男孩那澄澈的眼睛。

  對方好像只是這麼簡單的發出疑問。

  源千伊在想一件事,如果、如果惠知道自己真的該算是他的爸比那該怎麼算呢?嗯——聽起來就很復雜且微妙。

  雙手插兜正晃回來的甚爾也聽到了那話,他下意識的嘖笑一聲。視線看過去就想看看哪個倒霉孩子的給自己找了個後爹。

  雙方都對視著,一時間沒人說話,氣氛有些微妙的詭異。

  大概過去了兩三秒,甚爾大腦的警鈴才突然作響。

  他認出了那兩人是誰。

  好巧不巧的,對方也正好把甚爾臉上還未收斂起來的全部表情都看了個正著。


第27章

  回應甚爾那聲嗤笑的是伏黑惠的後腦勺,他直接就趴在源千伊的懷裡,一副小孩子的模樣,「爸爸,你說要給我補生日的。」

  「……啊,哦。」源千伊之前想過遇到了甚爾要做些什麼,可她怎麼都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個發展。

  想說點什麼的甚爾也被惠的話給噎住了,他只好雙手插在兜裡,慢悠悠的跟在兩人後面。

  趴在源千伊的懷裡,惠正好能看到那跟在他們後面的甚爾。

  小小的少年眉頭擰起,他很擔心源千伊。電視裡不都是那麼演的嗎?一般這種人都會無能狂怒,然後做出一些奇怪危險的事情。

  惠絲毫不懷疑,自己這個名義上的父親會直接掏出刀來。

  然而出乎預料的,對方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安靜的跟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著他們。

  那雙眼睛裡蘊含著很復雜的情緒,他不太能理解。

  「怎麼了?」源千伊察覺到惠一直在看著甚爾,也就停下了腳步,把選擇權交給對方。

  視線在對方的身上轉動,男孩才悶悶的嗯了一聲,輕輕抓住源千伊的衣袖往那邊扯了一下。

  「平安夜要一起逛逛嗎?」心領神會的源千伊扭頭對一直保持著距離的甚爾發出邀請。

  對方好像就是在等源千伊開口,她剛說話,甚爾就直接邁步走了過來好像已經期待了很久一樣。

  等甚爾走進了,源千伊仰頭看著他,下意識的有點想要後退。

  男人那健碩的身材離得近了,愈發能夠感覺到那種壓迫感,混雜著濃重的煙草氣息。

  察覺到源千伊的動作,甚爾停在距離源千伊半米左右的位置沒有在靠近,他的視線盯著千伊的手,和記憶中完全不一樣。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手指上還有經常碰觸咒具留下的薄繭。

  「走吧,麻煩的臭小子。」

  熟悉的對話,讓源千伊恍惚間覺得好像時間流轉。

  回到了惠剛出生的時候。

  那個時候,因為嬰兒還太脆弱,她也經常是抱著小家伙一起出門去玩。

  只不過,那個時候他們之間的距離要靠的更近一些,肩膀時不時的會碰觸到,甚爾也會下意識的湊過來,想要把礙事的惠給塞回嬰兒車裡,好和她牽手走完那段路。

  視線垂落,在甚爾的腹部一晃而過。

  她以為,甚爾會直接詢問的來著。她都想好了好幾個回答的借口,但甚爾完全沒有詢問,就像是……就像是打算把她當作陌生人來對待?

  正當源千伊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甚爾將一杯熱奶茶遞給源千伊。

  視線在那『少糖』的標簽上停留了一瞬,源千伊就很順手的把奶茶給了惠,她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再次懷疑甚爾是不是和惠有仇。

  不然,你兒子在我懷裡,你為什麼完全不知道想著對方呢?

  手僵在半空,甚爾也後知後覺的發覺了自己做錯的地方。

  哪怕源千伊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可她的動作也足夠讓他明白自己做錯了些什麼。

  腦子裡再回憶起自己這幾次見面,那簡直可以堪稱「完美」的所作所為,甚爾更覺得窒息。

  「那個……」甚爾張開嘴想要詢問點什麼,可話到嗓子眼根本說不出口。

  問對方到底是不是千伊或者是和千伊有什麼關系?

  對方會回答嗎?

  應該會吧?畢竟他都已經受到懲罰了……

  手不自覺的覆蓋上腹部,甚爾有一種微妙的自覺感。

  耳邊能夠聽到喧鬧的聲音,平安夜走在外面的小情侶很多,甚至旁邊還有不少賣蘋果或者玫瑰花的。

  甚爾很想過去買點。

  他有七八成的把握,眼前這個表情陰郁的少年就是千伊。

  哪怕外表看起來完全不一樣,但好歹也同床共枕了好幾年,他還不至於在這種事情上會弄錯。

  手一摸口袋,空空如也。

  剛才買奶茶的錢是剩下的最後一點。

  躲著源千伊給伏黑由奈發了條消息,甚爾正等著對方給他打點錢,就看到眼前的人拿著手機轉身過來看著他。

  那雙眼睛看起來憂郁悲哀,將自己與世界孤立開來。

  下意識的上前了一步,甚爾很確定,眼前的人就是千伊。

  不是因為肚子裡又揣了一個,而是對方的眼神。

  甚爾走進,這次他沒有在保持安全距離。反而是帶著一種侵略的氣息直接就站在了眼前。

  被夾在中間的伏黑惠眉頭皺起,嘴巴緊緊的抿著。

  很明顯是不開心的,如果眼神能有用的話,他一定會直接把面前的甚爾給推到超級超級遠的地方。

  「千伊。」甚爾的聲音還有一點顫抖,他伸出手想要把人攬到懷裡,剛有動作,就感覺到了那被夾在中間的惠。

  原本還在瞪著甚爾的惠滿臉驚恐的被甚爾埋胸,他用力的推著對方,可惜小孩那力道對於甚爾來說半點阻礙都算不上。

  屬於男性的侵略感直接將她包裹,源千伊都要氣笑了,她直接把手機屏幕橫在對方面前。

  好叫甚爾看清楚那上面寫了些什麼。

  「甚爾又管我要錢了,誒……

  我剛全款買了代步車,你能不能先借我點?等下個月獎金下來我就還你。」

  轉了一個圈子,最後形成一個完美閉環

  甚爾覺得自己嘴角的笑容都快要維持不住了,他看著源千伊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伸手將他剛才攔著對方腰的手捏住。

  「甚爾先生,請問你要錢是要做些什麼呢?賽馬?賭/博?還是……去泡妞?」

  「……我、這,等一下!」為什麼千伊會認識伏黑由奈?!視線再一次看向被人抱在懷裡的惠,腦子這才重新恢復了思考。

  也發現了許多自己之前忽略的問題。

  甚爾張嘴就想解釋,結果這個時候周圍又出現了短暫的騷亂。

  漆黑的天空中綻放開了五顏六色的煙花,周圍的人群都仰頭看過去,源千伊也抱著惠看著那絢爛的煙火。

  漂亮的色澤點綴著夜空,讓人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來。

  手機震動了一下,源千伊單手抱著惠惠,另一只手開始翻看那發過來的短信。

  在煙火升空的時候,夜空中也出現了純淨的白色。

  仿佛是最綿軟的奶油,讓人看了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下雪了!」

  「聖誕快樂!」

  「明年我們也要在一起!」

  周圍人的慶祝聲此起彼伏,甚至有人直接擁吻,周圍的空氣仿佛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帶著曖昧的氣息。

  甚爾覺得自己一會可以再道歉,但在氣氛這麼好的時候,該做點什麼。

  就在甚爾的手搭在源千伊肩膀上的時候,他聽到了一聲輕笑,「一起看看吧。」

  聽到源千伊的聲音,甚爾也不自覺的低頭看向對方的手機。

  屏幕上記載著一些人名。

  原本甚爾還沒反應過來那些人是誰,等看到後面的時候,他後背的冷汗刷的就流了下來

  。

  這上面記載的,是他這三年來接觸過的所有女性。

  還有他花了對方多少錢,做過些什麼,都寫的一清二楚。

  哪怕這些都是他自己做過的事情,甚爾都有點控制不住自己額頭冒出的冷汗。

  他在禪院家就養成了一個爛人的性格,但在離開家族後沒多久就被千伊撿了回去。

  與其說他們是互相取暖的兩個可憐人,不如說他是被千伊給治愈了的。

  哪怕明知道自己的頭頂懸浮這一柄劍,自己的生命是有固定日子在做倒計時。

  她依舊是那麼的溫柔,對自己,對他人,都如同和煦的陽光,做最優秀的自己。

  那些曾經處於淤泥中的日子對她來說也什麼都不是,她從未因為那些事情而怨憤。

  原本身處黑暗中的人,在見過陽光,在被救贖之後,徹底的失去了屬於他的太陽。

  因為體質太過變/態,想要喝醉,讓自己沉溺於幻像中都成為了一種奢望。

  甚爾想要解釋,但他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直到最後,源千伊的手指停留在最後一句話上。

  他的汗都直接炸了起來。

  「禪院甚爾將其子賣給了禪院家,售價為十個億」

  看到源千伊緩慢的扭頭看向他,甚爾覺得頭皮發麻,嘴角輕微抽動,但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可以解釋。」

  「我聽著。」源千伊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沒有說半句指責的話。

  但她越是這樣,甚爾越覺得慌張。

  千伊的反應有點過於鎮定了。

  甚爾現在很確定,對方此刻無敵生氣。

  不過,解釋……要怎麼解釋?!

  被抱在懷裡的惠也看到了那短信,他暫時還不能太理解前面那些話的意思。

  但最後一句倒是不難理解。

  男孩看向源千伊,「我被這個男人賣掉了對嗎?」

  小小的少年臉上沒有多余的情緒,但眼底還是帶著一絲失望。他就像是被拋棄了的貓仔,蜷縮在千伊的懷裡。

  男孩試探的伸手環住了源千伊的脖子,略帶哭腔的嗓音在源千伊的耳邊低喃,「那……那我要趕快長大,還完錢了再回來照顧你和津美紀。」


第28章

  孩子稚嫩的話讓人聽著揪心,甚爾也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的腦子裡迅速的反應過來了自己做錯的許多事情,一時間腦子像是被貓踩過一樣滿是爪印,混亂思緒的全都攪在一起。

  「我可以解釋的。」

  「我聽著呢。」源千伊還是那麼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微微低頭,像是在等待傾聽著什麼。

  天空中的雪花飄落,洋洋灑灑的落下,落在身上非但沒有半點涼意反而讓他覺得被灼燒過一樣。

  甚爾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但又因為是自己做了錯事又是試探的露出自己那柔軟的肚皮,好叫對方稍微的憐憫他一下。

  等待了好一會,源千伊也沒有等到甚爾的解釋,他臉上的表情很是奇怪。原本能言善辯的嘴此刻也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固執的看著她。

  「想要就這麼糊弄過關?無所謂,從今天起,惠惠和你就沒有關系了,那十個億我會去籌到的。」

  源千伊淡淡的說道,她看向甚爾的眼神裡什麼都沒有,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心底一緊,甚爾下意識的就想要伸手阻攔。

  但手還沒碰觸到源千伊就感覺到凌厲的拳風直襲面門,最後在他的面前停了下來。

  在那一拳頭襲來的剎那,甚爾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風仿佛停止了,仿佛這是自己停留在人世的最後時間,而眼前的那看似普通的一拳,就是他死亡的催命符。

  這一瞬間,甚爾想了很多。

  他和千伊一起生活了兩年的時間,他很清楚對方的一些小動作和一些喜好。

  但千伊究竟是什麼人,她有著怎樣的過去,怎樣的實力,那都是他所不知道的。

  他的妻子,就像是一個謎一樣,帶著濃重的霧氣站在遠處。

  看的見,卻摸不到。

  想要——更了解她一些。

  那拳頭在距離他不到一釐米的地方停留了下來,拳風只是將他的發型吹亂。

  最後在他額頭上彈了一個腦瓜崩。

  摸著額頭上那微微泛紅的位置,甚爾沒有離開,他連忙追上了源千伊的腳步。

  這麼一個身穿黑色襯衫,看起來體型健壯的男人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

  而前面則是一個抱著四五歲大孩子,看起來纖細靦腆的少年。

  甚至,源千伊聽到了有人低聲詢問她需不需要報警。

  甚爾身上的氣質很是特殊,再加上他那不管怎麼看都不是好人的模樣,以及他那鼓囊囊的肌肉。

  別說是混混了,就算說對方是手頭上沾血的□□都是有可能的。

  對方的存在感太強,想要忽視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可能是和五條悟這種亮眼又自戀的家伙待的久了源千伊倒是很自然的就忽視了甚爾的存在。

  甚至對方看向他的視線都被源千伊給直接忽略掉了。

  甚爾一直和趴在源千伊懷裡的惠對視著,伏黑惠原本還能保持一副酷哥模樣,可沒多久,他就伸出了自己的小手點著眼角下面直接吐舌頭做鬼臉。

  他喜歡除了甚爾以外的所有人!

  源千伊回來的時間剛剛好,打開門正歡迎她的伏黑由奈正准備給她一個擁抱,手都快要碰觸到源千伊的肩膀時,這才被甚爾給一把拉住。

  尷尬的笑了笑,伏黑由奈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掃過,所以……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怎麼有一種自己是當著對方的面在出軌一樣!

  「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我可以解釋的!」

  沉默,布滿了整個房間。

  源千伊最先打破了沉默,她把手裡給惠買的禮物放到了他的手上,就和伏黑由奈說了幾句話離開了。

  視線一直盯著對方的背影,甚爾在追上去,和先把自己犯下的錯誤挽回直接遲疑徘徊了很久。

  「不要一直盯著千音哥哥。」惠冷冰冰的說道,他抱緊了手裡的禮物袋,直接就回到房間裡。他可不想和自己那不靠譜的名義上的父親多待。

  思考了一下,甚爾才詢問伏黑由奈想要知道自己究竟錯過了多少東西。

  這一聽,他的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栽倒。

  「你怎麼了?」見甚爾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伏黑由奈緊張的詢問道。

  「沒事。」我只是覺得自己被判了無期死刑。

  從伏黑由奈家裡出來,甚爾沒有再繼續跟著,源千伊一直都繃著的臉也稍微放松了些。

  「早知道就不給他塞那個懷孕石了,那樣我還能好好揍他一頓。」

  這麼嘀咕著,手機震動了起來,是禪院直哉打過來的電話。

  「喂,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禪院直哉跟吃了□□一樣,直接就開口嗆她。

  「哦,這樣啊,那再見。」聽人這語調,源千伊就半點不打算遷就對方。

  見源千伊准備掛電話,禪院直哉這才急了。

  「等一下!」

  「你還有事?」

  「我……你能過來一趟嗎?」

  源千伊聽出禪院直哉的聲音不太對勁,遲疑了一會才答應下來。

  站在禪院直哉暫時住的酒店門口,敲了敲門,裡面沒什麼反應。

  又敲了好幾下,才聽到一陣煩躁的罵聲。

  「……你叫我過來到底是做什麼的?」源千伊對禪院直哉的耐心本來就沒多好,她可不打算遷就對方。

  可能是聽到了源千伊的聲音,房間裡面傳來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

  他該不會是摔到地上了吧?

  源千伊開始懷疑,是不是對方生病了。

  等門被拉開,她看到的就是一張蒼白的毫無血色的面孔。

  「你怎麼了?!」

  見到源千伊,直哉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直接就向前傾倒,摔到了源千伊的懷裡。

  把人抱上床,緊張的給人檢查了下身體,源千伊這才發現,好家伙,這根本不是生病或者其他,這t的是因為禪院直哉這家伙痛經。

  「你這是拿了女主劇本嗎?」

  源千伊無奈嘆了口氣

  ,給人燒了壺熱水,拿熱水袋捂著。這才出門准備買點暖寶寶和布洛芬。

  剛起身准備出去,就被禪院直哉一把抓住了衣服。「不准走。」

  她一副凶巴巴的模樣看著她,但可惜一點效果都沒有,疼的眉頭皺起,眼角都泛著紅色,搭配上她那凶巴巴的語氣和表情,不知道為什麼,給她一種更想要把人給欺負哭的欲/望。

  「我很快就回來。」

  「……呵呵。」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翻了個白眼,源千伊再次起身准備離開,可禪院直哉的手半點都沒有松開她的打算。「你松手行嗎?」

  「不能。」半張臉埋在被子裡,直哉只露出一雙眼睛,那上挑的眼角裡仿佛還帶著水光。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掩蓋她現在討人嫌的程度。

  「身體不舒服就給我老實一點!」

  「哈?區區庶民,你在教我做事嗎?!」頭微微揚起,禪院直哉的臉上寫滿了不爽。

  源千伊眼睛眯起,直接伸手捏住了對方的臉。

  「不會說話的話,你這張嘴就干脆別要了。」

  「唔。」一瞬間感覺到源千伊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禪院直哉眼裡的水霧都快要凝聚起來了。她還想說點什麼,但對方已經欺身而上,直接干脆的捏住了她的舌頭。

  ……

  「我去給你買藥,你給我老實一點。」把直哉的房卡拿走,源千伊直接走出了房門。

  房間裡,只剩下整個人都埋到被子裡的禪院直哉在氣的發抖。

  尖銳的犬齒咬著手指,禪院直哉把自己蜷縮成了蠶蛹,悶在被子裡半點都不准備出來。

  可在這個時候,手機鈴聲響起。疼痛的感覺稍微減緩,禪院直哉不耐煩的接通電話。

  「喂!」

  「直哉,我想問你點問題。」

  「呵,沒空!」

  「我們可以交易,我聽說你最近也離家出走了?禪院家的小少爺是遇到了什麼難解決的事情嗎?我可以幫你。」

  「我才不需要你的幫忙!」禪院直哉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毛,渾身都帶著尖刺,聲音也聽起來尖銳不少。

  她離家出走根本就不是因為其他什麼事情的好嗎?!是因為她變成了女人!!!

  難不成禪院甚爾那個沒有半點咒力的廢物還能幫她變回來?!

  電話那頭,隱約聽到了點什麼東西摩擦的聲音,甚爾總覺得直哉的聲音有點奇怪,在電話掛斷之前又聽到了一個平淡的語調。

  「直哉,你干嘛把自己給埋在被子裡,快起來吃藥。」

  滿腦袋問號的甚爾正准備去問問孔時雨那邊能不能調查到千伊之前在加茂家的事情,手指停留在手機屏幕上。甚爾的表情如同被雷擊中了一樣,剛才他突然反應過來。

  電話那邊最後說話的人,聲音和千伊簡直一模一樣!

  雖然他統共沒聽到過幾次,但他還不至於聽不出來。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他們在一起?!禪院直哉那家伙還在被子裡?!」

  根本就坐不住,甚爾立刻起身抓了外套就准備往外跑。

  在露過伏黑惠門口的時候遲疑了一瞬,還是沒去把人叫醒。

  這臭小子現在肯定不會幫自己的忙,還不如自己一個人去,等他把那『十個億』的咒具錢還回去,就再去考慮惠的事情。

  之前是覺得這臭小子要是有天賦的話,比起和自己這個垃圾待在一起還是去大型垃圾場的要好。可現在老婆都回來了,怎麼能再把兒子給送走呢?

  甚爾直接把門給打開,結果就聽到後面有人幽幽的說道,「大晚上的,你又要出去鬼混啊。」

  一扭頭,甚爾看到惠的房間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一條縫,男孩穿著毛茸茸的睡衣站在那裡,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剛好,那你就和我一起去吧。」這麼說著,甚爾直接扛起惠就出了門。


第29章

  一把將人從被窩裡拉扯出來,把手裡的藥和熱水杯塞到直哉的手裡。

  源千伊板著一張臉,「你給我趕快把藥給我吃了!大晚上的我還要睡覺呢!」

  「你睡這不就得了。」撇撇嘴,禪院直哉下意識的指了下旁邊的床,作為大少爺,她當然是甩出禪院家的選擇了最高等級的服務。住賓館怎麼可能會少了人住的地方呢?

  話說出口,禪院直哉又覺得自己這話說的有歧義,她下意識的把被子往上提了點,揚起頭瞅著人。

  「別以為小恩小惠就能讓我對你另眼相看,想要進禪院家的門你還差的遠呢。」

  「……你的腦子裡面都裝的是些什麼東西。」

  「哼,你想的不就是這個嘛!」禪院直哉狠狠的扭頭看向旁邊,泛著紅色的耳朵露了出來。

  她現在很矛盾,對方是暫時唯一可以隨便使喚依賴的人,可對方不是事事依賴她。

  而且……還把她看光了。

  等等,這種事是能夠對不熟的女孩子做的嗎?!

  「當時你那情況,我不把你扒光了扔水潭裡冷靜,難不成放任你在那蹭我?」源千伊翻了個白眼反問道。

  聽到這話,直哉氣的更厲害了。

  她這輩子就沒有遇到過這種羞辱,那些愚昧的家伙都該死!

  「那些人都被抓到警察局去了,你不用太生氣,他們做出的事情不僅惡劣,還養活了不知道多少的詛咒,會嚴判的。」

  「嘖,還留著一條命就該感恩戴德了。」禪院直哉抱怨著,她的視線有飄忽的看向源千伊那邊。

  對方的臉確實沒得挑,是他欣賞的類型,身材也……

  不對!她在想什麼呢!

  當務之急是先變回去啊!

  她才不喜歡男人!更別提還是這種沒分寸!沒眼色的家伙!

  就在思緒反復橫跳的時候,劇烈的敲門聲響起,禪院直哉直接將自己的枕頭丟了過去,語氣跟點了炮仗樣的,「敲什麼敲!滾!」

  依舊在大力敲門的甚爾低聲對被他夾在腋下的惠說道,「一會記得大聲的喊爸,記住了嗎?」

  伏黑惠一臉『我看錯你了』的震驚表情,他現在就覺得,伏黑甚爾直接不做人了。

  在被發現了自己做了賣孩子的事後,連夜把孩子給賣掉。

  他果然不該對這個父親有什麼指望的!

  男孩的視線看向那緊閉的房門,門後的人就是……他未來要面對的人嗎?

  不能再見到津美紀他們了嗎?

  他要有一個新家了?要和陌生的人一起生活?

  他不願意!

  房門被緩慢的拉開,惠的瞳孔也不自覺的放大,他呆愣愣的看著源千伊。

  甚爾直接把惠給抱了起來,舉在源千伊的面前。

  「……」一把將還穿著毛茸茸睡衣的惠抱到懷裡,源千伊根本沒帶理會甚爾的,擔憂的看著男孩那被冷風吹紅了的臉,小聲詢問著。

  甚爾的視線快速在源千伊的身上掃過,偷偷松了一口氣,他很確定,源千伊的衣服沒有重新穿過。

  「禪院甚爾?」看到那從外面進來的人,直哉下意識的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下,免得被人看出來不對勁。

  察覺到對方動作的甚爾眼睛一凜,盯著禪院直哉。

  難不成,這小子有被玩弄的癖好?該死!

  察覺到甚爾一直盯著他,直哉也感覺不太妙,他緊緊的抿著嘴。

  「你有什麼事?」

  「你為什麼和他在一個房間裡?!」

  兩個人同時開口,一時間場面有點微妙。

  被源千伊抱在懷裡的惠仰著頭,小聲詢問,「他們在做什麼?」

  「他們是笨蛋,惠不要理會他們。」拍了拍惠的腦袋,源千伊輕聲說道。

  「……」兩人都盯著她,這個時候,直哉也反應過來不對勁了。

  剛才甚爾給他打電話,說有事情要說,可怎麼下一秒就自己跑過來了,還帶著孩子。

  「到底什麼情況?!」

  沉默了一瞬,甚爾覺得自己需要稍微轉變下語氣。

  現在被判了無妻徒刑的他根本沒有資格用捉奸的語氣說話,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緩和下來,帶著一點委屈。

  「惠想你了,他想爸爸了。」

  「……」被cue的惠惠瞪大了眼睛看向甚爾,一副吃驚的模樣。

  滿腦袋問號的禪院直哉問,「你被綠了?」

  就惠和甚爾那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模樣,他很確定,這人就是禪院甚爾的兒子。

  更別說,那小子出生後沒多久,他還去見過一次。

  現在甚爾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對!

  直哉死死的盯著源千伊,一副被辜負了的模樣,「你和甚爾的老婆有一腿?眼光這麼差的嗎!」

  有個鬼的一腿啊!

  「沒有的事。」

  「他說他沒看上你老婆,不要來我這捉奸,快走!我這不歡迎你!」手覆蓋在小腹上,直哉還是覺得肚子疼的厲害,准備一會讓源千伊給她揉揉。

  很自然的就在趕人。

  聽到直哉這話,甚爾反倒皺起眉頭來,「你們是什麼關系?」

  「沒有關系。」源千伊依舊回答的很快,但她說完後另外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他們對視著,一副很是懷疑的模樣。

  「啊切!」捂著嘴,小聲打了個噴嚏的惠蔫噠噠的趴在源千伊的懷裡。

  剛才被甚爾一路帶過來,他被冷風吹了好一會,現在腦子都還有點暈乎乎的。

  源千伊伸手抓住了男孩冰涼的手,又貼了下對方的額頭,眉頭擰的更緊了。

  「惠我帶走了。」說著,源千伊也不打算去管兩人是個什麼反應,直接抱著孩子就離開了。

  直哉:「等一下!不准走!」

  然而他說話的時候,人早就已經走遠了,扭頭再看過去,甚爾也早早的就走遠了。

  躺在床上,禪院直哉滿臉的問號,狠狠的磨著後槽牙。

  可惡!你還是不是男人!居然放任一個可憐又無助的美少女一個人呆在賓館裡!我說讓你住下來你沒聽到嗎!

  快走了兩步跟上源千伊,甚爾低聲的喊著千伊的名字。

  他不打算去問千伊和直哉是什麼關系,那種臭屁的小鬼根本沒辦法給他帶來半分危機感。

  再說了,對方是禪院家的下任家主,就算心底有點想法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嘴角抿起,源千伊根本沒有去看甚爾。她快步走在路上,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千伊直接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裹著惠,小孩子要比大人脆弱太多,再加上被甚爾用那種方式帶著,讓千伊很是擔心。

  跟在對方旁邊走了一段路,甚爾試探的開口,「我先去把惠的十個億還上?」

  源千伊撇了他一眼,眼神明明白白的在說,『那不是理所當然嗎』。

  「我攢夠了錢再來找你!」說著,甚爾向是找到了方向一樣長舒了一口氣,「惠,這是你媽媽。」

  說話的時候,甚爾還在用眼神暗示,像是要讓惠這個時候學會助攻。

  被源千伊抱著,身上還被蓋上了暖和衣服的惠惠瞪大了眼睛。

  一副『你在睜眼說瞎話』的表情。

  源千伊:「我不是。」

  甚爾思考了一瞬,點點頭,「你也可以喊爸爸,反正都一樣。」

  已經上幼稚園的惠這次不覺得甚爾是在說瞎話了,他覺得甚爾的腦子被門擠了,終於壞掉了。

  「不要對小孩子說奇怪的話。」源千伊瞪了甚爾一眼。

  瞬間明白源千伊的意思,甚爾這才閉嘴。

  千伊到底是因為什麼才變成這幅模樣的,但很明顯,對方不想把這件事和還不靠譜的臭小子講起。

  也就是說,他是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人。

  手無意識的摸著肚子,甚爾很清楚,現在的千伊大概率不想聽他解釋。

  除非自己先把賣了惠換來的兩柄咒具的錢先給還上。

  十個億啊……

  「我把錢還上,把禪院家那邊的事情解決了再來找你。」

  源千伊撇了他一眼,詢問道,「去找富婆包養得來的錢嗎?」

  後頸一涼,甚爾搖頭搖的飛快,回答的斬釘截鐵。

  「當然不是!」

  「哦。」點點頭,源千伊沒在多問什麼,直接加快腳步抱著惠走遠了。

  從兜裡掏出手機,源千伊給伏黑由奈發了一條短信,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又詢問的看向惠。

  「惠惠願意和我住在一起嗎?」

  「嗯!」

  甚爾斜靠在沙發上,長舒了一口氣,「真的是太難了。」

  聽完甚爾講的所有事,孔時雨也識趣的沒有去問對方的老婆為什麼死而復生的事情。

  不管怎麼說,甚爾這一通操作,真的是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做作死。

  「所以你過來找我做什麼?」

  嘖嘖嘖,也不知道甚爾到底是走的什麼大運,就他這種性格也能找到老婆。

  哦,不對,之前他明明是被他老婆撿回去的。

  「接任務啊,先給我來十個億的任務。」甚爾說的理所當然。

  「屁啊!你以為錢這麼好賺的嗎?!」給自己點了一根煙,作為中介人,孔時雨也認真的開始思考起來。

  他和甚爾也認識好些年了,能幫對方就幫一把。

  反正,最後賺的人都是他。

  不過……

  「你確定還要接任務?不怕出了點什麼事老婆擔心?」

  「只要不致命,說不定還能借傷來耍苦肉計。」

  「……你小心你老婆真的不要你。」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孔時雨拿出電腦開始翻看自己這邊的所有資料。

  在一個頁面上停了下來,孔時雨沉默了一瞬詢問,「有一個任務,定金有三千萬,完成之後應該能拿到一個億,但是危險性極高,你最好多考慮一下。」

  「不用,直接接了吧。」


第30章

  在接下任務後,有關於任務的具體描述以及詳細的消息也出現在了眼前。

  看到那些東西的時候,孔時雨的眼睛微微抽搐,再次詢問甚爾,「你確定真的要接?這個任務是有高專專人負責的。」

  「高專?」聽到這,甚爾也稍微的遲疑了一下,「你去弄清楚究竟是誰來當護衛再告訴我吧。」

  如果是其他人,那殺了就殺了,如果是……

  甚爾不敢想像,如果他接個任務,最後還和千伊對上,那他究竟是要已死謝罪呢還是仗著肚子碰瓷。

  不,後者根本沒可能的吧?千伊現在還在生他的氣呢。

  一般這種碰瓷完全是因為對方在乎和擔心啊,要是他敢這麼作,那大概率就真的死了。

  骨灰都能直接揚了的那種。

  想到這,甚爾就更嫌棄了。

  一般來說,作為兩人愛情結晶的孩子不都該是充當助攻的嗎?

  怎麼他生的兒子就那麼熱衷於把他置之死地?

  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甚爾伸手將孔時雨的電腦拿了過來,開始自己確定任務的所有要求。

  他很清楚,所謂風險與機遇並存。

  定金都有三千萬的任務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應付過去的。

  一個弄不好,就有可能直接交代。

  他可不想死,老婆就在不遠處等著他。

  攢錢的時候還要想一想,等見面了,用什麼姿勢跪的比較容易求饒。

  「你這家伙,可真是個賭徒,在這種時候就不能夠選擇中規中矩的攢錢?」

  「賭一把,就有一大筆的錢,誰會放過?」

  「你這家伙,沒有忘記自己的賭運有多差吧?」想到甚爾那去賭馬場能把自己輸到連坐車到的錢都沒有的事情,孔時雨就覺得腦袋疼的厲害。

  他真怕自己有一天,要給自己的朋友收屍。

  哦,不對,按照他現在的作死操作,其實還有一種可能……

  看了一眼還一無所覺的甚爾,老媽子孔時雨現在只覺得,自己以後可能很長一段時間又要去照顧一個失去了妻子的可憐人。

  想想當初源千伊剛走的時候,這人可是好幾次都差點崩潰了。

  「我說,你好好的和人道歉,再裝裝可憐不就好了。」

  孔時雨很確定甚爾對於源千伊的愛意,所以,按照道理……就算生氣了也只會是一時的吧?

  十個億啊……

  也不知道要攢到什麼時候去。

  「說起來,你到底是怎麼把錢給花出去的?」

  絮叨了一大堆,可對方是根本沒帶聽的,見甚爾一點反應都沒有,孔時雨的嘴角微微抽搐,恨不得直接把這個霸占了自己沙發的給給踹出去。

  「孔時雨。」甚爾的聲音有點嚴肅,他看向電腦屏幕,「這次是要殺死星漿體?」

  湊到甚爾旁邊,又看了一遍任務要求,孔時雨也點了點頭。「沒錯,是個普通人家的小姑娘。」

  「你心疼了?」

  之前甚爾殺死過的,都是各種被通緝,或者和對方有仇的咒術師、詛咒師之類,偶爾也會接一些財閥發布的祓除咒靈的任務。

  可對普通人動手這還是頭一遭。

  「有關……星漿體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星漿體?

  孔時雨的腦子裡也迅速的會想起了許多之前的事情,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當初甚爾的老婆就是被選為了星漿體?

  點燃一支煙,孔時雨坐回原位,聲音有些含糊。

  「其實,我之前也幫你調查過有關你老婆的情況,只不過……沒必要再告訴你了。」

  「有關她的能力和特殊性,想來你也從別人的口中聽說過。比起那個已經被人調查的透透的星漿體,你的老婆應該算是一個備選方案,她並非『星漿體』,但因為體質特殊,且純淨無暇,可以作為替代品來和天元融合。」

  她是有天賦的,她的眼睛,能夠看到許多普通人難以捕捉到的東西,而且能夠看到『氣』但的運行軌跡,哪怕信息收集能力比「六眼」要差上一截,那也是因為沒有搭配著『無下限』術式。

  她的眼睛被取走,與之相對的,加茂家也會記著她回饋給家族的東西。

  反正只是一個女孩,不用擔心繼承權的爭搶,好好養著,等長大了送去聯姻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但是很快的,他們發現了女孩身上更有用的地方。

  她如果吞吃下咒靈的話,能夠無間隙無消耗的直接轉化為咒力,就像是一個免費的蓄力轉化裝置一樣。

  至於,對方會遭受什麼樣的痛苦,那和他們又沒有關系。只要把人好好供養著,那就算是對的起她的付出了。

  要知道,他們可是御三家之一的加茂家啊。

  為家族付出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用著他們自以為足夠好的待遇,女孩也在慢慢長大,但可能是因為吞吃了太多的咒靈,女孩就像是枯萎的花朵一樣,身體變得越來越虛弱。

  那沒有被歡笑和陽光照耀過的花朵就像是路邊最常見的小野花一樣,堅韌頑強,但卻難以向命運發出抗爭。

  她的微弱反抗對於大自然裡的龐然大物來說,不值一提。

  她自己不去反抗,那自然不會有人去在意她的感受。

  直到……她開始昏迷,身體狀態也變得越來越差。

  「是因為吸收了大量的詛咒,對身體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

  她被判處了死刑,所有的醫生都說,她如果好好靜養的話,可能還能活個三五年的時間。

  要是繼續……估計連一年的時間都沒有。

  「這個時候,她才下定決心想要為自己而活最後一陣子。她自願簽署了協議,成為了『星漿體』的替代品。」

  再之後沒多久,源千伊就把離家出走的甚爾給撿了回去。

  靠在沙發上的男人沒有說話,他只是愣愣的看著電腦屏幕。

  從那張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變化。

  但手上蹦起的青筋很好的反應出了主人那不曾掩蓋的怒火。

  「替代品?她才不是什麼替代品。」

  「是是是,我們都知道她不是替代品,你能不能手上輕點!我的電腦承受不了你的手勁!」眼看甚爾都要把他的電腦給按壞了,孔時雨一臉的心疼。

  「這個任務,我會接的。」光是聽著那些描述,甚爾就覺得不爽。

  他的妻子,是這麼一個黃毛丫頭的替代品?

  嘖,那他就直接把星漿體給殺了!看天元還能和什麼融合!

  惠的眼睛圓圓的,亂糟糟的頭發胡亂翹著,帶著嬰兒肥的小臉被旁邊的人擠的直接貼在了窗戶上。

  剛才看到雪景的驚喜和歡呼都變成了窗外飄飛的雪花,直接消失殆盡。

  擠著小孩的五條悟到是一點都沒有發覺那裡有問題,低頭看著那被自己擠壓著的小孩,咧嘴一笑捏了一把惠的臉蛋。

  從宿舍裡出來,源千伊端著早餐。一眼就看到五條悟把小孩高高舉起,貌似是要把人舉到窗戶外面。

  「你在干什麼?」

  「叔叔讓我吃掉外面的雪。」伏黑惠面癱著一張臉,直接就把五條悟給賣了。

  五條悟一副自己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樣,手捧著心口。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只是讓你張嘴嘗嘗從天上落下的雪花而已!」

  「還有!不是叔叔!叫五條哥哥!」

  對此,房間裡的剩下幾人都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別鬧了,來吃早飯吧。」

  今天是難得的假期,聖誕節當然要一起過了。

  源千伊看了一眼還乖巧坐在旁邊的惠,又問,「要不要去游樂園玩?」

  五條悟連忙點頭,「我要去!我們去坐雲霄飛車和旋轉木馬吧!」

  「……我沒問你。」

  「太可惡了,千音對他拐來的小孩都比對我好。」五條悟虛偽的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淚,很是一副很是委屈的模樣。

  「什麼叫我拐來的小孩啊。」

  「悟你醒醒,你怎麼能和小孩子比呢?」喝了一口湯,夏油傑慢悠悠的說道,「你根本就比不過啊。」

  「我不管,我也要去游樂園玩!」

  「你好幼稚啊。」

  ……

  一群人最後還是去了游樂園,腳下踩著厚厚的積雪,源千伊專門給惠買了一雙高腰的厚靴子。

  男孩穿著襖子,衣服裡還貼了暖寶寶,半點都不怕冷。

  他仰頭看著那熱鬧的游樂園,眼睛裡不自覺的露出了閃閃發亮的光。

  這是他第一次來游樂園。

  源千伊一直都牽著惠的手,小聲的詢問著他要玩什麼。

  不過在惠想清楚之前,五條悟先買好了票,他高高的舉著自己的鬼屋門票表現的比第一次來游樂園的伏黑惠還要高興好幾倍。

  「走吧!」

  「為什麼你一個咒術師要玩鬼屋啊。」對於五條悟的操作幾人都無比的想要吐槽,不過他們拿著五條悟拿來的票還是沒有拒絕。

  硝子稍微落後了一點和源千伊站在一起,牽起了惠的另一只手,而夏油傑則是站到五條悟的旁邊,免得這個幼稚鬼一個扭頭就回來嚇小孩。

  一路走來,並沒有什麼值得在意的地方。

  驚嚇點甚至都是有跡可循的,唯一要說有什麼預料之外的,大概就是在鬼屋裡,居然還存在著詛咒吧。

  男孩在看到那詛咒過來的時候,還以為那些是鬼屋的道具,等看到五條悟隨手一揮就將其消滅時,略有驚訝。

  幾人都察覺到了少年的驚訝,走在前面的五條悟略有驚訝的摘下了自己的墨鏡。

  「喲,這小子天賦不錯啊。」

  一般來說,到五六歲的時候才會覺醒術式,像惠這樣小小年紀就能夠看到詛咒的往往意味著他的咒力很是充沛。

  手撐著腦袋,五條悟看了好一會,臉色突然有所變化。

  「等一下,你不是把人家禪院家的私生子給拐帶回來了吧?」他隱約的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術式力量,雖然還不清楚,還不明顯,但由他的六眼所得出的結論,十有八九就是那個了。

  從五條悟的語氣裡聽出不對勁,幾人也都把注意力轉移到男孩的身上。

  「千音還是很有分寸的,不至於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情。」夏油傑的話剛說完,五條悟就冷哼一聲。

  「有分寸的人能把十影法的咒術師給拐帶到我們這邊來?」

  「那我們不是反而還賺了嗎?」

  「對耶!」兩個都不靠譜的人笑著擊掌,那模樣就像是遇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一樣。

  源千伊和硝子則是一左一右用手捂住了惠的眼睛,「看多了這種不靠譜的大人會被傳染奇怪的東西的!「

  游樂園裡,幾人都放下了平日裡的嚴肅,開始肆意的宣泄情緒。

  五條悟和夏油傑倆人才碰碰車的賽場裡開出了漂移的即視感,兩人一起,直接挑戰其他所有。

  一群原本只是在哈哈哈玩鬧的游客就這麼不明所以的被直接撞飛。

  「還真是……充滿了孩子氣啊。」

  「能把這倆巨嬰稱為孩子,你也挺厲害的。」咬著嘴裡的棒棒糖,硝子的視線瞟到源千伊的身上。「你有什麼煩心事嗎?」

  「稍微有一點吧,放心,我能調節好自己的。」說著,源千伊給人晃了晃自己手裡的手機屏幕。

  上面正顯示著她和『團長』的聊天記錄。

  「那就好,我覺得傑的心裡壓力也不是一般的大啊。」這麼說著,硝子又長嘆了一口氣。

  她最近為了最大程度的發揮出自己的力量,由著高專操作,她在醫學院那邊查班學習,成天都在和各種屍體打交道。

  「你這不是醫學院,是法醫學院吧,成天和屍體打交道什麼的。」

  「哈哈哈!反正都一樣啦!對我來說,活著死著都沒差。」大笑著,硝子也蹲下/身和正拿著吹泡泡的管子的惠大眼瞪小眼。

  源千伊看著他們久違的笑靨,也把視線看向手機屏幕上。

  她和『團長』的談話也從最開始的普通朋友之間的交談愈發深入,對方就像是無底的深淵一般,學識能力根本探不到底。

  無論和對方說起什麼,他都能夠接上話。

  而這次,她和對方之間交談的問題也從之前的平淡變得尖銳起來。

  提及了生命的價值和意義之類的問題。

  滴水不漏。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了一件事。

  她的這個網友、心理醫生,才是人心底最可怕的噩夢。

  那人能夠輕易的,將人心中的惡引導出來。而且還帶著那種雲淡風輕的感覺,仿佛那些事情什麼都不算。

  「團長,你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還以為這個問題你會在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就問我(笑)」

  「能給我一個答案嗎?」

  「不是我找你,而是有人希望我能和你聊聊」

  「誰?」

  「那就要你自己去發現了」

  「……那麼,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團長」

  將手機屏幕熄滅,源千伊仰頭看著天空。

  湛藍澄澈,誰都想不到,在這片天空下,究竟潛藏著多少肮髒和罪惡。

  團長給她的感覺也很奇怪,最開始,她以為團長是有人故意引見給她的,就是為了引導她的思想。

  但很快的,她又發現不對勁。

  哪怕,團長表現的善解人意又溫柔體貼。

  但對方話語中總是帶著一股讓人琢磨不透的危險感,他不屑於說謊,但可你要是能不能理解對方的意思,誤會了些什麼那就將萬劫不復。

  對方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在常人注視不到的地方在俯覽全局一樣。

  就像是操縱著棋局的神靈。

  但對方不是執棋者,而是在更高,更遠的地方,俯覽全局,笑看那位執棋人會布置出一個怎樣的戰局。

  「你在做什麼啊!快點過來!我們來拍照啊!」那邊五條悟已經結束了游戲,手腕上纏著氫氣球,腦袋上還頂著兔子耳朵的發箍。他這麼一個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弄這麼一副打扮實在是很顯眼。

  說句老實話,在看到他的時候,源千伊是真的挺想裝作沒看到直接捂臉離開的。

  ……算了,只要自己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聖誕節就這麼在鬧騰裡過去了,等晚上的時候,五條悟還拿了一盒仙女棒在惠的面前晃著。

  男孩沒有說話,就這麼眨巴著眼瞅著對方。

  五條悟見惠沒有反應,就從盒子裡抽出了一根,點燃。

  劈裡啪啦的小星星隨著仙女棒的煙火綻放,在夜色中閃動著漂亮的光。

  預想中的歡呼和期待都沒有出現,蹲坐在地上的五條悟扭頭看向在堆雪人的另外幾人。

  「太過分了!」居然沒有一個人捧場!

  眼看五條悟在惠的面前吃癟,幾人都笑的不行。

  夏油傑一把將幼稚鬼給拉了過來,「你趕快的,把雪人的腦袋給堆好!」

  「是、是!夏油媽媽你好啰嗦啊。」

  ……

  「絲毫不意外呢。」

  源千伊和硝子看著那被他們好不容易滾出來的大雪球,被兩人舉起來當雪仗打了都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眼看兩人又要打起來,硝子從兜裡掏出打火機,把剛才五條悟留下的那盒仙女棒又點燃了。

  漂亮的煙火在夜空中閃爍著,伏黑惠的嘴角也牽起一個淡淡的弧度。

  雖然吵鬧,但卻帶著一種很難說清楚的溫暖。

  這些人,還有千音哥哥,都好溫暖。

  腦子裡剛升起了這樣的想法,伏黑惠他們幾人的臉上都被砸了一個雪球。

  冰涼的雪落到脖子裡,激起了一陣顫抖。

  哆嗦著,小惠默默在心底補充了一句。

  這些溫暖的人裡,不包括五條悟。

  隨著五條悟的那一下子,所有人都加入了戰局,源千伊首當其衝的捏了一大把的雪球和對方互砸。

  至於他們最早糾結是准備做些什麼,那都不重要了。

  現在只有一個想法,砸死五條悟!

  沒有加入戰局的惠自己一個人坐在門口的樓梯上,手裡又點燃了一枚煙火。

  而他的前面,是一群打雪仗到打出殘影,最後把這一片的雪都用自己的「熱情」融化掉的幾個笨蛋。

  看著這些人,伏黑惠都覺得自己是個可靠的大人了。

  剩下的幾天假日,源千伊他們一群人把附近都玩的差不多了。

  遠點的地方就靠這夏油傑的咒靈操控術直接享受飛天的快樂,只要我們飛的夠快,就沒有人能捕捉到我們!

  可憐又無助的惠惠再次擔心,他們所做的一切不遵守交通法到底會不會被抓到橘子裡喝茶。

  不過,好像交通法裡,沒有說空中乘坐咒靈究竟限速多少。

  男孩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嘴角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洋溢著淺淺的笑容。

  ……

  「明天就是新年了。」源千伊抱著玩累了的惠走在路上,視線正好看到櫥窗裡陳列著的東西。

  視線在前面的幾人身上轉過,源千伊還是繞到了店裡面。

  「你買了什麼?」等源千伊從店裡出來,硝子湊了過去。剛好看到源千伊的手裡提著好幾個禮物袋。

  「那兩個笨蛋不知道有沒有給我們准備禮物呢。」

  走在最前面的兩人全然沒有察覺,畢竟新年的第二天就要開始工作出任務了,那裡還會想到這些儀式感呢。

  「我給硝子買了超可愛的東西喲。」對人眨了下眼睛,源千伊這麼說著。

  少女也笑彎了眼角,豎起一根手指在源千伊的面前晃著。

  「我也一樣。」

  回到高專,源千伊把睡著了的惠放到床上,把他的外套脫了下來,給人蓋上了被子。

  給惠准備的禮物是一個玩具小車車,給五條還有夏油這倆最強的家伙則是直接投其所好買了吃的。

  五條悟是最簡單的,反正各種好吃的甜點都來點就好。

  夏油的話,則是要挑選下口味。

  ——畢竟咒靈那個味道,真的不是一般的絕。

  硝子最近在學醫,她准備的禮物也是與之相關的東西。

  手放在最後一個盒子上,源千伊有幾分復雜。

  今天是甚爾的生日,要不要去給他送禮物呢?

  她還沒有對甚爾消氣,可這難得的日子……要不要去看看他在做什麼?上次甚爾說要解釋最後也什麼都沒說,這次要不要去問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再說他肚子裡還揣著個小姑娘呢,算算日子也快兩個月了。

  將禮物盒放到兜裡,源千伊最後還是決定,先去看看再說!

  至於要不要稍微緩和一點那是之後的事情!

  這邊源千伊前腳剛走,後腳就收到了硝子的一張照片。

  五條悟這個不靠譜的家伙,坐在惠的小車車上,直接就嘟嘟嘟的把小車開跑了,一個一米九的人就這麼蜷縮在小男孩的車裡,笑的比孩子還開心。

  惠則是邁著自己的小短腿跟在後面跑,嘴角下耷拉著,眼睛裡倒是沒有什麼生氣的情緒。

  只是沉默的跟在五條悟的後面,用控訴的眼神盯著那個搶了自己小車車的家伙。


第31章

  看到這,源千伊立刻就不管什麼去見甚爾給他送禮物的事情了,惠比狗男人要重要太多了!

  「五條悟——」

  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

  惠惠他才過四歲生日啊!

  迅速跑回高專,操場的雪都因為他們之前打雪仗被清空了,開著小車車的五條悟還樂呵的把自己的墨鏡推了上去。

  旁邊的夏油傑把惠抱在懷裡,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還伸手遮住了惠的眼睛。

  「不要看,會被傳染的。」

  還好,欺負孩子的從來都只有一個人。

  源千伊抬腳就把人給踹下車,一把勒著對方的脖子就准備給人來個鎖喉。

  可五條悟是誰,他是常年奔赴在作死的路上,卻從未翻車過的男人。

  五條悟的反應極快,他直接干脆的就從源千伊的手中脫身,還跟喝大了一樣搖晃著腦袋在挑釁。

  「千音,別跟他計較,你越生氣他越得瑟。」旁邊的家入硝子招呼著源千伊就准備把人給喊回去,後面的五條悟偷偷的舉起自己的手,准備了一個超大的雪球。

  源千伊看了一眼那被他踢了好幾腳的可憐樹,頓時懷疑起五條悟的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

  「他沾酒就醉,剛才我們喝了杯果酒他就自嗨了起來。」低聲回答了源千伊的問題,三人都默契的側身閃避。

  他們躲了過去,那邊看到他們在這邊玩准備過來打聲招呼的夜蛾正道就倒霉了,直接就被雪球砸了個正著。

  這事,就連五條悟都沒想到。

  他呆愣在原地,直接被夜蛾一腳踹飛成了天邊最閃耀的一顆星星。

  「熊孩子!」

  拍了拍自己頭頂上的雪,夜蛾正道看了眼站在那邊的幾人嘆了口氣。

  「今年確實是辛苦你們了,等過了這段時間,我給你們補寒假。」

  「好耶!」

  哪怕是咒術師,也該有休息天。

  但最近的局勢緊張,經常出現緊急情況,就連過年,幾人也沒有一個回家的,都在高專裡待著隨時待命。

  「我們一起守夜吧。」夏油傑提議道。

  他低頭看了一樣被他抱在懷裡的伏黑惠補充了一句,「要是熬不住了,就和我們講。」

  「我想和大家一起!」

  「現在才晚上七點,距離十二點還早著呢。」源千伊也找來了一個撲克牌,和幾人一起玩了起來。沒有了某個最歡騰的人,他們一起倒是和諧了不少。

  在雪地裡讓自己的腦子變得正常點了的五條悟也湊了過來,他看著四人手裡都拿著撲克,湊過去,一把將惠抱到了自己懷裡,而且很順手的把他手裡的牌給拿了過來。

  「讓我看看,接下來出什麼。」

  「我們不想和六眼打牌!太了。」

  「六眼的事怎麼能叫呢!」推著自己的墨鏡,五條悟振振有詞。

  夏油傑:「啊,墨鏡反光把你的牌都顯示出來了。」

  「!」

  「這不公平!」五條悟貌似還是沾了酒精的後遺症,整個人表現的比平常要更加的幼稚。

  旁邊倆人都很默契的給自己點了一根煙,一副大佬姿態。

  源千伊則是把惠又抱回到自己懷裡,她挺擔心五條悟又欺負小孩的。

  「那,要不然來玩點別的?」五條悟手撐著腦袋看向不遠處的鐘表,語氣還帶著一點上挑的尾音。

  現在是晚上七點半。

  源千伊拿起手機,遲疑了一會還是給甚爾那邊發了句生日快樂。

  不是她原諒了對方,只是,難得的跨年,她也不介意稍微給對方一個解釋的機會。

  可惜消息一直顯示未讀,也不知道他是在忙些什麼。

  ……

  「每個人都來講講自己的故事吧!我們也認識這麼久了!可以再進一步了!」

  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說的,最後五條悟拍著桌子一錘定音。

  他的臉色還有些泛紅,甚至連眼角都染上了紅色。

  那張本來就漂亮的臉此時看起來更加的具有迷惑性,他此時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迷途荒野的孩子,找不到前方的路,在愈發深沉的夜色中迷失了自己前行的方向。

  那短暫的迷茫並沒有維持多久,不到一秒的時間,五條悟就收起了自己那表露在外的所有情緒,又變成了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五條悟。

  「這件事壓在我心裡已經很久了。」五條悟又喝了一口果酒,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他那過分冷靜的大腦稍微的變得混沌些,「其實這件事五條家的許多人都知道。」

  「但除了五條家的人,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甚至連名字都沒有人知道。」

  能夠看的出來,五條悟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他就像是把一件事憋在心底很久了,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口一樣。

  原本過來准備呵斥他們不准抽煙喝酒的夜蛾正道也愣在了原地,安靜的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沒有打斷五條悟的話。

  「我很討厭你。」五條悟的視線看向源千伊,她能夠感覺到,自己透過墨鏡看到了五條悟墨鏡後面的那雙剔透明亮的眸子。

  那是一雙精致到無可挑剔的瞳孔,如同最昂貴的藍寶石,能夠綻放出淺淡的光華。

  「因為你給我的感覺和她太像了。」

  「她應該算是……我的……姐姐。」

  「近些年來,咒術界每況愈下,自從多年前,六眼的擁有者和禪院家的十影法擁有者同歸於盡後,六眼降世的次數就越來越少。甚至有些時候,根本不等六眼的術師成長起來,就直接夭折。」

  御三家確實底蘊深厚,但也經不住這麼遭的。

  百年來,沒有六眼術師降世。

  同理,隔壁的禪院家也沒有十影法的術師出生。

  「一些妄圖走捷徑的人出現了。」

  「我的姐姐……哈,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又或者,自從知道了她身上的價值之後,就沒有人會叫她的名字。」

  「她的術式很是特殊,「擬態」,只要有足夠的情報信息和咒力支持,那她就能夠完美的復原出術式。」

  「加茂家的人自從百年前的加茂憲倫之後,其實一直都沒有停止過某些實驗,只不過,他們讓自己的做法看起來更合理一些。」

  說道這裡的時候,五條悟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幾人,他的聲音都變得飄忽了起來。

  而這話一出,夜蛾正道的臉都擰在了一起,能看的出來,他有很多想說的話。

  「她被加茂家的人帶走了,與之相對的,換取了不小的資源。」

  「在那之後的一年,她完美的復刻出了「六眼」。」

  哪怕只是一個偽裝,或者說假冒產品,可那也足夠讓家族心喜若狂。

  「我不知道那些腐朽可笑的家伙做出了些什麼交易,只知道,在她徹底從五條家被帶走的那一年,我出生了。」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些什麼,他們心安理得的用一個孩子的生命去換取了另一個孩子的生命。

  為了更大的利益,為了得到更多的東西。

  五條悟的出生,對於整個五條家,乃至咒術界都有意義。

  而他,也一直被當作五條家最重要的財富。

  而在他身上可能出現污點的那個女孩,她的存在也就理所當然的被抹除掉了。

  擁有六眼和無下限術式,五條悟只要不中途夭折,他的未來就有無限的可能。

  源千伊眼皮微微抽動,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那從心底溢散出來的殺意。

  她是想要殺掉五條悟的。

  他所說的,也都是真的。

  只不過,可能並不是以一個孩子的出生而換取了另一個孩子的性命。

  而是,她的能力有特殊之處,讓那個人感到了好奇。

  剛巧,那人也知道不久之後有六眼要降世,以此,完成了一場騙局。

  ——是的,騙局。

  欺騙了所有的人。

  源千伊的腦海裡,也回憶起了當初那個男人的聲音。

  他是那麼親昵的在喊著她的名字。

  他說『以你的血肉供養出了一個六眼,明明我親眼見證了你為六眼所殺』以及『收集到了你全部的身體數據,依舊是半點長進都沒有啊』。

  怒火如同燎原之火不斷壯大,根本沒有辦法壓下,心底對於五條悟的殺意也如同飛速生長的野草,蔓延開來。

  冷靜下來。

  不能做出任何出格的反應。

  你想被他們看出來你是咒靈嗎?!

  源千伊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手,口腔裡的血腥味讓她作嘔。

  腦子裡混亂成一團,許多的事情仿佛在這一剎那都聯系了起來。

  她眼前的游戲面板也久違的彈跳出了幾個猩紅的提示。

  【有關咒術界解鎖30,獲得獎勵輪回鏡碎片+1】

  【是否查看記憶片段】

  記憶仿佛變成了被貓咪揉擰過的毛線球,一切都被揉雜在了一起。

  她看到了昏暗的房間,淺色的光暈在頭頂晃動,以及一個額頭上有著縫合線的男人在喃昵。

  「真是一具不錯的身體,這樣的才能如果好好利用的話,在關鍵時刻會有用的。」

  那冰冷的視線,仿佛在看死物一樣。

  身體也變得冰涼,靈魂仿佛要離開軀殼,什麼都掌控不了。

  ……

  「你要我殺了你?」六歲左右的男孩歪著頭,他那雙漂亮的眼睛裡什麼都沒有裝下。

  能夠從對方那雙剔透的眼睛裡,看到一個狼狽的少女。

  對方的臉色泛著死氣,紫灰色的皮膚看起來沒有半點人的模樣,瘦弱到稍微用力就會被折斷的手依舊死死的抓著男孩的衣袖。

  對方的眼睛裡,無悲無喜,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視著人間。

  不沾一丁點的煙火氣。

  帶著神性和憐憫,他將袖子從那雙瘦弱到極致的手中抽開,語氣冷淡,「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求求你,只有你能夠做到。」

  「所以,為什麼。」男孩的薄唇微張,眼中只有最簡單的困惑。

  他覺得很奇怪,自己明明是不認識眼前這人的,但卻能夠從對方的身上感同身受到那種近乎瘋狂的絕望。

  「殺了你,你會變成咒靈。」

  他只是簡單的在陳述著一個事實,頭微微歪向一邊,那漂亮的眼睛直視著她。

  「活著不好嗎?」

  ——不好!

  ——你見過地獄嗎?

  ——你活在陽光下,被所有人侍奉,有著最幸福的生活。

  又怎麼能夠理解,那陷落於塵埃中的人有著怎樣的悲哀和絕望?

  情緒如同沸騰的潮水,不斷地翻湧。

  讓人感覺到窒息的悲哀,仿佛要將她淹沒。

  一雙手覆蓋在源千伊的臉上,那種陌生的情緒被壓下,視線對上了惠那擔憂的眼神。

  稚嫩的少年像是害怕了一樣,用手環住了她的脖子,小聲的說著,「不怕,我才不怕。」

  只有源千伊知道,這孩子是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的情緒變化。並且將她從泥潭中拉扯了出來,讓她不再迷失其中。

  她拍著少年的後背,輕聲回應,「不用害怕。」


第32章

  原本就沉溺於五條悟所講故事中的幾人,在聽到惠的聲音後這才從恍惚中反應過來。

  這個話題對於小孩子來說太過沉重了。

  哪怕,現在的惠並不能夠理解,五條悟話語中,那輕描淡寫之下的危險和血腥。

  夏油傑也敏銳的捕捉到了其中的重點。

  曾經五條說過,他六歲的時候第一次殺人。

  那麼,他殺的那個人是不是就是他故事中的那個姐姐。

  本該生活在陽光下,帶著歡笑和溫暖,身邊有著各種小伙伴。自己也有優秀的能力能夠在未來的某一天綻放出獨屬於她的絢麗光彩。

  那一切都被直接打碎掉了。

  因為她只是優秀,只能夠去模仿出他們想要得到的的東西。

  在更大的利益面前,還未成形的天才都是能夠被舍棄的。

  她從陽光下,落入了無底的深淵。曾經對她展露出笑顏的人們,掰開了她從深淵中奮力爬出的手指,「你留在下面會更好。」

  然後,徹底的將希望給碾碎。

  那個孩子是最無辜的人。

  她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只是因為『對她好』對他們其他人也好,所以就要將那朵未曾綻放開的花朵直接碾碎。

  五條又何嘗不無辜?

  這是他心底最大的秘密,也是伴隨他一生的噩夢。

  他的出生仿佛就成了原罪,偏偏,他還什麼都做不了。

  「殺了我。」那聲脆弱的哀求就像是催命符,在他的耳邊回蕩著。

  ……

  「咳!」夏油傑突然出聲,打斷了五條悟的思緒,他直接把話題轉移向了其他的方向。「大過年的,說這麼沉重的話題做什麼。」

  「說的也對,那麼我們來討論一下夏油你師生戀的對像吧。」硝子也感覺到了五條悟的情緒不對勁,很是捧場的把話題轉移向了一個比較焦灼的內容。

  這話一出,夏油的臉色都變了。

  他瞪著硝子,「你胡說些什麼呢!」

  「喲,你不是准備了禮物准備明天去給你的老師∼拜年嗎?」

  聽到著,夜蛾正道也笑了笑,「是源老師吧?她確實是個很迷人的女人呢。」

  「誒?夜蛾老師你也認識她?」

  「當然,她在咒術師裡也是人緣很好的人。」這麼說著,夜蛾正道雙手環在胸前一副陷入了回憶中的模樣。「雖然不善爭鬥,但腦子很好使,有差不多六成的咒術師都接受過她的指導喲。」

  「聽起來是個很完美的人。」硝子對於八卦還是挺感興趣的,特別對方貌似是夏油所憧憬的人。

  「是啊,完美。」夜蛾這麼稱贊道。

  他的表情也是如此,帶著滿滿的笑容拍了拍夏油傑的肩膀。

  「她對你的評價也很高,她覺得你會成為掀起浪潮的勇者,繼續加油吧,說不定等過段時間,她會主動告訴你一些事情。」

  「她在咒術界中的地位可一點都不低,源老師手裡掌握的資源和人脈不下於一個小的家族。」

  被這麼稱贊,夏油傑還有幾分無所適從,他愣了好一會,才笑著看向對面的五條悟。「啊,我會的。」

  「等一下!為什麼會稱你為勇者啊!我才是那個最強的!」

  「這個嘛,大概是因為悟看起來比較像魔王吧。」夏油傑摸著下巴如此說道。

  眼看倆人又杠上,硝子這才撐著頭看向從剛才開始就有些過分安靜的源千伊。「千音你不打算說點什麼嘛?」

  沉思了一瞬,源千伊這才開口,「如果要說什麼小秘密的話,我想應該是我有一個很討厭甚至是怨恨的家伙吧。」

  聽到她這話,幾人都沒在說話,甚至連正在打架的兩人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僵在原地。

  源千伊的身上似乎一直都帶著一股消抹不掉的悲哀,就像是窖藏的酒一般,時刻都散發著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氣息。

  但這種感覺對於咒術師來說恰巧是最不妙的,沒有人知道,這樣的她會不會因為行差一步,走到什麼樣的深淵之中。

  對方的實力在幾人裡也沒有差上太遠,雖說是在充當輔助,但必要的時候也能夠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

  能打能奶,算是最適合幾人的最佳輔助。

  對於永遠跑在最前面的兩個最強來說,硝子難免會稍顯寂寞,但她的存在其實才是最不容忽視的。

  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最強在前方衝刺,他們那無與倫比的強大是所有人的定心丸,有最強在前面衝著,他們這些人才能夠無所顧忌。

  而其他為此拼搏的人們,因為有後方的硝子存在,才敢放手一搏。

  這其中,源千伊完全在充當調和劑,她總是可以站在高處俯覽全局,將一切損失都降到最低。

  夜蛾正道覺得,這一屆的學生簡直缺一不可,他們相互配合,日後能夠綻放出更加絢爛的光彩。

  可這個時候,他聽到了兩個學生那都不怎麼正常的心裡。

  真的是叫人頭禿啊。

  察覺到了幾人那微妙的心裡反應,源千伊嘴角扯起一個笑容。

  「我會盡力去抵抗自己內心的惡魔,如果有一天我失敗了的話,或許我會選擇拉上對方一起墜入地獄的深淵。」

  聽到源千伊這麼說,幾人才稍微的松了一口氣。

  他們對源千伊很了解,她不是一個會輕易言敗的人,對於所有的事情都積極面對,那才是她該有的模樣。

  「拉上對方一起去地獄?怎麼覺得那這話聽起來像是要上演一個愛情片?」

  「我覺得更像動作片。」

  剖析自己的內心到一半的源千伊嘴角微微抽搐,把手裡抱著的惠放到了硝子的手裡。

  自己則是直接騰空躍起,准備和這倆盡會說些不著邊際話的人打上一架。

  不要在孩子的面前胡亂開車啊!

  硝子把手裡的給掐滅,也露出一個淺笑。

  「唔,既然大家都在說心裡話,那我也說點掏心窩子的吧,如果你們死了,我一定會把你們做成標本泡在福爾馬林裡好好保持的。」

  「不要說的這麼理所當然啊!」

  結束了喧鬧,既然都躺在沙發上,或者是趴在桌子上做自己的事情。

  窗外的雪還在繼續下著,沒有人說話。

  惠一個人乖巧的在旁邊擺弄著新買的樂高玩具,五條悟不要臉的擠了過去,表示自己也想加入一起玩。

  源千伊的視線還盯著自己的手機屏幕。

  之前發給甚爾的話對方也沒有回,甚至連讀取都沒有。

  難得的跨年,他居然完全沒有時間看消息嗎?

  又看了一眼伏黑由奈給她發的消息,源千伊嘴角的笑容變得冷淡了不少。

  她現在很懷疑,甚爾在鬼混!

  「晚上好」

  看到有人發消息,源千伊連忙點開,結果聊天框那邊的人不是甚爾,而是渾身都帶著迷霧的團長。

  手指在聊天框上停留了一瞬,源千伊還是點開了。

  她對這個人有著一種很微妙的感覺,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很危險,只要稍有不慎就會墜入無底深淵。

  但同時,她又覺得,如果利用得當,對方會成為她最重要的助力。

  是的,對方就像是哪一方都不靠的中立勢力,站在高處俯覽全局,但只要利用得當,高高在上的『神』未嘗不會落入凡間。

  只要有足夠的誘惑,和讓對方感興趣的東西。

  團長,性命未知、性別未知、年齡未知,他的一切都是謎團。

  深吸一口氣,源千伊甚至恍惚間覺得,自己手中的手機都變成了吞噬人心靈的猛獸。

  讓人感到恐懼和不安。

  最終源千伊還是緩慢的,按下了一個個字符。

  她能夠感覺到,那從文字中浮現出來的深淵,仿佛自己就站在萬丈懸崖處,腳下只有一根獨木,她只要稍微行差毫釐,那就將粉身碎骨。

  「鐺——」敲鐘的聲音響起,夜空中也出現了絢爛的煙花。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遠處,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新的一年請多指教。」

  源千伊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後背早已汗濕,她一扭頭正好看到拿著惠剛拼好的樂高玩具,洋洋得意的仗著自己腿長在逗小孩子的五條悟。

  新的一年,也沒有任何的改變呢。

  幼稚的人說不定會變得更幼稚。

  ……

  「惠,要好好休息喲!」給小孩換好了睡衣,源千伊這才揉了揉小家伙的頭發。

  很少熬夜的惠迷迷瞪瞪的點了點頭,趴在源千伊的懷裡,小聲的喃昵著,「爸爸……」

  「是、是,我是你爸爸,也是你媽媽。」把小家伙哄睡著了,源千伊這才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回房間。

  睡覺前又看了一眼手機,和甚爾的聊天記錄依舊顯示的未讀。

  冷笑一聲,源千伊干脆把手機給關機了。

  「先好好休息下吧,最近還挺累的。」

  【游戲已掛機】

  長舒了一口氣,源千伊直接向後栽倒,不得不說,剛才的那種緊張的氣氛很讓人在意。

  無論是五條悟在在說起過去時的那種憤怒,還是和團長聊天時,那種走鋼絲的感覺。

  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太累了吧!」

  不過,那種刺激的感覺,也在召喚著她,讓她前往更遠的前方。

  長舒一口氣,源千伊拉開房門,准備出去透透氣。結果剛開門,就看站在隔壁的乙骨憂太以及另一個和他感覺很像的少年。

  那個半邊頭發都遮住了臉的少年似乎有些急迫,「快逃吧,她纏上你了!就算你是咒術師……」

  話說到一半,聽到開門聲,兩人都看了過來。

  黑發的少年連忙閉嘴,乙骨則是比之前看起來要大方的多。「千伊姐,你知道埼玉先生他們去哪裡了嗎?」

  「唔,不太清楚呢,他們應該是去巡邏了吧。」

  「這樣啊。」乙骨長嘆一聲,他為難的看了一眼自己旁邊的少年,「埼玉先生不在的話就有點麻煩了。」

  「是什麼事情嗎?你來我這邊等一會吧。」

  「就是之前那所學校的事情啦,我調查了許多人,但是他們都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說著,乙骨又指了一下站在自己旁邊的那個少年,「不過我發現這個同學是有咒力的,也算是稍微有一點收獲吧。」

  「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源千伊疑惑的歪頭。

  「對啊,明明有那麼多的詛咒,密密麻麻,簡直就像是詛咒的巢穴一樣,但沒有人能夠說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說著,乙骨嘆了一口氣,眉頭都擰到了一起。

  「而且還有一個女孩子因為這事……」

  源千伊:「走桃花運了?」

  「那可不是什麼桃花運!」那個少年開口打斷了源千伊的話,表情嚴肅,「她是食人花!不能離她太近!」


第33章

  男孩子總是不那麼願意在別的女生面前提起這類問題,乙骨略有幾分尷尬的拉走對方。

  「不要在千伊姐面前說起這些啊。」

  「啊,抱歉。」少年捂著嘴,低聲說道。

  視線在兩人離開的背影上停留了一會,源千伊還是關上了門,跟在兩人的後面。

  她需要稍微的放松下精神,剛好可以觀察下身邊的人。

  唔,從剛才他們短暫的談話裡,好像可以得到一個少年漫亞撒西男主的模版呢。

  不過乙骨不是那種除了溫柔一無是處的人就是了,在他那看起來溫柔又帶著些許懦弱的外表下,有著些更為堅毅璀璨的東西。

  「那個,我說的是真的,你不要再和她接觸了。」

  「那麼,為什麼呢?你要給我一個理由不是嗎?」乙骨看向少年,目光灼灼。

  被他這麼看著,少年下意識的躲避了對方的視線,他有點害怕這樣的乙骨。

  明明之前給他的感覺,乙骨是個很溫柔的人。

  「順平,你是我的朋友,我們馬上也會成為同學,並肩作戰。但為什麼,你不願意將這裡面的事情告訴我?」乙骨在心底默念著某個名字,在盡力的安撫著時刻准備出現撕碎一切,宣發內心惡意的裡香。

  上次的事情實在惡劣,有許多的學生最後都被送到了醫院治療。

  最難辦的一點就是,所有人都異口同聲,什麼都不知道。

  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明明,他們都已經變成了那副模樣,只要稍微動下腦子就知道其中的不對勁,但沒有人說出其中的問題。

  就像是,所有的人,都在下意識的維護著什麼東西一樣。

  警察那邊找不到突破口,最後事情交給了乙骨。

  因為他的身邊有著兩個人。

  一個是貌似迷上他了的川上富江,另一個就是被發現才能入駐高專的吉野順平。

  被乙骨這麼看著,少年緊緊的咬著自己的下唇。他張了張嘴,想要說出些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抱歉。我……不能說。」

  大腦飛速的運轉著,乙骨猜到了一個可能。

  絕對不能夠違背的「束約」。

  就像是有關咒術界的事情,絕對不能夠在公共場合和未曾接觸過這些的人講一樣,是一個人所共知的禁忌一樣。

  「我知道了,你不需要說出來。」乙骨的手拍著吉野順平的肩膀,他和對方對視著,自己的心跳也跳的很快。「這些事是不是和富江……」

  乙骨的話說的很慢,他的視線一直緊盯著對方的眼睛,不打算放過對方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

  在他的身後,他的影子不知何時蕩起了漣漪,就好像是要蘇醒過來一樣。

  「乙骨君,好巧。」女孩子甜美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就像是無數的恐怖故事裡表演的那樣,她站在陰影處,半邊身子都被黑暗籠罩。

  富江毫無疑問是個極致的美人,哪怕她只是簡單的站在那裡也像是會發光一樣,成為眾人的焦點。

  在對方開口的瞬間,乙骨感覺到裡香的瞬間暴躁。

  對方仿佛……想要立刻出來撕碎對方。

  「乖啦,晚點我去給你買蝴蝶結的發卡。」小聲安撫了裡香一句,乙骨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站在陰影處的女孩子。

  她緩慢的從黑暗中走出,陽光仿佛都格外的偏愛她。簡單的校服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甜美,微微上揚的嘴角就像是丘比特拉開的弓弦帶著迷人的弧度。

  「還有……千伊,好久不見。」

  在富江開口的瞬間,乙骨才猛然扭頭。

  他剛才完全沒有注意到,源千伊就站在他的身後。

  對方沒有躲藏,只是簡單的跟在他們後面,但不知道為什麼無聲無息,就連神經一直緊繃的他都沒有察覺到。

  源千伊的表情很是奇怪,她眉頭皺起,緊緊的盯著富江。

  「不可能……這也太奇怪了吧?你是詛咒?」

  「不是喲,我是人。」女孩這麼說著,她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了源千伊的旁邊,臉湊到她的面前,還牽起了她的手。「能夠感覺到嗎?我的溫度,我的心跳。」

  她的手覆蓋在富江的胸前,能夠感覺到那不斷跳動,充滿著活力的心跳。

  「我的心髒在為你而跳動。」

  女孩子溫熱的唇覆蓋在臉頰上,源千伊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對方的侵略感,她連忙後退。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對方,「你在做什麼?」

  「果然,不一樣呢。」手指點著紅唇,富江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什麼不一樣?」

  「不告訴你。」咧嘴笑著,富江在他們的面前轉了一圈。

  最後看向乙骨和順平,她湊到兩人的面前,揚起嘴角。

  「算啦,看在『祂』的面子上,我就不逗你們了,那個學校丟了就丟了吧。」

  說著,富江又伸手環住了乙骨的脖子,「吶,你為什麼不看著我呀,我不美嗎?」

  「啊——」刺耳的尖叫聲響起,還好這裡是處於無人區,沒有人會因為眼前的血腥場景而感到害怕。

  原本就是被乙骨勸回去的裡香在看到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感敢對她的人動手時,毫不猶豫的就衝了出來,想要直接將眼前的一切都撕碎。

  根本沒有時間躲閃,富江就像是被咬住了脖子瀕死的白天鵝一般,將血液灑向天空。

  猩紅的血液濺落在地,這樣突發的情況沒人想到。

  乙骨的臉上出現了震驚和慌張,他大聲的喊著裡香的名字,想要阻止。

  然而這個時候,剛才還笑語嫣然的富江則像是變了個人一樣。開始大聲的怒罵著,什麼難聽的話都說了出來,翻臉比翻書還快。

  那中氣十足的模樣,半點不像是被攻擊重傷的普通人。

  就在乙骨還在思考下一步該怎麼做的時候,一陣風吹拂而過,緊張的情緒不知為何也一下子變得平靜了起來。

  他眼睜睜的看到了,一個頭上長了樹杈的咒靈將富江抱起帶走。

  「發生了什麼?」

  「剛才出現了一個特級,抱歉,把你給牽扯了進來。」

  「特級。」源千伊站在原地,停頓了好一會才晃晃腦袋。

  她只是沒什麼天賦的普通人罷了,就連想要看到詛咒都要依靠咒具的,剛才的那種奇怪的感覺大概是錯覺吧。

  ……

  「陀良的領域中」

  被花御抱著回到了安全的地方,富江這才勉強停止了自己的怒罵,她的肚子被開了一個大洞,那處傷口仿佛有什麼活著的東西在蠕動。

  「還真是狼狽啊。」坐在躺椅上,身上有著縫合線的男人這麼說著。

  「真人,你有什麼資格對我陰陽怪氣?!」怒火中的富江誰都不打算放過,開口就懟。

  聽她這麼說,真人也懶得理會,只是聳了聳肩,沒在說話。

  富江嫌棄的瞪了對方一眼,原本秀麗精致的臉此刻看起來有幾分猙獰。

  就在這個時候,鋼琴曲響起,帶著悠然悲哀的旋律,在整個領域中奏響。

  富江的怒火仿佛被這聲音所撫平,她的表情也看起來平靜安然。

  「好了,既然沒什麼事的話,就來開會吧。」真人從躺椅上坐直了身子,伸了個懶腰。

  「哼,不要打斷這為我彈奏的歌曲啊。」富江高高的揚起頭,仿佛在享受著旋律。

  聲音舒緩,帶著讓人迷醉的音符,如同那潮水般能夠輕易的撫平她心底的憤怒。

  真人根本沒帶看對方的,直接就從富江面前走過,誇了花御幾句。

  對方不喜戰鬥,但在救人這方面,絕對是最好使的。

  鋼琴聲緩緩消失,一個穿著鬥篷的人走了過來,他站在富江的面前,一雙憂郁的眸子帶著揮之不去的殺意。

  「不要打她的注意,她和五條悟,都是我的獵物。」

  「哈,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眼神。」富江的紅唇嬌艷的像是要滴血一般,帶著病態的美感,她緩緩起身,想要靠在對方的身上。

  然而對方完全沒有給她一丁點的機會,直接轉身離開。「真人,你下一步的計劃最好選擇靠譜的人。」


第34章

  給兩個孩子准備了一些小點心招待,源千伊還有點愣神,她把趴在自己旁邊用大尾巴在試探的小白一把撈到懷裡。

  「能不能給我仔細講講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富江……應該在一年期就已經死掉了。」

  沉默了一會,吉野順平才長嘆了一口氣,「她是怎麼活過來的這件事我不知道,在我入學之前,她就已經出現在了學校裡。」

  「這件事已經牽扯到了特級咒靈,我會把事情報告給老師的。」乙骨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他現在都還有些沒換過神來。

  那可是特級啊,和裡香一個級別的危險存在。

  偷偷的松了一口氣,乙骨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源千伊給他准備的草莓布丁。

  「我記得我這裡好像還有一點有關當時情況的資料,我一並給你。」說著,源千伊就回房間准備找下東西。

  她剛一起身,原本趴在她腿上的白貓就跳上了桌子。

  白色的長毛在空中飄動,乙骨也盯著那只貓咪看了好一會。

  剔透的藍眼睛絢麗奪目,這是一只看起來就特別漂亮的貓,但不知道為什麼,乙骨總有一種……微妙的熟悉感。

  就在他盯著貓咪的時候,那只白貓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就把他盤子裡的布丁給吃掉了。

  吃了個干淨。

  他的盤子裡空空如也,手裡的勺子上也只粘著一根貓。

  ……?!

  「貓不能吃這種東西的吧?!」同樣目睹了這一幕的順平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他一把抓住小白就想要讓這只貓把剛吃進去的吐出來。

  吃這種東西會出大事的吧?!

  小白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直接一個飛躍,後腿蹬在順平的臉上就跳到了一邊。

  就在他做出這舉動之後,另一只黑貓也飛撲而來,直接干脆的一個巴掌就拍到了小白的腦門上。

  那架勢就和操作過無數次一樣,白貓也一個肚皮朝上,四只腳一蹬,就直接把黑貓給攔住,然後一個鯉魚打挺就飛撲上了冰箱。貌似是打著,反正犯錯了,那就錯誤到底的決定,一腳豪邁的踹開冰箱門。

  這操作直接看呆了兩人,乙骨更是按著自己的腦袋,有一種懷疑人生的感覺。

  他默默舉起手機,對著白貓拍照。

  更讓他驚訝的一件事發生了,那白貓就像是有所察覺一樣,舉起自己的前爪又歪頭k了一下。

  從照片上看,沒有任何的問題,可就是這樣才讓他感覺到一陣窒息。

  「……五……」

  聽到乙骨的喃昵,旁邊的順平疑惑看過去,「你說什麼?」

  「什麼都沒有!!!」乙骨的聲音突然拔高,把房間裡的源千伊都嚇了一跳。

  她一只手抱著大黑,一只手還拿著文件袋,疑惑的走了出來。

  一出來,她就看到正在以自己的冰箱為戰場開始打鬧的兩人。

  源千伊自己都說不清楚是什麼原因,總之,她在看到這倆人的時候,一股無名火直接就衝到了腦門。

  她干脆利落,沒有任何遲疑的,就直接把兩只崽子給錘到了地上。

  出手後她才後知後覺,自己的舉動似乎有些過分了。

  又連忙抱起兩個崽子呼嚕呼嚕,「真是的,不要搗亂啊,我會覺得你們和某些壞家伙很像的。」

  源千伊沒有注意到,在她說出這話後,家裡的三只毛茸茸都僵硬了一瞬。

  完全沒有感覺到有哪裡不對勁的順平連忙上前一步,給源千伊講了小白吃甜品的事情。

  一聽到這話,源千伊就一手抓著小白一手抓著小黑。死死的盯著兩個不省心的祖宗,「不行,我要去醫院給你們做個全身檢查,不然我總是不安心。」

  「還要做驅蟲還有疫苗,嗯,干脆到時候直接把絕育也做了,那樣會安心許多。」

  「——」

  「喵喵喵喵!」

  兩只很清楚源千伊那說一不二的性格,要是真被帶出去,那肯定是直接被送醫院。

  兩只都開始發出凄厲的慘叫聲,小黑努力的瞪大自己的眼睛,想要做出和小白一樣能用眼睛秒殺他人的感覺。

  他是無辜的,為什麼要被一起拉去絕育!

  「那、那個,剛才不是小白吃掉了布丁,是他突然跳上來掀翻了盤子,布丁掉到了地上。」乙骨;第一次說謊;憂太心情忐忑不安,眼神胡亂瞟著,視線在源千伊拿的文件袋上停留著,「現在也不是去做絕育的時候,我、我們先把這些事情處理掉吧!還要麻煩千伊姐!」

  「誒?哦……」雖然不太明白乙骨到底在激動些什麼,但源千伊還是答應了下來。

  剛送了一口氣做回到座位上的乙骨還沒來得及為自己鼓勁,就被大黑的尾巴掃了一臉。

  詭異的是,他居然從一只大狗的臉上看到了嘲諷的表情。

  「誒?現在麼?」突然接到了電話,源千伊疑惑的看著手機屏幕。

  「我之前沒有收到郵件啊?怎麼突然就要訪談了?……哈,好的,我會整理資料的。」

  見源千伊要出去,乙骨也站了起來,「有什麼事情嗎?」

  「編輯部那邊說要做一個訪談,讓我把手稿准備一下。」源千伊擺弄著手機,又確定了一下未來幾天的行程。

  免得玩游戲的時候太入神,忘記了一些事情。

  原本還鬧騰的三只毛茸茸也都乖乖的趴在桌子上,大黑契而不舍的用自己的尾巴抽著乙骨,空出來的前爪則是在桌子上開始了小範圍的爭鬥,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爭些什麼。

  眼看又是一地的混亂的飛,乙骨小聲的打了個噴嚏。

  那邊的源千伊已經打完了電話,扭過頭看向兩人。

  「我要出去一下,你們呢?」

  「現在出去嗎?會不會有點不安全,畢竟剛出現了……」

  剛准備勸說兩句,乙骨的視線就落在了正在舔爪子的小白身上。「……或者你背上小白他們去檢查下做絕育?」

  「喵喵!喵喵喵!」乙骨的話剛出口,三只毛茸茸就跟和他有仇一樣,全都撲倒了他的身上。立志用自己的爪子把這個膽敢提出這種建議的鏟屎官給抓花了臉。

  被他們這充滿活力的模樣給逗笑了,源千伊把幾只都給提到手裡,「不用擔心啦,不會有事的。」

  這裡可是有埼玉住的無人區,她不覺得有什麼詛咒能夠能耐到在這裡呆著還不害怕。

  將手裡的東西整理好,源千伊又檢查了一下後面的草稿,剛好可以帶去討論一下後續劇情。

  呆在源千伊房間裡的兩個少年也不打算就這麼繼續呆在這裡,畢竟主人都不在了,他們還呆在這會很尷尬。

  順平的視線還盯著那連乙骨都能打的三只毛茸茸,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三只特別的危險。

  和人在地鐵口道別,源千伊如約到了約定好的咖啡廳裡。

  等了好一會,源千伊才看到齊木編輯喘著粗氣跑了過來。

  「呼呼,還真是有點累啊。」

  「還希望齊木先生能稍微靠譜一點。」源千伊無奈的看著對方,長嘆一口氣。

  被源千伊這麼看著,男人也只是摸著後腦勺哈哈笑了一聲,「不好意思啊,我兒子非得要來見識一下,路上耽擱了一點時間。」

  說著,齊木國春拍了拍他身後的一個少年的肩膀,源千伊從對方的面無表情裡讀出了無語。仿佛在說,『你不要隨便把自己遲到的事情冤枉到他身上。』

  「這次是訪談是要說些什麼?」

  「嗯……你入選了『這本漫畫真厲害』所以我們准備給你多加一頁,對於未來的計劃啦什麼的,你這本作品現在勢頭很猛,馬上可以出單行冊了。」

  偷偷看著自己手機上的備忘錄,齊木國春讀了一遍上面記的東西。

  「這樣啊,剛巧我現在劇情也快要發展到高潮部分了。」這麼說著,源千伊也把自己畫草稿的本子拿了出來,視線瞟過正端坐在對面吃著咖啡果凍的少年。

  偷偷在草稿的人設裡加了一個喜歡吃甜點的三無少女形像。

  嗯,雖然這個形像稍微和『五條小姐』有點重疊,不過剛好一動一靜,兩者能夠形成鮮明反差。

  【……不要隨便性轉啊!】

  讀到了源千伊的心聲,少年甚至有一種手裡的甜點都沒那麼好吃了的感覺。

  這種知道漫畫家的劇情以及人設來源的感覺真的是不好受,他連忙站起身,准備離開。

  他絕對!不要被提前劇透!!

  「不過……總覺的齊木先生的兒子有點眼熟?是在哪裡見過呢。」

  腳步頓了一下,齊木楠雄的視線在源千伊的身上掃過又很快的轉移開。

  源千伊和人講了一下自己對於未來劇情的規劃。

  到目前為止,漫畫已經將前期的鋪墊全都講完了,讀者也知道,那個看起來平凡到像是一粒不起眼塵埃的女孩曾經是怎樣的耀眼。

  昔日的她,就像是一輪火紅的太陽,是任何人都不會忽視的存在。

  但現在的她,灰撲撲,沒有任何值得其他人注意的地方。

  反而因為她下意識會去幫助他人的習慣,導致沒有能力的她遭受不少非議。

  而唯一記得這些事情的男主角則是想要用盡辦法去幫助對方,他的好意非但沒有幫助到對方脫離困境,反而將她推入了更深的深淵中。

  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之所以會幸福,那是因為灰姑娘是正宗的美強慘,她的出生半點不差,眼界和本人的才能也不差,只是明珠蒙塵。

  可從未聽說過,王子和醜小鴨也能夠在一起幸福生活的。

  男主對女主越好,越將她推入更深的深淵。

  他的好是裹著糖的刀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將她撕碎。

  「那麼,接下來是要讓男主角發現這一點?」被自家兒子警告了要好好工作之後,齊木國春也努力的想要跟上源千伊的思緒。

  「是的,他會發生改變。在他反復思考,自己那究竟是感激、憧憬還是愛戀的時候,會拉開大的序幕。」

  源千伊的畫筆在紙上快速移動著,「馬上,戰場就會從學校拉到外面,學校裡所能夠遭受到的磨難都是有限的,一個把握不好就有可能成為校園霸凌。」

  「在男主猶豫的時候,女主在一次次不存在的記憶以及恍惚間的身體記憶中,走出了自己的路。」

  哪怕失去了一切,她的內心依舊堅韌,從來都不會被任何的東西所轉移。

  「不過,這個時候,她會陷入了一個針對她的圈套,她會變成罪人,為所有人所通緝、厭棄,而她要在地獄的開局中,找到自己的路。」

  而這裡,則是一個大的轉折。

  之前看不爽她的,欺負過她,被她所幫助過的人,都要做出選擇。

  是站在大環境下,指責對方,讓她承受自己不做過的罪責。

  還是相信對方,選擇幫助她?


第35章

  「這種沉重的東西會不會不太容易被接受?」齊木國春還是有點擔心,他疑惑的看向源千伊。

  「不會的,無論什麼時候,熱血的戰鬥,伴隨著青春的美好印記,以及經受過各種磨難後收獲到的愛情,都會是永久的主流。」源千伊將手裡的稿子收好,眉眼含笑。

  她期待著故事的繼續發展,等到那個時候,許多人的心裡又會變出一個大方面的轉折。

  對面的齊木國春則是咽下了自己的擔憂,他回想了一下之前評論區裡叫嚷的『神仙愛情』,以及『就是喜歡這種大佬扮豬吃老虎找回能力的路線』,忍不住為那群讀者擔憂。

  源千伊埋下的伏筆,和故事真正會發展出來的完全不一樣啊!

  就算猜到了部分的發展也想不到你設定的大局觀是這樣的!

  「總之,你有數就好。」

  在這方面,他也沒辦法說些什麼。

  自從上次舔老板,從對方嘴裡得知了編輯部就是人家家的,他就再也不敢隨便提意見了。

  大老板的事情,沒有他插嘴的分。

  「說起來,我能問一個問題嗎?」遲疑了一下,源千伊還是開口詢問道,「有關你的孩子……」

  伸了個懶腰,源千伊將手裡的東西都收拾好,這才走出門去。

  結果剛站在店門口,一具從天而降的屍體就落在了源千伊的面前,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收起,源千伊就感覺到了粘稠的鮮血濺落在身上。

  ……

  難以保持微笑啊!!

  努力的讓自己沒有顫抖的原地摔倒,源千伊一眼就看到了老熟人目暮警官。

  人家看到她也是一副很微妙的表情,想來是響起來了之前一路上高頻率的發生的各種案件。

  「那個,要不要先去換身衣服?等會再來做筆錄吧。」對於老熟人,目暮警官向來都會把不必要的程序省略。

  等源千伊換好衣服整理好了再出來時,意外的看到了一群小蘿蔔頭。

  「柯南?你怎麼會在這裡?」

  對方更加驚訝,瞪大了眼睛看著源千伊,「千伊姐姐你怎麼會……還剛洗完澡?」

  話說出口後,他也離開反應過來,眼前的源千伊就是剛才那個差點被死者砸到的可憐人。

  嘴巴張了張,他也沒能說出什麼安慰的話。

  「那個——千伊姐姐能講一下當時的場景嗎?還有,當時有沒有什麼人做出一些奇怪的動作——」努力的想要規避,可柯南還是沒能躲過去,他很確定,在現場有什麼關鍵性的東西被拿走了。

  而看到那一幕的人,除了那邊三個死者認識的人以外就只有源千伊有可能注意到這一點了。

  「哦,犯人應該是他吧。」源千伊隨手指了一個人,對著那還愣在當場的目暮警官說道。

  「什、什麼啊!」被源千伊指到的男人愣了好一會,才磕磕絆絆的開口反駁。

  「我去換衣服的時候順手把你丟掉的東西撿起來了,雖然我不知道有有什麼作用但應該算是一個很關鍵的證據吧。」源千伊不喜歡在一件事上浪費太多的時間。

  在警察沒來的時候,對方把東西藏起來她也不敢說,現在有安全感了,自然不用擔心。

  柯南瞪大了眼睛看著對方,這種在讀偵探小說結果前期鋪設還沒結束,就有人劇透凶手是誰的感覺真的是讓他覺得難受的不行。

  哪怕他很清楚,源千伊這麼做半點錯都沒有,可就是有一種被劇透了的不上不下的感覺!!!

  男孩幽怨的盯著源千伊好一會,才收回了視線。

  和警察認識最好的一點就是,去警察去和回自己家一樣的順利,甚至連需要填寫的東西都被簡化到了最低。

  跟著一起出來的柯南也長舒了一口氣,雖然被劇透了,不過案子能夠順利解決也是一件好事,特別這次和少年偵探團一起出來,要是真的破案的話還要擔心到底選擇誰來破案。

  在柯南正准備和源千伊說幾句話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就又僵住了。

  源千伊沉默的打開手機,「喂?是高木警官嗎?是的,我是源千伊,不不不,我不是有什麼東西忘在警察局了,是我可能又要回去一趟了。」

  視線落在旁邊那個一點都不害怕反而一馬當先直接衝到屍體旁邊的柯南身上,源千伊深吸一口氣,「我以後,再也不出門了。」

  真的,出門有什麼好!

  原本是說打算從沉悶的游戲裡找點屬於現實的樂趣。

  但屬於現實的樂趣到底是,之前見到的富江還是這短短幾個小時裡發生的兩起?

  她甚至懷疑,自己一會回家的路上還會繼續發生類似的事件。

  「警察先生,求求你們親自送我回家吧!」

  「請務必不要讓我和柯南他們這些孩子同一輛車。」

  掛斷報警電話,源千伊蹲下/身,把旁邊那三個也准備跟著柯南一起去看看屍體的熊孩子給攔住。

  「不要隨便的動現場,還有柯南你就算帶著手套也要給我小心點,我把小蘭他們叫過來了。」

  「……是!」

  照顧了一會那幾個熊孩子,源千伊再次肯定,她家的惠惠是世界上最乖的寶寶。

  又聽話又懂事,還會主動照顧大人,這樣的好孩子哪裡找!

  至於這幾個……

  等警察來了,源千伊又和警察打了聲招呼,讓他們幫忙把小孩子送回家,叮囑下他們的家長。

  「這個年紀的孩子怎麼可以接觸這麼危險的事情呢?再說他們根本也不像柯南那樣有專業知識,能夠保證自己不會破壞現場的任何東西。」

  原本都已經有些習慣於少年偵探團出現在案發現附近的警察,在聽到源千伊的話之後才猛然驚醒。

  他們怎麼可以把這種事情當作常呢?

  「至於柯南……我雖然已經習慣了有個叫工藤新一的莽撞家伙,你也確實和他小時候一樣,但是你也不能帶著朋友往前衝啊。」伸手揉了一把少年的腦袋瓜,源千伊嘴角的笑容顯得有幾分奇特。

  她的身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種特殊的氣質,讓人又一種奇特的感覺。

  原本腦子裡都在想著案件的柯南也訥訥點頭,背後出了一身的冷汗。勇敢沒有錯,為了他人探求真相也沒用錯,但要是因為這些而給自己和他人帶來麻煩那就是不可原諒的大錯了。

  沒過多久,小蘭和毛利就趕了過來,以一場完美的推理做終結。

  坐在警車上,源千伊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她最喜歡警察了!

  「源小姐最近幾天的運氣都不怎麼好呢,哈哈哈,每天都遇到好幾起案件。」坐在前排的高木完全就是直男的代名詞,他直接就把源千伊最不想提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

  我想回家,我不想出門了!

  嗚嗚嗚。

  再次登陸上游戲,源千伊第一件事就是確定時間。

  在游戲裡,現在是凌晨四點左右。她坐在床邊,能夠看到還在飄忽忽落下的雪花,以及高懸在夜空中的月亮。

  從房間裡走出,源千伊披了一件衣服,站在高專的操場上。

  周圍一片安靜,就連心底一直都有的那種煩躁都消失不見了。

  「千音?」出乎預料的,一個人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披散著頭發的夏油正站在教學樓的背陰處。

  源千伊扭頭看過去的時候,他正從黑暗中走出。

  淺淡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讓男人看起來比平日裡更加柔和。

  源千伊看著對方,沒有說什麼,只是走了過去,和對方並肩走著。

  能夠聽到腳踩在雪籽上發出的沙沙聲,夜空中帶著絲絲涼意,時間仿佛都被拉長了,說不清楚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

  除了最開始的打招呼,兩人都沒有說話。

  他們在享受著難得的寧靜,雪已經小了很多,冰涼的雪籽落在身上不會有什麼感覺。

  源千伊從兜裡掏出了一盒薄荷糖,放到夏油傑的手裡,「走了,明天還要一起去呢,結束之後就是忙碌的工作了。」

  夏油則是輕笑一聲,「那就希望千音你早些把學弟帶回來了,他們應該早點適應,一個月加班三十二天的感覺。」

  「比007還過分,是要的。」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源千伊這麼說到。

  仰頭看向天空,過了許久夏油才開口,「過後,我帶你們去見見老師,你們一定會喜歡她的。」

  黑發的少年臉上帶著溫和的淺笑,他明明站在黑夜中,卻帶著能夠治愈人心的溫暖。

  「啊,好啊。」

  我也想,見見我「自己」。


第36章

  第二天一早,五條悟就一臉萎靡的模樣在抱怨著。

  指責夏油和硝子為了看他的笑話,居然無良誘拐他喝酒。

  「這不是你自己搶過去的嗎?」對於這種程度的抱怨,夏油是一點都不在意的,他呵呵笑了一聲,一把按住五條那因為睡覺姿勢而翹起來的頭發。

  「可惡!」

  在旁邊聽著他們的幼稚吵架,源千伊把惠的小襖子拉平拍了拍,「真棒!」

  低下頭,臉上還帶著些微紅暈的惠沒有說話,他看著自己身上的新衣服,下意識的伸手摩挲了一會。

  男孩的視線在自己的手機上也停留了一會,上面自己試探著給甚爾發去的新年快樂也完全沒有人回應。

  難過的情緒只維持了不到一秒,他就打起了精神。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男孩深呼吸著告訴自己,只有千音和津美紀她們才是自己的家人。

  並沒有什麼值得在意的地方,地點是他們早就選好的。

  今天的天氣很不錯,難得的出現了太陽,昨夜的積雪已經又堆了一層。

  整個世界仿佛都被渡上了一層淺淺的光暈。

  站在神社前面,手裡搖動著祈福的繩索,將早已准備好的零錢投擲入箱子裡。

  惠嘗試著屏住呼吸,想要把一切都做到最好。

  這是他第一次來做新年。

  希望以後的每一年,也都能夠像今年這樣。

  他會幸福的,一定。

  腦海中,不經意的回想起甚爾的臉,惠很快的就將對方忘到了腦後。

  這種不靠譜的父親,他才不需要。

  從擁擠的人群中走出,伏黑惠主動的牽著源千伊的手。

  在他的眼中,眼前的人雖然不像甚爾那樣有著堅實的臂膀,

  但要比甚爾靠譜太多,也讓他不自覺的信賴依靠。

  拍了拍惠的腦袋,源千伊淺笑著和人一起走出了神社。

  不遠處,已經買了些特有的御守的硝子正對她招手。「我給你挑了幾個御守。」

  接過禮物剛准備道謝,源千伊就滿頭黑線,她很懷疑硝子是在拿她逗趣。

  「你這都是些什麼啊。」

  「哈哈,希望你新的一年加班不會禿頭?」

  「太過分了吧。」

  笑鬧過後,幾人也都開始認真挑選禮物。

  接下來是要去見夏油傑的恩師,那可不是能簡單的在門口買箱牛奶就糊弄過去。

  要知道,他們出來之前,夜蛾正道都反復的叮囑了兩句,就怕五條悟做出什麼奇怪又失禮的事情。

  對方的身份地位就是在咒術師一方都是很特殊的,她對於大部分平民出身的咒術師來說都無比的重要。

  源千伊很清楚這一點,跟在幾人後面,她也不自覺的回憶起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

  上一回的游戲裡,是她最弄不懂的地方。

  到底是為什麼,上一次會出現那麼多次的長時間劇情轉場?

  這個游戲,好像時時刻刻都在輸出一個觀點——命運無法反抗。

  但同時,又無數次的在告訴她,一個微小的改變可能就會導致不同的結果。

  「我討厭打啞謎。」

  站在熟悉的房門前面,源千伊深呼吸著。

  現在她所擁有的拼圖還太少,許多的事情都完全無法連成一條線。

  夏油傑上前敲門,源千伊能夠感覺到,那咚咚的敲門聲仿佛是擊打在她的心髒上一樣,有什麼東西正在她的眼前逐漸拉開帷幕。

  門軸轉動的聲音響起,吱呀的開門聲響起。

  源千伊的視線緊緊的盯著那房門,像是在期待著些什麼。

  實際上不止是她在期待,五條悟和硝子也都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

  然而發展往往事與願違,開門的的是一個臉上有著小雀斑的少年。

  他先是一愣,很快的又反應了過來。

  「你們是來拜訪源老師的吧?她出門了,短時間應該不會回來。」

  「她出門了?去了哪裡?」夏油傑格外的激動,手直接抓著門框,腳也卡了進去,仿佛是生怕對方關門一樣。

  被人這麼看著,那說話的小雀斑也有點害怕,他試圖關門未果,只能無奈嘆氣,「我也不知道,源老師很少把這些事情告訴我們的。」

  「我們?」五條悟很敏銳的捕捉到了對方的話。

  說話的小雀斑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嘴,過了半晌才詢問,「你們到底有什麼事?源老師的秘密我可不會說出來。」

  五條悟嗤笑,「看來這個源老師還是很有秘密的人啊。」

  「悟,那是我的老師,而且我也相信老師。」這麼說著,夏油傑將手裡的花遞給了小雀斑,「下次我會提前給老師約定見面時間的,能麻煩你把禮物先帶進去嗎?」

  「好的。」小雀斑的視線在花束上盯了好一會,仿佛是想要看出來,這裡面到底有沒有裝器。

  雙手放在腦後,五條悟看起來很是失望,「原本還以為能夠看到有意思的事情呢。」

  走在最後的源千伊扭頭看了一眼,房門還沒關上,小雀斑正在檢查這手裡的禮物,生怕裡面有些什麼不安全的東西。

  察覺到源千伊的視線,對方連忙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然後迅速的關上了門。

  「怎麼了?」

  「沒事,只是覺得有點怪怪的。」

  走在前面的夏油傑扭過頭,「抱歉,這件事也怪我,沒有早點和老師打招呼。」

  想的是驚喜,最後居然鬧成了一個笑話。

  硝子擺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我們接下來去哪裡玩想好了嗎?」

  難得的假期,總不至於就這麼混過去。

  就在幾人暢所欲言的時候,手機鈴聲響起。

  「五條,你們幾個現在在xx對吧?有個任務要交給你們……」

  急促的鈴聲仿佛成為了催命符,他們對視一眼,源千伊把惠抱到懷裡,低聲對他說道,「一會要抱緊我喲。」

  忙碌和休假幾乎沒有任何的轉換,他們就要直接奔赴現場。

  咒術師的數量還是太少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詛咒,只不過大部分的四級詛咒並不會對人本身造成什麼傷害,他們只會以人所誕生的負面情緒為食。

  一旦詛咒從四級升為三級,就有可能造成對人對傷害,其中二級算是最為普遍的。

  一級和特級則是屬於一出現就會被咒術師方盯上,盡力鏟除的類型。

  就在源千伊好不容易抽出時間去接小學弟,帶著倆人一起去完成任務的時候,源千伊就接到了五條的電話。

  這個不要臉的家伙!居然想讓她去幫忙任務?!

  「居然有你們完不成的任務還真是難得啊。」源千伊這麼說著,語氣雖然嘲諷,但也帶著幾分擔憂。

  她很擔心五條悟的這通電話是一個預示。

  咒術師的高層對於五條悟一直都是忌憚的,他們甚至用能者多勞這種說法來壓榨五條悟。

  你那麼強,為什麼不去做更多的任務?你那麼強,如果你接下這個任務那麼其他人就可以不用。

  若有若無的指責,隱藏在笑容之下的惱怒,這些人在人心的把握上無人能出其右。

  「他可是五條悟啊!如果他一早來幫忙,來處理掉這些棘手的詛咒的話,那其他人就不會」

  這樣的話,在小範圍的流傳著。

  說的多了,仿佛這也變成了理所當然。

  因為五條悟是最頂級的強者之一,要知道,整個日本就只有三個特級啊,他還是五條家主,當然要承擔更多的責任吧。

  從感恩的被拯救,變成了理所當然,變成了要求更多。

  貪婪猶如潮水般,在不斷的吞噬掉那僅剩的氧氣。

  「只是擔心有詛咒師會炸飛機場,所以想讓兩個學弟在附近守著。」五條悟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直接一股腦的將任務給說了出來,也不知道是為了讓源千伊安心還是在故意炫耀,他著重說了自己帶著那個被保護的小姑娘去海邊玩了,不但打了沙灘排球,還潛水游泳了,最後還和傑一起打了西瓜。

  可惜啊,這些愉快的事情源千伊都沒辦法體會。他們只能辛苦一點多拍兩張照片撫慰下她的心靈了。

  「……」閉嘴吧你,把我剛才的擔憂全都給我還回來!

  氣不打一出來,源千伊直接掛斷了電話。

  在她的面前,還有兩個正看著她的少年。

  一個有著金色的頭發,五官深邃面容板正的叫七海,另一個有著柔軟的黑色頭發,帶著陽光的笑容叫灰原。

  兩人是下一屆唯二的學生,在正式入學完成任務之前,源千伊帶著這倆人一起去體驗任務的全部過程。

  手把手的教導著他們去如何完成任務,以及介紹一下,負責各個區域的輔導監督。

  還有在任務陷入僵局的時候,要主動尋求警方或者英雄協會的幫助,一個人的力量總是有限的,在前期資料的收集,以及後期消除影響方面,其他人要比他們擅長太多。

  「這次你們倆可能要去獨自完成任務,」源千伊沒有說出五條悟他們玩的很開心這種事,反而是把任務的嚴重性誇大了一部分,讓他們嚴陣以待。

  哪怕只是在原地待命,也是有可能會被攻擊的,這兩人又沒有獨自完成任務的經驗,還是萬事小心為上。

  「我們會的!」灰原依舊是笑呵呵的模樣,他興奮的點著頭,就和被主人誇獎了的小狗狗一樣露出期待的濕漉漉的眼神。

  「唔哇,能夠見到五條學長和夏油學長了!好期待!」

  「……」七海對於自己未來同學的期待並沒有發出什麼評論,他家裡並沒有咒術師,對於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也沒什麼可以發表的看法。

  視線在源千伊的身上停留了一下,七海詢問,「那千音學長呢?」

  「我還有別的任務,最近咒靈的活動愈發頻繁,我要先去處理這件事。」說著,源千伊又提醒了一句,「如果有什麼沒有辦法處理的事情就給我打電話,要是五條悟和夏油傑惹事了,你們就盡量跑開。」

  「……」聽起來一點也不靠譜啊。

  這麼感嘆著,七海的視線看向旁邊的灰原,對方家裡有咒術師的存在,對於這些人也如數家珍,一副很熟悉的模樣。

  結果一扭頭就看到灰原的眼睛亮晶晶的,飛速點著頭,一副『交給我吧』的模樣。

  「對了,等你們到了地方,你們自己分辨他們的指揮,別被學長欺負了還傻乎乎的。」

  「……」更不讓人放心了!

  帶著滿滿的忐忑和吐槽,兩人乘上了去往目的地的飛機。

  掛斷電話,五條悟對著夏油比了個耶的手勢。

  「雖然千音自己不過來,但兩個小學弟被我拐過來了!我們可以放心的在這裡玩啦!」


第37章

  這種,只要後面有人幫我操心我就可以不用多動腦子的感覺可真好。

  五條悟這話一出,就得到了小姑娘的鄙視。她指著五條悟搖了搖手,「你可真會偷懶。」

  手捏著自己的墨鏡,五條悟呵呵一笑,「你有意見的話就別去玩了。」

  「什麼?!不可以!」聽到五條悟這話,少女就跟炸毛了一樣,直接後退好幾步警惕的看著五條悟。

  見少女又被不遠處的東西吸引,跑過去玩的時候夏油傑才走到了五條的旁邊。

  他眼底帶著擔憂的神色,「你還好嗎?」

  「我能有什麼問題?」五條還是那麼一副大少爺的模樣,跩的不行。

  夏油嘆了一口氣,「你再繼續開著無下限……」

  「我可是五條悟啊。」

  因為他是五條悟,所以任何事情都不會對他造成影響。

  「而且,不是還有你在嗎?」

  他們是最強的,哪怕他暫時因為一些事情被拖累,那也不要緊,因為還有夏油傑在後面可以為他掃清一切的障礙。

  「如果千音能過來就好了。」比起兩個不那麼擅長這些的學弟,果然還是和他們合作過無數次的千音要靠譜一些。

  更何況的對方的能力能夠讓五條迅速恢復,完全不需要害怕任何人。

  「就算他沒辦法過來我也不怕,我會因為這點小事而倒下?」

  「只是,覺得這次的事情會有點麻煩而已。」夏油擔憂的看向不遠處正露出了笑顏少女,對方是他們這次的保護對像。

  天內理子。

  即將要和天元大人融合的星漿體。

  他不覺得,自己這邊在經歷了那麼多的詛咒師刺殺之後,會沒有後續。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覺得,我們會輸給那些家伙?」五條悟很是不屑。

  「……那理子妹妹呢?」夏油傑壓低了聲音,確保自己和五條之間的談話不會被第三個人聽到。

  難得的,都跑了這麼遠了,要不然就將錯就錯?

  他和五條都不覺得,犧牲一條鮮活的性命是一件正確的事情。

  但不得不說,哪怕驕傲自大如他們,在面對這樣的場面時,還是有那麼一點擔憂的。

  他們,無力和整個咒術界對抗。

  「試試又不吃虧。」五條悟笑道,「老子最討厭的就是你的正論,把一切都局限在自己的世界裡,能有什麼成果!」

  遲疑了一下,夏油也想起自己經常能夠聽到老師說過的一句話。

  『命運是注定無法更改的,但我偏要逆天而行。』

  那溫柔的手,曾經為他人舉起一片天空。

  那纖細的臂膀,曾經也擋在他人的面前,成為他人的英雄。

  「既然要做,那就做個大的!」下定了決心,夏油一把按住五條的肩膀。

  然而他的手直接被無下限給阻攔住了,手直接停在五條悟肩膀上差不多五釐米的地方。

  「……」

  咳嗽了兩聲掩蓋自己的尷尬,五條悟連忙問到,「你有什麼想法?」

  「我想,我們可以來一場大逃生。」豎起一根手指,夏油笑的像個孩子。「首先,我們要通過不會被任何人發現的方式聯系到千音,她會是我們行動最重要的一環。」

  等在飛機場的兩人像個鐵憨憨一樣在那裡站了許久,最開始兩人還很是警惕,在時刻注意著四周,但很快的,他們發現有哪裡不太對勁。

  周圍的聲音,在以一種很不容易讓人注意到的方式在離他們遠去。

  一點點,一寸寸,很細微,但確實存在。

  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明明身處喧鬧的中心,卻聽不清那些喧鬧的聲音究竟在說這些什麼。

  「灰原!小心!」大喊了一聲,七海將自己一直都背在背上的咒具拿了出來。

  然而話音剛落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旁邊太安靜了些。

  一扭頭,他就看到了站在原地腦袋一晃一晃睡的正香的灰原。

  瞳孔縮成一點,七海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卻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離他遠去。

  『中招了』

  不妙的想法在腦海中縈繞著,一種很難說清楚的不甘在胸腔中顫動。

  等七海的眼睛也緩慢閉上的時候,躲在暗處的夏油才偷偷松了一口氣。

  這兩個學弟明明都是第一次正式出任務,怎麼這麼難纏。

  偷偷的勾動手指,讓潛藏在其他人影子裡的詛咒跑回來。

  夏油小心的抹除掉了自己的所有咒力殘余,他對著不遠處比劃了一個手勢。

  既然要決定逃跑,那就不能夠用能夠查到記錄的交通工具。

  還是第一次做這種大事的夏油傑努力的深呼吸,壓下自己心底的興奮情緒,他可不能在這種事情上出差錯。

  他可是肩負著理子妹妹的性命呢。

  等夏油傑跑回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穿著黑大衣帶著黑帽子還配了個墨鏡的五條悟。

  見到他這種打扮,饒是習慣了他種種反應的夏油傑都有點摸不著頭腦。

  「你在做什麼?」

  「這不是准備大逃亡嗎?當然是要偽裝一下啊!」

  「你確定你這個打扮不會更加的引人注目?」

  「能怎麼辦呢?都怪我長得太帥了。」

  「你閉嘴吧。」

  突然,五條悟一拍手,露出一個『我怎麼就這麼聰明呢』的表情。

  「我有一個好主意!」

  夏油:我不是很想聽

  ……

  五分鐘後

  還是原來的地方,原來的場景,只不過當事人變了一個打扮。

  五條悟甩掉了自己之前那看起來就像是某個不那麼知名酒廠的裝扮,轉而換了一身波西米亞長裙,搭配著寬松的帽子,將他的臉半遮半掩,更是帶著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魅惑味道。

  夏油傑則是反復深呼吸,也沒能把自己穿jk水手服的那種羞恥感給壓下去。

  原本還在擔憂害怕的天內理子反復深呼吸,最後還是笑場了。

  她真不想笑,只是沒忍住。

  憋了又憋,直接笑出眼淚的天內理子詢問道,「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五條悟:「接下來我們去這個地方,要和千音彙合,有他的幫忙你離開的概率會更大一些。」

  夏油傑也終於調整好了自己的思緒,「我也和老師商量好了,她會安排人帶你離開。」

  「之後,你就是自由的,未來的生活可能會有各種事情,但請一定記住,不要放棄希望。」

  眼中蓄滿了淚水,天內理子重重的點頭。

  今天之後,她就要自己而活。

  坐在咒靈上,那種新奇的體驗讓人忍不住的歡呼,天內理子站在上面,張開雙手,感受著撲向自己臉上的風。

  「他們沒有坐飛機回高專?」手撐著腦袋,正在看著自己存折上數字發愁的甚爾疑惑問到。

  電話那頭的孔時雨也很是著急,他飛速的按著電腦鍵盤,想要得到更多的信息。

  「沒錯,他們沒有從那邊走,似乎是有人在飛機場那邊埋伏。那兩個負責後勤的小子全都昏倒了,至於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蹤跡則是完全沒有調查到。」

  「……其他人呢?」甚爾其實想要張口詢問有關千伊的事情,但還是咽了回去。

  「同屆的另外兩個,一個人在高專內部,另一個在xx地完成任務

  ,對方是個一級的詛咒。」孔時雨很快的就調查到了消息,不過他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他專注於調查,究竟是什麼人搶了他的生意。

  「好奇怪,盤星教內部發出的任務只有我們接了下來……」

  「等一下,你說這個任務是盤星教發布的?他們不是好久以前就被直接端了嗎?」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甚爾的表情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他還記得,在自己認識對方不久的時候,曾經有盤星教的人找過她的麻煩。

  也是那個時候,盤星教都被送到了局子裡面。

  「哦,那個啊,前幾年確實是出了這件事,但裡面的人都有權有勢的……盤星教自然也就繼續運轉了下去。」

  不爽的嘖了一聲,甚爾詢問,「你幫我查查,直接端掉盤星教的懸賞有沒有。」

  「不是,你怎麼一下子跳躍的這麼快?你現在是在為盤星教工作啊,怎麼轉眼就要干掉老板了。」

  「因為他們曾經打過我老婆的主意。」

  「哦,行,我幫你查查。」可以理解,常規操作。

  把這件事記下來,孔時雨繼續在搜尋著星漿體的消息,他忍不住詢問甚爾。

  「要不然你直接去高專那邊蹲守?我這邊能夠得到的信息有限,根本查不到他們到底是從哪條路走的。」

  「不用,我大概猜到了。」甚爾的眼睛緩慢眯起,露出一個笑容來。「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要拿我來當擋箭牌?那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那個能耐。」


第38章

  就在甚爾發出這樣宣言的時候,電話那邊的孔時雨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又有人懸賞了?這次不是你干的吧?!」

  沒反應過來,甚爾反問了一句,對面的孔時雨半天沒有回話,過了好一會才開口。

  「又有人發布了對星漿體的懸賞,而且……是八千萬。」

  「那我要是殺掉那個小丫頭就能拿接近兩個億?」

  「哪有那麼多,扣除中間產生的手續費,到你手上能有一億五千萬就是好的。等等,你別把那錢當作你的囊中物,我覺得這事有問題!」

  甚爾嗤笑一聲,「當然有問題,而且是有大問題。」

  怎麼會這麼巧的發生這些事,肯定是有人在一直盯著。

  不過這些和他都沒有關系就是了,他所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殺了星漿體。

  「那個人居然還找到了對方的地點?!可能是在監控,已經有不少人准備去了,禪院你確定你不去看看情況嗎?」

  「……我會去的,但不是現在。」歪頭夾著手機,甚爾的表情愈發凝重。

  這次的事情出現了一個很大的轉變,不管怎麼說,他都不可能會成為那些送菜的人其中一員。

  他會繼續和之前那樣,讓那些菜雞當作可以利用的東西,驅使他們去削弱五條悟到實力。

  他會在最後關頭,在這些家伙以為可以逃脫看到希望的時候給予他們重重一擊。

  「順便,我再問一句,那個……另一個人沒有和他們彙合吧?」

  總覺得甚爾的問題怪怪的,不過孔時雨還是本著相信他的態度去查了一下。

  「放心,他們所在的地方差了十萬八千裡。」

  「那就好。」只要干掉了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那他出現在那裡的事情就根本不存在。

  盯著那不斷出現,如同敢死隊一樣的家伙,饒是五條悟都有點吃不消。

  他直接把自己的帽子還有帶著的假發全都甩到一邊,「還真是難纏啊。」

  五條悟完全想不到,這些家伙到底是怎麼猜到自己的。

  他的偽裝明明完美無缺啊!

  「啊,一定是夏油你的問題!你的肩膀太寬了,看起來一點都不像jk啦。」

  「這事也能怪我?!」夏油氣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他直接干脆的就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拿出衣服准備換上。

  這變裝!他從一開始就不同意!

  正當他換衣服的時候,閃光燈啪啪的閃爍了幾下。這次不只是夏油的臉色難看,就連五條悟的表情都不那麼好看了。

  他喜歡玩,但不代表想把這種照片保留下來。

  順著視線看過去,他們看到的是站在高處,一副居高臨下模樣的禪院直哉。

  「哇塞,這才叫女裝的最高境界!哪怕沒有穿裙子,可不管怎麼看都是個女人的模樣!」五條悟跟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指著不遠處的直哉這麼對夏油傑吼著。

  「……我覺得他原本是想看戲加幫忙的,現在他就只想殺了你。」夏油嘴角輕輕抽動,默默扭過頭,專心換衣服。

  把手裡的相機收起,禪院直哉臉上的表情也很直白的表現出了這一點。

  雖然嘴角帶笑,但那笑容一點都沒有到達眼底,反而那上挑的眼角帶著滿滿的殺氣。

  「哈?又來了一個小丫頭嗎?嘖嘖,不要以為自己胸大,我們就能放過你啊。」

  所幸,在拉仇恨這一點上,那群前來襲擊的詛咒師也分毫不差,他們眼底的貪婪,可要比五條悟的話更戳人肺管子。

  五條悟甚至都干脆不再繼續戰鬥了,把戰場讓給了怒火中燒的禪院直哉。

  站在後面的五條悟捏著下巴,一副很有興趣的模樣,他那表情,看的夏油傑都有點發毛。

  「你在看什麼?」

  「你覺不覺得,禪院看起來挺奇怪的,他的骨架子都發生了變化那可不是簡單的變裝能做到的。」

  「所以。」

  「我懷疑他受了什麼詛咒的攻擊,是真的變成了女人。」

  五條悟的話雖然有點離譜,但很有道理。畢竟,有些東西,真的不是什麼惟妙惟肖的偽裝能夠做到的,就算有的人可以做到,那也絕不是禪院直哉那個大少爺。

  「你可不要在這個時候再拉仇恨了。」夏油傑真的挺怕五條悟一個蛇皮操作,直接讓人家禪院少爺也追著他們狂揍。

  ……雖然大概率是會被五條反殺,但在逃亡的路上就不要再多生事端了啊!

  「也不知道老師到底是為什麼要幫助你們。」站在所有人後面,正護著天內理子的小雀斑低聲嘀咕著。

  在他的眼裡,眼前的兩個人都奇怪到了極點,而且還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總之,我警告你們,如果事情敗露,我是不會承認自己和你們合作的,我會把一切事都推到你們身上,我和老師都是無辜的。」

  聽到小雀斑的話,五條悟捏著墨鏡腿晃著腦袋。

  要不是這個小子實力還不錯,他真的不想聽這人一直嘀咕自己的老師有多麼的偉大多麼的厲害這樣的話。

  「謝謝你。」天內理子小聲的道謝。她那雙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小雀斑,給人直接看的臉紅了。

  「……我、我只是聽老師的意思來幫你的,不用謝我。」在來之前,小雀斑和所有人想的都是一樣的,他不覺得帶星漿體逃走是一件好事,反而這樣會造成「天元」大人出現不可控的變化,是一件不好的事。

  但在看到少女那充滿活力,帶著對於未來生活的向往時,饒是他也不由得承認,五條悟他們是對的。

  沒有人,有資格奪取一個對生活還懷有期待和向往的人的生命。

  她是星漿體,她是享受了很多特殊的待遇,但同樣的,她也承擔了本不該承擔的危險。

  她是一個人,而非一個被圈養,注定要走向死亡的寵物。

  「你們還真是惡心啊。」不討喜的聲音響起,幾人都看了過去,禪院直哉就站在不遠處,她早就解決掉了那幾個詛咒師。

  「喲,直哉,這次真的多謝你了!」五條悟像是根本沒有看到對方的嫌棄一樣,直接揮手和人打招呼。

  直哉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嫌棄的冷哼,他的視線挑剔的在天內理子的身上轉了一圈,「也不知道你們看中了這種女人什麼東西,完全沒有一丁點可取之處啊。」

  「什、什麼嘛!」鼓著臉頰,天內理子一副生氣的模樣。

  「哼,瞪大了眼睛和鯨魚一樣。」禪院直哉扭過頭,很是嫌棄。「要不是他讓我過來,我才不會參與這種事情。」

  像是發現了什麼新鮮事,五條悟湊到旁邊稀奇的詢問,「你說的誰啊?」

  話說出口後,五條才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勁,直到這件事的就那麼幾個人,還能有誰?

  腦子裡想起上次從源千伊口中聽到的八卦,五條悟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手指顫抖著,「等一下!你該不會真的看上千音了吧?!」

  這是什麼新品種的笑話嗎?

  他承認,千音確實長得不錯,身上那股特別的氣質更是吸引人,可也不至於連張嘴閉嘴都是上個世紀封建思想的禪院直哉都能吸引。

  這家伙,可是那種都要被時代丟棄的那種以血統和男女來論能力的狗屎。

  「你的腦子被門擠了嗎?」禪院直哉直接翻了個白眼,直接扭頭就往遠處走去。「再不快點就有新的詛咒師追擊上來了。」

  「完了完了。」五條悟就跟祥林嫂一樣開始各種絮叨和重復,聽的夏油傑滿腦袋問號。

  「你怎麼了?」

  「完蛋了,禪院直哉那家伙居然沒有直說他討厭千音,那就是有別的意思啊!」

  「不至於吧。」

  「要,禪院家的這種迂腐的家伙都毫不掩飾的出櫃,等等,他變成女人該不會是他故意的吧?」感覺自己猜到了什麼『真相』的五條悟深吸一口氣。

  夏油:「我覺得你可以少點腦補,別說你再著瞎胡扯了,就算是真的也與我們無關。」

  「怎麼就與我們無關了!你不操心下千音下半身的幸福?」

  「……你閉嘴吧,禪院已經開始用死亡凝視了。」

  剛開始,五條悟的聲音還稍微有點收斂,不自信聽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可剛才那句震驚的反駁,禪院直哉聽的清清楚楚,什麼叫做和我在一起就沒有下半身的幸福?

  呸!不對!她根本沒有喜歡那種直男的家伙!

  呵,還和禪院甚爾那家伙攪合在一起,自己怎麼可以會喜歡這種不守夫道的家伙。

  等等,好像有哪裡有些不對勁,她怎麼被五條悟給帶到溝裡去了。

  「她干嘛瞪我?」五條悟小聲詢問著夏油傑。

  夏油已經不想說話了,五條明明很清楚,千音不可能喜歡直哉這種性格的,干嘛還要火上澆油。

  人家是來幫忙的,又不是來吵架的,你稍微收斂一點行不行。

  五條悟眼珠子一轉,跑到前面,「誒,直哉!你要不也幫個忙吧,兩個御三家的人共同,想來就是那些老橘子也會有所收斂的。」

  只要拖過了今天最後同化的時間,星漿體的意義也就沒有了,到那個時候,天內理子就能夠真的變成一個普通的女孩子。

  就擔心,那些老橘子會想要讓過期變質的東西再去嘗試一遍。

  「我憑什麼幫你?對我又沒好處。」

  「我幫你和千音關系更近一步?」搓手准備看好戲的五條悟如此提議道。

  他的臉上簡直明晃晃的寫著『不要臉』『吃瓜看戲』,可偏偏到嘴邊拒絕的話,直哉半天都沒能說出口。


第39章

  最後直哉只是冷哼一聲,不再提及這個話題。

  「星漿體的懸賞被掛到暗網上了,有人出八千萬的價錢買她的屍體,而且實時提供你們的位置情報。」

  大概率是對方那邊有人有特殊的能力,可以實時監控,這種bug的能力正好克制他們這種偽裝。

  五條悟的視線在直哉的身上停留了好一會,他其實挺想嘴欠詢問下對方的『女孩子』外貌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的。

  還有他和千音之間……

  在他開口之前,夏油傑和小雀斑的手就已經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副你再說一句話,我們就翻臉的架勢。

  「說起來,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不再緊盯著禪院直哉,

  五條悟扭頭看向後面的小雀斑。

  聽到他詢問的小雀斑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直到現在才問這事是不是有點太遲了啊。

  「老師不可能明著幫你們,但我知道很多比較方便的路線以及一些能夠提供幫助的人,在不牽扯到老師的情況下,我會盡全力幫忙的。」

  「……」沉默了一會,五條悟托腮沉思,「我突然發現一件事,你有老師可以依靠,甚至連千音都幫忙叫來了禪院直哉,這群人裡,我居然是那個最沒用的人!!!」

  「你的所有人脈都是和咒術界有關的啊。」夏油傑聳聳肩,一副這也沒辦法的表情。

  五條悟的成長軌跡,乃至整個人生,基本都和咒術師有所聯系,而這些人裡,九成九都不會同意放走星漿體。

  「如果不是老師讓我盡全力幫你們,我也不同意。」小雀斑的聲音有些低沉,他看向站在自己旁邊的天內理子,表情有些內疚,「抱歉,雖然對你很不公平,但這是事實。」

  一個普通少女能夠換取一個身份地位都不簡單的人活下去,這種事,或許沒有人會拒絕。

  特別「天元」是特殊的,他維持著籠罩著整個日本的結界,腦子裡也有無數的東西在無形提高他的價值。

  不只是他所知道的那些術式,還有他的眼界。

  可以說,有這麼一個博古知今的『人』在,能夠省下很多事情。

  「抱歉。」天內理子也低下了頭,她的臉色有些白的嚇人,最開始的興奮情緒早就褪去,她現在清楚的認識到了自己想要活下去是一件多麼艱難,又多麼幸運的事情。

  「你不用道歉,想要活下去是人之常情。老師經常說,膽敢向既定命運發出挑戰的人,都是英雄。」小雀斑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安慰著對方,「既然老師決定讓我來幫你,那我自然會拼上我的性命讓你活下去。」

  「不、不用這樣的!」聽到對方這樣的誓言,天內理子有些慌亂,連忙擺手。

  小雀斑的表情卻很嚴肅,他認真的說道,「老師從來不會出錯。」

  眉梢挑起,五條悟露出疑惑的表情,他的視線在小雀斑的身上來回轉動。

  對方的身上應該帶著什麼特殊的咒具,他的六眼無法捕捉到對方的術式。

  「我說,你是這樣,夏油也是這樣,那個源老師,就那麼值得讓你們崇拜嗎?」

  小雀斑,「不是崇拜,而是信仰,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老師所說的一切都是對的,她想要做到的一切我們都會去完成。哪怕,為此付出自己的性命。」

  五條悟還是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樣,不過他也沒有再去詢問。

  他看出來對方眼中的堅定,要是他再多說幾句,怕是對方可能要和自己拼命。

  「還好你沒有他這麼狂熱。」

  夏油傑:?

  視線在前面的兩人身上轉過,小雀斑壓下自己心底想要說出的話。

  他來幫忙,不只是因為老師的囑托,還有……想要看看,眼前的這個男人,究竟何得何能,可以得到老師那樣的評價。

  『他是我們的英雄』,『是解鎖未來的鑰匙』。

  「如果有一天,他不再選擇當咒術師的話,記得去找到他,成為他最堅實的後盾。」

  「那孩子的性格過於偏激,他的選擇也會過於理想和天真,不用事事聽從他的選擇,只需要在他需要的時候伸手幫忙就好。」

  老師,為什麼你要為他鋪路。

  這個家伙,除了天賦稍微好一點以外,有什麼值得在意的地方嗎?!

  察覺到小雀斑看他的視線,夏油傑疑惑的扭頭看了一眼,結果就被人白了一眼扭頭不理他。

  搖搖頭,夏油傑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看向走在前面的直哉,「你要帶我們去哪裡?」

  「你好啰嗦啊!閉嘴跟著!」也不知道禪院直哉在想些什麼,她打了個激靈加快腳步,語氣比之前更加不耐煩。

  天邊的太陽幾乎要落下,此時距離規定的最後時間只剩下一個小時。

  呆在高專裡的夜蛾正道一拳頭錘在桌子上,他剛才給五條悟和夏油傑打了無數個電話,但都沒有人接聽。

  他現在無比懷疑,這些事情都是五條悟搞出來的。

  雖然有很多佐證在證明,這些事情都和他們無關,他們這麼做也是被逼的一路逃跑。

  但他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那可是五條悟耶!那家伙要是瘋起來能被人一路追擊?

  不要說什麼落入圈套的屁話!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們遭遇到的截殺也越來越難纏。

  哪怕是五條悟,也有些吃力了。

  要維持無下限術式,需要提供的咒力可不是一般的大,不止是力量的消耗,還有精神層面的。

  五條悟的瞳孔在夏油傑和禪院直哉的身上轉動,最後停留在了最後的小雀斑臉上。

  這個人究竟是什麼術式他不清楚,但是他很確定對方的能力很特殊,不然也不會被專門派過來。

  那個源老師,不管怎麼看都像是個傳銷頭子啊。

  「就是這裡,這裡的結界布置的很嚴實,保證沒有人能夠進入。」小雀斑領著一群人左拐右拐來到了一件不大的雜貨鋪裡,五條悟到手指在外層的薄膜上敲擊了幾下,很快的響起了一陣嗡鳴。

  緊接著,一個男人走了出來。

  他的長相很普通,半長的頭發在腦後扎了一個小啾啾,過份蒼白的臉在幾人身上掃過,在看到小雀斑時才點了點頭。

  「不要隨便動這個結界,這個是會自動攻擊的。」

  見識過不少東西的禪院家小少爺和五條悟都一致的盯著結界,兩人點頭之後才走了進去。

  「這東西挺難弄出來的。」

  以他們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出了這個東西的難得程度,幾乎不下於御三家為了保護倉庫用到的那種強力結界。

  一進屋子,五條悟就直接躺到了躺椅上長舒了一口氣。

  一路保持無下限還挺累的,就是他都有些吃不消。

  夏油傑則是沒有那麼快的放松下來,他一直皺著眉頭,「這第二次懸賞給我的感覺和第一次的不一樣,難到還有第三方勢力?」

  「不排除這種可能,盯著星漿體的人可不止那麼一兩個人。」禪院直哉也找了個凳子坐下來,她在看到凳子的時候露出了很明顯的嫌棄表情。「畢竟,現在只有你一個了。」

  「誒?難不成還有第二個星漿體?」完全沒有聽過這麼一回事的天內理子也好奇的看了過去。

  「不是第二個,只能說是你的替代品。」在之前看到禪院甚爾

  的時候,直哉就去調查清楚了甚爾以及那個女人的所有事情。

  包括對方的所有情況

  ,他都知道的很清楚。

  見對方好奇,禪院直哉也沒有任何隱瞞的將事情告訴了他們。

  知足吧,這個世界上,比你慘的人要多太多了。

  你還有選擇活著的權利,可其他人呢?早就沒有了這種機會。

  聽完了禪院直哉所說的所有,從那個女孩子最初生活的慘劇到她在得知自己性命無多時選擇了成為替代品。

  這一切都讓天內理子對於那個未曾謀面的女孩子產生了極強的好感。

  「那……她現在在哪裡?她……」

  「死了,可能是為了追求毫無意義的幸福,直接就死了,不然你還能去求求她,讓她代替你呢。」禪院直哉說這話的時候帶著滿滿的嘲諷表情。

  對面的天內理子手指下意識的攪著衣袖,表情並沒有那種聽到了希望後又被碾碎產生的悵然若失。

  她那雙漂亮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她當時……」

  沒有一個人會選擇在生命已經成為一個具體數字的時候會選擇讓那個數字變得更准確,那麼,對方想做的事就只有一個。

  在她滿足條件的時候,以自己那已經被宣判死亡的身軀來作為交換。

  心髒的跳動變得越來越快,天內理子卻什麼都沒辦法說出口,和自己比起來,對方要比她慘太多。

  陌生人留下的一份好,讓她感到心髒跳動的愈發劇烈。

  「謝謝……」

  「還真是,讓人不爽啊。」一個男人的聲音突兀的響起,甚爾的刀直接就從五條悟的後背穿刺而過。男人那帶著野性的表情死死的盯著房間內的所有人,「不要隨便把別人老婆的事情說出來啊,被你這種丫頭可憐,反而讓我更不爽了。」

  他的千伊,哪裡是你們能夠評判的。

  在甚爾開口之前,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刀刃入肉,血液滴落,地面上滴滴答答的落了一大片。

  五條悟瞳孔縮成一點,身體不自覺的顫栗,他久違的感覺到了壓迫感和遇到勁敵的興奮,「我們,在哪見過嗎?」

  「誰知道呢?」舌尖舔過嘴角,甚爾的身體在空中迅速旋轉,手中的刀也劃過一道銀白的弧度。

  他很清楚,自己這一下根本沒有辦法對六眼造成什麼致命的傷害。他要抓住這絕佳的機會,徹底占據主動。

  「禪院甚爾?」直哉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裡看到對方,她呼吸一滯,下意識抓緊了自己胸口的衣服。「你居然也接了這個任務。」

  「哈,當然。」甚爾一刀將夏油傑放出的咒靈斬斷,咧嘴笑著,「不管是星漿體還是什麼天元,都給我去死啊。」

  夏油下意識就擋在天內理子的面前,他的眼睛眯起,迅速掃視整個屋子,「為什麼,他會進來!」

  就在夏油傑尋找的時候,那原本帶他們進來的男人也走了過來,站在甚爾那邊,「都給你制造機會了,怎麼不直接用子彈殺掉星漿體。」

  甚爾:「你在教我做事?」

  直接干脆的對上五條悟,男人的身影難以捕捉,甚爾根本沒有帶理會其他人的,他既然敢動手,那就必須要處理干淨。

  那個咒靈操控的小子,也讓他感覺很不爽。

  小雀斑不可置信的看著站在對面的男人,他下意識的邁開腳就想要質問對方。

  然而走到一半,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向他撲來。

  身體幾乎都變成了血人的男人喘著粗氣喊住了他,這突然的發展就連夏油傑都有點茫然。

  「我可沒有背叛老師啊。」

  男人的身上都是紅色的,衣服上還在不斷的往下滴落著血珠。即便如此,他依舊帶著燦爛的笑容,聲音溫暖有力,仿佛帶著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既然來到了我的地盤,我自然要護你們安全,你們帶著那個小姑娘離開,這裡交給我。」

  這麼說著,渾身染血的男人直接就衝到了對面。

  哪怕他的身上帶著猙獰的傷口,也能夠看出來,他和對面那個扎了小辮子的男人長得一模一樣。

  腳下意識的往前邁了一步,小雀斑很想去救自己的同伴,但他還是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

  他一把抓起天內理子的手,「我們走,我會護你平安。」

  簡單的話語,不帶任何的情感,只是單純的宣誓。

  在轉身離開的剎那,小雀斑視線的余光看到了那還在戰鬥的兩人。

  那個冒充了他同伴的家伙……

  小雀斑的腦子裡一瞬間閃過了許多想法,不過他都來不及去弄清楚這些都代表著什麼,只能先專注於眼前的事情。

  他要保護天內理子!

  禪院直哉眉頭緊皺,她跟著一起往外面走去,在碰觸到門外的結界時眼神一凜,聲音急促,「躲開!」

  說著,她一手一個,直接抓住兩人就往後扯。將兩人都直接摔到了地上,半點沒有憐香惜玉的打算。

  慢上了一拍的夏油就倒霉了,他召喚出來的咒靈碰觸到了那本該是只會對進入發出預警和攻擊的結界,直接就被當場剿滅。

  「這——」

  「你們出不去的。」那個冒牌貨笑的很是張揚,他的腳直接就踩在小辮子男人的身上,原本就已經受了很重傷的小辮子沾滿著鮮血的手直接抓住了他的腿,聲音依舊是那麼的讓人不自覺的就會信賴他。

  「在徹底殺死我之前,我可不會讓你過去阻礙他們的,要是讓老師知道我沒能完成任務,那還可是丟了大臉了。」小辮子的聲音洪亮,嘴角還帶著勉強的笑容,他深吸一口氣,直接將那個偽裝成自己的家伙撞倒。手裡的動作飛快,一個薄如蟬翼的刀片出現在他的手中,他已經很累了,現在還能夠繼續戰鬥完全是在依靠著心中的執念。

  可惜實力的差距不是簡單的意志就能夠彌補的。

  小雀斑的眼睛瞬間就紅了,但他依舊沒有動彈,手死死的攥著天內理子的手。

  現在的戰局已經混亂。

  甚爾對五條悟那邊的發展完全看不出來,雜物伴隨著戰鬥時產生的余波,已經形成了一處小心爆炸點。

  冒牌貨:「我提醒你一件事,要是你把過多的詛咒放出來,這裡可是會直接爆炸的喲,要是戰局太過一邊倒,我不介意同歸於盡。」

  對方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看的幾人牙癢癢的。

  夏油傑的腦子在飛速運轉,那個被叫做禪院甚爾的男人戰鬥力半點不弱,但問題是悟已經很累了,哪怕不願意承認,悟也又可能落在下風。

  而他則是因為這裡是個全封閉的局面,不能夠放出咒靈幫助自己作戰。

  這裡的場地真的很小,一個搞不好就會真的像對方所說的那樣發生大爆炸,所有人都遭殃……

  「轟——!」還不等夏油想出一個所以然來,那邊的戰局貌似已經升級到了他們不能干涉的局面。

  「悟你在做什麼啊悟!」夏油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自己這邊每次分析到一半,對面就會出現點問題。

  剛才也不知道他們是打到了個什麼地步,直接就讓著結界開始了隨機攻擊。

  當然,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按照這種反擊的程度,只要自己這邊能夠扛下四五次,保證著不會來個大型爆炸。

  能量消耗到一定程度,就能夠直接破局。

  為了扛下剛才那攻擊的夏油揉了一把自己那都被炸成黑炭卷毛的頭發,視線依舊緊緊的盯著對面。

  「不要,太關注其他地方啊,我的目標只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夏油傑下意識的想要去抓住對方。

  然而很快的,一陣劇痛從掌心傳來。

  那個家伙手裡的槍口還冒著煙,站在不遠處,帶著一副玩味的表情。

  「還真是不錯的表情啊。」

  手槍的槍口對准了夏油的額頭,冰涼的觸感傳來的剎那,夏油直接豎起了個中指表達自己的鄙視。

  夏油痛的直咧嘴,在對方露出得意笑容的時候,眼神中的神采直接消失,向後倒去。

  在那個男人倒下的地方,一個咒靈盤旋的出現。

  「我可是立志收集全圖鑒的人,怎麼可能讓咒靈的攻擊方式那麼單一呢?」

  然而在他這話說完的剎那,那本來應該死掉的男人手指微微扣動扳機,一枚子彈從夏油傑的臉頰旁劃過。

  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響起,夏油的瞳孔瞬間縮小。他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將操控著咒靈將那個男人的身體都徹底碾碎。

  同時扭頭看向後面。

  黑發的少女如同短線的風箏,緩緩墜落在地。

  站在她旁邊的小雀斑則是瞪大了眼睛,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撲倒在對方的身上,眼淚刷的就出來了。

  「虛式——茈。」五條悟的聲音像是帶著一種難以說清的癲狂,在他的攻擊下,那原本籠罩著整個房間的結界直接碎裂開來。

  伴隨著清脆的玻璃碎裂的聲音,夏油也感覺自己的心髒中有什麼東西碎裂開了。

  他的手指顫抖著,想要去觸碰倒在地上,安詳閉上了眼的少女。

  那邊的禪院直哉則是左右看了看,咬牙,「該死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這件事就是對她的一種嘲諷和羞辱!

  等一下。

  「甚爾!」她迅速扭頭看向五條悟那邊,一股難以形容的壓迫感傳來,讓她都不自覺的有些腿肚子打抖。

  那是五條悟。

  銀發的少年渾身染血,他渾身上下都帶著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

  他站在那裡,仿佛就是世界的中心。

  讓人不自覺的俯首稱臣。

  「喂,你——有什麼遺願嗎?」銀發的少年咧嘴笑著,他現在能夠感覺到,頭腦無比的暢快。

  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在腦海裡出現,讓他不自覺的感到興奮。

  大腦已經不會思考了,只能夠感覺到一種絕對的壓制感,仿佛此刻的自己,不管做什麼都能夠成功。

  聽到五條悟的話,甚爾的睫毛微微眨動,他的意識也從剛才的那種絕對的清醒和愉悅變得遲緩。

  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半邊身子都消失了,在對方那絕對的攻擊下,被直接碾壓。

  「還真是蠢啊,這種戰鬥,根本就不值那點錢啊。」喃昵著,甚爾還能夠感覺到,自己那在不斷變緩的心跳。

  為什麼,會興奮起來呢?為什麼,會產生一種戰勝對方,證明自己的想法。

  明明、一切都毫無意義的。

  他本該在淤泥中沉浮,而非這樣不斷的發現新的希望,想要奮力的向上爬。

  「我……果然是個爛人啊。」

  「可惜,還沒能好好的去道歉。」

  千伊。

  你會生氣嗎?

  抱歉啊,我好像玩苦肉計玩過頭了。

  你就當我,是在做一件愚蠢的事吧。

  可惜,沒能帶上准備好的東西,去尋求你的原諒。

  視野中的光亮在一點點消失,耳朵裡還能夠聽到聲音,但那一切都在逐漸離他遠去。

  原本有力跳動的心髒也是如此,軀體開始變冷,意識都變得越來越模糊。

  記憶的最後,不斷的閃現出惠噘嘴生氣的模樣。

  那個臭小子就會和他抬杠,可惜長大之後不能把他塞在醜寶肚子裡到處帶著跑了。

  還有……千伊的笑容。

  啊,不對,上次告別的時候,她好像很生氣。

  希望孔時雨能把自己的那點東西帶去交給她吧。

  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恍惚間,仿佛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喃呢著,「大天使的呼吸。」


第40章

  原本已經變得灰暗的天光開始有了顏色,甚爾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有什麼溫暖的東西包裹著他,讓他不自覺的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

  「千伊……」不自覺的喊出那個名字,甚爾的視線緊緊的盯著那趕過來的人。

  所幸,在場的其他人也都在看向那邊。

  穿著運動裝的源千伊用盡全力的向這邊跑來,她的模樣有些狼狽,那張不怎麼發生情緒變化的臉此時看起來也帶著焦急的神色。

  源千伊的速度只比其他人慢了一瞬,她的手直接覆蓋在倒落在地的少女傷口上,血液潺潺,還帶著溫熱的氣息。

  目光已經渙散了的少女也看向了那趕過來的人,她在看到源千伊的時候,瞳孔中好像翻湧著什麼情緒。

  散開的溫度仿佛又被再次凝聚,疲憊的感覺和疼痛感也一掃而空。

  已經准備好赴死的黑發少女眨動著眼睛,帶著茫然看向周圍幾人。

  那目光看起來好像有些不同,視線落在源千伊的身上對方此時已經轉身抓住了夏油傑的手,開始為他治療手上的彈孔。

  只能夠看到一個背影,可那雙漆黑的眸子裡依舊翻湧著說不清的情緒。

  帶著懷疑和猜忌。

  黑發的少女張了張嘴,話還沒出口就被旁邊的人直接撲倒。

  從剛才開始就一眼不發的小雀斑直接就哭的稀裡嘩啦的,他抽噎著,「什麼情況啊!為什麼會這樣啊!」

  帶著屬於少女的嬌憨,再加上那種微妙的違和感。

  從剛才開始就感覺哪裡不太對勁的直哉恍然,「你們的靈魂交換了?」

  臉色還很蒼白的少女點了點頭,也沒有隱瞞的打算,「我的能力是能夠進入他人的意識中,如果能夠有肢體接觸的話,可以完成靈魂交換。」

  在這個時候,如果一方死亡,那就再也無法替換回來了。

  這是他做好的最壞打算,如果出現了什麼意外,那死的也只會是天內理子這幅軀體。

  那個本該向往著自由的靈魂,應該如同飛鳥般,展翅飛翔。

  「這種用別人的生命換來的交換我才不要!」

  聽到天內理子的吶喊,再加上自己的那張臉直接就哭花了,小雀斑有點難以接受。

  「你等會,我們先交換回來,看著自己的臉哭成這幅模樣我還真有點沒辦法接受。」

  「……你是不是在嫌棄我!」原本的感動在這一剎那都化作了烏有,天內理子大聲的喊著,恨不得再把自己的鼻涕眼淚都抹到這個壞家伙身上。

  小雀斑趕緊把兩人的靈魂交換了過來,再開始蛇皮走位,躲開對方。

  見他們倆都不再說話了,夏油傑這才開口。「這是你一早的計劃嗎?」

  小雀斑緩慢的搖了搖頭,他看向那還氣鼓鼓的天內理子,好半天才開口。「抱歉,之前沒有顧及到你的心情。」

  「什麼叫沒有考慮到我的心情啊!難不成你只覺得自己在這件事上錯了?」

  小雀斑知道自己的這個舉動有些不那麼地道,突然的交換可能也會嚇到對方,但為了完成老師交代的任務,這是他所能夠想到的最好解決辦法。

  聽到對方一本正經的給解釋,再加上誠懇的道歉,天內理子氣的不行,原本就泛紅的眼眶再次凝聚的淚水。

  她才不是在生氣對方沒有和她商量!她、她只是……覺得這樣不對。

  「哈哈哈。」那邊的小辮子男人笑的直咳血沫,原本咧開的嘴在對上源千伊那冰冷的視線時才稍微收斂了一點。

  「小家伙多考慮點女孩子的想法,你這麼擅作主張人家怎麼可能會原諒你。」

  小雀斑翻了個白眼,「我都做好了自己作為星漿體去融合的覺悟了,她還有什麼不滿的。」

  話音剛落,自己的腰就被人狠狠的擰了一下。倒吸一口涼氣,小雀斑委屈的癟了癟嘴,他真的盡力了。

  源千伊把那已經要變成血人的男人治療完畢,這才看向不遠處的五條悟和甚爾。

  甚爾耷拉著腦袋,不時用視線的余光打量著她。

  就和做了錯事的狗狗一樣,耷拉著耳朵,時不時的用自己的尾巴和濕漉漉的鼻子來討好一二。

  源千伊根本沒帶看他的,原本還准備給五條悟治療,上下掃視著對方有幾分驚訝,「你會了反轉術式?」

  「多虧了這次的瀕死,不然還沒辦法掌握。」說著,五條悟直接走過來拉著源千伊的手,「千音你幫我下,我覺得腦子漲鼓鼓的有些用腦過度,興奮過頭了。」

  視線盯著五條悟那抓著源千伊的手,甚爾的嘴角抽動了幾下,可在看到源千伊的視線還是咽下了嘴邊的話。

  他有理由相信,要是自己再多逼逼幾句,源千伊就會直接送自己上西天。

  這是什麼樣的歐氣才能夠做到這一點?

  他做過的所有事情,都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直接坍塌在了源千伊的面前。

  甚爾眼巴巴的看著源千伊,想等對方過來。

  他很確定,自己剛才的傷勢恢復如初是對方做的,在那一剎那,自己感覺到了久違的溫暖。整個人像是被羽毛所包裹,自己之前的所有內傷也在這一剎那被治愈了。

  然而,源千伊根本沒帶看他的,直接走到了禪院直哉的面前,也不知道在和對方說些什麼。

  「喂,你在看什麼呢。」可能是甚爾的眼神沒有任何的掩飾,五條悟不爽的站在他的面前,阻擋了他的視線。

  甚爾這才恍然間反應過來,看向五條悟。

  他承認這位五條少爺很厲害,特別是在完成了自我【突破】之後,他成為了當之無愧的【最強】。

  剛才那一招,要是再來一遍,他依舊無法接住。

  視線看向自己拿著咒具的掌心,甚爾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在顫栗。

  因為和五條悟的交戰,他感覺到了久違的興奮。

  連帶著想到了很多的東西。

  自己在那一瞬間,產生了一種衝動,想要證明些什麼,想要告訴所有人沒有咒力並不代表一切。

  咒力並不能代表什麼,那些天賦不過是受了父母的恩惠,不過受惠了的你們也會敗給我這種連術式都用不了的猴子。

  如果能夠戰勝五條悟的話,是不是就能夠徹底否定掉咒術界亙古以來的許多東西呢?

  嘖,還真是……可笑的想法啊。

  將心底雜亂的思緒壓下,甚爾看向那邊正在忙碌的源千伊。

  哪怕只能夠看到她的背影,心情都會不自覺的變得放松許多。

  剛才五條悟的一個攻擊,直接就讓這個不大的建築物徹底崩塌,還好源千伊及時趕到,立下了「帳」避免其他不必要的事情發生。

  五條悟雙手插在兜裡,大搖大擺走向他的時候,甚爾才恍然。

  「你這家伙到底在看什麼?還想繼續打架嗎?」

  「任務已經結束了。」甚爾的情緒還有些低落,他現在不想理會五條悟這種幼稚鬼。

  如果不是這群家伙在這裡的話,他一定早就直接先跪地抱著源千伊求饒道歉了。

  「說起來,你們高專還招人嗎?」

  「哈?」五條悟瞪大了眼睛,他的墨鏡之前早就在戰鬥的時候不見了。

  那張過分精致的臉湊到甚爾的面前上下打量著他,「難不成剛才那一下子把你的腦子給打壞了?」

  既然現在沒有機會,那就湊上去主動制造機會,甚爾干脆開始胡攪蠻纏。

  反正他也沒有做什麼特別過分的事情,自己也不是詛咒師,以他剛才那個戰績想要往高專靠也沒人會拒絕。

  就是……工資可能比較少。

  不過,這不是還有一個五條少爺可以薅羊毛嗎。

  甚爾無比懷疑,自己這會要是不跟上去,那就會被直接宣布死刑。

  不是之前的無妻徒刑,而是在源千伊的心裡直接被抹除掉的那種。

  對於甚爾這種做法,幾人都摸不著頭腦。

  那邊的直哉則是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雙手環在胸前,「甚爾你窮酸到了這個地步嗎?」

  「對啊,不如禪院直哉大小姐幫我把帳給抹去吧。」咧嘴笑著,甚爾的笑容裡好像帶著什麼說不明的東西,有一股特別的味道。

  看到他著笑容,禪院直哉覺得自己渾身的汗毛陡然立起,跟警惕的貓一樣,迅速後退躲到了源千伊的旁邊。

  看到對方這舉動,甚爾氣的牙癢癢的,可偏偏他現在又不能做些什麼。

  眼睛微微眯起,源千伊沒有去看那邊還可憐巴巴瞅著她的甚爾,而是詢問夏油傑,「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為了避免麻煩,我們都直接把電話給砸了,千音你給老師打個電話解釋下現在的情況吧。」拖著下巴,五條悟也在琢磨著一會該怎麼去解釋。

  總之,第一步先把甩鍋的關鍵人想好。

  眼珠子轉動,五條悟看向那邊的甚爾,「你是接了懸賞來的?」

  沉吟片刻,甚爾也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說了出來。

  他弄了第一次的懸賞,但在他們改變目標,准備帶著星漿體離開的時候,第三股勢力出現了。

  「那個第三勢力似乎能夠監控你們,而且對你們都很熟悉。」

  ——就像是,能夠預判你們的操作一樣。

  小雀斑聽到這裡眉頭微微皺緊,哪怕對方沒有別的意思,但他這話總給他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就好像…在針對他一樣。

  「你什麼意思?」這裡能夠實時監控的人也就只有他,而且……他這裡的人還被對方替換過。

  甚爾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我沒什麼意思。」

  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這件事裡還有另一股勢力摻合進來。至於是不是對方,那他就不得而知了。

  他這話一出,小雀斑還有那個剛拿毛巾把自己臉上的血都擦干淨的人都惡狠狠的瞪了過來,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簡直就是要弄死他無數次。

  打完電話走回來的源千伊一眼就看到了幾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甚爾迅速變臉,還一副友善的模樣和兩人道歉。

  那邊兩人滿腦袋的問號,完全沒有甚爾這人在想些什麼。

  源千伊把夜蛾正道罵人的話省略下來之後,直接看向夏油,「我們現在先回去吧,夜蛾老師那邊正承受著不少壓力呢。」

  畢竟是星漿體和天元的事情,一個沒搞好,問題可不是一般的嚴重。

  小雀斑看了下還在抽泣的天內理子,走過去低聲詢問,「好點了沒?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要你!」天內理子一把將小雀斑給推開,她的眼眶紅紅的,「如果真的要融合的話,只會是我!我不會讓任何人代替我成為那個人。」

  少女的聲音鏗鏘有力,眼眶裡還帶著淚水。

  今天發生的事情,對於一個從小就沒有接觸過這些的女孩子來說還是太刺激了些。

  夏油傑召喚出了咒靈,帶著他們幾個直接飛回高專。

  小雀斑又確認了一遍,得到了天內理子的答案後則是選擇留了下來。「有關我和老師的事情,還希望你們能夠遵守承諾不要提起。」

  盯著小雀斑那有些瘦弱的背影,天內理子突然開口,「你以後也不准用這種能力!你、你不要為別人去死好不好。」

  在她獲得了活下去可能的時候,有些人則是在她的生命中路過,他們無畏的直面死亡。

  天內理子很難說清楚這種感覺,她覺得自己很想哭,很想告訴他們不該這樣,但她又發現,自己沒有資格說這些話。

  小雀斑咧嘴笑著,「過段時間有空了,我會去找你玩的。」

  「嗯!」用力的點了點頭,天內理子強調道,「約定好咯,我會打電話騷擾你的。」

  目送幾人離開,小辮子的男人這才點燃了一根香煙。「今天的收獲不小啊。」

  小雀斑的視線還在繼續盯著天空中逐漸遠去的影子,緩慢的搖了搖頭。「不好說,他們可不是什麼能夠隨便利用的家伙。」

  今天的短暫合作,他們確實是在舍命幫助高專的幾人,但同時,他們也在探查著一些東西。

  從目前已知的線索來看,並不樂觀。

  「你對那個潛藏在暗處的人怎麼看?」

  小辮子男人吐了一口煙圈,哪怕身上的傷口已經被治療好了,他依舊覺得渾身疼。「那家伙很厲害。」

  除此之外,他找不到任何合適的詞來描述對方。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說著,男人從兜裡拿出了一小撮頭發,目光逐漸變得凝重,「對方的偽裝毫無破綻,然而在我知道的人裡,有這種術式的人,早就已經死了。」

  「你要查查dna嗎?」

  「老師說的沒有錯,要變天了。」小辮子男人沒有回答對方的話,他掐滅了手裡的煙。

  只是不知道,未來的啟明燈塔糾結會是誰。

  五條悟?夏油傑?還是那個沒有咒力的天與暴君?


第41章

  回到高專,夜蛾正道先是狠狠的揍了一頓五條悟。

  這小子,太囂張了,而且不用想,這次的事情一定是對方先惹出來的。

  「我冤枉啊!真的是有人故意阻攔,我們才不得不選擇這麼做的。」五條悟深知撒謊技巧,他並沒有全盤拖出,只是最為簡略的說了是個什麼情況。

  在省略掉自己是怎麼想的,以及為什麼要去那邊之後,聽起來確實是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夜蛾正道:「屁的,你這臭屁又囂張的性子還能被人甕中捉鱉?!你不直接把那邊給炸了那才奇怪!」

  說的好有道理完全沒辦法反駁。

  夜蛾正道重重的哼了一聲,視線在兩個不省心的臭小子身上掃過。落在忐忑不安的天內理子身上時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先等著看情況吧,能保的話,我們盡力保你。」

  五條悟:「這可不行!我們廢了老大勁才……」

  「你剛才不是還說你們是被追殺的?!」

  五條小聲嘀咕,「這不是只有你在嗎?」

  只要把消息透露出去把人拉成共犯,那他們成功的幾率就更大了。

  夜蛾正道根本就沒帶理他的,視線又繼續往後看。

  在看到板著臉的源千伊時,眼神很明顯的柔和了許多,這孩子一看就是被牽扯進來的。

  不過……

  後面那兩個是怎麼一回事?

  禪院直哉他見過,可……為什麼對方現在看起來是個女孩子的模樣?另一個人也有那麼點眼熟。

  見人的視線在盯著他,甚爾也就直接把自己之前准備好的說辭一股腦說了出來。

  「你想應聘高專的工作人員?可單就老師來說,我們只招咒術師……」聽到了甚爾的訴求,夜蛾的面色有些為難。

  他能夠看的出來,眼前的人是天與咒縛,而且實力絕對不弱,但從來沒有這種先例。

  五條悟:「無所謂,他想應聘就應聘唄,下次我絕對會把你狠狠的打到。」

  夏油:「要是不考慮其他因素的話,這位先生倒是挺合適的,禪院家出身,又和悟差不多強。」

  關鍵是,沒有任何咒力的加持,能夠和五條悟一般強。

  聽到這話,夜蛾正道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我和禪院家可沒有一丁點的關系。」

  「這家伙可不是禪院家的人。」

  兩個異口同聲的聲音響起,甚爾和直哉對視著,雙方都死死的盯著對方。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們心底有個聲音在提醒著他們,眼前的這個家伙,或許是敵人。

  視線都一致的轉移向旁邊的源千伊,兩人都沒再說話,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默契。

  夜蛾:???

  算了,禪院家的人本來就奇奇怪怪的。

  知道這次的事情不適合多問,夜蛾正道也一點都不想知道其中的內情。

  源千伊沒有去理會那兩個欲言又止的家伙,她直接回了房間。坐在桌子旁邊的惠正乖乖的拿著手裡的蠟筆在紙上塗抹著什麼,乖巧的模樣讓人看了就心疼。

  男孩的眼底也帶著一股抹不去的悲傷,帶著孩子本不該有的成熟。

  「爸爸!」像是邁出了心底最大的障礙,現在的惠早就在這些日子的陪伴裡將源千伊當作裡自己的家人。

  然而當他露出笑容,跑過去抱住源千伊的時候,嘴角的笑容直接就僵住了。

  他看到了站在後面的甚爾。

  感覺到惠那僵住的身體,源千伊眼睛眯起,撇了甚爾一眼,嘴角帶著冷笑。

  被這一眼看的身上的汗毛都炸了起來,甚爾趁其不備直接拉住源千伊的手往房間裡跑。

  在禪院直哉反應過來之前,直接就碰上了門。

  「woc!你開門啊!你搶人算什麼?!」拍門拍的砰砰響,禪院直哉有一種自己被套路了的感覺。

  被拉近房間,源千伊也沒有多給甚爾一個眼神。

  她還在生氣,天知道,她在看到對方半邊身子連帶著手臂都沒了的時候有多生氣。

  要不是自己的手裡還有一個大天使的呼吸,源千伊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當場爆出自己的咒靈身份去幫人治療。

  那種程度的傷勢,只有反轉術式才能夠治愈。

  門外的敲門聲還在不斷響著,可房間裡的人沒有一個理會直哉的。

  在進門的剎那,甚爾就直接將門反鎖了。

  他低頭看著那盡在咫尺的人,聲音有些沙啞。

  「千伊……」

  話還沒出口,甚爾就低頭看著那還沒到自己大腿的男孩,「你在干什麼。」

  用盡全力在踩甚爾腳的惠仰起頭,「不准欺負千音,他才是我的爸爸,你不是!」

  「……」聽到這話,甚爾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該說,不愧是傻兒子嗎?

  居然盲猜給他猜中了。

  干得漂亮!

  這麼想著,甚爾的手不自覺的覆蓋在腹部,他還記得自己的肚子裡還揣著一個來著。

  呃,不會被激烈的戰鬥給打沒了吧?

  這次的他完全沒有什麼不適應的感覺,甚至連孕吐都沒有過,要不是這次看到了千伊,他都快要忘記自己還有這麼一個了。

  視線跟著甚爾的手移動,源千伊也想起自己之前給人揣的懷孕石了。

  「嘖,真想讓你一口氣揣十幾個。」

  「???」甚爾一口氣沒上來,差點直接栽倒在地上。

  這懲罰,就算是他也沒想到。

  見人摔倒在地,源千伊這才稍微平息了一點怒火。她指著惠,「孩子以後我來養。」

  「我申請成為高專的老師,我也可以養!」

  「哦?是嗎?那你以前怎麼沒有這麼做?」

  「……」額頭的冷汗滑下,甚爾的眼珠子左右晃著他很想直接把心底所有的話都說出來。

  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更怕自己越解釋越不對勁。

  拍了拍惠的腦袋,源千伊示意小家伙去別處玩。

  「我和他說會話。」

  「我不可以聽嗎?」委屈的男孩低下頭,帶著嬰兒肥的臉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看到他這樣,甚爾就警鈴大作,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源千伊直接將惠抱到了懷裡,低聲的哄著,「當然可以,你想知道的話,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甚爾感覺頭皮發麻,他自覺的直接跪在地上,開始說自己的全部。

  不加任何情感色彩,只是單純的敘述。

  他怕自己把自己那些想法強加進來,會讓千伊更生氣。

  沉默的聽完了甚爾的話,源千伊的視線直勾勾的盯著對方。

  被抱在懷裡的惠則是聽蒙了,他有些懷疑的抓著源千伊的手,「爸爸其實真的是我爸爸?」

  「嗯。」

  「他……生了我?」

  「……嗯。」

  「可是,男人怎麼能生孩子呢?」今天的一切事情都有點超乎惠的認知,小小的腦袋裡充滿了大大的疑惑。

  甚爾:「如果千伊願意我也可以變成女人。」

  他想著那還在門口呆著的直哉,覺得自己不能落於下風。

  要是千伊喜歡,他也不是不可以。

  話音剛落,一個靠枕就直接砸到了臉上。

  源千伊懷疑禪院家的這倆都是來克她的,大小姐已經夠難纏的了,你還要橫插一杠子。

  甚爾捂著自己的肚子,眼巴巴瞅著源千伊,「你舍得肚子裡的孩子家庭不完整嗎?」

  「又不是我上了你,讓你懷上的。」

  「其實可以先上車後補票。」感覺到源千伊的態度略有松動,甚爾也直接順杆爬的就准備脫衣服。

  衣服拖到一半,甚爾看了眼源千伊,對方還是那麼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之前會出現的臉紅害羞仿佛都消失了。

  那張臉上仿佛永遠都是冷冰冰的,極少出現情緒變化。

  在甚爾都准備脫褲子的時候,房門被直接踹開。站在外面的直哉大口的喘著粗氣,張嘴就准備破口大罵,結果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沙發上,懷裡還抱著惠的源千伊。

  以及站在房間正中間,裸露著上半身的甚爾。

  「不知廉恥!!!」直哉吼的都有點破聲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罵誰。

  門外還有三個吃瓜看戲的。

  五條悟和夏油傑都是一副見到了新世界的模樣,硝子吹了聲口哨,「身材不錯啊。」

  五條夏油:硝子你……

  聽著直哉還在那邊罵著『白日宣/淫』『不要臉』之類的話,硝子又問,「這倆是什麼關系?千音出去一趟把禪院家的人都騙身騙心了?」

  夏油:「沒有吧……大概。」

  五條:「那是不是說明,千音是我們之中最快脫單,而且還建立了一夫一妻後宮的人。」

  幾人對視著,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微妙的不爽。

  我們幾個單身狗在一起,怎麼你就成人生贏家了!

  五條:「不過帥氣如我,只不過是暫時還沒有去找罷了。」

  夏油:「悟,小心閃了舌頭,你那是不去找?明明是你的性格太惡劣沒人能承受。」

  源千伊:「和我沒關系好嗎,怎麼就叫我建立了後宮啊。」

  看著那倆還劍拔弩張的家伙,源千伊干脆就直接抱著惠走出了房間。

  硝子:「被人爭搶的感覺怎麼樣?」

  源千伊:「都說了不是這種關系啦。」

  男孩小小的腦袋裡還想不通為什麼男人能生孩子,為什麼自己的父親此時看起來只比自己大十來歲。

  這些都不重要!!

  惠很自然的就接受了這一點,在去除掉自己所有不能理解的事情之後,他記住了兩件事。

  千音真的是他的父親,以及,自己要有一個妹妹了。

  ……

  夜色漸深,結束了忙碌的所有人都疲憊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准備休息。

  在黑漆漆的房間裡,本來因該躺在軟乎乎的床上,好好的睡一覺。

  源千伊嘴角抽搐,最後還是睜開眼睛起身掀開窗簾,直勾勾的盯著外面的四只黝亮的眼睛。

  「說說吧,你們倆晚上不睡覺來夜襲我嗎?」


第42章

  「哈哈哈!千音快起床!我們來打一把游戲來確定這次誰寫報告!」咚咚的敲著門,五條悟興奮不已。

  他都想好了一會打游戲打的時候要怎麼怎麼做,以確保自己能夠勝利。

  寫任務報告這種事情,當然要交給別人去做咯。

  曾經做出過把任務報告丟給咒靈,讓其吃掉事情的五條悟覺得自己可真是個鑽空子的小天才。

  然而敲了半天,裡面也只傳出含含糊糊的聲音,五條悟嚴重懷疑源千伊是為了不寫三份報告准備直接溜走。

  「我進來咯。」

  「……等等!」

  聽到源千伊那急促的聲音,五條悟更確定了對方是想要趁機逃跑,直接就打開了門。「大男人磨磨唧唧個什麼……」

  話沒說完,但五條悟已經傻了眼,他甚至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莫慌,讓他先用自己的無敵六眼看上一看。

  看個鬼啊!現在這情況不管怎麼看都是這小子昨晚大被同眠,玩了不屬於他們這個年紀能玩的花樣好嗎?!

  五條簡直要呆立當場,他覺得傑和硝子真該來看看,看看這個人生贏家的醜惡嘴臉!

  源千伊默默舉起手,「我說是誤會你信嗎?」

  五條悟:「誤會到穿著睡衣躺在一張床上?」

  得益於六眼的出色捕捉能力,五條很確定,宿舍的地面和垃圾桶裡都沒有出現大量的不該出現的東西以及衛生紙。

  不過——

  「你是不是不行啊,都睡一張床了,居然還什麼都沒做。」

  嫌棄臉一出,原本還想著解釋的源千伊,直接拿起甚爾順手遞過來的鬧鐘,就往五條悟的腦門上砸。

  怎麼就和你說不清楚了呢?

  直哉:「吵。」

  大小姐穿著新買的睡衣躺在最裡面,她嫌棄的伸腳就要把前面兩人給踹下去。

  甚爾一手抓住了她的腳踝,眉頭都擰在了一起,「你又是嫌吵又是嫌床小的,回你自己的宿舍睡覺不就行了。」

  真是麻煩的臭小子,有她在,自己好不容易選擇的夜襲也沒能多說幾句話。

  「哈,那是不可能的!你們想要背著我做什麼?!」直哉一副,不管你要做什麼,我就是要橫插一杠子的表情,恨的甚爾直接就把被子捂到對方的臉上。

  捂著腦袋,從兩人的戰局中爬出,源千伊的表情看起來格外的郁悶。

  目睹了一切的五條悟無聲笑著,拿出手機准備記錄下這一切。

  「你們夠了!」

  為什麼她要承受這一切啊!

  可惡她要去和硝子美少女貼貼,這些家伙除了惹麻煩就不會再有其他的任何作用了。

  被她抱住的美少女則是發出了靈魂一擊,「你確定他們去找你困覺是在惹麻煩?那可真是甜蜜的煩惱啊。」

  「都說了不是。」

  甚爾是有賊心沒賊膽,最多和之前一樣單純的睡覺。他要是敢做點過激的事情,還不如在地上多躺躺,那樣會比較有安全感。

  直哉就是完全的湊熱鬧,你要做什麼我也要做!

  硝子:「說起來,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視線飄忽,源千伊仰頭看著天空,歪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也不知道啊。」

  其實真要說的話,她覺得到此為止也沒什麼。

  按照甚爾所言,他確實不是一個好父親,但也在用盡自己的全力提供幾個能夠讓他去做的選擇。

  他不喜歡孩子,可改承擔的責任還是沒有逃避。

  正如甚爾自己所說,他是一個爛人,本來就不期待任何的東西。

  這裡的一切只不過是自己的一場游戲,一場夢罷了,沒有必要那麼斤斤計較,畢竟不是真的要過一輩子。

  可能是惠時不時露出的失望表情,也有可能是心底的不認同參雜著想要看甚爾好戲的心情,讓她沒有去直接原諒對方。

  硝子:「不知道為什麼,我從你的身上感覺到了濃重的惡趣味。」

  源千伊:「有嗎?」

  硝子:「有啊,還是屬於那種散發著抖s氣息的感覺呢。」

  聳聳肩,源千伊覺得這一定是硝子的錯覺。

  她可是一個溫柔又善良的好人啊。

  早上的雞飛狗跳過後,最後三份報告都交給了夏油傑來處理。

  盯著自己手裡的報告,夏油傑覺得很離譜,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被套路的?

  「這次的任務很艱難吧?!」端坐在課桌對面,一年級生灰原一副很是期待的模樣看著夏油傑,那架勢就跟要聽故事的小狗狗一樣。

  被他盯著,夏油的視線偏移。

  不知道為什麼,他微妙的有一種欺負了小動物的感覺。

  嗯,學弟入學第一件事,先給他們上一課,在不知道的時候被學長硬了一遭什麼的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

  想了一會,夏油傑還是把官方說辭拿了出來,給他們解釋當時的情況。

  灰原還好糊弄,他聽到那些事情,直接眼睛冒星星的連說厲害。

  旁邊的七海則是提出了不少的疑問,想要找到自己的錯誤和不足之處。

  可這些本來就是夏油傑編造出來的,他根本沒辦法深入了去說。

  一個謊言要用無數的謊言去遮蓋,夏油傑從沒有如此清晰的認識到這一點。

  好不容易糊弄了過去,夏油疲憊的靠在凳子上,只想安靜的休息一會。

  ……

  「——」源千伊路過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捏著一把剪刀,正在鬼笑著的五條悟。

  他手裡的剪刀哢嚓一聲,直接將一夏油披散著的頭發剪掉了一撮。

  那聲音不大,但格外的吸引人注意。

  原本還在閉目養神的夏油傑瞬間瞪大了眼睛,他看到自己的頭發飄忽忽的從空中落下。

  那還不是一小撮,而是一大片。

  漆黑的發絲從自己的眼前飄落,夏油傑也沒有任何的多余問題,直接起身擺好架勢,准備召喚出咒靈搭配著作戰。

  「千音!幫我抓住他!」

  不是,你們倆打架,干嘛又要叫上我?

  思考片刻,源千伊也直接動了起來,她直接阻擋住了五條悟的去路。

  一陣混亂過後,五條悟被按倒在地,墨鏡都瘸了半邊的腿。

  夏油傑拿著五條悟剛才對他動手時拿的剪刀刷刷刷的就在五條的頭發上開始動土。

  「悟,你給我解除無下限。」

  「想的美!」

  兩人打到後面,都成了狗啃的雞窩頭,那架勢仿佛是要比比誰更醜。

  雙手攏在袖子裡,禪院直哉從不遠處路過,正好看到了正在逗自家兒子的甚爾。

  看著那倆從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父子倆,禪院直哉的眉頭擰在了一起。

  「你怎麼還在這裡?」

  「我本來就該在這裡。」甚爾隨意的回答著。

  在他看來,傲嬌大小姐不會在這裡呆太久了,作為禪院家的嫡子,她離家出走可是會有人直接找上門的。

  「呵。」好不容易才克服了自己的心裡陰影,算是習慣了女性身份的直哉冷笑一聲。

  她剩下的時間確實不多了,要是沒有半點理由,長時間呆在外面,那些愚蠢的兄長說不定會。

  她會向整個禪院家證明的,不管是男性還是女性,只要她是禪院直哉,那就沒有人能夠越過自己。

  她是禪院家的下任家主,這是一個既定的事實。

  那些原本認命了的廢物,說不定會以為這樣的她會失去繼承權,一場不可避免的爭鬥,馬上就要到來了。

  對她那表情也很不爽的甚爾放下惠的幼兒園圖畫書,咧嘴一笑,「說起來,你不打算多考慮下自己嗎?」

  直哉疑惑的看了甚爾一眼,似乎沒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甚爾舔著自己嘴角的傷疤,手指在空中劃圈,「我的意思是,你以後的聯姻對像。」

  他也絲毫不懷疑,禪院直哉會是下一任家主,對方的性格稀爛,但能力還算是出挑的,算是垃圾桶裡找可回收垃圾的那一類。

  被甚爾這麼一提醒,直哉的表情也變得難看起來。

  半晌,他才開口,「當然是要模樣好看,術式不是廢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性子柔順,不會反抗也不會對除我以外任何人有逾越之舉的家伙。」

  哪怕是性別轉變了,對於所謂伴侶,禪院直哉依舊是只打算把對方當做一個玩物。

  她不需要所謂的愛情,更不需要一個能和她扶持並進的人,她會付出錢財和一些利益交換,與之相對的,她想要一個點都不麻煩的家伙。

  更別提,如果找不到變回去的辦法,未來的繼承人要她自己生,那她更是只打算找一個會服侍人的小白臉。

  腦海中閃過幾個畫面,很快的,直哉就把那些想法給粗暴的抹去。

  不可能的事情她從來不會去奢望。

  禪院直哉的眼睛落在惠的身上,對方和甚爾很像,模樣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好。

  「這個小子……」

  「惠,是重要的恩惠喲,說不定能夠繼承很優秀的術式。」

  聽到甚爾的話,直哉覺得心情愈發煩躁。

  「有關你和老爺子的約定,我會去處理掉的,等你攢夠了十個億再來找我,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禪院家的。」

  屬於她的東西,她絕不會拱手讓人。

  「不需要了。」之前希望惠回到禪院家,為他鋪路,是因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那天就死在不知名的地方。

  現在,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目標,自然是要把這個坑爹的臭小子養在家裡了。

  見甚爾答應,直哉干脆扭頭就走,轉身的時候,視線的余光看到了父子倆正在對視。

  不知道為什麼,總給她一種很刺眼的感覺。

  手指在手機屏幕上移動著,直哉刪掉了一張張照片,也刪掉了自己給千音發的各種短信。

  其中很多條都是她單方面無理取鬧,要對方做什麼做什麼。

  將所有的東西都刪空,禪院直哉緩緩的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該回家了。」

  接下來,她可沒有多余的心思來想這些事情。

  ——就把現在的一切,當作一場真實又荒誕的夢吧。

  這麼想著,直哉直接把千音的所有通訊方式都拉黑了。


第43章

  自從星漿體那一戰之後,詛咒的暴動變得越發頻繁,仿佛是有什麼潛藏在深處的東西被引導了出來,整個日本島看起來都變得不安和狂躁。

  源千伊坐在休息區,手裡拿著一本書正在等車。

  周圍人來人往,偶爾有人會好奇的看一眼源千伊。好看的人總是能夠吸引人的視線,更別說,源千伊的身上還帶著一種特別的氣質。

  視線一晃,一個黑影站在了她的面前,阻擋住了源千伊的全部光源。

  「五條,不要擋在我面前。」源千伊頭也不抬,直接說道。

  五條悟聽話的走到了旁邊,直接拿起源千伊手上的書就蓋在他的臉上,自己則是直接就躺在源千伊的腿上,半點不好意思都沒有。

  之前被剪短的頭發不聽話的亂翹著,讓他的模樣看起來有幾分不羈的少年氣。

  源千伊眉梢挑起,將書拿了起來,剛准備說點什麼視線就對上了五條悟眼睛底下重重的黑眼圈。

  「只借你靠一會喲。」

  五條悟輕嗯了一聲,眉頭皺起,像是在撒嬌一樣,蹭了蹭腦袋。

  車已經到站,源千伊看了眼都已經發出輕微鼾聲的五條悟,愈發無奈。「還真是膽子大啊。」

  源千伊的手指在五條的臉頰上劃過,停留在五條悟的脖子上。

  那雙漆黑的眼眸中閃過猩紅,眼底的嫉恨和厭惡一閃而過,如同深淵般,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即便她散發出淡淡的殺意,五條悟也沒有醒。

  甚至還一副嫌棄的模樣,直接伸手拍了一把源千伊停留在他脖子上的手。

  「別亂摸,用你的能力給我來一下,困死我了。」

  之前還沒有升騰而起的微妙感動直接就被五條悟這一巴掌給打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厭煩。

  她深吸了一口氣,直接選擇用荷爾蒙果實的能力將其安撫。

  聽到五條悟那逐漸變得輕緩的呼吸,源千伊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眼底厚厚的黑眼圈,讓五條悟那張臉看起來更加的惹人憐惜了些,閉著眼睛,陷入熟睡,不再說話的他,在某些方面,確實是一個很討喜的家伙。

  當然,僅限於,他不說話的時候。

  從五條悟到兜裡掏出他的車票,源千伊這才抱著人直接上了車。

  在其他人的眼中,看到的就是,一個看起來略有陰郁的年輕人直接抱起了一個比他還要高的男人走上了車。

  兩人的長相都是很亮眼的那一種,更別提被抱在懷裡的那個一頭銀色的頭發,看起來張揚不羈,還帶著一個墨鏡。

  不管怎麼看,都不該是這麼一個場景的吧?

  完全無視了周圍人的竊竊私語,源千伊直接把人抱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見她走過來,坐在對面的人差點把嘴裡剛喝進去的可樂給吐出來。

  「你怎麼抱著人過來了?還是五條悟?」

  「剛好都結束了任務回高專,坐同一輛車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是巧合?」對人不確定的詢問。

  「誰知道呢,也有可能是發現了什麼。」源千伊將人直接放到旁邊的座位上,可五條悟就是睡著了也不老實,這裡是新干線又不是汽車能給人直接用安全帶綁起來,無奈之下,源千伊只能讓人繼續躺在自己的膝蓋上。

  看到她這副模樣,對面的人又是一陣牙酸。

  見源千伊把五條悟的破爛事弄好,這才開口。

  「前段時間的事情,我聽說了。」

  「星漿體事件?」源千伊看向對面的家伙,有著火山腦袋的咒靈伸出一根手指嚴肅的點了點頭。

  「你沒有發現嗎?自從那天之後,許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對於源千伊,漏瑚的態度還是很不錯的,既然她好奇,那漏瑚就把一切都給源千伊講了一遍,滿足她的好奇心。

  星漿體的融合問題,比他們想像中的要更加嚴重。

  之前就因為五條悟的降生導致世界的上限上漲,原本以為上次的事情,是因為五條悟突破了某種極限變成了最強導致的咒靈暴動。但事實並非如此,問題出現在星漿體和天元上。

  星漿體沒能和天元融合,天元也進化成為了更高階層的存在。

  這也導致了世界出現了一個微妙的變化,誰也說不清楚,這種變化究竟是好還是壞。

  說到這裡,漏瑚停頓了一下,對著源千伊伸出了手,「合作吧。」

  在合作之前,更多的情報和信息,他不可能都無償告訴源千伊。

  對上漏瑚的眼神,源千伊眼神一暗,她的眼睛猶如深不見底的深潭,就連漏瑚看到了都覺得有幾分冰冷。

  他打了個寒顫,連忙轉移視線。

  「你的仇人不就是這個五條悟嗎?你不打算直接殺了他嗎?」漏瑚總覺得再對上源千伊的視線,會被她所影響,他下意識的主動移開了視線,提起別的話題,眼前的這個人,對他們來說,有重大的意義。

  不是眾多人的執念所形成的詛咒,而是源於一個人的恨。

  是什麼樣的仇恨,什麼樣的詛咒才能夠形成這樣特殊的存在。

  「不,殺了他並不能了解一切,我需要更多的東西。」源千伊的手指在五條悟的脖頸上移動著,「你們能夠提供給我什麼呢?你們所求和我所求完全不同。」

  「你們想要的無非是爭取所謂利益罷了,上次你們說過,你們是『新人類』,那你們所想大抵就是正正當當的生活在這片土地上。」

  「改革,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源千伊頓了頓,她的嘴角揚起一個弧度,歪頭看著對面的漏瑚,「我所想的,是改變這秩序,我是因為那些愚昧的蠢貨才死去的,整個咒術界都是我的敵人,不只是五條悟一個人。」

  「我將要做的,就是打破這秩序,建立新的秩序。」

  眼前的人此刻看起來像是在發光一樣,她帶著讓任何人都無法質疑的張揚狂妄,斜躺在座椅上。

  那普通的座椅硬生生被她襯托出了一種坐在王位上的感覺,再加上躺在她腿上陷入沉睡中的五條悟,更加讓人無法移開眼睛。

  被源千伊那囂張的發言給震懾住的漏瑚愣了好一會,他才緩緩開口。

  「你會需要的,我們的籌備可不是你一個人能夠比得上的。」

  「因為你們是幾個特級?」源千伊的視線緊緊的盯著眼前的特級咒靈,別看對方現在看起來好說話,可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對方身上帶來的灼熱感。

  這個脾氣火爆的家伙,可一點都不弱。

  「你和真人一樣,都是特殊的存在,我也期待著你有什麼其他的發展。等你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會出現的,或許那個時候我們能再聊一聊。」

  說著,漏瑚拖著沉重的軀體從源千伊的身旁走過,「那一天,很快就會到來的。」

  眼睛眯起,源千伊很想問問對方這句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但想想自己在幾個咒靈面前裝出來的那種生人勿近的氣勢,默默閉上嘴。

  既然對方說,馬上就會到來,那就見招拆招吧,大不了她重新讀檔!

  窗外的景像在飛速移動著,源千伊在對方的氣息完全消失後才直接癱倒在座椅上。

  她現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迷迷糊糊的睡著,等到站的時候源千伊這才猛然驚醒,一把抱起睡的賊香的五條悟跑下了車。

  車站門口就有輔導監督開著車來接他們,源千伊也絲毫不客氣的就把五條悟丟到了車座後排。

  似乎是沒有預料到會順便接到五條悟,對方滿臉的驚訝,「那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五條悟應該還有任務的……」

  抱著人的手微微頓了一下,源千伊直接開口,「他太累了,難道連個休息的時間都不配有嗎?」

  聽到源千伊這話,輔導監督沒再說些什麼。

  要他自己來說的話,這一屆的學生任務量確實多的有些離譜,可這些不是他能說的事情。

  源千伊沒有坐到前排的副駕駛位置上,反而是坐在了被五條悟的長腿擠到根本沒有位置的後排上。

  她的手指在五條悟的腦袋上移動著,看起來像是在為他按摩舒緩精神。

  頭微微低下,遮住了她的眼睛。源千伊的視線在五條悟那熟睡的模樣上盯了許久,才緩緩轉移視線。

  是不是偶然,已經不重要了。

  和人一起回到高專,五條悟還沒有從睡夢中醒來。源千伊直接就把他丟到了硝子的實驗室裡。

  見到睡的正香,甚至還在打呼的五條悟,硝子咧嘴笑著,無聲的從抽屜裡拿出油性筆就在五條悟的臉上開始塗鴉。

  翻看了一下自己這邊最近的任務,源千伊驚訝的發現,比起忙碌到根本腳不沾地的他們,五條悟那時間安排表件事不是人能夠完成的。

  甚至連趕路的時間都需要用咒力壓縮,不然這些任務根本不能夠做到。

  這家伙,從星漿體事件之後,根本沒有留給自己哪怕一絲的休息時間。

  他們所看到的,只是五條悟所表現出來的悠閑罷了。

  深呼吸的壓下那股沉重的氣息,源千伊剛走出門,就接到了夜蛾正道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夜蛾聲音聽起來也很是疲憊,「抱歉,你剛回來就又有去出任務。是一年級要去執行的一個土地神的任務,或許……你能抽空去看看?」

  抿了下唇,源千伊很自然的答應了下來,那兩個由她接過來,並且帶了個把月的少年,她也不希望對方出現什麼情況。

  最近的詛咒和強大的咒靈都和著了魔一樣的直接傾巢而出,不只是他們高專,整個咒術界都被這股不明的氣息所壓制。

  所有地方都出現了慘重的損失,而對於每年挖掘不到兩位數的咒術界來說,死一個人都是很困難的。

  「規則,太過可笑了些。」源千伊說出了在車上,她對漏瑚所說的那句話。

  她當時確實是在瞎胡扯的裝逼,但也說出了自己心底所想。

  雖然她目前所知道的,只是自己這個身份如何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啊的冰山一角,但不得不說,那已經足夠讓她感覺到從心底產生厭煩了。

  深吸了一口氣,源千伊回到自己的宿舍,快速的衝了個澡,換了身干淨的衣服,檢查了下需要帶的東西就重新背上背包,准備出門。

  剛打開房門,就看到抱著惠的甚爾站在門口。

  「你又要出去?」

  「嗯,抱歉。」揉了一把惠的頭發,源千伊眼底帶著一點愧疚。想了想,她把之前剩下的大半盒荷爾蒙餅干都給了甚爾。

  最近忙成這副德行,她都快要忘記對方揣著的第二個了。

  「你要去做什麼任務?我幫你吧。」甚爾接過了餅干,裡面還剩下十幾塊,一看就是自己上次吃剩下的。

  「不用,我很快就回來。」視線又掃向甚爾那基本沒有什麼變化的身材,源千伊又強調了一遍。

  原本還准備偷偷跟上去的甚爾這才撇了撇嘴。

  真是的,再這樣鹹魚下去,他要什麼時候才能得到千伊的原諒啊。

  他可不覺得,就這麼呆在高專裡帶孩子能有什麼轉變。

  「等我回來。」看出了甚爾臉上的不耐煩表情,源千伊笑了笑,湊過去在他的耳邊低語。

  手裡拿著任務單的七海反復的看著上面所寫的東西,臉色凝重,仿佛是看到了什麼很嚴肅的事情。

  不同於他的緊張,背著登山包就和郊游一樣的灰原則是笑呵呵的,「這次有千音前輩和我們一起,不用去擔心會不會受傷啦!」

  源千伊伸出一根手指彈了一下兩人,「不可以喲,哪怕我是一級,也是要小心行事的。」

  七海:「千音學長說的沒有錯,只有不小瞧任何一個人,對任何事情都全力以赴才能夠杜絕所有不必要的損傷。」

  灰原湊到源千伊旁邊小聲的嘀咕,「七海就是這樣超嚴肅的。」

  聽到這類似於講小話抱怨,源千伊拍了下灰原的頭頂,「你們倆這性格互補也挺好的,馬上就到山上了,雖說只是一個二級詛咒,但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空氣有些濕潤的粘稠,源千伊仰頭看向天空,頭頂的天色黑壓壓的有些沉悶。

  「快要下雨了,速度再加快一點。」

  見源千伊開口,兩人也就不再廢話。

  爭取今天解決這個二級詛咒,在天黑前下山,不然明天的任務又要推遲了。

  可惜事與願違,在他們上山之前,雨就已經刷的下了下來。

  豆大的雨滴濺落,他們身上的衣服很快就濕透了。源千伊抬手遮在臉前面,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能夠感覺到,這雨水中蘊含著不易察覺的咒力。

  很細微,要是去仔細探查的話,又根本抓不到那股感覺。

  「你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源千伊扭過頭,詢問身後的兩人。

  「什麼?」磅礡的雨聲讓聲音變得模糊,七海大聲的詢問著。

  「算了,沒什麼!我們快點到附近的村落裡避雨!」話是這麼說,可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找到村落,最後還是在山上找到了一個山洞躲了進去。

  嘩啦啦的雨仿佛串珠,直接遮蔽在他們的面前,視線很難看到遠處的景像。

  幾人都大口喘著氣,在大雨中穿行過山脈,實在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我覺得我們今天可能沒辦法完成這個任務了。」灰原苦著一張臉,他從自己的背包裡拿出了一條毛巾搭在臉上。

  還好為了預防各種以外,他們身上背著的包也都是防水的那種,裡面的東西都沒有被雨水打濕。

  「七海,你把任務資料還有地圖給我。」看了看那邊兩個小學弟都直接干脆的把衣服脫下來,准備生火烤干。源千伊只遲疑了一瞬,就用咒力直接把衣服烘干,一副自己還有事情要思考的模樣直接和兩人拉開了距離。

  坐在靠近洞口的位置,源千伊手裡拿著地圖。

  這裡是山裡,再加上大雨的影響,手機信號很差,根本刷不出來自己想要的信息,只能看著七海打印出來的資料。

  他們現在所在地方,距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差不多翻過這座山,再走上半個小時的路程才能夠到達。

  而任務資料上面寫的也是,一個二級詛咒在干擾村民的正常生活。

  那詛咒是假像咒靈的一種,由人們多年供奉山神所誕生的一種詛咒。因為沒有自我意識,最近發生了好幾起襲擊事件。

  「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肩膀上搭著毛巾的七海和灰原都湊了過來,一副好奇的模樣。

  視線的余光看到了這倆人,源千伊就直接沒扭頭,看向遠處的雨幕。

  「你們有沒有感覺到,這雨裡夾雜著細微的咒力殘余。」

  源千伊這話,讓兩人都是一驚。

  已經出過多次任務的的兩人都下意識的集中精神開始仔細去感受,可就是這樣,他們也只是感覺到了易散在空氣中,很細微的一點。

  「會不會是剛好有詛咒出現在這附近,這一切都是巧合?」七海思考了一下,詢問道。

  他不覺得這細微的殘余是造成這場大雨的關鍵,畢竟造成這麼大的雨勢,未免也太過匪夷所思了些。

  作為咒靈,源千伊的感知力比他們要更強一些。

  源千伊只是緩慢的搖了下頭,她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則是讓兩人先休整一下。

  「小心別感冒了。」

  雨水依舊在嘩啦啦的下著,外面吹來的雨絲落在源千伊的臉上,她心底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

  ……

  「不是說!今天就有人來祛除那個家伙的嗎?!為什麼人還沒有來!」就在距離他們只一座山的山村裡,太陽正高高的懸掛在天空,燥熱的氣息讓人心變得愈發浮躁。

  說話的人怒吼著,面部表情都變得猙獰起來。

  「我這邊的到的消息是他們今天就會過來的啊。」說話的中年人面帶苦澀,一副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的表情。

  聽到他這話,圍在周圍的人更氣憤了。

  「我們每年都交那麼多的稅款,結果連救我們性命都不及時!國家養這些人是吃白飯的嗎?」越說越是生氣,周圍的幾人都開始責罵著還沒有到來的源千伊幾人。

  話剛說道一半,一陣風鈴聲響起,剛才還在說著些什麼的家伙都和被掐住了脖子一樣,硬生生的把話重新咽了回去。

  清脆的風鈴聲在空中響動著,伴隨著微風,仿佛要送到所有人的耳中。

  讓他們也都消消火氣,來體驗一下悠閑的快樂。

  然而所有聽到風鈴聲的人都是一副驚恐的模樣,他們用力的捂著自己的嘴角,生怕發出什麼聲音吸引來了那被他們所恐懼的家伙。

  清脆的聲音依舊,仿佛是層層疊疊的鈴聲夾雜在一起,奏響了一曲美妙的樂章。

  那聲音,仿佛是在翩躚起舞的小人,在飛速的跳躍著。

  整個村子裡,就只剩下了這一種聲音。

  所有的人都面露驚恐,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嘴巴。壓低了身子,恨不得直接趴在地上。

  突然的,一聲孩童撕心裂肺的哭聲響起,所有的人腦海中都浮現出了兩個字。

  『快逃!』

  原本抱著孩子的女人還在手忙腳亂的哄著孩子,可孩童的哭聲一點都沒有減弱,她的臉色驚恐,想要說些什麼。

  眼神裡帶著哀求和害怕,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眼前的男人。

  然而對方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把門打開,連帶著她和孩子都直接推到了門外,然後干脆利落,沒有絲毫的猶豫,不帶一點聲音的關上了門。

  女人想要說些什麼,但她不敢。

  懷裡的孩子哭聲愈發刺耳,仿佛是感覺到了什麼很可怕的東西一樣,尖銳的哭聲刺破了村子的寧靜。

  在女人的身後,也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影響,那陰影講女人徹底籠罩在內,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息將她包裹。

  ……

  閉眼沉思著的源千伊敏銳的察覺到了雨幕中搖曳的氣息,她迅速起身,單手提著背包,直接衝入雨幕之中。

  「出事了,跟上!」

  原本還准備等這場雨變小的七海和灰原瞬間就站了起來,他們的動作分毫不滿,直接拿起那還沒烤干的衣服,踩滅了剛升起的火也鑽入大雨之中。

  這雨大的離譜,腳底的泥土濕滑,一個不小心就會直接摔倒。

  跟在後面的七海和灰原跑的很是艱難,他們好不容易跟了上去。

  雨水順著頭發滑落,眼睛裡火辣辣的疼,可兩人都沒有停下腳步。他們很清楚,能夠讓源千伊都來不及解釋的事情,絕不是什麼簡單的事。

  在大雨中奔跑,還要時刻小心腳下,他們兩人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耳朵裡仿佛也被雨水灌入,整個人都濕答答的,很是不舒服。

  跑了大約幾分鐘,兩人才驚訝的發現,不遠的前方,陽光明媚。

  等他們跑到的時候,正好看到源千伊牽起了一個癱倒在地上的女人,她懷裡的孩子還在發出刺耳的哭聲。

  低聲喘著氣,兩人環視周圍,都感覺到了那濃郁到幾乎可以算是挑釁的咒力殘余。

  七海的臉色難看,他出的任務不多,可也能夠清楚的分辨出這情況不對頭。

  「這根本不是什麼二級!」

  該死的,如果不是源千伊剛好有空過來帶著他們一起出任務,那就他們兩人絕對會折在這裡。

  「是特級,而且是剛孵化,還未褪去咒胎的特級。」源千伊站在原地,看向身後兩個和從水裡撈出來一樣的人。

  她現在已經很確定對方是故意下了這場雨,在阻攔他們。

  但……為什麼呢?

  ……

  於此同時,夏油傑也同樣接到了一個入山的任務,他看到了,在木質的牢籠裡,看到了渾身帶著傷痕抱團在一起的兩個女孩子。


第44章

  源千伊暫時還不清楚其他地方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但她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她們現在遇到麻煩了。

  「你們兩個不要離我太遠,不然我沒有辦法保護你們。」這麼說著,源千伊看向那剛才被她救下的女人。「你們之前提供的信息是說,這裡的土地神作祟對吧?你知道那地方在哪裡嗎?」

  驚魂未定的女人快速點頭,她的手指顫抖著,指向不遠處,「那邊!是我們修建的神社。」

  「我知道了,你先躲起來,事情交給我們來處理。」源千伊安慰了那女人幾句,她的視線掃向周圍,在她開始動作之前,房門就被打開了。

  裡面的男人一副擔憂害怕又無比感謝的模樣,連連對源千伊他們幾人道謝。

  寬大的手掌抓起那還摔倒在地的女人,直接把人帶回了家裡。

  聽到房門反鎖的聲音,七海的眉頭皺緊。

  他覺得這裡的人都怪怪的,他們所表現出來的模樣也讓人很不舒服。

  源千伊沒有糾結這些,她單手拎著背包直接走向了那神社的方向。

  「走吧,先把事情解決。」

  他們是咒術師,祓除詛咒是他們該做的事情,至於其他,

  自然是交給其他人來處理。

  灰原左右看了看,眉頭擰成了一團。

  「我們……」

  「我們是咒術師。」七海是最快理解源千伊意思的,

  他直接邁步向前走去。

  留在後面的灰原鼓著臉頰,似乎有點不開心。

  他知道七海的話是正確的,但就是不開心。「我想要做到更多的事情。」

  不止是祓除詛咒,還有許多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七海:「那就讓自己變得更強。」

  說著,七海抬手阻攔了要靠近的灰原,視線緊緊的盯著不遠處的朱紅色雕漆建築。

  那抹紅色,比血液還要更加的艷麗,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瑰麗美感。

  鼻腔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源千伊直接將手裡的包砸向後面兩人,「躲起來!」

  ……

  無邊的血紅,是視野中最後的顏色。

  粗重的喘息聲響起,那神社的外圍,還拴著紅線,上面系著鈴鐺。

  風一吹,鈴鐺清脆的聲響就在耳邊響起,仿佛是奏響了給的安魂曲。

  為了避免意外,源千伊很干脆的就選擇了直接用最粗暴的方式去解決詛咒。

  「連續普通拳——」拳頭握緊,她看清楚了那咒靈的真面目。

  是一直火紅的狐狸。

  柔軟的毛皮隨著風飄動著,那雙猩紅的眸子裡帶著復雜的情緒,眼框濕潤,一滴血淚凝聚在眼中,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源千伊,仿佛有很多話想要和她說。

  手中的拳頭停頓了一瞬,源千伊能夠感覺到,自己在看到那雙眼睛的一剎那,心底出現了許多說不清的記憶。

  『她』看到了,無數的村民跪伏在前面,自己則是在一個紅色的箱子裡。

  有的人在乞求著豐收,有的人在乞求著下雨,有的人在乞求著發財……

  還有的人,在乞求自己能夠生兒子。

  無數的人,無數的願望,那些祈願形成了執念,那些念想如同纏繞的絲線般束縛著『她』,也讓『她』變得更強。

  視線垂下,『她』看到了自己那毛茸茸的爪子。

  有人呈上了貢品,是染血的肉。

  血淋淋的肉上面帶著難聞的腥氣,『她』下意識的不喜,想要躲開。

  然而那些人則是將那些肉直接懟到了『她』的面前。

  「吃點吧,吃了才能夠變得更加強大。」

  「土地神大人,你要變得更強大,你要保護我們,完成我們的願望。」

  無數的聲音,如同是綿綿不絕的絲線般,纏繞著『她』。

  然後,『她』看到了,在血淋淋的肉食之後,是活人。

  又或者是『人/牲』,那些人將『祭品』獻上,手裡舉起了尖刀。

  「只有更加絕望的負面情緒才能夠讓土地神大人變得更加強大,希望您,能夠繼續,滿足我們的所有願望。」

  身體變得愈發沉重,那原本漂亮柔軟的毛皮也沁入了鮮血。

  在皮之下,軟塌塌的身軀上滿是刀口。

  「您要變得更強大!」

  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出現的謠言,只有讓詛咒和怨毒愈發強盛,才能夠出現更加強大的人。

  狐狸是這裡的土地神,『她』守護這裡守護了無數的年。

  在災厄來臨的時候,她會保護這裡的人。

  在旱季的時候,她會降下大雨,在雨季的時候,她會讓土地吸收超量的水分,哪怕自己難受,也要保護一方平安。

  所以,哪怕她所心愛的村民們做出這樣的事情,她也只是想著去阻止。去勸導,去告訴他們這樣是不對的。

  可逐漸的,負面情緒實在是太多了,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變成了『詛咒』。

  自己的腦子變得混混沌沌,有些時候也很難控制自己的思維。

  詛咒,對所有人的都有惡意。

  咒靈,更是想將人殺掉,以此取樂。

  她不想這麼去做。

  「我想要保護他們。」

  「所以,殺了我吧,我已經控制不了我自己了。」

  狐狸的聲音在源千伊的心底響起,她那快要碰觸到對方的拳頭硬生生的剎車。

  狐狸後面的山體被直接轟出了一道長長的隧道,源千伊的視線看著對方,她緩緩開口,「為什麼不憤怒呢?你本是神,卻被他們變成了詛咒。」

  源千伊的手最後落在狐狸那柔軟的毛皮上,濕答答、粘膩帶著血腥氣的觸感並不好受,但源千伊並沒有露出什麼不適的感覺。

  她的視線盯著對方,狐狸的眼底帶著悲哀。

  「我控制不了自己太久,如果變成了沒有意識的咒靈,還不如直接死掉的好。」

  「……你如果選擇脫離這個環境,那你會恢復理智。」

  「我做不到,我是因他們而生的,怎麼能夠離他們而去。」

  源千伊覺得真的很離譜,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咒靈裡出現這種聖母的類型,還是屬於那種,以自己的血肉來供養那些貪得無厭的家伙,還一心想著這些人能夠改好的。

  「就算他們是受人蒙蔽,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代表了他們本來心底就藏著魔鬼。」

  和大狐狸說不通,源千伊准備到時候先把狐狸打暈,再直接帶出去。

  咒靈一般都無法離開自己誕生地,可特級不同,特別是這種馬上就要進化的特級。

  「cao這裡居然還有一個特級咒靈!」突如其來的叫嚷聲讓源千伊回過了神,她扭頭看向聲音出現的地方。

  兩個從未見過的咒術師出現在這裡,而他們的身後,則是還跟著一個特級的詛咒。

  從地底出現的藤蔓直接打亂了源千伊的所有步驟,她也沒有想到,在這裡居然還會出現第二個特級咒靈。

  然而就在這一晃神的功夫,周圍的鈴鐺都響了起來,聲音有幾分刺耳。她手下的大狐狸氣息也逐漸變得躁動,事情逐漸超出她的預料。

  「救我們!」似乎是看出了源千伊的身份,那兩個素未謀面的咒術師直接向她這邊跑了過來。

  視線盯著那被他們帶過來的咒靈,源千伊氣的不行,她只能對著旁邊的七海和灰原叮囑。「躲到我後面,我一會直接爆發解決掉這兩個特級!」

  比起救贖大狐狸,源千伊還是選擇了先保護兩個學弟。

  那個被牽扯過來的特級必須要殺死,不然她一個人就要面對兩個咒靈,那可不是她能夠應對的。

  視線的余光看了一眼跑過來尋求庇護的那兩個人,源千伊眉頭緊皺。

  等一會再找他們算賬!

  源千伊努力的平復心情,面對特級,她自己都不敢大意。必須要速戰速決!

  「保護好自己!」源千伊叮囑了一句,直接衝了上去。

  而在後面的幾人面面相覷,七海對於這兩個尋求幫助的人很是不喜,他直接把灰原往自己這邊拽了下,免得受到牽連。

  可他們不想和這兩人有所接觸,對方可不是這麼想的。兩個人直接跑到了兩人的面前,一副終於得救了的模樣。

  「不愧是和最強的五條悟一個班的,就連拖後腿的人都能直面特級。」

  對方的話帶著恭維和羨慕,可說出來的內容卻讓兩人很是不舒服。

  七海一把拽住還想要說點什麼反駁的灰原,腦子裡已經想好了,一會源千伊回來了要原原本本的把這些話告訴對方。

  似乎是沒有察覺到他們兩人的抗拒,那兩人站在安全區裡捂著自己的傷勢還在嘀咕著,「真倒霉,居然一級詛咒都進化成了特級,嘖。」

  「對啊,誒,不過要說的話特級其實也沒什麼,畢竟最強的五條悟幾乎能夠一招就把特級碾壓。」

  「真是讓人羨慕啊,那可是最強。」

  明明這兩人說的話和語氣都是帶著羨慕的語氣,但就是讓人特別的不爽。

  灰原站在七海後面,狠狠的瞪著他們,「你們在說些什麼呢!五條學長厲害那是他的本事!」

  「對啊,所以我們才羨慕啊,出身大家族又擁有六眼術式。」那人攤了攤手,一副你怎麼生氣了的無奈模樣,「要我說,他那麼強,這些可怕的詛咒就該都交給他來處理,那樣就可以減少傷亡了。」

  七海和灰原聽到這裡,都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一拳頭輪了上去。

  「自己弱的話那就努力去變強!在這裡酸有什麼用!你這種人最叫人看不起!」

  莫名的被挨了一拳頭,對方也生起了火氣,「我說的有錯嗎?!強的人負責更多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那樣我們能少犧牲很多人!」

  「五條學長做這些是因為他想要去做!而不是必須要承擔起這樣的義務!沒有人要對你們的生命負責!不要把自己的無能怪在別人的身上!」

  那邊吵的正凶,源千伊被兩個特級纏上一時間難以解決一方,更別提她還對大狐狸有所期待,「你們在吵什麼?!我叫你們躲起來!你們在這裡打架?」

  被他們給氣樂了,源千伊咬牙,「你們給我過來幫忙!牽制這個狐狸五秒鐘!我先解決另一個!」

  這裡是山林,那個能力和藤蔓有關的咒靈各位難纏,對方的攻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過來。

  聽到源千伊的話,七海和灰原都迅速跑了過去,他們的實力確實有所不足,但只是牽制吸引注意力的話還是沒有問題的。

  那另外兩人則是不怎麼樂意幫忙,參合進去那死的可能性就更大些,磨蹭了半天才勉為其難的跑了過去。

  見他們過來,灰原還有點不樂意,危險本來就是這些人引過來的,他可不怎麼相信這幾個家伙。

  然而不喜歡也僅僅是不喜歡,灰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對方絆倒。

  摔在地上的那一剎那,灰原感覺到了劇烈的疼痛,那種感覺很難形容,像是在那一瞬間,看到了自己生命的大電影。

  「灰原!」一拳解決掉了那被帶過來的特級咒靈,源千伊還來不及松一口氣,就看到了身體被直接貫穿的灰原。

  那只大狐狸也有兩分恍然,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殺人。

  明明她剛才還在像源千伊請求著,要對方殺死自己,可現在她卻殺對方的同伴。

  大狐狸和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迅速的向別的地方跑來了。

  源千伊眉頭皺起,她也沒有絲毫的遲疑,叮囑了七海一句,也迅速的跑了過去。

  大狐狸跑到山中沒多久就停下了腳步,在不遠處停留著。

  那龐大的身軀顫抖著,似乎在進行激烈的思想掙扎。

  看到對方,源千伊也停下了腳步,她沒有絲毫的放松,視線死死的盯著對方,大狐狸身上的血跡早已變成了黑紅色。

  她現像是詛咒,而非當初的那個,受人供奉一心只想著保護的土地神。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手中的拳頭已經握緊,源千伊緩步向前。

  「我、我剛才感覺到了一個人的氣息,剛才的那個少年,就算用反轉術式也沒有辦法救活。」大狐狸的聲音緩緩的,卻像是一記炸雷在源千伊的耳邊。

  「你說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大狐狸依舊在喃呢著,她就像是瘋了一樣,說的話顛三倒四。

  但是源千伊從她的話中,聽出了一些東西。

  比如,用活物供奉她的辦法,是一個男人過來制造的,以及,在不久之前,她看到了對方在附近出沒。

  他仿佛是故意在散播絕望,想要制造出一個個詛咒的巢穴。

  最後,大狐狸才稍微平靜了一點,緩緩說道。

  「我可以讓他以另一種方式活下去。」


第45章

  對於大狐狸的話,源千伊並沒有直接答應下來,她還在思考著,那許多的東西仿佛都在她的腦海裡串成了一條線。

  只可惜,那最為關鍵的記憶碎片還沒有找到。

  她還缺少,那最重要的東西。

  眼神微微閃動,源千伊在大狐狸的解釋下才弄明白了,這整座山都是對方構築而出的巢穴一部分。

  而大狐狸,她的領域範圍,能夠籠罩著一整片的土地。

  這裡的所有一切,都是她所能夠操縱的。大狐狸的強大,和源千伊預料中的一樣。但對方的強大也僅限於這片區域。

  可在這裡,她會被仇恨所影響,無法恢復。

  一旦離開,那她就有可能不再是特級,她的進化並不完全,只能算是一個半成品。

  或許時間推移,再過個幾年功夫,她會徹底成為所謂的特級,而那個時候,她的能力也會有一個突飛猛進的進展。

  能夠操縱自然的力量,本來就是稀少的。

  源千伊本來是打著對方的一些主意的,要是利用得當,這只狐狸會很有用。

  有著自我意識,並且還不會主動去傷害人類的咒靈簡直就是稀有商品好嗎?

  「我可以用山脈的力量,將那個少年的靈魂保留下來。」狐狸的尾巴在空中掃過,她的聲音裡帶著一些哀傷。

  源千伊思考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對方的意思。

  這不就是,讓灰原變成咒靈的節奏?

  「好。」源千伊還想從大狐狸的口中打聽到更多,有關那個奇怪的男人的消息,自然也就答應了下來。

  大狐狸的尾巴毛裡包裹著一個圓溜溜的東西,她上下掃視了下源千伊,「你就把他孵出來就行了。」

  「等一下!什麼叫孵出來啊!你是狐狸耶,一般來說不是胎生嗎?!」

  大狐狸一副』你以為我願意嗎『的模樣,「你是咒靈,我又不能塞到你的肚子裡去,讓你生出來。」

  手碰到那圓溜溜的東西時,源千伊才長舒了一口氣,這不是什麼蛋,而是一個快要孵化的繭。

  感受了一下裡面那平和的氣息,源千伊估摸著,大概再過幾天就能破繭了,但感覺這個氣息很微弱啊。

  「他沒有被人詛咒,也沒有什麼太多的負面情緒,當然很微弱,大概也就……比四級詛咒蠅頭強一點點吧。」

  灰原你振作一點啊!

  不到特級,那是連話都不會說的!

  把繭給收了起來,源千伊盯著眼前的大狐狸,開始算計著,要是不能讓對方為自己所用,那要不要把對方給攢起來到時候喂給灰原吃,好歹……能給人吃到個二級吧?

  「你確定不離開這裡?」

  「可能在你看來這種舉動很可笑,但對我來說,比起墮落成為詛咒的那些痛苦記憶,在百余年前,這些村民供奉我,信仰我,讓我誕生了意識,那些美好的記憶比現在的痛苦要珍貴太多。」

  大狐狸不願意因為現在的這些不美好的事,去摧毀掉自己曾經和這些村民的先輩留下的美好記憶。

  「所以,我會等他們來攻擊我的時候才會反擊。」大狐狸長嘆了一聲,身上的毛皮抖動,她是真的有些苦惱。

  「等一下,你為什麼要等他們攻擊?」源千伊突然發覺自己發現了什麼盲點,眼前的這只大狐狸,真的是喜歡,想要保護那些村民的嗎?

  「這是我和他們先輩的約定啊

  。」大狐狸回答的理所當然。

  「……」好家伙,我剛才還在可憐你太過善良。

  人家那麼對你,你卻無動於衷,還自我奉獻的想要保護。

  感情是多年前,你和人家先祖的『束約』。

  「咳,所以,你其實是想要殺了他們的?」

  「怎麼可能?他們都是我要保護的孩子啊。」大狐狸的聲音還是那樣,帶著聖母的寬容和包容一切的溫柔。

  可現在,源千伊看她的模樣就完全不同了,這家伙也是個心髒的,她就不該認為狐狸精這種天生狡猾的種族裡會出現一個異類。

  「雖然我也覺得這這些家伙該接受懲罰,不過讓你殺掉這一點不在我的選項範圍內。」源千伊看了下手機,被剛才的雨水浸泡已經直接死機了。

  「做個交易吧,我幫你在最大程度上,不取他們性命又能讓你有報復的快感,與之相對的,你要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對方是一方土地神,她在這裡不知道呆了多久,所知道的東西絕對不是剛才所說的那一點。

  源千伊懷疑對方的出現,以及自己這邊『巧合』接下這個任務,也是有人刻意而為之。

  那麼,對方所說的話,也需要她自己去小心的分辨斟酌了。

  ……

  黑發的少年安靜的躺在地上,鮮血潺潺的流了一地。

  空氣中安靜的嚇人,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七海的身上也帶著傷,為了躲避特級的傷害,他也不好受。

  旁邊的另外兩人完全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推搡著,准備讓對方說點什麼,可又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些什麼才好。

  「那、那個,對不起……」

  「對不起?」七海的眼底帶著血絲,他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家伙。

  如果不是他們,那灰原絕對可以避開致命傷。

  只要稍微等上一會,那千音學長解決完那個咒靈之後就能夠來為灰原治療了。

  那他就不用死了!

  「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我只是想要更快一點的躲避罷了。」

  「如果不是你們帶來了那家伙!你以為事情會發展到這樣?!」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衣領,七海毫不猶豫的揮拳就揍到對方的臉上。

  自知做錯了的兩人沒有反抗,他們是有許多的缺點,也喜歡說些不那麼中聽的話。

  可他們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害別人死亡。

  七海也知道,這兩個家伙不是故意這麼做的。

  可正因為這樣,他才更生氣。

  如果是故意的,那他還能殺了這兩個家伙為灰原償命。

  一拳拳擊打在對方的身上,七海都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直到一雙沾染著血色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才猛然驚醒。

  「冷靜下來。」

  「千音學長。」七海覺得自己的腦子被人用手用力的攪動,大腦變得混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

  腦子裡只剩下了對這兩人的厭惡,以及,對自己無能的埋怨。

  源千伊看了一眼那兩人,對方的身上傷痕累累,要是不及時處理,極有可能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空氣中的血腥味變得愈發凝重。源千伊現在的模樣看起來別說有多狼狽了,身上沾染著血跡,她直接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看向那三人,「打電話叫輔導監督來,然後再報警,這裡普通人做出的事情,不是我們的工作。」

  七海的大腦還在嗡嗡作響,可源千伊出現了之後他還是將那些念頭盡數壓下,沉默的坐到了源千伊旁邊。

  那兩人對視了一眼,干脆也不起來了,就這麼躺在地上打了電話。

  「那個……」

  「閉嘴,不要說話,我現在不對你們做處置就是我最大的寬容了。」

  源千伊知道,這兩人估計也只是被利用的棋子罷了。

  至於究竟是咒術界高層的爛橘子,還是那個一個潛藏在暗處攪事的家伙,就不得而知了。

  「區區一個小鬼……」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源千伊的眼神給嚇到了。

  那雙眼睛根本不像是人所有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一眼望過去,看到的只有冰冷和幽深。

  「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殺了你,反正遭遇兩個特級咒靈,再怎麼慘烈的死傷都是有可能的。」

  場面變得安靜了,只剩下兩人低聲的喃昵,還有不曾減弱的血腥氣。

  稍微的平復了一點心情,七海才想著詢問源千伊剛才究竟發生了些什麼,可對上源千伊的模樣,他又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對方只是他的學長罷了,無論是年紀還是閱歷,都只比他要多那麼一點。

  現在的源千伊看起來疲憊又脆弱,她就那麼靠在哪裡,單薄的身軀格外的讓人心疼。

  等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外面傳來警車的聲音,與此同時,手機也響了起來。

  七海慢吞吞的從背包的夾層裡拿出了手機,剛一接通,就聽到了對面傳來了大聲的叫嚷。

  「你們遇到了什麼事?為什麼村民全都受重傷昏迷?!」

  哪怕很清楚,對方是擔心他們出了什麼意外,但在聽到對方第一句話是關心那些村民的時候,七海還是覺得疲憊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

  「我們遇到了兩個特級,灰原死了。」

  不想在說些什麼,七海直接將電話掛斷。

  他現在一點都不想和人說話,更別提是談論起那些村民了。

  就當他自私吧,他現在對那些家伙一丁點好感都沒有。

  這次的事情影響出乎預料的大,就連一直都忙的腳不沾地的五條悟都跑了過來撐場子。

  他站在人群中,那一貫的不著調和囂張讓對面的家伙有些難以招架。

  也不知道是達成了什麼協議,很快的,五條悟就帶著源千伊他們回到了高專。

  車上的三人都沉沉的睡去,負責開車的輔導監督還能夠感覺到,那易散在空氣中的濃烈氣息。

  哪怕是看起來最年輕,最無害的七海,在這次的事情中都展現出了絲毫不讓的氣勢。

  ……

  回到高專,源千伊看到了正站在外面抽煙的硝子。

  她眼底的黑眼圈也變得更深了些,少女瘦弱的身軀搭配著白大褂,仿佛會被風直接吹走一樣。

  「回來了。」硝子笑著和她打招呼,但是那表情卻格外的悲傷。

  走過去抱了抱對方的,源千伊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灰原的那顆蛋還在她的背包裡,但就算是孵化出來了,她可能也不一定將對方的存在告訴他們。

  ——畢竟,是詛咒啊。

  雖然是個弱小又啥用都沒有的詛咒。

  「千音,我真的好怕。」趴在源千伊的懷裡,硝子的聲音沙啞,「我好怕,下一次自己打開袋子的時候,會看到你們。」

  少女的手指用力的攥緊她的衣服,骨節泛白。

  源千伊拍了拍她的後背,語氣堅決,「不會的。」

  咒術師死亡後,會交給硝子進行處理。

  就為了避免那些家伙會化身為詛咒。

  但源千伊不一樣,她本來就是詛咒來著,就算真的死了也不會被裝袋交給硝子。

  深吸一口氣,硝子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一點,「約定好咯。」

  「嗯。」

  同樣也有些沉默的五條悟走了過來,他苦惱的撓著頭發,臉色比常年泡在實驗室裡,又抽煙又喝酒,生活習慣差的亞批的硝子還要難看。

  「傑的電話打不通。」

  在幾個小時前,他們把事情以短信形式發到了大群裡,那個時候的夏油還回了兩句話。

  可不知道為什麼,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夏油那邊就完全聯系不上了。

  「他也是去山裡的,說不定那邊的信號不好。」

  「……但願吧。」


第46章

  幾人聊了一會就各自離開了,源千伊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很疲憊,但頭腦卻詭異的精神。

  她在腦海裡想著各種事情,想要將現在已知的東西連成線。

  「很累嗎?」甚爾低聲的詢問,他突然開口,將源千伊從思緒中拉扯出來,她有些呆愣的看著男人那近在咫尺的臉。

  見源千伊根本沒有理他,甚爾眼底的擔憂更濃重了些。

  他直接牽住源千伊的手,把人帶回到房間裡。

  還好惠那臭小子現在睡的早,不然他一定又會吵鬧起來。

  把房門反鎖上,甚爾看著源千伊那疲憊的模樣試探詢問,「要先洗澡嗎?」

  「……別鬧,

  我早就洗過了。」拍了下甚爾的手,源千伊把人拉到了床上。躺在柔弱的床榻上,再加上旁邊的人,一股久違的寧靜湧上心頭。

  能夠清楚感覺到對方的體溫,甚爾僵在原地,他也沒想到千伊居然變得這麼大膽,但他還是很快的就反應了過來,直接躺到千伊的旁邊,伸手就把人攔到自己懷裡。

  再次靠在甚爾的大胸上,源千伊無語了一瞬。被甚爾這麼一記操作她差點忘記了自己剛才要和對方說些什麼。

  「甚爾,你怎麼看?」

  「啊?」腦子裡光在想著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甚爾完全沒注意到源千伊說了些什麼,他腦子也飛速的運轉,覺得千伊應該也只會說些和之前發生的事有關的問題,不過也有可能是這詢問有關惠的事。

  「我覺得怎麼樣都不能忽略教育,我們提前把惠送去上小學吧!」

  「……」你說的這麼理直氣壯我都要以為是我的問題了。

  手按在對方的胸口,源千伊沒好氣的撇了甚爾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覺得惠煩了!上小學了,你也要輔導惠寫作業!

  源千伊又重新講了一遍剛說過的話。

  省略掉自己從大狐狸口中得知的,自己這些人都是被算計,以及在暗處有人策劃了許多東西的內容後。

  這一切看起來就是一個實打實的悲劇。

  甚爾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他下意識的避開源千伊的眼睛,在說起這類事情的時候,他往往想要回避,他不希望有關那些咒術界高層的肮髒事,被對方所知。

  房間裡沒有開燈,只有窗外的月光灑進來,甚爾能夠清楚的對上源千伊那雙明亮的眼睛。

  是了,情況早就不一樣了。

  之前,他能夠和千伊一起當個普通人,甚至千伊手裡的錢足夠他不去接那許多任務,在家裡當個全職主夫都沒有問題。

  可現在,不一樣了……

  「千伊,我把之前沒有告訴過你的事情告訴你……」

  你也把你的事告訴我好不好。

  話到這裡,甚爾還是沒能說出來,他不想讓千伊誤會自己是在和她做交易。

  「我是咒靈。」源千伊沒等甚爾說出什麼話,就直接把最大的炸雷丟了出去。

  甚爾呆立當場,半天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真的?」

  「真的。」

  「那你怎麼……」甚爾有挺多話想問源千伊的,她這一個炸雷實在是太勁爆了。

  要知道,一個咒靈敢在咒術師的面前招搖撞騙那就已經是一件很作死的行為了。

  更別說,像源千伊這樣,通過正規渠道進入高專上學,還和最強的兩個特級成天打架。

  要不是那懷孕石,再加上源千伊在他的面前並沒有做太多的偽裝,甚爾根本沒辦法確定眼前的這個是他要找的人。

  可現在,對方說他的咒靈?

  甚爾一瞬間腦子裡出現了各種猜測。

  不過……

  「聽說咒靈是無性別?」

  「你的關注點為什麼這麼奇怪。」

  「咳,我們剛才要說的是什麼來著的?」

  「……算了,你還是回你房間休息吧。」

  「別啊!你不想聽聽我的秘密嗎?」

  「哦?你還對我有所保留?」

  視線對上源千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甚爾後頸一涼,瘋狂搖頭。

  當初源千伊調查的很是仔細,基本沒有遺留,就算真的要交代,最多也就是說下自己的那些個不太好說出口的任務什麼的。

  但有關自己那些想法,甚爾不希望源千伊知道。

  過去是什麼樣的,都不重要。

  只有現在,才是最讓人期待的。

  「甚爾。」

  「嗯?」

  「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喲。」

  夜色下,兩人對視著。

  甚爾眼底的情緒沒有任何的變化,仿佛咒靈這種事對於他來說完全沒有任何的影響。

  他認准了對方,生殖隔離這種事情也不需要擔心了,畢竟孩子都是他生的來著。

  ……

  視線在手機屏幕的聊天框上停留了許久,源千伊這才按熄了屏幕。

  她看向那邊正站在講台上,一副嚴肅表情的夜蛾正道,「事情怎麼樣了?」

  夜蛾長嘆了一口氣,手指捏著鼻梁,「有關你們所說的事情,估計真的是巧合。

  那些人接的任務是比你們還要早的,而且也是屬於二級詛咒突然變強成為了特級的類型,不太可能是故意。」

  源千伊參與進去是一個偶然,原本這事情只是交給了灰原和七海,要是這倆遇到特級。

  那只有一個可能,四個人團滅。

  「不過有關他們說起五條的事情,確實是高層裡面的一些家伙惡意散播的。」

  想起那所謂的『五條悟既然那麼強,那就該交給他去處理』的話,夜蛾正道就恨不得輪起自己的拳頭去狠狠的教訓一下這些家伙。

  五條悟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他扯了扯嘴角。

  腦海裡回想著,平日裡欺負起來很好玩的小學弟,語氣也有些復雜。

  「他說的也沒錯。」

  如果是他的話,那些個剛晉升,還不那麼穩定的特級根本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大的影響。

  話音剛落,一擊重拳就直接對著他的臉砸了過來。

  源千伊直接干脆的用上了全部的力氣,將五條悟的墨鏡都直接砸壞。

  「你想說些什麼!?把他們的死都攔在自己身上?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再這麼下去,自己就先垮了!」

  墨鏡掉落,五條悟眼底的血絲以及那厚厚的黑眼圈都把夜蛾正道給嚇到了。

  他知道這些日子,五條悟接下了大量高階的任務,可他怎麼都沒想到,對方居然把自己逼到了這個地步。

  「悟!你給我好好休息!至少這個禮拜,你不准再出去接任務了。」

  五條很是不在乎的揚起一邊的嘴角,「老師你在開什麼玩笑?我不去接任務,怕是那群家伙都會急眼。」

  「他們要是有意見那就直接來找我!我可不覺得一群老家伙,把這麼大的壓力全都放在一個未成年的孩子身上是什麼好事!」

  五條還想說些什麼,源千伊就干脆利落的再給了對方一拳。

  「給我老老實實的去休息!不然我就要強制讓你睡覺了!」

  回想起上次自己被源千伊弄昏丟到了硝子的醫療室,最後自己臉上被畫了一堆奇怪的東西,五條悟嫌棄撅嘴。

  「你好像老媽子啊。」

  「這次的主要任務在他們身上。」說起這次的事情,夜蛾就氣不打一處來,因為那些蠢貨,他失去了一個乖巧的學生。「這段時間!你們都不准去出任務!除非他們拿出讓我滿意的交代!」

  「我去灰原家裡和人家長說清楚這些事,傑回來了的話,讓他也休息一陣子,還有你們最近別把課業給忘了,馬上要考試了。」

  夜蛾絮絮叨叨的叮囑了不少事,直到他走出門,還在說著些東西。

  術師就像一場馬拉松,如果等在終點的事伙伴們堆積如山的屍體呢?

  等夜蛾交待完事情走了之後,不大的教師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五條悟也像是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緒,又恢復了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

  「千音!你剛才打我打的很開心嘛!」

  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源千伊直接干脆的從教室的窗戶跳了出去,傻子才會再呆在這裡和五條悟打架。

  笑鬧了一陣子,硝子也難得的有了空閑時間。從醫療室裡走了出來,那蒼白的肌膚都快要能夠看到底下青色的血管了。

  源千伊很懷疑,如果不是硝子會反轉術式,就她這種生活方式,遲早會猝死。

  咒術師還出現猝死這樣的事情,未免也太好笑了一點。

  幾人湊在一起吃飯,順帶一體,現在的廚房是甚爾承包了,他的料理水平出乎預料的高。

  也就在吃飯的時候,五條悟不會給甚爾找茬。

  正當他們吃的正香的時候,夜蛾正道的臉色極其難看的走了進來。

  五條悟還舉著手裡的碗和人打招呼,結果正對上對方那難看的嚇人的臉色。

  「……」

  空氣仿佛在這一剎那凝滯,所有的人臉色都變得極其難看。

  硝子手裡的碗都沒有拿穩,她下意識的就看向旁邊的源千伊,想要從對方的身上汲取溫度。

  「什麼?」五條悟的臉色同樣難看,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將對方的話當作裡一個笑話。

  夜蛾也理解他們的反應,閉上眼,收斂起了自己的所有脆弱,「傑殺光了村子裡的所有人。」

  「而且他的家裡已經空無一物,按照殘留的血跡和咒靈殘余,恐怕他也殺了自己的父母。」

  「你在開什麼玩笑!」五條悟直接就站了起來,他壓根不相信這話。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根本容不得他們不相信。

  短短的幾天時間,灰原遇害,夏油傑叛逃。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猝不及防。

  五條悟不相信這是真的,他們也不相信。

  那個家伙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是被冤枉的吧。」

  很快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在源千伊思考著,要給四級詛咒喂點什麼不會讓對方撐死的時候,硝子和五條悟都遇到了夏油。

  五條也從對方的口中得到了一個荒謬到可笑的想法。

  殺了所有的非術師。

  這是一個幾乎無解的事情,甚至五條悟懷疑夏油傑的腦子被撞傻了,不然他怎麼可能會去做這樣的事情。

  「那樣的話,豈不是世界就基本毀滅了嗎?」源千伊至今都無法理解夏油究竟在想些什麼,她搖了搖頭,「你和夏油,都太傲慢了。」

  坐在階梯上,手撐著腦袋的五條悟開口,「我們所有人,都太傲慢了,理所當然的覺得自己對對方很了解。哈,多麼可笑啊。」

  感覺到五條悟語氣中的癲狂,源千伊眉頭皺起,她上前一步,「你想說什麼。」

  「你也很傲慢不是嗎?千音,你一直都是這麼的冷靜,就連傑的事情都沒有讓你露出什麼吃驚的表情,對,就像是——你早就知道會發生這事情一樣。」

  「……」

  見源千伊沒有回答他,五條悟直接站了起來,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源千伊,那張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

  「你有許多的秘密,但我們是朋友,就從來都不會去過問。我問你,千音!你究竟有沒有心!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這一切?」

  「五條,你無法理解除了你以外普通人的想法,缺乏同理心,過於唯我獨尊。

  而夏油和你恰恰相反,他過於趨附正確的死亡,將那些東西當作了他人生的價值。」

  「行差一步,便將粉身碎骨,無論是你還是夏油。」

  聽到源千伊的話,五條悟咧嘴笑著,仿佛是被源千伊那平淡的模樣刺激到了,直接揮拳就迎了上來。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大道理!我完全無法理解啊!無論是你!還是夏油!」

  明明他是最強的,明明他覺得自己能夠一個人扛下許多的東西,可偏偏,自己最親近,最要好的朋友離他遠去。

  仿佛一切都在嘲笑著他。

  你看你,強大又有什麼用?

  你什麼都保護不了。

  拳頭最後在源千伊的面前停止,五條悟的眼底滿是迷茫。

  「是我錯了嗎?」

  「沒有人錯,只是,我們都選擇了自己前行的方向。」拍著五條悟的肩膀,源千伊的聲音依舊平穩,「夏油也只是在尋求著他的大義。」

  「哪怕清楚,那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哪怕清楚,那是毫無意義的事情,他也在為之努力。」

  五條低垂著頭,他覺得自己的腦子亂糟糟的,根本沒有辦法去思考那許多事情。

  突然,他抬頭看向源千伊。

  「你不會離開的對不對?」

  「我不會。」

  「你立下束約?」

  話說出口,五條悟自己就給了自己一巴掌,他晃著腦袋,笑了一下。

  「我真是傻了,你又不像傑那樣,你要是遇到這種事,絕對是心黑的狠狠折騰那群家伙,才不會讓他們這麼簡單的死掉。」

  「喂!」

  「我反倒是要擔心,你會不會和那些爛橘子打起來。」晃著腦袋,五條悟像是自嘲一樣直接癱倒在地上。

  「我的朋友,只有你們。」

  那雙漂亮的眸子裡像是盛放著星光,睫毛眨動,那抹淺淺的顏色就像是月光般,脆弱易碎。

  走到五條悟的面前,源千伊的手覆蓋在他的眼睛上,「不用擔心太多,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足夠了。」

  默默的應了,五條悟依舊感覺心底憋悶的厲害。

  他總有一種感覺,就好像……所有的東西都要離他遠去一樣。

  見五條的情緒變得平穩,源千伊這才送了口氣。還不等她再說些什麼,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是直哉打來的電話。

  自從她之前離開了高專也有好幾個月了,這些日子裡她不找源千伊,她都快要忘記對方了。

  接通電話,源千伊還挺好奇的,對方找她有什麼事。

  「你是不是根本沒有發現我拉黑你的事情!」一接通電話,源千伊就聽到了對方的質問。


第47章

  傲嬌大小姐的一聲質問,讓源千伊滿腦袋的問號。

  她狐疑的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手機,你不說,我都根本沒有發現這一點好不好?

  「你打電話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對面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聽起來更生氣了。

  也聽到了直哉那簡直是吼出來的質問,五條悟的臉上一副『我可真是看錯你了的表情』。

  「你還不過去?」

  「我干嘛要過去?」源千伊下意識的詢問著五條悟,她還沒反應過來直哉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邊的直哉聽到了源千伊和五條悟的對話,直接就恨不得隔著手機給她表演一個原地氣炸。

  「你要是還不過來以後就不用過來了!」說完,直哉直接掛斷了電話。

  「???」

  見源千伊還是一副納悶的模樣,五條悟笑的都快要在地上打滾了。

  在此之前,他真的沒有想到能夠這麼好笑的。

  「你怎麼還一臉的問號啊,她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吃醋的小女生耶。」

  源千伊:「不是,你確定這個詞能夠用在禪院直哉的身上?」

  聽到源千伊的疑問,五條悟也托腮思考著。

  也對哦,對方不是什麼不諳世事會拈酸吃醋的傲嬌小姐,而是心機和實力都樣樣不缺的禪院直哉。

  更別提,對方本來就是個看不起女人腐爛發臭的上個世紀的產物,要說對方那麼快就接受自己女人的身份,而且還在和男人談戀愛,那真的挺不正常的。

  不過……那和他又有什麼關系呢?

  對五條悟來說,那是他能看戲的事情,就算禪院直哉變成了女人……等等!

  五條悟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想法,如果禪院直哉變成了女人,那就對方的邏輯和想法,是不是會選擇和五條家聯姻?!

  一想到這種可能,五條悟的臉都綠了,他直接伸手推著源千伊催促著對方。

  「你還是趕快過去吧!」

  源千伊完全無法理解五條悟的腦子在想些什麼,她舉起手機,

  「直哉根本沒有跟我講讓我去哪裡好嗎?」

  源千伊話音剛落,手機就震動了一下,禪院直哉發來了一家酒店的地址,附帶著房門號。

  同樣看到了這些的五條悟抬手拍了拍源千伊的肩膀,「記得路上買兩盒小雨傘。」

  「……你把我當什麼人?」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不相信禪院直哉。」五條悟說的是真的,他挺擔心以禪院直哉的人品會選擇霸王硬上弓把人給帶回禪院家。

  他根本不相信對方會選擇正常戀愛,反而可能是爽過之後直接把人帶到禪院家,把人給直接圈養起來。

  「……你閉嘴吧。」我甚至覺得,你剛才擔心夏油的模樣要比現在討喜太多了。

  找到了地方的源千伊左右環視了一圈,也沒感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就像是,直哉和以前的無數次一樣單純的在使喚她跑腿。

  敲了敲房門,低聲呼喚對方的名字。

  禪院直哉很快就打開了門,她的頭發比之前要長上一點,耷拉在肩膀上,顯得有些雜亂。

  禪院直哉的眼底也帶著深深的黑眼圈,疲憊簡直要溢出,可就這樣,她依舊揚起下巴一副嫌棄的模樣。

  「你來的可真慢!」

  禪院直哉的視線落在源千伊隨身帶的包上面,盯了一會,耳朵有些泛紅迅速的移開了視線。

  「進來吧。」

  走入其中,脫了鞋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源千伊正好能看到那正在播放著電影的電視機,「所以,你到底找我做什麼?」

  「陪我看電影!」禪院直哉直接就躺在沙發上,腿順勢翹到旁邊,「你、你剛好過來幫我按按,我最近累的不行。」

  「我早就說過了,我不是你的僕人。」說著,源千伊就准備直接離開。

  在禪院直哉的胡攪蠻纏下,源千伊還是坐到了沙發上,直哉也老老實實的坐在旁邊。她的臉上帶著氣憤的紅暈,惡狠狠的瞪著源千伊,「要不是我聽說你那邊發生了很多事!你以為我會屈尊降貴的來看望你這個可憐蟲嗎?!」

  可能是因為過分的緊張,直哉說話的時候都有點磕磕絆絆的,那些聽起來比平日裡還要更過分的話半點沒有高高再上的感覺,反而是帶著一種很難形容的微妙感。

  ……就像是,直哉在通過冷嘲熱諷來掩蓋她的緊張一樣。

  「所以,你是在關心我?擔心我現在處於一個失落的狀況?」

  「不要自以為是了!我怎麼可能擔心你!」接下來的話還有不少,但源千伊已經不想聽了,她順毛擼著直哉,迎和了兩句對方這才像是打了勝仗的將軍高高的揚起頭。

  手裡拿著桌子上的遙控器,源千伊按動了幾下詢問道,「你要看什麼?」

  剛把播放鍵點開,之前直哉在看的東西就繼續播放了起來。

  低啞的喘息聲搭配著唯美的旋律,嫣紅色的唇依舊在糾纏著,好半天才分離開來。

  「兩個大美人啊。」源千伊還有心情點評著,她看了一眼手忙腳亂要來搶遙控器的直哉,一副理解的模樣,「原來你的愛好已經這麼廣泛了。」

  「不是啊!!!」

  可惜,本來就是在隨便播放的直哉自己也不知道她選擇的這個電影到底在講些什麼。

  只能稍微安慰一下自己,看兩個美女親親,總比看真的動作片要好。

  源千伊發現,逗一逗對方還是挺有意思的,特別是禪院直哉嘴臭又瞧不起人。

  在她的眼裡,怕是整個世界上也就五條悟這個「最強」能夠讓他稍微的注意一些了。

  哪怕是變成了女人,她沒有在發表些類似於『女人就該有女人的樣子』『要站在男人的身後乖順聽話』,那也只是因為,她不覺得有人會有資格站在她的面前。

  所有的雙標,那都是針對自己來說的。

  她獲得了利益,那是她自己的本事。

  把人給按在沙發上,源千伊的心情到是好了不少,欺負她這種類型的反倒是帶著一種微妙的愉悅感。

  看著直哉那上下起伏的胸口,以及對方那瞪的圓溜溜的眼睛,源千伊這才松了手。

  「好啦,不逗你了。」

  「哈?還真是敢說啊!」被源千伊的操作徹底氣炸的禪院直哉直接一個翻身,就把源千伊給按倒,自己整個人坐在源千伊的身上。

  她那上挑的眼尾泛著淺淡的紅色,嘴角上揚,仿佛這種小學生式的打鬥勝利了都能夠讓她收獲到無窮的快樂。

  手指停留在源千伊的臉上,直哉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奇怪。

  她伸手捏了一把源千伊的臉,嘴裡嘀咕著什麼,』長得真不錯『這樣的話,又突然俯身。

  源千伊下意識的伸手抵住對方的額頭,雙方之間的距離已經很近了。

  她能夠看到直哉那顫抖著的睫毛,對方似乎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掙扎。

  「……」嘴角緊抿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

  源千伊滿臉的問號,「什麼?」

  你到底要做什麼,能不能別繞彎子了。

  「我說!我要你成為我的狗!」

  話剛說出口,源千伊就沒有任何遲疑的把人給揍了一頓。

  「你到底要說什麼?我真的要走了喲。」手提溜著直哉的腳踝,把人給直接倒著拎起來,源千伊覺得自己真切的理解了,最開始見到對方的時候,甚爾告訴她的。

  直接把直哉所說的所有話都當成放屁就好了。

  直哉的臉頰上有一塊青紫,那是她話剛說出口的時候被源千伊給揍的。

  「可惡!你居然敢這麼對我!」

  「我又不是你爸,沒有溫和教導你的必要。」最後還是覺得禪院甚爾剛才那話可能並沒有夾雜著太多侮辱的意思,源千伊還是把人給好好的放了下來。

  「走了!」

  見人毫不猶豫的揮手准備離開,禪院直哉這才開口。

  「禪院家有什麼不好的?你不喜歡?」

  「……不是,我為什麼要喜歡。」完全無法理解對方的邏輯,而且,她為什麼要喜歡禪院家?

  「我找了很多辦法,都沒有變回去。」禪院直哉的聲音變得冷靜,她直勾勾的盯著源千伊,「萬事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我無法變回去,那我爭搶到了禪院家主之位也必須要面對聯姻。加茂家的都是無能的蠢貨,五條家的悟君雖然能算是一個人才,可我不喜歡被人壓一頭,那麼聯姻對像就要從外面找。」

  說道這裡,源千伊大概弄懂了對方的意思。她指了指自己,「所以你挑中了我?」

  禪院直哉搖搖頭,「你只是一個平民出身的家伙,沒有半點人脈和價值,選你還不如選那個夏油傑。」

  好家伙,感情我們這一屆你都考慮過了?

  不是!都是普通人家庭出身,夏油比我強哪了?

  打住!差點被她轉移了注意力。

  「不過我還是很喜歡你的臉的,只要你同意入贅禪院家,我在迎娶了利益交換的男人後,會保證你的地位。」

  ???

  我覺得你有點大毛病!

  源千伊覺得自己的拳頭有點癢,她很想狠狠的揍對方一頓。

  你開魚塘怎麼開的這麼沒有一點轉化時間的,而且所有的雙標都是以自己為圓心在隨意發展。

  感情你變成了女人還准備開個女帝的後宮?

  是不是下一句話就是,你的孩子要是天賦好還能輔導為繼承人啊?

  源千伊是真的覺得,禪院直哉有大病。

  然而,就在這尷尬的時刻,原本被源千伊退出的電視畫面閃動了一下,蹦出了新聞聯播的畫面。

  「插播一條緊急通知!」

  「重復一遍,插播一條緊急通知!」

  「所有人都注意,一位窮凶極惡的歹徒剛才殺人潛逃,對方心狠手辣的將一位獨居在家的人民教師殘忍分屍,還將前來阻擋的警察盡數打傷,如果有人看到了此人的蹤跡請一定要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並且迅速報警!」

  電視屏幕上,源千伊的照片被放大,旁邊還寫著幾個放大的警告詞。

  窗外劈閃過一記閃亮的雷電,猙獰的閃電仿佛要將天空直接撕裂。

  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禪院直哉的眉頭也緊緊的擰在了一起,他仔細的看了下那通報上的情況。這才偷偷松了一口氣,「半個小時前?那個時候你都到我這邊了,是誰看你不爽要整你啊。」

  「不如你求求我?我幫你處理下這事?」

  禪院直哉的聲音裡帶著微不可查的關心,她的話音剛落。

  手機就瘋狂的震動,無數條信息都發到了她的手機上。

  點開一看,她的眼神瞬間凝固。

  「死的人……是夏油傑的老師……?他當時也在場,被直接重傷?」


第48章

  一時間,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禪院直哉腦袋都要炸了。

  她直接快速上前一步,抓住了源千伊,「你看看!」

  時間確定是半個小時前,甚至上面還附帶了一部分的監控,哪怕是源千伊自己來看都看不出對方的模樣和自己有什麼樣的區別。

  那是一張和自己完全一樣的臉,黑發的少年從熟悉的房門走出,身上還沾染著粘稠的血液。

  鮮紅的血從他的衣服上滑落,漠然的眸子裡滿是冷意。

  他的動作帶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氣質,在他走到院門口的時候,仿佛被什麼人叫住了。

  黑發的男人停頓了一瞬,就直接出手,手指貫穿了准備拉住的夏油傑的腹腔。

  戰鬥短暫,但卻步步殺機。

  除了夏油傑之外,還有之前見過的小雀斑以及那個小辮子男人都站在其中,那些人應該是源老師團隊中的人。

  每個人都沒有半點的猶豫,能夠從監控中看到,那些人的戰鬥力分毫不弱,都是常年奮鬥在一線的家伙。

  然而就算如此,也沒能傷害到那人分毫。

  所有的攻擊對於他來說仿佛是毫無意義的事情,哪怕一瞬間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傷口也能夠迅速的被修復。

  源千伊看到,夏油傑面帶痛苦的掙扎著,他的嘴巴一開一合,像是在詢問著些什麼。

  緊接著,監控畫面就抖動了一下,能夠看到,畫面中的『千音』做了一個什麼動作。

  監控到此為止,但所有人都能夠猜到,那是什麼。

  「領域展開」

  跟著一起看完了監控的直哉臉色變得更古怪了,如果不是她很確定源千伊在她打電話之前和五條悟廝混。等她打完電話後又在幾分鐘之內趕到了酒店,那她真的會覺得裡面的人是對方。

  可幾分鐘的時間,從高專趕到這裡本來就很匆忙了,從理論上講,這根本不可能。

  除非對方的術式和時間有關,又或者是千音能夠搞個影分/身。

  不然這種事幾乎等同於根本不可能。

  發來的消息很是嚴肅的表明了,對於『千音』的追捕拉到最高等級。

  不論任何代價,都要將對方就地斬殺,並且,如果有人膽敢阻攔,一律被打成同謀。

  以及,趁著夏油傑被千音打傷務必趁著這個機會將其一網打盡。

  還有,最後的一條「高專二年生千音,經過審查已確定是特級咒靈,極度危險!必須鏟除!」

  七天前,她帶隊和七海灰原一起去祓除咒靈,但二級咒靈變成了特級,以及,突然出現的另一隊人馬,最後導致灰原死亡。

  五天前,夏油傑被委派去進行任務,最後屠殺了一村的人,被通緝為詛咒師。

  而今天,則是出現了另一個自己,將『源老師』給殺死分屍,並且重傷夏油傑。

  源千伊看了眼時間,她對於自己上一次被夏油殺死了無數次的時間還是很有記憶點的。

  如果沒有記錯,就是在五天前的傍晚,再給對方指了一條路之後,夏油傑在今天不久之前和五條悟遇上,緊接著,五條悟來找自己,夏油傑去找源老師,一切都像是理所當然。

  發生的所有一切,看起來都是巧合。

  但在那看不見的黑暗之中,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控著一切。

  巧合?

  不,到達這種程度就不再是巧合。

  有人在暗處,不斷的推進這一切。

  仿佛,要將她一步步的推上絕路。

  源千伊眼睛眯起,她的大腦在飛速的運轉著,哪怕她依舊缺少那關鍵的拼圖,依舊覺得自己將自己所能夠想到的一切都串聯了起來。

  「他依舊像是上次那樣,成功的殺死了『我』。那個家伙掌握了有關『我』的全部情報……但是不對啊,他的話應該不會選擇分屍,如果條件允許,他會選擇要一具完整的屍體。」

  「還是說,他找到了更有價值的東西,一具普通的女人屍體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

  「或者是,單純的泄憤。」

  「抑或——這一切都是在『我』的掌控之中,故意將這一切做出的?是為了,釣到更大的魚?」

  想到這裡,源千伊迅速的掏出手機,她打開了手機的聊天框。

  上面五條悟的消息簡直要直接刷屏,還有夜蛾正道發過來的詢問,源千伊都沒有理會,直接點開了和「團長」的聊天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源千伊直接干脆的捏碎了手機。

  要是和他們所說的那樣,這些人第一件事一定是定位自己手機所在的地點,那麼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喂!」見源千伊完全沒有理會她,反而專注於給其他人發消息,然後又毀屍滅跡。

  禪院直哉氣的差點跳起來。

  源千伊回過神來,看著自己面前依舊是那麼充滿活力和作死氣息的禪院直哉。「你剛才說什麼?」

  她還以為,這些事情被揭露出來,禪院直哉會是第一個攻擊自己的人。

  上面的懸賞金開的極其高,要不是不那麼合適,源千伊自己都想表演一個我殺我自己去換賞金了。

  「真是的!」見源千伊這才理會自己,直哉氣的眼眶都有些泛紅。她上下打量著源千伊,鼻腔裡發出一聲輕哼,「原來你是咒靈啊,無性別,呵,怪不得。」

  「……」你說話就說話,怎麼搞上這種攻擊了呢?

  難不成我不怎麼著你是因為咒靈是無性別?

  「這件事一定有問題,但我沒辦法為你作證。」禪院直哉說這話的時候死死的盯著源千伊,以免漏掉對方的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可惜,對方的臉色依舊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就仿佛這件事對於她來說完全沒有任何的影響。

  「這是咒術界七成以上的高層決定的事情,他們一定不是因為你殺了那個女人,而是有更深層次的交易,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違背他們。」

  下意識的把事情給人掰扯清楚,禪院直哉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點擔心對方誤會些什麼。

  眼看著源千伊直接單手提起自己的背包,直哉有些驚慌,就現在的情況來說,源千伊要是離開了,那就是無休止的追殺。

  「你可以和我回禪院家!我把你藏起來絕不會被他們找到!」

  聽到直哉這麼說,源千伊是真的有點驚訝。她扭頭看向直哉,對方的目光中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沒有夾雜任何的東西,就是單純的想要幫她。

  腦子裡回想起直哉之前所說的每一句話,哪怕對方那些發言真的是很讓人不爽,但她的那份心情是最為真摯的。

  其中夾雜著許多利益和不得已,她所能選擇的也只不過是權衡之下的最優解。

  「他們要是定位我的手機的話,一定會發現我和你見過面。你只是繼承人,在禪院家你並沒有你覺得的那麼多的權利。」

  不然,你也不會因為變成了女人就這麼疲憊,和其他人去爭奪這些東西。

  「一旦被懷疑,不需要確定,你以及禪院家都會發生很嚴重的事情。」

  這些事,不需要源千伊說起,在這類事情上

  有著超然嗅覺的禪院直哉在第一時間就知道這一點,可哪怕如此,她依舊選擇了這麼去做。

  「你以為你還有什麼人能夠指望!?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就算是五條悟去和上層施壓也不會有任何的回旋余地,他們是鐵了心要掘地三尺殺了你!」

  禪院直哉說的是真的,她的眼睛裡帶著猩紅的血絲,直接抓住了源千伊的手臂,想要讓她冷靜。

  現在的情況,不僅僅是咒術界,還有整個日本都在追殺她。

  正如之前她所清楚的,源老師在整個社會安定的推動下,做了無數的事情。

  她也幫助過無數的人。

  將她視作信仰,哪怕豁出一切都要殺了她的人,簡直數不勝數。

  其中,在那個團體中,唯一可能願意相信她的夏油傑也被直接重傷。

  在那麼近距離的接觸下,最大的可能就是,夏油傑不得不確定一件事。

  ——殘忍將他的恩師殺死的人,就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

  要是再過分一點,可能還會直接嘲諷夏油傑。

  『你以為我們是朋友?不好意思啊,對我來說你只是我完成目標道路上微不足道的一點。』

  或者更過分一點。

  『如果不是你把我當成好朋友,說不定我還沒辦法這麼輕易的殺死源老師。『

  蝦仁豬心!

  眼看源千伊又走神了,直哉起的不行,恨不得直接把人敲昏帶回禪院家。

  源千伊拍了拍直哉的肩膀,從包裡拿出了兩個東西。

  先把一個盒子塞到了直哉的懷裡,「這裡面是能直接讓你自然受孕的石頭,要是你想生孩子又懶得挑人,就直接打開。」

  又把另一個玻璃瓶放到禪院直哉的手心裡,「這個……應該可以讓你變回男人,你想好了再注射。」

  說完這話,源千伊直接就扭頭准備離開。

  她在這裡耽擱的時間已經夠多了,要是再耽誤一會說不定會有人直接找上門來。

  「你給我等一下!把話說清楚!」

  被禪院直哉抓著手,源千伊又不好直接甩開。

  她手裡的玻璃瓶要是碎了,她也沒有多的給直哉。

  「別鬧。」

  聽到源千伊那平靜的聲音,直哉就想和人吵架。

  誰和你鬧了!我是認真再給你提建議的好不好!不要以為給點小恩小惠就能糊弄過去!你現在走了,真的不一定能活下去!

  源千伊湊近了直哉一些,柔軟的唇帶著一點冰冷的氣息直接覆蓋在她的額頭上。

  還不等直哉做出任何的反應,意識就變的模糊了,她好半天才顫抖著手想要罵幾句髒話,這人怎麼可以這樣不要臉!!!

  把人給抱回到沙發上,源千伊這才松了一口氣。她站在窗戶旁,直哉這人暴發戶氣息簡直要溢散出來了,直接定了頂層的房間。大大的落地窗能夠直接看到外面的一切。

  此時,天空上滿是厚重的雲層,黑壓壓的一片直接讓人感到無比的壓抑。

  閃電還在繼續,可雨還不曾下下來。

  在這家酒店下面,是一大片警車。

  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有一群警察圍堵在外面。

  按照那有序的布局,估計是已經封閉了所有的出入口,那些人正在往上跑著。

  閉眼感受了一下,其中沒有幾個咒術師。可能是得到這個消息比較遲,他們還來不及趕到。

  源千伊直接解除了之前的全部偽裝,咒靈是不為人所見的,她只需要變回咒靈形態就能夠躲避監控器。

  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再過幾分鐘,估計咒術師都會過來。

  五條悟知道她來了這裡,一定會直接趕過來。

  哪怕時間只是過去了不到三分鐘,源千伊依舊感覺很是緊迫。

  五條悟的速度她可一點都不懷疑,要是被他堵住了,那簡直沒的解釋。

  而她,絕不能被五條悟阻攔住。

  等她從窗戶出去,直接上了天台,源千伊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叫你烏鴉嘴!五條悟他就站在天台上守株待兔啊!

  可惡!平常和他嘻嘻哈哈慣了,都忘記這家伙是個多麼聰明的人了。

  「能給我一個解釋嗎?」五條悟眼底的血絲簡直要密布整個眼眶,他的胸膛快速起伏著,能夠看得出來,他極其生氣。

  「我是冤枉的?」思考了一下,源千伊覺得自己或許可以給對方說兩句。

  「那你就和我回去,我幫你和那些家伙吵架。我不相信,他們還能當著我的面殺了你!還有,傑……」

  源千伊能夠看的出來,五條悟已經處於了崩潰的邊緣,但她依舊沒有辦法給對方一個他所想要的答案。

  「很抱歉,我需要去找到那最後的一塊拼圖。」

  「什麼拼圖?」

  「為什麼,有人要不斷殺死我。」風吹拂而過,源千伊能夠清楚的看到五條悟眼中出現的疑惑。

  五條上前一步,他想要抓住源千伊。「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完全聽不懂源千伊在說些什麼,但他覺得,自己的腦子簡直要直接炸開了。無數的想法和可能性都充斥著他的大腦,許多他曾經下意識忽視的東西一次次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短短一周的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他的大腦根本無法冷靜去思考,就連六眼傳遞給他的消息,他都無暇去分辨。

  他的腦子仿佛背叛了他,讓他變成了一個笨蛋。

  什麼都無法去思考。

  「悟,你什麼都不用去想。」源千伊躲開了五條抓向她的手,語氣有兩分無奈。

  她是真的不希望五條悟和這件事牽扯進來,憑借對方的腦回路和粗暴操作,一定會反向衝刺的,特別,如果有五條悟的加入,那自己怎麼被逼到「絕境」呢?

  『悟,你什麼都不用去想,抬起手來,直接殺了我。』一瞬間,眼前的源千伊和那面容模糊的女人重疊在了一起,五條悟的瞳孔瞬間縮成了一點,他的身上也爆發出了絕對的力量。

  不帶任何的預兆,屬於五條悟的徹底碾壓。他站在源千伊的面前,壓的她難以動彈。

  「你——」到底是誰?


第49章

  雨水滴落,傾盆大雨直接將五條悟身上的衣服都浸濕了,他就像是—個迷路的孩子—樣,茫然的站在天台上,「我什麼都不曾做到。」

  耳邊能夠聽到警察的催促聲,他們好像已經到了樓下的房間,在催促著酒店的工作人員將這個房間的門打開。

  他的腦子裡已經無法裝下更多的東西,遲來—步的夜蛾正道看到的就是五條悟的這幅模樣。

  所有的事情都撞在了—起,高層還在不斷的逼迫。

  夜蛾正道的手機現在還在不斷的震動著,那些家伙懷疑他是不是在籌謀著些什麼,不然他帶的學生,怎麼能夠—個賽—個能搞事?

  夜蛾張了張嘴,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五條悟現在看起來脆弱的能夠輕易被打倒,他的眼神裡滿是茫然和麻木,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手機還在不斷的震動,夜蛾正道抬手抹掉了自己臉上的雨水,這才不耐煩的拿出手機看了—眼。

  然而上面的消息和她預想中的不太—樣,不是高層發來的質問短信,而是又—條緊急通知。

  那上面,清楚的寫了源千伊的能力以及身份。『他』是因為對於五條悟的極致怨恨和詛咒而誕生的,能力也和之前—般無二,有著能夠模擬出熟悉的能力。

  換而言之,對方有可能成為第二個「六眼」。

  而且千音和五條悟這—年多的時間裡經常呆在—起,很有可能將對方的所有數據都得到了,那個詛咒能夠模擬出完整的「六眼」實力。

  不只是六眼,還有咒靈操控以及許多其他的能力,這個家伙心思狡猾,

  讓人防不勝防。

  所有的猜忌和懷疑,還有各種冠冕堂皇的話都寫在了裡面,仿佛不鏟除掉對方,你最為熟悉的朋友家人,可能都會被對方所替代。

  ——她是特殊的,甚至可以毫無破綻的偽裝成人類。

  如果不是這次運氣不好,殺人被逮到了現行,怕是她這樣恐怖的家伙,還不會有人知道。

  同樣也看到了這條消息的五條悟瞳孔都泛著猩紅,他死死的盯著那—筆帶過的描述。

  「原來,真的是她。」

  「悟!」夜蛾看出了對方的不對勁,連忙跑上前在吶喊著什麼,然而那些話五條悟都聽不到了。他只能夠感覺腦子過度發熱,帶著—種運轉過度後的無盡疲憊,徹底失去了意識。

  ……

  手指在屏幕上按動著,源千伊拿著直哉的手機也同樣看到了這些消息。

  「咒術師的高層裡,有臥底的存在呢。」

  不然這些消息不會這麼准備的出現,她很確定,這其中,知道自己是咒靈的只有五條悟以及甚爾,但這兩人絕對不會說出去。

  就連直哉在看到了通報的信息後都還是半信半疑。

  那麼,他們是從哪裡得知的這些事情?

  有兩種可能,—個是從那個無數次在窺覬她屍體的『神秘人』那裡得知的,另—種是『源老師』自己透露出去的。

  —切最好都做出最壞的打算,假設是那個家伙透露出去的,那就可以認為,咒術師的高層裡有和對方有交易,甚至本身就是服務於對方的人存在。

  「接下來,要面對大逃殺了嗎?」雨水濺落在身上的感覺並不好受,源千伊看向不遠處,眼神也逐漸變的飄忽。

  「汪嗚!」軟乎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只看起來像是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奶狗從源千伊的包裡爬了出來,濕漉漉的鼻尖蹭著源千伊的手臂。

  「嗯?你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又要做些什麼?」手指捏著小奶狗的後頸脖,把小家伙拎到自己的懷裡。

  「灰原啊灰原,你能不能振作—點,多吞噬點詛咒學會說話行不行?你現在吃只蠅頭都能消化不良真的是……讓我失望啊。」

  源千伊也沒指望灰原能做到什麼程度,但起碼不要菜的這麼離譜啊!

  現在她出門要是不帶個包把人給裝起來,那都有可能—個不小心讓這傻孩子被直接摔死。

  你現在是詛咒耶!之前也是—個合格的咒術師!

  結果能把自己給摔死也是挺絕的。

  聽到源千伊說起這個,灰原小狗狗—副沒臉見人的模樣,直接用爪子把自己的眼睛給捂住。

  仿佛這樣就看不到他了。

  「我還有—些事情不確定,不過很快就可以去確定了。」

  拿著手機,看著上面的東西,源千伊露出了—個笑容。

  如同朦朧的月光般,清淺的笑容轉瞬即逝。

  「現在能夠知道的,『團長』和那個『藏在暗處的家伙並不是—伙的,』團長『可以確定並不在日本境內,他更像是,高高在上的隨意布置了棋局,笑看那在他的掌控中,事情究竟能夠有什麼樣的發展。「

  可以減免掉—個敵人,這種事對於源千伊來說是好事。

  比起那個潛藏在暗處的家伙,還是團長給她的感覺更加危險。

  —個是能夠通過蛛絲馬跡推測出對方的行為軌跡的,另—個則是理智的瘋子,他的—切都仿佛是深淵般,看不到盡頭。

  「智鬥和動腦筋並不是我的強項,我能做的,只有盡力去搜集線索,將其串聯起來。」手拍著灰原的小腦袋瓜,源千伊知道對方沒聽明白,不過有關這類事情也沒有必要告訴對方。

  她現在要去實驗—下,這些事情,究竟是被人算計了還是盡在掌控中。

  高專裡,—群人都坐在大圓桌的對面。五條悟的腳直接敲到了桌子上面,—副不爽到了極點的模樣。

  被他這架勢弄的也有些不舒服的高層們咳嗽了—聲,「五條悟!你給我們收斂—點!」

  「收斂?我為什麼要收斂?」五條悟的嘴角上揚,他那張過分漂亮的臉近在咫尺。

  嘴角帶著—個弧度,讓人下意識的會被吸引。

  可那涼薄譏諷的眼神讓所有人看到了都會不自覺的避開,他是五條悟,是「最強」。

  哪怕是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的家伙也不敢直視五條悟的眼神,那雙剔透的眸子,仿佛要看出他們心底的魔鬼,要把囚禁在心底的凶獸直接放出。

  「我們找你們來,是在審判你們!」似乎是在告訴自己,他們沒有錯,男人厲聲喝止著五條悟。

  然而他的話還沒落,五條悟就直接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哦?審判?你們的能耐還真是大啊。」仿佛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五條悟咧嘴—笑。

  他旁邊的禪院直哉也是如此,嘴角上揚,那尖銳的虎牙露出,帶著無休止的嘲笑和嫌棄。

  「還真是可笑啊,你們沒有抓到那家伙,就想拿我們撒氣?我再提醒你們—句,在你們面前的是我禪院直哉,還有悟君。」

  雙手環在胸前,哪怕現在的禪院直哉看起來面部線條柔和。

  整個人也是以女子的形態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可要以為這家伙變成了女人就會變—個人那就是大錯特錯。

  這家伙,比以前還要更加難纏。

  她肆無忌憚的嘲諷著那些高層們,並且毫不猶豫的拒絕掉了對方要求他們撥出人手去支援,圍剿對方。

  「你們的腦子不會動—動嗎?那個家伙的實力幾乎可以和悟君直接畫上等號,讓我們去送死?呵。」

  緊接著,禪院直哉就不帶—個髒字的狠狠點評了他們,諸如』要是腦子不好使就感覺退位『』站著位置什麼也不做,能力不足就要有自知之明『之類的話簡直是刷屏—樣,不帶絲毫的停留,就衝著他們發了—通的火。

  禪院家不出手,五條家也不出手,那指派的人就只剩下了自己的人。

  這可不是高層所想的

  。

  「你們不同意是不是有什麼意見?」他們原本覺得,禪院直哉是和他們這些老古董—條線的,可現在看來情況並非如此,對方,也因為千音的事情有所動搖了。

  「哈。」禪院直哉簡直變成了輸出小達人,她和五條悟—起跟在說相聲—樣狠狠的嘲諷了—頓對面的家伙。

  「什麼都不打算付出,就想要讓禪院家出血?你們可真是打的好算盤啊,無本買賣,厲害厲害。」

  見禪院直哉終於不再張口閉口就讓他們退位,幾個高層也都長舒了—口氣。

  「當然,我們也會付出—部分,不過……那家伙是威脅社會的毒瘤,我們有權強制讓你們去執行任務。」

  這話—出,又是—聲嗤笑。

  不管是五條悟還是禪院直哉都是—副看笑話的表情在看著對方,那模樣簡直是在說,『你要是有本事,就直接這麼做』。

  強制執行?是因為什麼?

  要是他們選擇這麼去做的話,五條悟他們也絕不會客氣。

  ——你們,到底是因為什麼,而發布的這種程度的追殺令?

  不要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來搪塞,誰還不是老狐狸了?場面話在這個時候毫無意義。

  又是幾句毫無營養的話,這次的交鋒是高層那邊徹底敗下陣來。

  以源千伊的身份,他們沒有任何的理由可以證明,這兩位會幫助對方。

  等走出那壓抑的房間,五條悟和禪院直哉對視了—眼,五條悟的雙手依舊插在兜裡,—副老子天下第—的架勢。

  「怪不得,她不喜歡你了。」

  「哈?」禪院直哉上挑的眼角裡帶著滿滿的不可思議,這人剛才還和她唱相聲唱的那麼合拍,怎麼—轉眼就直接開始了人身攻擊diss上了?

  「因為她本來是女孩子啊,就算作為咒靈模樣看起來像男人,可也不是啊。」這麼說著,五條悟的眼裡簡直就寫著『你反向衝刺的樣子真的很好笑』。

  「……呵呵。」

  對此,禪院直哉並沒有直接反駁,反倒是—副自己在某些方面勝利了的模樣,帶著詭異的笑容直接從五條悟的旁邊走開。

  納悶的摸著後腦勺,五條悟詢問,「她是不是真的有病?我怎麼感覺她現在看起來就和正常的傲嬌小女生—個樣了?」

  硝子:「醒醒,五條悟你自己也—樣!」

  就算有個—米九的大高個,實力是最強,也掩蓋不住你剛才的發言和表現和小學女生扯頭花是—個操作。

  很快的,五條悟和硝子的手機就同時震動,兩人對視了—眼都沒拿出來看。

  就現在的情況來說,發來的消息大概率是和源千伊有關的。

  最後還是五條悟先拿出了手機,結果—看到上面那嚴肅又反復強調源千伊危險性的話,五條悟—個沒忍住直接笑場。

  那上面寫的嚴肅認真,又反復的告訴所有人,源千伊究竟有多麼惡劣的凶殘。

  可五條悟從那話語後直接還原了現場。

  如果他沒有理解錯,這上面的意思是——

  千音把—個高層的手下連帶著他的祖宅都快給掘了。

  沒人知道他們打架是怎麼打到那麼個地方去的,可事實就是如此。

  「還真不愧是她!」

  在最初的混亂過後,五條悟也開始思考許多的東西。

  夏油的許多事情,其實也是有跡可循的,在星漿體事件前後,夏油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或許,在那個時候,千音就發現了夏油終有—天會和自己走出—條完全不同的路。

  至於千音,她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告訴過他了。

  『如果有—天,我堅持不下去了,我會殺了那個人和他—起墮入地獄。』

  千音是恨他的,因為許許多多的事情。

  他還想要當—個人,而非咒靈。

  所以在高專的這些日子裡,他們相處的是這麼的愉快。

  如果他早—點發現這些,領著千音往那條光明的道路上行走,是不是—切都不同了。

  不、不對,這次的事情根本就和千音沒有任何的關系。

  是屬於突發事件……

  想到這裡,五條悟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他回想起自己當時將千音堵在天台上的事。

  當時,千音的表情很是鎮定,除了對於自己出現這件事略有驚訝以外,其他的所有似乎都在對方的掌控中。

  「等—下,為什麼……死的人會是那位源老師?」

  五條悟發覺,自己可能忽視了很重要的東西,被害人並非□□,而有可能是—切的源泉。

  源老師對於夏油來說幾乎和他的父母—樣重要,夏油在回去殺死他的父母的時候,沒道理沒有和源老師見面。

  那麼問題來了,—個雖然教書育人,而且在整個咒術界聲望財富樣樣不缺的女人,對於自己悉心教導出來的徒弟會有多少的戒備之心?

  「我之前是不是—直都忽視了對方。」五條悟來了精神,他准備去好好的調查—下那個源老師。

  雖然只是毫不靠譜的直覺,但他覺得,源老師和千音之間也是有聯系的。

  這個女人就像是關鍵的—個環節,鏈接了許多的東西。

  她的死亡就像是—個信號,許多人都因此行動起來了。

  「唔,搞不懂。」

  看著五條悟—個人在自說自話,硝子滿臉的嫌棄。她直接干脆的把人丟在這裡,自己回了專門分給她的醫療室。

  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湧入鼻腔,硝子拉開抽屜,想要找煙。

  結果抽屜—打開,看到的就是千音上次出去時給她買的伴手禮,—盒包裝精美的潤喉糖。

  從盒子裡拿出來,硝子看到了對方手寫的祝福語。

  「這種到處都有她的感覺……」

  還真是越想越揪心啊。

  「明明,我以為你是可以—直陪著我的。」

  硝子—直都覺得孤獨,她因為術式原因很少能夠離開學校,只能夠被動的呆在學校裡等待著尋求治療的人。

  或者是像前幾天那樣,坐在這裡,等待著其他人帶著沉甸甸的包裹走進來。

  等掀開的時候,才會發現,那躺在冰冷實驗台上的人,是自己熟悉的人。

  她只能夠呆在原地,看著悟和傑衝在最前面。

  沒有辦法參與他們之間的戰鬥,而這個時候,千音都會牽著她的手,讓她拿上手術刀來試試在咒靈上劃刀的感覺。

  美名其曰,『反正你也要做實驗,在人身上嘗試還不如在詛咒上嘗試,反正有他們兩個最強守著,你完全不用擔心危險。』

  「騙子。」

  說好了,最喜歡我的呢?

  打了個噴嚏,源千伊捂著自己的鼻子晃了晃腦袋。

  沒聽說過咒靈還能感冒的啊。

  「唔,讓我看下接下來要去哪裡?我可是—個被追捕,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特級啊。」

  這麼說著,源千伊也看到了禪院直哉的手機上傳來的消息。

  那些人對她的評價,源千伊不在乎,但她的注意力被禪院直哉閑著沒事給她發的八卦所吸引。

  「甚爾把惠帶走了?」


第50章

  按照道理,高專內部應該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之一,可就是這樣,甚爾也選擇了帶人離開。

  不過看樣子是找了借口的,而且還是那種一聽就不怎麼靠譜的借口。

  算算時間,也還沒到日子啊。

  源千伊還是有幾分擔心甚爾和惠的,在看到那被直哉拿來當笑話講的事情後,她就直接起身離開。

  咒靈狀態不需要擔心被監控視頻拍到,現在的大半咒術師怕是還在自己之前折騰出的地方忙碌。

  確定了情況,源千伊就絲毫沒有猶豫的選擇了動身。

  甚爾能去的地方也就兩個,一個伏黑由奈家,另一個則是孔時雨家。

  要這家伙去外面租房子或者是住賓館那還不如相信這人跟著自己准備搞事了。

  簡直可以腦補出,自己在前面帶頭搞事,後面甚爾搖旗吶喊,

  然後惠惠還舉著作業本喊著『衝鴨』?

  「不不不,我在想什麼奇怪的事情啊。」

  晃了晃腦袋,源千伊把那些奇怪的想法甩了出去。

  站在伏黑由奈家門口,她就已經感覺到了甚爾的氣息。

  由奈應該是上班去了,並不在家。

  源千伊看了一眼在走廊門口的監控攝像頭,還是選擇翻窗進去。

  剛拉開窗戶,源千伊就看到可憐又年幼的惠惠站在小凳子上,正在努力把電磁爐上面的飯鍋給拿下來。

  而甚爾則是一副渣爹的模樣,掰開了手裡的筷子,「你要是炒飯還沒好的話,這熱騰騰的章魚小丸子我就吃干淨咯。」

  :)

  源千伊露出和善的笑容,就你們看著他。

  話說出口的瞬間,甚爾也看到了源千伊,連忙起身把惠手裡的東西盡數接了下來。

  那動作,行雲流水沒有半點停滯。

  惠惠也瞬間get到了點,興奮的揮著手跑到源千伊的面前。

  「我現在都能照顧甚爾了!」

  讓五歲大的孩子照顧你?甚爾,你可真厲害。

  感覺自己永遠都在被伏黑惠不經意間的話給直接戳死,甚爾現在開始懷疑,他這個兒子是不是有點過分聰明了。

  小小年紀就知道往哪裡捅刀更合適?

  把炒飯盛出來,甚爾舉了舉自己的碗詢問道,「一起吃點?」

  在惠開口之前他又誇了一遍惠,表示這孩子賊聰明,知道多學習點東西好以後多照顧下千伊。

  得到了並不想要的誇獎,惠的臉都氣的鼓起來了。

  源千伊見這倆狀態並沒有什麼不對的,也就沒再說什麼,直接坐到了桌子旁邊。

  「對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哪怕甚爾這邊信息並不對等,他也有不少不清楚的東西,可對於甩鍋搞事情很是在行的甚爾還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不對勁。

  他很確定,現在的事情應該是屬於計劃的一個環節,再得知高層那邊的慘烈結局之後他就更確定了這一點。

  不過這是基於他之前同居的兩年對源千伊很了解,才得出的推論。

  源千伊搖了搖頭,「你先保護好自己和惠就好了,事情最多半年就能解決的差不多。」

  「需要半年嗎?」甚爾笑著反問。

  對上甚爾那眯起眼睛的壞笑,源千伊沒好氣的撇了他一眼。

  「醒醒,就算手裡的人手足夠,也培育出了那麼多的人,想要直接把整個高層做個大清洗也是很難的好不好。」

  回想起自己不久前和那群追殺她的家伙見了一面,那個上次有一面之緣的小雀斑直接就衝了上來。

  並且在碰觸到她的一剎那靈魂想要侵占她的身軀,在她下意識做出反擊的瞬間,告訴了她所謂的目標。

  『兄弟冤枉了你真抱歉,其實源老師是自然病死,但她做出了那樣的假像就是為了躲藏在暗處的敵人自亂陣腳。』

  』我不知道你和源老師是什麼關系,但既然老師選擇相信你,那我也相信你。『

  『可惜我們暫時還沒有抓到對方的狐狸尾巴,暫時只能先把吃裡扒外不干正事的高層給拉下馬。』

  『看到前面那被結界包圍的建築了嗎?我們這次的目標是把哪裡鏟平!』

  短暫的交流過後,源千伊就看到小雀斑噗呲一下吐了一大口的血,還偷偷用舌頭把咬破的血包包裝袋舔了回去,「可惡,不要以為你這樣就能夠傷到我!我一定要為老師報仇!」

  他這句慷慨激昂的話說完之後,就直接動手,刷刷刷的動作沒有慢上半分。

  而跟在他後面的其他人也是瞪著猩紅的眼睛,一副不殺了她誓不罷休的模樣。

  好家伙,這演技不去搞個奧斯卡都是屈才了。

  源千伊也覺得,咒術高層裡可能是有和對方合作的家伙。

  但問題是,一個個找出來比較麻煩。

  按照她最開始的猜測,那些人裡,很有可能是和加茂家有所聯系的人。

  畢竟最早的五條家的孩子就是交給了加茂家,自己後來第一次拿到的身份牌也是和加茂家有關,但也不能夠排除其他人。

  御三家實力根深蒂固,和其他人達成交易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既然猜不到的話,那就麻煩爛橘子都先捏爆咯。

  按照這次事情誰叫囂的最厲害,按照距離和發言順序,來隨機抽簽,抽到誰,去把誰的勢力搗毀。

  那些家伙都老了,早就不像五條悟那樣憑借著自己的實力在說話。

  他們恐懼變革,厭惡新鮮血液,就和上個世界爛泥地裡裹了八百層的裹屍布一樣變質發臭。

  甚至還想著獨占術式,排擠平民出身的咒術師。

  那些做法都沒救了。

  既然那些家伙排擠平民,那源老師就要用盡全力的去培養新鮮血液。

  所選的每一個人都是平民出身,有著正確的三觀,幸福的家庭,願意為了理想去奮鬥改變。

  ……

  手撐著腦袋,甚爾歪頭看著貌似陷入了回憶中的千伊。

  哪怕是現在,他對眼前的這人還是不夠了解,對方身上還有許多的未解之謎。

  她……究竟是誰?

  加茂家的女孩子、五條家的祭品,還有那個源老師,以及現在坐在自己面前的詛咒。

  「千伊。」甚爾低聲的念著那個名字。

  話音剛落,源千伊就疑惑的看向他。

  見人看過來,甚爾輕笑一聲,「還真是叫人不爽啊,居然完全沒有我上場的機會。」

  這麼說著,甚爾手撐在地上,把趴在旁邊的醜寶塞到惠的懷裡,自己則是直接湊到了源千伊的面前。

  那股獨屬於他的壓迫感和性/張力直接讓源千伊差點傻眼,之前一段時間的甚爾看起來很是溫和,都讓她差點忘記了對方的本來面目。

  甚爾爬到源千伊的懷裡,牙齒啃咬著她的脖子,「下次這種事記得告訴我。」

  在平靜的時候,他不介意窩在家裡什麼都不做就成天逗弄孩子,但在這種情況下,要是再閑著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他渴望著鮮血和戰鬥,那種直接用咒具劃破腐爛的臭橘子的事情怎麼能夠少了他呢?

  「下次一定?」源千伊有點想要直接推開甚爾,但手直接就碰到了這人那緊實的臂膀。

  可惡,那肌肉摸著未免也太爽了吧。

  「約好了喲。」悶笑著,甚爾的舌尖舔舐著她的脖頸,帶著濃濃的暗示。

  「……」不是,你等等!這麼野的嗎?!咒靈你也可以?!

  似乎是察覺到了源千伊的震驚,甚爾停下了動作,把人直接攔到自己懷裡。

  「我可不想,第二次再被丟下。約定好了,沒有下次。」

  腦子裡回想起小雀斑說起的『源老師是自然死亡』這句話,源千伊心底有一個不那麼好的預感。

  「如果我……」死了。

  甚爾直接用實際行動來阻止源千伊還沒有說出的話,「沒有如果!」

  抿著被咬的有點疼的嘴,源千伊點了點頭,這人現在未免也太……

  「惠也不想知道有什麼如果。」小男孩直接撲到兩人中間,阻擋了甚爾接下來的所有舉動。把手裡的醜寶高高舉起,「以後爸爸還會回家和我們一起生活嗎?」

  哪怕惠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可他也不知道現在的源千伊到底是在做什麼。

  只能夠從伏黑由奈看電視時露出的擔憂表情猜測一二,男孩仰著頭,眼巴巴的看著她。

  「最近一段時間我可能會來的比較少,惠要好好聽由奈阿姨的話喲,我保證每周至少過來一次。」

  「那、拉鉤!」

  「好∼」

  逐漸靠不過去,被遺忘的甚爾:……臭小子,可真有你的!

  大規模的追捕並沒有對源千伊帶來什麼影響,沒事了就去抓兩只四級咒靈喂下灰原,這傻孩子吃了快一個月,終於不會吃一只四級就導致消化不良了。

  當然,這對於他變成特級能夠說話,還有超級無敵長的距離。

  直接被源千伊塞到包裡,灰原依舊無比的緊張,他蜷縮在包裡,很想看看外面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但他又不敢。

  灰原很清楚自己這麼點能耐,一旦探出頭,說不定會被余波直接滅了。

  可他呆在包包裡,聽著外面的人吶喊者什麼,「你殺了源老師,我們必須要把你鏟除!」

  「我們之間是不死不休!不要跑你這個陰險小人!」

  灰原很想跳出來告訴他們,學長是好人!就算他是咒靈也是最好的咒靈!

  可他現在就是一個弱小又無助的咒靈,啥都干不了,就連說話也只能「汪汪汪」。

  源千伊和對方很有默契,她能夠感覺的到,這些人裡絕大多數都是啥都不知道的直腸子,或者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但已經隨大流的人,只有極少數的幾個像小雀斑那樣知道內情的。

  不過小雀斑的煽風點火能力極強,哪怕在差點和推土機一樣把某個高層家給推平之後,還能義正言辭的把這事推到源千伊的身上,然後又帶著大家回憶一下源老師對他們究竟有多麼的好,怎麼可以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放棄為源老師報酬呢?

  「前方的道路並不可怕,也沒用想像中的困難!我們這麼多人,難不成還不能用自己的勞動去還著宅子的錢?我們要為了我們的理想!我們的信仰!」

  一碗熱騰騰的雞湯下去,原本還有點遲疑的其他人也都振作了起來。

  說的沒有錯,難不成幾棟宅子還能比源老師的命要重要!?

  不過都是身外之物罷了!

  他們當初被當做怪物,是源老師將他們從泥潭中拉扯了出來,在他們成為咒術師後,也是那個溫柔的女人一點點的教導他們力量要如何去利用,一些比較簡單的術式要怎麼施展。

  「一定要殺了他!」

  對這些打了雞血的家伙來說,這一個月來,咒術師的高層們已經害怕聽到他們這邊的消息了。

  如果不是付出太過慘重,他們都想主動叫停。

  這都叫個什麼事啊。

  特別這群熱血青年搞完事情之後也不躲,直接以地震、爆炸、違規建築之類欺騙的理由報警,讓其他人去搶救下宅院,順便幫忙清理一下。

  可這些人家裡,哪裡有一個是干淨的?一個個都有一堆不能為外人所知的東西。

  但偏偏,因為源老師的大力推進,咒術界也不是自立一體,反而屬於和警察、英雄協會三足鼎立,雙方互相合作,加強效率。

  部分處理這類事的警察也都習慣了,可當他們那類似於「抄家」一樣處理那些廢墟時,也都表現的很「精彩」。

  那些東西,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看到的啊。

  一大堆事情都被公布,咒術師裡那些沒有參與其中的人都成了吃瓜群眾,一個個看的賊帶勁。

  你們是咒術高層,確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可……你犯法了啊,還請去局子裡走一趟。

  這一個月,已經有四個在局子裡喝茶,三個為自家「找不到」的損失怒吼那群瘋子,高層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事你要跟我講是巧合,那明天詛咒之王都能直接復活!

  「這當然是巧合!我們怎麼知道你們家裡有這些的呢?!再說了!違法亂紀的事情怎麼可以做呢!」小雀斑說的那叫一個慷慨激昂,他的臉都氣紅了。

  「要是你不信我!我可以立下束約!」

  「要是我和那個殺了源老師的人合作!那我不得好死!」

  被對方的話直接給懟回來,再加上這群人的表現確實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高層也覺得納悶。

  這真是巧合?

  不可能啊!

  但束約也不會騙人,不然他在說出那話的瞬間就會直接死亡。

  一想想那讓人倒吸一口涼氣的損失,高層們商量著,打算自打臉,撤回命令。

  「要不然……你們先別追殺他了?」

  小雀斑直接氣哭了,抹著眼淚,「這怎麼可以呢?!源老師對我們這些人來說就是命啊!」;


第51章

  對於咒術高層來說,今年絕對是最難熬的一年。

  他們不喜歡源老師,對於他們來說,那個女人的死亡簡直是一件值得彈冠相慶的喜事。

  這個女人明明自己也是咒術世家的人,但卻自甘墮落,與那些平民為伍。

  自己的能力不強,也不想著去貢獻自己的力量去聯姻,反而選擇去當一個老師。

  可你要是去高專當老師,給他們吸收點新鮮血液那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她沒有。

  她選擇了普通人的世界,去各地的初中當老師。

  教書育人?

  樹立正確的三觀比實力還要重要?

  簡直就是在放屁!

  就是這麼一個被他們放棄,被他們無視的家伙,居然找到了一大堆平民出身的孩子,引薦他們進入高專學習。

  在被忽視甚至鄙視的時候,這個女人無聲無息的編織了一張大網。

  這些人從最初的微不足道,緩慢的變成了一股讓所有人都不能忽視的勢力。

  高層們擔心,這股新生的勢力會對他們有所影響。

  可每當這個時候就有無數的聲音在他們的耳邊說著,那源老師只是一個咒力低微普通人,沒有必要害怕她,她就算真的想做什麼,也能夠輕易碾壓。

  他們信了。

  可不但心和不想把她手裡的那股勢力占為己有是兩個概念。

  他們在看到源老師死亡的時候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果然是個不值得在意提防的女人。

  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正常來說,是這樣的。

  一想到最近一個月來的種種,就有人氣的直錘桌子,「到底怎麼回事?!」

  他們根本想不通,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源老師死了,他們露出一副可惜嘆惋的模樣就足夠了,可到底為什麼,最後吃虧的人是他們?

  「會不會這是他們演的一場戲?」還是有人覺得不對勁,不可能真的這麼巧合這麼倒霉啊。

  「你見過哪個演戲的人把自己的命都豁出去的?所有的人都立下了束約,我們只能認為這一切是巧合。」

  咒術界的所有人都清楚,束約絕不能撒謊和違背。

  「那會不會是那個咒靈在故意為之?」

  「那家伙是和御三家有仇的家伙!他故意破壞有什麼稀奇的?」

  「不,我的意思是……大家真的沒有人和那個咒靈有聯系的人嗎?比如透露給他下次行動的地點,相對的,他需要刻意引導位置把戰局引到對方家裡,好以此制造混亂。那些直腸子的家伙舉動也不難猜……」

  涉及到這方面的鬥爭,所有人都和嗓子被掐住了一樣,狐疑的打量著周圍的人。

  他們任何一個,都有可能是和那個咒靈合作的人。

  懷疑的種子被種下,幾人的表情都變的詭異起來。

  「不管如何,都不能讓他們再繼續下去了。」

  「我贊成。」

  所有人都有不能夠被其他人發現的事情,他們彼此之前沆瀣一氣,可也同樣在猜忌。

  誰都不願意,自己心底的秘密被發現,然後失去一切。

  「警察那邊被叮囑不要隨意參與我們的事情?」小雀斑聽到這消息了然的點點頭,眼底金光閃動,帶著狡黠的笑意搖晃著腦袋。

  「那麼,我們就可以鬧的更大一點了。」

  趁著他們在彼此猜忌,擔心究竟是不是對方在暗地裡下黑手的時候,直接動手。

  打通了一個電話,小雀斑先是喵了一聲,很快的像是在驅趕著什麼,又跑了兩步,這才和對方寒暄了幾句。

  沒多久,他的手機上就收到了一封短信。那上面寫的就是很普通的,詢問他需不需要帶點什麼東西之類的簡單話語,根本沒有任何值得在意的地方。

  小雀斑反復看了幾遍,拿了一張紙把上面的內容抄寫了下來。

  之前在外面忙碌的小辮子走了進來,他的下巴上還有著些許雜亂的胡須,看著有些頹廢。

  不過身上帶著一股瀟灑的氣質,是個充滿了魅力的帥大叔。

  「你最近的暗號可是越來越有賣萌嫌疑了。」

  「哈,你是在誇獎我嗎?」小雀斑咧嘴笑著,張嘴就又發出了一聲貓叫。

  喵代表著貓,所以c(cat)是暗號,把剛才的所有短信都抄寫下來,按照發音刪掉所有不重要的東西,能夠得到一句簡短的話。

  「走了,我們這次直接搞的大一點,要讓那些爛橘子來不及反應。」

  說著,小雀斑直接站了起來表情嚴肅。

  隱瞞著自己的同伴他們究竟要做些什麼,就算是小雀斑這個戲精也挺吃力的。

  同伴不知道真相,保證著一腔熱血,為心底的光在奮鬥,那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證他們的安全。

  而且不接觸這些,他們才能夠在取代那些爛橘子後,依舊警醒。

  不存在任何的僥幸,也不會將所有的東西都當作可以利用的籌碼。

  「說起來,那個咒靈,你打算怎麼辦?」小辮子咬著發箍將自己的頭發重新束起來,在此之前,他不覺得咒靈可信。

  哪怕他曾經見過對方,和對方有一面之緣,甚至還被對方救助過。

  他依舊不覺得,咒靈能夠信任。

  更別說,這次的計劃裡,對方完全是被冤枉的一方。

  之前,對方的生活簡直沒有一丁點的漏洞,如果不是他們抓破了腦袋破解了源老師留下來的消息,他們也不會知道這個秘密。

  將咒靈那血淋淋的過去徹底撕開,將他不願意面對的過去公之於眾。

  「哪怕我不相信他,我也覺得這做法有些過了。」

  「老師說過,他值得信任,老師的身上有很多的秘密,她的「預言」從未錯過。」小雀斑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濃重的黑眼圈伴隨著眼底的血絲讓人看了就擔心他會不會下一步猝死。

  不過在說起這些話的時候,他的眼底帶著光。

  「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了,這幅模樣去演戲才更加逼真。」這麼說著,小雀斑還擺出一副寧死不讓的模樣,雙手緊緊的握住,「我們絕不會讓老師被這種家伙欺辱!」

  這麼說著,他又檢查了一遍自己身上帶著的血包,保證自己到時候能吐人一身的血。

  既然選擇了要搞事,那必須要讓自己看起來弱小可憐又無助,還被人冤枉陷害。

  「說起來,夏油傑呢?」小辮子突然想起了對方,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在事情發生之前,他們還以為源老師選擇的對像是夏油傑,對方就長了一張會搞事的反派面孔。

  笑眯眯的把人給殺掉的愉悅瘋批什麼的在咒術師裡簡直是標配。

  「哦,應該還在床上躺著吧,畢竟,那家伙是真的對老師動過殺心的。」小雀斑笑眯眯的,搭配上他那濃重的黑眼圈,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病態的感覺。

  夏油:「……」

  躺在病床上,夏油傑的身上纏滿了繃帶,旁邊還有兩個剪著妹妹頭的可愛小姑娘在奮力的想要照顧他。

  那翹起來,打著石膏的腿上還畫著小孩子的塗鴉。

  菜菜子正趴在他的床邊,拿著蠟筆在本子上塗抹著奇怪的畫。

  黑紅色為主調的畫面,上面還有著許多模樣猙獰的小人,他們看起來像是施暴者,又像是受害者。

  有的臉上帶著恐懼,有的臉上帶著猙獰。

  就像是那囚禁著她們的村子一樣。

  看著那兩個小姑娘,夏油的表情變的柔和了許多。

  哪怕離開了高專,他依舊擁有許許多多的東西,這一切都是他最為重要的財富。

  「夏油大人?」

  察覺到對方的視線,小姑娘揚起頭,她們看向夏油。

  對於本就深處地獄的她們來說,夏油傑就是黑暗中唯一的光。

  這個時候,新聞報道上依舊在跟進之前的拿起殘暴的凶殺案。那些人用最大的惡意在揣測著那個名為『千音』的年輕人。

  仿佛對方只要是十惡不赦的惡魔,那麼他們去責罵他,用各種不好的字眼去辱罵他,那就是在行俠仗義。

  「真是可笑。」夏油的眉頭皺起,但他的視線依舊沒有移開電視。

  最近為了養傷,他一直都沒有出去。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大事他也無從得知。

  但他清楚一件事,那個『千音』絕對是冒牌貨。

  現在的一切,都是有人在編織一張大網,想要將對方吞噬。

  回想起當初的情況,夏油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在自己和那個『千音』戰鬥的時候,那個小雀斑好像是故意的,讓自己被攻擊了一下才擠開一副『天吶!老師居然被你這個邪惡的咒靈傷害』了的模樣。

  「總覺得自己像是被所有人隱瞞了一樣。」嘆息著,夏油看向外面的窗戶。

  ……

  就在高層們准備直接把這次的事情給壓下去的時候,有人通報,五條悟申請加入這次行動。

  「……」

  所有人都有一種不妙的想法,他們面面相覷,都下意識准備拒接掉對方。

  不管怎麼說,五條悟這家伙的破壞力和戰鬥力都不是他們能夠承擔的起的。

  想像一下,那個咒靈和五條悟開展戰鬥,然後被波及的區域就是他們家附近……

  那畫面太美,一群人感覺都要心肌梗塞了。

  「不准!不准!!!」暫且不說那個咒靈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五條悟是肯定會故意搞事的。

  要是給他機會,這人說不定……

  「什麼不准?」五條悟站在門口,大大咧咧的邁著步子走了進來。

  他站在門口,直接將外面的天光都遮蔽了。

  隨著他的動作,整棟建築物都在顫抖,眼看著天花板上抖落木屑,原本就被最近的事情搞的心絞痛的高層們直接拍著桌子怒吼。

  「你打算做什麼?!要造反嗎?!」

  「哦?原來大家希望我造反啊——」拖長語調,五條悟歪著頭這麼說著。

  他那雙剔透的眸子仿佛會發光,帶著攝人的光讓人根本不敢和其對視。

  「剛才你們說?不准我去追擊千音?」

  對於五條悟的質問,他們很想說你這不是廢話嗎?

  可他們不敢。

  此時的五條悟看起來實在是太可怕了,他渾身的氣勢都漲到了最強。如果違背他此時的想法,說不定五條悟會直接暴起,把他們都當作敵人來處理。

  哪怕不直接攻擊,被他拉入領域之中,再波及到一點,只怕整個咒術界都要直接癱瘓。

  高層固步自封,帶著腐朽發臭的氣息掌控全局。

  但沒有人能夠將他們拉下馬替換。

  整個日本島的結界,還有許許多多的資源和其他的東西,他們都牢牢的抓在手裡。

  他們要是出了什麼事,這群小年輕就等著整體都亂成一鍋粥,世界毀滅吧!

  「我只是,想要得到他的消息,去問他幾個問題而已。」五條悟的聲音緩和了一點,像是選擇了自己後退一步,「我不會幫助他,只是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剛才還被五條悟的氣勢壓的喘不過氣,渾身直冒冷汗的高層們對視一眼。

  他們也知道那個咒靈的事情,甚至他們知道的更多一些。

  有關那個五條家的小姑娘,其實不少人都從她的身上得到過部分的利益。

  那可是,只要有足夠的數據信息,就能夠模擬出所想要的術式啊。

  她的血肉,她的痛苦,許許多多的人都曾經分食過。

  只可惜,沒能用她做出一個更趁手的傀儡。

  要是那個女孩子,能夠……活的更久一點,直接為他們多生出幾個好用的』素材『就好了。

  因為這些不能為人所知的事,高層們沒有再阻止五條悟。

  只是叮囑了幾句,反復強調,咒靈不可信,不要被對方所動搖,這才勉強同意。

  走出那破破爛爛的房間,五條悟晃著腦袋露出孩子樣的笑容。

  「在這種事情,怎麼能缺少我呢?」

  在五條悟走遠之後,那房子直接坍塌,灰塵和木屑紛飛嗆人的厲害。


第52章

  因為五條悟的強勢加入,導致之前就要被喊停的行動繼續了起來。

  小雀斑還頗為感慨,地位和實力果然很重要啊。

  原本他還准備,這些高層敢阻止他們,他就直接帶著占滿了芥末和大蒜的衣袖去好好的哭上一頓。

  對此,小辮子表示萬分感謝,他是真的不想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這樣也好,我們要是一群人都又是激動又是哭的,可能會給大多數人造成一種不好的想法。」

  他們要做的是取代那些高層,當然要所有的一切都站在制高點上。

  固然原本的准備會給人一種,是高層不作為的印像,可同樣也會讓他們被蓋上『意氣用事』的標簽。

  現在五條悟的出馬,算是最好的情況了。

  「看來傳言並不是那麼的值得信任,五條悟在大事上還是很能分得清的。」

  「你不覺得五條悟之所以願意幫忙,是因為能夠看戲而且很好玩嗎?」

  ……

  雙手插兜,五條悟回到高專搖頭晃腦很是開心。

  見他這幅模樣,已經快愁禿腦袋的夜蛾正道疑惑,「發生什麼事了?」

  見夜蛾好奇,五條悟雙手張開,擺在臉面前露出一個超級大驚喜的表情。

  「我剛才把爛橘子埋到地裡了。」

  聽到五條悟這話,夜蛾差點腳下一滑直接摔倒。他連忙抓住五條悟的手,「你做了什麼?別衝動啊!」

  他絲毫不懷疑,現在的五條悟有能耐對那些人動手,甚至於……直接殺掉他們。

  但問題是,許多的事情都不是直接動手殺戮能夠解決的。

  想要變革想要有所發展,只能通過一點點的努力,單方面把那些蛀蟲殺死,他們手裡掌握的東西沒有人知道,反而可能會造成一個大清洗,導致整個秩序崩塌。

  「放心,我只是把他們的那棟房子給震塌了而已。」五條悟一副你別大驚小怪的表情讓夜蛾正道頗為無語,要不是五條平常的表現那麼不讓人放心,他能想到那邊去嗎?

  「行了,我不會直接殺了他們的。」五條悟其實也想不明白,千音和那些人要做些什麼。

  推平他們的房子,翻出他們以前做過的事情,固然會讓他們焦頭爛額。可關鍵點在於,到底要怎麼才能夠知道他們獨占的那些東西。

  這些高層唯一的作用就是,作為世家的他們,知道太多自古傳下來的東西。

  而那些東西,對於咒術界來說萬萬不可缺。

  要是他們暫時妥協,偶爾還能夠從這些家伙的手裡拿到點東西,比如簡易領域,比如咒具使用權。

  積累的財富和獨占的資料,是他們目前還沒有被五條直接弄死的原因。

  每一家所擅長的東西都不一樣,哪怕他幾乎掌握了五條家的全部,他也沒有對那些家伙動手。

  只能夠一點點的蠶食,讓新生代立起來的同時,得到更多的東西。

  無法改變這一點的話,一切都沒有辦法改變。

  「那個,五條你要去找那位千音先生了嗎?」一直都住在高專的天內理子探出頭來,那張稚嫩的臉上帶著滿滿的擔憂。

  看到理子,夜蛾正道連忙擺出一副和藹的笑容。

  他看著那個扎著麻花辮的小姑娘走到五條悟的旁邊和對方說著些什麼,腦子裡卻回想起之前的事情。

  在不久前,他繼任了校長的位置,同時也為了星漿體的事情去見了天元大人。

  對方告訴他,時間已經過了。

  沒有和星漿體融合的他會盡力控制好自己,同樣的,他們也不要虧待那個星漿體的小姑娘。

  對方承受了太多本不屬於她的東西,以後,就讓那個小姑娘變的像是一個普通的孩子那樣健康快樂的成長。

  不該承受的東西,都變為了灰燼飄散在空中。

  夜蛾正道想起,自己看到的,有關那個五條家的小姑娘的所有資料。

  這是他偷偷調查到的,估計,五條也看到了同樣的東西,所以,他才會像現在這樣,平靜的嚇人。

  ——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

  站在高台之上,源千伊直接從高處墜落,凌烈的風從自己的身旁穿過,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暢快。

  趴在源千伊肩膀上的小狗狗灰原簡直被嚇慘了,他一直嗷嗚的叫著,還不停的咬著源千伊的頭發,想要讓他冷靜一點。

  在落地的一剎那,源千伊睜開眼,停住了身形。

  並且一個輕松的轉身就直接站在地上。

  她仰頭看著天空,這一個月來,天氣都不怎麼好,陰雨連綿,仿佛在預示著些什麼。

  「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就像是……整個世界從什麼地方開始就變的不一樣了。」

  這一切,都給她一種微妙的熟悉感。

  而且在這一周目開始的時候,就有些東西在潛移默化的改變。

  她不再恐懼,也不再害怕,甚至會覺得祓除咒靈是一件很習以為常的事情。

  戰鬥的技巧也仿佛是身體的本能。

  要說這些是游戲ai設置的話,那心底時不時會出現的對於五條悟的怨恨呢?

  當她每一次情緒激動的時候,腦海裡都會出現記憶的碎片,那些記憶的片段都像是真實存在的一樣。

  「汪嗚!」聽不懂源千伊在說些什麼,小狗狗委屈巴巴的咬著源千伊的頭發,還是很擔心她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或者是最近太累有點精神恍惚。

  「我沒事。」搖搖頭,源千伊把那些思緒甩出腦子。

  就現在的情況,她該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配合小雀斑他們,繼續當一個敬業的推土機。

  雖然從表面上看,現在的局勢依舊嚴峻,但源千伊能夠感覺的到,那些對於自己行動軌跡,還有聯系方式的細密追查已經停止。

  她現在想要通過電話之類的聯系其他人已經不是什麼問題了。

  正這麼想著,源千伊就接到了直哉的電話。

  她那邊的消息是最為靈通的。

  直哉的狗脾氣還是和之前一樣,電話一接通,她就報出了一個地址。

  「還真是把我當成你家佣人了嗎?」嘆了口氣,源千伊頗為無奈,可她也沒有拒絕。

  這次禪院直哉幫了她不少,許多消息都是對方傳過來的,有些時候,一些埋伏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哪怕是咒靈不怕受傷,也還是盡量要避免的好。

  她可不覺得自己能夠像五條悟那樣囂張的什麼都不怕,只有小心謹慎才能避免翻車。

  ……

  「等等!」

  源千伊眼睛眯起,她突然感覺到了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我不是在游戲裡嗎?需要的時候只要讀檔重來就好了,為什麼會真心實意的覺得自己的命只有一次,做任何事情都要做好萬全的准備?

  站在原地,源千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甚至有一種邁動腳步都無比困難的感覺。

  一股無法言說的恐怖感從心底湧現。

  呆在包裡的灰原歪著腦袋看向源千伊,他不知道源千伊為什麼突然停住了腳步。

  瞳孔緊縮成一點,源千伊迅速的翻看著游戲面板上的所有信息。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從最開始無論發生什麼事都習慣性看一遍游戲面板,看看好感度變化或者有沒有觸發什麼新的cg,變成了很少注意這些。

  是因為高專的任務很多嗎?

  但是看一眼又不耽擱什麼時間?

  就像玩手機一樣,都是不費功夫的事情。

  仔細的把所有的東西都復盤了一遍,源千伊發現自己的『經歷』帶著一種微妙的熟悉感。

  平日裡,她喜歡把發生過的事情,經過藝術加工放到自己的漫畫裡,就像是把五條或者甚爾都直接性轉,變成喜歡欺負女主卻又會偷偷關心在乎她的人氣配角。

  在畫這些的時候,她還會想像,要是他們真的知道了會怎麼樣?

  可她現在發生的事情……不就是她之前交給齊木先生漫畫的後續內容?

  她還清楚的記得自己構造的後期大綱,女主被扣了一個大帽子,變成了罪人,被通緝,成為了渾身都帶著淤泥和髒水的通緝犯。

  以前喜歡她、不喜歡她的人都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是看清人性的最關鍵的轉折。

  也是在這一次,失去了記憶,失去了力量的女主在一片黑暗中抓到了希望的曙光。

  她就像是失去了一切的可憐蟲,只差一點,她的所有驕傲和堅持都壓被無情的打碎,可在這個時候,她敏銳的抓到了那像征著靈感的白鴿。

  她將自己的記憶碎片徹底拼合起來,徹底的掙脫束縛,將自己身上的所有淤泥都散了個干淨,並且發現了潛藏在暗處的最終大boss。

  那個曾經披著少女美麗外衣的怪物在最後一次大戰中,看似消失。

  實際上並沒有真的離開,那怪物只是潛伏了起來,想要看曾經拯救世界,風光無限的「勇者」變成了廢物之後會有多麼有趣。

  記憶被消抹,開始對自我的存在產生懷疑,習慣性的想要拯救他人,但在自己都自身難保的情況下,她只會引火燒身。

  只可惜,她性格裡的某些特殊的東西在堅持著,讓怪物所制作出的困難也只會讓勇者受傷受到非議,並沒有辦法將她徹底的改變。

  溫柔、堅韌、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行事准則。

  那怪物一直在暗處看她的笑話,怪物由衷的,覺得勇者是個蠢蛋。

  勇者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從閃閃發亮的寶石變成了路邊灰撲撲的野草。

  就是這樣,丟掉了一切的她成為了能夠任怪物隨意擺弄的傀儡。

  怪物一次次的殺死勇者,但這樣,並沒有辦法消磨掉他曾經失敗了99次的痛苦。更可怕的是,怪物發現勇者本身也是一個是怪物!

  一個讓作為怪物的她都感覺到恐懼和頭皮發麻的怪物!

  ……不管殺死她多少次,她都會再一次的從地獄的深淵中爬出來,重新立於人世間。


第53章

  想到自己後面的劇情設計,源千伊連忙搖頭把自己的奇怪想法從腦袋裡甩出去。

  不管再怎麼說,游戲裡的場景發展和自己的漫畫重疊這種事情都不可能發生的啊。

  更別說……她自己還沒有把漫畫畫完,現在也只是出了個大綱而已。

  拍了把臉頰,源千伊覺得自己要注意一下,免得到時候畫漫畫的時候因為劇情過於接近,導致抄襲之類的問題出現。

  「果然是太忙的緣故麼?居然會出現這麼奇奇怪怪的想法。」

  源千伊繼續看著面前的游戲面板,上面更新了不少的消息。

  其中最關鍵的是,在不知不覺的時候,那個有關探尋咒術界秘密的主線任務已經推進到了55,一下子暴漲了25的進度讓源千伊很是吃驚。

  她仔細的對比了下時間,發現進度條最開始就是在她被爆出咒靈身份的那一天開始推動的,後來她推平那些個宅院的時候偶爾也會有所增長。

  但源千伊清楚的記得自己做事情的時間,可具體的時候倒是沒有對上。

  「難不成拉下馬一個人就能有所推進?可這應該是我收集到的線索啊,我弄完那些之後根本沒有時間跑回去看情況,最近的所有情報都是禪院直哉發送過來的。」

  沉思了一瞬,源千伊決定直接咕咕掉和對方的見面。

  她現在更想要去見見小雀斑他們,詢問下對方是否知道些什麼。

  這種其他人知道情況,但唯獨她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並不好受。

  小雀斑他們所在的地方還是很好找的,他們完全沒有隱藏自己所在的地方。

  甚至還放言,要是那個窮凶極惡的犯人膽敢靠近,他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殺掉對方。

  源千伊過去的時候,就看到正在嘗試著如何完美的破壞身上的血袋,並且濺別人一身血的技巧。

  那模樣,讓源千伊看了都滿臉問號。

  她但知道眼前這人是個戲精,可沒想到他操作居然……這麼……騷。

  「你這是在做什麼?」

  聽到聲音,小雀斑差點原地跳起直接撞到天花板。

  等看清楚是源千伊之後,他才誇張的松了一口氣。

  「你怎麼來的無聲無息啊……誒,不對,你要是來的有聲音那得被逼別人發現了。」

  嘀嘀咕咕的說了好一會,小雀斑這才抬手抹掉了不存在的汗水。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源千伊盯著對方看了好一會,那張臉上本來就不存在多余的情緒。看的多了,反而會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小雀斑也感覺有些不對勁,他稍微的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一個讓他感覺安全的距離才又問了一遍。

  「我想知道,你們這邊得到的全部信息。」源千伊這麼說著,她敏銳察覺到了小雀斑臉上出現的懷疑和警惕。

  不過那些情緒很快的就被他收斂了起來,又露出之前的那種靦腆普通的模樣。

  「最近高層那邊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不過我知道,五條悟下次行動的時候會參與進來,你下次要多小心些。」

  源千伊:「我想要知道的,是咒術界的事情。」

  小雀斑沉默了一瞬,他反問道,「你和源老師,是什麼關系?」

  不過很快的他又搖了搖頭,自己給了自己解釋,「算了,就當我什麼都沒有問吧,不管你和源老師是什麼關系,我都該把這事告訴你。」

  源千伊從小雀斑的口中得知了很多的東西,不僅僅是她之前不曾知道的內部消息,還有不少,除了那些當事人以外都沒人能夠知道的內容。

  是那些個高層,用盡全力,想要藏起來的秘密。

  「你們……」源千伊感覺事情的發展和她預料中的完全不一樣,不過臉上倒是什麼表情都沒有流露出來。

  小雀斑似乎從一早就知道源千伊會問什麼,他也是頗為感慨。

  「我也不知道源老師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她就像是算無遺策一樣,在死後,她曾經留下的東西全都發揮了用處。」

  聽到小雀斑的感嘆,源千伊感覺身體一陣陣的發冷,那種感覺就像是直接被扔到了冰窖裡一樣。

  那些占著自己的位置不願意改變,不願意離開的家伙最大的依仗就是,自己所掌握的東西。

  一旦專利技術變成了公開技術,那就是能者居之。

  不管怎麼樣都不可能輪到他們這些腐爛發臭的家伙身上。

  他們畏懼新時代的到來,也就更加瘋狂的想要抓住手裡的東西,免得自己變成了可以替代的家伙。

  可就是這樣,他們所想要盡力隱藏的東西依舊被發現。

  「你們是怎麼知道這些東西藏著的地方的?」這些東西,一般不都應該放在大家族的倉庫深處嗎?

  「那些家伙都老了,他們不僅害怕世家地位,甚至還害怕自己的孩子代替自己。」小雀斑臉上的嘲諷表情愈發明顯,「五條家現在基本只有五條悟一個人的聲音,禪院家雖然爛,但現任家主還算是爛的還沒有變質發臭的那一種,至於加茂家……呵,要是在不改變,加茂家鐵定被提出御三家的行列。」

  御三家是最頂尖的三個家族,但現在戰局不明,五條家因為有五條悟,其實是個定時/炸/彈,其他兩家也不遑多讓。

  「除了那些個小的家族,其他人都沉溺在舊式的腐朽之中。「

  說到這裡,小雀斑似乎察覺到自己一個咒術師和詛咒批判自家秩序好像有那麼點奇怪。

  自家的事再怎麼爛那也是他們家的事情。

  非我族之人其心必異,更何況還是慣來就屬於敵對勢力的他們呢?

  腦子裡出現了這樣的念頭,就被他粗暴的抹去,小雀斑發覺,自己不喜歡自己用那樣的字眼來描述眼前的人。

  這個咒靈,是最特殊的咒靈,而且讓他覺得和對方相處很舒服,很自在。

  ——甚至,很熟悉。

  「怎麼了?」正聽的入神突然沒有了聲音,源千伊疑惑的看了對方一眼。

  那原本帶著漠然和憂郁的眼中,不經意間透露出一種很自然的茫然好奇以及擔憂,讓小雀斑的心底再次一跳。

  「沒什麼!」連忙回了一句,小雀斑也不自覺的把之前原本准備隱瞞的事情說了出來。

  關於那些家伙藏東西的具體地點,還有裡面記載的東西,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了源千伊。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源千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的進度條並沒有推進,好像表示了她所聽到的這些,是小雀斑他們知道的瞬間就代表了她也知道一樣。

  源千伊又問,「這些東西,是不是只占了其中很少的一部分?」

  小雀斑有些不解,他倒也沒有多問,「確實不多,但對我們來說已經足夠了,目前所知道的東西,能夠大概的維持著安定,確保那些家伙下台後不會導致咒術界大亂。

  至於剩下的,我們准備讓他們家裡人鬥爭,選取合適的人選去替代上位。」

  整個高層,不可能都是他們的人。

  小雀斑的想法是,自己這邊占三分之一,老舊派雖然確實讓人不耐煩,可也不能否認,他們經過時代的積澱,傳承下來的東西比他們要多太多。

  只要老舊派的代表是充滿了鮮活氣息,不要光想著迫害他人,那所有的東西都還算是能夠忍受的。

  剩下三分之一最好讓中立派上陣,只不過這部分人選還沒有確定。

  見小雀斑又是一副沉思的模樣,源千伊沒再打攪他,直接離開了。

  從房間裡走出來,源千伊解開了一部分的疑問,但隨即更多的疑問又出現了。

  「我覺得,這個游戲的主旨像是……『輪回』?」

  哪怕是最開始,從表面上看起來已經脫離了咒術師世界的加茂家小姐也是如此,帶著濃重的,和咒術師整體拉扯不開的感覺。

  一次次被發現,被殺死,從最開始的逃離,到後面編織大網主動入局。

  一切都付出了好幾次的生命。

  最開始的時間線應該是在五條家,從五條家誕生的,能夠通過已知數據模擬出其他人能力和術式的才能。

  被當作了實驗體,榨干了所有的才能後被當作可回收垃圾在繼續實驗。

  逃出來之後,去找到了六眼讓『宿命』殺了她。

  再之後,作為加茂家小姐的她撿到了甚爾,並且見到了剛殺死她沒多久的五條悟。

  這裡,是她『自己』經歷過的第一次『自然衰竭死亡』。

  並見到了那個奇怪的家伙。

  源千伊有九成的把握可以確定,當時她見到的那個人,就是一直在暗中搞事的家伙。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普通一拳對他來說完全沒用。」

  明明殺死了對方,但對方卻一次次的出現。

  「難不成對方也是玩家?可不對啊,我清楚的知道,對方的所有安排確實高明,但並沒有「預知」……等一下,預知?」

  說到這裡的時候,源千伊感覺到了更奇怪的一點。

  自己在作為源老師的時候,好像被隱瞞了許多重要的東西。

  就比如小雀斑他們。

  「源老師能夠預知到那些東西的所在,簡直就像是未來的『我』拿了攻略完成的劇本再繼續安排一樣。」

  將源老師看作是未來,已經拿了完美攻略的自己再來看待問題的時候,源千伊的想法又發生了一個大的改變。

  「事情變的越來越有意思了。」

  將這一切都當作是一個輪回的圓,最開始的苦難是五條家的那個小姑娘,而最後的終結應該也是自己這個因為對方而誕生的咒靈。

  追捕和通緝還在繼續,最近一段時間源千伊都沒有和小雀斑他們發生大規模的衝擊。

  自然也就沒有再繼續推平那些老宅和建築,但小雀斑他們好像是在刻意引導著些什麼,戰鬥的地方經常會發生大規模的偏移。

  本著對自己的信任,源千伊沒有再去詢問小雀斑什麼,反而是盡全力的在配合他。

  時間不知不覺的已經過去了很久。

  她也抽空看了一下任務推進到55時獎勵的東西,裡面一共有兩片記憶碎片,以及三個實物獎勵。

  想起之前的獎勵,源千伊的表情變的很是古怪,獎勵不是懷孕石,就是每周一次的荷爾蒙果實能力不管怎麼看都不正經,源千伊優先選擇查看記憶碎片。

  她看到,一個模樣和自己一樣的女人手持燭台行走在黑暗中。周圍仿佛有著什麼能夠吞噬黑暗的東西,手中的橘色光芒甚至都只能夠照亮自己的上半身。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停住了腳步,源千伊依稀能夠看到在不遠處的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發生奇怪的變化。

  「你什麼都改變不了。」女人的聲音和源千伊自己的也一摸一樣,但是那聲音中帶著刺骨的寒意,平淡,冰冷,不含任何的情感。

  在她說出這話之後,黑暗中的人也發出一聲輕笑。

  「沒有什麼是注定的,你看看外面!世界都在發生變化!要不了多久,我們腳下的土地就將徹底炸裂,哪怕沒有我所構築出的那場游戲,火山噴發,力量絮亂,這場災厄會不斷的擴散,先是日本沉沒,很快的這場災厄就會傳遞到其他的地方去。」

  「災厄會終止,你的妄想也終究不會實現。」』源千伊『依舊保持著冷靜,搖曳的燭火在面前晃動,火紅的光映照在她的臉上。

  似乎是覺得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那人在狂笑,「誰能夠阻止災厄?沒有人!貪婪、欲/望、還有無休止的負面情緒,那些自喻為『人』的家伙親手摧毀了代表著希望的光。」

  「哪怕是看不到盡頭的無邊黑暗,我依舊相信,會有光存在。」

  「哦?哪怕是……納西爾親手殺死了代表著光的所有人也一樣嗎?」那個聲音笑的更加開心,眼前的場景則是在逐漸消退,在記憶碎片的最後一剎那,源千伊仿佛聽到了對方的最後一句話。「五條悟都已經死了,你的堅持還有什麼用?」

  從夢中驚醒,源千伊抬手抹掉自己額頭上冒出的冷汗。

  「記憶碎片應該是真實的,但剛才看到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五條悟死了?這怎麼可能?」

  仿佛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灰原自己咬開了背包拉鏈,眼淚汪汪的瞅著源千伊,仿佛被她剛才的話給嚇到了。

  又安撫了他一會,源千伊強忍著不適應,她選擇點開了第二片記憶碎片。

  這一次看到的畫面和之前完全不一樣,要讓源千伊來評價的話,那就像是上一秒還在和你討論世界末日了要怎麼辦,後一秒告訴你這一切都是愚人節的玩笑!

  怎麼樣!開不開心?!

  源千伊在看到穿著女僕裝,還做出一副害羞模樣的五條悟時,就只想自戳雙目。

  這個樣子的五條悟還是直接殺掉吧!她真的承受不來!

  「你在干什麼啊!快點過來啊!」對方看到了自己,直接跑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有沒有口紅,借我用用。」

  說著,對方就一副很自然的模樣直接翻開了她的包在裡面翻找著什麼東西。

  滿腦袋都是問號的源千伊現在無比懷疑,游戲開發商是不是覺得現在的劇情發展太過壓抑,才故意搞出這麼一個劇情來的。

  緊接著身後也傳來了開門的聲音,源千伊回頭一看,同樣身穿女僕裝的夏油傑臉上寫滿了不爽,那張平日裡看起來很溫柔的臉現在寫滿了『暴躁老哥』。

  「嗯哼,很合適嘛!」源千伊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惡趣味。

  甚至一只手還直接搭在了對方的胸口。

  感覺自己單純柔弱的心靈受到了重擊,源千伊甚至有點像直接閉上眼睛假裝自己根本沒有看到這一切。

  就看到五條悟對她來了一個k,一副要爭寵的模樣。

  救命啊!她為什麼要手欠點開這麼一個記憶碎片!還不如直接摔到地上的好!

  所幸記憶碎片裡面記載的都是支離破碎的片段,稍微熬一會就過去了。

  「千伊,你看怎麼樣?」五條悟突然把臉湊近,纖長的睫毛仿佛都要刮蹭到她的臉上。兩人之間的距離靠的極近,甚至能夠清楚的看到那雙眼睛裡倒影著的人影。

  那是一張女孩子的臉,臉上還帶著滿滿的笑容,緊接著一雙帶著細小傷痕的手直接按在五條悟的臉上,仿佛對他這種態度很是不爽。

  結束了記憶碎片,源千伊覺得這絕對是故意的。開始的幾秒鐘看到的五條悟耍寶根本就不重要好嗎?!

  她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五條悟的眼中是本來的模樣!!!

  「垃圾!」

  聽到源千伊的怒罵,灰原眼底的擔憂更多了些。

  他甚至覺得,源千伊是不是因為最近的壓力太大直接瘋掉了。

  「垃圾!」直接摔掉自己手裡的手機,禪院直哉氣的直跺腳。「你居然敢鴿我!!」

  越想越生氣,禪院直哉清楚源千伊最近兩天都沒什麼大事,所以才讓他來找自己的。

  怎麼著?現在不需要她了就直接甩到一邊?

  「渣男!」

  一把將地上已經摔碎了屏幕的手機撿起來,禪院直哉直接推門而出,臉上帶著怒意。

  源千伊拿著她的手機,她是可以定位對方距離的。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要鴿了她!

  外面的天依舊還有些陰沉,不過雨已經沒再下了,潮濕的空氣湧入鼻腔,禪院直哉下意識的裹緊了衣服。

  此時距離定位已經不遠了,禪院直哉下意識的收斂自己的氣息,悄無聲息的靠近。


第54章

  小心翼翼的踱步到路邊,盯著手裡的地圖定位,禪院直哉很確定源千伊就在這個小巷拐角的旁邊。

  陰暗的角落裡仿佛有著什麼東西,看不清楚模樣。

  「有話快說,我可沒有太多的時間。」

  這個說話的聲音直哉很熟悉,她現在可以確定,對方就是故意咕咕她!

  壓下心底的火氣,禪院直哉准備聽一聽對方究竟是被什麼樣的小妖精吸引了。

  「對於那些肆意污蔑你的人,你還要選擇幫助?」

  「你是咒靈,本該成為我們的同伴,我們也能夠幫助你。」

  「你是仇恨的聚集體,那些家伙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對你做出的事情,你不會忘記吧?」

  原本還帶著許多雜七雜八的念頭,可此時的禪院直哉只能用盡全力去抑制自己的氣息。

  她能夠感覺到,就在旁邊,總共有三只特級咒靈的氣息。

  而其中那最為暴虐,凶殘,充斥著殺意的,正是她曾經最為熟悉的氣息。

  禪院直哉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變的混沌起來,兩重想法在她的心底打架。

  你確定詛咒可信嗎?你確定你對他的想法和他對你是一樣的嗎?

  你也是傷痕了他的人之一?是什麼讓你覺得,一個特級咒靈在這樣天時地利的情況下還會對你好?

  越是緊張越難以操控自己的心情,更別提,那些個特級的實力要遠超她數倍。

  「誰?」一股巨力直接將她拉扯出來,直哉能夠感覺到一股直接壓制在她身上壓迫感。

  「漏瑚,她是我朋友。」源千伊的手有些冰涼,但卻直接阻擋住了那直接要噴灑在她身上的熱氣。

  聽到源千伊的話,漏瑚頭頂的火山爆發了一下,一副了然的模樣。

  「我懂,英雄救美嘛,不過你要想清楚,人類……不可信,比起他們,我們才是新人類啊。」

  「……」源千伊很是無語的看了一眼兩個咒靈,她又想起上次在山上,這家伙把她和禪院直哉關在領域裡,還「貼心」的表示她們倆在裡面做什麼羞羞的事情他們都不會看的狗血大劇。

  總之還是打斷他們的腦補吧,不然她覺得這倆人真的要腦補出一部驚天狗血大劇。

  「這次的談話就到此為止吧,你們想要拉我入伙就做出點什麼,不過……我想我的答卷或許會更完美一些,等著看吧,我說過,我要改變這個世界,毀滅是最簡單和愚蠢的想法。」

  源千伊的聲音中帶著冷意,也帶著不可質疑的狂妄。

  過了兩秒鐘,禪院直哉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在那兩個咒靈的眼裡是個什麼形像。

  艸!在這兩個咒靈看來,她是不是成了霸總的小嬌妻?!

  一想到這種可能,禪院直哉被惡心的恨不得反手就給人來上兩巴掌。

  ……等等是不是哪裡不太對,為什麼她會下意識想刪人巴掌?

  總覺得自己這邊發生了奇奇怪怪的變化,禪院直哉用奇怪的眼神盯著源千伊看了好半天。

  把漏瑚和花御這倆腦補小達人送走,源千伊突然聽到禪院直哉說了一句話。

  「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差點沒能維持住自己臉上的表情,源千伊看向直哉,「什麼叫……奇怪的事?」

  難道不是你一直在做些奇怪的事情嗎?你怎麼倒打一耙的那麼熟練呢?

  「哼,敢做不敢當!」

  「不是,你好過分啊!我做了什麼了!」

  「你做了什麼你知道!」

  我知道個錘子啊!恨不得敲開禪院直哉的腦殼看看她到底是有什麼大病,源千伊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不小心咕咕了對方。

  「你是有什麼事才來找我的?」

  「沒事不能找你?」說這話的時候,禪院直哉理不直氣也壯。

  被她這回答噎住的源千伊點點頭,反復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一點。

  「我現在是通緝犯,而且是整個世界範圍的。你到底有沒有想過,自己如果被人發現會有什麼後果。」

  這個大小姐之前不是還想的很明白嗎?幫忙和同情都是基於保證自己利益的情況下。

  「我樂意。」也不知道禪院直哉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直接從後面抱住了源千伊。

  感覺到身後那柔軟的身軀,源千伊滿腦袋都是,『你們禪院家都是這麼野的嗎?』

  一個個都是『就算是咒靈我也可以?』

  源千伊恨不得拽著他們的腦袋開始怒吼,生殖隔離都被你們忘到三途川了嗎?!

  等一下,好像在懷孕石的作用下生殖隔離這種嚴肅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而且……雖然是一周一次的能力,可荷爾蒙果實是真的可以……讓她變成男人……?

  ——打住!不能再想下去了!

  「你要抱到什麼時候?」源千伊自己都不敢隨便動,直哉的整個身體都爬在她的背上,而且還能夠感覺到對方的胸在她的後背蹭著。

  「千音你是不是可以控制自己變男變女」

  「……」你tm是剛才是在讀心嗎?!

  源千伊一下子愣住沒有直接反駁,也就間接告訴禪院直哉那是肯定的答案。

  不過從一開始,禪院直哉也猜到了這是肯定的。

  她對著源千伊的脖頸吹氣,「誒,你變成男人讓我看看。」

  「我拒絕。」

  「小氣吧啦的,你難不成還怕我上了你?」

  不是怕,你上次不是只差一點就准備發生點什麼嗎?

  源千伊懷疑,自己的身上是不是沾染了什麼禪院誘捕劑,不然她怎麼會動不動的就貼過來?

  「說起來,你怎麼不變回去,我給你的玻璃瓶應該還在吧。」

  「你以為我會隨便注射什麼來歷不明的東西嗎?」說到這裡,禪院直哉就又扯著大旗開始各種嫌棄。在說了一大通之後,以「我這樣你才不會粗暴的推開我」做結語。

  感情你還是個小機靈鬼?

  源千伊想了一下,如果禪院直哉是以男性身份過來抱她,還瞎蹭的話,大概率自己自己把人吊打。

  而不是現在她的胸……

  「等一下!你是不是把衣服都給解開了!」

  「給我穿上!你才是那個最不知廉恥的人吧!」

  「……嘖。」

  禪院家的人都超級無敵麻煩!

  如果有條件的話,一定!一定要離他們遠一點!

  在被禪院直哉纏著的時候,源千伊收到了惠的短信。

  那孩子發了一個醫院的地址。

  如果她沒有猜錯,惠的意思是……甚爾現在住院要生了。

  「我有點事。」

  「你有什麼事?」現在的禪院直哉看起來就和一個合格的杠精一樣,眯起眼睛來不管什麼都想要刨根問底。

  似乎是看出來源千伊眼底的心虛,禪院直哉更不願意離開了,她這次倒是松開了源千伊沒有再抱著她,反倒是狐疑的上下打量。

  「你要去做什麼我不能跟著你的事情?」

  「……不是,我們倆好像也沒有什麼關系吧。」

  嘴角輕輕抿起,禪院直哉看起來有些生氣。

  她狐疑的看著源千伊,總懷疑對方剛才的話是為了讓她生氣。

  「就算是我單方面的對你敢興趣,但你也不能說——我們不是朋友吧。」

  要是之前,源千伊還能氣一氣直哉,故意說他們不是!

  可這次的事情禪院直哉確實幫了她不少,甚至還願意為自己冒險傳遞情報。

  「我是真的有事。」源千伊不可能帶禪院直哉過去,哪怕甚爾本身不在意這種事情,她也不會去做。

  又和人好說歹說了好一陣子,禪院直哉才像是被源千伊說服。

  「那你下次不准咕咕我!」

  見人答應的爽快,禪院直哉那上挑的狐狸眼裡才像是閃過了點什麼別的情緒,目送源千伊離開。


第55章

  「……所以,你一路在跟蹤我?」

  手裡抱著一個,腿邊還站著一個,源千伊懷疑自己這下子真的沒辦法隱瞞下去了。

  禪院直哉的表情現在看起來也太可怕了些。

  陰沉著臉,站在病院外面的空調外機上,禪院直哉是一路通過管道爬上來的,就為了避免中途被源千伊發現。

  要不是她的身手了的,怕是在跟蹤源千伊之前就先被請到局子裡喝茶了。

  但……

  視線對上那張臉上都帶著灰塵的臉,源千伊又沒辦法說出什麼責備的話。

  現在的禪院直哉表現的太過無害,甚至還有那麼一點可憐,讓她根本沒有辦法說重話。

  甚至她懷疑,自己要是指責對方為什麼跟過來,眼前這人能給她原地表演一個哭的梨花帶雨。

  「你先過來,我給你擦擦臉,有什麼話你問吧。」

  禪院直哉這次像個大爺一樣,直接就坐到了源千伊旁邊的凳子上,雙手環在胸前,揚起下巴對著還躺在床上休息的甚爾。

  「你們倆什麼時候勾搭上的?還有了一個孩子?」

  禪院直哉盤算了一下,按照正常的時間來算的話,自己也沒有晚對方太久。

  她認識源千伊也有大半年了!

  可惡!你們倆居然是當著我的面勾搭上的!

  詭異的看懂了對方的意思,源千伊覺得很是離譜,這事……也是可以攀比的?

  「是那個什麼石頭,還是你們真的做了?」

  禪院直哉此刻表現的像極了捉奸,還是那種直接連孩子都捉到的那種。

  「石頭!」

  「當然是做了。」

  兩人的異口同聲回答,甚爾從病床上坐起來,剛吃了荷爾蒙餅干的甚爾臉上的棱角看起來柔和了不少。

  但依舊是個充滿著野性和占有欲的家伙,她的面色蒼白,但眼睛依舊銳利的像刀子。

  「禪院直哉,不要忘記了,你可是禪院家的嫡子。」

  她嫌棄的表情簡直要直接溢出,源千伊夾在兩人中間腦袋都大了。

  看著倆人一副要以女孩子的模樣打起來的架勢,源千伊現在真的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渣男了。

  但是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

  禪院直哉:「我會讓他們明白,我繼承禪院家和我是不是嫡子毫無關系!」

  這次的事情,讓禪院直哉發現了一些緊迫感,她變成了女人之後,家裡的競爭力陡然增大,給了她壓力。

  但同時,也讓她明白了一件事情,哪怕周圍的人都是廢物,可本該屬於她的囊中之物也有可能被人窺伺帶走。

  所以!她要保證自己足夠優秀,優秀到讓所有人都為之仰望的位置。

  那樣,她鄙視那些垃圾,鄙視那些根本就比不上她的廢物就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現在,她想要一個咒靈都會被阻攔,想要和對方有近一步的發展這種想法一旦透露出來,怕是整個禪院家都要覺得她瘋了。

  可要是她像悟君那樣強大到無可比擬,是不是就有這種資格了?

  她想要將眼前的家伙帶回家去,放到她的房間裡,捆上鎖鏈,將他永久的囚禁在自己的房間裡。

  看著那張看著冷淡的臉,染上別的顏色,讓他露出有意思的表情。

  ……不過,如果是他的話,要是想把她欺負哭倒也不是不可以。

  腦子裡轉過各種畫面,站在禪院直哉面前的源千伊根本不知道對方那傲嬌生氣的表情下面在想著『我欺負哭他』還是『他欺負哭我』這樣十八禁的腦補畫面。

  甚爾心底的警鈴大作,他發現了禪院直哉的表現和以前不同了。

  以前的直哉只是借著禪院家的威風在瞧不起人,可現在,她的性格裡好像多了點什麼。

  特別對方看向源千伊的眼神裡帶上了一種勢在必得的意思。

  「惠!」甚爾突然咧嘴一笑,臉上帶著一種惡趣味的表情,他抬了抬下巴,「讓你直哉叔叔看看你最近在練的手影。」

  在聽到手影兩個字的時候,禪院直哉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她看到小小的孩子抬起自己的手,一副天真幼稚的模樣擺出了手影。

  順著日光照射,能夠模糊的看到影子是一個狗狗的模樣,牆上的鐘表滴答滴答的作響,禪院直哉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在加快。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了好一會,並沒有出現什麼其他的變化。

  禪院直哉才長舒了一口氣,該死的,她差點以為禪院直哉那騙人的話是真的了!

  她的心剛落回去,就聽到了一聲清脆的狗叫。

  一只通體雪白,腦袋上頂著一個式神印記的小狗狗出現在她的腳邊,還在討好的搖著尾巴。

  源千伊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那小白狗吸引走了,她蹲下/身rua了一把毛量旺盛的小狗狗。

  似乎是被源千伊摸的還挺舒服,小家伙看起來很是喜歡,討好的嗚咽著直接就用前爪巴啦著源千伊的膝蓋。

  「十影法?」禪院直哉像是遇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打擊,她後退了好幾步才停止了下來。

  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咬著下唇惡狠狠的盯著甚爾。

  她現在發現,自己是真的不能夠小瞧對方,就這麼一個照面,對方就不僅在搶源千伊,甚至還有可能把她的家主之位一起搶走。

  「呵,你以為這能代表什麼嗎?!只要有我在!他就別想繼承禪院家!」

  此時,直哉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即將面臨無數荊棘和挑戰的騎士,她會披荊斬棘然後贏得自己的王位和公主!

  總覺得禪院直哉臉上的表情變化太多了,源千伊滿腦袋的問號,硬是沒懂她的腦回路。

  甚爾:「呵,你以為這是你能控制的?」

  源千伊一巴掌拍到甚爾的腦袋上,沒好氣的撇了她一眼。「你別搗亂!」

  她雖然沒懂這倆在說什麼,可源千伊可以很確定,剛才的甚爾在她沒注意的時候狠狠的在刺激直哉。

  禪院直哉那上挑的眼角都泛紅了,那模樣別說多委屈了。

  甚爾聽到源千伊這話,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她視線看向那邊的直哉,視線在對方的臉上來回掃動,呵呵一笑。

  臭小子,你以為這點小伎倆能勝?

  甚爾做出一副自己很痛苦的模樣,立刻就讓源千伊對她產生了擔憂的情緒。

  直哉:「讓男人生孩子,是你的xp嗎?」

  源千伊:「不、不是啊!」

  然而對於源千伊的否認,直哉依舊是一副不怎麼相信的模樣,她反而還安慰著。

  「就算是也沒什麼,反正我肯定是要有繼承人的,我也相信我自己的基因生出來的孩子會更優秀。」

  「……」源千伊是真的覺得禪院直哉是不會說話,你明明是能把話講的很動聽的,為什麼要說的這麼讓人想揍你?!

  裝疼的甚爾直接一把將源千伊摟到懷裡,打著哈切就讓惠放狗把直哉給咬出去。

  惠:終究是我一個人承受了一切。

  「那些家伙未免也太自以為是了吧?」腳翹在桌子上的五條悟身子往後一靠,臉上滿是嫌棄的表情。

  抱著一只熊貓咒骸安靜坐在不遠處的夜蛾正道聽著耳邊五條悟的聲音,恨不得直接把手裡的東西給砸過去,免得自己繼續聽的心煩。

  「少說兩句吧。」硝子面前的煙灰缸裡已經丟滿了煙蒂,她眼底的黑眼圈也愈發清晰,整個人都帶著一種頹廢的美感。

  「我說的有什麼錯?那些家伙自己手裡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掉,現在居然還盯上了——」五條悟的話說到一半,看到了那被夜蛾正道抱在懷裡滿臉都寫著茫然的胖達。

  話又重新噎了回去。

  最近的咒術界不太平,特別是源千伊他們那群人搞出來的事情,固然讓這些高層可以趁機吞掉一部份其他倒下的倒霉鬼手裡的東西,也更加小心的想要壯大自己的實力。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夜蛾正道呢做出的能夠有自己思維能力,且不用擔心死亡的傀儡自然是讓人垂涎萬分的。

  這種能力,高層們在胖達剛被制作出來的時候就想要分一杯羹。

  可對方態度強硬,他們也無法對此做出些什麼。

  現在,他們對於這類能夠制作出萬千戰鬥傀儡的技術更加渴望,也剛好有不少現成的借口。

  ——星漿體、夏油傑以及咒靈千音。

  所有的一切都是無比合適,能夠直接放在台面上,讓人去揣測的。

  巧合?不,就算真的是巧合,那你也有了失職。

  因為他們是你的學生,而且你剛成為高專的校長,所以,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失察才導致的  。

  很不講理的話,可偏偏又不能反駁些什麼,那些家伙就是故意在惡心他們。

  甚至還提出,想要見見星漿體。

  哪怕天元大人親自說出了,時間已過,星漿體沒有用處的話。但在那些人的眼中,星漿體就只是星漿體,並不是一個叫做天內理子的可愛小姑娘。

  她享受了星漿體那麼久的特別待遇,憑什麼在沒有達成自己的責任之後還心安理得的呆在高專裡?

  她就該自我犧牲,好讓他們明白,星漿體究竟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那個,要不然我……」一直都坐在角落裡的天內理子思考了很久,還是鼓起勇氣想要說點什麼。

  剛站起身,還沒把話說完,理子就被五條悟一瞪給嚇摔到地上。

  「你閉嘴!老老實實的呆在高專裡!你是我下一屆的學妹你知道嗎?高數做了嗎?馬哲學習了嗎?英語小論文寫了沒?」

  五條悟來個三連問,直接讓天內理子滿臉懵逼的站在原地。

  「我、你……高專要學習這些嗎?」

  「廢話!快去給我學習!你之前上女校學的那都是啥啊!要是跟不上功課,以後我的作業就全都交給你寫!要是考試再不及格,以後我的任務報告也是你寫!」

  下意識覺得五條悟的話說的不對,可因為他那太過理直氣壯的語氣,讓天內理子嘀咕了半天也沒能反駁。

  見天內理子完全是被五條悟給懟走的,另外兩個人都是一副『你也太討人嫌了』的表情。

  硝子還想要再抽兩只煙,但一摸煙盒,裡面已經空了。

  聽到作業和報告,陷入深思的夜蛾正道終於有了反應,「悟!你要是再不寫作業,我就要親自教訓你了!」

  五條悟鼓起臉頰,「要不是傑和千音不在,我至於沒有作業交嗎?」

  夜蛾乍一聽到那兩個名字還反應了兩秒鐘,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五條悟的意思是沒有這倆人幫他寫作業他才沒有作業可以交的。

  這種邏輯能忍?

  直接把煩心事給忘了,夜蛾將手裡的胖達一扔,大邁步的就跑過去要揍五條悟。

  手撐著腦袋,目睹了一切的硝子也露出淡淡的笑容。

  ……

  夏油傑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有什麼人盯上了他的微妙感。

  打了個寒顫,他左右看了看,可也沒有任何的發現,真要說的話,也就只是房間裡的雙胞胎在寫寫畫畫看起來有些沉默。

  「呼,那感覺可真是奇怪。」

  就像是以前無數次被悟算計,坑害,背後發涼的那種微妙感。

  雖然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可夏油已經不打算繼續在床上躺著了。這陣子發生了不少事情,但他因為自己受傷一直沒能去探聽清楚。

  「必須要去弄清楚千音的事情。」

  吃瓜已經晚了不知道多少茬的夏油傑還不知道,所有的事情已經朝著策馬奔騰的方向跑去。

  甚至等他得到全部的消息之後,大腦當機反而開始思考,自己當詛咒師叛逃到底是為了什麼。


第56章

  來自於咒術師高層的惡意沒有任何掩飾的放到了所有人的面前,他們對於五條悟依舊不死心。

  甚至於這次對於夜蛾正道的迫害就是為了讓五條悟退讓一步,立下束約。

  就算不能給操縱對方,也不能讓這個家伙成為他們的絆腳石。

  夜蛾正道很清楚這一點,他也始終認為老師該保護學生。

  他是成年人,而五條悟還是一個孩子,這不是實力多強就要讓他承擔什麼責任的,只是單純的,作為成年人,作為老師,理應保護他們。

  「不管是悟還是傑,甚至是千音,我都會盡全力的保護他們。」

  這是夜蛾正道的承諾,但夏油傑殺了一個村子的人,他完全無法理解夏油的想法以及他的做法。

  曾經他驕傲的學生選擇了一條根本看不到前進方向的道路。

  至於千音……夜蛾對他很是復雜,那個孩子,他是很想要保護他的,可……對方貌似已經不需要了。

  千音所做的事情,已經不是他這個老師能幫的上忙的。

  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給對方拖後腿。

  對於咒術界的高層,他沒有辦法反抗。他曾經覺得,自己和源老師是一類人,教書育人,看著下一代成長那就足夠讓人快樂了。

  只不過出乎他的預料,那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漂亮女人實際才是隱藏在平靜表像下沸騰的火山。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對於兩人都有所接觸的夜蛾正道已經有所猜測。

  在這種情況下,他能夠保證的也就只是自己兩邊都不靠近,安靜的等待著結局。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已經快要看不到外面的場景了。

  但那磅礡的大雨並沒有給人造成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反而這樣的大雨會洗刷掉所有的污漬,讓人不自覺的放松精神。

  硝子:「悟已經走了。」

  聽到這話,夜蛾正道深吸一口氣。

  他看向硝子,「今晚估計會出大事,就別忙活別的了,叫上其他人,一起搓一頓。」

  硝子笑著反問,「老師要和我們一起喝酒嗎?」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未滿二十歲不准喝酒!」

  喧鬧聲在雨幕的遮掩下變的清淺,像是一曲幽長的旋律,讓人不忍打破。

  ……

  既然沒有理由阻止源老師的那些學生去做某些事情,那就直接徹底解決掉那個特級咒靈。

  咒術界的高層們也煩了,對於他們來說,之前的那個家伙讓他們暫時不要殺死對方,只把那個咒靈逼到絕路。

  原本輕松簡單的事情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變的如此麻煩了,高層們決定這次派出自己信賴的手下,並且親自看看情況究竟如何。

  他們不相信任何人,更不覺得五條悟申請加入會無所作為,必須要全程監督!

  然而,他們沒有想到,事情剛發生沒多久,就出現了誰也預料不到的想法。

  那些高層想做的,只是高高在上,通過屏幕去監視他們。

  而非像現在這個!直接被拉入戰局之中。

  所有的人臉上都帶著和善的笑容,溫暖有力,像是春日的陽光。

  但那空氣中散發出來的氣息卻叫人感到恐懼。

  雨滴落下,停留在他們頭頂一釐米處。

  他們處於「無下限」的籠罩範圍內,有人開始歇斯底裡的喊叫,「五條悟!你想造反嗎?!」

  摘下墨鏡,五條悟笑的像個孩子,「這叫造反?這只是小小的清除垃圾罷了。」

  看到他那溫和的笑容,在場的所有人都打了一個寒顫。

  源千伊從他的身後走出,蹲在了其中的一個老人的面前。

  她的視線在對方那張帶著老人斑的臉上掃過,最後停留在了對方的眼睛上。

  那雙眼睛,看著沒有一丁點的渾濁,反倒是帶著淡淡的光,仿佛蒙塵的寶石想要努力的散發出光輝。

  「我的眼睛,你用的舒服嗎?」源千伊微微俯身,靠近了那位老者。

  老者的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不那麼健康的味道,讓人厭煩不已。聽到源千伊的話,那老者的瞳孔緊縮,他想要說些什麼,源千伊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纖細蒼白的手指直接干脆的剜除了他的眼睛。

  在看到他的一剎那,源千伊就感覺到了一種壓制不住的憤怒,那本該是加茂家的小姑娘的眼睛。

  「不屬於你的東西,終究會被收回。」

  源千伊的手在對方黑漆漆的眼眶上拂過,血立刻就止住了,但同樣的,他這輩子估計都沒辦法再安上眼睛了。

  她的動作極快,哪怕是五條悟都沒有想到源千伊會這麼快的就做出這樣的殘暴舉動。

  她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也都在心底有了計較。

  源千伊的意思是,那個老家伙的眼睛是從他的身上拿來的。

  曾經的那個五條家的小姑娘遭遇過什麼,在高層裡,是一個眾所周知的事情,他們也沒有懷疑源千伊所說的話。

  那可是能模擬完善出許許多多「術式」的才能啊,哪怕以她的血肉為實驗,所能夠得到的不過是低配版本,依舊沒有人會嫌棄。

  反而還會覺得不夠,太少了!

  要是能夠多咬下來一塊肉的話,那說不定就能夠多供養出一個「天才」。

  低配和冒牌貨只要夠多,再弱小的東西都能夠發揮出驚人的天資。

  「你們想做什麼?殺了我們——」對於這些腐朽的老不死來說,最大的依仗就是他們沆瀣一氣掌握了近八成的咒術奧秘。

  咒具、結界、符紙……等等的一切,流傳在市面上的都是最簡單,最不被他們放在眼裡的東西。

  至於其他,全都是他們各個咒術世家私藏的。

  小雀斑笑嘻嘻的走出來,他站在那些老者面前不遠處,聽著他們的怒罵。

  還一副很是關切的模樣讓他們別生氣,年紀大了,可是會有各種老年病的。

  小雀斑就像是一個話癆一樣,和他們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這些人一個個都不喜歡聽這些話,平常醫生要是跟他們說起,他們可能還要生氣。

  「你以為這樣能激怒我們嗎?我們才不會因為這些低級的話失去理智!」

  聽到這話,小雀斑連忙搖頭,一副很是震驚的模樣。

  「你們怎麼會這麼想?」

  「我要是想讓你們生氣那怎麼還會先關心你們呢?」

  說著,小雀斑咧嘴一笑,張嘴就背出了各種各樣被那些世家獨占的資源。

  原本所有天資不是那麼妖孽的人,想要發展大多只能選擇「簡易領域」,可小雀斑上下嘴皮一碰,直接就說出了三個大眾化的領域修煉方式。

  所有被他們珍視的東西都被小雀斑用播音腔說了出來,一群老橘子都眼睛紅的要滴血,恨不得衝上去弄死他們。

  五條悟直接一腳把要撲過來的人給踹飛,「怎麼?不想聽?可以啊,我們已經印刷成冊,你們可以慢慢看。」

  眼看著五條悟跟小公園暗處的暴露狂一樣直接把自己裝逼的大衣拉開,裡面密密麻麻的放滿了「四年咒術高專,十年加班不離」的詭異書籍。

  那些老橘子一個個都跟得了帕金森一樣顫抖著手,翻看著上面的東西,那些全都是他們的最大「依仗」!

  源千伊:「這是什麼沙雕名字?」

  小雀斑:「雖然確實沙雕,但上面的東西發行出去,就算真的讓他們加班怕是也沒人會拒絕。」

  能夠最大限度的保證公平。

  能夠將那條無悔的獨行道路照亮,讓他們覺得,就算是加班也是為了自己,為了更多的人,而不是為了那些不值得的家伙。

  「行走在黑夜中,行走在街道的陰影處,無名英雄不是那麼好當的,哪怕我也覺得詛咒這樣的事情不能夠公之於眾,但我也會盡自己的所能,讓大家的付出得到應有的回報。」

  小雀斑看向源千伊,他的眼中帶著細密的紅血絲,整個人看起來時刻多有可能猝死。

  「這是老師,教會我的最重要的道理。」

  源千伊看著對方,那個看起來瘦弱靦腆的少年此時像是在發光,整個人都帶著無窮的魅力讓人不自覺的被吸引。

  源千伊也輕笑一聲,她又看向了那邊的幾人,哪怕她記憶中並沒有這些人,但在看到他們的時候,源千伊的腦子裡隱約的浮現了,他們曾經做過的一些事情。

  他們之中的大部分,都是腐爛發臭,就算拿去當飼料都沒有半點價值的垃圾。

  或許曾經的他們,能夠通過搏殺成為咒術界的高層,也有屬於他們自己的閃光點,可此時,他們都只是一攤爛泥!

  「我不會殺了你們,活下去吧,看著自己的所有被一點點奪走,然後在絕望的地獄中沉淪。」唇上下開合,源千伊說出了自己由衷的詛咒。

  ——見過光明,便讓他們沉溺於黑暗。

  一無所有,便是他們最後的結局。


第57章

  高層的變動是無聲息的,除了那些奮鬥在第一線作死的高層,還剩下一些不怎麼管事,萬事不摻合的。

  這部分人暫時的被留了下來,畢竟現在所有人都忙成了這個鬼樣子,要是讓他們再和其他的家伙一樣都被關在家裡,看著底下的孩子爭搶地位,未免也太浪費了些。

  作為一個合格的社畜,當然要把那些之前閑散的老油子全都煽動,讓他們趕緊去工作!

  事情和之前的計劃一樣,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小雀斑他們整理發行的東西,直接就放到了高專的圖書館裡,有人要是想看,在完成了一定量的任務之後可以借來看。

  整個咒術界的風氣都好了不知道多少。

  等夏油傑已經接管盤星教換上袈裟的時候,他同樣也得到了這個消息。

  「總有一種,自己被丟下的感覺。」這次受傷,在床上躺了一段時間,夏油傑也讓自己的腦子變的更加的清醒。

  他知道,所謂的殺死普通人,殺死那些沒有咒力的猴子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那就是他一手締造了末日。

  但他依舊不甘心,他覺得自己付出了許許多多的東西,卻只能夠在一條看不到前方的道路上前行。

  只不過現在,有人在那條道路上點亮了一盞盞的燈,前路依舊未知,可光芒驅散了黑暗讓他們能夠清楚的看到不遠處的亮光。

  「可能是之前正論說多了吧。」夏油嘆息一聲,他看向電視上播報的消息。

  那上面,正在為洗刷千音之前的罪行做了一個專題報道。

  當初的那件事鬧的很凶,特別到後來建築物破損嚴重,一些高層更加不爽,他們用盡言論詆毀源千伊。

  恨不得將對方塑造成一個殺人無數的惡魔,然而實際的舉例也依舊只有最開始源老師的那件事情。

  可即便如此,他們在宣傳源千伊恐怖的時候,人心惶惶依舊有不少人因為這件事誕生出了負面的詛咒。

  「在跳出了那個束縛的圈子之後,我也要去做到更多的事情。」關掉電視屏幕,夏油傑臉上帶著清淺的笑容,從房間中走出,袈裟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他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嘴角淺淡的笑容,加上身上的袈裟,看起來就像是真的悲天憫人救苦救難的佛陀一般。

  走在馬路上,夏油傑有些驚訝的看著不遠處。

  在距離他一條街的一家西餐廳,他看到在玻璃窗後面有幾個人,女孩子模樣的禪院直哉和抱著孩子的甚爾,以及和千音坐在一起的惠。

  夏油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亂,為什麼甚爾現在也是一副女孩子的模樣?而且還是和以前一樣穿著緊身的黑色襯衣,火辣的身材加上她那種特別的氣質,可以說是人群中及其亮眼的存在。

  當然,甚爾旁邊禪院直哉也同樣的很吸引人,衣服雖然看不出牌子,但一看就有一種貴的感覺,再加上那時不時揚起下巴對許多事都一副嫌棄的態度,更是讓傲嬌大小姐吸引了一群想要被她罵的變態。

  「為什麼我會下意識的躲起來?」在看到對方的一剎那,夏油傑就直接躲到了一個視線的死角。

  作為特級術師,他很確定自己不會被對方發現。

  「可能是因為想要繼續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事情吧。」

  夏油傑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自問自答居然有人回答。

  一扭頭,夏油就看到了同樣和自己一個姿勢,緊緊貼在牆邊的五條悟。

  「……」這種感覺還怪熟悉的。

  就和幾個月前,自己還沒有離開高專,沒有做出過那些事情的時候和五條一起做壞事之後躲起來一模一樣。

  五條悟倒是沒有感覺到夏油傑那微妙的想法,他把手指豎到嘴巴前面,一副你別說話的表情。

  然後整個人就跟做賊一樣,透過縫隙繼續在偷窺著那邊。

  夏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總有一種,我們倆因為八卦暫時歇戰,並且站在統一戰線的感覺。

  五條悟小聲:「你覺得他們會是什麼關系?為什麼甚爾那家伙懷裡還抱著一個嬰兒?」

  夏油同樣也湊過去偷看:「按照正常猜想,那是他的孩子。」

  五條:「雖然有傳言他是入贅伏黑家改名伏黑甚爾,但實際上,是那個姓伏黑的女人被他幫了好幾次才同意幫他養孩子的,兩人實際上根本沒有扯證。」

  夏油:「我很想吐槽你為什麼對這種事情這麼了解,但關鍵難道不是甚爾為什麼和直哉一樣都變成了女人麼?」

  「對哦!」沉思了一瞬,五條悟就擺出一副很是生氣的模樣,「千音可以做到這種事情!可惡!他為什麼不早點說!這麼有趣的事情我也想試試啊!」

  夏油:……我不想試!

  他有九成九的把握相信,要是五條悟嘗試了這件事也一定不會漏掉他的。

  哪怕他現在是詛咒師,說不定五條悟還會以此為借口,說這是在懲罰他。

  「比起這些,你不好奇千音和兩個禪院到底是什麼關系嗎?而且……那個孩子……你覺得甚爾那種性格的家伙為什麼會抱著一個嬰兒?」

  略一思考,五條悟就懂了夏油傑的意思,「你是說,那是甚爾給千音生的?好家伙!不是說咒靈都是無性別的嗎?他居然可以上男人並且讓人家懷孕?!」

  「嗯……這個我就不想體驗了。」

  夏油:我時常懷疑自己不夠變態,和你的距離越來越大。

  他確實好奇,可好奇也是有限度的,夏油傑的腳偷偷向後退了兩步,不發出任何的聲響,遠離了五條悟。

  然而就在他覺得已經拉開了一個安全距離的時候,五條悟突然回頭看著他,嘴角扯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心跳不自覺的加速,夏油傑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產生這種不妙的情緒。

  他很確定,五條悟現在並沒有對他起殺心,更沒有上次見面的時候產生的那種不安的情緒。

  但也正應為如此,他才感覺不對勁。

  悟他對於自己做出的事情,絕對沒有放下。

  「艸!悟你要做什麼?!」在看到對方獰笑著撲向自己的時候,夏油傑有一種很不妙的預感。

  ……

  「他們在干嘛啊。」源千伊看向那邊,最近一段時間她的神經都是緊繃的,自然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出現。

  也感覺到了這倆是在圍觀他們,就在她准備趁機溜走到時候,這倆反而打起來了。

  「管那麼多做什麼。」一副好媽媽模樣的甚爾把懷裡的嬰兒遞到源千伊懷裡,「你不給閨女起個名字嗎?」

  禪院直哉嗤笑一聲,「這也叫你們的閨女?是不是我用那石頭生兩個也代表我和千音兒女雙全了?」

  甚爾舔了下嘴角的疤痕,向後一靠,「那你生吧。」

  源千伊抱著孩子現在只覺得頭大,她現在無比懷疑,以後這倆說不定會抱著孩子來找她。

  口口聲聲的說著什麼要負責之類的話。

  她當初就不該看禪院直哉可憐把懷孕石送出去!

  她原本還覺得懷孕石能當作一個懲罰的來著,結果甚爾這人一回生二回熟,直接習慣了。

  直哉大小姐反復的看著時間,貌似有什麼著急的事情。

  她嘴角緊緊的抿著,視線放在源千伊的身上久久沒有離開。

  「你在看什麼?」甚爾自然是注意到了直哉的視線,她直接仗著自己坐在對方旁邊就擋住了直哉的全部視線。

  反復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禪院直哉看向源千伊。

  「我要回去了,你……以後多給我打電話好不好?我可能很長時間都沒有辦法出來了。」

  這次的高層動蕩,對於禪院家的影響也不小,她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在外面待太久,那樣就是給那些愚蠢的家伙讓出道路來給自己增加麻煩。

  源千伊也知道,那些高層「主動退位」只是一個開始,後面還有長的路要走。

  作為大家族繼承人的禪院直哉需要面對的東西還有很多。

  對上禪院直哉那有些可憐巴巴的模樣,源千伊根本沒辦法說出什麼狠話來。

  這家伙,真的是裝可憐越來越順手了。

  對於一個長得好看,還對她露出依戀模樣的女孩子,源千伊根本沒有辦法說出什麼狠話。

  哪怕知道,對方對於自己有那方面的想法,在禪院直哉不做出過分事情的情況下,源千伊根本不能狠下心,拒絕這個平日裡傲嬌又無理取鬧的大小姐。

  可惡,這種反差根本沒辦法讓她說否定的答案啊。

  「我盡量。」

  得到源千伊的答復,禪院直哉的眼睛就亮了起來,她本來就長得艷麗,眉眼上挑,再加上還去打了幾個耳洞,帶著裝飾讓傲嬌大小姐又多了一點別的氣質。

  「你是還離不開人的奶娃娃嗎?快回家找你爸吧!」甚爾也起身擺了擺手,一副很是不想讓源千伊和她說話的模樣。

  撇了甚爾一眼,禪院直哉露出一個帶著些許失落的笑容,「我以後可能很長時間都不能離開禪院家了,但你不能不和我聯系!」

  好一個以退為進,甚爾這些年也不是白混在女人堆裡的,她聽到直哉的話,瞬間就警惕了起來。

  她這麼給自己裝無辜裝可憐,搞得自己這邊像是唱黑臉的了。

  聽著面前兩個「女人」的談話,源千伊覺得,自己的性別是不是哪裡不太對勁。

  怎麼這倆人比自己還像個女孩子?

  就在說話的時候,源千伊猛然聽到了不遠處的一聲「凄厲」慘叫。

  「悟!你做了什麼啊!!」


第58章

  那聲音實在是聽著太慘了,源千伊和另外兩人都一副好奇的模樣。

  原本他們是准備無視這兩個偷窺的家伙的,可這聲音聽著太慘了,讓兩個禪院都是一副好奇的模樣。

  就連原本還在逗著妹妹的惠都揚起頭好奇的詢問,「夏油哥哥怎麼了?」

  根本不用猜就知道是五條悟做了什麼,但源千伊也很好奇,五條悟能做些什麼讓對他都無比習慣的夏油傑都發出這樣凄厲的慘叫。

  走過去一看,連原本還繃著一張臉,看誰都是『我瞧不上你』模樣的禪院直哉都沒忍住。

  在他們不遠處的小巷裡,五條悟跟那犯罪嫌疑人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直接就橫跨坐在夏油傑的身上獰笑著。

  只不過夏油傑不是那種招牌式的『你不要過來啊』的女主角。

  他現在……被五條悟剃頭了。

  剃了個光頭!

  「噗嗤!」看到這畫面,源千伊直接笑場。

  哪怕我經受過專業訓練也頂不住,你們倆這也太絕了吧!

  五條悟的技術不行,原本可能是准備剃個寸頭的,但就目前來說,他已經把一部分頭發剃的坑坑窪窪,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的把半邊給剃光,剩下半邊還有頭發。

  那模樣簡直就是個殺馬特。

  看到源千伊過來,五條悟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表現,反而和以前無數次那樣叫著她,「千音你來的正好!幫我把傑的手腳按住!」

  「你們倆的事就別牽扯上我了。」源千伊舉起雙手,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要真想說和你沒關系,你們三個人就不要那麼一致的掏出手機拍照啊!」絕望臉的夏油傑覺得自己太難了,他怎麼就遭遇了這種事啊!

  吐槽完,夏油才覺得不對勁,這話說的,簡直就像是他們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拜托你們對他的詛咒師身份尊重一點!能不能正常的把他當作敵人!

  當然,當作敵人也不代表要剃頭!

  夏油傑覺得自己簡直可以直接沾著五條悟的血寫一個『慘』字。

  「你tm是不是有病啊!!!」一拳頭掄上去,夏油傑喘著粗氣,保留下了自己一半的頭發。

  然而對面的閃光燈讓他更是無法保持冷靜,算了:)

  光頭就光頭吧,總比現在這造型要好。

  一邊翻著白眼一邊給自己把剩下那點頭發給剃了,夏油傑無比的慶幸自己選了袈裟穿。

  起碼這幅打扮光頭並不是那麼的違和:)

  「我這怎麼能叫有病呢?明明就是在面對黑暗勢力做鬥爭。」說著套話來,五條悟也是溜溜的,他是一點都不怕夏油傑的,甚至還想拿出油性筆在他的腦門上塗鴉。

  雖然不知道五條悟在想些什麼,可夏油傑還是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選擇往源千伊那邊靠近了一點。

  以往每次打架的時候,他都會和千音聯手,一起來搞五條悟。

  等站過去的時候,夏油傑才突然反應過來,現在,他是詛咒師,千音是咒靈。

  曾經的朋友早就四分五裂了。

  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湧上心頭,夏油的嘴唇有點泛白,他想要說些什麼,但又什麼都不曾說出來。

  「你湊過來干什麼?」甚爾直接站在源千伊的面前,她穿著的那緊身的黑襯衣直接讓夏油有些臉紅的往後推了兩步。

  等後退之後,夏油才反應過來,不對啊!他干嘛要害羞!

  這家伙是甚爾啊!他是有多沒眼力勁才會一瞬間覺得眼前的人是個女人的?!

  「喲!臉紅了?」甚爾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反倒露出邪笑覺得這反應還挺有意思的。

  看到這場面,直哉嫌棄不已:「不知廉恥。」

  五條悟看著被兩個「女人」護在身後的源千伊也覺得很有趣,他拿出手機拍下了這難得的一幕。

  「嘖嘖嘖,一夫一妻現在變成了兩妻?」

  沒好氣的白了對方一眼,源千伊根本就不想理會五條悟,這家伙嘴裡就不可能說出什麼好話。

  「不如說說你們倆偷看我們是為了什麼吧。」

  五條悟理不直氣也壯:「當然是為了看看你和兩個禪院在做什麼啦!」

  源千伊盯著五條悟看了好一會,才開口解釋了一下全部的事情。

  她的本意是告訴他們,她和兩個禪院真的沒有那麼狗血的關系,然而話說出口之後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聽完了全部,五條悟興奮的指著自己表示也想試試。

  「你們不覺得悟子醬會更可愛嗎?」

  盯著眼前指著自己的五條悟,所有的人看他都像是有什麼大病。

  源千伊甚至想要把懷孕石送給對方,變什麼性?生孩子更適合你!

  誒?不對,要是真的這麼想的話,五條悟的親生孩子那簡直天資嚇人啊!

  要不然把剩下的十三個石頭都送給五條悟?!

  原本還在說著些不著邊際的話,五條悟突然覺得背後一涼,打了個寒噤。

  考慮到五條悟現在也就十七歲還是個未成年,源千伊還是頗為惋惜的停止了這個危險的想法。

  沒有人主動提起立場之類不討喜的話題,被迫害嚴重的夏油傑也磨著後槽牙,半天都沒辦法恢復自己那雲淡風輕的教主姿態。

  甚至夏油傑還暗搓搓的想著,到時候多掙點錢把五條悟最喜歡的牌子的甜品買下來。

  專門做點看起來一模一樣,實際上甜苦辣什麼味都有就是沒有甜味的東西供給給五條悟。

  五條悟他們並沒有在這裡呆太久,哪怕現在高層已經替換,但要是咒術師最強和詛咒師、咒靈在一起還是稍微有那麼點說不過去的。

  直哉也回家了,不過在離開之前,她當著甚爾的面直接抱住了源千伊,還用眼神狠狠的挑釁。

  可惜這種程度的挑釁對甚爾來說無關痛癢,她都可以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獨占源千伊了,還擔心這些?

  視線對上惠復雜的眼神,源千伊總覺得自己的表現好像有那麼點不太對勁。

  「總有一種自己變成渣男還當真孩子的面出軌的錯覺。」

  這次和小雀斑他們合作,源千伊倒是也得到了不少物質補償。

  要不是她被大通緝,還沒辦法做到全日本到處跑,完成各種搗毀成就。

  把惠的那十個億還完,就不剩什麼了。

  源千伊看了眼還趴在她背上的甚爾,「你稍微做點事情吧?」

  「唔?這次我老老實實的養孩子?」思考了一下,甚爾詢問道。

  「你不要提起你以前用腳晃搖籃的事情,惠能安全長大我真的覺得是個奇跡!」

  惠:……

  我可真是太難了!

  隨意的聊著,源千伊和甚爾一起走在路上,道路兩旁的人群很是熱鬧,但他們卻像是和那種歡愉隔開。

  在喧鬧中獨留一片平靜。

  和人走著,源千伊順便查看著自己的游戲面板,現是看了下手裡還剩下的獎勵。

  十三塊懷孕石,斷緣之剪,每周一次的荷爾蒙果實能力,黑暗翡翠,人生圖鑒,以及又一張大天使的呼吸。

  看著黑暗翡翠後面備注的能夠免除災厄,源千伊打算什麼時候拿著東西去裝飾一下,好把東西送給惠。

  視線在人生圖鑒上盯了好一會,上面寫著這書收錄了從出生起結識的每一個人的資料,並且詳細刊載了持有者與他們之間的逸聞趣事和對話記錄。

  覺得這本書還挺有趣的,源千伊也就打算等空閑了就翻看一二。

  甚爾的視線掃過源千伊,這張臉看習慣了道也沒什麼不適應的地方,但不知道為何,她總有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總覺得,自己現在抓到的一切都是虛妄。

  像是時刻都有可能破碎的肥皂泡泡,讓她有幾分心驚。

  下意識的拉住了源千伊的手,甚爾把人帶到暫時住的房子裡。

  當然,房子是禪院直哉那家伙的事情就不用告訴千伊了。

  休息下來的源千伊很自然的拿出人生圖鑒來查看,然而翻開的第一頁就讓她愣神。

  【出生在五條家……】

  「真是的,我在期待什麼啊。」搖搖頭,源千伊也覺得奇怪,為什麼她的第一個想法是覺得這個圖鑒會寫她在鈴木家的之前事情?

  游戲裡面的東西本來就做的是游戲角色的生平啊,她為什麼會期待看到自己真正的人生呢?

  源千伊一直都知道,自己是鈴木吉次郎在野外探險的時候撿到的,對方說,自己是帶了幸運的青鳥,在他差點死在野外的時候絕處逢生。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把當初懵懵懂懂的源千伊收做養女。

  嘆了口氣,源千伊繼續翻看著上面的東西,這些讓源千伊對於游戲的背景故事有了更多的了解。

  「主角」實在是個可憐的孩子。

  開篇,帶著天真爛漫和屬於孩子的快樂,但很快,上面記載的東西就變成了參雜著血的刀子,一字一句都能將人捅的心肝疼。

  她也終於弄明白了加茂家的那個孩子以及源老師是怎麼一回事。

  可以理解為□□,也可以理解為另一個「她」。

  五條家的小姑娘是被那些腐朽和貪婪吞食掉的,她的靈魂,她的血肉,都是那些人的食量。

  那兩個「□□」是她趁著沒人發現,在日復一日的實驗中,偷偷將靈魂硬生生的割裂開來,參雜在血肉中。

  「人體實驗」是那些齷齪的家伙從不會停止的事情,有著頑強的生命力和意志力,「她們」出生了。

  而咒靈千音的誕生,與其說是痛恨五條家為了五條悟拋棄她,不如說她在痛恨整個咒術界的高層。

  「我詛咒,咒術師在未來的某一天會徹底消失——那些被時代拋棄卻依舊不肯放棄自己手裡權勢的高層,會失去一切,為自己曾經做過的所有錯事贖罪!」

  【進度達到60,解鎖記憶碎片】

  源千伊猛然發現,自己眼前的畫面變成了純黑色,而在自己的面前,正端坐著一位帶著眼鏡的知性美人。

  「初次見面。」


第59章

  在看到那女人的一剎那,源千伊瞳孔一縮,她直接念出了一名字,「源老師?」

  源千伊怎麼都沒有想到,自會在記憶碎片中看到這種場景,還是這樣,像是雙方面對面在交談一眼的畫面。

  壓下心底的微妙感覺,源千伊左右看了看,想要找到那個和源老師正在交流的人。

  黑發的女人坐在座位上,頭微微的偏向一邊,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到我的話,不過我只能這麼去嘗試,還希望你不要因為我的突然而生氣。」

  「不過以我對自的了解來說,這種可能幾近於無。」

  對方所說的話,給源千伊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她眉頭緊皺死死的盯著面前的人。

  溫柔的女人仿佛是察覺到了她的存在,視線往這邊看了一下,不過很快就移開了。

  「時間緊迫,我就不說那些無意義的事情了。」

  說著,源老師的手輕輕搭在自的胸口上,紅唇微啟。

  「——我需要你的幫助。」

  ……

  從對方的口中,源千伊得知了很多東西。

  對方給她的感覺很奇怪,明明對方並沒有將任何的事情說出來,但偏偏就出現在了自的腦海裡,她清楚知道,對方在說些什麼,這些東西也解答了她的許多疑問。

  有一件事是可以確定的,源老師和她是站在統一戰線,而對方提出的事情大概率是幫助她理解情況的。

  「總覺得有什麼不太對勁的地方。」源千伊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這次的源老師很像是游戲裡的開局引導者,就是出場的有那麼點晚的離譜。

  在之前,源千伊根本不覺得這個游戲是有什麼主線任務的,甚至還會感覺這個游戲一點都不正經,盡送些奇怪的獎勵。

  最開始還送她一點cg糊弄她,她承認那些畫面很美,而且一開始她和甚爾的相遇太具有戲劇色彩。

  兩個孤單的靈魂相遇,仿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那個時候,她是覺得游戲的背景設計還有劇情都挺不錯的,作為一個以戀愛為主題的全息游戲,除了攻略對像幾乎沒有之外,沒什麼大的問題。

  但很快的,她發現了不對勁。

  在第二周目的時候,扮演源老師的她根本不可能對一個未成年出手,更不可能搞出師生戀這樣的醜聞。

  但在那個時候,比起養育夏油傑,更多的時候都是在學習教育學、犯罪心理學、人體解剖以及各種從表面上看起來根本就不搭邊的東西。

  直到現在,她見到了「源老師」才發現,小醜居然真的是她自。

  面前的游戲面板徹底消失,除了獎勵欄裡的東西還能夠拿出來,其他的一切全都消失了。

  什麼都看不到。

  沒有了讀檔,等於生命只有一次,沒有了退出選項,等於在游戲中死亡可能真的會導致腦死亡。

  「很快,你會看到世界的真實。」

  腦子裡還回蕩著這句話,源千伊卻只能夠感覺到渾身冰涼。

  仿佛被直接丟到了冰窖裡一樣,讓她感到恐懼和不安。

  「什麼情況?」她捂著自的額頭陷入了惶恐,坐在沙發上,卻覺得自仿佛陷入了泥沙中一般,帶著無盡的不安和茫然。

  源老師一共和她說了五句話。

  「那個隱藏在暗處,想要殺了『我』的人名為羂索,那個家伙是千年前的詛咒師。」

  「羂索的實力確實更強,但比起他的實力,他那幾乎沒辦法殺死的能力才是最麻煩的,他所使用的軀體是他暫時的容器,或者說是傀儡。殺死他們,對於羂索的本體來說毫無影響。」

  「他想要殺死我,因為我是這千年來讓他最為感興趣的對像,不過比起我,他更多的籌謀還是在「六眼」的身上。」

  「這次我利用未知信息讓他誤會了一些東西,接下來,只需要成為咒靈陣營的一員等待他上鉤。」

  「新的時代,很快就會到來的。再此之前,你能依靠的只有自,金對你的幫助也到此為止,不要小瞧任何一個人,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

  ……

  正在翻看著廚房冰箱,甚爾對於那點東西很是嫌棄,盤算著一會去大采購一點東西。

  拿著手機開始記錄自一會需要買的東西,甚爾就聽到惠的聲音。

  「爸爸?你怎麼了?」

  手裡的東西立刻放下,甚爾聽出了惠話語中的擔憂,他跑出廚房就看到了正抓著自手臂在不斷顫抖的源千伊。

  她的臉色白的嚇人,瞳孔也縮成了一點,像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千伊!你怎麼了?!」緊張的將人抱住,甚爾上下打量著對方。

  然而剛一碰到,她就感覺到了一股冰冷。

  「我……沒事。」掙扎的起身,源千伊很清楚自不該將多余的情緒帶給別人,特別這裡還有兩個孩子。

  惠的眼中已經帶上了薄薄的霧氣,隨時都有可能會哭出來。

  反復深呼吸了幾次,源千伊借著甚爾的手臂站了起來,「我想去休息一下,一會再聊好嗎?」

  「好。」看著源千伊那蒼白的臉色,甚爾還是沒能說出詢問的話。

  對方現在看起來時刻都有可能處於崩潰的邊緣,她根本沒有辦法對對方說出詢問。

  最後一根稻草是否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甚爾不知道,她只能後退一步,皺著眉頭死死盯著那緩緩關閉的房門。

  房門剛一關上,源千伊就無聲的坐在地上。她還有幾分喘不過氣,視線恍惚的看著自面前那什麼都沒有的空氣。

  退出…不了了是什麼意思?

  那不就和前不久發生的那件事一樣了嗎?

  制作出了全息游戲的「繭」實際上是被程序「諾亞方舟」侵入,一旦游戲失敗,無法通關,那就將造成腦死亡。

  而且——是不可逆的。

  之前圓子和她吐槽這件事的時候她還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那是在上流圈子裡流傳的一件醜聞。

  再說,一個尚未發售的全息游戲,再加上自根本沒有去玩,她完全沒有任何的感覺。

  現在輪到她自也遇到了這件事?

  「開什麼玩笑啊!這個游戲難道不該是戀愛為主的游戲嗎?要怎麼通關?和所有人都達成100好感然後happyend嗎?」

  抓著自的頭發,源千伊覺得很是離譜。

  現在連好感度都不顯示了,就算她真的去嘗試也完全沒有意義啊!

  「冷靜!冷靜!不能因為這點事情就著急,總之我先去冰箱裡找下時光機。」

  手止不住的顫抖,自我吐槽了好一會才稍微的好了那麼一丁點,源千伊自都不知道自是怎麼冷靜下來的。

  可能是在游戲裡的時間滿打滿算也有好幾年了,讓她不自覺的成熟了不少,不再是之前那個遇到了事情只想著躲避的小女孩。

  再次打開房門,源千伊在房間裡也就只呆了十分鐘就收拾好了全部的情緒。

  不管怎麼說,都要先嘗試一下。

  她有一種預感,這個游戲,可能是真的類似於第二人生那種類型的真實游戲。

  又或者和「楚門的世界」一樣,這裡的所有都是實際存在的。

  不管怎麼說,只有嘗試,才能夠得到答案。

  目前,她對於「通關」有幾個猜測。

  視線對上還站在門外關心看著她的甚爾,源千伊直接湊了過去。

  吃下了荷爾蒙餅干的甚爾骨架子要比之前小上不少,她剛好能把人抱住。

  沒想到源千伊會這麼主動,甚爾眉頭挑起,也反手抱住了對方。

  剛才還微微顫抖的身軀已經恢復了平靜,只是臉色還有那麼點蒼白。

  「甚爾。」源千伊直視著對方的眼睛,那雙漆黑的眼膜中像是多出來了什麼東西。「我想嘗試一點東西,你……」

  「你想做什麼我都可以。」在人的指尖落下一吻,甚爾的視線也發生了變化,像是在獵捕的凶獸,充滿了掠奪和攻擊性。

  在兩人對視的時候,惠扯了扯源千伊的褲腿,小聲提醒,「妹妹的奶粉還沒買呢。」

  還有這個家裡也需要添置好多的東西,你們倆要做什麼我一個小孩子也不知道,可能不能先做正事。

  被惠那懵懵懂懂的眼神看著,源千伊連忙松開了甚爾。「說的對!惠你先照顧一下妹妹,我和甚爾收拾屋子再看需要買點什麼東西。」

  說到這,源千伊又想起了漏瑚那邊。

  要是甚爾這邊的發展沒什麼成果的話,她還是要去漏瑚那邊看看情況。

  好家伙,為什麼她覺得自好像變得更忙了?而且,好像還成為了另類的海王?

  她是不是要先反省一下自?


第60章

  自己這邊的計劃確定了,源千伊就先把手頭的事情給做完。

  對於整個咒術界來說,她的存在變得尷尬又模糊。

  固然現在對於普通人來說,千音這個身份是一個被冤枉了的可憐人。

  可同樣的,所有人也都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她是咒靈。

  一個代表了危險和未知的特級咒靈,如果不是這次剛好目標一致,他們之間的關系絕對會是不死不休。

  對於小雀斑他們來說可能還不會主動的來攻擊她,可對於其他的咒術師來說,那絕對是不死不休,要了解對方的性命的程度。

  甚爾好不容易把兩個崽子哄睡著,就看到了這麼一副場景。

  年輕人坐在地毯上,細碎的黑發遮掩住了她的全部表情,她就像是一座冷漠的雕塑一般矗立在那裡。帶著一種讓人不自覺發寒的冷漠。

  「在想什麼?」甚爾直接走進,坐到了源千伊旁邊。

  荷爾蒙餅干的24h時效已經到了,甚爾理所當然的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對於甚爾的靠近並沒有任何不適應的源千伊也靠到了對方的肩膀上,不過甚爾稍微移了下身子,源千伊直接栽到了對方的胸膛,甚爾也直接張開手把她抱住。

  「這次的事情依舊是不能夠告訴我的嗎?我能夠做到的事情可也一點都不少?」

  能夠感覺到對方的溫熱呼吸,源千伊輕笑一聲,拍了拍甚爾的手臂。

  「不是不能告訴你,是我自己也還沒想好。我保證,要是有什麼危險的事情一定會優先告訴你。」

  眼神眯起,甚爾沒有去問源千伊話語裡奇怪的地方。只是沉默的將人抱著,之前有個臭小子就已經夠讓他麻煩的了,現在還多了一個,只希望這小丫頭不會像惠那麼麻煩……

  說起來,小姑娘要叫什麼名字?

  「跟你姓源怎麼樣?」

  自己也是一個起名困難戶的源千伊想了想還是搖頭,「暫時還是不要,我的敵人很麻煩,在確定絕對安全之前還是不要做出這樣的事情。」

  甚爾也是苦惱的撓了撓頭,「對我來說,只要不姓禪院叫什麼都好。」

  思考了一會,甚爾決定把這件麻煩的事情直接交到伏黑由奈的手裡去處理。畢竟惠的戶口什麼的都還在她的名下,讓她再加一個也很正常。

  ……

  躺在床上,能夠一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人,可不知道為什麼甚爾總有一種很難說清楚的恐懼,就像是……眼前的人時刻都有可能消失一樣。

  再加上源千伊今天的異常表現,都讓他有許多的懷疑。

  只不過這些懷疑是對著自己無法幫助到對方的痛恨,那種曾經失去的感覺又一次的在心底浮現。

  視線緊緊的盯著源千伊的後腦勺,明明躺在同一張床上,但不知道為何,甚爾卻有一種不敢碰觸對方的感覺。

  那是一種得到了,又害怕下一秒會失去的感覺。

  曾經失去時,那像是被戳了無數刀一樣,讓人感到緩慢死亡的窒息又一次出現。

  恍惚間,臉上的溫熱觸感讓他回過神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源千伊轉過了身,手覆蓋在他的臉上。

  甚爾想要扯起嘴角露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就被源千伊打斷了,「不要笑了,我們都很了解彼此。」

  所以,沒有必要用那種虛偽的表情來掩蓋自己的內心。

  溫熱的懷抱讓甚爾的心緒平靜了很多,他也沒有松手。

  過了許久,源千伊才開口。

  「你能把我松開嗎?就算你現在不在荷爾蒙餅干的作用下,胸也是大的過分的。」

  「哦?我還以為你很喜歡我的身/體。」

  「從某個方面來說確實如此。」

  畢竟這種充滿了欲/望和野性的美她還沒怎麼見過。

  「那又何必抗拒呢?」甚爾就像是在誘惑人墜落的惡魔,牙齒啃咬著她的脖子,並不疼,但卻能夠清楚感覺到對方的那種源自靈魂的欲/望。

  「……」我倒不是在對這種事情抗拒。

  只是稍微有點……良心不安?

  視線撇向一邊,源千伊睫毛微微顫動,「真是敗給你了。」

  就算不算游戲內過去的時間,她在現實裡也要過二十歲了。

  作為一個成年人,玩點小黃油或者是電視之類並沒有什麼,只不過……

  「你和直哉到底都在想什麼?對於無性的咒靈也有那種感覺嗎?」

  直接使用了一周一次的荷爾蒙果實能力,源千伊重新變回了女孩子,發絲垂落在肩頭。

  她能夠直觀的從甚爾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變化,臉還是那張臉,好像這裡的所有「角色」都有著同樣的名字,同樣的臉。

  不過這種感覺只存在了一剎那,她就將這種想法合理化了。

  全息游戲要是還附帶捏臉功能的話,那大概率會成為一個多人聯機游戲。

  甚爾在看到那熟悉無比的模樣時,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奇怪,似乎是在哭。

  那是一種遮掩不住的悲哀。

  「抱歉。」

  「既然覺得抱歉,那是不是該做出點實際行動來?」

  甚爾從兜裡拿出了一個東西,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將東西帶到了源千伊的手上。

  那是一枚簡單,而且帶著劃痕的戒指。

  「原本我想給你換個大鑽戒的。」

  「……沒必要那麼奢侈。」源千伊有那麼點搞不懂甚爾在想些什麼,不過在看到他那簡直是在捕獵時的眼神時還是恍惚間明白了一些。

  當初的事情,對於甚爾來說可能是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但是……

  源千伊回想起許多的事情,她的直覺告訴她,自己很有可能是屬於活不了多久的。

  不管是加茂家的女孩子,還是源老師,都屬於自然死亡。

  從某個程度來說,很有可能是設計好的這一點。

  這個游戲中的很多內容都在傳遞著一種「注定」還有「逆天而行」。而且她覺得這個游戲並不屬於常規的「戀愛」游戲。

  比起「愛情」和「好感度」,這裡的一切更多的還是在「抗爭」上。

  打破咒術界高層的桎梏,就是最明顯的一點。

  「你在想些什麼?」甚爾湊近源千伊有些不滿的提醒。

  恍惚間回過神來,源千伊直視著甚爾眼底自己的倒影,一字一頓的緩慢開口,「我的喜歡比起甚爾來說要少很多。」

  她猜測,這游戲的最後通關估計就是徹底搞死那個什麼羂索,但戀愛畢竟還是最開始的選項,她也不會直接把這條線給篩除。

  而且……她有一點好奇,如果好感度真的到達了100的話,會是有什麼獎勵?

  是繼續不正經?

  還是其他?

  「那我是不是要更努力一點?好讓你更愛我一些?」

  「……?」等等?你這個是動詞嗎?

  在我說正經話的時候不准跑偏啊!可惡!

  今年已經五歲了的惠惠覺得自己該肩負起更大的責任來。

  比如保護好他爸爸媽媽。

  順帶一提,對於惠來說,他的爸爸和媽媽都是一個人。

  正在哄小姑娘睡覺,並且和伏黑由奈商量著要去辦理下相關手續的源千伊自然是注意到了惠的視線。

  「怎麼啦?」

  「媽媽!」直接撲到源千伊的懷裡,惠努力的想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討喜的孩子。

  但很可惜,生活從未教過他要怎麼才會看起來惹人憐愛,還在上幼稚園的伏黑惠和周圍的孩子格格不入。

  他完全無法理解那些「同學」的吵鬧還有對家長的撒嬌。

  對他來說,不要他照顧那個操心的老爹就謝天謝地了。

  「怎麼啦?」女人的語調聽起來比平日溫柔許多,帶著一種只存在於夢境中的熟悉感。

  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出現了從未見過的畫面。女人抱著他在外面奔跑著,但他的眼中只能夠看到藍天還有刺目的紅。

  「惠?」

  又聽到源千伊的聲音,小男孩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搖搖頭,把剛才他不能夠理解的東西搖出了腦子。

  「我沒事!」

  輕輕的依偎在源千伊的懷裡,惠訥訥回答著。他的視線時不時的瞟向在廚房裡忙碌的甚爾。

  「以後,我們一家人會一直在一起嗎?」

  源千伊閉上了眼睛,她沒有辦法給惠一個承諾。

  如果按照她的猜測……

  「惠。」

  「嗯?」

  「你有沒有想好妹妹的名字?甚爾起名字的話很不讓人放心呢。」

  一想起這個人居然把女孩子名字的『惠』起給自己,小家伙的臉就皺到了一起。

  說不上不喜歡,但絕對是覺得甚爾是半點沒有用心的。

  完全不敢想像要是讓這個家伙起名字會不會直接來個『惠子』『美惠』之類毫無技術含量的叫法。

  一想到這一點,惠就覺得自己肩膀上的責任更加重大了。

  他拍著胸脯表示自己一定會翻書找出一個最適合妹妹的名字的。

  源千伊對於小孩的這種覺悟只是笑著點頭,她又看向了在廚房忙碌,穿著圍裙的甚爾。

  男人的動作很是熟練,甚至還把菜肴專門擺盤成那種很好看的模樣

  睡在搖籃裡的小家伙很是安靜,並不會吵鬧著哭喊。

  嗯……不過有醜寶在晃搖籃估計也不會醒。

  視線在搖籃旁邊的醜寶身上盯了一會,源千伊再次感嘆,甚爾這個人還真是……始終如一,半點不虛。

  「今天是垃圾回收日,千伊你把我們昨天收拾的東西帶出去一下。」在廚房裡忙碌的甚爾喊了一句,源千伊的視線在甚爾之前買回來的禮物袋上停留了一瞬。

  知道對方這是在支開她准備一會來個驚喜,源千伊就順從的臨上門口整理出來的東西走出門去。

  ……

  不過她沒想到,自己出門這麼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會遇到漏瑚他們。

  現在漏瑚看她的表情別說多奇怪了,那簡直就是在看一個……呃,很難形容的sjb。

  上一次他就見到源千伊和那個傲嬌大小姐在一起糾纏,現在他又看到源千伊變成了人類女人的模樣,身上還帶著濃重的屬於另一個人類的氣息。

  「你不和之前那個大小姐在一起了?」

  「啊?」源千伊還沒反應過來,「我本來就沒和她在一起啊。」

  好家伙!吃干抹淨,把人家利用完了就丟!

  漏瑚看源千伊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他又想起來了,在之前的事情裡,他好像還聽聞了這人和六眼之間的八卦。

  明明兩個人應該是絕對不會有任何緩和,甚至會殺死彼此的存在。但不知道為什麼,完全沒有敵對的那種感覺。

  漏瑚再聯想一下曾經源千伊說過的,『他會改變整個咒術界』的宣言。

  原來如此,讓所有人受你蒙蔽甚至變成你的後宮就是你的計劃嗎?

  人類果然可怕!成為新人類原來要學習這麼多的東西嗎?


第61章

  源千伊倒是沒能從漏瑚那張火山臉上讀出什麼東西,只是有點奇怪對方看自己的眼神。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沒事!」漏瑚連忙搖頭,他也不想去問對方身上的另一股氣息是哪個人的。

  漏瑚還是第一次覺得,當一個單純的咒靈,挺好!

  「你想讓我們看的東西我們已經知道了。」

  現在漏瑚就覺的,眼前的人比任何他見過的咒靈都要可怕。

  不是因為對方的實力比自己要強的緣故,還有對方那把握人心的可怕。

  仿佛人類方在某個方面和他達成了一個詭異的共識,在共同的將高層拉下馬之後,又換了一批人。

  等一下!

  漏瑚突然有一種很可怕的想法,作為咒靈,他們有一種天然的鑒別真話和謊話的能力。

  看向眼前那貌似纖細柔弱的女人,漏瑚咽了下口水,有了一個很不妙的猜測。

  「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你問。」源千伊一副很無所謂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想要露出之前那種溫和的感覺。

  然而作為咒靈,笑起來天然就會看起來比較陰間。

  哪怕只是扯起嘴角的一個淺淡的笑容,都會看起來像是有什麼大陰謀一樣。

  「那些高層的替換和你有關?」

  「唔,應該算吧,畢竟小雀斑他們和我關系不錯,如果有必要的話,他們不會對我們出手。」

  「那個六眼……我要是沒記錯應該屬於你的生死仇敵吧?」

  「哈?你怎麼會這麼覺得,悟不會插手這些事情的。」

  只問了兩個問題,漏瑚就一臉的古怪。

  他現在已經很確定了,眼前的家伙——睡服了咒術界。

  帶著這種想法去看待眼前的人,漏瑚覺得更加的可怕。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覺得眼前的家伙比他最近遇到的真人還要更擅長操縱人心。

  對方的布局已經成型,比還沒有完成蛻化的真人要靠譜太多。

  「那麼,我們恭候你的到來。」

  作為他們的王,帶領他們走向新世界。

  漏瑚很確定,作為咒靈,他們擁有著所有的負面情緒,唯獨不會有『愛』。

  更何況是源千伊這樣,被各種不幸和磨難包裹,從出生起就有著無數的負面情緒,對方對於那些咒術師有的只會是無盡的恨意。

  由絕望和痛苦形成的種子,怎麼可能綻放出愛之花?

  反而,那些咒術師會覺得他表現的理智,向往著人類生活,想要偽裝成人類而對他有著一份愧疚和偏愛。

  ……至於開後宮這種事情他就暫時不要去想好了,畢竟人類的這種事情……咳咳,咒靈怎麼會懂呢?

  回去告訴花御一聲,以後磕cp別逮著一組薅。

  目送漏瑚離開,源千伊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結果剛走到拐彎就遇到了夏油傑,他的手上還拎著果籃之類。

  結果在看到源千伊的一剎那就直接破防。

  眼中帶著滿滿的不可置信,直接一把抱住了源千伊。

  「老師……?」在聽到對方聲音的時候,源千伊就知道不妙,好家伙!自己完全忘記了女體模樣都是一樣的,之前變成男人的外表就是為了避免撞臉這種情況的發生。

  被人抱住,源千伊想要把人給推開,結果在看到那被五條悟剃光的腦袋,源千伊還是沒能忍住直接笑場。

  雖然我經受過專業訓練,但這也頂不住啊。

  夏油也知道對方在笑些什麼,剛浮現的那麼點激動,恍惚間消失的干干淨淨。

  不遠處傳來了歡快的笑聲,不巧,那作死又刺耳的笑聲,他們倆都很熟悉。

  夏油傑還是有那麼一丁點逼數的,很自然的松開了手,兩人的視線都同時轉向聲音的發源地。

  一輛……很明顯不那麼能夠裝的下一米九大高個的泡泡卡丁車嗖嗖的行駛了過來。

  很難形容兩人現在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反正在場,目睹了這一切的兩個人都不是那麼想開口說話。

  把自己的墨鏡推到腦袋上,五條悟樂呵的轉著方向盤,「傑你和千音擱這干什麼呢?」

  聽到五條悟的話,夏油傑才像是夢中初醒一樣,仔細的上下打量著源千伊。

  確實,能夠看的出來對方那三四分相似的模樣,特別是頭發變長之後,讓五官看起來更加的柔和。

  「千音?」

  他剛才把千音認錯成了源老師?

  不對!為什麼千音會和源老師那麼的像?

  腦子裡回想起了很多的東西,夏油傑的臉色稍微有了些許變化。

  「還真是讓人意外,不過這樣子的千音也很好看。」

  就是,有點太像了。

  夏油傑的腦海中出現了許許多多的畫面,最後停留在自己已經殺死了一村的人,老師卻還帶著淺笑告訴他,教導他。

  許多事情,因為衝動會導致很多不合適的後果,你也無法得知,你自己的衝動行為是不是其他人埋藏的陷阱。

  之前,夏油並不這麼覺得。

  可老師的死,還有千音之前被追擊,許多事情都像是有著什麼他所不知道的謀劃。

  就算後來,一部分的問題得到了解釋,可為什麼!老師會死!

  腦海中回想起自己最後一次見到老師的場景,夏油傑又有幾分恍然。

  ……就像是,老師早就知道了會有這樣的發展一樣,她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備。

  殺死老師的人究竟是誰?

  這個問題,一直沒有一個答案。

  被夏油那過於灼熱的視線盯著,源千伊有點不適應的偏過腦袋。

  自己的那麼多「馬甲」的事情,源千伊不准備告訴任何人。

  前前後後四個耶,擱著玩俄羅斯套娃呢?

  掉馬這種事情,當然是選擇性揭開一部分,再說,那些都是真實死亡離開的,既然死遁了,那就要打死不承認!

  特別是「源老師」,她是大部分事情的關鍵核心。前面兩個的關系並不大,也沒有太多的其他聯系,除了源老師。

  永遠不那麼配合他們的五條悟,第一次讀懂了空氣中彌漫著的那種微妙氣氛。

  特別是傑盯著源千伊的視線,那看起來實在是有些不那麼能夠用兄弟情來解釋。

  「傑你剃度出家之後居然開始思春了?嘖嘖嘖,還吃窩邊草,我一定要告訴硝子。」

  原本的注意力還都放在源千伊身上的夏油露出和善的笑容,僵硬的轉過脖頸,「悟需要我提醒一下你,是誰給我剃的頭發嗎?」

  察覺到不妙,五條悟立刻開著自己的小玩具車往外跑。

  這倆人一追一跑看著還頗為和諧,那架勢就和幼稚園裡搶玩具車的小孩一模一樣。

  結果剛一回頭,源千伊就看到了正趴在牆角偷看的漏瑚。

  對上她的視線,漏瑚腦袋頂上的火山頭都直接冒岩漿了,那模樣就和看到了什麼超級無敵可怕的東西一樣。

  「……什麼情況啊。」

  眼珠子都要突出來的漏瑚著急忙慌的跑了回去,還不停的喘著粗氣,天知道,他是看到了什麼。

  之前還只是猜想,現在他簡直可以實錘了!

  這些家伙之前,關系都不簡單啊!想到這裡,漏瑚擔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瓜,還好他之前聰明,沒有直接把話說出來。

  可能是注意到了源千伊的離開,五條悟和夏油傑跑了沒一會就回來了。

  五條悟還在展現著自己的不要臉和柔韌性坐在小車車裡,一臉炫耀的模樣,「這是我給惠買的禮物喲!」

  嗯,給惠買的禮物,所以你要先玩一會。

  這種邏輯對於五條悟來說可真是完全沒有一丁點毛病呢!

  「你們倆來干什麼?」源千伊很不理解這倆人的行動,還湊一堆。

  「夏日祭要到了啊!」兩人異口同聲而且理所當然的回答讓源千伊一愣,視線看向旁邊牆面上張貼的海報。

  為期兩天的夏日祭正在提前宣傳,各種吃食還有巡場表演都寫在了上面,以及最重要的——煙火大會。

  「剛好,為期兩天,我們一人一天?」五條悟擺著手指算著,「硝子一大早就把我打出來了,讓我來邀請你。」

  夏油也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這個提議,「我家的兩個孩子你應該也還沒見過,說起來……你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幫我照顧他們一段時間?」

  在看到那兩個小姑娘的眼中帶著濃烈的,對於普通人的厭惡時,夏油發現自己沒有辦法給對方一個溫暖的童年,她們倆還是未成年的孩子,不該直接進入這個世界。

  如果再早一點,夏油一定會想辦法把兩個孩子托付給源老師,對方是他最信任的人。

  他也相信,兩個孩子在對方的教育下會變得更好。

  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源千伊想了下,上次看煙花好像還是鈴木家為了慶祝哪家大廈建成的事情,也就很自然的答應了下來。

  反正自己過幾天還要去處理下小姑娘的出生證明和戶口問題,剛好把傑那邊的兩個也一起解決掉。

  「你們倆就是為了這個專門跑過來找我的?」

  五條悟搖晃著小車車的車把,「也不全是,最近這邊發生了不少奇怪的事情,我是順路過來看看的。」

  夏油傑也點頭,他從兜裡拿出手機打開了幾個頁面展示給源千伊看。

  「我們懷疑最近出現了新的遐想性特級咒靈,准備過來看看情況。」

  五條:「你不都是詛咒師了嗎?怎麼還祓除咒靈啊?」

  夏油:「我拿來吃不行嗎?」

  眼看倆人又要杠起來,源千伊先打開手機准備搜索一下夏油剛才說的那些奇怪的事情。

  結果一點開手機,比那些搜索欄還要更快的是禪院直哉的短信。

  【夏日祭,第二日門口等我。】


第62章

  在看到那短信的剎那,源千伊就有一種很不妙的感覺,她干脆把手機按黑屏,重新揣回兜裡。

  假裝沒看到好了……

  不然這個夏日祭未免也太累了吧?

  源千伊可沒有犧牲自己的時間,把自己切成好幾分的想法。

  一個人就已經夠麻煩了,再加幾個那就是自作死。特別是禪院直哉要是過來,那一定是添亂打架的。

  那邊拿著手機等了好久的禪院直哉半天也沒見對方回消息,氣的直接把手機扔回床上。

  她那天絕對要去夏日祭門口堵人!別讓我看到你和別的人鬼混!

  夏油他們那邊說起新出現的特級咒靈,源千伊則是感覺不太對勁。

  他們的描述,聽起來不太像什麼廁所花子、裂口女、玉藻前之前存在於傳說之中,因為被人口口相傳的多了才自我誕生的特級咒靈。

  有點像是——前段時間,漏瑚和她提起過的那個,有著人類情感,因為人對人的恐懼而誕生的詛咒。

  這種積年累月下來誕生的特級咒靈往往會及其強大,更別提,人類本就是其中最為復雜的一種。

  人對人的恐懼,會讓那種能力變得更加、更加的可怕。

  「稀客啊。」漏瑚他們那些特級基本都住在陀良的領域之中,他們是因為人類對於自然的恐懼而生,自然也適應自然。

  源千伊的視線在水底的大章魚上停留了一瞬就轉移開了視線,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這個咒靈的領域很大,但戰鬥力並沒有那麼強。

  起碼就目前來說,這裡的特級中單實力,最強的就是漏瑚。

  當然真要較真的話,所有的咒靈都扛不過埼玉的普通一拳。

  在她眼裡,直接開大,感覺上並沒有什麼不同。

  咒靈的欲/望很單純,他們也沒有太多多余的想法,比起那潛藏在暗處准備搞事的家伙是要好相處太多。

  見到源千伊的到來,漏瑚好奇的看著她。

  「有什麼事嗎?」

  「只是過來看看,我最近聽到了不少奇怪的傳聞。」

  大部分的咒靈都無法離開誕生地,就連部分特級都只能夠在固定的地點徘徊,這種能夠四處亂串的往往代表了實力。

  聽到源千伊這話,漏瑚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往後一指,「那呢。」

  順著看過去,源千伊看到了一個銀灰色頭發的孩子。

  他的臉上和身上還帶著縫合的疤痕,只穿了一件簡單的套頭衫,看起來年紀不大。

  坐在椅子上晃著腳,眼底帶著好奇的打量盯著源千伊。

  「你就是前段時間鬧出了大事,還把整個咒術界睡服了的千音?」

  「……」我不是我沒有!你們這些咒靈都喜歡造謠嗎?!

  站在後面已經開始自燒水壺的漏瑚表示,一切都與他無關!

  這些瞎話都是真人聽到外面的人瞎說的!

  「看來我們還不夠熟悉,我想,我們或許應該通過一些方式加強聯系。」源千伊笑的很是溫柔,舉起纖細的手在面前晃了幾下,「當然,我不是戰鬥類的人,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輔助,打一架也只是為了讓我們更了解彼此。」

  ……

  漏瑚覺得,自己真要不認識什麼叫做『普普通通』『』非戰鬥人員『了,你這種一拳一個特級實力的弱者他可真沒見過。

  之前還能帶著燦爛笑容的真人也跟蔫噠了的花一樣,都沒什麼精神的趴在地上。

  源千伊看了他一會,從兜裡拿出剃刀。

  「你在干什麼呢?」饒是真人腦子不差,也沒辦法理解源千伊的舉動到底是什麼意思。

  「哦,我最近養的咒靈缺點玩具,我看你頭發不錯,借點用用。放心,不借太多。」

  真人愣了一下,倒也沒覺得剪段頭發有什麼,他還在回憶源千伊進來之後做的事情。

  對方貌似是對他有些不滿,而且是有意敲打,沒看到這一群咒靈裡就他攤在地上動彈不得嗎?

  就他之前的了解,眼前這人是屬於那種心思縝密,不能以常理揣測的類型。

  就比如之前的那件事,俄羅斯套娃套了好幾層,他是從頭看到尾的。

  腦子在飛速運轉著,結果沒一會,真人覺得腦袋有點涼,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

  手往上一糊,他就摸到了自己光溜溜的腦門。

  他連忙站起來,跑到海邊一看。

  好嘛,你個頭發也那麼針對我。

  真人的腦門上直接被削掉了中間一溜,兩邊的頭發都好好的保留著。

  那模樣簡直就像是……假發沒接好的地中海。

  滿意的把那一把頭發捆好,源千伊准備到時候直接當灰原小狗狗的逗貓棒。畢竟是附帶著特級咒靈的氣息,對於他來說還是很有用的吧。

  目送源千伊離開,真人手摸在自己光溜溜的那一塊腦門上,沉吟許久,「他是不是有點看不慣我?」

  「自信點,把有點去掉。」漏瑚撿起自己那之前被踢飛的腦袋,拍了拍上面的灰,手動點頭贊同了真人說的話。

  真人:「可我和他是第一次見面啊!」

  花御:「說不定是醜到他了。」

  ……

  咒靈之中並沒有什麼需要源千伊擔心的,她現在更加擔心的還是另外一件事。

  這次的夏日祭,甚爾和惠也表示要和她一起去。

  好家伙,這次要搞個幾等分啊。

  能不能一起去啊!為什麼要搞的那麼麻煩!

  等等,一起去的話好像感覺看起來更奇怪了一點。腦補了一下那浩浩蕩蕩的隊伍,源千伊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這次的夏日祭,要不要和其他人一起?」

  「不要!」甚爾拒絕的干脆利落,可能是怕源千伊誤會什麼連忙補充,「伏黑由奈說她那天不打算出去,剛好讓她來我們家裡玩玩順便照顧下小家伙。」

  「……」其實源千伊很想說自己答應了另外兩個人,不過視線落在惠那期待的眼神上時還是沒有提起。她直接坐到沙發上把惠抱到懷裡又問,「戶口問題解決了嗎?」

  甚爾連忙點頭,「當然。」

  一回生二回熟,對於這種事情處理簡直不要太簡單。

  這麼想著,甚爾又回頭看了一眼,確定醜寶正在乖乖的搖晃著搖籃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說話間,甚爾把切成小兔子模樣的蘋果盤子放到了惠的面前,又拿出酸奶澆在切成丁的草莓哈密瓜等一系列水果沙拉上面。

  惠的視線在自己那樸素的蘋果上面看了一下,又看了看被擺在源千伊面前的水果拼盤,光從那花花綠綠的顏色上他就輸了,更別說甚爾最近還不知道哪裡抽風了,學會了雕花,把水果都能雕刻成工藝品。

  只是遲疑了一秒,惠就拿起叉子叉了一塊放在自己盤子裡的蘋果,揚起頭將手裡的叉子遞到源千伊的面前。

  「媽媽!你吃!」

  甚爾,第n次和自家兒子暗中對抗,依舊慘敗。

  而且依舊在維持著這種幼稚游戲。

  幾天後的傍晚,源千伊將衣服從包包裡拿出來。

  還是個孩子的惠選了一套看起來能讓他稍微「成熟穩重」一點的小小黑色和服,和甚爾的一看就是親子裝。

  平日裡穿襯衣搭配圍裙都習慣了的甚爾也換上了一套普普通通的黑色和服,看起來頗為正式。

  源千伊則是換了一套淺色的和服,看起來頗為素雅。

  正紅色的口紅就像是一朵綻放開的糜爛花朵,帶著致命的吸引力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

  「走吧。」

  視線盯著源千伊和服後面露出的脖頸,甚爾一把拉住還准備跑過去和源千伊牽手的惠,「走了,今天惠你可不能亂跑喲。」

  小男孩的臉直接氣鼓了,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居然有這麼無恥的大人,居然要和他做爭搶。

  可惜,不管惠怎麼瞪,甚爾都沒有松開手。

  手被甚爾牽著,他們一起走在街道上,因為有夏日祭,外面的街道很是熱鬧。

  鼻尖能夠聞到各種味道,一路上,原本還有功夫和甚爾較勁的惠在看到這許多東西後也呆住了。

  甚爾雖然是個不稱職的父親,但他對於小家伙喜歡吃什麼,有什麼樣的興趣愛好還是很了解的,沒多久惠的懷裡就抱了一大堆東西,只能夠邁著自己的小短腿跟在後面跑著。

  「要吃嗎?」甚爾將手裡的蘋果糖放到源千伊的面前,等源千伊接下,正准備湊近和人一起吃掉那紅彤彤的蘋果糖時,甚爾就聽到了一些讓他很是惱火的聲音。

  「誒呀,好巧。」笑眯眯的揮手著,夏油傑的身邊還站著兩個穿著不同顏色和服的小姑娘。

  那兩個小女孩也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第63章

  甚爾一看到夏油傑,就想直接把手裡的東西丟出去。

  結果手剛一拉扯,甚爾才反應過來。

  哦,他剛才順手丟的東西是兒子啊。

  惠惠:???

  被一把丟過去,惠還沒反應過來呢,就看到了一臉恍然的甚爾。不知道為什麼,反正他在剛才那一剎那也理解了甚爾到底在想些什麼。

  就挺離譜的。

  被丟過來的甚爾也被兩姐妹一臉嫌棄的推了過去,她們還帶著警惕打量著甚爾,一副你是不是要做什麼壞事的表情。

  「夏油?」源千伊沒想到夏油還是來了,在看到惠一副很想出來玩的表情之後,源千伊就一點兄弟情都沒有的選擇了咕咕他們。

  然而在這裡居然有見到了對方。

  不是源千伊故意要把對方想壞,只是這是在是太巧了。

  夏油拍了拍旁邊的倆個小姑娘,「一開始就答應了她們,她們倆是第一次出來玩。」

  這個理由無懈可擊,源千伊也很自然的接受了。她蹲下/身,揉了揉兩個小姑娘的發頂,「初次見面!」

  盯著源千伊看了一會,剛才兩個還面無表情的小姑娘都噠噠噠的跑到她的旁邊,主動拉近了和她的距離。

  「大姐姐!好漂亮。」

  小姑娘的童言童語總是能夠讓人有很好的心情,源千伊也對這兩個孩子的好感度很高。

  她把兩個孩子牽著,小姑娘的手上還有些細小的傷痕的厚繭,光是摸著,源千伊就能夠想像到,她們曾經經歷過什麼。

  睫毛微微顫抖,源千伊對這兩個孩子的憐愛更多了些。

  她直接無視了甚爾在背後做出的惡狠狠表情,交代了惠一句,讓他多照顧下妹妹們。

  夏油也是一副與我無關的表情,聳了聳肩很自然的走到源千伊的身旁。

  站在後面的甚爾看到那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甚至還理所當然走到源千伊身旁討論著養孩子的一二事的夏油傑恨不得直接把手裡的蘋果糖都給砸過去。

  結果他手裡的東西還沒砸過去,就感覺到了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頭一撇,甚爾正好看到在咬他手裡蘋果糖的五條悟。

  還咬的嘎嘣脆,聲音聽的格外欠揍。

  聽到聲音,甚爾直接就想反手把人給輪到地上,然而五條悟是誰,在偷吃之前早就做好了准備。

  腰部一彎,直接躲過了五條悟到攻擊。大笑著跑掉。

  聽到聲音,源千伊回頭看了一眼。

  人群熙攘,沒多一會就看不到五條悟和甚爾的蹤影了。

  惠:「笨蛋。」

  居然能把好好的一個逛夏日祭給弄成這個樣子,惠覺得,就算沒有他的許多表現,就甚爾的這種做法,也能把自己給作死。

  念完,惠突然感覺哪裡不太對勁,一撇頭就正好看到兩雙黑洞洞的眼睛在盯著他。

  再加上兩個小姑娘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別說多恐怖了。

  要不是源千伊還站在旁邊,猛然看到這一幕,惠一定會直接先拔腿就跑。

  似乎是看出來了惠的反應,兩個小姑娘對視一眼,一副計劃失敗了的模樣。

  那模樣,看的惠一頭霧水。

  「你處理好兩個孩子的事情了嗎?」源千伊看了下兩個小姑娘,她們的唇色還帶著不正常的慘白,臉色也有些蠟黃,哪怕夏油傑已經在盡力為她們提供好的生活,可之前的摧殘並不能夠一下子消除掉。

  她們身上的淡淡疤痕都讓人心疼,瘦的都沒有多少肉。

  「我帶她們去醫院做了全身檢查,身體狀況很不好,只能慢慢調養。」夏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表情很是凝重。

  看到他這幅模樣,源千伊也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你打算讓我先收養她們一陣子?」

  「也不是,只是我自己照顧她們不是很方便,而且現在的情況要比我剛接手她們的時候好上太多。」

  夏油傑眼眸中閃動著溫暖的光,他的手搭在小姑娘的腦袋上,輕輕拍著。

  要是時間再倒回一陣子,他根本不會讓兩個小姑娘去享受正常人的生活。反而是把她們帶在身邊,讓她們成為自己的家人。

  但現在不一樣了,大半的危機都已經解除。

  許多事情都是想著好的方向發展,小雀斑他們也像夏油傑承諾,一定會盡全力的去整頓。

  他們所要做的,是為所有的英雄正名!

  他們所做的事情不為人所知,但絕不能在這些事情上虧待。

  不然就是工作996還動不動加班,工資不到位,生活沒盼頭,上司還傻逼,同事全死光的作死場面。

  「我之前把自己束縛在了「正論」裡,覺得強者就該扛起一切,但那樣太累了,還是隨心所欲一點要好。」夏油這麼說著,他看到不遠處撈金魚的攤子,很自然的拉著源千伊走了過去。

  打開錢包,又問兩個小姑娘,「你們有沒有喜歡的?來試試吧。」

  小姑娘的臉蛋紅撲撲的,她們還是第一次玩這種撈金魚的游戲。

  一連撈了好多個紙網全都破掉了,有著大尾巴的紅色金魚從她們的面前游過,像是在嘲笑著些什麼。

  和兩個小姑娘離得遠一些的惠也是一無所獲,他倒是耐心極好,可惜這個不是憑借著耐心足就能撈到的。

  他倒也不是多想要那金魚,只是覺得那些在這個不大的池子裡游有些逼仄。

  「想要哪只?」源千伊握著惠的手詢問道。

  小男孩猶豫了許久,還是挑了一只看起來體格最大的。

  剛才他撈這只,還被魚尾甩了一臉的水。

  看到男孩的臉頰微微鼓起,一副有些不開心的模樣,源千伊笑彎了眼角。

  惠的手還有著屬於孩子的嬰兒肥,摸起來很是舒服,剛才因為集中注意力很是緊張,手心裡滿是汗水。

  「要盯緊每一只魚的行動軌跡,然後,動作快速。」

  撈魚的紙網基本碰水就會破掉,這個時候自然是用些巧勁,再將另一手上裝著水的碗迅速接過來,才能把魚徹底撈起。

  三個小孩子都是眼睛亮亮的,在看到源千伊撈起了一只後也沒有央求著幫忙,反而是和那水池子較上了勁。

  見他們還打算玩,源千伊和夏油則是稍微後退了一步,隨意聊著。

  夏油現在的心境很是復雜,他偶爾也會覺得,要是自己當時沒有那麼衝動,反而選擇了迂回的方式是不是可以和老師的其他弟子一樣盡全力改造咒術界。但仔細想想又覺得不一樣,他的性子和大家都不一樣。

  其他人不是那種努力工作,一心奉獻的淳樸性格,就是像小雀斑那樣知道很多事情,同樣也瞞下了很多事情的頭腦派。

  他兩者都不屬於,夏油有著屬於他自己的傲慢,想要做的也不是那麼一星半點。

  「如果是悟的話,很多事情一下子就能夠做到了吧?」

  為什麼,他不可以呢?

  夏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被最好的朋友遠遠的拋下。

  因為有五條悟的存在,高層退位沒有發生任何的波瀾,甚至世家對於這件事都沒有多說些什麼。

  只要給出的利益足夠讓他們暫時滿意,他們也不願意出力不討好的和「最強」對抗。

  世界充滿了各種肮髒的事情,所以才會有無數的咒靈,那些下水道的抹布水……

  「因為光明足夠耀眼,所以黑暗才會存在。哪怕在無邊的黑暗中,也一定會找到一條通往光明的道路。」源千伊注意到夏油那皺起的眉頭,伸手將其撫平。

  「沒有任何的存在是被全盤否定的。」

  睫毛顫動,夏油睜開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源千伊,明明他心底很清楚對方是千音,但對著那張臉他卻有幾分的恍惚。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自己的道理和堅持究竟有沒有意義,夏油覺得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怪圈。

  他所謂的大義,所謂殺掉所有的非術師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也很清楚。

  但是——他真的不想看到那種毫無意義的犧牲。

  不管是理子,還是灰原,亦或那兩個無辜的孩子。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還有無數的不幸在發生。

  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但他很清楚,要是自己什麼都不做,那就什麼都無法改變。

  「我很想說,這些事情不該由你來考慮和處理,但你已經走在了這條道理上,那就去找到一條屬於你自己的路吧。」

  起碼,現在你並沒有太過偏離。

  未來,我們也還有可能會坐在一起。

  你、我、悟,還有很多很多的人。

  「咻——嘭!」天空中,煙花綻放,七彩的光照亮了夜空。

  原本還在和金魚奮戰的三個孩子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仰頭看著天空。

  正在追逐廝打的甚爾和五條悟也猛然反應過來,他們來夏日祭不是來和對方打架的,兩人都迅速往旁邊一滾拉開距離。

  還帶著對對方的嫌棄,冷哼一聲扭頭。

  甚爾拍了下自己和服上沾到的灰塵,連忙擠進人群裡。

  在煙火的這個時候,他居然沒在千伊身旁,可惡!都怪這個六眼小子。

  五條悟也同樣跟在後面,跑了過去。

  站在夏日祭門口,穿著一件艷麗和服,還專門畫了妝的直哉一把將手裡的手機摔向旁邊,氣憤怒吼,「可惡!明明定位告訴我你來了!為什麼就是沒有找到!」

  「等一下,剛才那個銀毛是五條悟?淦!」

  眼睛眯起,禪院大小姐也拎起和服下擺跟著跑了過去。

  煙花只綻放一瞬間星星點點的火光落下,源千伊仰頭看著那落下的火花,對自己剛才未出口的話也產生了質疑。

  ——她,還有機會和他們一起嗎?

  「咻——」又是一片煙火升空,絢麗的光彩照亮了夜空。

  與此同時,源千伊又聽到了好幾個聲音。

  在密密麻麻的人群裡,某幾個擠著過來的腦袋各位顯眼。

  腳往後挪了一步,源千伊覺得,比起思考那許多問題,她現在更想直接跑掉。

  這種喪屍圍城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第64章

  被眼前的場景給鎮住的源千伊嘴角抽動,腳步往後移了好幾步准備直接撤。

  旁邊的夏油傑也同樣看到了跑過來的人,滿臉懵逼完全無法理解這三人擱著干什麼。

  特別是跟在後面跑的禪院直哉,她的速度本來就極快,可她穿著一身和服根本不適合跑步。

  結果就是,夏油慢了一步,這個時候跑在最前面的甚爾已經靠近。

  看到這一幕著急了的直哉加快了腳步,直接就衝到了五條悟的身上。等湊的近了,她自然看到了源千伊的打扮,再加上那柔和了許多的精致眉眼。

  這一看,她就腳底打滑,木屐一個沒踩穩就把五條悟給撲倒。

  源千伊則是被一群人壓成了疊疊樂,感謝佛祖,夏油傑那舍生取義的慷慨胸懷實在是她所不及的。

  被壓在最下面,承受了所有人體重的夏油傑:「你說這話的時候可以更真摯一點。」

  然而所有人都不爽的時候,壓在最上面的禪院直哉還有些懵逼,什麼情況?為什麼千音這家伙變成女人了?

  等一下!她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和甚爾發生了點什麼?!

  「你能不能先起來?」源千伊都注意到了周圍人看向她們的眼神,這裡是祭典,還好現在是煙火盛放的時候而不是出現了什麼危險。不然一准出現踩踏事件!

  「你先回答我你為什麼變成了女人!」禪院直哉迫切想要確定一些東西,甚至還想伸手去摸摸源千伊的臉。

  可她的打扮本來就夠不方便的了,為了避免自己摔下去,禪院直哉的腳直接勾住了下面甚爾的腳,差點把他的腳骨都給掰折。

  「別擠了!有本事你到最下面來!」被禪院直哉搞的臉都綠了的夏油大聲的吼著。

  五條悟還有閑情逸致的擺poss,手撐著腦袋,看著下面夏油那慘兮兮的模樣。

  甚至還有點想拿出手機來個自拍。

  「你們——有完沒玩啊?!」雙手握拳,源千伊的臉直接就黑了下來。

  一聲招呼沒打就搞這麼一出就已經很過分了,當然,她也同樣咕咕了她們,兩相抵消。

  都多大的人了!

  距離最近的甚爾和夏油傑都是第一時間感覺到了源千伊那不爽的情緒,以及從她身上爆發出來的能量,一股很不妙的預感在心底升起。

  「等、等一下!我們馬上起來。」

  他們已經預料到源千伊要做什麼了,每次惹她生氣,源千伊就會爆發所有的潛力給他們來上一記「普通一拳」。那滋味,就是五條悟都不想再嘗試。

  然而這種時候源千伊怎麼可能聽他們講?

  「覺得好玩是吧?我讓你也嘗嘗被玩的感覺啊!」

  仰頭看著天空,癱在地上的夏油傑頗為感嘆。

  今天的夜空還真是格外的明亮,特別是名為五條悟的人也化作了天邊的一顆星星飛遠了的感覺,格外的好。

  ……

  一覺睡醒,頭昏腦脹,源千伊掙扎著睜開沉重的眼皮,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某人的腳都快要蹬到她的臉上了。身上也被搭了兩只手,壓的她根本喘不過氣來。

  先把面前的腳給推到一邊,源千伊揉著腦袋就看到自己的床上睡著一群人。

  拿腳蹬她臉的是睡相最垃圾的五條悟,他甚至這個時候還張著嘴巴在打呼。

  剩下一左一右分別是甚爾和直哉,這倆堂兄弟差點把她給直接壓死。

  揉著肩膀,正准備起身,聽到動靜的夏油打開房門對她招手。「醒了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一走出門,就聞到了一股香味,夏油早早的就起來把粥給熬上了。

  簡單洗漱了一下,源千伊看向那還在給小姑娘梳辮子的夏油傑,「你醒的好早。」

  夏油的精神倒是不差,他還有閑工夫調侃源千伊。

  昨晚的煙火大會之後,一群人都跑到了他們家裡,五條悟這家伙可能是早就計劃好了一切,早早的就把東西送到了他們家門口。

  燒烤配啤酒,再加上新出的游戲,這家伙在玩樂上絕對是一把好手。

  只可惜,從來都不承認自己是個沾酒就倒的菜雞。

  昨天晚上又是一通胡鬧,反正不管是源千伊還是夏油傑,都被他們攪合的忘記了自己之前的種種擔憂或悲觀情緒。

  甭管什麼不好的,負面的想法,到最後都會變成——五條悟怎麼可以這麼欠?在揍他一頓之前其他所有都得往後稍稍。

  原本是過來幫忙照顧下人,順便做客的伏黑由奈現在更是覺得哪裡都不是滋味。

  從她的角度來看就是,她看到了千音和甚爾,以及另外一個長得很帥的男人,和一個身穿袈裟的和尚,還有一個快要哭花臉的傲嬌小姐一起進了房間。

  你們玩的這麼凶的嗎?!

  注意到了伏黑由奈那欲言又止的眼神,源千伊也納悶的看了過去,對方的眼神很復雜,但也同樣的很好猜。

  沉默了一瞬,源千伊舉起手,「我和他們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懂。」伏黑由奈也是答應的很快,她的視線在源千伊的身上停留了一瞬很快轉移。

  有關於自己的朋友是如何從男變女的事情,她一點都不想知道!

  「……」源千伊很想問對方到底是懂了什麼,你們這種反應一點都不像是懂了的啊!

  嘆了口氣,源千伊又看向夏油傑,「我昨天就想問了,你們是不是故意湊堆的?!」

  一口氣一堆人都來了,還完全沒有給她一丁點的反應時間,每天感覺都在透支暴力。

  尷尬的笑了笑,夏油也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反正,悟是給我發消息了說要過來的。」

  所以你就想著,反正五條悟都來湊熱鬧的了,干脆你也過來?

  回想起昨晚的各種混亂,源千伊就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難了。

  揉著還隱隱脹痛的腦袋,源千伊遮住了自己眼底的光。

  比起知道許多的甚爾,和一無所知的直哉,夏油傑和五條悟兩個人更多的在扒她馬甲。

  他們想要搞清楚,源千伊究竟是在做些什麼。

  一則是站著朋友的角度想要幫忙,二則是……對於不死怪物的好奇。

  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能力,能夠讓她有如此多的身份?這可不是什麼咒靈能夠解釋的通的。

  但可惜,源千伊自己對於這些設定都是一頭霧水。

  沒過多久,其他人也都醒了過來。

  源千伊剛好聯系完了合適的人將兩個小姑娘的未來安置好,她們可以繼續跟著夏油傑,但在夏油傑忙碌起來之後,無暇顧及。

  再說,夏油的擔憂也一點都沒有錯。

  兩個孩子的過去帶著一些不美好,當然,不能夠因為她們的過去而對他們有什麼不好的看法。

  可小孩子和成年人不一樣,她們的心智尚未成熟,夏油傑自己都是一個喜歡鑽牛角尖的人,要讓兩個孩子和他接觸的多了,難免會直接變成混亂邪惡役。

  「雖然我們見面大部分人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五條你在這裡待太久也不好吧。」源千伊瞅著那吃完了早飯,就直接癱在椅子上根本不帶動的五條悟催促道。

  「怕什麼,他們就算有意見也只能憋著。」

  昨天拉著幾人熬夜把新買的游戲刷通關,五條悟現在也跟沒精神的貓一樣,癱在凳子上半點都不想動彈。

  把自己的臉收拾干淨,又從源千伊的衣櫃裡拿了衣服穿的,禪院直哉盯著源千伊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反正一定是在抱怨她的各種操作沒有符合對方的心意。

  見源千伊根本沒有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禪院直哉更氣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穿著的白色襯衣,臉色一紅,干脆也縮到沙發上,一副自己不打算走的模樣。

  她昨天可是專門換了一套和服去找人的!還畫了妝,結果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

  這種為了別人去專門費力打扮的事情,她要是下次再做!她就直接從這裡跳下去!

  越想越生氣,禪院直哉都甘願作為女人去放低姿態了,結果對方居然不鳥她?這種屈辱她根本忍不了!

  「喲,大小姐擱著干什麼呢?看你的眼神很不得直接把千音給生吞了。」

  五條悟手裡拿著惠的零食大禮包,一邊吃還一邊嫌棄著禪院直哉。

  這人和他們就不是一個路子的,怎麼成天往他們這邊湊熱鬧?

  五條悟看不管她,直哉也同樣看不慣他們。

  要她來說,那就是能把各種「不知廉恥」之類的詞藻全都丟出去。

  但現在,她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事情,那就是——

  對於源千伊來說,自己什麼都不算。

  甚至,連五條悟這樣的朋友都算不上。

  眼看自己只是嘲諷了一句,平常那會和著自己嘲諷回來的禪院直哉卻沒有說話,反而還一副悵然若失,要哭出來了的模樣,五條悟一下子就慌了神。

  他確實嘴欠,對禪院直哉也沒什麼好感。

  但要真的評價一下的話,最近接觸的多了,對方勉強能稱得上一句損友。

  要是以前的模樣,五條悟還能繼續開嘲諷大招。

  但誰讓禪院直哉現在看起來就是一個委屈可憐的傲嬌小姐,還一副倔強的咬著下唇不肯哭出來的模樣。

  「我覺得我也病了,艸禪院直哉你是不是靠自己的女性模樣在pua我!」

  怎麼就在面對男性的他的時候可以直接啊把他扒光吊樹上揍一頓,面對女性的他的時候說兩句都讓他有那麼點說不下去了呢?

  不對,問題還在禪院直哉自己身上。

  「你是不是,心理也變成女人了啊。」

  我覺得你這樣怪可怕的。

  「啊?」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來,禪院直哉一臉看傻子的模樣,完全沒有了剛才的脆弱和無助。

  「呵呵。」直覺自己被人驢了的五條悟直接一記飛踢,和人扭打了起來。

  你tm的能耐見長啊!


第65章

  和人打起來的禪院直哉也沒搞懂五條悟腦子裡在想什麼,就覺的對方莫名其妙。

  然而她的實力在所有人裡都屬於墊底的那種,自然是沒有占到半點便宜的。

  看到他們又鬧起來了,源千伊無奈扶額,送了一人一擊普通拳。

  「在別人的家裡稍微有一點客人的意思啊!」

  直接當做自己家鬧起來未免也太厚臉皮一點了吧!

  被揍了的五條自己一個摸著腦袋上被揍出來的包躺到旁邊休閑,禪院直哉則是纏上了她。

  她本來就懷疑了不少的東西,更別提昨天睡覺的房間看起來就像是兩個人睡的。

  理智告訴直哉,這倆人已經混到一起去了,她完全沒有必要因為這些事情而生氣。

  更該直接和對方拉開距離。

  呵,區區一個咒靈罷了,和禪院家的廢物攪合在一起能有什麼好下場?

  禪院甚爾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只圖利益,對於他那樣直接自我嫌棄,在淤泥中腐爛的家伙只有一個可能。

  把眼前的家伙利用,榨干她的最後一點價值之後直接拋棄。

  當然,她也一樣。

  作為禪院家的下任家主,她應該變得更加冷血和無情一點,許多東西都是能夠利用的。

  心理這麼想著,禪院直哉則是死死的摟著源千伊的手臂,臉上甚至還帶著委屈的表情。

  完全是吃軟不吃硬的源千伊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面對禪院直哉的時候有那麼一丁點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錯了。」禪院直哉的聲音絕不是那種嬌軟的類型,反而是帶著張揚和自信,但此時,她卻擺出一副柔弱可憐的架勢。

  哪怕明知道她是在裝,但看著就是不會讓人不舒服。

  見源千伊沒怎麼生氣了,禪院直哉也順杆爬的直接摟住了源千伊。

  甚至柔軟的胸口都直接貼了過來,禪院直哉還裝作一副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她依舊是個真·直男才沒有在勾引人。

  手撐在直哉的腦門上,拉開了和對方的距離,源千伊指了指掛在牆上的鐘表。

  「該走了,你還想在這裡呆到什麼時候?」

  又玩鬧了好一會,直到下午的時候人才陸陸續續的離開。

  五條悟還在那邊揮手表示下場有空了再一起玩,夏油傑確定了自家的兩個小姑娘以後能夠得到比在他那邊還要好的教育之後就放心了。

  菜菜子和美美子固然對於夏油有一定的雛鳥情節,但在夏油表示自己會經常去看她們,以及他確實無閑暇時間照顧小姑娘之後還是接受了這個安排。

  走出源千伊她們家,直哉還有幾分不爽,她憑什麼要走嘛!

  手攥著衣領,直哉的神色又緩和了不少,畢竟她現在穿著的是源千伊的衣服。

  可這一想,臉上的表情又是一變。

  這種穿著別人的衣服就會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簡直就是痴漢行為啊!

  「不對!這裡明明是我名下的房產!我干嘛要離開!等我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完再回去!」

  把一群麻煩的人都趕走了,甚爾這才長舒一口氣。

  沒有麻煩的家伙礙事那可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這麼想著,甚爾愉快的哼著歌,把手裡的水果都切好端盤子拿出去。

  結果一走到客廳,甚爾的眉頭就跳了一下。

  有的時候,自家兒子要比什麼別的競爭對手要更加難纏。

  特別還該死的是親生的:)

  抓著惠的後衣領把人往後面一甩,甚爾直接坐到源千伊的旁邊目光灼灼。

  看出了甚爾有事情要將,源千伊就哄著惠先回自己的小房間。

  剛給他買了新的小人書,剛好可以打發時間。

  見臭小子走遠了,甚爾直接把人給抱著,黏黏糊糊的像只在撒嬌的大狗,「直哉那家伙也太陰魂不散了些,到時候我把惠丟到禪院家去,看她還有沒有精神打你的注意。」

  手在甚爾發頂一拍,源千伊沒好氣的說道,「你不是說早就放棄了那想法了嘛?」

  「只是,覺得有些嘲諷。」

  躺在源千伊的腿上,甚爾伸手把玩著源千伊的手指。

  牙齒輕輕啃咬著指關節,帶著震震酥麻,讓源千伊眼角一跳。甚爾咧嘴笑著,舔了下自己嘴角的疤痕,在直白的引誘著源千伊。

  在前幾個月徹底確定之前,甚爾自己都沒想到,他的孩子,他這麼一個廢人,居然能生出十影法的兒子。

  要不是重新遇到了千伊,甚爾絕對會讓惠去繼承那個家族。

  當然,要是那小子不喜歡的話,能把那些長老氣到七竅生煙也是好的。

  不過這些事,現在都不需要了,惠不需要在那個垃圾桶裡面得到所謂的教導。

  想到這,他又想起那個貌似對醜寶也有點反應的小閨女。

  「總覺得閨女的天賦也不小,不過還猜不到她會繼承什麼天賦,十影法只會有一個……算了,如果可以,還是當個普通人要來的好。」

  「這些事情你不要太操心啦,孩子為了的發展由他們自己選擇就好。」說著,源千伊的手指也停留在甚爾嘴角的疤痕上,「在我眼裡,甚爾你雖然有各種缺點,但優點也有很多。」

  聽到源千伊誇他,甚爾牽著源千伊的手親了親,調侃道,「那說說我有什麼優點吧。」

  「你是學到了悟的不要臉嗎?」源千伊笑吟吟的,語氣依舊柔和,「說到這裡,我好像聽孔時雨說你最近又去堵馬了?」

  後頸一涼,甚爾連忙舉手發誓,「我保證我只是去玩玩,沒有沉迷。」

  「當然,娛樂程度的我不會管啦,可你下次要是再帶著惠去那裡還差點把他的作業本當草稿本用我可就不會輕饒咯。」說著,源千伊還在甚爾的面前晃了晃自己那纖細的手。

  「啊,對了,好像那小子要開家長會。」像是突然想起來了這件事一樣,甚爾撓著頭發苦思冥想也沒想起來到底是什麼時候,「算了,反正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你給我把惠的事情都好好記住啊!」

  這樣散養,你也不怕惠長大了再揍你。

  「唔,除非我七老八十了,不然這臭小子別想打贏我。」哪怕並非咒術師,甚爾對於自己的實力依舊是很有數的。

  世界上能打贏他的人,一只手都能數的過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講著話,源千伊也露出輕松的笑容。

  甚爾是個很沒有追求的人,用他的話來說,當個軟飯男(劃掉)家庭主夫挺好。

  至於之前那術士殺手的工作,也因為現在的的整個咒術界都整頓了,再去兼職意義不大,干脆還是別做了。

  「千伊。」

  「嗯?」

  「千伊。」

  「什麼事啊。」

  「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叫上我吧,讓我成為你手中的刀,為你掃平前面的所有。」

  視線對上甚爾那黝黑的瞳孔,源千伊笑了笑,「以後我沒什麼事啦。」

  有關羂索,她完全沒有頭緒。

  至於咒靈那邊經過幾次試探已經可以確定,他們不需要太多的時間去維護。

  咒靈本就是認死理的,這一群特級裡面也就一個真人稍微有那麼點花花腸子,不過不要緊,用暴力壓制下去,讓他們想像,我能夠給他們帶來想要的未來就足夠了。

  「那我可就要計劃一下過段時間的旅游計劃了。」

  「好啊。」

  坐起來的甚爾直視著源千伊想要看出她眼中的所有情緒,「不管你曾經事什麼樣的,你是源千伊,是你在那個下雨天將我撿了回去,這點就足夠了。」

  甚爾知道源千伊的過去有許許多多的不信,她的身份或許也有很大的問題。

  但這些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喜歡的人以後能夠和自已在一起。

  而且,成為了咒靈,還這麼強的話。

  真要離開,這次先走的人也會是他。

  正准備笑著應下這話,源千伊注意到,甚爾眼中那濃烈熾熱的情緒在消散。

  他的表情也變得很奇怪,像是一瞬間變成了一個被人操控的提線木偶,臉上的表情變得空白。

  「甚爾?」

  輕聲念著對方的名字,源千伊的手還未碰到對方,就被直接躲掉。

  前後不到一秒,甚爾的表情就恢復了。

  只不過這一次,甚爾的眼中帶著漠然和麻木,還有幾分微不可查的茫然。

  「你怎麼了?」

  「我沒事。」甚爾直接坐到沙發的另一邊,一副頭疼疲憊的模樣。

  語氣中更是多出了幾分疏離。

  要是換做平日,甚爾絕對會躺在源千伊的腿上,要她幫忙按下腦袋,順便再做點別的什麼。

  客廳中,彌漫著一股尷尬的氣氛。

  源千伊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為何甚爾會露出這麼一副陌生的模樣。

  門鎖轉動的聲音響起,吱呀的推門聲打破了房間的尷尬氣氛。

  禪院直哉的腦袋從門後探出,她掃視了一圈,注意到源千伊在看她這才挺直了腰杆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這裡也是我家!我今天繼續住在這裡!」

  反正房間是足夠的,源千伊也沒打算拒絕。

  她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而這個時候,甚爾的反應更奇怪了,他直接打開冰箱拿了點東西,就走到惠的房間裡。

  聽聲音,還反鎖上了門。

  「什麼情況?」禪院直哉狐疑的看了一眼房門,他也沒搞懂這會是怎麼一回事。

  房間裡氣氛怪怪的,她直接坐到了源千伊的旁邊,好奇的盯著她。

  嘴巴張了張,源千伊也沒說出什麼話來,氣氛變得更加尷尬。

  坐在旁邊的直哉總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但一時間又搞不懂是怎麼一回事。

  「你別管甚爾那家伙啦,他自從老婆死了之後脾氣就怪怪的。」


第66章

  聽到直哉這話,源千伊眼皮微微抽動,一股很不好的預感在心底蔓延。

  她驚訝的看向禪院直哉。

  直哉是見過她的,在他很小的時候,和所謂甚爾的妻子見過面。

  而且煙火大會的時候,他也正是因為看到了源千伊的模樣,再加上她和甚爾之間奇怪又說不清的關系早就有了懷疑。

  以禪院直哉的性格絕對不會在她的面前說起甚爾的妻子這個話題。

  「你說什麼?」

  「啊?」感覺到了源千伊情緒的變化,直哉也有兩分茫然,她眨了眨眼睛盯著源千伊。

  沒明白剛才那句話有什麼不能說的地方。

  「你剛才說,甚爾去世的妻子?」源千伊耐下性子重復了一遍。

  「哦哦,對啊。」點了點頭,直哉偷偷的打量著源千伊,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不開心,直哉也就直接把話說了出來。

  「他老婆不是前段時間為了生那個小丫頭走了嗎……」

  不對勁!

  源千伊緊緊的握著拳頭,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有這事嗎?」

  一個猜測,在源千伊的腦海裡逐漸形成,如果禪院直哉說的是真的,那剛才甚爾的奇怪表現貌似也有了一個解釋。

  呼吸變得急促,源千伊的拳頭緊緊的握著,她看向直哉想要讓對方繼續說下去。

  雖然不太清楚源千伊為什麼要問這事,但直哉還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跟她說了。

  「我沒見過他老婆,不過應該是他剛離開禪院家沒多久的事情,聽說是個挺溫柔的女人,把甚爾這個刺頭都給降服了。」

  聽完直哉說的所有,源千伊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氣癱倒在沙發上。

  細節沒錯,大體發展也沒錯。

  甚至連他們家之前的地址也是一樣的,但唯獨,她不一樣。

  當然,更關鍵的一點是。

  在禪院直哉的記憶裡,加茂家也確實有「她」的存在,只不過那個小女孩在自願成為星漿體的替代品之前,就已經燈枯油盡。

  所有的記憶都能夠對的上號,可痛苦的,不愉快的記憶是「她」的。

  而那些令人愉悅,讓她感覺到溫暖的記憶是屬於另一個人的。

  就像是——她恬不知恥的偷走了別人的經歷安插在自己身上一樣。

  「你怎麼了?」禪院直哉很擔心源千伊,她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源千伊會問兩個毫不相干的人的經歷。

  更不知道為什麼對方在聽完了她的話之後,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我沒事。」源千伊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空氣,她現在感覺很不好。也沒有精神和禪院直哉再說些什麼,隨便應付了兩句就讓她先離開了。

  是那個羂索做的事情,還是攻略值達到了滿級之後就會徹底的抹除掉她的存在?

  「偏偏是這個時候……」

  她記得,所有的人裡,就甚爾的好感度最高,之前好像是96?

  「千音!」原本被她打發走的禪院直哉回去溜了一圈還是覺得不對勁,對方今天的表現太離奇了。

  重新跑回客廳,直哉就看到對方眉頭緊皺失魂落魄的模樣。

  被人直接撲倒的源千伊思緒被打斷,無奈的看向禪院直哉。

  她鼓著臉頰一副很是生氣的模樣,但眼底帶著濃濃的擔憂。

  「我沒事,只是在思考一些問題罷了。」

  「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啊!」別的不說,作為禪院家的下任家主,禪院直哉的情報網絕對是半點不差的。

  盯著直哉的臉看了一會,源千伊伸手捏了一把。

  別說,還挺軟的。

  「那你幫我想想,有什麼東西,是能夠修改別人記憶的?」

  「這不是一個詛咒嗎?」禪院直哉聽到源千伊的話,直接就禿嚕了出來。

  說完之後,她連忙捂著嘴,一副自己剛才什麼都沒有說的模樣。

  「什麼詛咒?」源千伊不解。

  直哉腦袋搖的飛快,一副自己剛才什麼都沒說的模樣。

  源千伊眼睛一眯,又湊近了些。

  「乖,告訴我。」

  源千伊的臉靠的很近,禪院直哉都有那麼點想要躲開。

  視線落在直哉那泛紅的耳根上,源千伊又盯著對方的眼睛,她能猜到直哉是想要做點什麼所以去探查了類似的事情。不過她不在乎,她現在就想要確認一下,禪院直哉說的東西,是不是有可操作性的。

  「你——你不要以為色/誘我我就會說!」

  「……哦,你指望著我色/誘?」盯著對方看了好一會,源千伊干脆就沒再理會她。

  禪院直哉這心口不一的表現也太讓人無語了一點,自己倒是真沒什麼色/誘她的想法。

  見源千伊動作干脆利落,甚至沒有一丁點遲疑的就拉開了距離,直哉氣的不行。她直接就撲了過去,很想問問源千伊,自己就這麼沒有值得她色/誘的地方嗎?

  「倒也不是,你還挺有意思的,不過要進一步發展的話我估計沒辦法滿足你。」

  「為什麼?我都退了一步願意當女孩子了!」

  「問題關鍵不是這個啦。」源千伊被直哉纏的沒辦法,身上想先把人給拉開距離,結果直接從沙發上滾下去。可憐的直哉直接磕到腦袋,一副都怪她的模樣。

  就在這個時候,甚爾那邊的房門被拉開,點著一根煙的甚爾靠在房門旁,一副嘲諷的模樣。

  「我說你們倆要做點什麼別呆在客廳,這房間的隔音效果沒那麼好。」

  「……」聽到這話,源千伊心髒猛的一跳。

  一種說不出的酸澀感覺湧上心頭,就在幾分鐘前,還不是這樣的。

  站著甚爾身後的惠也探出了腦袋,往她們這邊看了一眼,很快就縮回了腦袋。

  那模樣,簡直就是在下意識的回避些什麼。

  他看向源千伊的視線也不再有之前的親昵和依賴,反而帶著一種陌生和好奇。

  是了,對於惠來說。

  他的母親或者父親也根本不是自己了。

  明明,時間只過去了一會而已。

  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

  記憶如同褪色的照片,所有的鮮活都逐漸在遠去。

  源千伊能夠清楚的記得自己腦海中發生過的每一件事,但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自己處於一種旁觀者的角度在看一切的感覺。

  ——她無法和自己腦海中記憶的畫面共情。

  哈,多可笑啊。

  明明是她自己經歷過的事情,但此刻卻感覺像自己是一個偷走了別人人生的小偷。

  「當記憶不再,那我是否還是我自己?」

  而且,失去的只有那幸福,快樂的記憶。

  有關於在加茂家生活的所有,那粗重的鐵鏈,那從窗口飛過的小鳥,所有的一切回憶起來,依舊會覺得胸悶。

  「千音,你在生氣嗎?」直哉有幾分擔憂的看著她,表情忐忑。

  「我沒事。」走到窗台上,直接將窗簾拉上,源千伊不想再看到甚爾和惠那帶著陌生的打量。

  對於他們來說,自己怕也是一個奇怪的家伙吧。

  一個關系根本沒有那麼親近的咒靈,和他們同住一個屋子。

  呵。

  跟著跑出來的直哉不知道源千伊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她下意識的拉著源千伊的衣袖。

  「我把事情都告訴你,你別不理我啊。」

  「我沒有在生你的氣。」只是,覺得自己很沒用罷了。

  源千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心。

  「之前你說的修改記憶……確實是有這種事情的,那是一個詛咒。需要特定的咒物,還需要本人的身體。

  因為是詛咒,所以能夠修改的,只有所有的正面情緒,快樂的、幸福的記憶都會被修改掉,只會保留下所有的痛苦。」

  說著,直哉擔心的看了一眼源千伊,像是害怕她生氣又連忙補充道。

  「當然!我沒有這麼嘗試!我之前好奇也只是因為想要往你腦子裡增加一點關於我的好的記憶……」

  禪院直哉是個很不適合解釋的人,她越抹越黑,只差把自己形容成一個玩弄別人記憶,想要操縱情感的大反派。

  源千伊則是有幾分的恍然,她大概的猜到了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情況。

  「直哉,這次謝謝你!我抽空請你吃飯!」

  說完,源千伊直接從陽台跳了下去,想要驗證直哉所說,有一個最簡單的辦法。

  去找找!自己的屍體!

  大腦在飛速的運轉著,源千伊還清楚記得,自己在見到甚爾時候的那次調查。

  甚爾當時並沒有選擇把她的屍體送去火葬場,反而是花了不值得的大價錢將她埋葬。

  等一下!

  她突然有了一個很不妙的猜測。

  除了最開始的那個五條家的小姑娘屍骨不知所蹤之外,還有源老師的屍體好像也沒有直接送去火葬場!


第67章

  空蕩蕩的棺槨,什麼都不曾留下。

  甚至源千伊能夠清楚的看到,那泥土的痕跡太過陳舊。

  最起碼,這一兩年來,都沒有人碰觸過了。

  「看來是在下葬後不久,就把屍骸偷走了。」

  源千伊靠在墓碑上,說不清楚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一種難以逃離的窒息感籠罩在她的身上,讓人根本無法喘過氣來。

  有關源老師的屍骸,源千伊也打電話找了小雀斑讓對方去確認,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

  「多可笑啊!居然從一開始就算計到了這一點?」

  趴在墓碑上,源千伊覺得自己失去了全部的力氣。

  咒物消除記憶,當然是有cd的,她還有時間去解決一切。

  但……她光是想一想,甚爾和惠看她的眼神,就覺得提不起一點精神。

  「如果記憶不復存在,那我還是我嗎?」

  這是一個永遠無解的悖論。

  因為源千伊清楚的記得那些事情,所以,她所體驗過的那些馬甲都是她一個人。

  也正因為甚爾當初認出了自己,才會把源千伊和咒靈千音當做一個人去對待。

  但如果記憶中的人發生了變化,那還會有這樣的對待嗎?

  哪怕靈魂一致,哪怕模樣一樣,那也變成了兩個有關聯,卻完全不一樣的存在。

  「還真是,清楚知道怎樣才是最捅刀的啊。」

  緩了許久,源千伊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回了直哉兩條消息,源千伊干脆將手機關機,她現在的心情很復雜,半點都不想和別人說話。

  當然,在種種悲傷的情緒過後,源千伊現在賊拉想罵人。

  那個家伙就不能有點高逼格嗎?!

  暗搓搓搞事!背地裡來陰謀!現在還玩弄記憶?!

  「臭傻逼!等我冷靜下來去和團長好好聊聊著傻逼!」

  「你在罵誰呢?」突然的聲音讓源千伊眼睛眯起迅速轉身,都擺好了警惕的架勢,這才看到來人是五條悟。

  「你怎麼在這?」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源千伊現在對五條悟也沒什麼好心情。

  她現在就跟個火/藥/桶一樣,但凡能抓到那個背地裡搞事的羂索,源千伊保准第一時間讓對方各種性質的死亡都來上一遍!

  不給對方來點酷刑,根本就消除不了自己心底的不爽!

  但可惜,自己根本找不到對方。

  「啊?」莫名其妙被人炮轟的五條悟也一臉懵逼,他在結束任務的時候看到了在外面閑逛的源千伊,過來打個招呼怎麼就戳她肺管子了?

  「發生什麼事了?幾個小時前你不還挺高興的嗎?」

  回憶了一下,他們之前打游戲時的模樣,五條悟完全摸不著頭腦,就這麼一會的功夫能發生什麼事情,讓千音生氣到這個地步的。

  「沒事。」

  「一定有事!」

  「有事我也不想告訴你不行嗎?」

  「……哦。」

  五條悟被懟了也不生氣,安靜的跟在源千伊的後面一句話也不說。

  路旁淺黃色的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拖的老長,源千伊和人走了一段路,總覺得怪怪的。

  她扭頭看向走在後面的五條悟。

  少年雙手叉在兜裡,依舊是一副勞資天下第一的囂張模樣。

  但源千伊還是能夠感覺到對方身上的疲憊,那不是熬夜打游戲就能積累的,而是積年累月的任務讓他喘不過氣來

  「最近……你還是之前的那種任務量?」想了想,源千伊還是把話問了出來。

  五條撅嘴嫌棄,「想的美,最近雖然高層改革,輕松了不少。可你是咒靈,傑又成了詛咒師,整個班就我一個人出任務,三人份變成一人份你以為呢?」

  說到這,五條悟摘下墨鏡一副自己可憐又無助的模樣。

  「你不會心痛嗎?」

  嗯……還真不會。

  咕咕的快樂無可替代。

  和五條悟閑扯了幾句,源千伊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走了一路,最後還是走了回去。

  一直趴在陽台上的禪院直哉是第一個看到源千伊的,可當她看到旁邊的五條悟的時候,臉上的擔憂表情就變成了『你居然是出去找野男人的』指責。

  禪院直哉的表情太過直白,五條悟也看到了。

  「嘖嘖,看來禪院大小姐對你可是真的痴心啊。」

  源千伊反問:「就想談個戀愛上個床,其他什麼名分都沒有的痴心嗎?」

  禪院直哉是絕不可能明面上和她有什麼來往的,畢竟她的身份擺在那裡。

  她就算有再多的想法,能夠付出的也只是自己能給的東西。

  這種夾雜著立場和許許多多其他東西的愛情並不合適,還不如一早就放棄。

  當然,對於禪院直哉來說,她未嘗不知道這一點。

  只不過是不甘心罷了。

  愛?可能是有一點,但更多的還是忠於顏值導致的占有欲。

  「是因為這個你才不接受她的?」

  源千伊搖了搖頭,「怎麼可能,要是我真對她有想法,早就上去幫忙把她家裡給處理個干淨了。」

  目送著源千伊走上樓,五條悟突然眉頭一皺。

  「說起來,為什麼她會住在這裡?」

  這裡是禪院直哉的房產,她住在這裡到也不是很離譜。

  但五條記得,之前把那些高層拉下馬的時候,她是得了一大筆錢的。

  那些應該夠買一套房子的。

  更別提,那房子裡還住著甚爾和他的孩子。

  禪院直哉也不是那麼小氣的家伙,她沒道理把自己的房子給別人住,還是給自家堂哥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

  不管怎麼想都覺得奇怪啊。

  「為什麼之前完全不覺得呢?」五條悟的眼神開始發生變化,他發現自己的記憶,出現了邏輯不符的情況。

  「有人——修改了我的記憶?還是有關於千音和禪院家的事情。」

  根據直覺,五條悟覺得,千音是知道這一切的。

  她剛才的奇怪表情也是因為這個。

  「看來,要去查一查了。」

  就在這一天不到的時間裡,自己的記憶出現了邏輯不符,前後不搭的情況。

  五條悟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房間,感覺到了一種緊迫。

  禪院直哉還算好哄,隨便應付了她幾句,直哉就沒再糾纏了。

  躺在床上,源千伊好半天才閉上眼睛。

  在夢中,她看到了許許多多的東西,看到了那貼滿符紙的房間,看到了那粗大的鐵鏈,看到了……手裡捧著的裝滿咒靈的罐子。

  抹布水的味道一點都不好吃,但她卻不得不生生將其咽下去。

  在手邊不遠處,還有糖果和話梅,以及一系列好吃好喝的東西。

  作為一個富庶的家族,在這點小事上從來都不會虧待。畢竟咒靈難吃算是一個公認的事實,可他們不會知道,在吃下了那麼難吃的東西之後,不管吃什麼,嘴巴裡的味道都不會消除。

  那股惡心的味道直達肺腑。

  「自己」從來都不會去碰那些東西。

  因為吃完咒靈之後,再去吃那些好吃的東西,會讓她下意識的對好吃的食物產生厭煩的感覺。

  不該這樣的。

  甜甜的糖果,酸酸的果子,那些都是味道極好,吃上一口都能感覺到『幸福』的東西。

  不能被嘴裡著難吃的味道污染。

  寂靜的房間裡什麼聲音都沒有,只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還有時不時的干嘔。

  有時,吃的多了,會想要吐。

  那股味道仿佛滲到了骨子裡,吃飯的時候都會感覺口腔裡仍然有那股味道的殘留。

  那是一種,永遠都無法習慣的味道。

  「呼——」睜開眼,看到的是純白的天花板,而非那布滿了符紙的房間。

  一股說不清的感覺在心口蔓延,源千伊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就發現了更嚴重的事情。

  她自己的記憶也開始褪色。

  或許,再過上一個月,她就將忘記自己和甚爾在一起體驗過的快樂。

  取而代之的,是在加茂家不斷吃下咒靈的記憶變得凝實。

  「如果我真的是充斥著負面情緒的詛咒,在快樂消減,只剩下痛苦的時候我會如何?」

  答案,已經不需要去猜測。

  不得不說,這一招確實是狠毒。

  而且只需要好好的躲藏起來等待,完全不需要任何的實際行動。

  一旦入睡,曾經的痛苦記憶都會如同潮水般湧來,她不想去回想那些曾經。

  但不管如何,想要回想起自己和甚爾的種種愉悅的事情都和看黑白老照片一樣沒有半點情緒波瀾。

  「該死——」

  罵罵咧咧的起身,源千伊對於未來該如何跟本找不到半點辦法。

  「只能看看這種詛咒能不能來個反向操作了,我一定要給那該死的家伙釘草人!」

  剛走出房間,就聞到一股香氣。

  甚爾早早的就醒了,桌子上還擺著和她口味的早餐。

  視線轉到陽台上,男人頭發雜亂身上依舊穿著平日裡的那件圍裙,唯獨旁邊放著滿滿一盒的煙灰缸展現出了他煩躁的情緒。

  聽到了開門聲,甚爾轉過頭來。

  在看到她的一剎那,甚爾直接把手裡的煙掐滅,同時將旁邊的煙灰缸毀屍滅跡。

  那動作,要不是源千伊注意到了甚爾臉上的尷尬還有一絲疑惑不解,她都要以為自己忘記的記憶讓甚爾想起來了。

  扯起一個笑容,源千伊覺得心情更差了些。

  原本,甚爾忘記了,但身體記憶還在是件好事。

  可一想想,自己再過陣子,可能也會忘記這一切就覺得無比的嘲諷。

  玩弄記憶,絕對是最為低劣的行為!

  「爸爸?」揉著眼眶,還有些迷糊的惠從放假裡出來,無意識的抓著源千伊的褲腿。

  不過很快的,他就清醒了過來,向後退了一步,向她道歉。


第68章

  在看到惠乖巧的模樣時,源千伊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那股憤怒的情感。

  太可笑了些,那種習慣,反而對於他們來說是一種折磨。

  「我出去一陣子。」說著,源千伊直接起身。

  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去面對他們,再說……時間緊迫,如果再拖拉下去,下一個會被遺忘的人是誰?

  她很確定,一定是源老師的這個身份。

  源老師串聯起了太多的人,如果要直接消抹掉這個記憶怕也需要大量的功夫。

  記憶幾乎代表了一個人的全部。

  站著陽台上,甚爾盯著對方離開的背影久久沒有移開視線,那邊的惠已經洗漱完了,他乖乖的做到桌子旁邊吃早餐。

  視線在那豐盛的早飯上轉了一圈,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坐到了那只有白飯的一邊。

  等吃了兩口之後才覺得不對勁,自己這也太自覺了一些。

  「這個你吃掉吧。」等身上的煙味散了點,甚爾才走了進來,一手拎著惠的後衣領把他放到了桌子的另一邊。

  見甚爾回到房間裡,惠苦惱的扒著碗。

  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又想不出來。

  習慣性的關上房門,甚爾閉眼思考了一會,從箱子裡翻出了一本相冊。

  翻看相冊,甚爾的眉頭皺的更狠了一些。

  照片裡有著溫柔笑容的女人不知道為何,容貌有些模糊,讓他看不真切。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從昨天起他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他為什麼會和那個如此親昵的坐在沙發上?對方眼中的笑容讓他的心跳不自覺的加快,在看到那張臉的時候,甚爾下意識覺得對方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但又不自覺的被人吸引。

  「我的妻子……」越是去仔細回憶那些記憶,甚爾就能夠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閉上眼,甚爾仿佛還能夠聽到雨水落地的聲音。

  雨水滑落,將他的衣服打濕,也順帶的洗刷掉了身上的血跡。

  甚爾從不是什麼好人,他厭惡許許多多的東西,也厭惡自己的家庭。

  從禪院家脫離,他就直接行走在了獵殺咒術師的道路上。

  他做的第一票,就是殺死一個禪院家的咒術師。

  那個家伙愚蠢的讓他發笑。

  在自己死到臨頭的時候還在咒罵他,還在用盡自己最惡毒的語言來辱罵他這個廢人。

  還真是可笑啊,他會在意這些事嗎?

  「我本來就是生活在爛泥裡的人,沒有任何活著的價值和意義。」

  這是禪院甚爾當時對自己的評價,他本來就是一個沒有自尊,沒有底線的家伙,又怎麼可能因為三兩句話而生氣呢?

  自尊又不能當飯吃。

  嗨,也挺可惜的,不然他也不至於餓那麼多天的肚子。

  當術師殺手屬於那種能一口氣掙大錢的,可一般一兩個月都不一定有一單,特別是禪院甚爾這種初出茅廬的家伙。

  沒錢吃飯,也沒有地方可以住,就像是一條無家可歸的流浪狗一樣。

  雨水在身上洗刷著,讓甚爾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久違的,感到心底空落落的。

  就在他歪頭思考著,接下來要做點什麼掙錢,免得自己真的搞出餓死街頭這種可笑的事情時,頭頂的雨突然停了下來。

  一柄雨傘撐在他的頭頂,而遞給他雨傘的女人也什麼都沒有說。

  沒有可憐他,也沒有說什麼詢問他需不需要幫助的話。

  只是想看到了路邊被遺棄的小動物一樣,順手把自己的雨傘遞了過去,好叫對方有一個可以遮蔽的地方。

  衣服雖然不是什麼大牌,但也不便宜,再加上這樣的好心……

  禪院甚爾跟在對方身後走了好一段路,他看到了有愚蠢的詛咒師在打她的注意。

  我的獵物,怎麼能夠讓其他人捷足先登?

  在英雄救美和不動聲色的幫助她之間糾結了一瞬,禪院甚爾還是沒有眼睜睜看著對方遇險再去救人,誠然那樣求財的理由更充分些。

  可作為普通人,還是距離那個世界遠一點會更好。

  甚爾看到,女人在雨後初陽下的笑容,她長得很漂亮。但甚爾不管怎麼回憶,都無法將那張臉補全,就好像,自己的記憶被橡皮擦抹去了一塊一樣。

  煩躁的情緒不斷的升騰,甚爾想要抽只煙來讓自己緩解一下,但在碰到煙盒的時候又響起今早看到的那張臉。

  在看到源千伊一臉疲憊從房間裡走出來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想要將自己抽的一盒煙直接毀屍滅跡。

  「那張臉,要是笑起來一定很美吧。」

  但是,他看到的只有滿滿的疲憊。

  站起身,甚爾想要去弄清楚自己的奇怪反應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走出房間,就看到已經收拾好的惠乖乖背著書包站在玄關門口。

  「過兩天有家長會。」

  看到甚爾出來,惠把手裡的通知單放到櫃子上,低聲提醒了一句就直接推門離開了。

  ……

  記憶如同澎湃的潮水,潮漲潮落,時時變化。

  記憶中的老相片像是失去了所有了顏色和線條痕跡,一切都變成了一團漿糊,拼命的想要去想起,卻也想不起來。

  源千伊能夠感覺到,自己將那個孩子的一生都體驗過了一遍。

  直到最後。

  她被宣判只有最後幾年的生命了,想要成為星漿體的替代品以防萬一。

  「哦?你想以此來作為交換?」在那個貼滿了符紙的房間裡,身上的鎖鏈被盡數取下,少女仰頭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男人。

  男人的目光幽深,仿佛兩個被挖空了的孔洞,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變化,有的,只是如同無邊深潭般的絕望。

  「我拒絕。」男人的聲音緩慢卻清晰,他站在懸崖邊上,毫不猶豫的將本就被逼到絕路的人從中推下。

  「你的生死,都會由我們來決定,甚至你死後的血肉也都是屬於我們家的東西。」

  「不要想著逃離,你什麼都沒有辦法反抗。」

  話語如同利刃,直接將她的心剖開。

  血淋淋的流了一地。

  無力感將她包裹,如同溺水的人,不論如何掙扎,都只能慢慢的看到自己墜入無底深淵。

  將最後的一絲希望掐滅,所有的掙扎都像是虛幻的泡泡,一戳即破,沒有任何實質感。

  「不是的,這根本不是真實的記憶。」源千伊的身上滿是汗水,她想要閉上眼,不去看這些虛構出來的,不真實的,就為了折磨她神經的記憶片段。

  只是單純的為了折磨她,讓她的怨恨變得更加濃烈。

  各種不好的事情都在她的面前上演著。

  「要是拍成電影,這些東西怕是能讓觀眾直接把電影院都給砸了。」

  只是為了激發心底的惡,所以單純的為虐而虐,沒有恰到好處的烘托和思想掙扎。

  在短暫的迷惑之後,源千伊也找回了自己的冷靜。

  她能夠感覺到,那藏在黑暗中充滿著惡意的眼睛。

  「那麼……為什麼要對我如此在意呢?我本是對方計劃中重要的一個環節?」

  從很早以前開始,源千伊就感覺到了對方的存在,但要是再往前推。

  應該最開始就是五條家的那個小姑娘落到了對方的手上,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對方將『她』作為實驗的材料,想要做些什麼實驗,可惜自己未能如他所願一心求死,找到了五條悟。

  這應該是第一次計劃出現偏差的時候,之後……就是她帶著惠多次逃命,差點被對方坑死。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對方認出了她。

  可能之前盤星教對她出手,也是對方的一步閑棋。

  ……這麼想想的話,好像有不少東西都能夠丟到對方的身上耶。

  自己要做的什麼事都能直接甩鍋到那家伙的身上,源千伊很確定,那個羂索絕對和那些世家的高層長老有所聯系。

  要是告訴他們,動了那些老不死蛋糕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一直和他們有所交易的家伙會如何?

  狗咬狗才是最方便的選擇,而且——能夠聯系,找到對方的人,應該也只有他們!

  看來那些老橘子還是要再挖出來晾一晾,變成橘子皮才是好的。

  那麼,就把之前的那件事直接甩鍋到他的身上吧。

  「現在大部分高層估計都還沒有搞清楚狀況,那麼,如果消除他們的記憶,讓他們忘記,源老師和小雀斑、夏油他們所有人只間的聯系,一些猜測是不是就理所當然了?」

  手裡拿著之前獎勵的道具『斷緣之剪』,源千伊將自己從源老師家裡拿到的照冊也拿了出來。

  原本『斷緣之剪』的作用是,剪碎照片,使用者以後就再也不會碰到對方,但在加持下仿佛出現了一些變化。

  斷緣、斷緣,緣分的紅線徹底剪斷,不管是親情、友情還是其他,所有的東西都會化作飛灰。

  就連記憶,都能夠一起剪斷。

  只可惜,因為效力原因,只能用一次。

  翻看相冊,源千伊第一眼就看到了那被專門拿出來的一張合照。

  「看來,『我』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理所當然一樣,鋒利的剪刀在相片旁邊停留。

  源千伊看到了許許多多的人,夏油傑也在這相片之中。

  「也對,如果他忘記這一切的話……會更方便些。」

  不然束縛住他的會是他自己。

  有關後續的計劃,源千伊已經和小雀斑商量妥當。

  記憶會騙人,但文字不會。

  小雀斑也不會把這一切都大大咧咧的寫下來,他了解自己,會給自己制作出一個合適的探尋到真相的方法。

  源千伊不知道斷緣之剪發生了變化之後效果會如何,但想來會比羂索所制造的那個詛咒更有效果些。

  相當於因果率武器,徹底的,強硬的將一個人的存在消抹掉。

  剪刀鋒利的刀鋒在照片上移動著,豁口越來越大,仿佛要將那照片上的溫馨畫面徹底撕裂。

  這個時候,夏油傑的電話打了過來。

  「喂?」


第69章

  接通了電話,雙方都沒有說話。

  夏油傑能夠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奇怪聲音,像是什麼東西被一點點剪碎。

  「你在做什麼?」

  「在做最後的准備。」源千伊輕笑著回答了他,那聲音是那麼的熟悉,一時間,讓夏油恍然不知自己究竟身處何處。

  曾經,老師也是這麼帶著溫暖的笑容撫摸著他的頭頂,和他說著話。

  「千音。」夏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自己的大腦也在飛速的運轉著。

  他這些日子也沒有浪費,集合了不少和他類似的詛咒師,自成一股力量。

  「我想見你一面。」

  電話那邊傳來輕笑,像是完全的洞察了他的所有想法。

  「有什麼事就直接在電話裡說吧,等你來找我的時候,怕是已經來不及了。」

  「什麼意思?!」一種不好的預感在胸腔裡擴散,夏油很想問源千伊所說的話代表了什麼,但同時也在畏懼著那個答案。

  手中的照片快要被剪斷,源千伊的聲音也發生了些微變化,「你的時間不多了,沒有什麼想問的麼?」

  「……」話筒中只能夠聽到夏油傑的喘息聲,源千伊也沒有回話,但那剪碎東西的聲音不曾停止。

  那聲音仿佛代表了什麼不好的東西,夏油感覺,自己的心仿佛也在被那無形的剪刀剪碎。

  「你和老師有什麼關系?」

  夏油傑的聲音壓的很低,仿佛是想要知道,又什麼都不想知道。

  源千伊那邊沉默了許久才開口,「無所謂了,反正這話說完之後,你應該也不會記得。」

  電話那邊的人,用著最溫柔的語調為夏油傑描繪出了一個地獄。

  那是一個根本找不到逃脫方向的地獄,身處黑暗,看不到光。

  身邊的所有都是對她心懷不軌的家伙,那些人貪婪的想要將遍體鱗傷,什麼都沒有的「她」最後一滴血肉都榨干。

  只有這樣,才能夠得到「最大的利益」。

  個人的痛苦算什麼?個人的得失又算什麼?

  不能夠因為你一個人而拖累全體啊。

  哭喊,哀嚎都是沒有用的,那裡是人間地獄。

  她的親人都在告訴她,要學會自我調節,不要因為自己的痛苦而拖累大家,這是為了她好。

  暫時的付出只是痛苦一會,但她付出的東西會得到更大的回報,對於整個咒術界來說都是好事。

  聽到這裡,夏油傑已經猜到了些什麼,但他能夠感覺到,源千伊的話並沒有說完。

  而對方所說的那個故事,極有可能就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同樣的,夏油也猜到了,源老師和千音就是同一個人。

  不,或許,她同時是好幾個人。

  他緊緊的攥著胸口的衣領,艱難開口。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源千伊看著自己那已經剪碎的照片,輕笑一聲,「源老師一直想做的,就是在黑暗中點亮火把。而她想要告訴你的也是如此,只要有人的存在,就不可能停止惡意的誕生,但不管身處怎樣的絕境,都一定會有一線希望。」

  「別人剝奪走了她的所有!她還要創造希望麼?!」

  「每個人心底都有不可言說的負面情緒,如果不宣泄出去,那會將一個人逼瘋。

  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無論身處何等絕境,都會存留一絲希望。

  哪怕身處地獄的深淵之中,有無數的人想要將她拖跩向更深的黑暗,她依舊可以找到一條逃生的道路。」

  手中的剪刀已經化成了光點消失在空中,源千伊也察覺到了夏油傑那邊的一瞬間失神,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而拯救我的那束光,就是你們啊。」

  源千伊仰頭看向天空。

  在那個五條家的小姑娘躺在實驗室的床上時,那個不可一世的小少爺看到了她,那雙璀璨、不含一絲情感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仿若不沾凡塵的神明在俯視著蒼生。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瘦弱的少女艱難的伸出手想要碰觸那抹銀色,在漆黑的世界裡,那抹顏色就像是一道光,驅散了黑暗。

  哪怕不懂,而且還很嫌棄源千伊身上的血污,男孩還是勉為其難的動了手,將她拉扯到了陽光下。

  哪怕只有很短很短的時間,五條悟也讓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沐浴在陽光下。

  享受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

  ……

  「你們每一個人,對我來說,都是光啊。」

  源千伊將手裡的相冊往後翻,在相冊的最後,一枚破碎的鏡子碎片鑲嵌在裡面。

  扣出那枚鏡子的碎片,源千伊感覺自己做過類似的事情無數次,之前伴隨著記憶碎片一起出現的輪回鏡碎片也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那鏡子碎片很是厚重,拿在手裡沉甸甸的,加上這相冊中的那一片,正好四片。

  將其拼合起來,那碎裂的紋路仿佛也在緩慢的粘連。

  源千伊看到,那每一片碎片上都出現了一個人。

  或年幼,或憔悴,或是在絕望中掙扎,但在絕望之中,卻又不是那麼徹底的絕望。

  「為你好」「為大家好」「為了所有人著想」,那些話語如同戳人的刀子,一下下將她的肉剜下,可同時,還有其他人的存在讓她的痛苦變淡。

  「你可真沒用啊,居然會被關在這裡。」嫌棄的話語比那些關心的話要動聽太多,那雙手瘦小纖細,卻像征著許多其他的東西。

  ……

  「如果,我一開始沒有遭遇到這些的話,或許也能夠平安成長。」

  假設毫無意義,源千伊直接將這想法拋到了腦後,她的手觸碰到了鏡面。

  這鏡子仿佛正如那名字一般,代表了輪回。

  等意識回籠,源千伊發現自己正站在一面鏡子前面,周遭的景像則和剛才完全不同。

  她透過面前的鏡子和視線的余光確定了一件事,她現在正站在源老師家的洗手間裡。

  而她的身後也站著一個人,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人。

  一個想法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中。

  她回到了,源老師死前的那一天。

  而現在的她,就是源老師。

  源千伊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表情,緩慢轉身,直勾勾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人。

  那人的腦門上有一道清晰的縫合線,「你覺得這麼做有意思麼?不管你如何逃避,你也逃不掉的。」

  「我承認你有那麼點特殊,但你也到極限了吧,分割靈魂,一遍遍的回到回去,改變過去,也無法改變既定的結局。」

  「羂索。」源千伊扭頭看向對方,這種和自己的臉對話的感覺很是奇特。

  視線落在『自己』的手腕上,源千伊可以確定,那是屬於加茂家的女孩的身體。

  「你怎麼知道,現在沒有改變?」

  源千伊此時看起來格外的自信,且成竹在胸,那模樣讓一直都自覺掌握了一切的羂索都有幾分心底打鼓。

  他知道源千伊的能力,但他無法窺伺到她的腦子。

  對方是唯一的漏洞所在,所以他想要殺死源千伊,利用對方的軀體和大腦。

  但不知道為何,在接手了源千伊的這具身體後,他所能夠看到的只有短暫的童年悲劇,更多的還是她和那個禪院家的男人婚後恩愛的日常。

  人的大腦是最為精密的東西,羂索不相信源千伊有破壞自己大腦的底氣,這才找上了門來。

  眼前是最後一個。

  羂索很確定,當初從五條家的小姑娘身上分裂出來的,只有這兩個人。

  想到這裡,羂索用著源千伊的身體露出了一個詭譎的笑容。

  「不要妄想了,我盤算了千年,你以為憑借你一個人的能力就可以改變一切嗎?

  就連你最大的依仗五條悟對我來說,都只是我計劃的一個環節。」

  「你知道嗎?我殺過好幾個六眼的擁有者,我也很清楚我要做些什麼,不管是你,還是你給予了厚望的那個咒靈操控的少年,最後都只會成為我手中最好用的一把刀。」

  源千伊同樣也回以對方一個笑容,她完全不知道對方在說些什麼。

  就連叫出那個名字都只是自己裝逼瞎喊的,可結果是……她猜對了。

  在最不妙的情況下,直面大boss。

  「你活不了多久了。」羂索的眼神像是在看螻蟻一般,他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他也知道源千伊在打著什麼主要,無非是,想要通過她建立的勢力痛擊咒術界高層。「靈魂不完整,你的壽數是固定的。而我,只需要等待就行了,到時候你所做出的一切成果也都會是我的,哦,對了,那個咒靈操控的少年我就當做是你送給我的禮物了,還有……咒靈千音,放心,我會把你——吃干淨的。」


第70章

  男人的聲音在耳邊想著,源千伊這一剎那也明白了許多。

  這個家伙,或許是想要利用自己的容貌和屍骸去欺騙夏油傑,並且,趁此機會得到夏油的身體。

  而那個時候,借助夏油的咒靈操控的能力,又能夠將咒靈千音一並吞噬掉。

  算盤打的可真好啊。

  源千伊垂下眼簾,遮掩住了自己全部的思緒。

  對於羂索,她了解的東西還是太少了。

  她覺得對方的腦子不怎麼好使,或者說,以團長為對照組的時候,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憨批。

  但這並不代表這家伙好對付,反而因為一無所知,才讓她更難下手。

  此時,源千伊清楚知道,這是自己難得的一次機會,如果不能把握好,並且盡量多的去獲取線索的話,到時候麻煩的人只會是她。

  反復深呼吸,讓自己盡力保持冷靜,源千伊揚起嘴角,「這算盤打的可真好啊,人心可不是能夠被你隨意玩弄的東西,你覺得你已經占據了上風嗎?你以為你足夠了解我了嗎?」

  羂索所做的一切,如果是按照正常的軌跡,應該是毫無破綻的,但源千伊敢賭。

  對方對於她一直都有著一種好奇和觀望的態度,在對方的認知裡,自己一定做過不少出乎他預測的事情。

  額頭上有著縫合線的自己直接就貼近了,源千伊能夠清楚的看到自己的那張臉。

  明明是無比熟悉的模樣,但裡面換了一個靈魂,那原本溫和的笑容此刻看起來帶著邪氣。

  冰冷的手指覆蓋在臉上,源千伊不自覺的後退一步,這一下讓她後背直接撞到了水池邊緣。

  「千伊,我很了解你,甚至比你自己還要更加的了解你。」羂索似乎是覺得自己勝卷在握,倒也沒有在意源千伊死前毫無意義的掙扎。

  他甚至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人什麼時候會死,能夠將那個時間精確到分。

  這種掌握了他人生死的感覺格外的美妙,羂索的笑容變得更加張揚,他湊近了些,直勾勾的盯著源千伊的眼睛。

  「能夠感覺到嗎?你的靈魂沙漏正在一點點的流淌。」

  「……我只感覺你是個變態。」源千伊直接干脆,沒有一絲猶豫的掄拳就往對方的臉上砸。

  之前和禪院直哉貼貼的時候,源千伊最多也就感覺有那麼點尷尬,可現在,看著對方用自己的臉搞事情,源千伊只覺得腹腔翻湧,惡心的不行。

  依舊帶著淺笑,羂索躲開了源千伊的攻擊,反倒是抓住了源千伊的手。

  「怎麼?這就受不了了?

  安逸的生活讓你忘記了那些東西是嗎?

  也對,你把自己的所有痛苦全都投放到了咒靈千音的身上,那個孩子承受了你的所有負面情緒,承受了你們所有的痛苦記憶,所以——他才能變得那麼強大。」

  羂索對於眼前的人很是滿意,誠然她的存在給自己增添了不少麻煩的事情可風險和利益往往是並存的。

  再周密的計劃都會出現偏差,只要保證最後的結果是好的那就足夠了。

  「你到底想要做些什麼?」源千伊沒有在掙脫開對方,反而帶著一種虛弱和無力。

  她的時間不多了,必須要找到這個家伙的漏洞。

  「你覺得,夏油傑的想法如何?」羂索沒有回答源千伊的問題,反而是提起了另一個人。

  察覺到源千伊細微的情緒變化,羂索的手捏著源千伊的臉,讓她直視自己,「殺光所有的人類有點沒意思,不過讓他們全都變成咒術師卻是可以直接操作的喲。」

  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變化很容易,但對於同樣鑽營此道的人來說,除非是神仙打架,不然任何的眼神都能夠透露出內心。

  更別提眼前的人正如他所說,對於源千伊及其了解。

  見源千伊不肯說話,羂索繼續開口,「單純的屠殺可能造成一些不太好的變化,更別提一般這種天災都會出現所謂的救世主。」

  說到『救世主』的時候,羂索的聲音中仿佛帶上了一些微不可察的嘲諷。

  「所以我更喜歡讓他們自相殘殺,我只需要在幕後控制事情的發展就足夠了。」

  眼前的家伙似乎格外喜歡這種操控全局的感覺,他像是在看待情人一樣,又用欣賞的眼神在打量著源千伊。

  「比起籌謀那些東西,還是親手創造出你這樣讓人痴迷的作品更讓我開心。」

  「一百多年前,我曾經用我自己的血,還有咒靈,以及人類的女子,受肉出了九相圖。」

  在說起這些的時候,羂索格外的興奮,就像是想要將一切都呈現在源千伊的面前一樣。

  用最血淋淋的方式,來炫耀他的實驗成果。

  咒靈本是沒有性別之分的,但偏偏就是能夠做到。

  「啊,就是有點可惜,那個生下了九相圖的女人沒能好好的保存自己的身體,不然我還能介紹你和她認識一下呢。」

  對於羂索來說,眼前的源千伊也可以稱之為他實驗的最高成果。

  他在源千伊的身上做了太多的實驗,她也足夠的聰明,懂得如何隱藏自己,懂得如何示弱,然後——找機會直接逃脫。

  這樣有潛力,有頭腦,甚至還給他造成了一定麻煩的試驗品,還是早些解決掉的好。

  回想起自己曾經在對方身上的失敗,羂索恍然間發現,現在的情況和曾經有那麼幾分的相似。

  「罷了,還是等以後,我占據了你的大腦再告訴你這些事情吧。」

  羂索清楚話多必失的道理,直接就准備動手了結眼前人的性命。

  源老師於他來說,只是一個虛弱,甚至時刻都有可能會死的人。

  對於這樣的存在,羂索是半點都不擔心的,畢竟之前她能夠逃離都不過是『借力』罷了。

  「這一次可沒有六眼會來救你了。」

  「是嗎?」源千伊扯起嘴角,手直接按向眼前人的腦袋。

  讓我先掀開你的頭蓋骨康康!

  這一次確實沒有人會救她,但是,她自己可以自救啊!

  傻逼——

  ……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是澄澈的天空。

  呼吸有些急促,源千伊大口的喘著氣,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惜腦子裡一下子裝的東西有點太多,她根本沒辦法讓自己強行冷靜下來。

  「算了,反正暫時可以松一口氣了。」

  這麼說著,源千伊直接向後一倒,躺在草地上。

  手邊的相冊直接滑落在地,源千伊沒有去理會,她的大腦還有點混沌,一下子被裝進了太多的東西,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夏油傑也感覺心底空落落的。

  他還保持著拿手機的動作,心底卻感覺很不是滋味,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心底有什麼東西被人挖去了的感覺。

  夏油傑的表情並不好看,他僵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動作,然而這個時候一個略有些熟悉的聲音叫住了他。

  扭頭看去,黑發的女人帶著帶著眼鏡,正和他招手。

  一個名字在夏油傑的腦海裡盤旋了很久,最後化作飛灰。

  他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裡在想什麼,只是疑惑不解的開口詢問,「千音?你剛才不是還在和我打電話嗎?」

  至於電話的內容,他記不清了,好像是……在閑聊?

  站在夏油傑面前的羂索也是一噎,原本准備好的話在心底緩慢的消失,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腦子仿佛被人硬生生的剜去了一塊。

  原本籌謀好的計劃變成了碎裂的鏡片,還是那種完全沒辦法粘連起來的那種。

  嘴巴張開,想說些什麼但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還不等羂索想出點什麼,他就看到了眼前人懷疑的視線,以及不遠處浩浩湯湯跑過來的一大群人。

  那架勢,讓羂索一時間將自己和當初被咒術師所有高層下嚴令追捕的咒靈千音重疊在了一起。

  等一下啊!現在是什麼情況?!

  還有!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啊!


第71章

  羂索不明白現在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但他多少也猜到了這事情和源千伊有關。一種被人利用了的感覺湧上心頭,在他思考問題之前,他不得不先開始漫長的逃跑路程。

  偏偏他現在還沒辦法舍棄現在使用的這具軀體,一旦舍棄或者出什麼問題,那之前他使用咒物修改記憶這事就會讓他被直接反噬。

  這種逆天的能力他要是搞不好自己也要遭殃,為了確保不出現意外,羂索還專門提前了計劃要直接用這具身體來殺死夏油傑。

  可,現在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羂索不管如何去想,都想不通。

  他知道,自己這次過來是要做什麼。

  是為了把夏油傑變成自己手中的傀儡。

  但這中間的一段!不管他怎麼去回想都是一片空白。

  為什麼!他要用這具身體?!

  他明明已經消除了,所有人關於這個女人的記憶!

  他清楚的記得!這個女人是和那個天與暴君有關聯的,就算要用這具身體,也應該是要奪去那個男人的身體。

  一個個的問題都湧上了羂索的腦子,他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思維怪圈,不管如何他都沒有辦法理解自己的舉動。

  此時,身後的追擊不曾停止。

  可能是他剛才的表現太過奇怪,讓原本下意識准備幫助他的夏油傑也遲疑了一瞬,只是利用咒靈躲開後面大隊伍的追擊,而非伸出援助之手。

  「你欺騙了我們!」後面追擊的人大多是前段時間造成了慘烈損失的咒術界前高層,因為小雀斑他們做事還算是留了一線的,只占據了三分之一的資源,並且留了三分之一的位置讓他們選擇自家年輕點的子弟。

  這算是他們爭鬥失敗之後不得不接受的事情,可突然之間,他們發現,自己其實是被人給騙了的!

  那罪魁禍首還是和他們有過很多次合作的家伙!

  他們這些老油子可不相信什麼所謂的巧合之類的鬼話,對於那個和他們合作的家伙究竟有多麼的惡劣的沒下限他們是再清楚不過的。

  這一切!絕對是他的陰謀!

  「你的!我才沒有!你們到底是要做什麼啊!」

  被追著跑了一段路,羂索就有點跑不動了,他現在用的這具身體實在是不能說好用。

  只是單純的,為了修改、抹除掉咒靈千音的美好記憶,讓她心底的恨意爆發出來才不得不使用的。

  當然,其中還有一個環節是為了對夏油傑動手的,可他怎麼都想不通是為了什麼。

  還有現在自己被追擊這事。

  「該死的,我的記憶也被動了手腳嗎?」

  看來,之前的許許多多的變化和意外,可能並不是她單純的通過借力來完成的,而是她本身就有這樣的實力。

  ……

  被人念叨著的源千伊也歪頭看向自己手裡帶著裂痕的鏡面,鏡子裡並沒有映照出自己的影子,源千伊還在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事情。

  「如果事情發展的順利的話,之後的一段時間應該會再現當初的盛況。」

  對於那些老不死來說,被欺騙,被當做刀,甚至於還將他們的所有心血和付出都剝奪走了的家伙才是最可惡的。

  特別是小雀斑那邊也主動表示自己是被欺騙,但一員,要不計一切代價報復對方的時候。那些高層們勉強的承認了這些臭小子是和他們一個隊伍的。

  小雀斑會來事,也會說話。

  幾碗迷魂湯下去,那群老古板也只是可惜小雀斑這人不是咒術師世家出身,但總體上來說還算有眼色不那麼叫人討厭。

  在有共同的敵人,有人損害了他們共同的利益前提下,小雀斑他們這些人都可以往後稍稍,以後再找機會把這群年輕氣盛的臭小子給拉下來。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利用的有多麼徹底的咒術界高層,現在想想自己損失的東西就心疼的不行。

  內部鬥爭劃不來的情況下,當然要先一致對外了。

  當然,這也是因為內部鬥爭他們不一定能搞得過對方,他們才暫時放下這個選項的。

  光是想一想羂索被那些老橘子滿城追擊,源千伊就快樂了。

  將手裡的鏡子拿到眼前,源千伊看到裡面閃過不少的畫面。

  那些是她在離開前,從羂索的腦子裡復制出來的東西。

  「還真是難啊,只差一點點就沒辦法完成了。」

  源千伊覺得,許多的事情可能自己都經歷過無數次,不然這種熟悉感根本沒有辦法完成。

  「這記憶大部分都是我自己經歷過的事情,剩下很少的一部分是他最近利用的我身體在完成的計劃。」

  簡單的過了一遍,源千伊很快的鎖定了一個銀色頭發的少年人。

  「裡梅?那個家伙還打算復活詛咒之王?」

  手裡現有的信息並不多,但留給源千伊的時間倒算是充足的,羂索想要讓咒靈千音完全的墜入地獄,以操縱記憶入手,讓身邊的愛人忘記她們之間的種種。

  之後,他還會一點點的消除源千伊的另外兩個身份在世界上的痕跡,最後,讓她完全的處於絕望和黑暗。

  這樣,說不定可以激發咒靈千音的潛能讓她再次進化。

  畢竟……咒靈操控是在吃下之後,潛能不會再增長的啊。

  只可惜,在羂索用咒物修改源千伊記憶的時候,他也被束縛在了源千伊的身體中,除非咒物的影響徹底消失,不然他也會受到反噬。

  這也就代表了——他在這段時間裡,無法更換軀體。

  「殺不死,並不代表了無法封印!」源千伊勾起嘴角,直接向後躺倒,「源老師的計劃可真是周密啊,這一切到底是她算到的,還是讀檔回來的?」


第72章

  羂索那邊的事情基本已經了解,短時間內對方根本沒有辦法來處理自己這邊的事情。

  源千伊也就很是放松的伸了一個懶腰,「雖然還不知道他的計劃,可只要把他給徹底封印甭管有什麼計劃都等同於無用功。」

  這麼想著,計劃好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源千伊突然有一種放松了的感覺。

  剩下的事情,在這一個月內就能夠結束了。

  而大概率,封印掉羂索之後,她就完成了這游戲的最終目標。

  「有點……舍不得呢。」

  晃晃悠悠的走回到自己家裡,剛走到附近,就聽到了禪院直哉那過於有活力的聲音。

  一抬頭,就看到對方站在陽台上,看到她看過去的視線,禪院直哉恨不得手叉腰就對她說點什麼。不過想到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就算說了估計也聽不到,禪院直哉直接啪嗒啪的跑了下來,專門跑到她面前開始抱怨。

  反正對於禪院直哉的念叨,源千伊完全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個字都沒有聽。

  等一起走回家,源千伊看到穿著圍裙正靠在門口的甚爾。

  和上次見到他時好像有了什麼變化,不再是那種帶著尷尬拉開距離的感覺,反倒是看起來和平常沒有什麼差別。

  不,還是有的。

  源千伊注意到了甚爾那過於可以在展示自己荷爾蒙的動作,一時間有些茫然。

  甚爾……這是在做什麼?

  察覺到了源千伊停留在他身上的視線,甚爾的嘴角揚起,似乎很是開心。

  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的直哉左右看了看,一頭霧水。

  做法的事情依舊是甚爾承包,原本還打算說點風涼話的直哉在吃到甚爾的料理之後還是保持了沉默。

  這個家伙,也太會了吧。

  「你最近在忙些什麼?」很自然的開口詢問,甚爾就像是很平常的在詢問著源千伊。

  然而他的那雙眼睛卻在不經意間掃過,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直到這個時候,源千伊才反應過來了。

  甚爾這是,在撩她。

  很難形容現在是一種什麼感覺,好笑又無奈,不過她倒是有點好奇。

  忘掉了自己的甚爾,是怎麼就想通了來撩她的?

  而且還這麼熟練。

  同樣回以笑容的源千伊不介意,在最後的時候在折騰一下甚爾。

  這種有意思的事情,怎麼可以略過呢?

  得到了笑容的甚爾總覺得後頸一涼,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心頭升起。

  但他又沒辦法分辨那種感覺究竟源自哪裡。

  坐在兩人之間的禪院直哉看到源千伊的笑容,還頗為自得的搖著腦袋,心裡開始做著美夢。

  「最近那些老頭子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我剛好有空閑下來了,剛好出去玩吧。」

  「好啊,剛好惠那小子最近一直念叨著想出去玩。」哪怕失去了有關的記憶,甚爾也知道自己該如何利用自己的長處。

  他這話一出,原本就想罵甚爾怎麼這麼大臉的禪院直哉更惱火了。她約源千伊出去玩,你怎麼就順杆爬了?

  可惜,最後做決定的人是源千伊,在聽到惠也想去玩的時候,源千伊就不可能拒絕甚爾的請求。

  看著兩個人在商量著去哪裡玩的禪院直哉總有一種自己被坑了的感覺。

  為什麼,她出錢又出力,還要帶兩個拖油瓶?

  等等!我記得我自己之前懷疑過甚爾和千音關系的!

  總覺的自己抓住了一點思緒的線頭,可順著往下想,禪院直哉又想不出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可惡!

  「怎麼了?」禪院直哉坐在他們倆之間,源千伊自然是看到了那張漂亮臉蛋上露出的氣憤表情。

  「沒事!」她生氣了!哄不好了!

  「哦。」根本沒想著哄對方的源千伊直接了當的結束了這個話題,只當是禪院直哉的大小姐脾氣又上來了。

  她也不知道禪院直哉到底想做什麼,她都把荷爾蒙藥劑給對方了,可禪院直哉根本就沒有打算使用。

  也不知道她保持著女性的外表究竟是在圖謀些什麼東西。

  被一個哦打發了的禪院直哉覺得自己氣的肝都疼了,她捂著自己的小心髒直接跑回房間去靜靜。

  源千伊撇了一眼還在盯著她看的甚爾,她有點好奇,甚爾倒是是怎麼想的。

  但現在的甚爾記憶是被清除掉的,咒靈千音和對方按照道理來講是沒有什麼關系的。

  「千音。」甚爾先開口了,他看向那坐在自己不遠處的少女,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胸腔中的跳動。

  仿佛鼓膜都在震顫,讓他根本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是喜歡眼前的人的。

  大概。

  而且是屬於那種一見鐘情。

  不需要過多的相處,甚爾就能夠聽到自己內心的答案。

  但,他不該喜歡對方。

  甚爾清楚記得,自己腦子裡的記憶,哪怕因為許許多多的原因,他對於那個面容模糊的女人有些記不清了,可他依舊記得,自己失去對方時的那種撕心裂肺。

  對於自己的了解,甚爾覺得自己就算是再和別的女人又所聯系也該是走腎不走心。

  這也是他在那頭夜裡看到自己和對方靠的很近時下意識的遠離,他的大腦裡充斥著各種矛盾的想法。

  甚爾覺得,自己該對對方更好一點。

  他是喜歡對方的,也想要爭取的更靠近對方一些。

  可如果這樣的話,就對不起惠的媽媽,那個在自己記憶中無比美好的女人。

  「『對不起。」甚爾的聲音有些低沉,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聽完甚爾自我剖析的內心,源千伊緊緊盯著甚爾的眼睛。

  她確實有點感動,特別是聽到甚爾說起自己的掙扎和痛苦時,下意識的想要過去抱抱他,告訴他沒事的。

  可她又覺得,甚爾這樣的家伙不一定真的像他口中所說的那樣。

  就她目前所知,五條悟和夏油傑都對自己的記憶產生了懷疑,抹除掉一個人的痕跡很簡單,但抹除掉那個紐帶之後,許多事情看起來就會無比的矛盾。

  ——於是,懷疑自己的記憶,對於他們這些家伙來說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源千伊從不懷疑甚爾腦子好使這件事,甚爾很有可能也猜到了事情有些不對頭。

  那麼,他這一番話就說的有意思了。

  把自己的內心剖析出來,再適當的表白……

  見源千伊看向自己,甚爾的臉上還帶著悵然若失,源千伊則是直接湊到了他的面前,兩人之間貼的很近。

  「你是什麼時候猜到的?」

  「你在說什麼?」鼻尖蹭過對方,甚爾的眼神發生了改變。

  舔過對方的唇角,源千伊很是肯定,「你肯定是猜到了什麼。」

  「還真是瞞不住你。」嘆息一聲,甚爾直接將人抱起,「那麼,你是不是該告訴我真相了呢?」

  手指摩挲著男人的唇角,源千伊低聲詢問,「你就不怕,是我這邊的問題嗎?」

  「哦。」甚爾直接咬住了源千伊的手指,眼底含笑,「那你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了。」

  懷疑自己的記憶需要很多的魄力不假,但同樣的,讓他的身體記憶發生改變那是一件更困難的事情。

  「你給我等一下!說正事你瞎摸什麼?!」一把按住甚爾的手把人給推到,源千伊氣的揚起眉梢。

  虧她之前還因為這些事情惱火,結果甚爾這邊直接就要點點別的火。

  「好吧,說正事。」舉起手表示自己不會在做什麼的甚爾一副很是無害的模樣,就好像剛才那出格的動作完全不是他做的一樣。

  「你是什麼時候猜到的?」源千伊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在消除了記憶之後,甚爾居然能夠第一時間鎖定自己?

  「唔,應該說一開始就感覺不太對勁。」

  摸著下巴,甚爾也沒有刻意賣慘,把自己這邊的分析和人說了出來,這種事情好像發生過很多次。

  甚爾眯眼看著那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覺得應該稍微挪個位置。

  一會躺床上再繼續『分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吧。

  甚爾能夠輕易得出自己的記憶有問題這件事,但在確定源千伊身份時還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他在看到源千伊的第一時間就是一種說不出的茫然,想要靠近對方的時候,腦海裡會出現一個看不清面孔的女人。

  雜亂且不清晰的記憶片段讓他感覺到困擾,特別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在大腦清醒之前先開始了做早餐。

  那一桌子的豐盛早餐和他給惠准備的白米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嗯,他對老婆和對兒子是兩個極端,這點很正常,也沒有一點毛病。

  等源千伊離開之後,甚爾逼迫著自己去回憶了所有的記憶。

  或美好,或痛苦,很快的,他就發現了許許多多邏輯不通的地方。

  他承認自己是個家庭主夫小白臉,但還不至於同時吃兩個女人的軟飯。

  伏黑由奈的出現就是一個很不正常的情況,更別提自己後來還把惠丟給了對方。

  「我也是在這個時候確定了一件事,可能……我在幾年前,曾經弄丟過你一次。」

  甚爾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想要抓住自己面前的人。

  真相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甚至記憶都不是那麼的重要,他只想要牢牢的抓住對方。

  「這次,我絕對不會把你弄丟了。」

  「……不是的,與你無關。」黑發垂落在甚爾的臉上,源千伊再次感覺到那種酸澀。

  她有一種預感,一種……不知道該怎麼去描述的預感。

  在解決掉羂索之後,游戲應該就進入大結局了。

  在游戲中,在漫畫故事裡,正派打完boss之後,故事一般都結束了。

  除非是作品特別受歡迎,會從人類打架升級到神仙打架,再發展到外星人打架的升級。

  「如果……」如果我在不久之後還會離開,那是不是現在不要承認這一切,就當做是一場夢會更好?

  等一下啊!

  源千伊覺得自己的腦子亂的不行,許許多多從未見過的畫面也在她的腦子裡湧現著。

  那些記憶如同紛亂的碎片,無法連成串,不停的在自己的腦子裡轉動。

  她感到愧疚,因為自己沒有辦法一直陪伴著甚爾。

  這裡只是游戲。

  是的,只是游戲。

  她不能夠因為這裡的一切都太過真實而舍棄掉自己的家人,自己的生活。

  「抱歉。」

  在看到了勝利就在眼前的時候,源千伊再一次的感覺到了久違的窒息感。

  甚至,有一種淡淡的失落。

  如果,從一開始,她沒有玩這個游戲的話……

  「你怎麼了?」感覺到源千伊的不對勁,甚爾也變了臉色。

  身前的少女臉色看起來實在是太難看了,她的唇色蒼白不已,就像是要凋零的花朵一般,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沒事,只是覺得,有一點……不舒服。」扶著腦袋,源千伊坐到一邊。

  剛才那些畫面再想去回憶已經回憶不起來了,但她還能夠模糊的記得自己看到的短暫畫面。

  像是……同樣世界裡的不同發展?

  「我幫你按按?是不是累著了?」甚爾貼心的湊過來,讓源千伊直接靠在他身上。

  「甚爾,你想問你一個問題。」源千伊想起之前的事情,想要將問題直接丟給甚爾。

  她越想越覺得要是再像上次那樣,直接就離開的話,未免也太過分了些。

  不過也有可能是世界自我運轉,『我』只是不再是這個角色罷了。

  她不知道未來會如何,只能盡自己的想像去得出答案。

  反正,不可能是直接讓她在這裡過完一生就是了。

  「嗯?什麼問題?」

  可能是聽外面半天沒有聲音,直哉最後還是自己消了氣,打開房門准備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結果一開門,就看到兩人坐在沙發上一副曖昧的模樣。

  「……你們……」


第73章

  眼看這人毫不猶豫的跑了過來,還—副自己被辜負了的模樣,甚爾的表情也挺精彩的。

  他的視線在源千伊和跑過來非要擠在他們中間的直哉身上轉了—圈。

  最後得出了結論。

  這小子,—點威脅力都沒有。

  「你們倆!住在我家裡還要當著我的面做點什麼嗎?!」禪院直哉覺得自己需要拿出一點作為下任家主的魄力來,她坐直了身子,先看了眼被自己擠過去的源千伊,又看了眼另一邊的甚爾。

  最後還是沒能發火,畢竟她自己也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和源千伊在一起。

  誒,但凡這人稍微弱上—點,自己就把她直接變成自己的所有物了。

  「……可惡,為什麼你們倆都長得這麼好看。」

  對於禪院直哉來說,長得好看的人都讓她都沒有生氣的勁了。

  手指捏著禪院直哉剛打的耳釘,源千伊無奈,「你腦子裡每天都在想些什麼啊。」

  「痛痛痛!別捏!」

  「還知道痛啊。」源千伊看了下,光是自己捏的這只耳朵,耳骨上打了三個耳洞,耳垂上兩個,這已經不是一句趕時髦能解釋的了。

  「好看嘛……」莫名變成自己被教訓了的直哉更是委屈,也不計較剛才的事了,直接撲到源千伊懷裡,—副自己就是耍賴不松手的模樣。

  甚爾臉上寫滿了不耐煩,可惜現在直哉是個女孩子的模樣,他沒辦法直接用暴力把直哉揍—頓。

  ……

  從睡夢中醒來,源千伊覺得痛並快樂著這種詞應該直接改成麻煩無極限。

  先是把甚爾搭在她身上的手放到一邊,又把直哉壓在她身上的腳給踹下去,源千伊再次感嘆,海王這種事情可真不是人干的。

  光是這倆人湊—起,都能給她講—晚上的相聲。

  「你醒啦。」眯著眼,甚爾直接將她給摟了回去,腦袋枕在對方的胸口源千伊還沒開的急有什麼別的反應,直哉就也湊了過來,准備復制甚爾的舉動。

  眼看對方准備用胸悶死自己,源千伊—把推開兩人自己坐了起來。

  「你們倆給我夠了啊!」在兩人腦袋上都拍了—巴掌,源千伊直接起身去洗漱,懶得理會這倆。

  甚爾:「嘖。」

  直哉:「你嘖個什麼啊!住在我家!花我的錢還泡我喜歡的人!」

  甚爾:「謔,聽起來好像很爽?」

  直哉:「你想打架是不是啊!!!」

  聽著那邊的鬧騰結束,源千伊探頭看了眼,直哉只是很倒霉的趴在地上,並沒有受什麼傷。

  「我要出去—趟,有什麼事我們晚上再聊,」

  在羂索被那群老橘子拖住的時候,她可不能浪費這珍貴的時間。

  還想說點什麼的兩個人手停留在半空,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對方關門離開。

  「……總感覺好像虧了。」早知道是這樣,他就直接跟上對方的。

  摸著下巴,甚爾又覺得對方在外面工作,他在家裡這種模式好像很正常,而且沒有什麼毛病。

  「喂!」禪院直哉幽怨的盯著甚爾,她覺得自己可真是太慘了。

  在好不容易和人發展到抱一抱不會被推開的程度時,發現千音居然和自家堂哥有—腿?

  等等,為什麼她會下意識接受這個想法?!

  禪院直哉覺得自己的下意識有點可怕,特別是自己的腦子裡根本沒有經過任何處理和思考就接受了這件事。

  「woc難不成我自己潛意識已經接受三人行了?不不不,就算我還沒篡位成功也不可能接受這種事情,等等,為什麼我下意識想的是篡位,把甚爾那家伙放到了主位上?」

  禪院直哉覺得自己病了,而且病的還不清,不然怎麼可能會覺得這種事情理所當然?

  通過咒靈之間的特殊關系網,漏瑚也聯系上了那個有著銀色妹妹頭的少年。

  對方的模樣看起來精致乖巧,甚至不說話的時候會給人一種特別的美感,像是時代沉積下來的那種古典美。

  「有什麼事嗎?」名為裡梅的少年看向源千伊,眼眸中沒有任何的波動。

  「我知道你和羂索的交易。」源千伊不打算和對方廢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想來他還沒有告訴過你,有關他創造出的那個宿儺的容器究竟是誰。」

  這點確實是戳到了對方的軟肋。

  模樣精致的少年眉頭微皺,「你在威脅我?」

  「不是威脅,是交易。

  羂索惹到了我,你可以打聽一下他的近況,再決定是和我合作還是和他。」當源千伊扳起臉的時候還是很能唬人的,起碼裡梅對於源千伊的話基本上是相信的。

  眼前的這個人看起來氣勢十足,讓人難以忽略他所說的話,更別提對方的實力足夠他說出這樣囂張的話。

  只不過這麼—個突然出現的家伙,和已經有過短暫合作的人,兩者選誰還是要讓裡梅思考—下的。

  「你打算做些什麼?」

  「我記得沒錯的話,前不久羂索讓你去尋御門疆。」

  聽到這,裡梅也懂了,想要殺死羂索很困難,但要封印他那可就簡單的多了。

  但這人未免也想的太理所當然了,那個家伙最狡猾的地方就在於,你根本不知道對方的本體在何處。

  御門疆確實是最頂級的封印器,可羂索逃離,可不需要—分鐘。

  「這—個月內如果你想清楚了隨時可以來找我,不過如果你不打算和我合作,只怕你期待了千年的容器就會直接毀掉。」

  源千伊覺得自己此時看起就像是一個反派大魔王,在欺壓漂亮的小可憐。

  聽到她話的裡梅冷笑—聲,「呵,你要敢動宿儺大人的容器,我就……我就……」

  思考了好一會,裡梅都不知道該對源千伊放什麼狠話。

  最後,他才想出來一個。

  「我就讓你以後都沒辦法和你的後宮快樂!」

  「……」你在說什麼啊!

  在開車嗎?這麼含蓄的?

  而且什麼叫做我和我的後宮?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開了後宮,最多也就是二等分的禪院。

  源千伊低頭看了眼自己,為了行動方便,她直接解除了荷爾蒙果實的能力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自己現在的外表是男人,不管怎麼看都不能和所謂的後宮聯系的—起,等—下……

  「漏瑚——你是不是在外面瞎傳奇怪的東西了!」

  想起上次被人看到的奇怪場面,源千伊直接鎖定了謠言的發布者。

  「不是我!是真人!」在可能被揍的情況下,漏瑚選擇了甩鍋,並且在看到真人還准備直接逃跑的時候手動摘頭自己踢球,順利把真人給阻攔了下來。

  視線在那看起來剛誕生沒多久的特級咒靈身上轉過,源千伊語氣溫柔。

  「我不喜歡不乖的孩子。」

  和這個咒靈小團體還不怎麼熟的裡梅看了—眼,就迅速轉身。

  溜了溜了,還是先去確認一下羂索那家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吧。

  總覺得眼前這家伙比羂索還要不好惹。

  —把將剛成為特級咒靈沒多久,完全還沒有怎麼成長發育的真人給揉成團,源千伊用他自己的頭發把自己給吊起來。

  又把—只放在這裡散養的灰原找了出來,指著真人,「看到這個了沒?每天咬一口給我趁早成為特級!」

  灰原小狗狗:「汪嗚!」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總之給我趕緊成長!大半年了,你還沒成為二級詛咒,丟不丟人?!」

  「汪嗚……」

  眼看源千伊是打算用真人來養那個弱小的咒靈,漏瑚他們只是遲疑了—會並沒有直接幫真人說話。

  —則,原本真人的作用已經被削弱到最低,他們不需要的第二個帶領他們前行的咒靈領袖。

  二則,只是被咬上幾口罷了,—個弱小的詛咒還不至於直接把—個特級給吃干淨。

  花御甚至准備直接掰點真人身上的能量喂給眼前那可愛又毫無傷害力的灰原,養寵物大概也就是這樣吧。

  從陀良的領域中出來,裡梅第一時間就去調查最近發生的事情,結果這—看不得了,他簡直想直接就站到源千伊那邊去。

  羂索幾乎被逼到了絕境,要不是他活的時間夠久,他還不見得能夠躲避。

  那些咒術界的高層對於欺騙了自己,還害得他們付出了那麼大代價的羂索可是一點都不客氣的。

  被逼到這個地步,後面還浩浩蕩蕩追了—群人的羂索,至今還沒有舍棄那具軀體。這件事已經能夠說明很多事情了,那個叫千音的家伙已經將任務推進到快完成的地步了,裡梅甚至懷疑,對方就算沒有御門疆也有辦法封印羂索。

  不然,自己這邊只要出一點意外,那豈不是讓千音所有的心血都白費了嗎?

  「還真是可怕的家伙。」站在高處,裡梅手中的冰晶落地。

  「還是直接得到宿儺大人容器的消息,再去收集手指吧,這兩個家伙都不是合適的合作對像。」

  裡梅對自己還是很有逼數的,在沒有自家大人的情況下,他還是不要摻和到這些事情裡。

  不然,絕對會被吃干抹淨啥都不剩的。

  還不知道自己被這麼評價的源千伊接到了五條悟的電話,那邊的人還是一如既往不正經的說話語氣。

  但他所說的話卻讓源千伊不得不重視。

  「千音,你在謀劃些什麼?你……是不是要離開了。」

  源千伊從不覺得其他人是笨蛋但她也沒想到五條悟能夠在記憶被抹去了—部分的情況下還能夠得到這麼—個答案。

  也對,不管是加茂家的女孩子還是源老師,對於五條悟來說影響都是最小的。

  在他的腦子裡,這兩個人都只占了很小的—部分,再聯系一下記憶中不和邏輯的部分,能夠察覺到現在處於一個什麼樣的情況。

  但……他是怎麼鎖定自己的?

  「要見面嗎?」源千伊輕聲詢問。

  「好,你可不准放我鴿子!」


第74章

  在放人鴿子這件事上,源千伊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五條悟來的很快,帶著墨鏡,穿著昂貴休閑裝的五條悟看起來就和正常的紈绔少爺一樣。

  他們約見的地方是在咖啡店,五條悟毫不猶豫的點了一桌子的小蛋糕。

  滿意的吃了一口甜品,五條悟這才開口,「嗯,可以開始講話了!」

  「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啊。」讓我看你吃蛋糕的嗎?

  「哼哼,你想好一會要和我說點什麼了嘛。」五條悟一副我掌握了超級多的線索,你最好坦白從寬早點自首的模樣,讓源千伊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別的暫且不提,她怎麼知道五條悟這個腦回路不正常的人知道了什麼啊。

  想空手套白狼,讓她把所有的事情說出來,想的美!

  不過,有關詛咒之王的事確實要五條悟來處理,要是她的直覺沒錯的話,自己在封印了羂索之後大概率會直接『游戲結束』。

  有關自己可能要離開的事情,她只准備告訴甚爾一個人。

  至於直哉……嗯,不知道為什麼,源千伊覺得自己對這人一點愧疚都沒有,反而特別想把她欺負哭。

  反正自己手裡也沒什麼能送給小少爺的東西,干脆還是什麼都不送的好。

  夏油那邊倒是安排好了一切,有小雀斑這個表演欲爆棚,甚至在高層裡已經混的如魚得水的人在,源千伊相信夏油傑在自己不作大死的情況下是不會有事的。

  ……還有五條……

  「喂——你不要假裝沒有看到我啊!」五條悟當著源千伊的面把所有的小蛋糕都吃了個干淨,還一副享受的模樣,催促著源千伊趕緊說點什麼讓他下飯。

  「我現在只想揍你。」默默把頭扭開,源千伊覺得自己在認識五條悟之後真的成長了很多。

  不只是脾氣,還有很多很多其他的東西。

  原本,對於五條悟她是最愧疚的。

  最早的時候,就是因為五條悟的出現,才能夠讓她的計劃得以發展。

  最後更是五條悟動手了解了那個被困在實驗台上的少女的性命,才能夠有接下來的發展。

  正如她之前說過的,他們所有人都像是光一樣。

  在黑暗中,為她帶來了新的希望。

  這其中,五條悟就更是以自己那能夠折射五百萬瓦的腦袋瓜子,搶眼的將所有的黑暗驅散。

  讓人又愛又恨,如果條件允許一定要把五條悟這家伙狠狠的按在地上揍一頓消氣。

  「喂——」手裡的叉子在人面前晃來晃去,已經吃過一輪的五條悟趴在桌子上看起來頗為饕足。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我又不會撒謊騙你。」

  「哼,不撒謊不代表你沒有說文字陷阱!你個撒謊精。」一想到這些日子來發生過的所有事情,五條悟就覺得自己實在是一個可憐人。

  摯友走了,他說自己要去當詛咒師,要完成自己的大義。

  緊接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另一個朋友也走了,他實際上是自己童年陰影化身的特級咒靈。

  倒霉事全發生在他的身上,而且還都集中在一起發生,這誰頂的住?

  但凡換一個人來,那都是要形成心裡陰影的。

  聽到五條悟的指責,源千伊看向現在神采奕奕的五條悟,總覺得自己哪裡出了什麼問題。

  「那我就不說咯,反正我是撒謊精你也不信我的話。」

  「你怎麼變得這麼不要臉。」

  剛開學的時候不是怪靦腆的一個人嗎?當時也只是稍微的有那麼點瘋,但瘋的有限度,可現在千音都快把自己的本事學一半過去了。

  五條悟罵罵咧咧的對著源千伊輸出,那架勢,恨不得拉著她當場去打一把電子游戲比比看誰更厲害。

  「跟你們學的。」抬手布下了帳,源千伊認真的看向五條悟,「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要不要說人話。」

  五條悟的表情變得模糊,源千伊甚至都有點搞不懂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那曾經的脆弱,早就伴隨著雨水消失在空中。

  五條悟是最強,他可以表現的靠譜,讓人敬仰,成為人們心底的一盞明燈。

  在五條家,他是被所有人侍奉的少爺,不染凡塵,高高在上如同神明。

  他討厭這樣,叛經離道仿佛是直接印刻在骨子裡的東西,在上了高專之後,遇到了其他人之後,那種天性被釋放了出來。

  五條悟看向源千伊,他的記憶很好,哪怕是現在,他還能夠回想起曾經的事情。

  只不過……記憶中,有些東西像是被什麼人粗暴抹去了。

  「千音,你的夢想要實現了對嗎?」

  五條悟深深的看著源千伊,他能夠猜到不少的東西,再加上足夠的情報網以及那被抹去的記憶中能夠對應上的人。

  哪怕那個想法有些不太契合實際,但五條悟依舊敢猜。

  千音,是那些不幸的聚集體。

  又或者說,眼前的人,就是那三個人。

  生於御三家,五條悟見過許許多多被埋藏在光鮮外表下的累累白骨,他很想站在朋友的角度,問一句,「她是不是想要毀掉這咒術界。」

  但他沒有問出來。

  因為在很久以前,他們就談及過這個話題,那是……在星漿體事件不久之後的事情。

  他們看到了盤星教,那些信奉著天元的家伙才是最讓人不爽的存在,明明是普通人,卻有著最深的惡。

  展露著扭曲的笑容,做出血腥殘忍的事情。

  對於當時的情況,他們三人都站在了不同的角度。

  五條悟因為自己已經脫離桎梏,整個人嗨到不行,大腦的運轉讓他根本無法思考那些事情。

  那些讓他不爽的家伙全都殺死不就好了?

  夏油則是在劇烈的思想掙扎之後選擇了放棄,不是因為利益或者其他,只是對於咒術師應該保護普通人的『正論』擁護。

  源千伊直接選擇直接報警,咒術師確實不該做這些事,可警察可以管一管邪/教組織買凶殺人。

  「只要有人的存在,那份惡意就不會消失。」

  「我們做該做的事情,但有的時候也該充當一下『柔弱可憐』的『受害者』適當反擊。」

  千音的立場一直都很堅定,她不會因為外界的變化而影響她自己的想法。

  因為有人的存在,就絕不會讓惡意消失,那咒靈、詛咒自然也不會消失。

  不要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事情,盡自己所能,完成該做的事情就好。

  像那些帶著惡意的家伙,法律可以制裁的,那就用自己的手段折騰對方一頓再丟到局子裡就好。

  制裁不了的,那就看誰的後台和手段更厲害咯。

  「千音,最近有什麼好玩的嘛?」比起那些麻煩的事情,他果然還是喜歡簡單一點的生活。

  什麼都能夠做的到,所以什麼都不做的人生才是他的理想型啊。

  「這個嘛……」

  回家的時候有人說上一句『歡迎回家』,並且還有和自己口味的美食等待著,這種感覺是什麼東西都沒有辦法代替的。

  當然……如果他們倆能夠不吵架,或者吵架的時候還非得把她分成兩半那就更好了。

  被兩人拉扯著,最後滾在一起,源千伊覺得自己已經升華了。

  甚至可以下次找個時間讓夏油傑給她錄點大悲咒什麼的當作手機鈴聲。

  坐在飯桌旁邊安靜吃飯的惠,視線在三個人身上轉了一圈,默默低下了頭。

  家裡好熱鬧,但有點熱鬧的過了,還有,不要因為在較勁就給他菜啊!

  他的碗裡裝不下了!

  惠:我還是個孩子,但為什麼要承受這麼多。

  吃完飯回到房間,惠慢吞吞的從書包裡拿出了作業本,今天的作業是要寫『我的家』。

  男孩又透過房門看了眼外面的客廳,覺得自己需要在寫圖畫日記之前先畫一張人物關系表。

  嗯……這就可以省下畫圖了。

  我的爸爸一點都不像爸爸,他只會讓家裡的寵物(醜寶)來照顧我和妹妹。

  我的姑姑出錢出力給了我和爸爸一個家,但實際上她是想追我喜歡的爸爸。

  我喜歡的爸爸並不是我的爸爸,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但我很喜歡叫他爸爸。

  這繞來繞去的關系,老師硬是看了好久才明白他在寫些什麼。

  這種家庭倫理大劇是她一個幼稚園老師能看的嘛?!

  老師當場拿起電話,就想和甚爾聊聊孩子的教育問題,你們不要在家裡瞎搞啊!!!

  源千伊原本是想要和甚爾說點事情的,可直哉一直警惕著,一副別想支開她的模樣。

  「你們要背著我說什麼悄悄話?」狐疑的視線在兩人身上轉過,直哉覺得自己最近都學聰明了不少,這倆人別想背著她搞事情。

  「……不是說什麼悄悄話,算了,你要是想知道也無所謂。」

  見禪院直哉不肯離開,源千伊就把之前和五條悟說過的事情和他們又說了一遍。

  有關於自己手裡掌握的一些人脈,還有一些咒具錢財,源千伊全都交給了甚爾。

  那架勢就和交代後事一樣,看的兩個禪院家的人都眉頭直皺。

  「說不定,未來的某一天我會消失,這些東西是我這近二十年來的全部……」

  「喂喂!給我等一下!」禪院直哉的表情最為難看,她恨不得直接撲上去把源千伊的嘴捂住,這話聽著實在是太叫人不爽了。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提這個?!

  甚爾一把按住直哉的腦袋將人給按倒,臉色也有幾分難看。

  他只是安靜的聽著,源千伊還沒有將最關鍵的事情說出來。

  「當然,我也只是有這麼一個預感,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消失。」

  是的,消失的可能只是『源千伊』。而『我』這個存在本身,可能還會呆在他們的身邊。

  因為兩人的記憶都有所影響,源千伊把事情從最開始的開端和他們講起。

  三份靈魂,融合而成了一個詛咒,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封印那個家伙。

  哪怕並不清楚那個名為羂索的家伙究竟要做些什麼,可光是對方所做的實驗,以及他和那麼多咒術界高層的交易,都能夠證明對方圖謀不小。

  是毀滅世界?還是帶來災厄?

  沒有人知道。

  「你的執念就是封印那個家伙?」禪院直哉聽完了源千伊的描述,也安靜了下來。

  原本的憤怒如同被澆滅的小火苗,哪怕源千伊基本只是一語帶過,但對於那個詛咒很了解,也清楚那些個古板的老家伙曾經做過些什麼的禪院直哉更能夠理解到源千伊那沒有說出的痛苦。

  禪院甚爾小的時候,因為是個沒有咒力的廢物,還曾經被他們丟到過咒靈堆裡取樂。

  弱肉強食,這對於禪院直哉來說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這種事情發生在和她有所關聯的人身上時,她覺得很不是滋味。

  反正她就是雙標啦!

  被人遇到這種事情就是倒霉和弱小,理所當然,可她在意的家伙遇到這種事情那就不可原諒!

  「那……你不封印他的話是不是……」話沒說完,直哉就被提溜著腳踝倒立了起來。

  甚爾:「你腦子裡的水是不是還沒濾干淨?」

  「對不起!等等!甚爾你給我松手!」在話說出口的時候,禪院直哉就知道自己這話不妥,她用力蹬腳想掙脫開來。

  可她的能力並不適合在狹窄的放假裡使用,更沒有辦法和甚爾的天與咒縛對抗力量。

  等甚爾松手後,直哉一副受盡屈辱的小可憐模樣撲向源千伊。

  拍了拍直哉的腦袋,源千伊的聲音變得嚴肅了許多,「有些事情是不可能妥協的,在我解決了這件事之後,我也不知道我還會不會存在。」

  她本來就是特殊的那一個,是由她自己對自己下的詛咒而形成的。

  當執念消失,當那些不愉快的過去全都化作飛灰,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存在於世。

  「我存在於過去。」是無法改變的過去,也是無法陪伴著你們向前的過去。

  甚爾一直沒有說話,他盯著源千伊看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我們來個約定吧,如果你不曾消失,那一切都當做沒發生過,如果你消失……至少,給我一份記憶當做留念。」

  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腦海中有關『妻子』的記憶變得更加模糊,甚至於,他都有些想不起來他和對方生活時的片段。

  甚爾想要保留下自己那份珍貴的記憶,而這些通過常規的辦法是不能夠做到的。

  哪怕那個家伙被封印,記憶也無法回歸。

  甚爾不在乎其他人怎麼看,但他在這方面是一點都不會退讓的。

  「好。」源千伊也直接答應了下來,以『束約』為契,記憶自然是有可能返還的。

  她的視線在甚爾的身上停留了好一會才轉移開來,她覺得自己該給對方留下更多的東西才是。

  只不過,她自己已經一無所有了。

  「我也要!」禪院直哉倒是沒覺得自己的記憶出了什麼問題,可這個時候不爭取點什麼東西,她都感覺自己虧了。

  甚爾:「我和我老婆的甜蜜記憶你要個什麼?!」

  直哉:「我不管!我就要!」

  說著,禪院直哉直接就抱著源千伊的腰不肯松手。

  要是松手了,就甚爾那性格一准要揍她,而她每次撒嬌示弱,源千伊總是會心軟。

  也看穿了直哉這臭不要臉的行為,甚爾思考了一下,直接把當著源千伊的面打直哉的屁/股。

  臭小子,是不是忘記了我也算是你的長輩?

  想撒嬌是吧?我直接讓你輩分變得和惠一樣!

  臉色漲的通紅,直哉瞪大了眼睛怒吼,「你tm在做什麼?!我不是三歲孩子了!可惡!」

  源千伊被眼前的吵鬧弄的腦殼疼,她發現身邊好像……沒有一個正常人。

  能不能讓她的傷感維持三秒鐘?!


第75章

  最後還是鬧騰的有點太過了,直接把家裡的崽給吵醒來了一個哇哇大哭才讓兩個禪院家的消停了一會。

  源千伊抱著小閨女在哄,甚爾和直哉則是跪坐在前面一副自己錯了的反省模樣。

  過了這麼一段時間,小嬰兒白白嫩嫩的看起來特別可愛。

  就是纏在嬰兒床上,負責照顧孩子的醜寶看起來稍微有那麼一點奇怪。

  寫完了作業的惠也跑了過來,眼巴巴的看著源千伊手裡的寶寶。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場面看起來有那麼一點熟悉,好像在記憶的深處,自己曾經也這麼被人哄過一樣。

  當然,那人一定不會是甚爾。

  這個男人不把自己裝到醜寶肚子裡帶出去就謝天謝地了,指望他好好照顧人?

  呵呵。

  「對了,還要去伏黑由奈家交代一下,總不好給她添那麼多麻煩的。」想起惠他們的戶口都還放在對方的名下,源千伊琢磨著自己也不能虧待了對方。

  說句實在話,她一點都不相信眼前的這兩個人能帶好孩子。

  惠能這麼乖巧懂事,完全是孩子自己的本事啊!

  「如果你想的話,禪院家也不是不能養兩個孩子。」雖然不太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可直哉也感覺到了源千伊對於兩個孩子的在意,再加上惠所掌握的十影法,要是換個時間,她都要懷疑這是不是禪院甚爾准備顛覆禪院家的陰謀了。

  甚爾:「嘖,禪院家那個大垃圾桶還能養孩子?」

  對於禪院家,甚爾的記憶可一點都不美好。

  除了那些沒事干就知道嬉笑欺負其他天賦差的蛀蟲意外,就是刻板、沉悶的家族環境。

  整個就是一個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牢籠罷了。

  除了,作為大家族的自尊然他們不會對孩子苛刻意外,就沒有什麼可取之處了。

  餓是餓不著的,可要想享受家族的優待,就需要付出相應的東西。

  禪院甚爾當初脫離家族,可不是上下嘴皮一碰就卷鋪蓋走人的。

  他在家族裡學習了足夠多的戰鬥技巧,也狠狠的教訓了一遭那些敢拿他取樂的家伙。

  在離開的時候,還貸款了兩個咒具,與之相對的,是接下來家族裡足足十個不能為外人道也的肮髒任務。

  直哉看了一眼甚爾,突然計上心頭。

  「甚爾君∼」

  「你想干嘛,突然這麼惡心。」

  「你不是不爽那些家伙嗎?不如,我帶你回家讓你狠狠的教訓他們一遭?」直哉這些日子可算是看清楚了,甚爾這家伙的實力簡直強的離譜。

  真想讓那些說甚爾是廢物的人看看,這種能把他吊打,甚至還能把五條悟給捅成篩子的家伙是廢物?!

  當然,自己曾經也說過這種話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雙標,就是這麼理直氣壯的事。

  「順便再把惠給帶回去,惠惠記得到時把兩條狗狗召喚出來啊。」

  「……」甚爾依舊是一臉被惡心著了的表情,不過他也能猜到直哉的打算。

  這家伙,是准備利用他們父子狠狠打臉禪院家,順便幫她清楚異己。

  真要說的話,她現在保持女子的外貌也不是完全因為千伊,而是想要以此來釣魚,徹底的把禪院家變成她的囊腫之物。

  「我幫你有什麼好處?」直接往後一靠,甚爾的手指圈起,「你怕是還不知道我和你爹的約定,我要是把惠賣給禪院家,那他就是下任家主知道嗎?完全沒有你的事!」

  「……天吶,你怎麼可以賣自己的骨肉!」在氣的青筋暴起之前,禪院直哉委屈的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淚直接往旁邊一倒就趴在源千伊的背上。

  惠惠:所以,我是被交易的那個嗎?

  甚爾在看到直哉那做作的演技瞬間冷汗就下來了,好家伙,直哉怎麼這次這麼快就找到了重點。

  對於這事已經生過幾輪氣了的源千伊這次倒是沒怎麼多余的情緒,只是看著他們在鬧,順便看戲罷了。

  「你想回去嗎?」等他們鬧完,源千伊詢問道。

  她知道甚爾心底對於那個垃圾場還是有些想法的,不然,之前在面對突破了『桎梏』的五條悟時,甚爾就不會不後退一步,反而是在做虧本買賣,賭上自己的性命去和對方戰鬥。

  甚爾沉默了許久,才咧嘴一笑,「可以啊,不過,要加錢喲。」

  說著,甚爾把禪院直哉的腳踝抓住,將人直接拖到了自己面前。

  「還有,不准天天摟摟抱抱,」

  「呵呵,我就是這麼不知廉恥你能怎麼著我?!我是你的金主!」話說出口,直哉突然感覺不太對勁。

  她怎麼有一種,自己花錢,結果啥都沒撈到的感覺呢?

  「你們倆還要吵嗎?去休息啦,大晚上的……」

  話還沒說完,源千伊就看到兩人的視線轉移了過來,冷漠的補充了一句,「我晚上和惠一起睡!」

  層層疊疊的壓抑走廊,仿佛無限巡回一般,永遠沒有盡頭的走廊中什麼都沒有。

  就連呼吸,腳步聲仿佛都是不存在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靜謐安然。

  讓人感覺到死一般的寂靜。

  禪院直毘人在聽說自家兒子帶著早年離開家的甚爾一起回來,附帶了一個男孩的時候差點把嘴裡的酒都給吐了出來。

  自己的兒子自從變成女兒之後就脾氣越來越怪,好歹不是往壞的方向發展,他也就沒怎麼去管,可現在怎麼和禪院甚爾攪在一起了?

  不對,那小子小時候好像還挺喜歡甚爾的。

  畢竟是一個不會影響到他地位,又實力很強的家伙。

  可惜,後來甚爾選擇離開家族,直哉發了好一陣子的脾氣。

  再之後……他們應該就沒什麼聯系了?

  搞不懂是什麼情況的禪院直毘人干脆自己去看看情況,結果一看不打緊,他看到了自己閨女摟著一個男人的腰在親昵的說著些什麼。

  那模樣……不管怎麼看都不是朋友之類的關系啊!!!

  源千伊:我都說了不過來了,我覺得你爹現在要心肌梗死。

  眼前的老者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那架勢簡直想把源千伊給當場撕碎。

  「啊,老頭子你來了。」直哉依舊抱著源千伊的手臂,興致勃勃的給她介紹著家裡的一些東西。

  在主宅這邊,只要稍微注意點還是不會有什麼傳聞流傳出去的。

  禪院直哉對於自己的御下還是很自信的,更別提,帶著源千伊來禪院家有一種微妙且詭異的偷情快/感。

  「……你多看看你爹吧,介紹什麼的什麼時候都可以。」源千伊對腐朽的家族是有那麼點不滿,但還不至於對老者不尊敬。

  特別,要真的計較的話,甚爾也是對方的侄子來著。

  禪院直毘人這個家主並沒有迫害家裡子嗣,最多只能批評兩句太看重術式,以及迂腐。

  最為一個家主,他並沒有特別大的過錯。

  起碼和隔壁家搞出什麼側室的加茂家相比較,簡直是出淤泥而不染。

  之前更是有魄力和甚爾做交易,就算甚爾的孩子沒有繼承十影法,只要他是有術式的,就能夠分到原本屬於甚爾的那一部分家業。

  「噢噢,對了,差點忘記正事。」說著,禪院直哉咧嘴笑著揉了一把惠的腦袋瓜,「來!給我家老頭子表演一個!」

  這裡唯一懂事的惠眨了眨眼,先是對禪院直毘人行了一禮,這才又看了眼源千伊,慢吞吞的舉起自己的小肉手,擺出不那麼熟練的手影。

  在看到那姿勢的瞬間,禪院直毘人的腦子就反應了過來,心髒快速的跳動著,緊緊盯著惠的手。

  不一會,一黑一白的兩只奶狗出現,對他汪汪叫。

  「好……」這一句贊美還沒說出口,自家糟心兒子就哈哈笑著。

  「看到了吧!十影法!」禪院直哉叉腰笑著,就和這是自己的能力一樣,「不是禪院家的!人家姓啥都不姓禪院!」

  禪院直毘人:這倒霉孩子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

  你在這裡高興個錘子!!!

  「你不是主要准備讓那些不滿你的長老眼饞嗎?」源千伊眼看著這倒霉孩子要把自己爹都給氣過去,提醒了一句。

  「哦,對!」晃著腦袋,直哉洋洋得意的揚起腦袋,對後面的甚爾招了招手,「跟上。」

  對眼前的所有景像有著一種熟悉和懷念的甚爾想起直哉給他的數字,倒也沒有拒絕,跟在對方身後當一個合格的跟班。

  「等等!你們在這搞什麼!」後之後覺的禪院直毘人這才回過味來,他擋在直哉面前,已經可以預料到這臭小子一會要給他折騰出多少事來。

  「我去給那些長老看點大寶貝,等今天過後,我就是禪院家唯一的繼承人,而且他們沒有任何可以反抗我的可能。」禪院直哉饞五條悟在五條家說一不二的待遇很久了,現在難得能給自己也搞一份,她當然要去做了。

  禪院直毘人:傻兒子,就算你成功了,你覺得你的實力能壓他們多久?

  眼看著傻兒子就這麼走過去了,禪院直毘人琢磨了一下,覺得還是很有可能成功的。

  他這陣子收集到的信息也半點不少,自然是知道甚爾的實力的。

  如果甚爾願意幫忙,那直哉的地位確實很穩。

  但……你tm最大的依靠是甚爾,拿來饞人氣人的是人兒子,你自己做了些什麼啊!

  禪院直毘人現在就只想把兒子吊起來,晃蕩下他腦子裡的水。

  你怎麼變成女人了之後腦子也昏了?!

  越想越氣,禪院直毘人這個時候才注意到留在原地的源千伊。

  這一打量不要緊,他認出了眼前的人,是前段時間被通緝的那個咒靈千音。

  直哉,怎麼還和咒靈摻和在一起了?!

  傻——兒子!你到底在做什麼啊!


第76章

  被人這麼打量著,源千伊也很是尷尬,甚至覺得自己可以當場用腳趾扣出一個霍格沃滋。

  要死啊,之前可沒說要讓她順便見家長的!

  「您好……」尷尬維持了好一會,源千伊還是主動開口和人打招呼,禪院直毘人盯著她看了好一會,才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走回到房間去。

  看那架勢,貌似是暫時不打算做些什麼。

  偷偷松了一口氣,源千伊還挺擔心要是眼前這老爺子准備打架的話她是躲還是迎戰?

  不管怎麼說,禪院直毘人還是甚爾的長輩,直哉的父親。

  這要是打起來,那叫個什麼事。

  「你和直哉是什麼關系?」盤腿坐下,禪院直毘人的視線一直死死盯著源千伊。

  前段時間的鬧劇因為直哉直接表示了絕不干涉,他也沒有去仔細調查,只在那群老頭子要人的時候隨便安排了幾個。

  饒是如此,他還是知道眼前這人是誰的。

  當年的事情發生的時候,他還不是族長,對於五條家小姑娘被當作實驗體的事情只是聽聞而非參與。

  哪怕現在帶著答案去打量眼前的人,禪院直毘人依舊無法察覺到這人身上不同尋常的地方。

  眼前的這個看起來除了長得好就沒有什麼別的優點的年輕人一點都沒有咒靈的氣息,哪怕他細致去探查也是如此。

  沒有半點咒靈的痕跡,實力很強,在爆發的情況下可以和五條悟畫上等號。

  再加上……兒子喜歡。

  禪院直毘人覺得自己知道傻兒子想做些什麼了。

  他眼睛眯起,腦子裡瘋狂回想著有關源千伊的信息。

  被盯的有點不自在,源千伊尷尬的想要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禪院直毘人的眼神實在犀利,她被看的很是不自在。

  再加上那問題……

  她和直哉真的什麼關系都沒有啊!

  最、最多說的上一句純潔的睡眠關系……?

  不過這話要是說出來,絕對會被暴躁老父親覺得自己怎麼著他閨女了按著揍一頓。

  「我和直哉……呃,應該算是朋友?」

  聽到源千伊那理不直氣也不壯,甚至還有點心虛的回答,禪院直毘人呵呵一笑。

  信你個鬼,他那傻兒子什麼狗脾氣他不知道?

  就他那樣的,還能有朋友?!

  我知道你圖我兒子身子,沒必要說這種瞎話來糊弄我。

  「沒事,我懂。」禪院直毘人有各式各樣的缺點,但對家裡的孩子還算是擁護,他對傻兒子現在做的事情也不打算阻攔。

  不過……

  「直哉那小子,怎麼和甚爾扯上關系了?」

  「可能是住一起住的久了就關系好了?」

  「?!」聽到源千伊的話,禪院直毘人手一抖,手裡的酒壺直接灑了不少酒出去。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輕松說出這話的人,一時間拿不准源千伊究竟是什麼意思。

  尷尬的氣氛維持了沒多久,兩人就聽到後面傳來了一陣巨響。

  又等了一會,嘈鬧的聲音才逐漸消退。

  禪院直哉是第一個跑回來的,她直接就得瑟無比的撲到源千伊的懷裡准備給人炫耀一下自己剛才做了什麼牛皮的事情。

  結果剛撲到一半,禪院直哉就被人抓住後衣領,直接懸停在半空。

  甚爾熟練無比的把禪院直哉給丟到一旁,然後坐到源千伊身邊。

  「都是些無聊的事情,不用在意。」

  雖然說當功成名就,實力地位到達到一個頂峰的時候,回首看過去的時候反而會覺得那些事都不值一提。

  可甚爾是個小心眼也不大氣的人,他看到那些臭老頭子被他氣成那個樣子就是很爽。

  特別是在看到他們知道自己這個被趕出去的廢物,有了個繼承十影法的兒子時,那感覺就更爽了。

  揉著腦袋重新坐回源千伊旁邊的直哉習慣性的抱住源千伊的腰准備說點什麼,話還沒出口,她就聽到了什麼東西爆掉的聲音。

  扭頭一看,禪院直毘人直接把他喝酒的葫蘆給捏爆了。

  「嘖,老頭子你行不行啊……」禪院直哉張嘴就准備開嘲諷,結果話還沒說完,直接腦袋上被打了一巴掌。

  「臭小子!你快點給我解釋清楚!!!」禪院直毘人對於自家傻兒子的底線已經拉到很低了,可他怎麼都沒想到,傻兒子居然能傻比到這個地步。

  「啊?解釋什麼啊?」捂著自己腦袋的禪院直哉還沒明白過來怎麼一回事就被自己老爹拖著往回走。

  畢竟不管怎麼說,源千伊和甚爾都還算是隔著點關系的,當然,更多的是禪院直毘人的實力和眼光告訴他,對這倆人沒法這麼順手的揍人。

  一把抓住直哉的後衣領就往別的房間裡拖,禪院直毘人現在特別想弄明白他們到底是個什麼關系。

  原本他以為直哉帶人回來,是表示他以後要養著一個咒靈,解決生理需求的同時找個厲害的打手。

  可現在?

  他覺得自己兒子變成閨女之後腦子裡的水簡直要成汪洋了。

  源千伊:「不會有事吧?」

  甚爾:「老子揍兒子,很正常的事,再說了,禪院直哉就是三天不打就皮癢的類型。」

  擔憂的看了一眼發出慘叫的房間,源千伊嘴角抽搐,「也沒那麼不堪吧。」

  禪院直哉卻是不是那麼討喜的性格,可也就是有點大少爺脾氣,見慣了這種被寵壞的惡劣小子,源千伊倒是沒覺得直哉有什麼特別不討喜的地方。

  甚爾沒好氣的嗤笑了一聲,「她也就是在你面前裝了一點,本性惡劣的小子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見那邊的教訓一時半會還停不下來,甚爾就帶著惠和源千伊去看了看他曾經住的地方,順便還介紹他大哥甚一給源千伊認識了一下。

  禪院家,是個讓人厭惡的垃圾桶。

  只有很少、很少的一部分能夠讓他記住。

  對於自己這個早年就離開家的弟弟,甚一也沒有太過濃烈的情感,只能說是普通朋友的關系。

  「當年剛走的時候,是甚一給了我幾十萬讓我免於露宿街頭。」

  「不過,當初花錢也厲害,幾十萬沒過個把月就花完了。」

  雙方都是成年人了,也不會說什麼過於肉麻的話,兩兄弟就像是多年不見的朋友那樣,隨意交談著。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源千伊注意到了兩個躲在不遠處觀察他們的女孩子。

  年紀看起來和惠差不多大,但臉上的表情卻是帶著不屬於這個年紀孩子的不安和怯懦。

  當然,那怯懦只在後面的那個女孩子臉上出現過,前面的那個女孩子看起來要堅強不少。

  「她們是扇的女兒,姐姐叫真希,妹妹叫真依。」見源千伊的視線看過去,甚一也給他們介紹了一下。「真希和你一樣,也是天與咒縛。」

  「哦。」對於禪院家的人沒有任何興趣,甚爾只是應了一聲就沒什麼興趣了。

  不重要的堂妹罷了,還是從沒見過面的。

  那邊的兩個女孩子注意到了源千伊的視線,躲在姐姐身後的妹妹拉扯著姐姐走遠。

  也不知道她們倆過來是做些什麼。

  把該處理的事情都處理掉了,源千伊拿著從裡梅手裡坑蒙拐騙到的御門疆在一個地方守株待兔。

  如果說剛開始,這個游戲給她的感覺是真實的話,那現在游戲進入最終階段不允許退出的『終章』時,給她的感覺就是正統游戲設定。

  各種開掛提示雖然是由『自己』源老師給她的,但要真說的話,那更像是游戲裡負責提示的g。

  而且總是可以預判對方的操作,讓她成為vp。

  雖然不能夠讀檔or退出,可拿著游戲攻略要是還能失敗那就白瞎她前面花的那麼多時間了。

  在看到那力竭倒地的『自己』時,源千伊很是不爽的想要掀開那頭蓋骨,自己的身體她可不想送給對方。

  不對,自己掀開自己的頭蓋骨這種感覺好像也怪怪的。

  在看到御門疆直接將那腦花給封印綁起來時,源千伊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一種難以言說的放松充斥著心頭。

  最後的離別不適合一群人在一起,源千伊出來的時候也沒有和她們講起。

  「要結束了呢。」

  仔細想想,按照游戲裡的時間來計算的話,也有五六年的時間了。

  「還真有點舍不得。」

  有些事情,就像是曾經這麼做過一樣。等御門疆徹底落地的剎那,源千伊就有一種微妙的感覺。

  『自己以前,好像期盼這種畫面已經很久了。』

  方塊落在地上,原本應該引起一片轟動的羂索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被坑了個慘。

  至於那些原本追擊著他的咒術界高層,在找不到人的情況下也逐漸沒再這事上花心思。

  只不過都告誡自家小輩放亮眼睛,就算是要搞點那麼不太合適的事情,也不能再找這種家伙合作。

  源千伊覺得渾身飄忽忽的,像是靈魂都被放到了雲端yiy。

  在意識回籠,回味著這些時間的種種時,耳邊先是聽到了一聲禮炮的聲響。

  睜開眼,看到的是早已在記憶中變得不那麼真切的游戲登陸頁面。

  而站在她面前的,變成了一個胡子啦碴的正太臉大叔。

  對方的頭發上還包著布條頭巾,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放蕩不羈的旅行家。

  從未見過的模樣,但不知道為什麼,源千伊卻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眼前的這人給她一種詭異的信賴感。

  明明是游戲通關了,應該有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愉悅和歡喜,可她卻覺得自己像是剛從噩夢中醒來。

  「真是奇怪的感覺。」

  「恭喜通關!」男人的性格很討喜,再加上身上那種獨特的氣質,讓源千伊下意識的就對對方有很高的好感。

  「那麼,我能采訪你一下嗎?對於這個游戲有什麼感想?」

  「啊,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金,金·富力士。」


第77章

  在對方說出那話的時候,源千伊也回想起了自己在進入游戲時看到的制作人。

  「你就是游戲的制作者?好奇怪的名字……」

  「哈哈,就當作是你的誇獎咯。」明明是一個看起來已經三十歲左右的大叔,可金給人的感覺卻格外的年輕,甚至可以說是跳脫。

  他咧嘴笑著,像個孩子一樣主動說起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不知不覺的,源千伊也給對方講起了自己的一些游戲體驗。

  「……」聽完源千伊的描述,金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微妙。

  他愣了許久才反問,「戀愛游戲?還有好感度數值?」

  「對啊,我原本就是因為是戀愛游戲才開始玩的,結果越來越跑偏……」源千伊倒是沒有察覺到對方的不對勁,一副很是興奮的模樣和人說起這些東西。

  游戲過後的總結是最有意思的事情了,更別提金是游戲的制作者,可以和作者直接面基交流,實在是一個大幸運。

  聽到後面,金才點了點頭,「哦哦,我都忘記了自己原本做的是這樣的。」

  總覺得對方的話哪裡怪怪的,源千伊還沒來得及思考就被金直接帶跑偏。

  眼前的這個男人就像是一個未曾發覺的寶藏,在他的腦海裡有著各種天馬行空的想像和構思,光怪陸離的世界讓人不自覺的就沉溺其中。

  珍獸、異獸、念能力,以及獵人還有所謂未曾被人發掘的暗黑大陸,一切都是那麼的讓人沉迷。

  「這是你做的新的游戲嗎?什麼時候內測?我能投資嗎?!」

  「……」臉上的表情又停滯了一瞬,金很自然的轉移開了話題。

  源千伊見對方沒有再說起那方面的事情,也就不再去提起。

  能夠制作出全息游戲,又沒能大肆發行的人大概率也是不缺錢的。

  可能比起投資,對方更想要做出一個自己心意中的樂園。

  有錢人,就是這麼任性。

  「嘛,說的也有點多了。」摸著自己的下巴,金從兜裡掏出一顆藍色的寶石,「這個是你的通關獎勵。」

  「對了金先生,這個游戲……  我還能二刷嗎?」接過金遞過來的寶石,源千伊仔細打量著。

  這顆寶石以源千伊自己的眼光來看,都是頂尖的,放到外面去拍賣只怕沒有幾個億拿不下來,但這東西在金看來只是一個能夠隨便送出去的小玩意。

  源千伊更確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這人絕對是個很厲害的人。

  而且聽腔調,感覺不是日本人。

  「恐怕不行。」金遺憾的攤開手,「這個游戲通關之後卡帶會自動損毀。」

  「這樣啊。」

  「那麼感謝你的寶貴意見,我們下次見咯。」

  「誒?」從金的話語裡聽出了她們還會見面的意思,源千伊有些不解,「下次見?」

  可惜,她還沒從對方口中得到答案就直接退出了游戲。

  而自己的電視屏幕上,也出現了【恭喜通關】的字樣。

  抿嘴笑著,金也頗為感嘆,「沒想到忘記了那些的她居然是這個樣子的。」

  之前在游戲開場頁面中出現過的雙馬尾少女也走了出來,「你把坐標石給她,她也不可能來這裡啊。」

  「只是暫時來不了,等以後她肯定會帶著朋友一起來玩貪婪之島的!」伸了個懶腰,金這才放松下來。

  在金的記憶裡,那個少女的身上永遠帶著傷痕,帶著抹不去的悲哀,甚至因為曾經的記憶,整個人都帶著暴戾和憂郁。

  要是一個不注意,甚至可能會被那些負面情緒所掌控,帶著絕對的破壞欲。

  「忘記過去,迎來新生確實是一件好事。」

  「但按照她的預測,不是之後還會有別的發展嗎?」也參與了那「戀愛游戲」構造的雙馬尾少女走了過來,坐在金的旁邊。

  對於這個問題,金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不知道,不過在她的削弱下,世界毀滅什麼的不可能發生,靈氣復蘇也不可能出現,那麼在不影響普通人的前提下,她之前經歷的世界末日直接被扼殺在搖籃裡。」

  金相信,對方在集齊了所有的好牌後,會一舉獲得最終的勝利。

  「誒——為了幫她,我可是跑遍了整個世界啊,比我當初制作貪婪之島還要累。」

  見金在這裡抱怨著,雙馬尾少女翻了個白眼,「你累什麼了?道具和程序基本都是復制的貪婪之島,還不用制作npc,全靠人家自己的能力好嗎?」

  說到這裡,雙馬尾少女也有幾分感嘆。

  「能夠不斷回溯時間,還保持清醒也真是難得。」

  「還不是那個櫻色頭發的少年答應幫忙,獻祭了自己的能力才讓我們完成了這最關鍵的一環。」

  想起這整個布局,饒是金見多識廣也忍不住感嘆。

  這一切,絕對是他制作過的,最優秀的游戲。

  嗯,當然,貪婪之島無可替代。

  最初的認識,他已經記不清了。

  只記得,當時感覺到在暗黑大陸附近出現了劇烈的能量波動,簡直跟有人要打破能量壁一樣。

  結果自己過去,看到的不是什麼窮凶極惡的罪犯,而是兩個可憐的家伙。

  金還記得自己當初撿到源千伊的時候,她整個人的情緒早已瀕臨崩潰,只差那麼一點就有可能瘋掉。

  而天才和瘋子往往只有一線之隔。

  而和瘋子一起到來的  ,是『神』。

  【我能夠回到過去,完成你所想要完成的囑托。】

  那個櫻色頭發的少年是這麼說的,而自己也在那兩人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興奮。

  那種興奮,只比征服暗黑大陸要小上那麼一丁點。

  割裂靈魂,將記憶洗滌,再將時間輪轉。

  那個櫻色頭發的少年在他的幫助下,將自己回到過去的能力刻印進鏡子之中。

  只有有了媒介,源千伊才能夠使用那能力,她一次次的回到過去,得到新的數據,改變命運。

  蝴蝶效應是無論何時都不可避免的。

  有時候,可能只是垃圾沒有丟到垃圾桶裡的一件小事,都有可能導致世界毀滅。

  而她,一次次的嘗試。

  在上億次的重復過後,得到了一條新的道路。

  「我相信,失去了記憶的我能夠完成的更好。

  本來我們的世界就已經毀滅了不是嗎?哪怕倒回,齊木你也沒辦法制止他們。

  而我,是局中人,我有把握成功。

  只有我,一次次的回去,才會最大限度的降低因果的影響。

  齊木,你太強了,你做出任何的改變都有可能導致不可預料的後果。」

  沒有人知道她究竟在一次次的輪回中發生了什麼,甚至金覺得,源千伊可能早就已經瘋掉了。

  哪怕對方不說,見過了無數人的金也能夠猜到,源千伊的過去不怎麼美好。

  可她依舊願意回去不斷重復那樣的痛苦,只為找到一條正確的,所有人都能夠活下去的道路。

  「只有所有人都不曾缺失,才能夠確保一切。」

  「無論是天災還是人禍,我們都要壓制到最低。」

  ……

  回想起當初  的事情,金的表情不怎麼好看,他長嘆一聲。

  總之,就現在的情況來說,一切都是值得的。

  「誒呀呀,想想當初那個和讓人擔心的瘋子居然變成了現在這麼一個乖巧單純的少女,還真是只能說世事無常啊。」

  一想到自己幫著自己的朋友完成了那麼多的事情,金覺得自己的功勞可真是不小。

  嗯,獎勵自己點什麼好呢?

  雙馬尾少女湊到金的旁邊,「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嗎∼你兒子∼現在就在貪婪之島裡喲。」

  「我想起自己有點要緊的事情!先走了!」一說起自己的兒子,金就和屁/股著了火一樣直接跑遠了,

  「喂!你兒子都成為獵人了!你還不准備去看一眼啊!死害羞鬼!」

  在羂索被封印的剎那,世界各地的人都多多少少有一種微妙的感覺。

  特別是五條悟他們這些本來就知道內情的,時間前後沒過五分鐘,幾人就聚集在了那個地方。

  禪院直哉一手摟著甚爾的脖子,眼角還帶著濕潤的淚水,整個人完全是被甚爾給拖著跑過來的。

  天知道,她這個以速度見長的人在被甚爾這個體力怪物帶著跑的時候是有多傷自尊。

  夏油傑的視線在兩個禪院身上停留了一瞬就轉移開了視線,他們四個人都看向了那拿著東西的男人。

  「千音……不對,你是誰?」

  眼前的男人身材樣貌都和男人模樣的源千伊如出一轍,只不過那雙眼中,蘊含的情緒要復雜太多。

  帶著毀滅的瘋狂,讓人光是看一眼都覺得自己可能會被吸進去。

  但即便如此,他的身上也帶著一種微弱到極點的溫暖。

  就好似黑暗中零星的光,雪地中唯一的熱源。

  「我只是……一段不值一提的記憶罷了。」男人的嘴角微微扯動,似乎是想要露出一個笑容來,但反復幾次卻沒能成功。

  他的表情很是奇怪,像是懷念,又像是透過他們在看其他人。

  「你不是千音。」甚爾將還和一灘爛泥一樣的禪院直哉直接丟到一邊,走向了男人。

  「我是,也不是。」男人似乎很不習慣被人用這樣灼熱的眼光看著,下意識的躲避著甚爾的視線。「我說過了,我只是一段記憶,一段應該被舍棄的記憶。」

  那些痛苦的過去,以及帶著不甘和絕望的未來,都將被他永遠的封存在心底。

  而重獲新生的源千伊就該和她曾經希望的那樣,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過著屬於正常人的生活。

  這裡的一切,對於她來說,都應該只是一個不值一提的游戲。

  如同過眼雲煙,隨著時間的流逝會將一切都忘記。

  「什麼意思啊……」完全沒聽懂的禪院直哉眼睛都快成蚊香眼了,她左右看看,除了她,另外的幾人全都是一副沉默的模樣。

  「可惡!你們別不說話啊!那樣子豈不是顯得我是個笨蛋嗎?!」

  盯著那氣的直跺腳,無能狂怒的禪院直哉,男人也有幾分無奈。

  「就算是收集到了上億次不斷輪回的數據,依舊會有不受控制的發展啊。」

  就比如眼前的少女,還有……這些人。

  明明,只是保持著友好關系就足夠了,但好像稍微有點過了頭。

  苦惱只維持了一瞬,男人就看向幾人。

  「這個御門疆,你們誰來保存?」

  「比起這東西,我更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撓著頭發,甚爾的殺意半點不減,眼眸中帶著猩紅的血絲,「還有,你到底是誰?!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再多費話一句,我們就宰了你。」

  「好啊。」男人這次扯起嘴角倒是勾起了一個難看的笑容,比哭好不了多少。

  他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幾人,「要是你們能殺了我,那倒是一件好事。」


第78章

  可能是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絕望太過明顯了些,幾人都沒有多說什麼。

  他們都不是笨蛋(除了直哉),對於現在的情況都多少有點猜測,只不過……不能理解的一點在於。

  眼前的這個人究竟和千音有什麼關系?

  特別是五條悟,現在的表情格外奇怪,他苦惱的已經快要薅禿自己的頭發了。

  他的六眼給他的反饋就是,眼前的人,是本人。

  但同時他又無比確定對方不是,啊!可惡!他的六眼在源千伊的身上顯得特別的沒用啊!

  「悟,你嘴裡說著快禿了,能不能不要摸著我的腦袋?」夏油傑面無表情的說著。

  彼此之間還能不能有愛了!

  你就逮著我的禿頭使勁薅是不是?!

  男人眼底的痛苦稍微減退了些許,不由的感嘆,「不管有多絕望,看著你倆說相聲還真的是很能夠改變心情。」

  他現在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但那份情緒在心中轉動,最後又化為了虛無。

  他見過很多的五條悟和夏油傑。

  有的時候,他改變了一部分,夏油和五條最後都成為了人民教師。

  在教書育人和誤人子弟之間反復橫跳。

  有的時候,夏油傑和五條悟都走上了一條不歸路,黑化瘋狂,最後反倒成為了滅世的大boss。

  比起羂索,源千伊最害怕的還是眼前的這來人一拍即合的開始搞事。

  他們倆啊,太清醒了,不管是擁簇正論的夏油,還是叛經離道的五條,都太清楚世界上存在的種種負面情緒。

  一旦承受力到達某個閥值,就連他們都會舍棄自己心底的光。

  選擇毀滅後再重新創建天堂。

  不過,這次倒是沒有出現太大的變故。

  夏油雖然叛逃,但比起那些毀滅全人類的大義,他更想做的是為這個世界裡一些被逼到絕路上的人發聲。

  可能那份善良太過鋒利,懲治的力度也比法律規定要嚴苛太多,但總歸不是什麼壞事。

  視線久久的不曾從兩人身上轉移,男人對於眼前正在嬉鬧的兩人很是懷念。

  「我可以說是源千伊,但也不算是她。我只是她痛苦的過去,以及絕望的未來。

  然而現在,她斬斷了未來。開辟出了一條全新的道路,所以,我不是她。」

  男人的話代表了很多的意思,但要是不去深想,又覺得這人什麼都沒有說。

  就比如聽到了全部過程,也經常粘在源千伊身邊的禪院直哉,她現在就懷疑眼前的人是故意在繞彎子。

  不然她怎麼會根本就聽不懂呢?

  什麼叫做痛苦的過去和絕望的未來啊,一個人還能劈成兩半?

  再說了,未來的事情還沒有發生,怎麼可能存在於現在。

  五條悟:「你這小嘴叭叭的可真能說。」

  他已經大概猜到了一些東西,千音之前表現出的那種「預知」又或者有時候對他們熟悉又陌生的態度,在這裡得到了解釋。

  以及,他之前猜到的,同時存在著好幾個千音的理論也能夠成立。

  甚爾的眉頭都快要擰在一起,他直接一巴掌拍到還在嘀嘀咕咕說著些廢話的直哉腦門上,示意對方閉嘴。

  「千音之前和我約定過,如果她消失,那我要她全部的記憶。」

  「……」男人的視線在甚爾的身上停留著,半晌沒有回答,「雖然束約是這麼定的,但真要計較的話,我就是新的咒靈千音,所以束約失效,千音這個存在並沒有消失。」

  只不過,不再是這個時候的他們所熟識的那個人了。

  聽出了對方的意思,甚爾捏緊了拳頭,很想直接掄上去和人打一架。

  對方不是他所喜歡的千音,按照道理,他該毫不猶豫的和人打起來。

  可當他對上那雙眼睛的時候,又沒有辦法用武力去對抗。

  眼前的人貪婪的看著他們,仿佛又太久不曾見到他們。

  如果之前的猜測成立,對方的存在是可以用平行時空來解釋。

  看對方的模樣,又實在是慘的不行。

  「那我們來賭!」在看到對方的時候,甚爾覺得自己要拋棄之前的那個不成立的束約。

  比起自己和千音曾經有過的美好記憶,他更想要知道全部。

  痛苦也好,絕望也好,所有的一切,他都想要和對方分擔。

  「……我拒絕。」男人緩慢的搖了搖頭。

  五條悟從兜裡拿出了一個小巧的器具,「你知道的東西很多吧。」

  要讓五條悟一直拿著疑惑和不解這麼糊弄過去明顯是不可能的,要是這人不肯說的話,那他就要動粗了。

  「復制記憶的咒具?」男人一眼就看出了那東西,冷笑一聲,「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麼去做。」

  他點了點自己的腦子,「我的記憶,可不是隨便就能夠復制的。就算是悟,看了那麼多的記憶只怕是也會瘋掉。」

  就連他自己都不會去刻意的回憶那些東西,那些記憶都是地獄最低層的惡魔。

  五條悟:「不試試怎麼知道呢?我也很擅長發瘋的。」

  視線在兩人的臉上轉過,最後停留在一眼不發,但卻以動作在表達自己觀點的夏油傑身上。

  禪院直哉:「你們能不能說人話!我為什麼都聽不懂!!!」

  五條悟:「因為豬豬你是個憨批啊!嘖嘖,連這點東西都聽不懂,你怎麼能爬床。」

  禪院直哉:「哈?!爬千音的床那不是理所當然嗎?!我可是包養了他的人!」

  五條悟:「是是是,連著甚爾和他孩子也一起養了,豬豬你可真是大氣!」

  聽著這倆人又開始講相聲,夏油傑剛醞釀好的情緒直接破防,他低垂著頭,手撐著腦袋笑的一抽一抽的。

  他們最初是要過來干什麼來著?怎麼就變成了現在的模樣了。

  「好了好了,你們倆先別說話,我都要被你們帶跑偏了。」夏油傑看向眼前熟悉的男人,對方眼底的絕望消散了不少,反倒是帶著一種深深的懷念。

  「我們沒有什麼惡意,但……這次的事情你也知道。」

  說著,夏油指了指御門疆,「裡面的這個消除了一個人的記憶,而千音為了應對也同樣消除了另一個人的記憶,別的不說,我們自己的記憶我們還是可以找回來的吧?」

  「我會把你們的記憶恢復。」這一點,並沒有超出男人的預期。

  說著,男人將手裡的御門疆放到了五條悟的手中。

  「把這東西收好,羂索是個很狡猾的家伙,不要被他所影響。」

  「只是我們的記憶?」甚爾看出了男人想要離開,很自然的堵住了對方離開的道路。

  「這樣吧,如果你放棄追究真相,我可以再告訴你們一件事。」說著,男人的手指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你們熟悉的她依舊活著,以一種全新的方式,作為普通人活著。」

  男人的視線在幾人身上轉過,很明顯的看到了他們的動容。

  真好啊,所有的人還活著。

  只可惜,不是他所熟悉的他們了。

  不過,這次的一切都發展的不錯。

  起碼,他確幸這次的世界不會在有多余的變化了。

  黑暗和不幸依舊存在,但世間的光會越來越亮。

  源千伊也可以享受曾經夢寐以求的陽光和鮮花,溫暖的光,翩飛的蝴蝶,都不再是夢中的存在。

  沒有痛苦的回憶,沒有任何和咒術界相關的聯系,作為普通人,活在這個世上。

  如果可以,其實男人不想讓這幾人再和『自己』有什麼聯系。

  遠離咒術界,有著家人和朋友,這本該是自己的理想。

  但……好像聯系不小心加深的有點過了。

  不過,這些都是他們去思考的問題了。沒道理,到最後他還要操心『自己』的愛情。

  「你最好現在不要去找她……在我眼裡,煉銅是死刑喲。」

  又和幾人交代了兩句,男人這才算是了解了全部的麻煩事,正准備離開,剛走了一步,五條悟就扯住了他的衣服。

  「那你呢?」五條悟早早的就摘下了墨鏡,那雙剔透的眸子倒映著眼前人的身影。「你說你是她曾經的記憶,她現在獲得了新生,有了夢寐以求的生活,那你呢?」

  恍惚間,將眼前的人和記憶中的五條悟重疊在了一起。

  男人的意識變得模糊,他晃了晃腦袋,「我會怎麼樣並不重要。」

  或許,未來的某一天,我會因為記憶太過雜亂徹底瘋掉。

  等那個時候,我會選擇自我了斷。

  只不過,希望,我能夠活過曾經『世界末日』的那一天。

  在心底這麼念叨著,男人小心的控制著,避免自己意識不清醒的時候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

  結果還沒等剛才的恍惚過去,他就看到五條悟拿著自己手裡的包開始刨東西。

  五條悟拿著一塊石頭眼巴巴的問他,「這東西沒有咒力耶,是干嘛用的?」

  禪院直哉興奮舉手:「我知道!我知道!這個拿了可以懷孕!」

  五條悟:???

  從睡夢中醒來,源千伊抱著床上的抱枕打了個滾。

  悠閑的生活總是如此的讓人留念,她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棒的美夢,可惜睡醒了就把一切都忘記了。

  「要是可以找到金先生就好了,他說的那些游戲聽起來都好有意思啊。」

  沒有在通宵玩游戲,源千伊的生活開始恢復曾經的平淡充實。

  早上和隔壁的埼玉一起晨練,再順便做點貓飯什麼的給家裡的毛孩子添餐。

  等忙完了一切,源千伊打開電腦准備安排一下自己接下來的事情就先收到了鈴木園子的短信。

  【今天米花街頭的甜品店女孩子五折優惠喲!千伊姐我們一起去吃吧!】

  「甜品啊……」可能是條件反射,在看到那個的時候,源千伊下意識覺得可以喊上悟一起去,對方一定喜歡湊這種熱鬧。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敲了下腦袋,都怪那個游戲太真實的,哪怕最後不停的有「源老師」給她提醒該怎麼做,她依舊會有一種,那些像是真實的感覺。

  回了短信,源千伊也難得的打扮了一下。

  好久沒出去玩過了,倒還有些不適應。

  換上了一件新衣服,等到了地方,園子和小蘭正站在街道口附近和她招手。

  左右看了看,源千伊滿意的點頭,某個小學生沒有跟過來可真是太好了。

  「千伊姐!我們去吃完了之後再去看電影吧……」園子興衝衝的和人提了好幾個建議,說的正高興,手在空中揮動著,結果不小心打到了人。

  還沒等她向對方道歉,園子的視線就被對方所吸引。

  上挑的狐狸眼,再加上泛紅快要哭出來的眼角,漂亮美少年她可以!

  還沒等習慣性的和帥哥打招呼,園子就注意到對方的視線根本沒有放在她的身上,反而是……

  可惡!她就知道,自己和小蘭還有千伊姐出來,男生的搭訕目標絕對不是她!

  源千伊同樣也看到了對方,她總覺得對方有點眼熟,但又仔細看了下對方確定他的年紀,不可能是自己的同學就直接忽略了。

  大概是以前鈴木家開舞會的時候見過的人吧?

  等走遠了再回頭看時,那人依舊站在原地,沉默的盯著她們。

  「總感覺那人怪怪的。」

  園子:「我到是覺得那人是想向你們搭訕,但是說不出話來。」

  「好啦,別想奇怪的人了,我們先去那家甜品店吧。」和人一起走了過去,源千伊就看到了那超級長的隊伍。

  要不是小蘭早早的就領了號,她們只怕要在這家店門口排上一個小時。

  甜品店裡,變成女孩子的齊木楠雄好不容易搶到了一個座位,還沒坐穩開始品嘗自己的甜品就覺得後頸一涼。

  腦海中亂七八糟的聲音差點要被一個人的循環播放給洗腦了。

  扭過頭一看,在不遠處的電線杆後面正躲著一個男人,上挑的眼角死死的盯著這家甜品店。

  當然,還有……對方腦子裡那多到他都覺得吵的聲音。

  「喜歡、喜歡、喜歡,好可愛,這樣子的千音我還是第一次見,嗚嗚嗚我好想靠近啊!居然走在街上都能遇到千音,也太幸運了吧!可惡!那三個家伙都不告訴我千音在哪那裡,這次我自己找到了!」

  【這是個變態嗎?】

  總覺得自己需要  報警的齊木楠雄剛拿出手機,就感覺到有人走過來。

  「不好意思,我們可以和你拼桌嗎?」小蘭露出溫和的笑容,詢問著眼前的少女。

  這家店的聲音一直不錯,做出這種促銷手段人自然是多的完全沒有空位置。

  齊木的視線最後停留在了站在旁邊的源千伊身上,他還記得對方,上次還和對方要了個簽名來著。

  一個少女漫畫家,發刀子讓角色領便當各種操作都溜溜的。

  還有……喜歡從身邊人身上找到靈感,搞了一堆性轉角色梗。

  當然比起這些,更讓齊木楠雄注意的還是對方身上的那種違和又熟悉的氣息。

  還不等齊木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他就覺得自己的腦仁都快要炸掉了。

  馬路對面的那個家伙刷屏的更狠了,他甚至都能夠聽到對方快要溢出的聲音。

  那在腦子裡的尖叫,讓他差點拿不穩手裡的蛋糕叉子。

  【你也太吵了吧!!!能不能閉嘴啊!】

  「咦?我們是不是見過?」端著蛋糕盤的源千伊歪頭思索,眼前的少女不管怎麼看都和她編輯家的那個孩子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不過她記得對方好像是男孩子?

  難不成是女裝大佬嗎?!那她上次畫對方的性轉就完全沒毛病了!

  齊木:你這個人的性轉泥塑癖怎麼還沒好?!


第79章

  雖然心底的吐槽有一大堆,可齊木的臉上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他都沒有往旁邊多看一眼。

  小蘭他們見齊木沒有和她們搭話的打算,自然也不會去打擾對方。

  幾人聊著聊著,不知道怎麼的就聊到了戀愛的問題上。

  園子歪頭枕在小蘭的肩膀上,「蘭我是一點都不用擔心的,雖然和你搭訕的人很多,但你一顆心都向著你家的名偵探。」

  聽到源千伊她們聊起名偵探的事情,齊木楠雄又飛快的打量了幾人一眼,視線的余光給了不遠處同樣擺著一副苦大仇深臉的小學生偵探。

  【為什麼今天遇到了那麼多奇奇怪怪的家伙啊!】

  而且這些人的內心活動還極其豐富,齊木覺得自己的腦仁都要炸了。

  ……

  「千伊姐呢?喜歡什麼樣的人?」見調侃自己的閨蜜沒有什麼效果了,園子把主意力放到自家堂姐身上。

  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源千伊的思緒轉過和自己度過最長時間的甚爾和纏著自己很會撒嬌的直哉,腦子裡又閃過了五條悟那張幾乎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臉,最後得出了結論。

  「我的話想找一個普通人,年紀比我大一點,不要太高也不要太帥,更不要像新一那樣有命案體質……唔,只要是個普通人,能夠和我一起過平淡的生活就好啦。」

  「那種聽起來一點意思都沒有。」沒能從堂姐的嘴裡聽到想要的答案,園子的視線又落在眼前的小蛋糕上。「等我吃完了這頓!就要開始減肥!不然下次基德大人來我們家偷寶石我都沒辦法讓他帶我一起走了。」

  聽著她們談論的內容,齊木又看了一眼在外面還緊緊盯著這邊的禪院直哉。

  【嗯……完美的躲避了所有選項呢。】

  然而對此一無所知的禪院直哉還在思考著要不要跑過去和人相認,要是自己第一個過去的話一定可以搶占先機吧。

  可那樣的話絕對會被甚爾他們揍的他爸都不認識他。

  但他好想那麼做啊!

  可惡!

  糾結的揉擰著自己的衣服,禪院直哉現在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跟蹤變/態了。

  他此時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站在源千伊的面前告訴她,自己這些人也成長了不少。

  ……可那樣的話,千音就會被他帶入咒術界。

  千音費盡那麼大的勁,就是不想再和那個世界有什麼牽扯,所以才會成為普通人家的女孩。

  興奮的心情和悲哀都如同細密的雨絲,讓人容易忽視,但又無比的酸澀。

  禪院直哉興奮又糾結著,也沒有移開半點腳步。

  甚至他想再灌一瓶性轉荷爾蒙藥劑,變成女孩子的時候和千音撒嬌,她總是會原諒他。

  不對!他已經是禪院家主了!該支棱起來!

  聽著外面那刷屏刷的叭叭的禪院直哉,齊木覺得自己吃蛋糕都沒有那麼開心了。

  齊木覺得自己要吃快一點,然後趕緊離開,這裡的場面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啊——!」凄厲的慘叫聲響起,齊木楠雄知道,自己想走都走不了了。

  在聽到這聲慘叫的時候,之前躲在不遠處的小男孩和男人都迅速的警惕了起來,往這邊跑。

  齊木:痛苦面具jpg

  在聽到尖叫聲的時候,源千伊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甚至覺得自己可以給自己買上一份『一天最多能遇上幾次凶殺現場』的保險。

  旁邊的小蘭和園子也反應迅速,在一分鐘之內打完了報警電話和急救電話,並且條理清晰的說完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為什麼你們那麼熟練啊!」

  ……

  「我要不要找咒術師來看看,這種到底是不是一種詛咒啊……為什麼出場就有凶殺現場啊。」

  嘀咕了幾句,源千伊就被人一把抓住,之前那個堵著她們的狐狸眼男人緊張的看著她。

  「詛咒?什麼詛咒?你被人詛咒了?!」

  如果不是眼前這人看起來實在是很擔心她,源千伊絕對會直接把人扭送到旁邊的警察叔叔手裡。

  這個家伙!實在是!太沒有一丁點分寸了!

  居然、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想要摸她?!

  「你你你松手!不准亂摸!」一把按住對方的手,源千伊氣的眼睛都紅了。

  你這人怎麼一點廉恥之心都沒有啊!

  「那你有沒有事?」禪院直哉還在盯著源千伊看,可能是察覺到了周圍人的奇怪目光,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有些不妥。

  不過那種羞澀只在禪院直哉的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他就揚起腦袋一副我才沒有在關心你的模樣。

  「你別誤會,我只是順口問問。」

  「……」源千伊盯著對方那上挑的眉眼看了好一會,總覺得那雙眼睛很熟悉,還有那個說話的語氣也很熟悉。

  在旁邊聽到了兩人心聲的齊木默默捂上了耳朵,我知道她在看你,這麼一個眼神你能不能不要直接就在心底爆發?真的超級吵啊!!!

  最後還是齊木直接把關鍵線索拿給了小偵探,祈禱著早一點破案,好讓她溜走。

  結果她聽到了什麼?

  你還要拿麻醉針戳人破案?!能不能有一點當神童的自覺,啊?什麼?你不是神童是返老還童?

  痛苦面具jpg

  我今天就不該出門。

  躲在人群裡的齊木無比想離開,可她偏偏和園子小蘭她們一個桌子吃東西,自然也是被審問的人之一,想要溜走根本不合適。

  「千伊?」在人群裡,源千伊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埼玉和傑諾斯站在外面向她招手,手裡還拎著一個航空箱。

  從人群裡擠出去,源千伊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剛才在那麼多人裡面,還真有點不適應。

  「咦?小白怎麼了?」

  注意到傑諾斯拎著的航空箱,源千伊有些緊張的詢問。

  小白正蔫噠噠的躺在航空箱裡腦袋上還掛著恥辱圈,好像是睡著了。

  「他前兩天把老師的頭皮都抓破了,我就帶他去打了個疫苗順便做了絕育。」傑諾斯還想讓源千伊看一眼埼玉那早就消失了的傷痕。

  要不是源千伊是個很好相處的人,而且對三只毛孩子都很照顧,傑諾斯都想要把小白帶去研究了,就算只是在臉上和頭皮上撓出了幾道血痕,可那也是埼玉老師的身體啊!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捂著耳朵的齊木楠雄:你們這些人真的好奇怪啊!我要被你們刷屏給吵死了!

  「辛苦你們啦。」早就想帶三只去做體檢,順便做絕育的源千伊道了聲謝,臉上洋溢著笑容。

  家裡的三只一撒嬌她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現在有人幫忙她當然是高興的。

  源千伊還想著,等她回去之後再看要不要把另外兩只也帶去做下絕育。

  養了一年了,這三只不管怎麼看都不是幼崽了,現在看著還好沒有到發/情到時候,等真的到時間了那叫起來可真的會讓她承受不來。

  站在旁邊的禪院直哉視線一直都停留在源千伊的臉上,在她笑起來的時候也不由自住的露出了笑容。

  只不過看起來有些傻氣,讓旁邊的傑諾斯很是警惕。

  一副看色狼的模樣在打量著禪院直哉,不過可能是他的掃描系統得到了答案,傑諾斯的語氣發生了一部分改變。

  「您在這裡做什麼,禪……」

  感覺到眼前這人可能認識他,禪院直哉連忙開口打斷對方的話,避免源千伊聽到他的名字。

  他還沒想好要不要和對方相認呢,就算相認了,也不該是現在的這種情況。

  埼玉又看了一眼趴在航空箱裡睡覺的小白,長毛貓貓看起來很是萎靡,手臂上還有之前打針時纏的繃帶。

  「他怎麼半天了還沒醒?」

  傑諾斯:「可能是之前的麻醉還沒過吧。」

  為了把小白抓住,他可是廢了不少功夫的,這只連埼玉老師都能破防的貓咪戰鬥力不是一般的高。

  視線同樣轉移到那只長毛白貓身上,禪院直哉覺得自己仿佛被雷劈過一樣,瞪大了眼睛看著航空箱裡被帶上了恥辱圈的貓咪。

  「這是……?」

  「小白是我養的貓咪。」

  「從小養的?」

  「不是,是撿的。」源千伊發現,自從自己說出這話之後,眼前的人感覺更奇怪了。

  禪院直哉確實表情很奇怪,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該保持一下冷靜還是啥都不管直接先笑為敬,總之就是……高興!

  哈哈哈哈哈——

  齊木:我想回家,他們真的越來越吵了。

  最後還是在柯南的幫助引導下,由著傑諾斯完成了抓捕。

  看人被警車送走,源千伊也沒放過眼前的兩人,「我們一起回去吧。」

  有傑諾斯他們在,自己應該不會繼續一天n起案件了吧?

  剛准備答應下來,傑諾斯的終端就收到了消息,可能是有什麼比較嚴重的事情英雄協會那邊傳召他過去。

  源千伊:不好的預感出現了。

  ……

  半個小時後。

  不好的預感實現了!

  在甜品店殺人事件之後,是一起剎車傷人事件,然後就不知道世界意志做了什麼可怕的修改,一路遭遇各種突發事件最後他們受邀到別人家裡做客休息。

  這家人和鈴木家有合作,源千伊也見過對方幾次,但沒什麼印像。

  園子到是和他們家的小女兒很熟悉,一路上攀談的很是開心。

  園子:「你說你們家收到了怪盜基德的通知函?!」

  「對啊,那個月下小偷看中了我們家的寶貝。」那說話的女孩子似乎原本還准備說點什麼抱怨的話,但想起來自己身邊的鈴木二小姐是怪盜基德的重視fans也就把話給重新咽了回去。

  源千伊偷偷看了一眼跟在他們旁邊,還笑眯眯和她招手的男人。

  「你……」

  直哉:「我也認識他們家!」

  「  哦。  」不怎麼相信的亞子。


第80章

  「小文,是家裡有客人嗎?」一個女孩子拄著拐杖走了過來,她的眼睛裡沒有半點神彩,但嘴角卻帶著溫暖的笑容。

  「對啊,姐姐,家裡來了好幾個客人。」剛才還用著甜膩的聲音和園子介紹著她們家的女孩子聲音變得有些敷衍,似乎對於眼前的姐姐並不怎麼喜歡。

  「她是……?」園子同樣也對那個女孩子有幾分陌生。

  負責介紹,也負責和園子這個鈴木家二小姐拉近關系的川上文臉色略有不自然。

  「她是我姐姐川上琳,從小眼睛就瞎了,前段時間非要出去玩,還不小心把自己的腳給崴了。」

  川上文雖然用著惋惜和遺憾的語氣在說著,可她的演技完全不合格,並沒有讓人感覺到她的惋惜,反而能夠感覺到她的幸災樂禍。

  在見到那姐姐的時候,源千伊就記起了這家的一些事。

  「沒大沒小,你有什麼資格用這種語氣嫌棄川上家的正統繼承人。」

  川上家以前是做地產的,乘著時代的好運直接就成為了有錢人那一列。

  發家太快,並沒有讓他們染上什麼不好的習慣,反而還熱衷於做慈善。只不過在十幾年前,一場災難導致夫妻倆雙雙殞命。

  偌大的家業自然不可能由一個懵懂無知還沒長大的女孩來負責。

  那個纏著園子的女孩川上文就是當時主人家弟弟的孩子,對方是現在川上家的負責人,但正經的繼承人卻是他們家的侄女。

  聽到源千伊說起這事,那女孩臉上的表情猛然一變。

  這麼多年過去了,哪裡還會有人說起十幾年前的舊事?可偏偏說起這個的,是她需要去討好的鈴木家,

  「說起來,你剛才還說你們家的寶石被怪盜基德盯上了?還是慎言的好,那可不是你家的東西,在順位繼承人成年之後,你拿走的不屬於你的東西可都要還回去啊。」

  源千伊的聲音並沒有什麼多余的情感,就像是在說一件再簡單不過的話一樣。

  但也正因為那種隨意,更顯的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指教。

  原本還在應承著的川上文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她的拳頭緊握渾身顫抖,只怕下一秒就會氣到和源千伊怒罵。

  「沒事的,妹妹喜歡的話拿去玩就好,畢竟……怪盜基德可是出了名的會把寶石還回來的怪盜啊。」

  聽到那姐姐這麼說,原本還不打算摻合進來的園子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聲來。

  她捂著嘴,沒有理會站在一旁臉色難看的川上文,直接湊到了源千伊身邊。

  「千伊姐。」

  不需要她多說什麼,在場的人都懂了園子的意思。

  川上文的臉色難看的不行,她原本還想著自己和鈴木家二小姐打好關系能給家裡帶來些利益,可對方根本就不帶理會她的。反而因為這短暫的交流,讓她們對她產生了不耐煩的情緒。

  川上文的臉色難看的不行,在園子甩開她的時候,她眼裡的怨毒都快要溢散出來了。

  一聲輕笑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川上文的視線轉向那站在源千伊身側的男人,對方實在是有一副好樣貌,只不過那上挑的眉眼給人一種很不好相處的感覺。

  當他笑起來的時候,那種感覺就被削弱了許多,反而帶著一種讓人迷戀的邪氣。

  川上文覺得自己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在她被人羞辱,難堪的時候,有這麼一個帥氣又帶著神秘色彩的人對她笑著。

  她還記得,這人在來自己家的時候,她從父親的口中聽到了『禪院家主』的尊稱。

  雖然她的腦海裡沒有這個什麼『禪院』家的印像,但想來一定是個很厲害的人。

  「唔哇,他笑起來好帥啊。」作為評鑒帥哥專業戶的園子,第一時間就小聲的和人說到。

  她完全沒有這種事情需要遮掩的不好意思,坦坦蕩蕩的誇獎著對方。

  「千伊姐!你覺得怎麼樣?」

  聽到園子的誇獎,禪院直哉是沒有任何反應的,可當他聽到園子叫了源千伊他立刻就來了精神,甚至還挺直了腰杆想露出最帥的一面。

  「而且還憨憨的,超可愛。」園子自然是注意到了這一點,她也看出了對方對於自家堂姐的在意。

  就跟被喜歡的人看了一眼,就要孔雀開屏一眼,冒著傻氣的可愛。

  直哉:什麼可愛!那是帥!!

  行吧,如果千音喜歡,那可愛也沒什麼。

  聽到園子說的話的川上文抿嘴淺笑,她覺得鈴木小姐也就占了一個出身好,這麼大大咧咧的評價對方簡直是再愚蠢不過的事情了。這麼想著她抬手將自己耳邊的頭發挽到耳後,露出一個淺笑就准備說點什麼。

  結果她還沒開口就聽到了直哉叭叭叭叭的一串話。

  先是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嫌棄了她這個鳩占鵲巢的小醜看起來就沒有貴女該有的氣質。

  又從作為男人的視角批判了,她當個漂亮蠢貨都不合格,從女人的視角嫌棄她一點能力都沒有。

  川上文:我人都傻了jpg

  同樣傻了的還有園子,不過和那邊已經要氣成河豚的川上文相比,她是憋笑憋的很幸苦。

  源千伊的視線在直哉的身上停留了許久,對方說完了嫌棄的話之後,手指在空中劃出一道圓弧,臉上直白的表示出了嫌棄的神色。

  要不然你是個漂亮蠢貨,知道自己的定位,要不然你有拿得出手,讓人另眼相看的東西。

  不然……你覺得你有什麼值得說道的地方?嘖,廢物就老老實實的做好自己的定位。

  哪怕今天的爭吵不愉快,可作為生意人的川上夫妻倆還是和和氣氣的把她們招待的很好。

  「小文?!你怎麼可以和姐姐爭吵?!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你能過的這麼好都是沾了小琳的光。」

  現在川上家的掌舵人表現的很是嚴厲,當著所有人的面狠狠的批評著自己的女兒。

  因為怪盜基德的事情,除了源千伊他們,還有小蘭她爸爸和警察一大堆的人。

  川上家主也表現的無可指摘,甭管他是不是在演戲,只要他能夠保證自己演上一輩子,那就沒什麼人能說他。

  川上琳確實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可一個眼瞎的女孩如何能夠把握好這麼大一筆家財?

  被叔叔養著,只要對方不黑了良心准備貪圖更多,那現在的情況就算是好的了。

  警察那邊看到這情況也只是在心底嘀咕了一句,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源千伊到是注意到了坐在不遠處獨自一人的川上琳,對方看起來溫溫柔柔的,被人照顧的很好,但她直覺對方心底的恨可一點都不少。

  「千伊姐!你來看看基德大人的預告涵,我們都還沒猜出來到底是什麼時候。」園子揮著手招呼著源千伊,想讓她幫忙看看。

  不過她的信涵剛拿起來就被圍堵基德的中森警官一把奪走。

  「小孩子不要在現場搗亂!」中森警官說了兩句,就又拿著那張通知函和毛利小五郎討論起來究竟對方是什麼時候才會過來。

  注意到園子的不滿,源千伊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看預告裡寫的月圓估計也就是這兩天,就算猜不到具體時間,園子也可以第一現場見到基德不是嘛?」

  回到川上家安排的房間裡,源千伊躺在床上有些失神。

  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占據著她的思緒,甚至伴隨著一個荒謬到極點的猜測。

  她的大腦告訴她,那一切都是不可能,但有些東西卻又無法回避。

  過了許久,源千伊才點開了手機輸入一個通訊號。

  在看到那個倒十字架的頭像時,源千伊徹底的沒有了力氣。

  什麼是真實,什麼又是夢境。

  究竟是她回到了過去,還是她從未從游戲中醒來?

  她的存在,又是否是真實存在的。

  「我究竟還是不是我?」

  這種問題完全是沒有答案的,但在窺探到那一絲絲的真相時,卻又不由自主的讓人渾身發抖。

  手機傳來了聲響,源千伊拿起來看了一眼。

  團長依舊是那熟悉的說話風格,帶著漫不經心的親切轉眼就將人推下無底深淵。

  「好久不見,千音。」

  哪怕換了手機,換了昵稱和頭像,對方仿佛也有能夠一剎那就認出她的能力。

  「是嘛?我感覺我們聊天就像是在昨日呢。」

  按照道理,源千伊應該不會再和對方交流的,可她卻有些控制不住的在恐懼發抖。

  就像是楚門的世界最後發現,自己不過是在一場娛樂直播中。

  ——她感覺自己此時就像是那缸裡的魚,被人觀測和研究。

  她從未對自己的人生產生過懷疑,雖然沒有被父親收養之前的童年記憶,但她依舊是幸福的。

  所有人都對她友善溫和,她也學習不錯,對任何事情上手都很快,就像是早早的有身體記憶一樣能夠舉一反三。

  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情,源千伊根本不會覺得這有什麼。

  甚至還會自豪於自己的學習能力不錯,可……可如果不是這樣呢?

  如果她真的是被人操控著人生,不論是情感還是生活軌跡,看似是自己的選擇,實際上都是被人安排出來的呢?

  不,還是不一樣的。

  她遇到過許許多多的人,他們都像是光一樣,在照耀著她。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虛假的,那自己一個普通人,那觀眾想看到的也絕不會是光偉正,因為那付出和得到不成正比。

  與之相對的,看她的醜態和絕望的哀嚎,要簡單上無數倍。

  平復了心情,心底依舊有著無數的疑惑,源千伊覺得,自己知道真相的關鍵就在兩個人的身上。

  重新拿起手機,源千伊過了許久才打下一句話。

  「世界有時候真的很小。」

  團長是個危險的家伙,就算他現在還裹著楓糖的外衣,看起來知性強大又讓人無法抗拒。

  但對方卻也是個不屑於說慌的家伙,如果想要得到世界的真相,或許對方會告訴她。

  也不知道團長那邊想到了些什麼,過了許久才回了源千伊一句驢唇不對馬嘴的話。

  「你聽過蜘蛛嗎?」

  蜘蛛?

  這個詞有什麼別的含義嗎?

  「或許有一天我會去研究蜘蛛的。」

  又和人聊了幾句,源千伊將手裡的手機扔向一邊。

  之前和團長聊天的時候,源千伊也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比如對方對於各種名俗很感興趣,還有陰陽師、妖怪、咒靈之類的東西都很有興趣。

  ——以及,她之前推測出來的,團長本人並不在日本這個線索。

  依據這些,或許大膽猜測,團長……並不在她所在的這個世界?

  畢竟她的情況要是套用楚門的世界那套理論就更說不清楚了,如果對方對她有那麼深的了解,自己根本不可能從短信聊天裡得知對方的一絲一毫的情報線索。

  就在源千伊整理自己現有的零星線索時,她聽到走廊上傳來奇怪的聲響。

  是揮拳時的風聲,對方的速度很快,力量也極強。

  腦子裡下意識的出現了這樣的推斷,這種熟悉的感覺根本不該屬於一個休學在家的富家小姐。

  當不自然堆積到一個程度,就會造成雪崩。

  她開始懷疑一切,但又做不到懷疑她熟悉的人。

  無聲無息的走到房門口,源千伊屏住呼吸將門把手扭開。

  透過狹窄的縫隙,源千伊看到,今天見到的那個穿著和服的男人正在對著空氣得意洋洋。

  雖然對方什麼都沒有說,可他的動作還有肢體語言卻暴露了他的心情。

  視線快速的掃過周圍,什麼東西都沒有。

  從兜裡拿出了眼鏡,最後的一點不確定被澆滅,源千伊能夠清楚感覺到那種無助。

  就像是什麼都不曾擁有的那種感覺。

  「吱呀」

  房門被徹底拉開,源千伊還沒走出房門,她就看到那剛才還搖頭晃腦洋洋得意的男人像是炸毛了一樣,迅速的整理了下自己,抿著嘴,不讓自己看起來笑的特別開心。

  「我有點睡不著就在這邊走走。」

  源千伊:「現在才七點多。」

  你這麼早睡的嗎?

  聽到這話,禪院直哉一下子蔫巴了下來。

  源千伊:「我是源千伊,你叫什麼名字?」

  張嘴准備直接回答的禪院直哉突然就啞了,他還沒准備好和源千伊相認呢。

  「要不你直接叫我豬豬?」

  眼睛眯起,源千伊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凌厲起來。

  跟了她大半天的禪院直哉被這麼一看,汗毛都立了起來,半天也沒想出來自己怎麼招惹對方了。

  「禪院直哉,欺騙我很有意思對嗎?」


第81章

  禪院直哉不是一個擅長說謊的人,又或者說,對方在她的面前很不會說謊。

  在源千伊開口質問的時候,他很明顯的慌了神。

  下意識的就選擇了曾經的方式,跑過來像她撒嬌。

  說句老實話,看一個大男人眼巴巴瞅著她撒嬌,感覺真的是怪怪的。

  不過禪院直哉長得好看,精致的眉眼讓他的舉動看起來都沒有那麼多不適應的地方。

  「千音……」

  「我不是千音,我是源千伊。」在說這話的時候,源千伊也忍不住的思考。

  自己究竟是不是自己?

  有可能,連這個名字都是假的。

  不過用習慣了,她還是叫源千伊會比較熟悉。

  「你不要怪我好不好!」見源千伊的冷漠,直哉更慌張了。

  他小心的拽著源千伊的衣袖,想要讓源千伊多看他一眼。

  源千伊沒回答他,但那板起臉的模樣卻是很能唬人。

  起碼禪院直哉是被嚇到了的。

  他還緊張的想要說點什麼,但越是在意,越是無法將心中所想表達出來。

  對上直哉那快要急哭了的眼睛,源千伊到是感覺自己沒有那麼生氣了。

  起碼就禪院直哉的破爛演技,是根本沒辦法讓她動容的。

  直接拽著禪院直哉的衣領把人給拖回房間,直哉也很是配合的順著源千伊的動作。

  只不過在推到床上的時候,直哉忍不住的紅了臉。

  「那個……能不能對我輕一點?」

  源千伊覺得,自己還真是出乎意料的了解禪院直哉。

  居然一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不過……

  根據她的記憶,現在的時間線和她之前和直哉他們告別也間隔了好幾個年頭。

  「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想要從禪院直哉嘴裡的到答案,源千伊也沒有對他做什麼。反倒是直哉一臉小興奮的看著她,反倒像是在好奇,為什麼不對他做點什麼「懲罰」。

  源千伊:為什麼我會這麼了解他!心好累。

  「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嗯,你是有意的,豬豬?呵。」

  「要不然你打我屁/股出氣?」

  你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興趣愛好?

  似乎是看出了源千伊那過於直白的嫌棄,禪院直哉也撅著嘴,「不是說現在的女孩子……」

  他嘴裡嘀咕著一些稀奇古怪而且還十八禁的話題,聽的源千伊一愣一愣的,和著你還是個『專業的』?

  「我對艸你沒興趣。」捏著直哉的臉,源千伊就想不通了,這人的腦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不過……她倒是卻是因為直哉的這些話而不自覺的放松了許多。

  起碼剛才的許許多多的陰謀現在都變成了泡影,再怎麼搞陰謀也不至於讓直哉這想著奇奇怪怪東西的人來。

  直哉:「我現在是禪院家主了!我有錢又有地位還有所有你想要的東西!」

  而且,而且更關鍵的是,他現在的地位要是想娶一個普通出身的女孩已經沒有什麼阻礙了。

  「那尊貴的家主大人先給我解釋一下,你為什麼裝做不認識我。」

  關於這一點,源千伊是怎麼都想不通的,畢竟禪院直哉這人很好懂。

  他最愛的是自己,利益至上,但要是在自己能承受的範圍內,也不介意付出一部分自己真心。

  「我……」直哉眼神飄忽,似乎是在絞盡腦汁思考答案。

  見他這幅模樣,源千伊直接手撐到他腦袋邊上拉近了雙方的距離。「嗯?你還想騙我?!」

  「我沒有!」大聲的否認著,直哉的視線在那近在咫尺的人臉上停留了許久,「我只是,有點、有點害怕。」

  「如果我貿然的靠近你,是不是會打擾到你的生活。」

  直哉的眼裡帶著茫然,他試探的伸手想要摸摸源千伊的臉,見她沒有拒絕眼睛一亮就想要直接親上來。

  無情的把直哉按倒,源千伊沒有讓他的偷襲得逞,「繼續,說清楚了有獎勵。」

  「獎勵?獎勵什麼?」

  一下子來了精神想問清楚的直哉直接就禿嚕出來了,「你的夢想不就是當一個普通人嗎?如果我們靠近你的話那你又會和咒術界產生聯系了。」

  「所以你跟個跟蹤狂一樣跟著我?」

  「我知道這麼做是錯的啦,只是……那麼久了,好不容易見到你有點控制不住……」

  禪院直哉眼巴巴的仰頭看著她,模樣很是可憐。

  源千伊清楚,禪院直哉不至於真的這麼可憐又委屈,可當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心底還是止不住的柔軟了些。

  直哉是個驕傲的被人寵壞了的大少爺,自己的東西絕對要搶到手,要是按照他之前的性子怕是早就上演狗血的強取豪奪戲碼了。

  但他寧可現在在源千伊的面前裝乖巧,掏心掏肺的說著些煽情的話,只是因為他想要得到回應。

  以及不想被源千伊揍。

  「直哉,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呢?」

  「你長得好看啊。」這個問題,直哉回答的理直氣壯,讓源千伊都有點愣神。

  「你的愛情還真是膚淺啊。」

  「本來就是啊,我就喜歡長的好看的。」直哉試探的抱住了源千伊的腰,哪怕極力控制嘴角也止不住的上揚,「雖然很不願意承認,可我打不過你。」

  禪院直哉的想法很膚淺,也很現實。

  他就是喜歡長得好看的,再加上還厲害那就值得他跟著追求了,當然還有很大一部分是對方的性格很和他的胃口。

  回想起最開始,自己被對方照顧的無微不至的時候禪院直哉就轉了轉眼珠子。

  「要是你喜歡女孩子我也是可以的!」

  下限這種東西他也是沒有的,都能說出讓對方艸自己了,禪院直哉還有點小興奮。

  這局,是他勝!

  他少有的打敗了甚爾他們,可以抱得美人歸。

  「直哉,我現在是你最瞧不起的那種普通人喲,我看不到詛咒的,只有很微弱的咒力。」

  源千伊打斷了直哉那一連串對自己的誇獎,也看到了直哉臉上的錯愕和驚訝。

  直哉下意識的就想說,那也沒關系。

  可話到嘴邊完全說不出來,他沒辦法對源千伊撒謊,也不希望對方生氣。

  誠然,要是自己一意孤行也可以把完全沒有咒力的普通女人娶進家門,但如果他那麼做,那到時候不是禪院家被拆了就是他被打成十級傷殘進醫院。

  禪院家,不可能承認一個連咒力連術式都沒有的人當家主夫人。

  苦澀的味道在口腔裡蔓延,直哉想要表明自己的內心又覺得這樣做毫無意義。干脆把腦袋埋到源千伊的脖頸裡悶悶的抱怨,「那你是要我和你偷情嗎?家主大人可不能當沒有名分的情人。」

  感覺到禪院直哉聲音不對,源千伊沒再說什麼,拍著他的腦袋像哄小朋友一樣耐著性子去哄他。

  禪院直哉是個藏不住事的,他感覺難受就干脆一口氣叭叭的吧所有事都說了。

  包括甚爾那三個人可能早就找到了源千伊可就瞞著他的事一起說了。

  「對了,我要和你一起回家,我懷疑那只被絕育的小白就是五條悟。」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話,禪院直哉也緩過精神了,直接丟了一記炸雷給源千伊。

  ???

  等等,你說什麼?

  五條悟就是我家小白?

  哦,那性格卻是有那麼點像。

  如果之前沒說的話,源千伊是怎麼都聯想不到一起的,可這麼一提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雖然說有反轉術式在,小鈴鐺摘掉了也能再撿回來,可一想到那是五條悟,源千伊就感覺賊啦爽。

  甚至還想直接回家去看看那個崽現在如何了。

  不對!

  如果說小白是五條悟,那她家的小黑和大黑……

  源千伊眼睛眯起,一股怒火騰然升起,拳頭捏的嘎嘣響,只等著回家揍崽了。

  感覺到了源千伊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直哉眼睛一亮。

  對哦,就算沒有了術式的千音依舊很強啊,她以前也沒有弄出什麼領域或者反轉術式之類超乎尋常的招式。

  「千音,要不然趁這個時候我們做點什麼吧。」

  等飯煮熟,再跟著源千伊一起回家看熱鬧,那簡直是神仙日子。

  源千伊覺得禪院直哉最厲害的一點就在於,他想的美。

  「乖,夢裡什麼都有。」

  「那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嗎?!」

  還不等源千伊拒絕,她就聽到了外面傳來的聲響。

  源千伊也不用考慮要不要久違的把禪院直哉吊起來揍一頓,再抱懷裡哄哄,直接拉開房門就走了出去。

  跟在後面嘀嘀咕咕說著些小話的禪院直哉也跟著跑了過來,剛才的那聲慘叫很是刺耳,大部分人都從房間裡跑了出來。原本集中在一起的警察們也分出了幾個過來查看情況。

  發出尖叫的是失明的姐姐川上琳,她的拐杖被丟到了很遠的地方,自己則是直接摔倒在地上,而在她不遠處的走廊上還撒著一地的水。

  她的鞋子也掉了一只,整個人看起來像只受了驚的兔子,眨動著無神的雙眼看起來快要哭出來了。

  源千伊看了下那水撒的位置,正好在樓梯旁邊,這麼一個沒有人陪伴的失明少女走在這裡,一個搞不好就能從樓梯上滾下去,更何況……她還崴了一只腳。

  「哼,無趣。」禪院直哉撇了撇嘴,對於這種事他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的。

  源千伊注意到,在那灘水漬旁還有一點細碎的陶瓷碎片,以及樓梯旁邊的綠植泥土像是被什麼人翻過。

  「這灘水撒在這裡……是不是最好檢驗一下。」源千伊這麼對旁邊的警察說著。

  那些警察雖然不覺得有什麼值得檢驗的,可源千伊畢竟是鈴木家的人,不麻煩的事情他們也不會拒絕。

  只不過以這些警察的眼光來看,這就是這家的人對一個失明女孩對惡意。

  這水灑的也太巧了些。

  再說……要是這個女孩死掉的話,那這一家子繼承侄女的全部就是理所當然的。

  吃絕戶這種事,在任何時候都有。

  甚至還有女警去主動關心女孩,噓寒問暖。

  源千伊則是看向自己身旁偷偷撇嘴的直哉,「你看出了什麼?」

  「之前我在你房門口解決了一只詛咒。」直哉這一句話足夠讓源千伊明白事情沒那麼簡單。

  這水絕對不是那一家子弄的,就算川上文是個傻的,她父母也絕不可能允許她在這種人多的情況下欺負姐姐。

  很快,源千伊就得到了答案,在地上的水裡有氰/酸/鉀。

  從讓人摔跤的「惡作劇」升級為致人死亡的毒/藥,這可不是能夠糊弄過去的事情。

  警察也又增加了一波,不止是追擊基德的中森警部,各處跑片場的目暮警官也趕了過來。

  「雖然不是凶殺,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事和某個死神脫不了關系呢?」

  沒聽懂源千伊在說什麼的直哉好奇的瞅著她,想要問點什麼。

  源千伊拍了拍他的腦瓜子,「沒事,我去趟洗手間,晚點我們一起回家吧。」

  現在警察這麼多,她感覺今晚是不用睡覺了,等這邊結束,直接回去見識下結束了麻藥效果的五條貓貓。

  川上家很大,即便是有不少的警察在,整個房間也顯得有些空曠。

  想起直哉之前說過的,源千伊干脆就沒有把眼鏡摘下來,看得到詛咒總是會安全些。

  站在洗手池前面,源千伊正整理著頭發就注意到在鏡子的角落裡有一個不那麼明顯的人影在晃動。

  那家伙動作很快,源千伊在看到的剎那就沒有任何留手的轉身就是一踢。她清楚沒有咒具的自己傷害不了詛咒,也下意識就准備掏出上次戰鬥的時候真希送給她的刀子給對方補上一下。

  可當刀都快要戳到對方臉上的時候,源千伊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好像是切切實實踢到了對方來著。

  因為用的是全力,這個時候也不好泄力,源千伊稍微偏移了下方向讓刀子直接沒入對方臉頰旁邊的牆壁。

  聽著自己耳邊石塊掉落的聲音,黑羽快鬥人都傻了,他只是想借用一下眼前小姐姐的身份而已,怎麼差點就交代在這裡了?!


第82章

  聽著石塊掉落的聲音以及自己那震耳欲聾的心跳聲,黑羽快鬥覺得自己的怪盜生涯要迎來終章了。

  他做什麼了!為什麼會惹上這種事啊?

  黑羽快鬥還懷疑,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什麼鈴木園子的堂姐,一個千金小姐就算厲害也是有限度的。

  訓練到和毛利蘭一個水平就算到頂了,可眼前這人的動作還有剛才散發出來的氣勢,都讓他無比確定!這人的危險性,那是帶著濃烈殺氣要直接弄死他的氣息。

  「怪盜基德?」源千伊後知後覺的猜測道,她盯著對方那和新一如出一轍的臉,「你該不會是新一未曾謀面的哥哥吧?」

  聽到源千伊這話,頓時覺得自己生的希望就在眼前。作為怪盜基德,他自然是沒什麼下限的,甚至還想直接說自己就是工藤新一。

  畢竟……他們長得一樣,也不需要偽裝不是嘛。

  源千伊:「那要不要我帶你去見見小蘭還有你的岳父?」

  想了想還在外面的中森警官以及自己那根本沒來得及變裝的發型,黑羽快鬥遺憾的選擇了放棄這個選項。

  關鍵是眼前這人看起來一丁點都沒有信他啊。

  他揚頭看著那還對著自己的臉拍照的源千伊,「那個……你在做什麼?」

  「把你的照片發給有希子姐姐,問下優作大叔是不是出軌生了你這麼個兒子。」

  「……不至於真的不至於,我這只是偽裝。」

  給小偵探增加麻煩是他的樂趣,可要是引火燒身到他自己身上那樂子可就大了。

  黑羽快鬥一邊應付著,一邊嘗試著站起來,早知道眼前的這個千金小姐這麼危險,他就選擇園子當偽裝對像了。

  「雖然你是我妹妹的偶像,可違法犯罪還是要進局子的。」

  「你是認真的嗎?你一個反手就掏出刀子,還把牆壁給砸爛了的人,跟我講違反犯罪?」

  「對哦,我這也叫毀壞他人財產。」盯著那牆壁上的大洞,源千伊嘀咕了兩句這家的建築質量有待提高,怎麼可以這麼容易就被砸爛呢?一定是豆腐渣工程!

  「算了,如果你能用最快的速度解決你自己的問題,再順便解決下這家裡的事,我就不把你送到局子裡。」

  「嗯嗯嗯。」黑羽快鬥迅速的點頭,等出去了,他一准溜的飛快,至於約定那是什麼?

  「再給我堂妹一張你的簽名。」源千伊嘴角勾起一個笑容,看起來溫柔和善,「你不會想知道違背了『束約』會有什麼後果的。」

  後頸一涼,黑羽快鬥在對方說出束約的時候,他的心跳加快了數倍。

  他的直覺告訴他,最好不要違背剛才的約定。

  不然很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

  對於自己的直覺,黑羽快鬥是很相信的,這直覺也救過他無數次。

  偷寶石是他一早就做好計劃的,可解決這家裡的事……

  那就需要多籌謀一下了。

  在來之前,他早就調查清楚了這家的事情,自然是知道源千伊所說的是什麼。

  等他偽裝成源千伊的模樣出來的時候,也搞清楚了情況。

  家裡的樓梯上出現了不明,帶著毒藥的水漬,還有這麼巧合的發生時間……

  許多的事情都指向了一個答案。

  這一切都沒有那麼簡單。

  站在洗手池旁邊,源千伊的手按著玻璃,能夠清楚看到玻璃倒映出的廁所門。

  在門上,有一個分外顯眼的裝飾,而在那裝飾的不起眼角落裡,有一個圓形的孔洞……

  「千音!」在看到假扮源千伊的黑羽快鬥出來的時候,直哉就直接湊了過去,黏糊糊的摟著源千伊的手臂小聲和他說著些什麼。

  原本尷尬的想要甩開對方的快鬥在聽到直哉說起『詛咒』『咒靈』的時候整個人就懵逼了,身後的冷汗刷的就下來了。

  這、這人在說什麼他聽不懂的黑話嗎?

  很快的,快鬥就更絕望了。

  因為那人不止是在說他聽不懂的黑話,一個男人,一個在其他人面前氣勢十足的大男人,居然小心翼翼的說著「能親親嗎?」

  直哉的狐狸眼裡帶著期待,咬著下唇詢問著對方。但同時又湊的很久,快鬥都能清楚的感覺到眼前人的心跳。

  要死!!!

  他只是想要假扮一個人去偷寶石而已!為什麼要讓他承受這麼多!

  他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心裡想著源千伊的性格,快鬥低下頭作害羞狀,躲過了直哉。

  我記得這個園子的姐姐是個很溫柔的人,基本不會說什麼重話,不過性格上不是大和撫子的類型……好像是校園女神的那種類型?偏精英範卻還有些不成熟的靦腆。

  一邊在心底整理著資料,快鬥又想起幾分鐘前自己看到的場景。

  那一下子可差點讓他喪命。

  如果這麼想的話,對方表現出來的性格和實際的性格不是完全不一樣嗎?

  正當他這麼想著的時候,陡然感覺手腕一痛。

  剛才還在自己面前和個小羊羔一樣的禪院直哉眼神變得格外可怕,他直勾勾的盯著快鬥手上的力氣也逐漸加重,簡直要把他的手骨硬生生碾碎。

  「你是誰?」

  原本還想裝一裝的快鬥在對上對方的眼睛時還是從心的認了身份,並稍微的美化了一下,表示自己的偽裝是一場交易。

  趕緊把人送到源千伊那邊去,快鬥甩著自己的手忍不住感嘆,「我一個魔術師還是不要和他們這些狂戰士一起玩了。」

  直哉對於那個偽裝成源千伊的人沒什麼好感,但同時他也知道自己不敢打擾源千伊的計劃。

  干脆就眼不見心不煩不理會對方,跑來一段路正好看的在洗手池附近的源千伊正拿著指甲油在塗抹。

  「千音我來給你塗!」

  說著,直哉就直接接過了源千伊手裡的指甲油,捧著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塗抹。

  直哉的動作太過認真,讓源千伊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如果是游戲的話,單純嫖,誰也不能指摘什麼。

  畢竟乙女為的不就是一個爽嘛。

  可……如果說是現實,而且大家的好感都不是系統設定的,而是真實的反應,那就讓源千伊感覺渾身不自在。

  她有一點,承受不起這種熾熱的情感。

  在確定對方身份的時候,源千伊甚至讓自己拿出之前的態度來面對他,可實際源千伊自己清楚,她……是有些畏懼和直哉這麼親密接觸的。

  呼吸變得有些加速,源千伊努力控制著自己那快要溢出的尷尬。

  視線又落到那門板上的孔洞時,才想到了轉移話題。

  「直哉,你覺得一個看不到東西的人會覺得什麼最可怕?」

  「啊?看不到東西那還不……咳咳,讓我想想。」原本准備習慣性的diss一下這種廢物有什麼活著的價值,話還沒說出口直哉就感覺不對勁,連忙止住了自己的話頭。

  可要他和別人共情本來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哪怕之前變成女人的那段時間他吃了些苦頭,了解到自己在摘掉一部分光環之後也是要面對挫折的。

  誠然,他的實力、才能、身份都無可挑剔的,但對於整個古板又傳統的咒術界來說,單是女子這個身份就讓他的地位一落千丈。

  特別還有那些之前被他所瞧不起的家伙敢對他發表一些猥瑣的言論。

  呵,我就算變成女人讓人爽,也不是你這種被我所看不起的廢物。

  禪院直哉在這十年裡學會的最重要的東西就是,讓自己爬的更高一些,更厲害一些,那樣,他的雙標就能夠更加的理直氣壯。

  他是看不起女人,覺得女人就該當個無腦的漂亮蠢貨,以夫為天。

  當然,要是某方面特別突出的強大家伙,那就不能以性別來區別對待了。

  在禪院直哉的眼裡,只有三種人,一個是漂亮蠢貨,另一個是廢物垃圾,最後一種則是完全不在乎性別,實力強長得又好的厲害家伙。

  注意到直哉那呆滯的眼神,源千伊也嘆了口氣。

  「問你這種問題的我也是笨蛋。」

  他們倆耽擱的這一會時間,外面的鬧劇已經落下了帷幕。

  論搞事和演技黑羽快鬥當然是頂尖的,他很快就搞清楚了狀況,全力衝刺直接將川上一家的遮羞布扯了下來。

  在場的那麼多警察也不是吃干飯的,很快就確定了情況。

  川上一家子確實是打著吃絕戶的注意,但他們又不打算犧牲自己的名聲,自然是要把那位孤女養的好好的。

  反正對方是個瞎子,想要從他們手上拿走那些已經被他們吃到嘴裡的東西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他們想了一個絕妙的好主意。

  逼瘋她。

  一個瞎子,在看不到的情況下如果感覺到周遭的人都在監視著她會如何?

  無孔不入的攝像頭,還有那些仿佛是專門讓她去發現的孔洞,都時時刻刻在告訴著她。

  『有雙眼睛正在注視著你。』

  叔叔嬸嬸當好人,做關心她的人,對她甚至要比對妹妹還要好。

  而不懂事的妹妹經常說出一些本該是很的事情,讓她心底的惶恐一次次加深。

  自己就像是沒穿衣服一樣,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這家人的掌控之下,從懵懂無知的孩子到現在快要成年的少女,誰也不知道這麼多年她是怎麼過來的。

  到最後,怪盜基德偷盜東西都已經不是被關注的焦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這一家子做出的事情上。

  「就算監控的是自己家,但你們這種行為已經構成了犯罪。」

  只不過,這種事情並不能夠審判多久,更不能讓那一家子進局子好好反省。

  走出來的時候,源千伊又回頭看了一眼那碩大的別墅,帶著眼鏡的她還能夠看到,那裡彌漫著的微妙氣氛。

  「這裡……應該還有詛咒的存在吧?」

  「那個小丫頭可不是個善茬,這家裡的許多詛咒只怕都是由她誕生出來的,不過現在剩下的都是不會造成生命危險的三級四級。」

  直哉可以確定,這次的事情能鬧大絕對有那個女孩的手筆。

  如果源千伊不插手,怕是對方能當著所有警察的面吞毒藥讓事態擴大到一個讓所有人都無法忽視的程度 。

  那一家子就算不進局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聽到直哉說起這個,源千伊也想起了之前自己看到的學校裡的咒靈盛況。

  「最近詛咒之類的是不是暴增了許多?」

  「啊?有嗎?」

  「當我沒問吧。」

  從這裡走回家的路程很遠,源千伊很誠懇的拒絕了警方的接送,以及毛利大叔的熱情招呼。

  她實在不想自己回家的時間再被無限延長了。

  完全沒感覺到源千伊對於和那群人的抗拒,直哉還覺得源千伊這麼做,是因為想要和他走的更遠一點。

  這種兩個人並肩走在路上的感覺最贊了!

  一路走著,源千伊從直哉的口中又得知了一部分這些年來的變化。

  兩人隨意聊著,沒過多久也走到了那片荒廢的區域。

  直哉還愣了一下,「你住這裡?」

  這種破敗的地方別說是住了,光是出現在直哉的面前都讓他有些受不了。

  「嗯。」源千伊張嘴想要解釋,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之前有段時間她挺怕見人的。

  其實現在也挺怕的。

  特別在知道了之前那些是現實,而非游戲的時候,源千伊尷尬的腳趾扣地。

  如果可以,她想連夜逃出地球。

  為什麼她要去面對那些?!

  曾經,她對於自己的未來規劃很清晰,大學選的專業也是管理學,等出來之後直接進鈴木家的企業。

  後來,發生了富江那件事,她對於自己,對於身邊的人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懷疑。

  她開始畏懼出門,也不想和別人有過多的交集。

  玩游戲本來因該是放松的,可……當游戲變成現實……

  當裡面認識的人變成實際存在的……

  那就不是放松而是凌遲處刑!

  可惡!只有被割了蛋蛋的五條悟能給她一點緩解尷尬的溫暖了。

  「千音?」感覺到源千伊的情緒有些不對頭,直哉喊了一句。

  「之前忘記告訴你了。」直哉開口說出了一句讓源千伊最崩心態的話。

  「五條悟給你生了個閨女。」

  「……哈?」

  「我也給你生了對雙胞胎……」害羞jg

  源千伊:我現在只想連夜逃出銀河系!!!!

  在直哉說出那話之後,源千伊整個人都傻了,同手同腳的往回走,甚至還有些腦子運轉不能。

  人這一輩子,為什麼那麼漫長。

  她能不能只接選擇了卻此生!

  機械的掏出鑰匙,源千伊的眼神還有些發直。

  她真的……

  整個人根本處理不了剛才聽到的消息。

  救命!

  「喵——喵——」刺耳的貓叫聲打斷了源千伊的思緒,可在聽到那貓叫聲的時候,源千伊也沒有了之前的幸災樂禍。

  她,不想開門。

  只要她不開門,她就可以不用去面對。

  可她不想面對,直哉可是非常想的。

  他興奮的搓手,臉上的笑容根本抑制不住,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了。

  由禪院直哉在前面開路,源千伊心安理得的跟在後面,房門一打開就看到了那擺在房間裡被貓拖著橫衝直撞的航空箱。

  在航空箱上面還趴著小黑,根本不用去猜測,源千伊都能夠感覺到小黑的幸災樂禍。

  躺在沙發上的大黑聽到開門聲,習慣性的扭頭衝著她汪了一嗓子,結果就對上了禪院直哉的臉。

  這一看,他直接就氣到炸毛,衝過來,對著直哉的屁股就嗷嗚的咬了一口,半點沒有留情。

  源千伊:……很好,她連那千分之一的懷疑都不用了。

  這群家伙也可以直接對上號了,在回來之前她還有那麼一絲絲的僥幸心理,畢竟這三人都不是那種矯情的性格,要是想見她了,應該都會不在意任何事情的跑過來和她相見。

  哪怕,那個時候的她根本不認識他們。

  可誰曾想他們三個人都選擇了變成動物,在她最無助的時候跑過來陪伴。

  心情很難描述,源千伊不知道自己的這種感覺是感動還是其他的什麼,她現在腦子亂糟糟的,根本沒有辦法去思考。

  小白的叫聲實在是太大太慘了,已經到達了一個擾民的程度,源千伊的房間都已經變得亂七八糟的,如果不是小黑在航空箱上掌舵,把握著一個度,那她這房子怕是直接能被一只貓給拆了。

  不用懷疑,五條悟就算是變成了貓,也絕對有這種能力。

  直哉揉著屁股躲過了大黑的第二輪咬擊,拎起航空箱看著裡面那帶著恥辱圈的小白,臉上的表情別說有多幸災樂禍了。

  一邊嘖嘖嘖的搖著頭,一邊拿出手機來想要錄像拍照。

  「真是沒想到啊,悟君居然也有這一天啊。」

  還准備說點兒什麼的直哉話還沒說出口,就看到他在航空箱裡的那只白貓伸出了自己那和山竹一樣毛茸茸的前爪,緊接著就是那過於鋒利的指尖。

  小白哪怕是帶著恥辱圈也是一副大佬姿態,毛乎乎的爪子直接伸了出來,並按下了航空箱的開門按鈕,緊接著一道銀白的閃電就直撲向了他。

  「嗷嗷嗷——」聽著禪院直哉的哀嚎,源千伊無奈扶額,不作不死的道理直哉好像還是沒懂。

  見禪院直哉被小白教訓的已經很慘了,小黑優雅的跳上了沙發靠背,坐在上面觀賞著這場鬧劇。

  而大黑則是走到了源千伊面前坐下,尾巴在身後搖擺著,「汪!」

  看別人被欺負確實很開心,但輪到了自己源千伊下意識的想要逃避。

  這……就不能假裝沒看到她嗎?

  她已經開始尷尬了。

  根本沒辦法把家裡養的三只毛孩子聯系到一起。

  要不然,她先強裝鎮定把剩下兩只也送去絕育給自己爭取緩刑機會?bi


第83章

  遭遇到這種尷尬到極點的事情時,源千伊是真的恨不得不能把腦袋塞到冰箱裡找時光機。

  可能是自己這邊的聲音太大,隔壁都探出頭來好奇的看了一眼。

  埼玉也知道,絕育這種事對於一只看起來就很聰明的貓來說可能是個打擊,更別說自己還在百度上看到了,貓咪剛絕育的時候會出現各種反應,稍微叫的慘一點也不是什麼事。

  可現在怎麼還加入了人聲?

  「你家來客人了?」埼玉看了眼房間裡被抓花了臉還被咬屁股的直哉,也挺好奇的。

  源千伊……居然沒有去制止?

  「沒事,他自己作死,不用管。」源千伊覺得自己的腦子還沒能重新啟動,畢竟那事……實在是有一點不能為人所接受。

  懷孕石不是讓你們這麼用的啊混蛋!!

  懷孕石有男女兩種石頭可選,真要說的話生下來的孩子只會和孕育者有所聯系。

  可、可要是換做直哉和五條悟這兩個家伙,會這麼簡單的說孩子只是自己的?

  直哉暫且可能不會仗著孩子「上位,可五條悟一定會很虛偽的表示自己「可憐弱小又無助」。

  並且表示如果不是源千伊有這石頭他們怎麼可能懷孕之類……

  可惡!歸根結不是你們自己想要有一個後代麼?!

  又不是和甚爾那樣她主動塞過去的!

  糟了,她一會要怎麼面對甚爾?

  畢竟、要嚴格來說他們是已經扯證了的合法夫妻,還一起養過孩子……

  別說面對甚爾了,她現在光是想一想要怎麼面對只比她小五六歲的惠都忍不住手指顫抖好嗎?太可怕了!

  源千伊一把抓住埼玉的手臂,「好閨蜜!你能不能讓我到你的房間裡休息一下冷靜會?」

  雖然埼玉很想吐槽『閨蜜』這個詞,但看到源千伊那都有些蒼白的臉色時還是把人邀請了進來。

  埼玉的房間裡堆著不少的東西,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他去超市搶購的時候買回來的。

  一開門正對著的是客廳,電視上還在暫停著游戲畫面。

  只不過平日裡是埼玉一個人在玩游戲,現在多了一個人。

  從廚房探出頭來的傑諾斯詢問了一句,「我剛做了份貓飯,現在送過去?」

  「……不用。」要是換做平時源千伊肯定早就答應了,但現在一想想自己房間裡的那是五條悟她就覺得頭大。

  別說是貓飯了,她現在恨不得把自己之前挑挑揀揀選了那麼久的貓糧都帶著自己的腦子一起甩出去。

  實現落到房間裡那拿著游戲手柄的櫻色頭發的少年,源千伊還沒詢問,埼玉就直接介紹。

  「這是最近和我一起打游戲的齊木楠雄。」

  「你好。」

  對於源千伊和善的打招呼,齊木只能勉強點頭問好,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的不自然。

  聽到了全部經過的齊木只能說上一句『貴亂』。隔壁那邊可還熱鬧著呢,一個個的心聲吵到讓他腦袋疼。

  還有就是……

  嗯……

  之前沒看出來她居然這麼厲害啊。

  傑諾斯給源千伊泡了一杯檸檬水,手捧著杯子,源千伊過了好久才緩過勁來。

  「埼玉,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有人因為你而懷孕生子,你會對那人負責人嗎?」

  埼玉一副看渣男的模樣,「你吃干抹淨了就跑?」

  下意識就想教育兩句,可話到嘴邊埼玉又感覺不太對勁,畢竟……眼前的人是源千伊而不是什麼男人。

  女人怎麼能讓男人懷孕生子呢?

  「……你朋友?還是其他什麼人?別和這種奇怪的家伙混在一起玩。」

  對源千伊,埼玉還是挺關照的。

  他們認識了這麼些個年頭,埼玉也從當年那個剛失業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失意青年發展為現在成天去超市大減價的禿頭英雄。

  「不……」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對埼玉解釋,源千伊滿臉的痛苦。「不是那種睡眠關系……好吧,其實也一張床睡過。」

  啊啊啊啊!救命啊,為什麼她要面對這些啊!

  越想越郁悶的源千伊仰頭直接把檸檬水一飲而盡,直接爬在桌子上裝死。

  她也不是那種吃干抹淨就不負責的人,但她吃都沒吃就要她直接趕場子負責那也太不公平了吧……

  「我跟你們講一件事,你們認真回答我。」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們以前對別人很好,可能稍微的有那麼一點曖昧關系,當時覺得反正不用負責,爽就完事了,但實際上並沒有更進一步的發展,可對方因為你的一部分原因生下了孩子,還不只一個那你們會有什麼反應。」

  埼玉:「唔,這個有點難啊,畢竟我根本沒有談過戀愛……」

  傑諾斯:「感覺是一個修羅場,而且聽起來還不止一個人,不愧是老師的朋友!」

  源千伊:「不准在這種地方誇我!!!」

  齊木楠雄:【這就要看你自己了。】

  源千伊一想到一牆之隔的地方就是修羅場就感覺到窒息,「如果可以,我想逃避一輩子。」

  「要是這個時候能發生點什麼,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就好了。」

  實在不想提起這事的源千伊干脆轉移話題,看向傑諾斯,「說起來,今天協會找你們是什麼事啊?」

  傑諾斯:「沒什麼,只不過是可能要到世界末日罷了。」

  源千伊:???

  到底是誰有問題?!

  等源千伊問清楚了,她才知道,傑諾斯說的是最近的天災。

  預估,他們腳底下的火山可能爆發,以及……計算出來的,兩天後會有一顆隕石墜落。

  地點剛好就是他們所在的地方。

  「……」這麼多災多難的嗎?

  不過隕石的話應該不成問題吧?不管是埼玉還是五條悟……

  下意識這麼想著,源千伊又開始走神,要換做以前她那裡會這麼去想?大概是會和所有的人一樣感覺到恐懼和害怕然後開始籌謀著逃跑吧?

  一個很難說清楚的想法在心底翻湧。

  是當一個碌碌無為為了生計而奔波的普通人好,還是做一個承擔著很多東西但卻能掌握自己命運的人?

  「打擾你們很久啦。」在遲疑和思考了很久之後,源千伊還是起身准備回自己的房間。

  隔壁的吵鬧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止,在走過去的時候,源千伊依舊心跳有些快。

  她不是一個勇敢的人,甚至會害怕會恐懼於這些事情,可總歸還是要面對。

  房門並沒有關上,源千伊走回會的時候禪院直哉還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小白直接一屁股坐在他的臉上,小黑和大黑則是壓在他的肚子上,整個一團欺的形像。

  裡面的三只加上直哉都注意到了源千伊,直接跑向她這邊。

  「千音,他們欺負我!」仗著自己是這裡唯一的人,禪院直哉張嘴就准備告狀。

  可當他對上源千伊的視線時又啞了火,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源千伊。

  他記憶中的人從來都是恣意張揚,絕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甚至在一瞬間,他產生了一種是不是那個叫基德的臭小子又假扮千音准備挨揍了。

  還不等他開口說話,直哉感覺自己又被咬了,嘴裡的話也理所當然的變成了一聲哀嚎。

  「我們……聊聊吧,你們能說話嗎?」

  聽到源千伊想聊聊,三只都又叫又跳的,原本蹦跶的最歡騰的小白都要想跑過來拽著源千伊的褲腿往裡拉了,可還沒等他咬住就先被圍在自己腦袋邊上的恥辱圈給阻攔了。

  在看到那恥辱圈的時候,又是一聲刺耳的尖叫。

  那比貓叫春好不了多少的刺耳叫聲讓源千伊的大腦一陣空白,她痛苦的捂著耳朵蹲下來。

  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源千伊睜著眼看著那早就熟悉無比的天花板,自己那不大的床直接被占了個滿滿當當的。

  曾經床上還放著些毛絨玩偶,現在直接變成了真的毛茸茸。

  實現轉移落到旁邊那想上床最後被壓榨到只能趴在床邊的直哉,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以這麼個動作睡著的。

  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了解到。

  直哉知道的東西並不算多,有關於他們三個為什麼變成動物,怎麼變成動物的事是完全不知道的。

  要想問清楚,估計還是要詢問五條悟他們……

  但是想到直哉說起的那個什麼鬼閨女,源千伊就下意識的想要避開五條悟,以前他的性格就已經夠糟糕了,現在肯定會更糟糕。更別提他的手裡還拿著一張『王炸』呢。

  指望五條悟因為孩子變得正經和負責任?

  醒醒,這種事就算是夢裡也沒有!

  至於甚爾,救命,還是饒了她吧。光是想想她們真的領證當過夫妻,源千伊就覺得自己的尷尬症要犯了。

  根本沒有什麼戀愛階段就直接和男人同居這是什麼操作?!

  光是想一想自己當初的種種做法,源千伊就恨不得直接跑回去一拳敲碎自己的腦殼。

  她怎麼可以這麼的……見色起意。

  好吧,是挺帥的。

  如果不告訴她這些人是真實存在而且需要她負責的話,她也只當自己玩了一個十八禁游戲而已,完全不會放在心上。

  「完全睡不著啊!」

  越想越精神的源千伊恨不得直接坐起來,結果剛有動作趴在她枕頭邊的大黑就蹭了蹭她的臉頰。

  柔軟的毛發給人一種安心,甩動的尾巴也主動湊到她的手邊,像是在安撫她一般。

  「……」可惡,感覺更愧疚了!

  不自覺的伸手揉了揉身旁的毛茸茸,源千伊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麼睡著的。

  ……

  次日。

  咒術高專內部。

  「啊啊啊啊!可惡!」

  一大早就傳來了一陣叫罵聲,年紀大了睡眠淺的夜蛾正道直接就把手裡的咒骸丟了過去。

  「一大早!吵什麼呢!」

  「可能是因為他體驗了一把當公公的感覺吧。」打著哈切,甚爾也走了出來看戲。

  「哈?」完全沒懂甚爾是什麼意思的夜蛾正道滿腦袋問號,他詢問的看向甚爾,沒過一會高專裡的其他人也都被吵醒,一副看傻子的模樣看著五條悟。

  在短暫的發泄過後,五條悟可能是終於緩過來了,他恢復了表面的冷靜。

  甚爾見基本所有人都在也咧嘴笑道,「喲,冷靜下來了?不愧是五條悟,連被閹了也只是氣這麼一會。」

  「?!」原本還在對五條悟的突然發瘋而氣憤的其他人也都來了興趣,一個個實現下移停留在了某個平常不該看的地方。

  「我只是作為貓的時候被絕育了而已!」此時的五條悟看起來就像是一只炸毛的貓,大聲的反駁著。

  控制住了自己臉上的笑容,硝子上下掃視,「你要是想試試我可以幫你喲。」

  「可惡!你們能不能掠過這個話題!」


第84章

  五條悟是一個可以用任何形容詞來描述他的人,常年無底線的搞出各種事情來讓大家頭疼。

  所以……當能夠看五條悟笑話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會顧及他的面子。

  稍微有點良心的乙骨憂太站在中間很是糾結,他覺得這種事情不該嘲笑,可……好像大家對五條老師積怨很久了啊。

  五條悟指著還在笑著的甚爾,「你高興個什麼?信不信下一個被絕育的是你?」

  摸著下巴,甚爾一副好不在意的模樣,「謔,可惜我沒怎麼招惹那光頭。」

  五條悟被絕育完全是自己做的,一方面,千伊覺得他太鬧騰生怕什麼時候發情了叼著一堆母貓回來,另一方面自然是實施了這事的傑諾斯,他對自家老師那叫一個堅決擁簇,半點都見不得出現什麼問題的。

  可作為小白的五條悟最大的樂趣,就是拿著埼玉的腦袋瓜子當貓抓板。

  嘖嘖,別說,還真的挺難得的。

  回想起自己幾次和對方一起出去遛彎時看到的場景,甚爾覺得那人的實力不比五條悟弱。

  起碼自己對上對方是要直接認輸的。

  「哼!」依舊還有些不爽的五條悟開始思考要做些什麼,他是絕對不可能讓自己吃虧的。

  還是這種,說好了三個人一起去當寵物,最後只有他一個人被絕育了的苦逼事情。

  「別想了,是你倒霉,但凡再晚一點千伊都不可能送你去絕育。」甚爾伸了個懶腰,看向旁邊抱著書包在看戲的惠。「走了,你也一起過去。」

  「呵。」五條悟咧嘴一笑,做出一副這點我可沒輸的模樣,「要孩子的話我可是也有的。」

  「……」甚爾見五條悟准備把他的崽也帶過去,小聲叮囑道,「一會見到千伊了別說太多的話,你懂的吧。」

  他和這個時候的千伊也呆了許久了,對於她現在的想法和心情還是略知一二的。

  有些忐忑也有些害怕,對於這一切她根本沒有准備好去面對。

  和自己這些人的過去,對於她來說都只是一場模糊又美好的夢,而非現實。

  千伊會因為道德問題而接受他,但內心絕對會有一些茫然。

  要是像五條悟那樣,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直接帶著從未見過的孩子去見她,那絕對會起反效果。

  不過估計在五條悟的眼中,千伊一直都是那個能夠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表面溫和卻格外堅強能夠成為他人護盾的人吧。

  以及,他自己的報復欲。

  嘛,反正他的這種操作會導致什麼後果他根本不會去管。

  沉默片刻,惠乖巧的點了下頭,「是……去見爸爸嗎?」

  「嗯。」對於惠的叫法,甚爾沒有糾正,他提醒了一句,「現在的千伊可能有點不安。」

  「我知道了。」伏黑惠一直都是乖巧不讓人操心的性格,相比較……五條悟那邊的簡直就是一個五條悟的翻版。

  硝子站在甚爾的面前,「你們要去見千音?」

  「她叫源千伊,現在是鈴木財閥的養女。」

  「我知道,只是……有點拐不過來這個叫法。」硝子有些糾結的扯了扯袖子,她和夜蛾正道是被抹去了一部分記憶的,但這些年也從兩人的口中得知了全部的情況。

  對於千伊她也很想念,甚至想要和對方一起去見見。

  有五條悟在的話,她離開高專也沒什麼吧。

  「千音……這個名字,現在不是她的。」甚爾的表情變得不怎麼好看,有些陰沉的扭頭看向不遠處,「那個人,很有可能已經瘋了。」

  甚爾清楚,這次趕過去很大概率是要把全部的情況都說出來的。

  哪怕千伊對於他們會有所逃避,但是對自己,她絕不會後退半步。

  「咳。」夜蛾正道咳嗽了一聲,看向甚爾,「如果可以幫我們也帶句話吧,不管她的選擇是什麼,我們都會支持。」

  這些年,甚爾直接拋棄了曾經的工作,老老實實的在高專教課,倒是改變了不少人的看法。

  起碼,除了五條悟,沒有哪個人能夠打敗這位天與暴君的。

  天與咒縛是交易,也是一種新的可能,只要利用的好,會無比的強大。

  對這些完全不了解的一年級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

  在源千伊家裡見過五條貓貓的乙骨倒是猜到了一些,他有幾分擔憂的看著幾人。

  對他來說,源千伊是個很會照顧人的姐姐,別說和五條老師扯上關系了,就連和整個咒術界估計都沒有什麼聯系。

  可偏偏——

  「那個……」等那邊的四人走了,乙骨小心的蹭到家入硝子旁邊低聲詢問,「千伊姐和五條老師他們到底是什麼關系啊?」

  他之前還一直以為自己發現了五條老師的變態行跡要被滅口呢,可結果好像並不是這樣。

  「這個嘛……」輕笑一聲,硝子看向遠處的天空。

  雖然現在還沒有穩定下來,但她相信,很快自己就能見到對方了。

  那麼,提前讓這些孩子做好准備也沒毛病。

  在聽完了源千伊曾經的壯舉之後,禪院真希恨不得直接拿出熒光棒來給人打call。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了一個問題,「生孩子是怎麼一回事?」

  硝子:「你可以理解為她有一種能力能夠讓人直接懷上孩子。」

  五條悟就是因為手欠,直接就從對方手裡搶過來了那石頭導致的懷孕。

  當時他還因為這事休了快兩年的產假。

  一想到自己還被他碰瓷使喚,硝子就忍不住握拳。

  真希:「啊……哦。」

  一種莫名的失望。

  還以為對方是真的強上了五條悟給人艸懷孕了呢。

  「等等,這個名字好像有點熟悉?」

  從睡夢中醒來,源千伊摸著自己的額頭總覺得有些昏沉。

  「好像有點感冒了。」

  「感冒?」禪院直哉聽到源千伊這話直接撲到她床上,用額頭抵著測量溫度,「好像有點發燒?你怎麼會發燒?!」

  「我只是個普通人啊,體質根本沒有你們這些怪物這麼好。」手按在直哉的腦袋上,把人往旁邊推,源千伊覺得自己的腦子都快要成為漿糊了。

  被推開的直哉左右看了看,沒發現房間裡的三只毛茸茸,「他們晚點估計要過來找你。」

  「隨便吧。」她現在已經沒有一丁點世俗的了,愛咋咋地。

  揉著眼睛走到客廳,翻出藥箱的源千伊剛吃了一顆藥就看到窗戶上貼著的一張小孩的臉。

  嚇的她差點被水給嗆死。

  「什麼情況?!」

  等源千伊緩解了情緒再看過去的時候,那貼在窗戶上的小孩臉都要被擠歪了,看起來就像是要從窗戶裡擠進來一樣。

  肉嘟嘟的臉都變了形,一雙璀璨的眸子不需要猜測都知道對方是隨了誰。

  很快的,一雙手按在了對方的腦袋上,似乎對她說了些什麼。

  那小孩這才稍微離遠了一點。

  她長得很漂亮,銀色的短發被剪成了乖巧的娃娃頭,側邊還扎了一個俏皮的小辮子,整個人都帶著青春和活力。

  房門被敲響,源千伊很不想開門,但也知道拖下去毫無意義。

  門一打開,剛才見到的那個小家伙就揚起腦袋像是在評判什麼東西一樣,「你就是我的媽媽?」

  「你媽媽是五條悟!」源千伊怎麼都不會承認這一點的。

  「那我叫你爸爸好了。」小孩一副很大度的模樣,拍著胸脯,「放心,雖然爸爸你看起來很弱,但我會保護好你的。」

  「……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小孩子說出這話帶著一種傻的天真,她看起來不過十歲,臉上還帶著嬰兒肥,洋洋得意的模樣看起來像是一只小倉鼠。

  「喲,千伊。」從房門口探出腦袋的是五條悟,他依舊帶著多年前的那款墨鏡咧嘴笑著,像是時間不曾流逝一樣。「這丫頭可皮實了,半點沒有我小時候懂事。」

  「像你小時候那樣可就慘了,半點沒有人氣,一個小孩子還裝的像是神明一樣不沾煙火氣。」下意識的反駁著對方,源千伊話說出口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反應也太自然了些。

  五條悟咧嘴笑著,他可不像甚爾那樣還擔心這許多,源千伊的抗壓能力要是這麼弱,他就當場把夏油貓送去絕育。

  一手拍著自己帶過來的崽,五條悟還點開手機,「我可是歷經艱難才把這孩子給生下來的。」

  隱約還有點不好意思的源千伊斟酌著話語,結果還沒想好說點什麼她的注意力就被五條悟手機上的照片所吸引。

  那上面,全是自己十二三歲時的照片,還怎麼醜怎麼拍。


第85章

  重新睜開眼的時候夏油傑還有那麼一分的茫然,在他腦子轉過來之前,一個人的聲音就先把他給叫了起來。

  「好了,你一個被通緝的家伙就別在我這裡耗著了,不然我這個副領導遲早有一天要被舉報擼掉職位。」

  夏油傑輕笑一聲,半眯著眼從懶人沙發上爬起來。

  「我看你是在氣憤我搶了你的懶人沙發讓你沒地偷懶吧。」

  「廢話,你覺得是這看起來就硬邦邦的椅子舒服還是懶人沙發舒服!」和夏油傑對嗆的人看起來年紀也不大,本身長了一張娃娃臉,只不過發型和打扮看起來比較成熟,自己還帶著一副黑框眼鏡。

  等摘掉那厚重的平光鏡之後,他那臉上的小雀斑讓他看著更嫩了些。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辛苦啊?成天就在這辦公室裡帶著,還要提防著世家背後陰人,仗著自己底蘊足抽成都要抽的多一些。」

  當年的咒術界高層「圓桌會議」現在也發生了極大的改變,整個咒術界現在就像是一個大型公司,所有人都在有條不絮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

  只不過任何公司想要發展都會有各式各樣的阻礙,他們確實不用擔心有什麼新生勢力崛起把他們給推翻,可那些占著資源就是不肯松手的老油子就很讓人生氣了。

  那些家伙手裡的東西可不止那麼一點,除了九年前搞出的那件大事讓他們狠狠的從那些腐朽勢力身上咬下了一塊肉之後,進展也變慢了不少。

  不過小雀斑可不著急,他一邊和那些老頭子演戲,哭訴著自己多難,花了老鼻子勁才從那些老家伙手裡搞到了一訂單東西。

  可他們的注意力完全被小雀斑吸引走,覺得他好糊弄的時候。

  完全不會發現,自己的「不肖兒」早就快把家裡的古籍傳承給搬空了。

  就當是哄哄這些行將就木的老頭子把,他們沉湎於過去,根本不願意有所發展。

  但新生代的力量可不容小覷。

  不管是他還是五條悟,所有的人爭鬥的焦點都在於新時代。

  腐朽的老者,抱著自己過去的夢就此沉淪。

  在小雀斑的辦公室裡熟練的找到了東西簡單洗漱了一下,夏油傑看向小雀斑,「最近我們應該不會來打擾你了。」

  「哦?你們終於停止了這個毫無意義的行動了嗎?」終於可以松一口氣的小雀斑也拍了拍胸口。

  天知道他這一年來被這三個家伙當作壯勞力有多辛苦,每天處理這些個文件就已經夠費腦子了,可這三個家伙還要他幫忙用自己的能力讓他們的靈魂投擲到「式神」上去。

  也不知道這三個家伙是怎麼弄到的這種完全沒有自主意識,只能當個移動監控的式神。

  不過這都和他沒什麼關系就是了。

  「那我的人情也算是還你們了,以後別拿著這種事情來找我,知道維持你們三個人的靈魂轉換我有多累嗎?」

  小雀斑還在絮絮叨叨,不過說了一會也覺得這沒什麼好說的。

  「算啦,畢竟理子現在能好好待在這裡也是你們出了力的。」

  在最開始的混亂結束之後,不少家伙把主意打到了理子的身上,想要把這個星漿體重蹈覆轍的搬上試驗台。

  他們不知道為什麼天元的融合出現了差錯,但這麼一個難得一見的東西在眼前晃蕩,還是一個本就被他們咒術界供養的存在,反哺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那個時候,小雀斑想幫忙,但卻什麼都幫不了。

  他的位置還做的不是那麼的穩當,也在糾結,是否要為了自己的前途去保天內理子的人生自由。

  前面出了一個咒靈千音,他們自然不敢在做特別過分的人體實驗,要人性命的事情做不出,可理子要是真的成為了試驗品,那絕對沒辦法「自由」。

  最後還是五條悟出馬,和所有的老家伙打吵了一架,才讓他們退讓了。

  天內理子可以不成為試驗品。

  但每隔一段時間都需要配合他們抽血檢查,而且不能夠遠離咒術界。

  「你們在說我什麼?」扎著兩個麻花辮的少女探出頭來,咧嘴笑著,把手裡的咖啡放到桌子上。

  「沒事,我以後估計不會來打擾你咯,畢竟我還是一個詛咒師。」這麼說著,夏油傑揮著手留下了一個帥氣的背影就直接離開了。

  小雀斑:天天占著我辦公室睡覺的家伙還耍帥!(中指鄙視)

  五條悟的手機上面有許許多多的照片,按照道理,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滿滿的膠原蛋白又是被寵著長大的,怎麼拍照都不會難看。

  可五條悟就硬生生能把一個看起來可愛又活波的女孩子三百六十度拍出各種醜照。

  甚至!沒有一張是清楚的!

  都糊到根本看不出來是本人!

  在看到五條悟還一副很是炫耀的模樣給她翻照片的時候,源千伊就已經控制不住了,伸手就想撲過去把對方的手機給搶過來。

  然而五條悟是誰?他早就猜到了源千伊會這麼做,直接向後一躲直接躲過了源千伊的「攻擊」。

  甚至還笑嘻嘻的看著源千伊那氣的泛紅的眼睛,「呀,千伊這是害羞了嗎?沒關系喲,我這裡有備份的,你要是想看……」

  氣的渾身顫抖的源千伊磨著後槽牙,「埼玉!我家進了一個變態!你幫幫我!」

  「啊?!什麼!」隔壁的房門一下子被打開了,還穿著睡衣的埼玉以及手裡拿著湯勺的傑諾斯都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剛才還拿著手機在得瑟的五條悟臉上的表情也陡然一僵。

  他千算萬算居然忘記了這茬。

  這個世上,唯一能夠給他留下心裡陰影的人大概就是眼前這家伙了。

  不過……他也確實有那麼點好奇,埼玉和自己相比究竟誰更厲害呢?

  把代表著麻煩的五條悟交給埼玉,源千伊是一點都不擔心的,有反轉術式的五條悟絕不可能出問題,至於埼玉……要是受傷的話他說不定還更高興一些。

  手裡拿著五條悟的手機,源千伊一張張的刪掉五條悟手裡的照片。

  「可惡!居然還弄了防誤刪模式!」

  只能一張張點開五條悟拍攝的照片刪除,源千伊氣的不行。

  一邊嘀咕著,一邊看著五條悟被拉到旁邊,源千伊嘴角止不住的勾起。

  叫你干壞事。

  她還沒笑呢,旁邊的那個小姑娘笑的最開心,再之後就是……一聲壓抑的悶笑。

  在聽到聲音的時候源千伊下意識一僵,她剛才的注意力全在五條悟身上了,完全沒注意到其他人。

  扭過頭去的時候,兩個模樣有八成相似的身影就映入了眼簾。

  「你……」

  源千伊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要是和五條悟一樣搞怪的打出去就是了,可,眼前的兩人很明顯不是的。

  甚爾見源千伊看過來,一副茫然無措的模樣,直接一巴掌拍到了惠的腦袋瓜上。

  被親·爹一巴掌拍過去的惠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又恢復了平靜的表情,像是見到源千伊那樣自我介紹。

  少年的聲音溫和,如果不是他那泛紅的耳根還有不時飄向旁邊的眼睛,源千伊都感覺不到對方是在不好意思。

  甚爾也走了過來,手按在惠的腦袋頂上狠狠的揉搓了一番,「如果覺得尷尬,那就當陌生人相處就好了。」

  話是這麼說的,但實際上怎麼可能呢?

  「嘻嘻,你們要當陌生人的話,那我就要把人拐回家當我媽媽了。」一把抱住了源千伊手的小姑娘嬉笑著,她倒不是多在意什麼名義上的母親,畢竟她爸已經夠煩人了,光是操心五條悟她都已經很費事了。

  可她也不會把到手的東西送出去。

  「小丫頭還挺能搞事的。」甚爾完全沒有把對方放在眼裡,他可不是靠著沒見過面的孩子來占便宜的人。

  他看向源千伊,提議進屋裡坐坐,反正五條悟那邊打架短時間是沒辦法結束的。

  這才反應過來的源千伊手忙腳亂的把人請進房間,打開冰箱卻不知道該拿點什麼招待他們。

  「看來我來的還不算遲?」從房門口走進了的夏油傑還在奇怪為什麼沒有看到五條悟,就注意到甚爾正熟練的打開冰箱制作了幾個甜品,並且把還在發愣的源千伊推回座位。

  眼皮微微抽動,夏油傑露出一個笑容來也坐到了沙發上。

  之前在這裡呆著的時候都是以寵物的姿態,那個時候還覺得這房間剛剛好,可現在看來確實是有些小了。

  幾個人坐在客廳裡都顯得有些擁擠。

  「嘖,要不是昨天那個笨蛋把東西弄壞了一堆……」甚爾止不住的抱怨,他就算有再好的手藝在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也沒辦法施展。

  聽甚爾提起昨天,夏油傑直接就笑了出來。

  他們倆這幅模樣讓惠恍惚間想起,今早甚爾說起的……

  被絕育了?

  一個沒忍住,惠也笑了出來。

  畢竟能夠讓五條悟吃癟的事情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小姑娘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拽著惠的衣袖,「伏黑哥哥你們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嗎?」

  「……這。」還不太會和人撒謊的惠臉色有些尷尬,他完全不知道這種事情要怎麼和一個懵懂的孩子講述。

  夏油則是沒有這種負擔,他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嗯,我們昨天狠狠的整了悟一頓。」

  「哇!」小姑娘長大了嘴巴,崇拜的看著他們。

  在她的眼裡,五條悟向來只有他讓人吃癟的,可沒想到這些叔叔居然能狠狠折騰那個,每次帶她去麥當當點兒童套餐卻自己吃光光的壞人。

  甚爾看出了源千伊的好奇,指著小姑娘,「她叫五條幸,是當初封印那事剛結束,五條悟自己手欠去翻你東西結果拿到了個懷孕石,意外懷孕的。」

  夏油傑:「當時悟還拿著石頭追著我跑了好久,就為了把那東西丟給我。」

  最初的懷孕石就是一塊沉甸甸很有重量的石頭,需要帶在身上好幾天才能確定懷孕,不過換到這裡,更接近於一種裝在石頭外表下的能量體。

  想甩,是很難甩掉的。

  甚爾:「不過也算是了了那家伙的一件心事,畢竟當初有一陣子五條悟可是被逼婚了很久。」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好笑的撇了眼直哉。

  那時候還是因為禪院直哉突然變成了女人,有不少人想牽線搭橋,把主意打到了五條悟的身上。

  結果沒過多久,倆人都懷孕了。

  嘖嘖,那場面,可真是叫一個壯觀。

  「說起來,悟是怎麼生孩子的……?」源千伊想了一下,荷爾蒙餅干好像還有存貨,但甚爾應該不會那麼好心給他吧。

  夏油傑:「你知道的,硝子一直在學醫。」


第86章

  雖然沒有說太清楚,但源千伊確實是懂了當初發生了些什麼。

  當年做過的事情,最後都要償還啊。

  光是想想就知道,仗著自己『特殊』的五條悟一定以此迫害了高專上上下下,最後還是在硝子身上載了個跟頭。

  小姑娘倒是適應良好,完全沒有被這事影響。

  她伸手拿起甚爾剛才做好的甜品就吃了起來,「悟是個笨蛋,成天就喜歡挑事。」

  雖然兩人從名義上來說是父女倆,可倆人都沒有把對方當作需要愛護的閨女和需要敬重的父親。

  反而像是一對年齡差很大的損友。

  夏油傑:「悟根本不適合養孩子!」

  好好的一個小姑娘被他帶成這樣子了。

  甚爾:「醒醒,你覺得五條悟的孩子不是這樣還能是什麼樣?這可是他親生的。」

  可能是「五條悟親生」這個詞殺傷力太大,夏油傑和惠的表情都很難看。

  五條悟這個人好像本身就代表著張揚,和不受拘束。

  小姑娘看起來也是無法無天的,不過還有著屬於自己的底線。

  「我很早就知道自己代表著什麼啦,悟對於談戀愛什麼的完全沒有興趣。」小孩子的聲音還帶著些許稚嫩,但臉上那不正經的笑容和五條悟如出一轍,「悟說,我是他的小幸運,以後他干壞事甩鍋能多一份,但我知道他是有點寂寞的。」

  小小的孩子臉上帶著不該她這個年紀有的思考,在場幾人都有了一種想法。

  等一會五條悟回來了,再拉著他打一架吧,把小孩子養的都會思考人生照顧父親的渣!

  咬著勺子的小姑娘表示她可什麼都不知道呢。

  有時候她要幫著爸比抄任務報告的事情她也是不小心說出來的。

  「還真是……」無奈扶額的源千伊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轉眼,正好看到打完架和埼玉勾肩搭背一起進來的五條悟。

  也不知道五條悟和埼玉說了些什麼,在和源千伊寒暄了幾句之後,埼玉就帶著傑諾斯直接離開了,那模樣……好像還有一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源千伊:「你和他說什麼了?」

  五條悟:「說我們之間有一個孩子?」

  我能殺了你嗎?

  真的!

  禪院直哉:切,有一個孩子有什麼了不起的!

  孩子這東西是因為他本身需要,反正禪院直哉覺得比起相親還不如自己生兩個孩子,反正他自己生的,潛力和基因一定很好。

  「對啦,千伊,可能有點突然。」五條悟走到源千伊的面前,那雙湛藍的眼睛盯著眼前的熟悉的少女,「你……能不能搬到高專去住?」

  「什麼?」源千伊一愣,完全沒想到一見面是五條悟先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她很想問對方,是以什麼角度來提出這個的。

  「硝子和校長都很想你。」

  可惡,你以為打親情牌有用嗎?嗚嗚嗚還真的有用。

  「你去高專也會安全些。」

  見五條悟說起這個,源千伊可就不感興趣了,她頭瞥向一邊,「我不會遇到什麼危險的,再說了,隔壁就是埼玉君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最值得擔心的就是你們三個假扮成寵物的混蛋!

  「就算直哉不過來攪合我們之前也准備換種方式讓你進高專的。」五條悟雖然依舊在笑著,可他表現出來的確是不容拒絕。「你除非能保證自己恢復曾經的戰鬥力,或者成天和埼玉帶在一起,不然你有很大概率會死。」

  「……」

  就算退一萬步,把自己現在所處的世界和之前所了解到的聯系在一起,那也只是咒術師稍微忙碌了一點。

  至於自己這個根本看不到咒靈的要是都能出事的話,那豈不是說,世界末日真的要來了?

  對源千伊很是了解的五條悟自然是知道源千伊不信的,可……

  甚爾 直哉:「那我搬過來住!」

  源千伊:「我拒絕!我不會讓男人隨隨便便的住進我家的!」

  談話到這裡算是結束了,五條悟也沒辦法強硬的讓源千伊去高專,但同樣的,如果有的選,他不想把事情的全部告訴對方。

  正如當初的那個男人說過的一樣,忘記過去對於她來說才是最好的事情。

  強硬的讓她回到咒術界,讓她接受不該由她承擔的東西,以及……讓她回憶起那好不容易擺脫的噩夢。

  都是不好的事情。

  手機裡存下了好幾個電話號碼,源千伊也嘗試著讓自己放平心態去面對他們。

  禪院直哉還想說點什麼,可直接被甚爾按住腦袋動彈不得的被拉走。

  目睹著他們離開,源千伊依舊覺得自己腦子亂糟糟的。

  可能正是因為發現了這一點,這次見面才沒有太多的驚嚇只是普通的聊了聊曾經的事情吧。

  【我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記得要告訴我們】

  伏黑惠的短信發了過來,回想起少年那沉默的模樣,源千伊搖了搖去浴室衝了個涼水澡。

  她需要冷靜。

  而且她能夠感覺的到,五條悟讓自己去高專是為了她好。

  那麼,能發生些什麼呢?

  ……

  主動牽著五條悟的手,小姑娘一蹦一跳的走在路上。

  「為什麼要大姐姐去高專啊?還說那麼過分的玩笑。」

  「不是玩笑。」五條悟的表情很是嚴肅,他扭過頭看了眼那處於廢墟中的建築。「不過提醒過她了,應該不會出事。」

  「你又見到他了。」甚爾的語氣很是篤定。

  「嗯。」

  五條悟回想起自己上次在祓除咒靈時看到的場景,那個帶著黑色兜帽的男人他再熟悉不過。

  只不過那曾經憂郁疏離的眼神變得癲狂,瞳孔也變成了刺目的紅。

  那個人可能已經瘋了。

  「算了,順其自然吧。」

  ……

  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沒有了平日的吵鬧,反而讓源千伊覺得有些清冷。

  之前被小白撞壞的東西也被甚爾給收拾好了,就算她想要忙碌一下也沒有值得忙碌的地方。

  坐會到桌子前面,將自己從昨天到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以及得到的所有信息都寫了下來,越寫源千伊的表情就變得越凝重。

  自己所得到的全部信息都是從禪院直哉口裡得知的,今天的見面只是坐下來說起了曾經的一些事情打破隔閡和尷尬。

  但相對應的,更多的問題出現了。

  「是在告訴我……做一個普通人的話沒必要知道這些嗎?」

  一聲嘆息響起,源千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

  「我出門一趟。」隔壁的傑諾斯聲音有些奇怪,像是做出了什麼很嚴肅的選擇一般和埼玉告別。

  那聲音根本不是平日裡去超市采購時的報告聲,反倒是……帶著一種微妙的覺悟?

  「傑諾斯是要去哪裡啊?」

  「協會任務,我很快就回來。」傑諾斯努力的讓自己的回答變得輕松些,可源千伊感覺到了強烈的不對。

  這都帶上了機械腔的回答絕對有大事啊!

  目送傑諾斯離開,源千伊去隔壁看了一眼,埼玉躺在地上看著漫畫,身上還穿著簡單的t恤。

  看樣子半點沒有要出門的打算。

  「剛才發生了什麼嗎?」

  埼玉的回答和傑諾斯完全一致,看起來什麼問題都沒有。

  但源千伊就是感覺到了強烈的不安。

  「埼玉,之前傑諾斯說的隕石是什麼時候的事?」

  「好像是明天吧。」

  「……這樣啊。」

  作為新世界的卡密,齊木楠雄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一個難題。

  那就是,他久違的超能力失控了。

  【老爸,打電話找源老師】

  雙手交叉,放在嘴邊,齊木楠雄嘗試了好幾次都沒能順利的制作出完美的分身。

  而他自己則因為花粉過敏完全不適合去做這件事。

  「啊?你學校的老師有姓源的嗎?」

  【我說的是,老爸你負責的那位漫畫家千緣老師】

  「哦哦哦,楠雄a夢是想看漫畫了。」齊木爸爸一副自己懂了的模樣點了點頭,哼著歌准備翻一下自己的書櫃,給兒子安利些新的作品。

  【打電話找她,不然再過三分鐘隕石就要落地了】

  「我知道我知道 ……等等!兒子你說什麼?什麼隕石!!!」心髒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的齊木爸爸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

  不然怎麼會有運勢落地這麼離譜的事情?

  【我現在不適合去攔住隕石。】

  當然,如果真的要去做也不是不可能,只不過會造成不少麻煩的後續影響。

  比如……不小心沒控制好自己出現在廣大人民群眾面前,又要給大家洗腦。

  比起他,還是琦玉來當這個「英雄」要更合適。


第87章

  聽著耳邊那傳來的緊張聲響,柯南努力的想要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但卻完全做不到。

  「隕石」「世界末日」這種詞語曾經他只在影視作品裡看到過,多可笑啊,在不久之前,他剛和小蘭吐槽過,現在的作品一點都不考慮實際。

  在這種生死存亡的時候,哪裡還有機會去討論愛情,考慮兒女情長呢?

  但在得知這個消息並且趕路過去的時候,他只想用新一的聲音給她打一通電話。

  我很愛你,我會陪伴在你的身邊。

  如果這是生命的最後一刻,那我也會用那最後一分鐘告訴你,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聽著電話那頭的女孩子還在說著些生活的瑣碎,柯南覺得自己的胸口沉悶的更厲害了。他死死握著手裡的手機,車停穩,他才匆忙說了兩句掛斷電話。

  「到位置了?」

  「對,這裡是我們預估的降落地點……」說到這裡的時候,坐在主駕駛位置上的黑皮男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這次的事情太突然了些,原本的計算和預測都成了拖累。

  時間整整提前了一天,讓他們原本准備的在靠近之前就將其擊落都變成了不可能。

  「事情已經發生,現在就算去思考是怎麼導致的也沒有意義。」

  只有將這次的事情完全解決,才能夠有機會去思考那一切。

  誰能夠想到,就這麼巧的,事情發生了呢?

  而且還完全沒有人注意到事情的變化。

  如果不是有一大堆的人都集體失神了一眼忽略了監控,安室透都要懷疑這一切是不是一場早就設計好的陰謀。

  實在是太想一場陰謀了。

  「你在想什麼?不是你自己說的,在這種事情走神是送命嗎?」柯南從車上跳下來,催促道。

  他原本只是習慣性的去樓下咖啡廳吃早餐而已,結果一轉眼就偷聽到了這樣嚴重的事情。

  「說的也對。」很快整理好子的情緒,男人走下車,目光灼灼的盯著頭頂的天空。

  有關隕石的事情他知道的比普通人要早一些,可也只是在爭分奪秒罷了。

  「我們要用最快的速度趕到……」

  在說話的時候,有關於這次的隕石事件也已經發酵。

  所有的人在看到網絡上的消息時第一時間還以為是什麼無良的小廣告,可當遍世界都是這新聞的時候,恐慌的情緒開始蔓延,甚至如果不是這些年的和平再加上『英雄』們時不時的出現刷存在感,早就發生一些類似踩踏事件了。

  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那些負面情緒,害怕、惶恐、指責、絕望都在逐漸的形成一股能量,在天空中凝聚著,仿佛要彙聚在一起形成一股新的力量。

  那些情感固然充沛強大,但似乎並不兼容,在空中凝聚纏繞,過了許久還是易散開來。

  迎面而來的風格外的喧囂,他們甚至還能夠看到自己頭頂已經開始變色的天空。

  生命的倒計時已經來臨,他們甚至能夠聽到生命沙漏滑落的聲音。

  用武器在隕石落地之前將其打碎是唯一的辦法,只可惜他們發現的太遲了。

  「就算計算毫無差錯,只怕這次也會造成很大的損失。」

  隕石落下的範圍已經到達了一個不能讓他們輕易動用武器的程度,要是之前還未曾進入地球範圍,那怎麼做都好,可現在……要考慮的自然更多一些。

  「喂,那……是不是一個人?」柯南原本還想著,自己要不要再最後發條短信過去,可當他揚起頭的時候原本的緊張和絕望都被另一種情緒所覆蓋。

  「什麼?」同樣仰頭看向天空,一直以來都能夠保持鎮定自若的安室透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

  他看到,一個穿著劣質黃色連體衫的男人出現在了空中,那完全、不符合常識的行動軌跡以及……已經能夠被肉眼所看到的隕石都讓他們的心底出現了一個荒謬的猜測。

  一方面,這兩個唯物主義的忠實擁護者根本不相信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可另一方面,他們也忍不住乞求這是真是發生的,而且是會像所有的科幻大片裡一樣的到完美的發展。

  如果單純依靠武器裝備,誠然有可能將隕石打碎,但那些大塊的碎片同樣會造成難以估量的損失。

  呼吸變得緩慢,就連風聲也是如此,在這片區域裡的所有人都揚起了頭。

  在天空變暗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躲在家裡,瑟瑟發抖的許下願望。

  『英雄會出現嗎?』

  『這個世上,真的有那種能夠救世的英雄嗎?』

  ——有的。

  坐在欄杆上,源千伊仰頭看向那還在空中的埼玉。

  對方的表情依舊是懶洋洋的,就像是根本沒有把那些東西放在心上一樣。

  他並沒有什麼特別強的使命感,也沒有那種非他不可的責任和義務。

  只是因為,他想要這麼去做,而且剛好遇到了而已。

  沒有任何理由的『興趣使然的英雄』。

  沒有任何讓人心潮澎湃的炫酷場面,甚至連一丁點該有的鋪墊都沒有,就像是在打蚊子一樣,簡單輕松的,解決掉了一切。

  就像是影視作品裡,的bg還沒開始播放就從直接跳到了大結局一樣的微妙感。

  但是看到這樣子的埼玉,不管是在旁邊想要逞能最後脫力倒地的傑諾斯,還是其他人都會覺得,埼玉就像是太陽一樣。

  石塊碎裂,一塊塊碎石落地,仿佛是砸在人的心上。

  那原本足以毀滅掉太多的隕石,此刻能夠做到的最多也就是砸穿人家家的天花板。

  「我在做夢嗎?」對於柯南來說,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夢一樣。

  畢竟,什麼飛天,什麼一拳打碎隕石。這都——太不符合正常人的邏輯思維了。

  可事實就是如此,還是完全沒有圖,他們親眼目睹的一切。

  比起三觀炸裂的小偵探,旁邊另一位反應的更快一些。

  日本公安聯合所有的部門早早的就在這裡候著,其實之前也有人透露過,這之後可能會出現一個人來救場,最好做好准備措施安撫民眾。

  「你們說的那個救場的人就是這位……英雄嗎?」手裡的手機都快要滑落,在說這話的時候,安室透依舊有點反應不過來。

  不過沒關系,不過是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罷了。

  記憶力很好的他已經看到了,那個一拳轟碎了隕石的男人就在他們前面不遠的地方,而在對方身旁站著的正好是一個名人。

  「s級英雄」傑諾斯。

  「不是的,原本……負責這次事情的人應該是咒術師……」回答者也雙眼呆滯,在他的旁邊正站著剛走沒多久就拐回來的五條悟。

  他現在的模樣和正直可靠一點都搭不上邊,整個人還帶著濃濃的不靠譜氣息。

  五條悟:「不愧是埼玉啊∼真是厲害呢∼」

  要是換成他的話或許也能夠做到,但是完全沒辦法像埼玉這樣做出輕描淡寫的大佬氣質。

  當然,這也和他的大招看起來比較炫酷有關。

  「五條先生,你不去不要緊麼?」手捂著電話聽筒,男人詢問道。

  畢竟咒術師還算是官方組織,和那個完全沒有名性的人比起來要靠譜太多了。

  「他是英雄協會的,解決問題的是我還是他這種事並不重要。」

  「……不,可能很重要。」時刻在觀察著網絡上消息的人臉色變得很難看,出於對各方面的考慮,他們會推崇「英雄」而隱瞞「咒術師」只是因為負面情緒這種事情一旦暴露會造成無窮盡的影響。

  但這並不代表他們要抹殺掉這兩者的成就。

  可現在的社會形態的發展有些畸形,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英雄的像征和娛樂意義要遠超實際意義。

  甚至英雄成為了另一種意義上的明星。

  不斷的消費也讓民眾感覺,英雄不過是一個被套在楓糖外衣之下的『圈錢工具』。

  事情剛發生沒多久,就連他們這些政府機關都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網絡上對於這次事情的報道就如火如荼的展開了。

  有關於埼玉一拳破隕石的拍攝畫面也流傳甚廣。

  可對於這個,網絡上看不到一句正面評價。

  甚至連誇一句這位英雄的話都沒有。

  網絡上存在的主流聲音有兩種,一個是埼玉搶占了他人的榮譽,是個不折不扣的無恥小人。

  另一個則是這是國家弄出來的,新的鬧劇。

  就為了吹捧所謂的英雄。

  「英雄」這麼一個美好,代表了光明的詞藻仿佛在這些人眼中變了個味。

  網絡上吵的熱火朝天,現實裡卻沒有什麼人會說話。

  起碼就現在來說,所有人都還沉溺於剛才的恐懼之中。

  畢竟,這一切不是什麼虛假的,那種真是存在的恐懼是什麼都沒辦法代替的。

  「埼玉!」源千伊原本想第一時間衝過去抱抱埼玉的,剛才那不到一秒的時間裡埼玉簡直帥到爆炸。

  可比她動作還快的是傑諾斯,他本來就是埼玉的腦殘粉,這次孤注一擲想要做點什麼反被救。甚至還免費看了一場老師的精彩表演,傑諾斯可以吹埼玉三天三夜不帶重復的。

  原本還在斟酌著要不要過來的柯南在看到源千伊的時候眼睛一亮,直接就仗著自己是無知小孩噠噠的跑了過去。

  眼巴巴的瞅著埼玉,語氣還嗲的一批。

  他真的——超級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雖然他知道,躲手槍子彈算是正常操作,可單手錘爆隕石什麼的……

  等等!

  柯南突然覺得自己的常識好像也有點不那麼常識。


第88章

  在這種微妙的自我懷疑之前,柯南就先看清楚了埼玉的長相。

  不是他以貌取人或者其他的什麼,但是一個人的強大總是有依據,能夠通過推理得出的。

  就比如埼玉旁邊的傑諾斯,他的強大讓柯南來說能說上足足一整天的機械改造知識。

  可埼玉就完全不一樣。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了他的強大以及他那一拳轟碎隕石的壯舉,或許柯南也要懷疑,是不是解決了那一切的是傑諾斯。

  畢竟……鋼鐵俠的強大不那麼難想像。

  「你怎麼來這邊啦。」源千伊和人招了招手,詢問道。

  「剛、剛好開車路過!」

  剛才的賣乖和裝無知兒童也只能繼續演下去了,雖然往危險地帶闖確實很傻,但他現在不就是一個熊孩子嗎?

  「擺脫千伊姐姐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小蘭姐姐!」

  抬手拍了拍小家伙的腦袋瓜,源千伊沒有說教。只是牽起了柯南的手,「那你就先去我家吧,晚點再回去。」

  這邊善後的事情還有不少,不過那都不是他們的活,源千伊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已經開始有條不絮工作的人。

  「說起來,埼玉這次的發威應該要出名了吧。」

  傑諾斯:「那當然!」

  他可以在老師的視頻底下吹上一整年!

  想到這,傑諾斯直接打開手機准備翻看情況。

  就在這會時間,官方也發出了通報。

  目前還沒有人員死亡,但傷亡和房屋建築的損毀以及公共設施的損壞都是一個觸目驚心的大數目。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之前質疑那些通告都是假的或者是官方在宣揚『英雄虛無主義』之類亂七八糟的發言都消失的差不多了。

  反而是另一種發言的到了一致的肯定。

  官方有條不絮的通知群眾,疏散、維護秩序,英雄做出了自己該做的事情,保護了民眾。

  可、唯獨在埼玉這裡,發言出現了奇怪的地方。

  他們吹了很多的英雄,別說是敢在第一線的傑諾斯,就連在鬧市區負責秩序的普通英雄他們都誇了。可在說到埼玉的時候,全都是質疑和責罵。

  說他搶功,說他作秀,說他打亂了原本的計劃不然怎麼可能造成這麼大的損失。

  那一連串的話語看下來,讓傑諾斯恨不得當場化身網絡噴子,狠狠的去和對方罵上無數回。

  同樣也看到了這些不堪入目的評論,安室給自己的同伴發了幾條短信。

  安室:「有關這次的事情,我們會給你一個交代。」

  可能是因為時代的緣故,現在的許多人都變得越來越浮躁,甚至還出現了部分因為網絡而導致的慘劇。

  但在埼玉的這件事上是絕對不能夠妥協的。

  裝作小孩子模樣正和人招手告別的柯南偷偷的打量著源千伊身邊的兩人,他思考了一會還是選擇直接詢問源千伊。

  是改造人?還是其他的什麼?

  他知道現在的科技發展已經很先進了,甚至連一些基因改造都能夠做出來,可……不管他怎麼看,對方除了那過分圓潤的腦袋之外並沒有什麼和尋常人不一樣的地方啊。

  還是說,對方本身就是程序員之類的,自己給自己做了改造?

  「……埼玉就是普通人,並沒有你腦補的那些奇怪的東西。」

  別說改造了,拿一張機械圖給埼玉看說不定他都看不懂。

  為什麼會覺得埼玉是那種科技怪人啊?他根本就和科技不搭邊。

  源千伊隨意的回答讓柯南更是抓心撓肝,他知道源千伊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騙人,可越是這樣,他越覺得不對勁。

  怎麼可能呢?!

  這合理嗎?!

  「埼玉只是一個興趣使然的英雄罷了。」

  不是什麼知名人士,更不是什麼被給予了厚望的到了無數社會支持的人,只是一個做著自己想做事情的普通人罷了。

  男孩的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他覺得自己好像懂了什麼。

  就像是他推理一樣,有些時候,他承認自己不是那麼的單純。

  他享受於那種為眾人矚目的感覺,因為他發現了真相。可事實告訴他,有些時候,真相很重要,但也不能夠憑借自己的一股衝勁去追趕。

  不然,就會導致他現在的情況。

  「千伊姐姐!我能不能在你這裡住一天啊,我好想知道英雄哥哥平常是什麼樣子的!」小孩子的眼中閃爍著星光,帶著滿滿的崇拜和向往。

  不過很快的,柯南就開始再次懷疑自己的人生。

  他是知道源千伊住在「無人區」的,可他沒想到能夠荒涼到這個地方。

  還好埼玉家有不少的電子游戲可以玩的。

  嗯,埼玉的游戲打的賊差。

  一點都不成熟,喜歡耍賴。

  一局失敗了就要拉著他打上好幾局,別說是個成熟靠譜的人了,就連一個合格的大人都不是。

  喜歡看漫畫。

  睡姿賊差,直接就往地上一躺,拉著個靠枕就躺在地上睡覺。

  一切的一切,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無業游民。

  不過……柯南覺得自己好像懂了什麼。

  放下手裡的游戲手柄,柯南看向身後正在翻看最新版ju的男人。「埼玉哥哥,你是為什麼當英雄呢?」

  「沒有什麼理由啊。」

  「……我懂啦。」男孩笑著,他又看了一眼在廚房裡忙活的傑諾斯。

  「你懂什麼了?」埼玉不解。

  「沒什麼,埼玉哥哥是個很厲害的人!」

  從廚房探出頭來的傑諾斯肯定了柯南這話,並且表示自己一會給小孩加個餐,作為他誇獎了老師的獎勵。

  源千伊在自己家裡翻看電腦上的信息,時間已經過去了好一陣子,可網絡上有關的消息還是多如牛毛,基本是割一茬還有一茬。

  他們就像是發現了什麼大新聞一樣,開始「深扒」。

  仿佛在確定了埼玉就是一個沽名釣譽的小人之後,他們就能夠得到什麼一樣。

  埼玉的人生基本沒有什麼可以說道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甚至連一句優秀都誇獎不了。

  畢業即失業,之後就是在當無業游民,就連c級英雄證書都是今年才考的。

  而且還是c級的最後一名。

  種種疊加在一起,哪怕沒有明確在說,都能讓人感覺到,他們在表達一件事。

  ——這麼一個普通到極點的人,怎麼可能拯救世界。

  緊接著,就是「人肉」,他們慷慨陳詞發表著自己的言論,仿佛這個樣子的他們代表著「正義」。

  對於官方通報出來的消息半點都不信,還有理有據的說服其他人。

  越是看,越是心驚,源千伊覺得這些人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鍵盤俠了,簡直是……要把人給逼死。

  「千伊醬∼」在源千伊思考著要怎麼幫埼玉的時候,一個惱人的聲音響起,讓她腦袋裡的那根弦徹底崩斷。

  拖長的語調,再加上那有節奏的敲門聲,讓人根本忽視不了。

  「你又來做什麼!?」壓低聲音,源千伊還是打開了門。

  她不覺得埼玉會被這些網絡上的話所影響,但她覺得自己這個時候不該去打擾對方。

  雖然把柯南丟過去已經算是影響了。

  「我來和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有什麼事短信發我!」

  「聽我一句吧——」五條悟的手扒著源千伊的房門就是不松,仿佛兩個人就要在這裡開展無敵俗套的瓊瑤劇。

  聽到聲音的柯南理所當然的打開了門,埼玉也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雖然帶著奇怪的眼罩,但源千伊還是感覺到了五條悟突然變得興奮的心情,「對啦,埼玉君你有沒有看網……」

  「你不要隨便提這種事情啊!」無比了解五條悟性格的源千伊抬腳就是一踢,不管埼玉需不需要別人的關心,在這種時候往人身上撒鹽就是一個很過分的事情。

  剛證據世界,轉身就被人扣上「騙子」的帽子,誰能高興?

  夾雜著一點氣憤,源千伊的力氣自然是用到了最大的。

  原本還揮著手准備和人打招呼的五條悟臉色一僵,嘴角的笑容變成了緊抿的抽搐,整個人直挺挺的倒地。

  完全沒想到自己真的踢到了人的源千伊也是一愣,她看向夾著腿倒地不起的五條悟過了足足一秒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麼。

  蹲下身按住了還有點抽搐顫抖的五條悟,「那什麼……我不是故意的……你……反轉術式可以的吧?」

  說到最後,源千伊帶著一絲絲的不確定舉起手機,「需要我打電話給甚爾,讓他帶你回去給硝子看看嗎?」

  傑諾斯則是很配合的在旁邊打碎了兩個雞蛋倒在碗裡攪拌均勻,「五條先生一會吃雞蛋拌飯吧。」


第89章

  「不用。」五條悟的話簡直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帶著顫音。

  對於能夠對自己用反轉術式的五條悟來說,疼倒是不怎麼疼的……好吧,還是挺疼的,不過更多的還是心裡陰影。

  他能夠清楚看到源千伊臉上的擔憂和微妙的忐忑,女孩子臉上的表情很好的取悅了他。

  五條悟也憋著嘴,一副自己受盡委屈的模樣。

  「我受傷了,要千伊你抱起來。」

  「……」

  聽到這話的時候,源千伊就確定了五條悟沒什麼大事,就是一如既往 的壞了腦子。

  目睹了全過程的柯南忍不住夾緊腿後退,他以前可完全沒有發現源千伊有這麼猛的一面。

  五條悟伸手抓住了源千伊的手勉強站了起來,整個人還像是軟骨頭一樣靠在源千伊的肩膀上。

  「說吧,有什麼事?」

  五條悟像是根本聽不出對方不耐煩的聲音一樣,拖長了語調,「我這次過來就是因為網上的事情啦,很嚴重的。」

  狐疑的看了一眼五條悟,源千伊心底產生了微妙的愧疚。

  原來真的是為了這個。

  聽到了源千伊的道歉,五條悟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知道錯了吧,帥氣靠譜的五條老師怎麼可能故意戳人心窩子。」

  壓下心底的吐槽欲,源千伊還沒問出口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五條悟直接走進了埼玉家裡一副自己餓死了還沒吃飯的模樣。

  「不是說要給我蛋拌飯的嗎?快點啊!」

  對於未知和危險總是有一種驚人直覺的柯南湊到了五條悟的旁邊,仰頭看著對方,「叔叔,你和千伊姐姐是什麼關系啊?」

  穿著黑色衣服,還帶著眼罩的男人……不管怎麼看都很奇怪啊。

  叔叔……?

  第一次被人這麼叫的五條悟低頭看著那比自己膝蓋高一點的小孩,嘴角勾起,瘋狂揉搓那顆圓溜溜的腦袋瓜。

  「誒呀呀呀,小朋友長得可真可愛啊——」

  被又揉又捏臉,折騰了半天的柯南勉強扯起一個嘴角,想問兩句話,結果就被五條悟直接打發著去源千伊的屋子。

  美名其曰他們有大人的事情要講,小孩不能聽。

  柯南:笑容逐漸消失jg

  想呆在這裡聽事,可這裡的人沒一個是好糊弄的,源千伊看出了五條悟的意思自然是淺笑著把柯南帶回了自己房間。

  耳朵貼在房門上的柯南努力的聽著外面的聲音,源千伊走路是沒什麼聲響的,他只能聽到對面房門關上時發出的輕微哢噠聲。

  又屏息等了幾秒,柯南這才踮著腳想把房門給扭開,可手在門把上反復嘗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不是吧,居然還反鎖?」

  郁悶的蹲下身,柯南開始調試自己的眼鏡,就在不久之前,自己剛把紐扣竊聽器放到了埼玉家的桌子底下。

  傑諾斯是改造人,要是放到他熟悉的地方說不定會被發現,只能期待自己多聽一會了……

  結果剛調試好還沒開始准備偷聽,柯南就聽到了一陣滋滋啦啦的聲音,刺耳無比。

  手裡捏著那□□,五條悟笑著撇了眼源千伊,見對方沒說什麼也就把東西徹底碾碎丟到垃圾桶裡。

  「好了,說正事。」

  五條悟也沒什麼客氣的,直接把手機拿了出來,將上面的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論點開。

  「或許你看到這些會有點不適應,但我不得不告訴你,這件事和你有密不可分的聯系。」

  源千伊感覺自己模模糊糊的猜到了什麼,之前那次和小蘭她們一起去山上別墅的時候就出現過這種情況。

  網上的戾氣大的出奇,再加上日常又經常撞到凶殺案和其他咒靈之類。

  她仔細的看了一遍網絡上的發言,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次的事情,好像……大的有些出奇。

  更別提所有的討論平台似乎都在說這事,仿佛埼玉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樣。

  「你也看到了,這上面的言論……戾氣都太過了些。」說著,五條悟看向旁邊的埼玉,「當然,這事對你造成的損失我們會盡力彌補。」

  說道這裡,五條悟沉默了許久才給了幾人一個答案,「我懷疑,有人是發現了你的特殊性,想要以你來制作一個遐想級咒靈。」

  咒靈分為很多種,除開最常見的對於山川河流或者某一種天災的恐懼,就是傳說故事中的廁所花子,玉藻前之類流傳甚廣的傳說故事。

  以及……某些咒術師死後成為詛咒。

  五條悟懷疑,對方想要以埼玉為藍本制造出另一個和他類似的遐想特級咒靈。

  沉沒成本是一方面,就現在的情況來看對方應該還沒有完成,也正是因為自己付出的足夠多,才會更加孤注一擲想要制造出這個咒靈。

  五條悟又說了些後續的解決方案,他很清楚埼玉的強大,如果真的被對方弄出來了這種咒靈,那能夠解決的人世界上就只有他和埼玉兩個人。

  這種事情還是扼殺在搖籃裡的好。

  埼玉的強大毫無疑問,就連五條悟自己都很清楚,如果制造出一個,失去了理智的自己,那世界機會會直接和毀滅畫上等號。

  說到這裡,五條悟又看向源千伊,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閉上了嘴。

  之前他就答應過源千伊,有關她的事情都等她自己做出選擇。

  「悟……我一會和你一起回去。」

  源千伊自己每次在見到埼玉的時候都感覺她從對方的身上學到了許多的東西,就像是這次的事情。哪怕看到了這麼多的評價,埼玉的情緒都沒有哪怕一丁點的變化。

  他甚至都沒有太懂剛才五條悟說的是什麼意思,只是無所謂的點著頭,反正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千伊會幫忙把事情壓縮到二十個字告訴他的。

  「你要和他一起走?」

  「嗯,暫時去高專那邊住一陣子。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可以解決的……」

  盯著自己的掌心,源千伊回想起不久之前看到的場景。

  埼玉像是在發光一樣,是救人性命的英雄,擋在她們的面前輕松的解決了危機。

  比起埼玉的實力,他更讓人傾佩學習的還是他的內心。

  五條悟還捏著她的手臂,一副嘖嘖的嫌棄模樣,「千伊你終於想清楚啦,誒呀呀,那你接下來可要好好鍛煉了,你看看你這體脂。」

  「……:)」

  五條悟!我絕對要再讓你碎一次!

  下次再對你愧疚我就是傻比!

  簡單的收拾了兩件衣服,源千伊直接帶著還一副很想知道點什麼的柯南坐著車離開了。

  開車的人源千伊有點眼熟,她盯著對方看了好一會五條悟才提醒道,「他是七海的學弟,他們那一屆也是你去接的。」

  坐在主駕駛位上的伊地知連忙擦了下自己的冷汗,討好的對源千伊笑了笑。

  車子直接開到了毛利事務所下面,柯南站在車門口突然開口,「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但不管是什麼人都得守法對嗎?」

  車子向前行駛,五條悟手扒拉著座椅靠背,「我還以為那小孩會胡攪蠻纏的去探尋真相呢。」

  一把拍掉五條悟的手,源千伊直視前方,「因為他知道,自己去探尋毫無意義。」

  不是什麼違法犯罪,也不是什麼對他有致命吸引力的,反而是強求著去探尋會給自己惹來無盡的麻煩。

  聰明人,總是知道最優解的。

  更何況,柯南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這些人都是站在正義一方的。

  車子越來越偏僻,高專坐落的地方就圖一個『靜』。

  伊地知偷偷的用視線的余光打量著坐在副駕駛的女人,對方看起來一副很不好惹的模樣。

  他已經記不清楚當時的「學長」來接自己的場景,畢竟那一年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可突然告訴他「學長」其實是個女的,而且還縮水到比自己還小……

  這也挺正常的吧……

  「伊地知!你在看什麼?」坐在後排的五條悟半點沒有成熟大人該有的品質,甚至直接從後備箱裡拿出一個抱枕,自己的大長腿一敲就橫躺在了後排座位上。

  「沒、沒什麼。」

  「是嘛∼千伊你也別緊張,大家都是認識了那麼多年的∼」五條悟見逗伊地知沒以前那麼好玩了,轉而看向旁邊的源千伊。別看她現在臉板的死死的,實際上還在緊張著呢。

  「比起那些,你該告訴我了吧。直哉所不知道,沒有告訴我的關鍵。」

  「……」

  對話持續了很久,等五條悟說完之後,整輛車裡安靜無比,只能夠聽到輪胎滾過地面發出的輕微聲響。

  伊地知扶著方向盤的手都快要抖成帕金森了,他只是一個小小的輔導監督!不要讓他知道這種辛秘啊啊啊啊!

  過了許久,源千伊才回應了一聲,她閉著眼睛靠在車窗邊上,只有那緊緊攥著的泛白指節能夠透露出一點她此刻的心情。

  很難說清楚是一種什麼感覺,真要說的話,或許是虧欠吧?

  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拯救了她。

  「我是一個很自私的人,我很清楚自己不能夠像埼玉那樣當一個英雄,拯救的人也有限。」

  如果真的要選擇的話,她會做出最貪婪的那個選擇。

  為什麼,不能兩個人都堂堂正正的站在世界上呢?

  兜兜轉轉,最後一切還是會回歸原點。

  只不過這一次,所有人的命運都會不一樣。

  黑暗確實不會消除,但正因為有黑暗,那抹光亮才會更加耀眼。

  源千伊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後排的五條悟,他正好掀起眼罩對她眨了下眼。

  那雙漂亮無垢的眼眸中仿佛裝滿了星辰。

  正當他們對視的時候,車子突然剎車,源千伊也看向前方。

  兩個身影一前一後追逐著,其中一柄□□還直接戳破了玻璃,差一點就要到伊地知的腦門上。

  「嗯?」原本還有心情調教一下潛力不小的堂妹,甚爾像是突然感應到了什麼一樣,扭頭就看到了坐在副駕駛上的源千伊。

  他直接干脆的一把按住禪院真希的腦袋,表示暫時休戰。

  禪院真希同樣也看到了行駛過來的車,還頗有幾分不好意思的將自己的武器給拔了下來。

  「嘖嘖嘖。」五條悟一副看不過眼的樣子直接打開車門,他伸手推了下同樣走下來的源千伊,「行啦,擱這害羞個什麼,你們倆都什麼關系了真的是。」

  「……」什麼跟什麼啊!

  如果可以,源千伊一定要爆炒五條悟這個混蛋!

  根本不需要源千伊說些什麼,甚爾無比配合的抬腳就是一踹,不一會就和五條悟打成了一團。

  真希拍了拍源千伊的肩膀,「要不要先進學校?」

  「麻煩啦。」比起曾經有點關系的對像,還是眼前這個颯爽的女孩子要更讓源千伊適應一些。

  她看向高專的大門,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

  不過……

  「為什麼這麼多年了,破敗的設施還真是一如既往啊。」

  一看就是,教室和宿舍都還沒安空調的那種。


第90章

  低聲喘著氣,源千伊努力的讓自己的呼吸頻率正常一些,奈何自己的鍛煉實在有些不足,這才不到一個小時就已經感覺到了力竭。

  「要不要休息一下。」站在源千伊對面的甚爾詢問道。

  在源千伊剛回高專之後沒多久,五條悟就直接把訓練這件事給提上了日程。

  千伊本身是有實力的他們不否認,但她現在基本沒有咒力,輸出全靠拳頭這點就很讓人擔心了。

  更別提她的發揮還不穩定。

  這一部分屬於心理問題,多適應一下或許就能夠緩解,可千伊的體力……就只能多練練了。

  現在的細胳膊細腿,要是拖的時間長了,五條悟都覺得自己能直接給對方撅斷。

  當然,這鍛煉的任務自然是輪到了甚爾的頭上。

  這個明明是在高專當體術老師,但做過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和五條悟打架的人,也讓一年級的見識到了什麼叫做體術的巔峰。

  帶著源千伊逛校園的真希原本還想對五條悟這個死直男發出一些批判,哪裡有多年不見的朋友一會來你就帶著對方直接開始鍛煉的啊。

  不過源千伊倒是答應的很快,並且直接換上了方便行動的衣服准備了起來。

  在入學前就經常被這個堂哥揍的真希清楚甚爾的實力,見他們開始了訓練,她直接就去叫硝子。

  反正她每次都是被打的很慘,這個堂哥半點不會憐香惜玉,甚至還因為她是天與咒縛下手更狠一些。

  不過,成果也是驚人的就是了。

  聽完真希的話,硝子笑了,「我就不去打擾啦,他們久別重逢……唔,剛好我承包千伊晚上的時間,反正宿舍還沒收拾出來,比起和甚爾或者悟一起睡覺,當然是和我一起睡啦。」

  真希:???

  您在說什麼?!

  被硝子推出醫務室的真希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正好這個時候她看到乙骨走了出來,一把抓住對方的後衣領。

  「我們去訓練。」

  乙骨:???

  為什麼啊?發生了什麼事情?

  兩人繞了一大圈,去倉庫裡挑選了下適合的武器,最後去訓練場的時候正好看到抱著源千伊走出來的甚爾。

  汗水早就將衣服浸濕,源千伊也沒有矯情的靠在甚爾的懷裡,在放下了許多東西之後她發現了自己的致命缺陷。

  之前她的鍛煉僅僅維持在一個保持形體的程度上,要是正經的打鬥她根本撐不住。

  「不用那麼著急,不然我存在的意義呢?」甚爾還挺享受目前的情況的,畢竟這樣的話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慢慢熟悉。

  「甚爾……你別靠那麼近。」稍微和人拉開了一點距離,源千伊總覺得很不自在。

  訓練的一身臭汗就不要靠的太近了,而且——

  可惡,甚爾這麼多年了就習慣穿這種緊身襯衣,你太大了我頂不住!

  「好,那我把你送到硝子那邊。」悶笑聲簡直抑制不住,甚爾盯著懷裡的人看了好一會才詢問道,「你住的地方……」

  「我今晚和硝子一起睡!」

  「我想說的是,你之前的宿舍還一直保留著,我就按照你以前的風格整理了?」

  「……好。」原本想習慣性說上一句感謝,可在看到甚爾眼睛的時候,源千伊還是把話給咽了下去。

  她還有點不太適應,但可能是慣性或者其他,她覺得再花兩天的時間,她就能夠適應這和曾經完全不同的生活。

  就是……要回家和爸爸他們好好說一下了。

  鈴木家的女兒最後沒有一個能繼承家業的,這還真是一個微妙的魔咒。

  不過適應是一回事,有關甚爾和直哉要怎麼處理?

  還有一個在旁邊吃瓜看戲,就等著看好消息的五條悟……

  頭好疼啊 !

  聽完了源千伊的憂郁,和人睡一個被窩的硝子把腦袋埋到被子裡,給人留了點顏面的悶笑。

  她也挺想看戲說。

  真要說的話,甚爾是屬於正宮,地位無可動搖。

  直哉是搶習慣了,又不想隨便和男人或者女人湊合,就自己生了兩個孩子繼承禪院家,現在准備過來湊熱鬧看能不能把人娶回家。

  五條悟那就是,真的,單純沒有人能受的了他那性格,自己又想加入進來湊個熱鬧的。

  「千伊你這直接搞了個後宮甄嬛傳啊。」硝子覺得自己都能把他們之間的各種憨批事情拿來出本書了,「喲,不對,你不能忽略夏油,雖然他現在是詛咒師,但好歹也同學一場,哦……你這裡還能玩個師徒情誼禁忌愛戀。」

  「硝子!!!」

  房間裡傳來了歡快的笑聲,當年和兩個不良少年湊堆的硝子也只是表面上看起來更靠譜一些而已。

  實際上損人或者吃瓜,她是半點都不輸其他人的。

  硝子甚至開始給源千伊套各種俗套小劇情,讓人嘗試嘗試,反正已經夠尷尬了,不怕逃不出銀河系。

  「你瞧,你可甚爾可以玩霸道總裁的小白臉,和直哉那玩的也開,把那張狐狸臉欺負哭不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嘛。

  等等,為什麼我覺得禪院家的人都很適合直接跳過過程直接開始床上互動?」

  還想和源千伊說些奇怪的話題,硝子說了好久都沒聽到有人回應,一扭頭就看到已經熟睡的少女。

  硝子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臉頰,也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源千伊就和硝子摸到了食堂,五條悟正撐著腦袋點菜,大早上的就要吃什麼甜到發膩的東西。

  甚爾冷笑一聲,「你要是再多一句嘴我就給你改味道。」

  要他做甜的?呵,想得美。

  當然是要做千伊喜歡的口味了。

  拿著課本在背書的伏黑惠也偷偷看了一眼源千伊,還有個把月他就要考試了。

  「看什麼看?吃完了飯去上課!」

  甚爾自然是注意到了惠的視線,他直接把手裡的碗往惠的面前一放。

  兒子確實是重要的,但他今天都計劃好了要怎麼和千伊一起度過,當然是要把平常最能夠對他造成暴擊傷害的會給支楞出去。

  伏黑惠根本沒有理會甚爾,只是拿著手上的書本,詢問性的看向源千伊,「我不太會這個……」

  既然你拿上課來說事,那我這麼發展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目睹了父子倆全過程的五條悟,簡直要笑到從凳子上摔下去了。

  「爸爸!爸爸!」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從外面傳過來,充滿著活力,緊接著就看到一個小陀螺,直接撞到了甚爾的懷裡。

  不可否認的,在聽到那叫聲的瞬間源千伊的心就一下子提溜了起來。

  天知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自己究竟被這些家伙安排了多少個孩子。

  無痛當媽。

  還是剛成年就已經有了好幾個孩子的那種。

  搞得跟她有什麼超級奇怪的x一樣!

  她、她的x系統是很正常的好嗎?!

  一手把小姑娘給舉了起來,甚爾將人放到了源千伊的面前,「當年那個臭丫頭都長得這麼大了,唉,一個個的都是磨人的妖精。」

  甚爾不是一個會帶孩子的人,不過起碼在育兒經這方面,他比旁邊的五條悟要更靠譜那麼一點點,他養的醜寶在多年鍛煉下已經成了十級保姆。

  最開始他還真真切切的和千伊一起養了兩年孩子。

  女孩子長得很漂亮,看起來也是個無法無天的性格,不像惠那麼沉悶。

  「你就是媽咪嗎?!」小姑娘的臉蛋圓嘟嘟的,眨著眼好奇的詢問。

  「嗯……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叫千伊爹地。」甚爾思考了一下,這麼說道。

  源千伊:「不要那麼亂七八糟的。」

  說著,源千伊也把小姑娘抱到懷裡。

  她是個很可愛的孩子,雖然看著像個小霸王但並沒有像五條家的那孩子一樣把「我天下第一」直接寫在臉上,反倒是帶著一種幸福的活力。

  「我是伏黑柚緒,今年十歲!最喜歡的是哥哥和醜寶!最討厭的五條叔叔和爸爸!」小姑娘仰起頭,就跟打報告一樣大聲說著。


第91章

  聽到小姑娘的話。源千伊好奇的詢問,「那你為什麼討厭你五條叔叔和爸爸呀?」

  討厭五條她是可以理解的,這人當年在養惠的時候就已經展露過他那一點兒都不屬於他這個年紀該有的幼稚。

  你見過哪個成熟的大人會搶小孩子的玩具車的?!

  還是那種當著孩子的面,把對方的泡泡卡丁車繞著順著整個高專的操場跑了足足十幾圈的那種。

  五條悟不會感覺自己的腿蜷縮在小車座裡很憋屈麼?

  不,他反而玩的更歡了!

  回想起當初五條悟開著惠的小車車讓惠跟在他後面跑的場景,源千伊就覺得拳頭硬了。

  「因為、因為五條叔叔會搶我的糖果,那是我求了好久,爸爸才給我做的手工糖果,上面的小人就是我。」

  五條悟雖然依舊在笑著,但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感覺,嗯……他真不是害怕千伊,只是對她之前的那一腳稍微的有那麼點心理陰影而已。

  「而且爸爸最喜歡的不是我,我才不要最喜歡爸爸。」小姑娘的眼睛很漂亮,仿佛透徹的湖水一望到底。她笑起來的時候會彎成月牙,帶著嬰兒肥的小臉帶著狡黠的笑容,「爸爸最喜歡的是媽媽,那媽媽能不能最喜歡我?這樣就公平了!」

  默默舉起大拇指的硝子看了一眼在偷偷高興的甚爾和臉都要碎掉的五條悟,嗯,這就是情商上的差距。

  也難怪五條到現在都還是個憨批。

  雖然猜到了小姑娘的這話是甚爾教的,但那話語聽起來確實是很可愛而且讓人不忍心拒絕,源千伊也就沒有說什麼,抱著小姑娘開始詢問一些其他的問題。

  甚爾的不靠譜是放在表面的,他會嫌棄小孩子麻煩,但該做的事情一點都不會少。

  就比如小柚緒之前說的,甚爾專門給她做手工糖果。

  小姑娘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自己那又漂亮又豐盛的盒飯了,這是她在家裡纏著好幾天還撒嬌哭了之後的到的。

  每一次的盒飯都精致的像是高端料理,還會專門擺出特別好看的造型。

  看到小姑娘給自己炫耀的照片,源千伊也忍不住感嘆,「好厲害,我還記得之前惠剛上小學的時候你甚至想給人稱碗白米飯裡面放一顆梅子。」

  惠:「……現在也是這樣。」

  只不過從白米飯變成了無餡料的飯團。

  源千伊:你這讓我根本不好誇了。

  甚爾倒是反應很快,「因為他學校的女生總是給他送盒飯啊,根本不需要我。」

  別的不說,在甩鍋和轉移話題這方面,甚爾有著天然的完這話之後,源千伊好奇的看向了惠。

  送盒飯?是女孩子青澀的愛戀嗎?

  我要用什麼身份去問啊,要是直接詢問的話會不會不太好。

  在源千伊糾結的時候,伏黑惠先開口解釋了,「是津美紀給我帶的飯。」

  「由奈家的孩子?」

  「嗯,伏黑阿姨這些年對我們也很照顧。」畢竟戶口是掛在對方名下的,看看他的父母吧,一個直接是屬於半黑戶,當時明面上的工作就是小白臉。

  另一個更絕了,早就吊銷了身份信息是已死之人。

  「這樣啊,那改天我也要去好好謝謝她才是……」

  趴在桌子上的五條悟瞅著那邊已經開始和兩個孩子正常交流,詢問著各種生活瑣事的源千伊,咧嘴一笑,正准備說點什麼。

  甚爾的鍋就直接敲在了他的腦袋上。

  「開飯了。」

  五條悟的嘴就是騙人的鬼,能不讓他開口說話就不說。

  摸著腦袋,五條悟覺得甚爾實在是太小心了些,你還真把對方當作普通的,需要呵護的女孩子來對待了?

  那可是,瘋起來和他都不相上下的千伊啊。

  要讓甚爾聽到五條心裡所想,那絕對是嗤笑一聲。

  你這種,因為對方能夠做到,所以放任對方去做,甚至還往上面堆壓力的做法可真是太容易踩雷了。

  甭管需不需要,首先要先當好身後的護盾,在需要的時候再上前分擔壓力。

  在這方面,甚爾可是已經研究透徹了的。

  比如,男德什麼的……

  咳咳。

  「對啦,千伊,晚點你准備一下,帶乙骨去出個任務。」

  突然被五條悟點名的乙骨滿臉懵逼,什麼情況?怎麼就和他扯上關系了?

  「是之前說的那個釀酒廠的事情嗎?我一個人可以的。」

  「我發現事情稍微出現了點差錯,可能會有超出能力的咒靈喲。」五條悟笑的很是曖昧,誰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還有,千伊你不懷念曾經帶學弟時的日子嗎?」

  「我想學長是不會懷念這種生活的。」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來,源千伊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扭頭一看正好看到了從外面走過來的七海。

  當年那個看起來嚴肅板正的少年此時看起來更靠譜了一些,帶著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和七海一起進來的還有趴在他肩膀上的小狗,源千伊還沒習慣時時刻刻帶著眼鏡,甚爾就先幫她帶上了。並且一把抓住撲過來的小狗灰原,「你要是敢撲到千伊懷裡,我就帶你去絕育。」

  「汪嗚!」

  雖然自己當初也是選擇了式神狗作為自己的分身,可甚爾是一丁點都聽不懂狗語的。

  源千伊也有些沒回過神來,「灰原你怎麼還是這幅模樣?」

  她覺得自己當初把真人吊著給灰原吃,不管怎麼著都能給人補到個特級吧?

  還准備對著源千伊嗷嗚幾句的灰原這才反應過來不是所有人都能夠聽得懂狗語,這才擰巴了幾下變成了人形。

  「學長!」灰原的眼睛亮晶晶的,眼巴巴瞅著源千伊就准備和人說些什麼。

  然而甚爾還抓著他的後衣領,灰原就只能在空中撲騰著想要往前。

  「灰原你控制下自己,再說……現在也不適合喊學長了。」

  七海接過了甚爾的動作,頗為頭疼的看著那興奮的灰原。

  他也有挺多話想和源千伊說的,但你的興奮稍微收斂一點啊,是想直接被祓除麼?

  「嗯嗯嗯!我知道,該叫學姐!」

  關鍵不是這個啊!

  無奈扶額的七海覺得自己挺累的。

  他是不會承認自己當年看到變成特級咒靈恢復人身時的灰原出現在自己面前時,還哭出來了的事實的。

  ……

  和乙骨走在路上,源千伊還有些懷念剛才的場景。

  這種和大家一起的時間真的是太少太少了。

  她也從灰原的口中得知了一部分另一個自己的消息。

  那個他很痛苦麼?

  源千伊並不覺得對方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反而聽到那人對灰原的照顧,對那些其他咒靈的照顧有所觸動。

  雖然不完美,但想要將許多事情都做到最好。

  幾個特級咒靈也在這些年的相處中,徹底的將對方當作自己的領袖。

  至於那個被灰原當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口糧真人則是因為自己的能力特殊被揍了好幾次,現在都不敢亂捏別人的靈魂了。

  最多……去整容醫院踩點,培養一下審美什麼的。

  「這次的地點比較偏啊。」源千伊看著打印出來的地址,還有前期的資料。

  負責開車的伊地知一直偷偷打量著後面兩人的模樣,不停的抬手擦汗。

  「是的,這是在偏遠的郊區,那個村鎮都是以釀酒為生的。但最近一直發生奇怪的事情,之前有英雄去探查但無功而返。」

  負面情緒是無休止的,只要有人就會產生各式各樣的負面情緒。

  但大多數的咒靈都是三四級,只是會讓人做噩夢或者身體疲憊,產生什麼疾病之類。

  能夠對人造成生命危險的,基本都是二級以上。

  伊地知掌控著方向盤,又開口,「還有就是五條先生讓我做的數據圖,從今年開始,各地的咒靈增長確實有了一個很明顯的變化。」

  源千伊也將手裡的文件翻到了後面,折線統計圖很明顯的表達出了這一點,放在整體來看當然沒什麼。

  但那一點一滴的積累則是叫人心驚。

  「關於網上對埼玉的污蔑呢?」

  「有關這個,很抱歉,情況並不理想。」伊地知抓著方向盤的手也在顫抖,他清楚知道如果五條悟的猜測成真會出現什麼可怕的情況。

  他趁著紅綠燈的時間將手機拿了出來,「我們這邊一直和官方有所聯系,可問題在於我們並不能夠公布完全真實的信息,那樣會造成民眾的第二次慌亂。「

  他們要是擺數據講道理當然可以,但按照正常的邏輯,那顆隕石下來,別說是城市了,日本都能直接被擊沉。

  這種程度的殺傷力,告訴民眾這只是一拳就能夠解決的事情喲。

  這誰信啊!

  「我們盡量在告訴大家,這是多方合作的成果,而且別看埼玉的衣服只是一個很普通的緊身衣,實際上也是高科技產物什麼的。」

  對於這樣的發展源千伊倒是不意外,畢竟所有人都是生活在唯物主義中的,要是突然有人說自己的世界裡有這麼不符合實際情況的存在確實會有一定影響。

  英雄的存在不就是這樣嗎 ?

  潛移默化的告訴大家,因為科技的發展,人類的上限也在不斷的上升。

  「但是沒有人信。」說起這個,伊地知也很郁悶,他太難了。

  網上的杠精一茬接一茬,他們總是能夠找到關鍵點。

  比如埼玉的「高科技」衣服,為什麼他看起來那麼貧窮。

  附帶埼玉去超市特賣搶購照片。

  比如埼玉真的那麼厲害為什麼會只是c級英雄?

  附帶埼玉那寥寥無幾的功勛記錄。

  「盡力去做吧。」源千伊也有些頭疼,這事只能網上引導言論慢慢改觀,不然她早就直接砸錢撤掉討論了。

  埼玉……也真是個神人,拯救世界了無數次,每次打完boss都能遇到撿漏的。

  完全沒有一丁點可以拿來當證據證明對方真的很厲害,而且做出過很多貢獻。

  「只要保持控制在一定範圍,不會出現遐想級咒靈的程度就好。」

  說話的時候,車已經開到了地方。

  一下車,源千伊和乙骨就聞到了一股不正常的香氣。

  讓人痴迷,沉醉,帶著一種淺淡又無比誘人的清香。

  「我總覺得這股香味有點不太對勁。」乙骨捂著鼻子,他說不太清楚是一種什麼感覺,但下意識的對於這股香味有一種厭煩的感覺。

  「嗯。」源千伊認可的了對方的話,她閉上眼感覺了一會,抬手指著一個方向,「確實不對勁,這應該是屍體熬出來的屍香。」

  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乙骨的表情別說多奇怪了,他盯著對方看了好一會才回想起五條老師說過的話。

  『千伊她可是完全不需要別人操心的人,放心啦,就算出現了什麼裡香也戰勝不了的對手你也不會出問題的。』

  「憂太你小心點。」有源千伊的提醒,乙骨當然是把警惕心拉到最高。

  他甚至開始腦補,自己這次會不會還需要連帶著和人鬥。

  香味的來源是一家工廠,外面還裝著一些酒桶之類。

  源千伊能夠看到,那還沒有封裝的酒桶裡,散發出來的就是那股讓人無比痴迷的香味。

  一種很不好的惡心感湧上心頭,源千伊覺得這裡的人一定是腦子有病。

  不然,怎麼可能把那種東西加入到入口的酒裡呢?

  等走進去的時候,源千伊才確定,這些人都是瘋子。

  那家酒廠,就像是一件血肉工坊。

  目光所及處全是血液的痕跡,以及屍體的殘肢。

  酒廠裡沒有人,只有機器在運轉。

  源千伊感覺那股香味聞久了會讓人產生一種很難說清楚的幻覺,她抬手捂著口鼻,但卻根本看不到一丁點咒力的殘余。

  「你有看到什麼嗎?」

  同樣也沒有看到詛咒的乙骨搖搖頭,他壓下心底的不安上前一步,想要代替源千伊去尋找下這裡的東西。

  他剛走了沒多久就聽到了一聲聲壓抑著的哭泣。

  在這樣的地方,聽到女人的哭聲,那感覺別說多讓人心底發毛了。

  乙骨甚至有一種叫出裡香來壯膽子的想法。

  順著聲音的方向又走了幾步,乙骨看到一個黑色頭發的女人蜷縮在視線的死角。對方似乎也聽到了聲音,抬起頭來。

  蒼白的肌膚搭配著那美到讓人窒息的容顏,任何人看到都會產生一種心疼。

  會想要用自己的手去撫平她的全部哀傷。

  可在看到對方的時候,乙骨只覺得自己被嚇出了一背的汗。

  「我好怕。」女人如同是無骨的美女蛇,直接攀附在了乙骨的身上,她的手甚至環到了乙骨的脖子。

  口中吐息出的氣和空氣中那詭異的香氣融為一體,帶著讓人暈眩的感覺。

  「富江。」艱難的念出對方的名字,乙骨想要和對方拉開距離,但實在不好動手。

  富江根本什麼都沒有穿,她的身體還緊緊的貼著乙骨,仿佛要將他緊緊的嵌入自己的身體中。

  女人那嬌嫩的唇幾乎快要碰到乙骨的臉,他努力的後撤可惜根本無法拉開自己和對方的距離。

  富江的力氣大的出奇,她的眼中也帶著濃濃的迷戀和愛意。

  那雙漂亮的眼睛看著他,讓人根本無法升起任何的抗拒心理。

  甚至在某一個瞬間,眼前的富江和他記憶中的裡香重疊在了一起。

  如果裡香安然長大的話,或許也會是這麼一個美麗迷人的存在。

  乙骨這一剎那的失神讓富江誤以為對方是重要發現了自己的好,她舔著嫣紅的唇角語氣委屈,「不要推開我,這裡真的好可怕,我只能依靠你了……」

  話還沒說完,富江就感覺到了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道,視線抬起,在乙骨的身後是上次那將她身體都直接撕碎的巨大怪物。

  乙骨無奈叮囑,「裡香,不要弄髒自己。」


第92章

  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富江瞪大了眼睛,那身形龐大的怪物就這麼扯著她直接向後,帶著一股讓人根本沒辦法反抗的怪力,富江覺得自己要被對方直接捏爆。

  可能是因為乙骨剛才的話,富江在身體快要到達極限之前先被扔了出去。

  不過她的骨架已經扭曲,剛才那還能夠吸引到人的傲人身材直接變成了一攤爛泥。

  「搞什麼啊,我不美嗎?」富江被人如此對待,倍感屈辱,她那張漂亮的臉蛋扭曲變形整個人看起來也有了不小的變化。

  「你很好看,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乙骨的表情很是認真,「我這輩子只會喜歡裡香一個人。」

  這是對他年幼時的承諾,也是對裡香的補償。

  他和裡香是永遠不可能分開的兩個人。

  聽到了乙骨的告白,裡香很明顯的有些害羞,她捧著臉,龐大的身軀晃動了幾下。

  對此,富江目瞪口呆。

  她甚至都生不出氣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人?

  放著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不去愛,去喜歡這麼一個……怪物?

  「我們可是純愛啊。」

  被這句話直接氣到吐血的富江反復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一點。

  她可不想知道什麼鬼純愛。

  「我可不信。」男人對她來說,都是精神食糧,眼前的這個家伙也不例外!

  對於富江來說,可沒有男人能抗拒她。

  但眼前的這個咒靈確實很麻煩。

  對於只有美貌,其他什麼都沒有的富江來說,這絕對是她人生中最大的難點了。

  不過——

  「真人。」

  在富江的話語落下的時候,一個看起來有些眼熟的咒靈哼著歌出現在裡香的面前,阻攔了她的攻擊。

  兩個人都是如出一轍的動作,舌尖舔過唇角,帶著一種病態的愉悅。

  「唔,讓我看看,這個特級咒靈不知道能不能改造一下啊∼」

  「隨便你怎麼玩。」根本不帶看對方的,富江剛才那變得畸形的身軀逐漸恢復,她緩步走向乙骨。

  她的臉上帶著淺淡的笑容,那張足以魅惑眾生的臉湊的很近,可當她又快要靠近對方的時候再次被人阻止。

  富江這次沒有更多的閑心,她直接開罵,甚至還遷怒到了真人的身上。

  「我很不理解,為什麼你對憂太有這麼多的耐心呢?」

  在源千伊看來,富江這種類型就很符合直哉的審美標准,是腦袋空空的草包美人,因為夠美,所以那些嬌憨和任性都是可以接受的。

  也懂得利用自己擅長的東西,本來就不指望她做什麼,自然也不會有期待。

  當然,前提是,你不擔心自己時刻被對方帶上無數頂綠帽子。

  富江就是天生的尤物,她懂得男人最喜歡什麼。

  說句實話,如果不是對方的惡意太濃烈了些,源千伊覺得自己會挺欣賞對方的。

  畢竟,她真的很好看。

  似乎是注意到了源千伊眼底的欣賞,富江也稍微的收斂了一點自己的脾氣,她揚起下巴,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我可不信,世界上又不被我所俘的男人。」

  她的話太過理所當然,讓源千伊都有幾分無奈。

  這種自信還真是……

  「我可不像你,浪費自己的天分。」

  不是,怎麼還人身攻擊上了?

  源千伊還記得上次的富江直接被裡香打的差不多快毀掉了,那個時候好像是花御救走了對方。

  視線又轉移到正和裡香打的不可開交的真人身上,源千伊總覺得不對,富江這人的所作所為還有她那如同罌粟般的個人氣質,不管怎麼看都不是一個正派人物。

  當然,她也不是說咒靈就必須要怎麼怎麼滴的,可不管怎麼說,也不能……

  視線滑落,腳下的地面還帶著一種微妙的粘膩,鼻腔中縈繞著血腥味和那股難以說清的香氣。

  越聞越感覺惡心。

  還有那邊的真人,光是看著她就知道灰原那邊說的只是表面情況。

  對方身上的血腥氣簡直要擰成實質了,讓她根本不能忽略掉。

  「算了,一起解決掉吧。」源千伊嘆了一口氣,和乙骨對視一眼,兩人都懂了對方的意思。

  動作行雲流水,之前被真人壓制的裡香也直接爆發,她感覺眼前的家伙格外的香甜。

  她想要吃掉這兩個人。

  真人率先感覺到不對,他原本只是打算和富江一起來搞點事情的。

  畢竟有富江在,那些男人就和失了智一樣,一切都能夠得到一套合乎邏輯的發展。

  他也不用擔心自己這邊事情鬧的太大。

  只不過富江有一點不好。

  她的魔力太足了些,所有愛上她是人都會想要殺掉她,將她變成自己的所有物。

  獨屬於他自己。

  這次也是如此,她被一個男人殺掉、分屍,最後甚至因為不好處理決定帶回到自己家的酒廠裡來處理掉。

  所有迷戀富江的男人都是瘋子。

  加入了富江血肉的酒變得更加甘醇,就和那個女人一樣,是迷人的罌粟。

  只要沾染上,就沒有辦法逃離。

  這裡所有的血都是屬於富江的,至於那些人類……還放在後面呢,真人覺得自己可以好好想想,該如何改造那些家伙。

  他的試驗品實在是太少了,再加上「千音」覺得他的審美太過惡心,一直不允許他動手。

  但凡他改造一個人類醜到對方了,挨打的就是自己。

  等等……他,為什麼會這麼啰嗦的回憶過去?

  真人感覺自己的思維都變得遲緩了,他看到,半空的自己那已經成為殘軀的身體。

  什麼……情況?

  他雖然被灰原吃掉了一部分,可依舊是特級咒靈啊。

  怎麼可能,有人能夠如此簡單的解決掉他?

  「源千伊——」富江嘶吼的叫喊讓真人遲鈍的腦子最後運轉了一瞬。

  他在這個時候想通了許多的事情,最後的視線停留在了那和「千音」有五成相似的臉上。

  兩個人的氣質完全不一樣,再加上眼前的這個女人看起來還帶著一種屬於普通人的天真。

  在此之前,他根本沒有把對方放在眼裡。

  這個人就是富江曾經說過的……「千音」的另一半?

  該死——他懂了——

  明白過來自己在和富江離開的時候,「千音」那帶著詭異笑容說出的再見。

  對方根本就是,趁著這次的機會打算徹底搞死他!

  對,沒錯!

  「千音」一直都不爽他的態度,不僅僅是在對方來之前,漏瑚准備推舉他成為咒靈的王。

  還有,對方那根本就站在人類方的堅持。

  可惜,懂的太晚了。

  真人只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破碎,他甚至看到了,被吃掉的富江。

  「愚蠢的女人。」

  但凡她多說幾句,自己也絕對可以找到逃生的機會。

  可惜,一切都來不及了。

  ……

  眼看著裡香把兩個人都吃了個干淨,源千伊還體貼地詢問了一下,會不會消化不良。

  裡香似乎對此也不太懂,她的眼裡滿是茫然,害羞的湊到了乙骨的身邊消失不見了。

  哪怕是變成了特級咒靈,她對於乙骨的依賴還是沒有絲毫變化的。

  源千伊和乙骨又聊了兩句,這才出去,把伊地知叫了進來,讓他看看怎麼把這裡的問題善後。

  酒廠裡好幾個人都陷入了昏迷,有些的生命體征還降到了最低,時刻都有可能會死亡,需要及時救治。

  在聽到出現特級咒靈的時候,伊地知吸了一口涼氣,連忙打電話給了五條悟,可對方依舊是那麼一副模樣,聽語氣頗有一種他早就知道了的意思。

  「五條悟最近有任務嗎?我現在趕回去的話,還來不來得及揍他一頓?」

  伊地知思考了一下,給了否定的答案。

  五條悟雖然看起來很偷懶,不靠譜,可不管怎麼樣,他也是個咒術界裡的007選手。

  想逮人還是要靠運氣的。

  回到高專,乙骨一臉苦悶的去寫任務報告,源千伊則是難得的空閑了下來。

  她不是在編人員,自然不用再寫報告什麼的。

  源千伊轉了一圈,最後還是決定去找甚爾。

  她還需要更多的訓練才是。

  剛走到訓練場,源千伊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一拉開門,她更確定了那直覺。

  訓練場裡,除開在寫作業的伏黑惠,另外三人恨不得拿眼神來打架。

  聽到拉門聲,三人也齊刷刷的看過來,不過在看到來人的時候,頗為一致的變臉。

  「千伊∼」禪院直哉是個撒嬌怪,他一開口,旁邊兩人都抖了三抖,一副你腦子出問題了的表情。

  「你怎麼來了?」

  對於源千伊的疑問,直哉氣的直跺腳

  他怎麼就不能來了?

  只不過一個轉身的功夫,千伊居然就收拾好了跟人跑去高專了。

  可惡,要不是他最近不忙,根本都發現不了這事。

  「千伊!你過來為什麼不告訴我!」

  甚爾一臉嫌棄,「憑什麼和你報告?」

  站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真希則是視線在三人之間來回轉,臉上的表情很是微妙。

  她注意的真希那泛紅的眼眶,有些疑惑。

  之前她倒是聽說過真希和甚爾學習的事情,這姑娘堅韌強大,怎麼都不太可能會哭。

  「真希你怎麼了?」

  源千伊沒有去理會還在和甚爾瞪眼睛的直哉,直接把女孩子拉到一邊詢問。

  直哉低聲嘀咕,「可惡……千伊就是喜歡女孩子!」

  「我沒事。」剛想露出一個笑容來安撫,真希就有些說不出來。過了好一會她才有些沮喪,「我……是不是很失敗?」

  真希扭頭看了眼幾乎可以看到緊張的直哉,開口說道,「不然,我怎麼會不管如何努力,都沒辦法夠上禪院家的邊呢?」

  直哉差點直接斷氣,他想要阻止真希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可惜,旁邊的甚爾都不會允許。

  真希向源千伊講了,她從未聽說過的事情。

  旁邊在寫作業的惠也走了過來,無聲的站在她的身後,想要安慰幾句。

  在真希小的時候,她和自己的妹妹就不被家裡看中。

  雖然在外人眼中,她們過的還算不錯。

  但在五六歲的時候,確定了她是天與咒縛,妹妹的術式也很一般之後,地位就直線下滑。

  變成了一個養著,可有可無的存在。

  這還是在天與暴君的甚爾狠狠的揍了家裡長老一頓之後,還算不錯的結局。

  聽到這裡的時候,源千伊的眼神已經很危險了。

  她還記得,那個時候自己和甚爾一起陪著直哉走的那一趟。

  也是在那之後,直哉才成為的家主。

  「後來我帶著妹妹離開了家族……」真希說到這裡的時候頓了許久,「還好甚爾哥收留了我們。」

  甚爾抬手拍了拍直哉的肩膀,深藏功與名。

  「就在剛才,我的母親……給我打了個電話,她說……我要是再不回去的話,成年之後我和妹妹就會徹底的被驅逐出禪院家。

  我父親還說,如果不是我們倆不夠優秀,他怎麼可能失去競選家主的資格。」

  真希覺得這話很是可笑,但她扯了扯嘴角,卻根本笑不出來。

  那個家族啊,爛到骨子裡了。

  所表現出來的溫情,大多也只是利益和表面功夫罷了。

  哪怕真希並沒有仔細去說,源千伊也能夠想像的到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

  這是來自於父母的冷暴力。

  真是可笑,自己不夠努力就怪孩子的天賦不會?

  那話也有意思,是不是還准備讓真希姐妹倆回去聯姻?

  摘桃子摘的夠順手的啊。

  源千伊嘴角含笑,她看向直哉,「親愛的,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被源千伊這麼看著,直哉的冷汗刷的就下來了,他想後退一步,可惜甚爾的手牢牢的抓著他的肩膀。

  「那什麼,要打的話能不能不打臉。」


第93章

  試探的後退無果,直哉默默舉起手捂住臉。

  「我知道錯了。」

  「但你不改。」接著直哉的話順下去的甚爾臉上的笑容都快要抑制不住了,他想了想自己這些年從直哉那邊順過來的錢還是決定給對方留那麼一點面子。

  這麼想著他就招呼著真希離開這訓練場。

  看我對你好吧?還專門給你留點面子。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源千伊看向直哉,拍了拍自己旁邊的凳子,「過來。」

  乖巧的捂著臉坐到旁邊的直哉:「……」

  「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唔,說真話還是說假話?」

  「我問,你答。」源千伊手指敲擊著凳子邊,發出沉悶的聲響,「你當家主的時候沒發現這種事?」

  ……發現了。

  但是那和他又有什麼關系呢?本來就是個廢物啊,而且小姑娘家家的過剛易折,又不是什麼天賦流或者從小就能看到潛能的天才。

  禪院直哉是個很務實的人,沒有利益他圖什麼呢?

  再說了,他也不可能把手伸到別人家裡去摻合對方的家事啊。

  「這種事情對你來說是不是很正常,冷暴力、嫌棄、天賦論。」

  不只是禪院家啊,應該說整個咒術界都是這樣的。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平民才能夠登頂巔峰。

  這麼多年了也就出了一個夏油傑,對方還叛逃去當詛咒師了。

  至於像小雀斑他們那樣的,都是公認的腦子價值比實力價值要更厲害的存在。

  禪院直哉是真的不覺得有什麼,真希倆姐妹的天賦不至於讓他出手幫忙,再說了,誰又不是這麼過來的呢?

  甚爾小時候還被丟到咒靈堆裡取樂呢。

  他現在已經制止了這種稍微有點血腥和殘忍的行為。

  越想越覺得委屈的直哉偷偷把捂著臉的手指劃開了一條縫,想要看看源千伊的表情。

  然而一睜眼,就看到了板著臉正怒氣衝衝的源千伊。

  她當然是懂了直哉沒有說出來的話是什麼意思,這個時候還看到這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自以為有意思的偷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直接干脆的,伸手就把直哉給拽了過來,抬手就狠狠的往人身上打。

  「嗷!等、等一下啊!為什麼是打屁股啊!很羞恥的!」直哉的嘴叭叭的說了一大堆,源千伊根本不帶聽的。

  直哉就是欠揍!幾天不打他腦子就不清醒!

  你說說你,成為了家主為什麼不承擔起該承擔的責任?還放任家族繼續這麼發展?

  是不是覺得沒什麼?而且反正又不影響你自己,就干脆不管了?

  對於源千伊一句接一句的質問,直哉原本還在嘮叨些什麼,現在干脆就繼續捂著臉不說話了。

  但時不時的還能聽到對方的悶哼,甚至身體還在輕微顫抖。

  源千伊剛開始是很生氣的,甚至氣到想把人吊起來打,再個人上一堂思想政治課。

  有你這樣的家主嗎?!

  能不能更靠譜一點!

  幾十個巴掌下去,源千伊也消氣了,她看著那趴在自己腿上的人緩和了語氣,「你要承擔起更多啊。」

  不能光占便宜不做事啊。

  雖然她也不喜歡禪院家,可要是真的這麼倒了……

  唔,其實也沒什麼。

  特別要是直接毀在直哉手上,那說不定甚爾還會更高興。

  「……嗯。」直哉的答應還帶著一些微不可查的顫音,源千伊想看看直哉的表情,可惜對方直接把臉捂著根本看不到。

  但隱約的,源千伊能猜到直哉是哭了。

  「我打的很疼嗎?」

  「沒,我想趴一會好不好?」直哉還是那麼一副模樣,整個人看起來都帶著一種可憐的氣息。

  正當源千伊還沒搞懂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甚爾就開門走了進來。

  「喲,還在教訓呢?」

  隨意調侃了兩句,甚爾對於這事完全是持看戲態度,他又不用在意禪院家以後是什麼樣。

  看到甚爾進來,直哉又惡狠狠的撇了對方一眼。

  「嘖。」被瞪了的甚爾不爽的走過去,直接提溜著直哉的後衣領就准備把人給提起來。

  可也不知道直哉是怎麼一回事,直接就哭天喊地的抱著源千伊的腰不肯起來。

  「……臭小子你在搞什麼?」甚爾這個時候也琢磨過來不對勁了,不就被打個屁股嗎?

  丟人是挺丟人的,可問題他也不是第一次這麼丟人了。

  「算了,甚爾你別扯他了……」像是明白過來什麼的源千伊抬手制止了甚爾的行為,她滿臉復雜的看著那還趴在自己面前的直哉。「你……自己去廁所吧。」

  沉悶的答應了一聲,直哉這才動作別扭的跑開了。

  「這小子,是有什麼受虐癖嗎?」就這,都能有反應?

  千伊生氣的時候力氣有多大他是知道的,這已經不能稱之為情趣了。

  源千伊:「我不想,如果可以的話,你也不要告訴我。」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教訓的是個什麼了。

  過了好半天,禪院直哉磨磨蹭蹭的出來,他看天看地糾結了好一陣子才看向源千伊。

  「那什麼,這次的事情我會去處理的,嗯……相信我!」

  「你隨意。」源千伊也不想和直哉說什麼了,她只覺得心好累。

  教訓是什麼?根本不存在的。

  可能是看出來了源千伊的無奈,直哉蹭過來還准備說點什麼,不過直接被甚爾一巴掌給提著丟到了外面。

  「你先把你該做的事給做了再說。」

  直接癱倒在地的直哉直接遷怒到了禪院扇的身上,沒本事也沒實力的家伙就老老實實的別作妖了不就好了?還想摘桃子?哪裡有桃子可以給你摘!

  越想越氣,禪院直哉干脆就直接把禪院扇的職位給擼了,讓他一無所有。

  反正這些上了年紀的老頭子就是喜歡權利,喜歡自己能夠到手的利益,那他就讓他一無所有得了。

  禪院直哉這事是一點都沒有遮掩的。

  再加上他現在對禪院家的把握還算是比較大的,只要不是那麼出格,類似於把倉庫搬空的事情一般也沒人會反對他的決定。

  然而得到了這麼一則通知,讓他立地下崗的禪院扇就是滿腦袋的問號。

  什麼情況?他怎麼招惹到對方了?

  等處理好事情之後,禪院直哉又去買了套新衣服換上,屁顛屁顛的跑去找源千伊表示自己已經把事情給解決了。

  聽完解決過程的千伊:……

  對不起,我太高看你的腦子了。

  這是重點嗎?!要只是禪院扇的問題,我們早就自己衝上去把人給揍一頓解決了!

  關鍵是你!是整個禪院家需要改變啊!

  可惜,禪院直哉並不覺得有什麼需要改變的地方。

  在他的眼裡,只有兩點可以摘出來討論。

  一個是某方面有很明顯的特長,是能夠讓他重視的那種。

  另一個就單純是為了賞心悅目的好看。

  然而,對他來說,真希很明顯的沒有到達那個地步啊。

  長相只是俊俏,而且還是他很不喜歡的那種性格。

  在源千伊面前不怎麼會說謊的直哉也沒有過多隱瞞,他的表情就像是理所當然。

  甚爾輕笑一聲,作為利益獲得者,禪院直哉當然不會廢大力去改善。

  他本身的目的也很單純,他就是為了這一時的爽啊,干嘛要考慮禪院家百年之後會怎麼樣?

  「指不定哪天就能看到禪院家徹底毀掉。」

  甚爾也看出來了小少爺對於所謂的家族榮譽,和要把家族發展的越大越強根本沒有興趣。

  他最多也就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強一點。

  有奮鬥心,可只在自己身上。

  「真希再過兩年就要成年了吧?不如把她的戶口遷出來,免得以後再產生什麼聯系。」

  聽到源千伊的建議,甚爾搖搖頭,他指著直哉,「你以為我是為什麼願意教 那丫頭?她可是說了,自己要當禪院家主的。」

  對於真希這個有出息的想法,甚爾當然是舉雙手支持的。

  嘖嘖,想想吧,一個被他們看不起,還貶低到泥地裡的女兒直接衝上去打臉。

  「想都別想!除非我不想當這個家主了!」

  對於直哉的抗議,甚爾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瓜。

  正在說話的時候,門被直接打開了,乙骨一臉驚奇的跑了進來。張嘴就准備說些什麼,不過注意到訓練場裡的三個人也感覺氣氛好像有點不對勁。

  「什麼事?」

  「裡香!」還有點沒有接受好衝擊的乙骨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干脆就讓裡香直接出來了。

  源千伊和甚爾都默契的帶上可以看清咒靈的眼鏡,這一看也驚訝了。

  他們清楚記得裡香是什麼模樣,就是那種最普遍的咒靈形態。

  可此時,怎麼變成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了?

  「裡香變回了生前的模樣,而且找回了理智!甚至能背課文了!」

  後面那一句就沒必要說了。

  源千伊的視線落在那女孩子的身上,直哉也托腮走進了些,「有點意思啊,這實力在特級裡都是頂尖的了。」

  完全不認識直哉的乙骨撓撓頭,想詢問什麼。

  不過直哉倒是很主動的和對方打了招呼,自稱是小真希的堂哥雲雲。

  「你不用記住他,反正直哉就是一個可以隨時揍的憨憨。」甚爾一把按住直哉的腦袋,把人往旁邊一推,像乙骨解釋道。

  裡香現在的變化算是一切都往好的方面發展,據她所說,她是吞噬了真人之後才找回自己的理智的。

  至於塑形……那有可能是富江的功勞。

  「我現在可以超級棒的保護憂太了喲!」揮舞著自己的小拳頭,裡香這麼說著,小姑娘的臉上還帶著充滿活力的笑容,「富江在被我吞掉的時候居然還說喜歡憂太,呵呵,還真是不自量力啊。」


第94章

  睜開眼,源千伊抬手捂著胸口,那跳動的心髒還在提醒著她,剛才的一切都讓她害怕和恐懼。

  但具體發生了些什麼,她又記不清了。

  「這噩夢,也太真實了些。」

  抬手將已經濕透的頭發撩起,源千伊翻身下床。

  房間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就像是根本沒有變化過一樣,她直接打開浴室的燈,衝了個澡,好讓自己更冷靜一些。

  她在夢中,到底看到了什麼呢?

  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只記得,那模糊的天空,還有眼前的狼藉。

  斷壁殘垣讓人心底只會感覺到絕望。

  但再多的,她就記不起來了。

  心髒依舊在跳動著,換了件衣服走出來,源千伊還能夠清楚的回憶起今天發生的所有事。

  唔,除了直哉那事真的是……

  在房間裡坐了一會,源千伊還是開門走了出去。

  這段時間的相處讓源千伊也整理好了思緒,誠然,她可以不去對曾經對事情負責,畢竟那都過去了很久,而且在他們的眼中自己獲得了「新生」,不該為那些事情而煩惱。

  她所付出的東西,和曾經得到的相比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但怎麼可能真的不管呢?

  起碼源千伊自己做不到。

  如果可以,她還想要去見見那另一個自己。

  她想要告訴對方……

  比起做拯救世界的英雄,她更想當拯救一個人的光。

  「睡不著嗎?」突然的聲音讓還沒有太適應這些的源千伊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不過大腦意識先於自身做出了反應和答案。

  來的人是甚爾。

  「你怎麼也沒睡。」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深夜兩三點了,源千伊看著那還穿著圍裙的甚爾有些不解。

  「睡不著啊。」甚爾聳聳肩,走到了源千伊旁邊,「畢竟老婆就在旁邊,怎麼可能不興奮呢?」

  「……」源千伊扭頭看向對方,甚爾的身高擺在那裡,總是會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

  之前甚爾不提的時候,她還能假裝沒有發現這許多,可對方總是能夠在不經意的時候快速出擊讓她根本沒有逃脫的可能。

  就比如,這間她住的宿舍。

  有些東西是過去用過的,但更多的還是新買的,只不過看起來基本一樣,讓她一瞬間會有幾分恍然。

  再加上……衣櫃裡,對方也毫不遮掩的放入了自己的衣服。

  就好像是,暫時分居等過一段時間就會一起住一樣。

  甚爾牢牢的把握住了她的心理,讓她根本避無可避。

  對上源千伊的視線,甚爾輕笑一聲,牽起源千伊的手。

  「既然你也還沒睡的話,不如我們趁今夜天氣不錯,一起看星星吧。」

  那雙手曾經上面帶著厚厚的繭以及細密的疤痕,但現在已經光滑了許多,甚至不自信看都看不出曾經這上面的痕跡。

  被甚爾帶到了屋頂上坐著,源千伊還在看著甚爾的手。

  她依稀記得,在很早的時候,甚爾還會背著她出去工作。

  有一次手掌從虎口那裡被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就那樣他還准備瞞著自己,被發現了也只是說切菜的時候不小心劃到了。

  在人生發生這樣的改變之前,源千伊的生活軌跡和交往的人都是無比正常的。

  她還記得很清楚,自己最開始把甚爾誤會成咒術師。

  但很快的她就明白了甚爾和自己想想中的不一樣,對方在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甚爾自然也是沒有看星星的,他看著那源千伊的手指劃過掌心,也回想起了曾經的一些事情。

  「當初……我其實是糾結過的,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原因讓你懷了惠,我可能在清楚甚爾你是個什麼樣的人的時候就逃走了吧。」

  源千伊很清楚那個時候的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她害怕甚爾所代表的不安定和危險。

  「我知道。」

  所以甚爾很慶幸當初的源千伊道德水准太高了些,會覺得不好意思,會想要負責任。

  對於當時的他來說,其實只需要給他一筆錢,讓他住下來那就已經是一個很不錯的補償了。

  只不過,當時的千伊下意識的決定讓她把自己都賠給了他。

  「雖然開局很具有戲劇性,但相處起來並不難吧。」甚爾將源千伊的手牽起,在手背上落下一吻,「再說了,我的臉和身材不吸引你嗎?」

  「……?!你怎麼能說的……」臉色漲的通紅,被對方直接戳中內心的源千伊一時間找不到什麼解釋的話,她覺得自己現在就特別想像直哉一樣把臉給捂上。

  「這怎麼了,反正我一直是吃軟飯的啊,不知道源千伊小姐還願不願意讓我吃。」甚爾的視線帶著滿滿的侵略性,仿佛一只伺機而動的猛獸。

  甚爾就像是生長在懸崖峭壁的嶙峋薔薇,帶著致命的吸引力,又讓人不敢去采摘。

  「我……」

  「這還要猶豫嗎?看來我的吸引力確實差了啊。也對我不像五條悟是個除了性格幾乎完美的帥哥,生的兩個孩子還不喜歡我。」

  「打住!!你不要學習直哉的綠茶發言啊!」被甚爾的發言弄得頭皮發麻的源千伊連忙伸手捂住甚爾的嘴,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

  輕笑一聲,甚爾直接舔舐著源千伊的手心。

  「我還以為你挺喜歡這種的,畢竟直哉那家伙欺負起來還算有趣。」將人摟到懷裡,甚爾很清楚哪怕是再熟悉的人之間都需要一些調劑。

  而直哉的那種無下限不要臉剛好可以成為一種選擇。

  「我才沒有!」

  「……你們倆,在我的房間上面說這種話不會覺得心虛嗎?」直哉默默從房間窗戶爬出來,他之前就感覺不對勁,結果半夜醒來就發現這倆人在他的屋愛。

  「誰知道你睡這個宿舍啊。」甚爾根本不帶理會對方的,甚至還想抬腳把直哉給踹下去。

  這人真的是太粘人了。

  他們現在氣氛正好,直哉湊過來算是個怎麼回事!

  「我不管。」直接爬到屋頂的直哉就湊到了源千伊旁邊,一把抱住了她的手臂。「你們不是在懷念往昔嗎?千伊,難道我和你就沒有值得懷念的嗎?」

  「……」沒有,甚至我還懷疑你有點受虐傾向。

  我當初和你之間並沒有特別多的相處啊,最多也就是因為看到你變成了女孩子不怎麼適應,順手幫上一些而已。

  完全是屬於朋友之間的那種幫忙。

  任何越界,甚至直哉提出的不合理要求,她都會直接拒絕甚至反著過去揍他一頓,教育他。

  「不要湊太近,這是我老婆。」

  「又還沒結婚,再說了法律規定一夫一妻不是很正常嗎?」

  等等?

  一個不好的預感從源千伊的心底升起。

  然後她就看到直哉從兜裡掏出了一個小瓶子,根本不帶猶豫的就灌了下去。

  「我也想過了,男性還是女性對我來說都一樣,再說了,我也不是之前那個需要用性別去超越那些無能兄長的人了。」

  聲音逐漸變得嬌軟有磁性,直哉的狐狸眼上調著,帶著之前所沒有的魅惑。

  「千伊∼」

  救命!

  我現在能先跑回去睡覺嗎?!

  既然決定了那就不能三心二意……

  可是直哉也太頂了。

  他居然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變成她?

  「以後我也變不回去了。」直哉還想著拿這個來占點便宜,嘴巴一撅眼巴巴瞅著源千伊,「再說,要是你真的不適應我們也可以當好閨蜜啊。」

  屁的好閨蜜。

  不要給這個詞染上黃色啊!

  ……

  所以,為什麼最後倒霉的人還是她?

  睜著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源千伊先扭頭看了眼左邊的甚爾,又扭頭看了眼右邊的直哉。

  這倆人,怎麼就執著於和她睡一張床呢!

  可惡!還什麼都沒做x

  不對,要是真發生點什麼那才糟糕吧。

  直哉這些年當家主,光去學習如何進修綠茶語錄了嗎?

  這家伙的狐狸精潛質見長啊。

  不不不!不能被直哉帶歪!

  現在連乙女游戲都支持分線而非建立後宮了,她怎麼可以在這種地方被動搖呢?!

  「千伊……」

  你不要在我的床上說夢話喊我!

  不聽不聽!

  「不是說去看星星嗎?」源千伊都快記不得自己最開始的噩夢了,她又看了眼緊緊抱著自己被子不肯撒手的直哉。

  這人完全是一個嘴上能逼逼,但實際行動和嘴裡說的完全不是一回事的家伙。

  「算了,好好休息吧。」

  「那把你的床讓給她,我們出去?」甚爾自然也是沒有睡的,只不過直哉太鬧騰,要是繼續下去說不定會把其他人也吵醒。

  「好。」


第95章

  兩個人偷偷摸摸的從房間裡出來,還頗有一種在躲避什麼的感覺。

  源千伊和甚爾對視一眼,忍不住悶笑著。

  夜晚的校園很是空曠,甚爾帶著源千伊在操場上走著。

  夜空中的星辰很是漂亮,絢爛的星空像是一個個拼圖,能夠看到許許多多的組合。

  「開心點了嗎?」

  「有你們在,想不開心都困難。」

  甚爾牽著源千伊的手,一路走著。

  耳邊能夠聽到風的聲音,以及身後人的呼吸聲。

  天空中的星星很漂亮,身邊的人掌心很溫暖,也給她帶來了一種很難說清楚的溫暖。

  「有空的話,陪我回家一趟吧,我也好把朋友和家人介紹給你。」

  甚爾的眼裡帶著笑意,他湊近了些,故意在源千伊的耳邊低語,「哦?不打算把直哉也給叫上?」

  「怎麼?你還真的想讓我多一個妻子?」手指戳著對方的胸口,源千伊戲謔開口。

  咬了咬源千伊的手指,甚爾沒在繼續說下去,在他看來,直哉那真的是完全沒有什麼競爭力的。

  特別直哉從之前的想要將千伊圈禁起來變成了想要給對方一個名分。

  不管怎麼樣,都是一個答案。

  ——根本不可能。

  「嘛,一個缺愛的小鬼,我還是哄的起的。」

  在甚爾看來,直哉就是那種被寵壞了,還完全不懂得如何去愛人的笨蛋。

  未曾擁有過的東西,怎麼可能會懂得什麼方式才是最正確的。

  別的不說,光是他最開始的那些操作都可以被放進踩雷大全了好嗎。

  當然,他也一樣。

  回想起自己之前的一些反向操作,甚爾就覺得頭疼。

  嗯,多虧了最開始的見面足夠戲劇性。

  讓千伊對他的好感起始就不低。

  但凡是時間稍微往前一點,自己沒有被雨淋濕,一副狼狽的模樣,就他那個時候的凶像怕是會直接把人給嚇走。

  「說到直哉……甚爾你是不是真的打算當真希的靠山?」源千伊還記得,自己在真希的身上看到過游雲。

  那可是甚爾最珍惜的咒具之一,連這個都送出去了,可不是什麼簡單的學生關系了。

  「挺有趣的不是嗎?」當初是因為禪院家的長老們太煩人,他才幫著直哉奪取政權。

  現在嘛……他也不介意讓直哉再好好的哭上一遭,讓他一無所有。

  就是有一點要擔心一下,直哉那家伙……會不會因此直接賴上千伊。

  算了,現在也是這個情況,禪院直哉那家伙根本不懂得分寸是什麼,還成天想擠進來開始什麼所謂的三人世界。

  「對了。」甚爾彎腰抱起源千伊往一個方向跑去,他的話語裡還帶著濃濃的笑意。「高專裡有個好地方,我帶你過去。」

  沒明白甚爾說的好地方是什麼,源千伊回想了一下自己在高專的三年時間,好像……並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地方啊。

  現在快到夏天了,天亮的早,再加上之前有直哉的那一通胡鬧,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天已經變成了深藍色。

  順著前方看去,源千伊正好看到了一顆大樹。

  甚爾的動作也是極快,抱著她還能幾步起跳攀登到了樹頂。

  「這裡,看日出是最好的。」

  坐在樹杈上,源千伊手扶著樹干,視線看向不遠處的天空。

  那邊已經泛起了淺淺的白光。

  光明驅散黑暗,帶來的是無窮盡的希望光芒。

  源千伊伸出手,和甚爾十指相扣。

  不需要任何的言語,有要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存在那就已經足夠了。

  甚爾的視線在源千伊的身上停留了很久,腦子裡回想起了許許多多的東西。

  眼前的這人陪伴他度過了許久的時間,不止是將狼狽的他撿回家,還讓他明白了,『正常人』的生活理應是什麼樣的。

  明明她曾經的生活比自己還要身處於地獄之中,可她始終捧著一盞快要熄滅的蠟燭。

  搖曳的燭光驅散了黑暗,在絕望的最深處,點燃了一盞燈。

  ……

  兩人在樹上坐了好一會,直到太陽升起,源千伊才和甚爾從樹上跳了下來。

  「走了,我去做早飯。」

  最近惠要去考試了,等再過一兩個月他正式在高專上課那甚爾就輕松多了。

  唔,還有小丫頭……

  嘖,好麻煩啊。

  依舊覺得小孩子是麻煩東西的甚爾撓撓頭,長嘆一口氣。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源千伊湊過來詢問道。

  「唔,大概是你早點休息免得精神不好吧。」思考了一下,甚爾湊到千伊旁邊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去我房間休息吧,直哉那家伙睡相不好,免得又壓到你。」

  「好。」踮起腳抱了抱對方,源千伊也勾起一個淺笑,「你也是。」

  噩夢仿佛是被自動消除了一樣,源千伊睡到了九點就被電話吵醒,拿起來一看,是五條悟打來的。

  換好衣服走出來的源千伊就看到了正鼓臉升起的禪院直哉,原本還准備說笑幾句,結果就看到了臉色頗為凝重的甚爾。

  「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超級可怕的事情喲。」五條悟從旁邊走出來,他帶著眼罩,說話也是捧讀,根本讓人感覺不到他的緊張。

  但他接下來這句話確實讓源千伊呼吸一滯。

  「遐想類特級咒靈埼玉已經出現了。」

  「你見到他了?」

  「沒有,但是七海遇到了,如果不是灰原拼死把他帶回來,怕是已經沒命了。

  說著,五條悟示意源千伊跟上來。

  他們這次前往的地點是硝子的醫務室。

  剛一走進去,源千伊就聞到了濃濃的血腥氣。

  硝子正好走出來,將手上染血的手套丟到垃圾桶裡,「手術很順利,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埼玉的實力,那是任何人都不會去否認的。

  源千伊見硝子允許,她直接走了進去,在病床上躺著的人正是七海。

  男人的臉色蒼白的過分,身上的傷哪怕經過處理也能夠看的出來及其嚴重。

  「七海的半邊身子都被轟爛了,如果不是灰原用自己的能力將傷勢控制住了,只怕我根本沒有機會將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說著硝子又補充道。

  「他最少要休息半個月的時間,反轉術式也不是無所不能的,畢竟——不是人人都像你們一樣體質變態。」

  「我去找埼玉,這次的事情必須要爭分奪秒將其抹殺。」源千伊的臉色很難看,她根本不敢想像,一個有著埼玉實力的人在接到上亂逛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

  就在這個時候,五條悟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簡訊,他迅速的看向源千伊,語氣鄭重。

  「現在被那家伙追擊的人,是傑。」

  如果要評選一下年度十大最慘人物,夏油傑覺得自己一定可以上位成功。

  他人生的慘劇,或許要從認識五條悟開始算起。

  太慘了,夏油傑自己都想當場流出淚來 。

  不過這些慘,和現在性命攸關的情況又不一樣。

  所以說啊,為什麼——要讓他攤上這些啊!

  夏油的面前,站著兩個家伙。

  一個是他勉強還能認出來,和埼玉長得有那麼兩分相似的存在,另一個則是他完完全全沒見過的人。

  悟,你要是再不來,我就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

  身上的傷痕已經觸目驚心,再加上自己的所有咒靈基本都已經耗空,現在的夏油傑已經對於自己能夠憑借自己力量逃脫不保希望了。

  他看到,那個光頭的咒靈走到了他的面前,緩慢的抬起手。

  然後——直接一拳砸在了旁邊那人的腰部。

  埼玉的實力自然無需吹噓,猝不及防被濺了一臉血的夏油傑滿臉懵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

  然而,這個時候,比他更懵逼的家伙先開口叫囂。

  「你在做什麼!!」整具身體就剩下一個腦袋的男人質問著,還是第一次見到腦袋瓜會說話的人,夏油默默保持了沉默。

  他隱約覺得,眼前的場景有那麼一點眼熟。

  「你不是很清楚嗎?」熟悉的,低沉的聲音伴隨著腳步聲出現,夏油傑看了過去,那說話的人是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的「千音」。

  在大約三四年前的時候,他從五條的口中得知了對方可能已經瘋掉了的事實。

  那個時候他還和五條在討論,如果能夠做到的話,找個機會殺了他吧。

  如果「千音」還有意識的話,他一定會贊成這一點的。

  畢竟,那個家伙,是最溫柔不過的。

  他怎麼可能做出,放任那些咒靈背地搞事,甚至養蠱,制造出『詛咒巢穴』這樣的事情呢?

  「千音」的理智一直都是一根繃緊的弦,在當初封印了羂索之後就變成了定時炸彈。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保持理智。

  但他還有許許多多想要做的事情,他說,自己要改變咒靈的地位。

  最起碼,要給那些有理智,並不打算直接傷人的存在,一份可以生存的地方。

  可事實上,那份初心可能已經不存在了。

  「千音」做出了許許多多瘋狂的事情,只不過並沒有他主動傷人的事實在,五條悟又不想真的與對方為敵,這才拖延到了現在。

  但……看他現在的語氣,好像事情並非他想像的那樣。

  「羂索,你覺得,我會沒有猜到你留下的後手麼?」男人站到了那頭顱的面前,毫不猶豫的抬腳踩住了腦袋。

  「你以為,真人和富江是你對我的一場試探麼?不,只是我並不需要那不受控制的家伙罷了。」

  原本已經打開了一條縫的頭蓋骨被再次合上,那頭顱的臉上出現了憤怒的神情。

  他活了一千年,他瞧不起所有的存在。

  咒靈也好,咒術師也好,還有……那些愚蠢的普通人。

  所有人都不過是時代洪流中的一粒塵埃罷了。

  他想做的事是為了所有人好的,唯有進化,才能夠讓這些郁悶的家伙發生改變。

  羂索計劃的很好,他甚至將所有的一切都算計到了。

  「培養咒靈,培養出宿儺的容器,在時代快速發展的情況下將惡意擴散的更遠。以及……殺死夏油,以他的軀體來封印五條,吞噬真人,最後吞噬掉天元。」『千音』每說一句話,都會將那顆頭顱踩的更碎一些。

  「或許,對於你來說,玩弄普通人的情感和命運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吧。

  而且——等你玩這個游戲玩的厭了,還能夠引發火山。

  自然的力量遠超想像,那個時刻都有可能爆發的火山就是你埋葬宿儺的最後底牌。」

  「千音」每說一句話,羂索的臉色就變得更難看一分,他怎麼都沒想到,他所看不起的家伙,居然預判了他的所有計劃。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

  他很確定,對方就算讀取了他的部分記憶,也不可能將這些都知道。

  「為什麼?因為我……輪回了無數次啊。」「千音」直接用力,將腳下的東西徹底踩碎。「我啊,之前被你留下的這底牌坑過好幾次,當然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第96章

  這一聲聲話語,如同一記錘子直接干脆的擊打在夏油的心上。

  之前,他就猜到了不少事情,但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會是這樣。

  在「千音」那平淡又帶著幾分怨恨的聲音中,夏油猜到了,如果對方不插手的話,那事情會發生什麼樣的發展。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曾經的源老師在看到他時會流露出的復雜情緒。

  自己就像是一把鑰匙,一把可以打開厄運大門的鑰匙。

  那被「千音」踩碎的頭顱中扭曲出了一灘爛泥,很難說清楚那玩意兒究竟有多惡心和讓人作嘔,起碼夏油在看到那東西的時候就覺得腦門疼的厲害。

  「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能能夠殺了我?!」

  「不——不該是這樣的,能夠殺了我的人,只有六眼的擁有者,或者是天元。」

  作為一個兢兢業業的反派,羂索考慮到了太多的東西。

  這些年來,他也一直在做各種嘗試。

  比如,讓人類的女子生下咒靈的孩子,九相圖就是介於人類和咒靈之間的特殊存在。

  突破了人類的桎梏,同樣的也擁有了咒靈的特性。

  只不過,這樣的存在同樣也存在這他所不滿意的地方,上限太低了。

  要是可以用咒術師的女性來做實驗,或許會更出色一些。

  那灘奇怪的東西再次看向源千伊,如果她老實一點的話,或許……

  「你在看什麼?哈,你該不會是在想著如果我真的變成你手中的提線木偶會怎麼樣吧?」

  聽到這話,羂索心底一顫,他突然發現了自己忽略的東西。

  他剛才說「輪回了無數次?」

  也就是說,回到過去,或者是平行世界嗎?

  按照道理來說,不同時空的同一個人是不能夠同時存在的。

  但源千伊不一樣,她…有好幾個身份。

  最開始也是自己開始嘗試著分裂靈魂,開始實驗這些東西的可操作性,可最後這些東西都被對方利用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羂索開始回憶,但不管他怎麼回憶都覺得沒有什麼地方特別出格。

  如果真的要說的話,大概就是當初,他策劃出的,要將咒靈千音弄的眾叛親離,最後還和那些咒術界的高層做出了交易,結果導致了高層的大清洗。

  斬斷了他不少的人脈。

  再之後……就是他一點點,被對方逼到絕境。

  成王敗寇?

  不,他可不信這些。

  這麼想著,他將視線看向他花費了大功夫的遐想類咒靈。

  埼玉的實力遠超他的想像,原本准備的其他東西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完全派不上用場,他也改變了自己之前的全部策略。

  一力破萬法是在任何時候都好用的東西。

  只要能夠掌握這份力量……

  「埼玉最可貴的東西,是他的心啊,無論遇到什麼事情,他都不會改變自己的初衷。哪怕是咒靈,也是一樣的。」

  那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的,英雄品質。

  腳步聲響起,羂索看到了後面走過來的一大群人。

  夏油這才松了一口氣,「你們這些混蛋到底偷窺多久了。」

  「沒多久,也就是你開始躺在這裡開始吧。」五條悟摸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回答道。

  mad那不就是從一開始就在看了嗎?!

  埼玉托腮好奇的看向那新出爐的咒靈,這是羂索耗費了一切才辛苦弄出來的東西,還原度出乎預料的高。

  他之前從真人還有富江的許多行動中,得到了不少的啟發。

  從埼玉這個存在裡誕生的咒靈是他最後的希望。

  可依舊失敗了。

  對方身上原本存在著的暴戾氣息不知為何消失了個干淨,與之相對的,是一種很難描述的平和。

  啊……就和那個禿子一模一樣。

  「真的和老師很像啊。」傑諾斯拖著下巴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埼玉:「哪裡像了啊!除了那個光頭……」

  哪怕是在最後的收尾階段,羂索也沒有感覺到自己有被重視的感覺。

  曾經的野心和抱負在這些家伙的眼中都變成了無用功。

  他的所有付出,對於這些人來說,都是一件很沒有意義,甚至是很可笑的事情。

  甚至於,他懷疑,自己當初在被封印的一剎那留下的分身後手,對於對方來說都只是預料中的事情。

  他想要利用自己,把自己不想掌握,但又不那麼好直接動手除掉的隱患消除。

  多可笑啊,籌謀了那麼久。

  但一切都是在為對方做嫁衣。

  意識逐漸消退,他在這個分身死掉的前一刻,也只能聽到五條悟和夏油傑之間說相聲模式的互相嘲諷。

  這個世界,還是毀滅吧:)

  沒一個正經人。

  他一個兢兢業業搞壞事的反派,死之前最後聽到的也不是什麼或悲壯或嚴肅的宣言,反而是兩個和小學生吵架沒有任何差別的逼逼逼。

  「生命反應徹底消失了。」唯一還算是靠譜的傑諾斯第一時間發現了這一點,他的視線在那片狼籍上掃過,很快就將其忘到一邊。

  不需要在意的家伙,還是一個在網上肆意給老師潑髒水的家伙,他根本不願意去花費多余的內存記住!

  失敗是注定的。

  「千音」還利用對方消除了兩個麻煩的家伙,他以為自己利用真人和富江是在培育詛咒?制造優渥的巢穴?

  不,只是因為,「千音」覺得堵不如疏。

  每個人的心底都有不能為外人道也的苦悶,這些東西是無法改變的。

  正是因為有光明的存在,黑暗才會伴隨,那些負面的,隱藏在心底的罪惡如果不抒發出來,或者是看到了某些事情引以為戒,那最後會導致難以想像的慘劇。

  他們制作出來的事情,除了本身就心底懷著濃重惡意的家伙以外,基本都是住院好好修養都能夠恢復如初的程度。

  畢竟,割韭菜什麼的還是要可持續發展的好。

  他們不會要那些人的性命,只是在以他們的身體為巢穴,肆意養著詛咒。

  這一切,恰巧在「千音」的計劃之中。

  能夠最大限度的對世人產生警醒,又能夠在保證他們生命的前提下讓所有人都明白,那些『惡』會造成什麼樣的可怕後果。

  「一切都結束了。」「千音」這麼說著,他的視線在幾人的身上轉過,最後停留在了源千伊的身上,他艱難的扯起一邊的嘴角。

  最後還是選擇了咒術界嗎?

  也對,那裡雖然有不那麼美好的記憶,但也有太多珍貴的回憶。

  這一切都是必然的因果關系。

  手被人拉住,「千音」遲疑了一瞬。

  身後的少女正緊緊的握著他的手,對方是那麼的溫暖,帶著夢中才會出現的溫度。

  屬於人的體溫,像征著希望和光明。

  「我對你的了解還很少。」源千伊的聲音低沉又堅定,她執著的看著眼前的人,「因為你的許多提醒和幫助,我才能夠做到這一點,但我不認可你的選擇。」

  為什麼她會成為那個『光』呢?明明付出最多的人是你啊。

  為什麼她要享受曾經的自己得到的好處呢?

  你才是那個最該享受勝利果實的人啊。

  「沒有必要,我已經不再需要這些了。」男人的聲音依舊,他想要掙脫源千伊的手,可對方卻絲毫沒有松手的想法。

  那雙眼睛,仿佛要將他灼燒。

  「我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不像埼玉那樣有著自己的堅持和信念,更不像五條那樣有著天然的優勢,我只是一個小氣又自私的普通人。

  比起成為英雄,我更在乎的是自己。」

  源千伊直接抱住了對方,那是她所熟悉的身體,冰涼的完全不像是活人。

  為什麼一定要將一個人分出好壞,善惡,以及光明與黑暗。

  源千伊並不覺得自己和對方是一個人就該享受對方的付出。

  她所看到的過去的痛苦只是冰山一角罷了,而眼前這人所承受的,比自己所想的要多的多。

  「我們本來就是一個人,談何救贖呢?我或許在你的眼中很無用,因為我不曾體驗過你那無數次重復的痛苦,但我就是你啊。相信自己能夠做到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讓我來承擔一部分你的痛苦吧。」

  源千伊感覺不到五條悟說過的那種瘋狂,她看到的只是一個蜷縮在角落裡舔舐著傷口的凶獸。

  或許,對方很強,也不需要所謂的幫助。

  但這對於源千伊來說,是一分需要她去承擔的責任。

  如果說,自己之前在「游戲」中的所作所為是為了改變未來,改變該拯救該活下來的人的命運。

  那自己呢?

  付出最多的那個人,就該這麼永遠生活在過去的痛苦回憶嗎?

  記憶,是一個很私密的東西,他沒有辦法讓別人去分擔他的痛苦。

  但源千伊不能因為那些記憶被對方消除,就心安理得的去享受那割裂掉黑暗過去的光明生活。

  「如果你覺得痛苦,那我就努力的去創造更多的美好記憶去覆蓋那一切。」

  少女的手很溫暖,能夠讓人不由自主的忘記許多的東西。

  「千音」嘴角微動,想說些什麼。

  他是希望「自己」能夠活的更自在一些的,生活在陽光下,可以和所有的悲哀遠離,但似乎,他想當然了。

  「就是啊!不開心了的話就去找些樂子啊∼」五條悟也湊了過來,推起半邊的眼罩來了個k。

  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的所有感動,在看到五條悟的時候就直接煙消雲散了。

  可能是這人的長相根本就不適合喂雞湯吧。

  這麼想著,「千音」的動作快於大腦,直接就抬腳踹向了五條悟。

  那架勢讓五條差點回味起當初的蛋碎感覺,連忙一個猛虎翻滾,倒在地上就假裝起不來了。

  「或許,你會願意先從旅游開始轉換心情?」源千伊牽著對方的手,語氣堅定,「我可不會輕易放開你喲,直到你願意讓我救贖你,願意讓我分享你的所有負面情緒。」

  眼前的人自我毀滅的氣息太過濃烈了些,如果放任對方離開,源千伊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都沒有辦法彌補那些了。

  對方主動的承擔起了所有的難題,那麼他該收獲的東西也該更多一些。

  「那些,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啊。」「千音」的聲音有些沙啞,他看著那熟悉的臉龐,也伸出手描繪著那張臉。

  這是這個世界的自己,對方所做的每一步選擇都是源自於她的真心。

  不過,她說的也對。

  對自己,有什麼好客氣的呢?

  那生活在陽光下的夢想,說到底也自己自己夢中的奢望罷了。

  她本就屬於這裡。

  每個人的心底都有一盞燈,能夠照耀自己,也能夠在最黑暗的深淵中將其點燃。

  這裡的所有人都如同一輪火紅的太陽,無論黑暗是如何侵蝕,也無法改變那顆承載著光明的心。


第97章 番外·後來

  「所以說,千伊你是決定了麼?」裝飾大氣的建築裡,坐在對面的女人雙手環胸。

  一頭干練的短發讓她看起來更加有攻擊性,女性的柔美和凌厲在她的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朋子嬸嬸,我想我的回答不會改變。」源千伊輕笑著回答。

  看著眼前的這個侄女,鈴木朋子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覺得自己該勸告對方,不要那麼天真。

  但話又說不出來。

  「算了,你不像園子那樣讓我還需要操心什麼戀愛的事情。」手指輕點額頭,鈴木朋子長舒了一口氣。

  再說了,就算她想管也管不了啊。

  自己這侄女,兒子都只比她自己小五六歲。

  她還能怎麼管。

  不過……也是,很早的時候,她就從次郎吉大哥的口中得知過一些不那麼正常的事情。

  那裡有小孩子,根本找不到生活痕跡的?再說對方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完全沒有被登記的山村裡出來的。

  更別提,鈴木次郎吉撿到源千伊的時候,對方就已經失憶了,還能夠將差點遇難死亡的大哥救出來……

  「……嬸嬸?」注意到眼前人的走神,源千伊提醒道。

  「啊,沒事。」擺了擺手,鈴木朋子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少女,「那麼,你對自己未來的規劃是什麼?」

  在兩年前,她還記得源千伊說等她大學畢業之後就會回到家裡的公司,幫忙分擔一些壓力,可現在……自家好好養大的女孩怕是要胳膊肘往外拐了。

  「我打算繼續去讀大學,知識是任何時候都需要的東西,與此同時我想進入公司實習,我後期會提供一份報告書,朋子嬸嬸可以看完後決定是否要投資我的這個項目,畢竟……這個東西可能並不賺錢。」

  「哦?」鈴木財閥並不缺錢,但她好奇的是,源千伊所提出的東西。「什麼項目?」

  「具體的我也不太好講,等我把數據統計都整理好,朋子嬸嬸再做決定吧。」源千伊做出這個決定其實也有些糾結,一方面,如果真的成功的話,咒靈不會再誕生,但另一方面,咒術師也將成為歷史洪流中一個不起眼的存在。

  最後,所有的人都將回歸平凡。

  科學的盡頭是神學,或許,有一天,這一切能夠聯系在一起,只不過現在的源千伊還不清楚到底該怎麼去做的好。

  她只希望,能夠盡力的讓那些負面情緒宣泄出來,而不是壓抑著,逐漸形成詛咒。

  「那好,這件事暫時不說,我們來談談……那個叫甚爾的男人?」

  ……

  從鈴木家出來,源千伊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鈴木嬸嬸的攻擊性可真強,要是在面對其他的方面,她還能應付一二,可在感情上怎麼也能這麼有壓迫感啊。

  她都快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去面對甚爾他們了。

  「感覺怎麼樣?」源千伊詢問道。

  從她的旁邊現身的「千音」眼圈都快要繞成蚊香了,對方會很多的東西,這麼多次的輪回往復所掌握到的東西也遠超所有人的想像。

  但他同樣的,對於這種類型的女強人無所適從。

  不過,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對方對於源千伊的呵護。

  那是一種不求回報的純粹的善意。

  「你打算去學點什麼?」「千音」並沒有回答源千伊的問題,反而詢問起了她的打算。

  「管理方面和一些技術性的東西我都需要去學習。」源千伊對自己的規劃很清晰,她從來都不是什麼優秀到無可替代的人。

  甚至於能夠做到一些事情,也只是因為那份堅持和一股韌性。

  「也好。」

  兩人慢悠悠的在路上走著,「千音」也說起了自己的打算。

  「我過段時間應該會帶著漏瑚、花御、陀良去遠一點的地方,建造屬於我們的伊甸園。」

  「千音」這些年也攢了不少的錢,買塊地,或者是買座沒有什麼開發價值的山對於他來說還不至於傷筋動骨。

  對於咒靈來說,最渴求的無非就是生存的地方。

  那麼,他就建造出一個能夠讓他們生活的地方。

  反正,特級足夠少,加上自己也就四個而已。

  「你不打算和我們一起?」

  「那是你的生活。」「千音」笑道,他抬手揉了揉源千伊的發了,和他們留下記憶和回憶的人是你,和我有關系的那些人……並不存在。」

  【呀勒呀勒,早知道我就不湊熱鬧一直來看情況了。】

  跟在後面進行了隱身的齊木楠雄很是糾結,之前就因為隕石的事情,他『被迫』和源千伊他們有了聯系。

  但是作為一個『普通人』他怎麼可能暴露自己的超能力呢,當然是躲在一邊靜候事情發展了。

  可這麼一個蹲點讓他發現了更加不得了的事情,哪怕「千音」的心底有著無窮盡的負面情緒,但他依舊從對方的意識裡清楚了許多不該知道的事。

  啊……頭好痛啊,他為什麼要知道這些啊!

  對於同樣幫著他拯救了世界危機的埼玉,齊木楠雄有的只是好奇,但不知道為什麼,對於「千音」他卻有那麼一絲絲的愧疚。

  可能是看到了對方腦海中的另一個自己選擇了幫他吧。

  【不過平行時空操作起來確實有難度啊。】

  思考了許久,齊木也只是想出了一個不那麼靠譜的計劃。

  或許,送對方回到他所生活的那個世界的過去,還要依靠哥哥去計算空間坐標。

  一想到要去麻煩對方,齊木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

  「怎麼了?」察覺到身旁人走神的源千伊也順著對方的視線看過去,那邊什麼都沒有。

  「沒事,只是突然想到了一個幫了我很多的人。多虧了他,我才能夠完成這些。」

  對於「千音」來說,他所做的事情真的不多,哪怕他是主力,可要是沒有齊木幫忙讓他拿上能夠無數次回到過去的鏡子,如果沒有金幫忙弄出這所謂的「游戲」模式,他根本沒有辦法和這個世界的自己打配合,完成這一切。

  「那我們要去好好謝謝對方才是。」

  「說的也是,一會去買一年份的豪華咖啡果凍套餐吧。」

  「哈?為什麼?」

  【這個忙!我幫了!】

  雖然麻煩,但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一進門源千伊就聽到了一段單口相聲,五條悟是從來不擔心自己沒有聽眾的,畢竟他自己就能夠為自己捧哏。

  還是說的賊拉胯的那一種。

  推門而入,源千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無奈扶額深感頭疼的夏油傑。

  在他旁邊坐著的是叼著煙還沒點燃的硝子,她看到源千伊進來,第一時間就把香煙塞到了夏油的手裡,一副自己什麼都沒做的模樣。

  夏油:???

  這都是些什麼朋友!

  「喲,回來啦。」將眼罩推起,五條悟咧嘴笑著,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

  工具人伊地知湊過來小聲詢問,「那個,我們偷偷在這裡聚會……」

  禪院直哉:「你在這怕個什麼?有什麼事直接推到本少爺頭上!」

  伊地知:就是因為有大小姐你在,我才擔心啊!

  想想吧,禪院家主來高專轉了幾天之後就變成了女人,還無師自通綠茶茶藝。

  詛咒師最大頭子現在就在我旁邊!咒靈方的最大頭子也在這裡!

  天吶,光是這麼算一算,伊地知都覺得自己要被暗殺在這裡。

  所有人之中,就他是個菜雞。

  養好傷的七海臉色還有點蒼白,他找了一個合適的角落坐下來。

  肩膀上還趴著狗狗灰原,用尾巴尖蹭著七海的臉,好叫他多點表情。

  硝子直接起身走過來抱住了源千伊,以前偶爾還能被她抱著哄的女孩子現在性感又讓人無法拒絕。

  「坐到這邊來。」

  說著,硝子就拉著源千伊遠離了五條悟那邊的沙發,剛坐下來,甚爾就把一些小零食放到了他們的面前。

  甚爾剛把東西放下,旁邊的直哉就眼巴巴的湊過來,拿了個小凳子坐在旁邊,一副我只坐這看看絕不做什麼的表情。

  硝子覺得對方還挺好玩的,特別直哉的品味還不錯,半點沒有直男審美的意思。

  甚至和對方討論些東西,她也能答的上來。

  眼看著他們這邊討論的正歡,甚爾默默調出手機的頁面放到源千伊的面前。

  上面的是對於埼玉的道歉。

  之前的爭吵和對埼玉的各種挑刺辱罵,持續了整整半個月時間,每天打開手機基本都能夠看到類似的推送。

  甚至源千伊還聽傑諾斯說過,有人都波及到了現實。

  甚至還寄信寄花圈,各種挑戰人心的行為都做了。

  或許也正是如此,才能夠真的誕生出那樣的咒靈。

  只可惜,咒靈是以埼玉為藍本的,出現的咒靈性感自然也是照著埼玉來的。

  別說負面情緒了,就連情緒波動都很難有。

  當時那個咒靈就被埼玉當作有趣的第二個自己帶回家了,聽說他們現在正在家裡奮力的打游戲。

  水平一樣菜,自然打的有來有往,不用擔心其他。

  埼玉是不在乎網上的評價的,但傑諾斯和源千伊在乎,他們甚至還偷偷花了大價錢去解決這件事。

  但有羂索的插手,當時所做的所有舉動都是無用功。

  不,應該說,直到現在才出現了作用。

  曾經在網絡上出現的戾氣都仿佛煙霧般散開,一切都回歸了原來的正常。

  而目睹了這一場大戲的人們也覺得很可怕,他們看到了官方的聲明,也看到了各種各樣值得人信服的視頻,可就是這樣一個拯救了他們的英雄,最後卻遇到了這些。

  就連這樣強大不在乎名利的英雄都被如此對待,普通人呢?

  這次的事件引發了大多數人的思考,也下意識的會把說出口的話思考一般。

  有些人看著自己曾經的發言,根本不敢想像,曾經的他們居然會如此的「惡毒」。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接下來我們做好自己就足夠了。」

  五條悟探頭湊過來,「說的對!所以我們要好好犒勞自己一次,趁著新生還沒入學,我們去旅游吧!」

  夏油:「最沒有付出什麼東西的你為什麼是旅游的發起人啊。」

  五條:「嘻嘻,那當然是因為我想玩啦!」

  這麼說話的時候,五條悟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不過他沒有去管,反正……

  等等,能夠透過無下限拍到他的人……

  腦子遲鈍了那麼一瞬,在一群小伙伴的身邊完全沒有一丁點防備的五條悟瞪大了眼睛。

  那雙湛藍的眼眸眨動著,眼底還帶著茫然。

  一個黑色的眼罩從空中落下,蓋到了那柔軟的毛發上。

  「千音」把五條悟抱了起來,滿意的打量著。

  「嗯,果然是一只被絕育了的好貓。」


第98章 番外·一年級

  比起一起出去旅游,源千伊更想要的還是和甚爾兩個人一起去旅游。

  她對自己的未來安排的滿滿當當的,再過兩個月就是開學的時候,誠然她可以請假,但她還是更想要在這有限的假期裡最大程度的利用上。

  「這算是補上的蜜月之旅嗎?」甚爾在她的耳邊低聲詢問著,溫熱的呼吸撲到耳邊,根本不用猜就知道這人又在展示自己的誘惑力。

  和人一起在外的日子還挺特別的,源千伊也是盡力的挑了幾個之前就想去,但是沒去的地點。

  大多屬於比較平淡的景點。

  畢竟刺激的那一類,次郎吉爸爸早就帶她嘗試過了。

  在十歲左右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上天入地各種浪,跳傘潛水開飛機都在夏威夷專業補習班學習過。

  咬著手裡的奶茶吸管,源千伊能夠聽到身旁人倒吸一口涼氣的感嘆。

  視線的余光正好能夠看到甚爾那出色的過分的胸肌,源千伊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了,總之就是……嗯,厲害吧。

  「接下來我們去那裡?」甚爾詢問著,他總是可以做出最好的策劃。

  或許是之前的職業習慣,讓他不管去什麼地方都會收集到足夠的情報,然後做出最合適的規劃。

  「去迪士尼怎麼樣?」

  「現在是節假日,過去性價比太低,光看人了。」

  「那去海邊吧?我好久沒有潛泳了。」

  「好啊,我幫你塗防曬。」

  再一次的被人給誘惑,拐帶到奇怪的地方,源千伊總是忍不住懊惱自己的自制力,她怎麼就——

  「怎麼了?」

  被人抱著,源千伊之前准備好的所有抱怨的話全都化作飛灰,這個人啊,實在是太狡猾了些。

  「我無比的珍惜我們相處的每一分鐘,因為我不知道我們明天還能不能夠再見。」

  因為失去過,所以分外珍惜。

  聽懂了對方意思的源千伊還想要說點什麼,卻根本說不出來。

  對於她來說,只是在另一個自己的幫助下直接在時間中跳轉,甚至於第一次的時候她完全都還是一種游樂的心態,把甚爾當作游戲裡的老公,而非現實。

  什麼哄人的話和甜言蜜語那是張嘴就來。

  現在……可饒了她吧。

  不過也根本輪不到她來說些什麼,畢竟甚爾一個人就已經能夠用話語打破她的全部心防了。

  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會?!

  「怎麼了?我感覺你又在心底罵我。」

  「才沒有!」一把推開甚爾,源千伊的視線在對方的身上徘徊了許久。

  這身材,她抗拒不了也是很正常的對吧?

  「光看哪裡有意思?不上手摸摸嗎?」

  「我這是在以很嚴肅的研究態度在觀察的。」義正言辭的說著,源千伊還是伸出了罪惡的手。

  可惡,這胸圍估計都要和我差不多了。

  再摸摸……

  在外面玩了一些時日,源千伊就和甚爾一起回了高專。

  兩個人的獨處最能夠消除隔閡,拉近關系,更別提甚爾的職業小白臉不是說說而已。他是真的很會!

  差點被人照顧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廢物,源千伊還是及時止損抗拒誘惑。

  正說笑著,正好就遇到了准備好,背著包出來的惠。

  「怎麼這個時候要出去?」

  「嗯,要回收一個咒物。」惠的視線在兩人那緊握的手上轉過,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了一分。「我會帶伴手禮回來的。」

  「是不是悟又鬧你?非得要這些東西。」揉著少年那柔軟的頭發,源千伊又叮囑了幾句,這才讓少年離開。

  當年那被她抱在懷裡的小家伙已經長大了,雖然面上不顯但確實是個很溫柔的孩子。

  「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裡需要擔心,比起擔心他不如多看看我。」見甚爾湊過來,源千伊好笑不已。

  「怎麼,這麼快就學會了直哉式撒嬌了?」

  這些日子,直哉雖然沒有跟著一起跑,但視屏電話那是一點都沒漏的。

  甚至還學聰明了,不光顧著各種沒道理的說辭,反倒是一副虛心學習的模樣,詢問著一些小規模的改革要怎麼處理。

  這可把甚爾給氣壞了,禪院那個垃圾桶隨便怎麼樣去死都好啊!不要成天在他面前晃蕩!

  還改革?從垃圾桶變成可回收垃圾嗎?

  別的不說,在目前直哉的改變下,確實進化到了可回收垃圾的範疇。

  只不過這些都是在直哉嚴苛的規定下才稍微平復的情況罷了。

  作為大小姐,她最近是把女人任性這個詞發揮到了極致,大筆的錢撒出去,順她的,自然能夠得到不少好處,要違抗她嘛……那就不知道會如何了。

  這對於那些老頑固來說,明哲保身、利益交換,是最為有效的辦法了。

  「她那點破事和我有什麼關系。」嘀咕著,甚爾直接和源千伊先回了房間,這麼久沒回來,還是要先回家打掃一下的。

  剛收拾好一切,准備把家裡的小姑娘接過來順便去拜訪下伏黑由奈,好好感謝對方照顧了兩個孩子這麼久,源千伊就看到群裡發的一張照片。

  黑發的少年臉上滿是鮮血,一副很無語的表情看著屏幕。

  「惠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在看到那照片的瞬間,源千伊就覺得挺不舒服的。

  發這照片的人是五條悟,而惠還受了那麼重的傷,也就是說——悟一直在看戲?

  她倒不是溺愛孩子的家長,可像五條悟這樣的……呵呵。

  緊接著,源千伊就看到了更重要的一點,五條悟發來了消息。

  ——高中生吃下了宿儺的手指。

  在看到悟發來的照片時,源千伊也回想起了「千音」之前給她「分享」的記憶。

  那個櫻色頭發的少年承受了他這個年齡不該承受的一切,明明,他該享受身為普通人該有的一切,可他卻成為了這其中最悲慘的犧牲品。

  五條悟這消息是在高專群裡發的,源千伊直接忽略掉了對方說的『康康惠這個慘樣』之類的話,停留在了他說後天回來的事情上。

  二年級的基本都在外面出任務,一年級的還沒開學,也就惠常年待在高專被抓壯丁提前去適應生活的出任務。

  整個高專現在剩下的人估計就只有她、甚爾、硝子以及夜蛾正道。

  惠比五條回來的要早些,直接就去了硝子的醫務室做了治療。

  他剛回來甚爾就跟過去看情況了,男人挑剔的打量著對方,直接把手伸到他腋窩下直接把人給舉了起來。

  「你也太瘦了!成天訓練都到哪去了?」甚爾滿臉的嫌棄,這可是他生的兒子,怎麼就能弱成這個樣子。

  身上的傷口只是勉強止住了血的惠呆滯扭頭,你確定要把一個召喚師和狂戰士拿來一起對比麼?

  「不要把任何人都和你比較!」源千伊直接一巴掌拍到甚爾的頭上,讓他把惠給放下來。

  少年坐在座位上,視線的余光看到了那剛才直接順著源千伊的力道歪頭的甚爾,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應該厲害一點。

  畢竟爸媽都是暴力輸出性。

  「我明天會加大訓練量的。」

  「不要太勉強自己了。」

  人和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惠就算是再努力,也沒什麼可能真的變成甚爾的那種體質的。

  畢竟……就連埼玉都沒有這樣的好身材……

  咳咳,不對,重點不是身材。

  「這次的任務具體是什麼?怎麼還牽扯到了宿儺?」

  對於這次的事情,源千伊只從五條的口中得知了只言片語,根本聯系不起來。

  而「千音」那邊的記憶則是有幾分過於雜亂了,她很難整理出來真實的發展究竟是哪一種。

  畢竟……蝴蝶效應的可怕就在於,你多丟一個垃圾都有可能讓世界毀滅。

  惠簡單的解釋了一下自己這邊的情況,在說起虎杖悠仁的時候他停頓了好一會才下了總結。

  「他能夠控制自己,我覺得他該活下去。」

  這些年惠也是跟著五條悟還有甚爾,見到了不少不該他這個年紀知道的東西。

  他也清楚,虎杖所代表的危險性。

  「安心,就算真的失控,能夠打倒全盛時期宿儺的人都有一只手的數呢。」源千伊安慰著,在她的認知裡,宿儺從來都不是一個需要去用盡全力畏懼的對像。

  這人是反派,一個有腦子,有逼格的反派,不會在背後搞鬼,而是喜歡更加風雅一點或者更加絕對一點的實力碾壓。

  「……」清楚源千伊不會騙他的惠表情柔和了許多,心底對於那股力量的恐懼也減弱了許多。

  別的不說,光他的破壞力,還比不上自己老爹。

  這實力真的不夠看。


第99章 番外·原著涉谷線

  ——原著涉谷線——

  源千伊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飄忽又讓她感到不安的夢。

  睜開眼的時候,她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們在低聲的交談著,說什麼『恐怖襲擊』或者是『一個奇怪的帥氣男人』以及……

  那黑壓壓的天空。

  那是「帳」,包圍了一大片地方的「帳」。

  源千伊下意識的產生了一個不妙的想法,在和其他人交流過之後更是如此。

  對於『平行時空』這個概念一點也不陌生的她來說,現在的情況幾乎可以得到標准答案了。

  一個,她所不那麼熟悉的『未來』。

  「涉谷……總覺得這個地點有些熟悉。」

  嘀咕了兩句,源千伊還是從人群中走了出去。

  「你去哪裡啊,這外面好危險的,剛才還是一個拿著擴音器的少年提醒,我們才躲到這裡來的。」

  旁邊的女孩子察覺到源千伊要出去,連忙提醒。

  在他們看來,外面太危險了些。

  哪怕,他們根本看不到危險的源頭。

  通過眼鏡能夠清楚看到那些詛咒的源千伊撩起裙子,拔出那綁在腿邊的匕首。

  天逆鉾拿在手中,沒有任何遲疑的走了出去。

  原本喊住她的少女有幾分的遲疑,她想要阻止對方,但又感覺那人的背影看起來有些讓人無法質疑。

  她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對方離開。

  手中現有的武器並不多,源千伊也沒有任何的遲疑,速度又快又干脆的解決掉了眼前看到的一切咒靈。

  「為什麼……這裡會有這麼多呢?」

  源千伊得不到答案,她只能先一路平推過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她感覺到一股微妙的力量,像是領域,但又不怎麼明顯。

  就在她走到那附近正在研究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一個人影出現在了眼前,並把源千伊帶入了一個黑洞之中。

  那動作粗魯,但卻帶著一股她所熟悉的味道。

  「什麼情況?」開了個洞准備跑路的伏黑惠也沒有想到會有這種騷操作。

  他愣愣的看著兩個人就這麼進來了,還是一個男人壓著一個女人強帶了進來,就這麼一個走神的功夫,那由他打開的逃生希望已經徹底關閉。

  而他們,大概率也會被關在這個領域之中。

  揉著腦袋,源千伊覺得有點頭疼。

  原因無他,這人的胸實在是太硬了,特別對方還是處於肌肉緊繃狀態,根本沒有平常摸上去這麼爽。

  在她開口說話之前,一記攻擊就襲來,源千伊直接干脆的抬手用天逆鉾將其斬下。與此同時「甚爾」也順手奪走了順手的武器游雲直接向眼前的咒靈襲去。

  旁邊的幾人對於現在的情況是一頭霧水,完全不能理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特別是被奪走了武器的真希,她現在的問號都快要溢出來了。

  這兩個人是怎麼一回事啊!

  禪院直毗人的視線緊緊盯著甚爾,這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他清楚知道對方的強大,但沒有想到,在對方亡故了那麼多年之後還能夠見到他。

  「或許,這就是注定的緣分吧。」

  直毗人的視線在惠的身上轉過,他覺得這一切道也不是那麼壞。

  甚爾,救了他的兒子也救了自己。

  嘖,不過要是他有意識而且能選擇的話,或許根本不會這麼去做。

  畢竟這裡的四個人,三個都是禪院家的,哪怕這裡有他的兒子。

  不過,那個女人是誰?

  直毗人的視線落在源千伊身上,隱約覺得對方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來是誰。

  就在思考的這一瞬,刺耳的聲音傳入耳膜,禪院真希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她看到,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拿著她的游雲開始磨。

  那是五個億啊!

  雖然和性命比起來,五個億不算什麼,但她依舊覺得心痛的無可附加。

  這東西是她帶出來的,也就是說說,活下來之後,她要直接承擔五個億的債務。

  「你在做什麼啊!那是五個億啊!」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聲音,直接喊出了真希的心聲。

  緊接著她就看到,剛才那個已經壓制住了特級咒靈陀良的男人被另一個女人一腳踹飛,與此同時,她手中的刀毫不猶豫的刺入了對方的身軀之中。

  以真希多年用咒具的經驗來看,那個女人手裡的咒具是和游雲一個級別的。

  「天逆鉾?」禪院直毗人的眼光很好,他當然認出來了對方手裡的咒具是什麼。

  同樣的,他也看出來了源千伊身上並沒有什麼咒力。

  天逆鉾曾經屬於誰,在加上那微妙的熟悉長相,禪院直毗人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他面色復雜的看向伏黑惠,對方掌握了十影法,能夠召喚出十種式神。

  但……有些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懷疑,這孩子心底是藏著事的,而且有無比強大的執念,所以才能夠在這次的危機之中召喚出他的父母。

  可惜,不屬於禪院家。

  算了,之前有五條悟在都不可能,人家的父母成為『式神』回來了就更不可能了。

  不過,也能歇歇了。

  摸著自己那斷了的臂膀,禪院直毗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這次任務究竟是劃算還是虧大發了。

  「能保命就是好的。」

  這麼說著,腳下的畫面也直接變了。他們重新踩到地面上,禪院直毗人長舒一口氣,他看向面前的兩人,這一看就覺得不對勁了。

  如果是他的『式神』猜測,那甚爾的狀態還算能夠理解,畢竟是屬於『甚爾』這個存在概念的聚合體,而非本人的『真實』。

  可那個女人,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源千伊手裡拿著游雲,輕輕敲著甚爾的腦袋,「你在做什麼啊?為什麼要把一個好好的咒具毀掉?」

  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啊。

  被源千伊敲著,男人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有些呆愣。

  漆黑的眼眶中瞳孔微動,顯得呆滯又無神,就像是……根本沒有生命反應一樣。

  原本將對方當作這個平行世界的甚爾准備說上兩句的源千伊突然感覺不太對勁,她連忙蹲下身伸手捧著甚爾的臉。

  「甚爾?甚爾?!什麼情況啊!」

  禪院直毗人:「甚爾在十二年前就已經死了。」

  不清楚源千伊是怎麼一回事,但發現了對方的不對勁,直毗人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現在這倆人看起來都不怎麼正常,還是要盡量避免衝突才是。

  直毗人很清楚,以他現在的狀況,別說是應付這倆人了,怕是一個弄不好都有可能交代再這裡。

  「怎麼可能!」源千伊下意識的就想要否認,以甚爾的實力來說,對方怎麼可能會死。

  但記憶很好的她還是想起來了曾經的事情,當時如果不是有『大天使的呼吸』只怕她也很難救活甚爾。

  「是……星漿體事件?」

  驚訝於源千伊知道這事,直毗人點了點頭,他更確定了眼前人的身份。

  只不過,搞不懂的是對方究竟是為什麼會以『人』的存在出現在這裡。

  現在的甚爾看起來就是一個傀儡娃娃,雖然有實力有樣貌,但似乎並不具備對方的思維。

  只是一個受本能操控的傀儡罷了。

  看著眼前的人,源千伊的手覆蓋在對方的臉上。

  情緒說不上來,哪怕知道對方是另一個世界的甚爾也一樣。

  那麼……這個世界的惠是怎麼生活的?

  扭頭看向對方,惠也回以疑惑的眼神,那雙眼睛裡帶著些許了然和許多的困惑,他應該有很多想要問的話。

  畢竟——眼前的兩個『陌生人』突然出現是很值得懷疑的。

  不過看直毗人的模樣,又好像認識他們。

  總覺得,自己好像被隱瞞了什麼東西。

  「千伊。」男人的聲音響起,源千伊下意識的看了過去,那雙剛才還被黑色覆蓋的眼睛變成了正常的顏色。

  瞳眸中還閃動著難以說清的光彩。

  「甚爾……你,有意識了?」

  「或許。」說著,男人直接伸手就想將眼前的人擁入懷中,源千伊原本想躲開,但在對上那雙眼睛的時候還是回以了擁抱。

  「很抱歉,我不是你的『千伊』,我屬於另一個世界。」

  「我猜的到。」男人的聲音冷漠,但又帶著顫音。

  自地獄中而來,他猜到了許多的東西。

  他也還記得,對方剛才那緊張的聲音,或許就是那個聲音,將他從一片黑暗的意識世界中拉扯出來。

  「還真是感人啊。」一聲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源千伊下意識扭頭。

  哦,是壺寶。

  雖然有那麼一點的不好意思,但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敵對的劃分是很明顯的。

  源千伊毫不猶豫的就和甚爾一起將漏瑚的腦袋拆了下來。

  「乖,別說話。」


第100章 番外·原著涉谷線

  現在的情況發展,在場的人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他們這到底是好情況還是壞情況呢?

  被救了,是事實。

  但問題是眼前的這兩個人給他們的感覺太過奇怪了些。

  真希偷偷的用手肘懟了一下直毗人,「喂,老頭子,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這倆人你認識對吧?」

  猝不及防被人碰到傷口的直毗人眉頭皺起,後退了一步,「沒大沒小的。」

  原本還想說教的更多一些,不過直毗人想起剛才真希的表現,還是把話咽回了肚子。

  「那個人是游雲上一個主人。」

  「啊?那就是說對方是來拿回自己的咒具的?」下意識接了一句,真希又覺得不對勁,「游雲不是禪院家的東西嗎?」

  而且還是她之前親眼看著五條悟從禪院家倉庫拿出來的玩意兒。

  御三家裡也就各種帶著各式各樣奇怪傳說的咒具最吸引人了。

  那些,都是擺在明面上的財富。

  話說出口之後,真希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如果老頭子沒有說謊的話,那他的意思就是——

  「他也是禪院家的人?!」

  禪院家什麼時候出過這麼厲害的家伙了!

  禪院真希的腦子裡飛速的閃過幾個名字,但都畫上了叉。

  禪院家的最強者毫無疑問是眼前的臭老頭,一級裡最強的存在。

  人品暫且不提,對方的實力和頭腦可半點不差,再次一點的話也就是矮個裡挑高個的禪院直哉。

  想到那個滿口都是上個世紀產物的惡心男人,禪院真希就更覺得不爽,這家伙雖然實力還行但絕對沒有到達那個地步。

  別的不說,眼前的這兩人殺特級都和切菜一樣,實力層次絕對要超禪院直毗人不少。

  「他們是禪院家的,那你是怎麼當上的家主。」

  來自真希的靈魂發問讓直毗人差點咳血,他盯著真希看了好一會,要不是確定在甚爾離開家的時候,這丫頭還根本沒出生,他都要覺得對方是故意的了。

  「因為他是天與咒縛。」直毗人的聲音有點疲憊,過了這麼多年,還被對方救了兩次,許多東西都沒有那麼重要了。

  「他是最強的天與咒縛,單拼體力差點殺死五條悟了。」

  和五條家向來不對付的直毗人補充了一句,一種很難說出的微妙感湧上心頭。

  自豪嗎?還是覺得浪費?

  哈,都不重要了。

  「他……那個女人呢?」還想要繼續追問,真希就看到兩人向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男人看起來還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掙扎,氣息一點都不穩定,給真希帶來了很強的壓迫感。

  可能是注意到了這一點,源千伊伸手抓住了對方。

  那不穩定的氣息一下子就變得平靜,就像是沸騰的水一瞬間被倒入冰塊,變得波瀾無驚。

  視線對上對方那依賴的表情,源千伊還是心軟了,伸手摸了摸對方的發頂。

  「沒事啦。」

  「嗯……」

  「你們是專門過來喂狗糧的嗎?」已經吃撐了的禪院直毗人咧了咧嘴,就想直接離開。

  但他看到了對方手裡捧著的一個咒靈腦袋,又止不住的嘴角抽搐。

  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那個咒靈不是他們能夠解決的範疇。

  這倆人的實力……也遠超他的想像。

  「兩位,是來幫忙的嗎?」對於直毗人說的話也聽了個清楚的七海推了推眼睛,在對方說起差點殺死五條悟那女人提到的『星漿體』事件時,他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當初被五條悟坑著守了足足兩天的飛機場這事他至今還記得。

  不過,這倆人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能夠死者復蘇?

  「我原以為這次是穿越時空,沒想到還加上了個穢土轉生。」源千伊長嘆一口氣,她看向那邊的少年。

  「還是先解決這裡的情況再來聊天吧。」

  別的不說,這裡的詛咒可是多的讓人心煩。

  「你……」被源千伊這麼看著,惠的心跳也不自覺的加速,他看向那站在源千伊身後的男人,對方也用他不懂的眼神在看著他。

  男人想對惠說些什麼,不過他張了張嘴,還是把話咽回了肚子。

  就像是一只乖巧的,找到了主人的狗狗牢牢跟在源千伊身後。

  「的確,要先處理要緊的事情。」禪院直毗人咳嗽一聲,他這次過來可不是為了讓自己難堪的。

  這麼想著,他又撇了一眼伏黑惠,對方把十影法發揮的很好,真是可惜。

  一下子解決了兩個特級,再算一算剩下的,幾人都感覺到一陣輕松。

  剩下的事情不多了。

  「接下來去哪裡?還有,這裡怎麼發展到這個地步了?五條悟呢?」她覺得挺不可思議的,五條悟雖然不怎麼靠譜,但他怎麼著都不可能讓場面發展到這個難以控制的地步吧?

  說話間,源千伊撿起打敗壺寶「掉落的獎勵」。

  「這是……宿儺的手指?而且足足有十根。」

  聽到這,七海第一時間緊張起來,他連忙上前准備將東西拿到自己手裡。

  在現在的情況下,要是再喂食這麼多宿儺的手指導致再增加一個未知實力的強大敵人,那現在的情況就可以說是絕對會輸了。

  「放心,我會收好這東西的,等結束了再交給你或者五條。」

  聽到源千伊的承諾,七海剛松了一口氣,又瞬間提起來。

  眼前的人看起來很靠譜,但那種感覺是一種很奇怪,完全說不清楚的感覺。

  還有就是……

  「五條悟被封印了。」

  「哈?」

  「五條被御門疆封印了。」既然決定相信眼前的人,七海也沒有隱瞞的快速把事情講了一遍。

  「被御門疆封印?」源千伊的表情挺古怪的,她看向自己手裡還握著的天逆鉾,這算是……自己千裡送鑰匙?

  「我知道了,那你把地址和我說一聲,我去把御門疆打開。」

  下意識想問對方到底打算怎麼做,可話到嘴邊,七海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那拜托你了。」

  懷疑是毫無意義的事情,還是將注意力放到該放的地方才是。

  目送兩人離開,禪院直毗人看了眼伏黑惠,「你就讓他們直接離開了?」

  「?」完全沒懂對方意思的惠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就沒再理會。

  見惠走遠了,真希才走到直毗人旁邊,「老頭子,你的意思是不是那兩個人和惠有關系?」

  「很快你就能知道了。」見惠完全不懂,直毗人也感覺那兩人應該不是被十影法召喚來的,至於為什麼那麼巧,那就不知道了。

  源千伊還准備去找找涉谷的地圖再,結果甚爾直接拽著她的手就到了地方。

  第一眼源千伊就看到了「夏油」不過很快的,她的注意力就被對方額頭上的縫合線所吸引。

  新仇舊恨夾雜在一起,源千伊把游雲遞到甚爾的手裡,哄著對方,「幫我爭取一分鐘好不好?」

  雖然甚爾的狀態看著不怎麼清醒,但對源千伊的信任讓他的身體先於大腦,直接拿著游雲就上去錘人。

  源千伊則是拿著手裡的天逆鉾走到了那方塊前面,之前她拿這東西封印羂索,現在他拿這玩意兒封印五條悟。

  遲則生變,瞎逼逼的往往會浪費最佳時間,源千伊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用握緊手裡的天逆鉾直接刺入御門疆之中。

  並沒有任何花哨的反應,源千伊只聽到哢嚓一聲輕響,眼前就「大變活人」的出現了一個銀發的男人。

  對方甚至還有閑情逸致推起自己的眼罩對她眨眼,「哦呀,我這是被拯救了的公主嗎?」

  源千伊臉刷的就黑了下來,毫不猶豫抬腳就是一踢。

  對五條悟是真的不能夠有一絲的憐憫啊。

  原本還想當一下被拯救的睡美人之類,五條悟剛准備和眼前的「王子」說點什麼,一種很難形容的危機感就出現在腦海裡。伴隨著雞蛋碎裂的微妙感,五條悟迅速像旁邊躲開。

  「哈哈哈你不喜歡這種玩笑嘛?」

  一邊說著,五條悟一邊向戰局跑去,視線在落到甚爾身上的時候他也遲疑了一瞬,不過五條悟對於自己該做些什麼還是很清醒的。

  他動作極快,雙方配合下沒有任何可以逃離的漏洞。

  「快點解決吧。」她一點都不想看到這種家伙繼續蹦跶,嗯……最好是從根源上解決。「不要讓他有機會留下後手,不然羂索一旦舍棄夏油的身軀會造成更麻煩的後果。」

  再有下次,想鎖定目標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那滑不溜秋的家伙,要徹底殺死才會讓人安心。

  五條悟撤掉那額頭上的縫合線,源千伊毫不猶豫的直接用天逆鉾直接將那長了張嘴的腦花戳死。

  在不傷害夏油的屍骸情況下,直接將那東西徹底攪碎。

  「呼。」哪怕是已經解決過一次了,源千伊在再次看到對方的時候還是感覺到了難以言說的厭惡和憎恨。

  對方可能也認出了她,在看到她的時候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還真是……」讓人作嘔。

  豎起大拇指剛准備和對方插科打諢幾句,五條悟對於眼前的人還有甚爾都有無數的問題,六眼能夠反饋給他許多的東西,但很明顯的,眼前的女人是最奇怪的存在。

  但在開口之前,他先感覺到了另一股氣息。

  「唔,這是悠仁爆發了嗎?」摸著下巴,五條悟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還是選擇先過去看看。「要一起過去看看嗎?一切應該要結束了。」

  剛准備行動,另一股力量也同時爆發,源千伊看向那邊眉頭緊皺,「這……是惠?」

  「那我去看看悠仁,你們去看看惠吧。」五條悟揮著手,這麼下了決定。

  「……你還真是半點都不見外。」源千伊對於五條悟那種自來熟的態度很是無語,不過她確實很擔心惠就是了。

  甚爾的動作也半點不慢,直接就趕了過去。

  目送著兩人離開,五條悟將推起的眼罩重新帶上。「還真是——嘿嘿,有趣啊。」

  被人抱著趕路,源千伊注意到對方的瞳孔又變成了黑色,一股暴戾的氣息圍繞在他的身旁,源千伊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臉頰,「甚爾,你還能保持意識的話,和我說說話好嗎?」

  這個時間的他們,是什麼發展呢?

  看樣子,五條悟和七海他們似乎並不認識自己,那她對於這個世界的他們來說算是什麼呢?

  眼眸低垂,甚爾的睫毛微微顫動,他只是看著那被他抱著的人,什麼話都沒有說。

  很快的,源千伊看到了一個過於巨大的家伙,上面的紋路能夠證明那是由惠召喚出來的。

  但少年的身影並不在那怪物的身上。

  「好吧,或許我們要先解決這東西。」

  將人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甚爾身上的氣息陡然一邊,就像是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機器一般,身上散發著讓人恐懼的氣息,揮起手中的游雲就直接衝向那怪物。

  源千伊站在天台上,手撐著欄杆,她的視野正好可以看清楚這裡的所有一切,源千伊很快鎖定了惠的所在。

  瘦弱的少年沉沉睡著一處廢墟之中,看樣子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源千伊直接下去將人給抱了回來,與此同時,甚爾也解決了那個由惠召喚出來卻沒有辦法驅使的怪物。

  「解決了。」似乎是戰鬥過後會讓他保持冷靜的時間更長一些,甚爾現在看起來和正常人沒有任何的差別。

  他看了眼被源千伊抱著進行了簡單處理的惠,直接把礙事的小子放到一邊,又抱住了眼前的女人。

  「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千伊,不過,能在死之後把曾經沒有的東西重新撿起倒也不虧。」


第101章 番外·原著涉谷線

  「呵。」一聲嗤笑響起,伴隨著一聲猛烈的破風聲。

  源千伊被對方直接推開,緊接著她就看到了兩個如出一轍的身影纏鬥在了一起。

  那架勢……就和要拼命一樣。

  被丟到一旁的伏黑惠勉強捂著腦袋站了起來,他腦子還有些混亂,整個人暈暈乎乎的轉不過來。

  但他在看到那兩個人的身影時也是愣住了。

  「什麼情況?為什麼會出現兩個人?」

  可能是對這邊的情況也很感興趣,禪院直毗人也湊了過來,他狐疑的打量著眼前的兩個「甚爾」從戰鬥力方面來看,完全就是本人啊。

  唔……

  不過一個很明顯是已死的亡魂,另一個則是和眼前的女人一樣看起來像是活生生的人。

  有了猜測,他也有幾分的恍然。

  「不去阻攔一下嗎?」

  「唔。」猜到了他們是為什麼打起來的源千伊也很是無奈,這種爭鬥,有什麼意義嗎?

  罷了,大概是源於所謂的男人自尊吧。

  不過,甚爾是怎麼也過來的?

  【因為意外。】

  站在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角落,齊木楠雄稍微的有那麼一丁點愧疚。

  有關時空這方面果然是他也不那麼能夠輕易掌握的能力啊。

  「千音」出手及其大方,吃人嘴短的齊木也研究了一下該如何幫助對方。

  哪怕在「千音」看來,他的這些報酬都是對另一個他的報答,可清楚「自己」也是在自救,就和無數次回溯時間阻止火山爆發一樣齊木並不覺得自己值得對方報答。

  再加上他又不喜歡欠人情,自然是想了個辦法將對方送回了多年之前,屬於他自己的世界。

  這一搞,就不小心造成了多余的蝴蝶效應。

  【呀勒呀勒,我果然還是討厭麻煩,盡量不要出現在人前的好。】

  又給自己套了個隱身的齊木在看到那兩人的身影時,眼神不自覺的飄忽了一瞬。

  但在看到那無數的咒靈肆意飄蕩時,直接抬手,以他身周為圓心,整片區域仿佛被「淨化」了一般,變得干淨無比。

  禪院直毗人:「咦?剛才好像有一股很強大的力量。」

  【?!】

  「算了,可能是五條悟搞出來的。哼,五條……」

  越想越酸的禪院直毗人視線在伏黑惠的身上停留著,如果他旁邊站的不是他爸媽,他還真想上去和人游說一番。

  以及酸到可以掐檸檬的禪院直毗人看了看這邊沒有自己能摻合的地方干脆還是離開了,源千伊根本沒有理會對方,她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那邊的兩個人身上。

  兩個男人之間,□□氣十足,再加上那戰鬥余波,完全沒有人敢靠近。

  「你把你自己手腳放干淨點,不要仗著千伊會心疼你就隨便碰別人的老婆啊。」

  「哈,那又如何,我們之間的記憶也不差什麼。再說,本來就是同一個人不是嗎?」

  兩人的模樣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最多也就是一個看起來不那麼像活人,稍微有了一丁點的差距。

  視線直勾勾的看著那打鬥的兩人,伏黑惠過了好半晌才開口詢問,「他、他們是誰?」

  「他叫甚爾。」源千伊給人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少年此時已經脫力,甚至沒有源千伊的攙扶都很難站起來。

  「我帶你去找硝子吧,先治療處理好再說其他。」

  「……你又是誰?」惠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混亂成了漿糊,如果不是剛才被人直接救下來,只怕孤注一擲的他已經成為了廢墟中的肉醬。

  「你已經有了一些猜測不是嗎?」源千伊伸手揉著少年的發頂,那亂翹的頭發意外的柔軟,就和少年的性格一樣。

  「不用想太多,很快,這一切的混亂都會結束。」

  這麼說著,源千伊先扶著少年去硝子那邊處理傷勢。

  等回來的時候,兩個大男人還沒有分出個結果來。

  源千伊腦補了一下自己跑過去再自動配音「你們不要打了」的畫面,一陣惡寒。

  「算了,還是等著他們打完吧。」

  伴隨著耳邊的石頭落地的聲音,源千伊撿起滾落到自己腳邊的碎石,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原本還打的熱火朝天的倆人和受欺負的小媳婦一樣,委委屈屈的走了過來。

  他們打了半天打的是個啥啊。

  一轉頭,人都沒了。

  「打完了?那我有話要問,甚爾先閉嘴。」

  被點名了的男人不爽的盤腿坐在空地上,當然,他的視線依舊緊緊的盯著旁邊的人。

  在他的眼裡,眼前這家伙就是一個實打實的冒牌貨。

  對於之前的事情也有所了解的他也很清楚,自己這是來到了一個平行世界,可那又如何?

  在甚爾的眼裡,這個自己死了,還想要搶占他的千伊的男人就是一個軟弱無能的蠢貨。

  見自己的甚爾乖乖聽話了,源千伊才把視線轉向旁邊的男人。

  對方看自己的眼神太過熾熱,那是曾經失去了重要東西之後,才撿回珍寶的模樣。

  仿若是癮君子一般的癲狂,讓人對於那視線有些不適應。

  「你有什麼想要說的麼?要不要趁這個機會去和惠聊聊?畢竟……你現在的情況並不能夠維持意識太久。」

  等那份意識消散,眼前的男人又會變成殺戮的機器,甚至有可能傷害重要的人。

  「我能抱抱你麼?」男人的瞳孔已經有一半變成了黑色,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維持不了多久,「等我徹底失去意識,就直接解決掉就好。」

  源千伊嘆了口氣,眼前的人明明什麼都知道,但依舊想要自我欺騙。

  她伸手拍著對方的後背,慢慢哄著對方。

  男人就像是個失去了一切的孩子一樣,低聲的喃呢著。

  「之前的我完全不知道,為什麼千伊這麼好的人會永遠擁有不了幸福。」

  在他的眼中,那朵在泥濘中開出的花朵在他的眼前綻放出了最美的光彩,但是比那更快的,是凋零。

  為了開花,她汲取了自己所剩下的全部營養,還來不及留下什麼,就迅速的凋零。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上天的惡意,沒有任何的理由,只是因為,不配擁有那樣的美好罷了。

  「現在想來,可能只是我沒能保護好她吧。」

  男人的聲音漸漸降低,源千伊像是不曾察覺一般輕輕的拍著對方的後背,聲音輕柔,像是在帶著對方主動去回憶過去。

  你從來都不是不值一提的廢物,也不是你的失誤導致了她的死亡。

  起碼,在那有限的時間裡,你無愧於心,做到了你該做的事情。

  我也相信,她從來沒有怪過你。

  一定是深深的愛過,才會這樣無怨無悔。

  等那人的模樣和氣息都開始發生變化,甚爾這才焦躁的直接站起身來,毫不猶豫的把那個根本不認識的家伙丟到一旁。

  對於另一個自己他都生氣的無可附加,怎麼能夠允許其他人還占據著千伊的懷抱?

  死人也不行。

  「你哄他也太盡力了些吧,,之前你和我說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甚爾的臉直接湊到了源千伊的面前,他還是有些吃味。

  當初,千伊可是說,她只是出於愧疚還有自己長得很和她口味才相處試試的。

  根本沒有這麼濃烈的愛意。

  「現在有了啊。」伸手摟住甚爾的脖子,源千伊撒嬌道。

  「……」行吧。

  直接把人給抱起來,甚爾掃視著周圍的情況,疑惑還沒升起,源千伊就給他解釋了事情的全部。

  在聽到五條悟被封印的時候,他眉梢挑起,「謔,有機會了我也想把他給封印了。」

  「別想了,我們的御門疆可是被直接用掉了的。」

  「說的也是,要不爽了,還是讓他去激怒埼玉效果會更好。」

  三打一什麼的……

  在打五條這方面,甚爾總是可以和夏油傑達成一致。

  緊接著,兩人都感覺到了一陣力量的消退,源千伊思考了一下還是和甚爾一起回到了硝子那邊。

  兩人剛過來,治療結束的惠就注意到了兩人。

  「戰鬥應該已經結束了。」源千伊這麼說著,就在她的話音結束的剎那,那分外扎眼的白發就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不知道為什麼,源千伊覺得手癢的厲害。

  五條悟是一個自來熟到根本不知道距離感是什麼的人,畢竟他的能力就是無下限,就算靠的再近,他們之間也隔著『無限』。

  源千伊直接就想動手,不過甚爾的反應更快,他直接拿過天逆鉾就開始追著五條悟打。

  醜寶也在第一時間就攀附在甚爾的腰間,盡職盡責的吐著一會甚爾可能會需要的咒具。

  「那家伙到底在做什麼啊。」

  這是一個修築出來的簡易篷帳,除卻那些還在昏迷的傷員以外,在場,還清醒的人也就只有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伏黑惠三人。

  見那邊兩個幼稚的男人開始打架,硝子吐出一個煙圈看向源千伊。

  「那麼,能介紹一下嗎?兩位……究竟是什麼人?又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幫助我們?」

  硝子眼底的紅血絲都快要布滿眼眶,整個人帶著濃濃的頹廢。

  旁邊的煙灰缸裡更是裝滿了煙頭,也不知道她究竟抽了多久。

  源千伊嘆息一聲,從兜裡掏出幾顆薄荷糖,「別抽煙了,五條悟回來了事情就不會再往更壞的方向發展。」

  「至於我,只是一個不值一提的普通人罷了,在另一個世界裡,我們是認識的,所以我會幫忙。」

  從面前跑過的五條悟依舊蹦跶的很歡,畢竟他能夠自己治療自己,在這方面他就勝過甚爾了。

  不過……

  在作死的邊緣來回蹦噠的五條悟嗨的正歡,就被人捅了一刀。

  甚爾的實力也是不能否認的,對方的實力加上那各種咒具配合,時不時的給五條悟造成點傷害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惠∼你知道嗎?他們是你的親生父母喲。」拖長了語調的五條悟依舊讓人很想揍他,但這次他沒有再躲到一邊,而是把自己的眼罩摘下來,目光灼灼的看著兩人,「而且,我當年是殺了你的父親,並且在他的臨終囑托下才把你給帶了回來。」

  聽到這時隔多年的話,伏黑惠也只是稍微的驚訝了一瞬,少年的表情並沒有發生太大變化,他的視線劃過甚爾和五條悟又落在源千伊的身上。

  「我知道了。」

  少年的睫毛輕顫,他閉上眼睛不想透露出任何情緒。

  對於他來說,父親只是一個代稱,對方的模樣也早就模糊了。

  不過……

  原來他不是在外面鬼混,而是已經不在人世了啊。

  「稍微糾正一點,惠是我生的。」

  在聽到對方說出,是他殺了自己這事的時候,甚爾就覺得很是不爽。

  他當初的做法也太過可笑了些。

  不過,這個反應倒是挺有意思的。

  直接掏出手機對著五條悟那演藝化的臉拍了張照,甚爾滿意的點了保存。


第102章 番外·平安京

  生什麼生?

  大腦當機的五條悟一瞬間覺得眼前這人是在和他開玩笑,可這種玩笑話毫無意義。

  所以說,是真的?

  當場翹起蘭花指的五條悟覺得自己今天的震驚是真的挺多的,結果一轉頭,他更震驚了。

  因為,他在半空中看到了自己的腦袋。

  嗯,只有腦袋。

  而且還懸停在半空。

  「喲!」那顆腦袋還一副很高興的模樣在和自己打招呼。

  「悟?」感覺到了細微的差別,源千伊很確定那只有一顆腦袋的五條悟應該是自己那個世界的。

  但,他發生了什麼?怎麼只剩下一顆腦袋了?

  「誒喲!好有意思啊哈哈哈哈!」當那只剩下一顆腦袋的五條悟注意到身後幾人的「驚恐」眼神時,從空無一物的半空中掏出了自己的手,舉起手機就在拍照。

  那架勢,只能說不愧是五條悟。

  「等一下,現在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唯一還保持著冷靜的硝子伸手就想要找回理智。

  不管是剛才她腦子裡轉過的,有關於男性生子的話題,還是現在只有一顆腦袋加一條手臂的五條悟,都處處透露著詭異的氣息。

  「該不會是什麼咒靈的幻術攻擊吧。」

  五條悟:「我都在你面前,你還懷疑什麼幻術啊。」

  硝子:「不,正因為是你,所以我才懷疑啊,畢竟你不管做出什麼事情來我都會覺得很正常。」

  五條悟:「哪怕我穿著你的裙子裙子和傑去迪廳跳舞?」

  「對啊,哪怕……」下意識重復著對方的話,說到一半,硝子突然感覺不對勁,眼神一下子變得凶狠起來。「當初我那件特別喜歡的裙子果然就是你弄壞的!!!」

  所有的緊張氣氛在五條悟開口之後都化為了泡影,差點變身成暴躁小辣椒的硝子平復了下心情,視線在那個還拿相機拍照的五條悟身上停留了一瞬。

  「你們是一起的?都是所謂的平行世界。」

  「答對啦。」五條悟努力的晃動了一下半邊肩膀,不過下一瞬,他的臉上表情一僵,很明顯的,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太妙的事情。「千伊,你過來一下。」

  「嗯?」

  「我有點事想拜托你。」

  走上前的源千伊疑惑的看著對方,完全沒理解五條悟的「拜托」是什麼。

  這家伙居然還會拜托其他人還真是少見啊。

  「能不能幫我把另一只手給扯出來?」

  「……」不對勁。

  源千伊眯起眼睛打量著眼前看起來格外好說話而且誠懇的五條悟,總覺得對方有什麼陰謀。

  被人盯著看了好一會的五條悟這才稍微的,有那麼一絲絲的歉意。

  「我可能大概也許弄砸了一件事。」

  「什麼事?」不用猜也知道,五條悟剛才是打算把鍋甩給源千伊的。

  甚爾不爽的走過來,准備聽一聽對方打算說些什麼再動手解決對方。

  「只是稍微的……」五條悟用食指和拇指比劃了一個距離,並且努力讓那個距離看起來更小一點。

  「稍微的弄壞了一點——」

  「有話直說。」

  「我把回去的通道給弄碎了,剛才想擠過來但這玩意兒貌似不怎麼牢固。」

  不需要理解也能夠搞明白五條悟的話是什麼意思,源千伊只覺一陣窒息,她真的很想抓住五條悟的衣領晃上兩下。

  你到底在做些什麼啊!!!

  硝子漠然點煙,不管是哪個世界的悟都是一樣的不靠譜呢。

  算了,還是知足一點吧。

  「喂喂喂!不要拽我的頭發啊!」

  三個人都沒有在這裡停留太久的時間,五條悟也主動讓開了位置,把那只露出一個腦袋的自己給空了出來。

  目睹著「自己」被群毆,老實說還挺刺激的。

  直到那三人的背影消失,五條悟才被夜蛾正道一巴掌拍了下後腦勺,「看什麼呢?!那邊的情況處理好了嗎?」

  「大概的都處理完了。」說著,五條悟唇角揚起,帶著甜膩的聲音哼著歌,「有關我被救出來的事情可以先隱瞞著——剛好趁此機會好好和『那些』家伙玩玩。」

  見五條悟信心滿滿,伏黑惠只想說希望他別翻車。

  「對了!惠!你爸爸說你是他生的耶,你要不要……」

  「不要。」

  「誒?你不先聽聽老師要說什麼嗎?」

  「不聽,走了。」

  把冷漠霸總的氣質詮釋的淋漓盡致,伏黑惠根本沒看對方一眼,就直接又進入到涉谷之中。

  善後的工作還沒結束呢,比起在這裡休息聽五條悟瞎逼逼,還不如進去做點事情。

  揉著額頭,源千伊現在就想國罵五條悟三百句。

  就沒有見過這麼能搞事情的人!

  也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現在她只覺得自己渾身疼的不行,整個人都快要散架了。

  這還是甚爾下一瞬保護她,有一個緩衝的前提。

  「千伊。」

  甚爾的聲音有點奇怪,她倒吸一口涼氣睜開了眼睛。

  結果這一眼直接讓她當場愣住。

  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五條悟倒是恢復了原本的模樣,沒有再繼續在空中飄著一個腦袋在嚇人。

  可——其他的東西完全不正常啊!

  木質建築,什麼東西燒灼過留下的煙熏味道,還有一些很難說清楚的臭味。

  以及,最重要的。

  站在自己這些人前面黑壓壓的人群。

  高高的顴骨,內陷的臉頰,再加上那深凹的雙眼,所有人都瘦的脫了形。

  以及,那破舊到上個世紀都不一定存在的衣物。

  「神、是神跡!」

  那些人同樣看到了出現在祭台上的三人,不一會,所有人都這麼喊著。

  五條悟很快的整理好了需要的所有線索,六眼一掃就把該得到的消息都自動反饋到了他的腦子裡。

  他們所在的地方應該算是一個祭台,雖然只是一個由木頭搭建,粗制濫造的不行的建築,可祭台還是很好認的。

  特別在他們面前的那些人都做出了祈禱的姿勢,還有——『祭品』。

  一個披著白色布匹的女孩子。

  那布看起來比那些人穿著的衣服要稍微好一點,可裁剪的人手藝極差,只能說是一塊布,根本算不了衣服。

  黑色的發絲緊緊貼在臉頰上,像是剛沐浴過一樣,身上還帶著水珠,渾身顫抖的不敢回頭去看。

  她還算是稍微體面一點的,身上雖然同樣很瘦但並沒有那種瘦脫了形的模樣。

  「活祭」這個概念一下子出現在了五條悟的腦海裡,他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特別他覺得自己的腦子太好也不是什麼好事。

  因為一些極具特色的東西,他猜到了一些事情。

  在他們三人出現的剎那,面前的所有人都直接跪伏下去,口裡還念著什麼』顯靈『之類的話。

  五條悟偷偷和源千伊對了個眼神,他清了清嗓子。平日裡那聽起來就不靠譜的聲音此時聽起來顯得有一種區別於常人的魅力。

  「這裡不是平安京?」

  「……」下面的人很明顯的顫抖了一下,似乎也明白了些什麼,但沒有人敢回答。

  五條悟還在思考著是繼續問,還是趁此機會離開。

  「回稟神明大人,平安京在據此三百裡的東南方向。」最後還是那跪伏在他們面前,作為祭品的少女開口回答了五條悟的話。

  五條悟(小聲):「果然出問題了,現在我們好像直接跑到了千年前。」

  對於貓貓祟祟的五條悟,源千伊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還記得我們是為什麼來到這裡的嗎?

  「神明大人,請您眷顧我等。」那作為祭品的女孩子聲音顫抖,這個時候的天氣以及很冷了,但她依舊只有一件單薄的衣物,發絲的水珠滴落在地,「傳聞中的兩面宿儺破壞了周邊的所有村落,如果、如果不出預料,對方會來到我們這裡。」

  「求神明庇護!」跪伏在下面的人們這個時候也反應了過來,一個個開始乞求。

  「兩面宿儺。」五條悟摸著下巴倒是有幾分意動,他剛見過那個成為了宿儺容器的孩子,對於這個存在還算是有印像的。「要去看看嗎?我對全盛時期的宿儺還挺感興趣的。」

  「就算不去看,你有其他的打算嗎?」源千伊頗為無奈,就現在的情況來說根本沒有任何解決問題的辦法啊。

  還有——

  「我們到底要怎麼才能回去?」

  源千伊懷疑五條悟又隱瞞了些東西,不然他怎麼能夠在當時的情況下探出個腦袋來?

  「這個嘛,就要看運氣啦。」五條悟帶著眼罩,讓人根本沒辦法看到他的慌張。

  老實說,五條悟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去。

  畢竟,那個時候少年說的是……自己直接抓住他們拉把手就能回來的,可沒想到那所謂的通道那麼脆,直接就出問題了呢。

  「就當旅游了,反正我們一定可以回去的。」甚爾拍了拍源千伊的發頂安撫道,他的眸子掃過周圍的所有,挑剔的撇了撇嘴。

  這裡實在是太破舊了。

  三人的交談都是很小聲的,哪怕是距離他們最近的祭品少女都不曾聽到半點聲響。

  所有的人都忐忑不已,他們懷疑,這被他們「召喚」而來的神明並不是因為他們而降世,只不過是准備去平安京,結果落地時出現了誤差。

  「我會立下結界,給你們一重保障。」說著,五條悟就示意源千伊先走為上。

  一陣風過,依舊顫抖著的祭品少女這才抬起了頭。

  在天空中,三個模糊不清的人影如同神明般一閃而過,而在他們離開的剎那,一個透明薄膜也覆蓋在了他們的村落之上。

  「這結界,能保護你們許久。」

  模糊不清的話語在空中散落,少女的視線被淚水所模糊,她重新低垂下頭,目光緊緊盯著自己的掌心。

  能……活下去了嗎?

  神明大人是真實存在的啊。


第103章 番外·平安京

  「我還以為你會幫忙解決問題呢。」源千伊的視線在五條悟的身上轉過,剛才五條悟的做法確實是有那麼點超出她的預料。

  居然和甚爾賒賬咒具立下這樣的結界。

  「我本來就是一個很好的人好不好。」撅嘴嘴,這麼說著,五條悟快速的在平原上跑過。

  他們在趕路,目的地是這裡最近的城鎮。

  「再說了,我並沒有感覺到什麼過於強大的氣息,想來,兩面宿儺應該不再這附近,他們的擔憂完全沒有必要。」

  「你現在打算如何?」

  「先去換一身符合這裡的衣服。」說話間,他們的眼前已經出現了城鎮的雛形。

  「你有錢嗎?」

  「……」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是真的。

  特別是五條悟他們這些從來沒有為錢發愁過的人。

  更別提三人都沒有帶飾品的習慣,通用貨幣金子根本沒有。

  「要去偷嗎?」

  「那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會被舉報主角不光偉正的。」

  長嘆了一口氣,五條悟表情嚴肅,「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去□□吧。」

  甚爾:「你加油!」

  五條悟:「等等,這事不是甚爾最擅長嗎?你可是職業小白臉,哄女人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嗎?」

  「不不不,那太不守男德了,再說你更合適,」

  說著,甚爾把五條悟的墨鏡替換了他的眼罩,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給予厚望,「在上面的時候戴著,在下面的時候摘了。」

  「我懷疑你在開車並握有證據。」

  「你們倆在搞什麼啊。」對這倆人已經絕望了的源千伊無奈揉著太陽穴。

  「啊,千伊……」拌嘴結束,甚爾這才看到已經拿了兩件衣服過來的千伊。

  對方穿著紅白的巫女服,頭發直接披散在身後,這身衣服穿著反而帶著一股冷厲的味道。

  「走吧,在這裡行走還是要有個合適的身份。」

  巫女、陰陽師、僧侶都是人們普遍知曉的東西。

  他們都清楚,在這個時代,咒術師是官方,並且極少數人才知道的東西。

  在這個千年前的平安京,權貴統治要比他們生活的時候嚴重太多。

  對於源千伊挑選的身份,他們自然沒有意見。

  再說巫女、陰陽師、武士的組合也算是比較常見的。

  就是他們三個人不是相輔相成,互相幫助,而是三人一個賽一個能輸出。

  「可惡,這衣服要怎麼穿……」

  折騰了好一會,才按照正規的方法穿好了衣服。

  五條悟騷包的搖著折扇,「嗯哼,那我們現在就先去幫對方除妖吧。」

  老實說,五條悟自己也不知道千年前究竟是不是有妖怪真實存在的。

  有關歷史的文獻這種東西他一貫不喜歡看,更別提這類東西流傳下來也是帶著各種修飾,真實情況究竟是怎麼樣根本沒人知道。

  不過,想來解決的辦法也差別不大。

  聽聞御三家之一的加茂家曾經是賀茂家的分支,一直在鼓吹自己曾經的底蘊。

  不過五條悟是沒覺得這些家伙和自己有什麼差距的。

  哦,還是有的,他們家喜歡穿著陰陽師的狩衣裝逼。

  感謝他的好記性,不然五條悟覺得自己光在衣服這一點上都有可能會露出馬腳。

  源千伊在來到這城鎮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當即找了個鬥篷裝逼,運氣很好的『看到』了奇怪的東西纏繞在對方的身上。

  順手解決之後就開始了瞎扯的道路。

  感謝之前的「游戲」經歷,讓她說謊完全不用打草稿,甚至還能騙到自己。

  「很奇怪,那『東西』我能夠直接看到,可能不屬於『詛咒』。」

  聽到源千伊的解釋,五條悟點了點頭,他抬手推著墨鏡咧嘴一笑,「這些事情就交給大帥哥五條悟老師吧∼」

  「別沒事別湊過來。」一巴掌拍到五條悟的後背,甚爾表情嫌棄。

  沒事不要湊的那麼近,他們的關系可沒那麼好。

  嘻嘻哈哈的說了幾句,等到地方到時候三人臉上的表情全都收斂。

  拿了定金的他們當然要好好的表現一番,當然,更重要的是,表現好了,還能順便找個住的地方。

  在這個時期,有能力的陰陽師往往是最受歡迎的,特別是五條悟開大招足夠炫酷。

  哪怕對方並沒有像大部分的陰陽師那樣使用符箓也足夠讓人追捧了。

  享受著被人服侍的感覺,五條悟這才開始套話,然而得到的消息並不讓人樂觀。

  特別是有關兩面宿儺這方面的。

  ——『天災』兩面宿儺,被無數人討伐從未翻車。

  察覺到了氣氛不對,邀請他們的富商也找了個借口告辭。

  等周圍的人都走了,源千伊才看向五條悟,「你想去解決宿儺?」

  「有關這一點,我也很糾結。」五條悟沉思著,他想要試試自己如果在這個時候殺死宿儺,那麼會導致什麼樣的結果。

  有關蝴蝶效應這一點,源千伊曾經的經歷就是很好的證明。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

  但要讓他因為這個就畏首畏尾,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富商知道的事情也有限,我們下一站選擇去平安京吧。這裡的生活水平我可受不了,哪怕有無下限阻攔,也不能改變這裡的差勁。」

  「還真是喝露水的小仙男。」對於五條悟連灰塵都阻隔這一點,甚爾嫌棄不已。

  「那身份問題你打算怎麼解決?」源千伊對於去平安京倒是不否認,只不過,要怎麼混入都城?

  光明正大進去,自己這邊根本沒有正當的身份證明。

  「這個簡單——畢竟,五條家是真實存在的。」五條悟把墨鏡摘下,那雙剔透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源千伊,仿若有流光在其中劃過,絢爛璀璨。

  對於咒術師來說,六眼的識別度可要比真人要有用的多。

  「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我討厭這個時代。」一路走過去,源千伊他們看到了太多的人。

  能幫的,就盡力幫了。

  可大多數都是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幫的事情。

  妖怪、詛咒,占據著絕對的上風,甚至直接將一個村落毀掉都不會有什麼人注意。

  這個時代,人命什麼都不算。

  甚爾抬手遮住了源千伊的眼睛,「不喜歡,那就不要看。」

  男人溫熱的呼吸鋪灑在耳畔,隨著那聲音,心跳也不自覺的加快。

  源千伊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睫毛刮蹭著對方的掌心,她伸手握住了對方的手,「我還不至於那麼脆弱。」

  只是在看到了這一切後,覺得『平等』這一概念變得更加重要了些。

  「要先在這裡住下來嗎?」深呼吸了兩下,源千伊把城內城外那天差地別的差距壓下詢問著五條悟。

  「嗯,我找到了一個暫時住的地方。」說著,五條悟興奮的湊到源千伊旁邊說悄悄話。「說起來,我們要不要再順便去追星一下啊?」

  「?」

  見源千伊不解,五條悟偷偷指了指旁邊的人。

  那群人談論的話題正是兩面宿儺,不夠在說起討伐人物的時候倒是有些出乎預料。

  安倍晴明?麻倉葉王?源賴光?

  艸!

  歷史的棺材板壓不住了!

  見源千伊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五條悟咧嘴笑著,「後面兩個人不好見,但安倍晴明聽說是可以直接去找的,只不過對方不一定會見我們就是了。」

  聽他們說起兩面宿儺是雙面四手時,源千伊才想起了一件事,她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了之前裝著十根宿儺手指的包裹。

  「這玩意被我帶過來了可怎麼辦?」

  「唔……上面的氣息在逐漸融合喲,千伊,說不定這個可以當成大蘿蔔來吊宿儺。」摸著下巴,五條悟也發現那十根手指看起來有點奇特的變化。

  「啊,說起來,你帶走了的話,那豈不是說,那個世界的宿儺只能恢復一半的實力了?嘖嘖嘖,真是幫大忙了呢。」

  見五條悟還是沒有一句正經話,源千伊直接把東西又重新裝回包裡。

  正在說話間,不遠處跑來了一群人,遠遠的就看到那群家伙穿著統一的狩衣。

  「你們……不是陰陽寮裡的人?算了,不重要,現在你們幾個跟我們走。」

  說話的人很不客氣,在看到站在路邊的他們直接就招呼上了。

  見他們這架勢,五條悟眨了下眼,直接跟了上去。

  「是出了什麼事嗎?」

  五條悟想要裝樣子,那還是挺正常的,起碼他這張臉就給人一種強烈的迷惑性。

  被他詢問的人原本還有點不耐煩,在對上那雙眼睛時恍惚了好一會才給出了答案。

  五條悟這個烏鴉嘴,兩面宿儺真的出現在附近了,而且看架勢目的地就是平安京。

  「晴明大人已經先一步過去了,還有天元大人和羂索大人,這次勢必要將其徹底斬殺!」


第104章 番外·平安京

  哦呼,我覺得這次能看到一些很精彩的東西。

  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並且魔改的。

  五條悟他們在源千伊出現之前,從未聽過羂索這個名字,而現在,這個名字居然和天元一起出現?

  五條悟感拿夏油傑的頭發來打賭,裡面一定有貓膩。

  「雖然他現在可能是一個正面角色,不過,如果可以,我想徹底搞死他。」源千伊在聽到那個名字的剎那眼神就變得凶狠,整個人也染上了一分戾氣。

  「當然,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對於源千伊,甚爾自然是無條件支持的。

  他毫不猶豫的就選擇站在源千伊那一邊,如果有需要,他還想順便遞刀幫源千伊將對方斬成肉泥。

  五條悟也趁人不注意湊到了源千伊旁邊,「別這麼直白嘛,如果是本人的話,那我不相信他本來就是一個好人,不然怎麼可能一口氣搞事搞一千年?正好他現在是以正面形像在,那還不如讓他一點點失去所有,再直接墜入深淵。」

  「……五條悟你醒醒,我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在這裡呆多久好嗎?」這種安排一看就很麻煩啊。

  「嘻嘻,你看我的。」這麼說著,五條悟蹦蹦跳跳的就往前跑。不一會,就湊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不用管他。」甚爾把源千伊帶到自己旁邊,免得趕路的時候被其他人碰到。

  陰陽師哪怕經常出任務,可在體力上面並沒有點亮太多的技能點。

  沒多久,源千伊他們直接就到了前頭。

  出城之後又跑了很遠的距離,源千伊才感覺到了一陣暴虐的氣息。

  她沒有見過宿儺,對於這個存在自然也沒有太多的想法。

  可當她看到那『人』的時候切切實實的愣在當場。

  「居然真的有四只手的嗎?不過,他的肌肉看起來好硬。」

  「你的關注點在這裡嗎?」

  「咳咳。」被甚爾看著,源千伊連忙打了個哈哈轉移話題。

  在場的人其實挺好認的,穿著狩衣掌握全局的男人應該就是安倍晴明。他的身旁還站著幾個看起來並不是人類的存在,或許是所謂的式神之類。

  風光霽月儒雅風流大抵就是如此。

  視線又轉移到另外兩個人的身上,源千伊一時間有些拿不住那兩人誰是羂索誰是天元,在戰鬥的時候很明顯也不適合去問。

  「小心!」

  當源千伊思考著究竟是劃水還是參與戰鬥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來。

  一股熾熱的火焰直接席卷,能夠灼燒一切的火焰將眼前的一切都吞噬掉了。

  甚爾直接將醜寶放出,手裡握緊咒具,在對方要將他扯入戰局的時候,自然是不可能善了了。

  「糟了,千伊!」

  原本甚爾根本不需要操心千伊的安全,畢竟對方這段時間的鍛煉也不是白來的。

  可在看到宿儺原本所在的地方已經沒有了蹤影時,甚爾突然反應過來,剛才的攻擊可能是虛晃一招。

  與此同時,他也看到了兩面宿儺那龐大的身軀幾乎要將源千伊給直接遮掩。

  對方的四只手運用的極好,半點不給其他人偷襲的機會。

  男人的臉上也帶著趣味的笑容,寬大的手直接按向源千伊。

  「變態嗎你?!還襲胸?」化解掉宿儺的攻勢,源千伊連忙瞅准機會後撤。

  拳頭緊握,直接回擊。

  拳頭相撞,源千伊只覺手臂陣痛不已,這個家伙的力量未免也太離奇了些吧?

  「巫女?呵,有意思。」

  「有意思個錘子啊。」你以為你是什麼霸道總裁嗎?

  在力氣上失利了的源千伊也清楚,以自己的情況估計是沒辦法對付對方的。更別提這人還是詛咒之王,有自愈buff。

  「作為普通人,我還是先撤吧。」

  強撐著打架一點都不劃算,更別提旁邊還有這麼多人呢。

  見源千伊有後撤的打算,宿儺直接沒有給她這個機會,直接就准備阻攔。

  不過在他攻擊到達之前,另一股火焰先行抵達。

  紅發的黑皮男人站在她面前,阻擋下了宿儺的全部攻擊,於此同時無數的符箓如同有生命一般,擰成一股繩將宿儺的兩只手捆綁住。

  「紅蓮!動手!」之前被源千伊猜是安倍晴明的男人輕喝一聲,他的衣袍無風自動,隨著他的聲音落下,那剛才擋在源千伊身前紅發的黑皮男人直接不要命一樣的攻擊。

  見主要戰鬥人士都集中過來了,源千伊這才揉著手腕離開戰局中心。

  不消一刻,戰鬥區域已經看不清楚了。

  衝天的火焰讓大部分人根本沒辦法看清楚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大部分過來湊數的人也都根本加入不了戰局。

  只能站在旁邊搖旗吶喊打call。

  「他怎麼會攻擊你?」甚爾很自然的過來幫源千伊揉著手腕,那白皙的肌膚上很明顯的紅了一片。

  「應該是我背包裡放的『大蘿蔔』。」源千伊扯了扯嘴角,她按住甚爾的手,「背包被他搶走了,你和悟說一聲,最好直接將其斬殺,不然……」

  「看來對方的想法也是這樣。」甚爾眼睛眯起,語氣有些危險。

  就在他們交談的時候,宿儺那顯眼的身形直接後撤,現在去追趕攔截已經來不及了。

  「……麻煩。」

  善後什麼的並不需要他們,陰陽寮裡的人過來基本都是在負責這些,之前看到的那兩個和安倍晴明並肩作戰的男人也匿入人群中看不到蹤影了,不過晴明倒是給五條悟留了一句話,「有空可以去他家裡坐坐。」

  五條的表現太過亮眼,把源千伊這麼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巫女」都能和宿儺對轟拳頭的表現都遮掩了不少。

  等五條從那些客套中出來也低聲詢問著源千伊背包的事情,「那包裡還裝了什麼?」

  「一些食物、衣物還有……懷孕石?」

  「你認真的嗎?」

  「這東西隨便放萬一造成不好的影響該怎麼辦,當然要隨身帶著啊。不過都好好的放在盒子裡,應該不會專門把盒子打開吧……」源千伊覺得自己越說越心虛,因為宿儺是因為那十根手指頭才看中自己背包的,自然會對裡面的東西感興趣了。

  「也沒事,反正坑反派不算坑。」

  「你認真的嗎?」

  「誒,只是稍微有點可惜,不然還能把那懷孕石送給羂索幾個,他發現自己懷孕肯定會很有意思。」

  奪筍啊。

  五條悟那張嘴簡直就是德雲分社。

  源千伊光是聽著都覺得腦殼疼的厲害,不過反正是反派來著,這東西送過去她也不怎麼愧疚,最多覺得有那麼點浪費,希望宿儺不要那麼粗暴的直接將東西都給捏碎。

  她是絕對不會負責的!

  他們三個人畢竟不是本地的,要再多待下去也會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影響,五條悟干脆就帶著源千伊他們一起去了晴明的宅邸。

  安倍宅在遠離喧囂的外圍,以三人的速度沒花太久就到了宅邸。

  視線落在那刻印著桔梗印的大門上,源千伊還在糾結著一面之緣就這麼大大咧咧登門拜訪,是不是有點不太好的時候,五條悟已經開始拍門了。

  甚至要拍出一股「我知道你在家,開門開門開門吶」的架勢。

  「沒事,反正丟臉的是他。」甚爾還安慰著源千伊,又順手rua了一把醜寶。

  這些年他都沒怎麼投喂對方,剛才戰鬥的時候順手牽羊了醜寶可以消化的東西。

  默默捂臉,源千伊覺得自己在臉皮厚這一點上還需要多加學習。

  「三位請進。」幾乎在五條悟剛敲完第一輪的瞬間,門就被人直接打開了。

  開門的人感覺也有一種飄忽感,不像是人類。

  在源千伊的腦子裡出現這個概念的時候,五條悟就先一步很不客氣的托腮湊近打量。那幾乎要貼到別人臉上的模樣看著別說多不知道客氣了。

  「五條閣下,在下只是一個普通的紙人式神罷了,不值得研究。」

  「這樣啊。」五條悟點了點頭,率先往裡面走去。

  宅邸的景色極佳,帶著一種雜亂的美感,更別提各色花蕊都爭相開放,美的有幾分詭異。

  「恭候多時。」換下了厚重狩衣的晴明只穿著一件略有些單薄的衣服和他們相見,帶著幾分隨意自在。

  「不知道傳聞中的安倍晴明是否猜到了我們的來意?」五條悟也不客氣,直接就坐到了晴明對面。

  他這樣的舉動讓晴明旁邊的其他人都露出不喜之色,之前幫源千伊擋下一招的黑皮男人更是差點就准備動手。

  「紅蓮,他們是我的客人。」晴明這麼說道。

  在他強調完這句之後,那看起來就像是刺頭的黑皮男人冷哼一聲,直接消失不見了。

  「抱歉,我的式神對我難免有些關心過度。」

  「小問題,很正常。」五條悟一副理解的模樣擺了擺手。

  「如果不是我確定五條家的當家主現在正在出雲國那邊,我真的會認錯。」晴明的視線柔和,他在五條悟的身上停留了好一會才搖了搖頭。

  「幾位前來是為了宿儺?」

  「是也不是。」源千伊直接捂住五條悟的嘴免得對方又說出什麼奇怪的話,「如果可以,晴明大人能否告訴我有關羂索的事情。」

  在看到源千伊的時候,晴明臉上的表情更古怪了些,他似乎猜出了什麼,但又什麼都沒有說。

  「羂索閣下嗎,我和咒術師的聯系並不那麼緊密,知道的也只是些皮毛。」

  見晴明准備開始講述,五條悟還是高高的舉起了自己的手,表示他要發言,「那個那個,我聽說陰陽師蔔算很厲害?你能不能在講故事之前先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蔔上一卦?宿儺搶走了千伊的包裹,他有沒有動裡面的東西?懷孩子了嘛?懷了幾個?」


第105章 番外·平安京

  聽到這話,對面那維持著溫和笑容的男人都難以保持。

  他的視線盯著五條悟好半天才在腦子裡把他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懷…了幾個?」晴明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的聲音有些飄忽甚至帶著一點不可置信的茫然。

  「對啊!幫忙蔔一卦吧。」五條悟一臉理所當然,興奮的直搓手。

  就現在的情況來說,根本沒可能去找對方確認消息,當然還是和眼前這個玄學頭子來確定啊。

  「蔔卦不是這麼用的。」卡頓了好一會,晴明才開口拒絕。

  他臉上又恢復了溫和的笑容,半點看不出他剛才心底究竟受到了多大的震撼。

  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了拒絕的話,晴明就開始和源千伊講述有關羂索的情況。

  此人和天元同處一脈,屬於現在的咒術師中的領軍人物。

  「當然,和我相比還是要差上些許。」

  晴明說話的語氣帶著絕對的自豪,他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

  見識過對方實力的五條悟也沒有在這裡打岔,他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溫和的聲音還在繼續,他們也從晴明簡單的話語中勾勒出了一個有才能有報復的年輕人形像。

  在大眾的視野中,此人也沒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甚至於聲名是幾個傳播最遠的人中最好的一個。

  安倍晴明是白狐之子,麻倉葉王的靈視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就是怪物,源賴光雖然斬鬼有功,但性格太過偏激。

  所有的人都有各種值得抨擊的地方。

  在他們的面前,無人敢說起這些話。

  在背後的時候,他們則是恣意詆毀,用盡自己所能說出最惡毒的話。

  「羂索不一樣,他的名聲極好,幾乎可以等同於大善人。」說到這裡,晴明嗤笑一聲,「就和他的名字一般,簡直真的要成為不空羂索觀音一般。」

  從晴明的話語中,源千伊聽出了對方的立場。

  「你不喜歡他。」

  晴明唇角勾起,露出狐狸一般魅惑人心的笑容,「每個人都帶著面具,在平日相處的時候面子上過的去就得了。」

  狐狸精喜歡騙人,但不喜歡被騙,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

  名聲沒有用,一旦反噬則會更加厲害。

  可在毫無證據依據的情況下,對一個世人眼中的『觀音』『佛陀』動手很明顯是不明智的選擇。

  「無所謂,我不需要名聲這種東西。」

  「不必著急,許多事都是可以解決的。」說著,晴明直接發出邀約,邀請三人在他家裡住下。「三位可以在這裡住到離開的那一日。」

  源千伊有些驚訝的對上那雙透徹的眼眸,和五條悟那讓人驚艷的瞳眸不一樣,他的眼中清澈明亮,會讓人不由自主信任對方。

  又聊了幾句,晴明給他們指了一個地方,示意他們可以去看看。

  五條悟這次倒是沒有湊熱鬧的跟著一起,他直接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癱倒,擺著手,「你們去看看吧。」

  和甚爾一起出門走到大街上,周圍的人正好在討論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聽說兩面宿儺會生吃人肉啊!那家伙在半個月前把好幾個村子的人都給吃掉咯。」

  「聽說那詛咒之王可邪性了,不止是雙面四手還青面獠牙看一眼都能把人都靈魂給吞了。」

  普通人之間的八卦無非那幾種,說到的東西也都是些亂七八糟的。

  不過很快的,源千伊聽到了人群的喧嘩。

  男人的聲音溫和有力,在安撫著周圍的所有人。

  他的容貌算不上絕佳,但怎麼說呢,他的打扮和給人的感覺都在往富態上掛鉤。

  可能不像晴明那般有著打眼的姿容,但絕不會讓人看著討厭。

  「羂索大人可真是個好人啊。」

  「多虧了大人才擊退了那詛咒之王。」

  聽著周遭的話語,源千伊嘴角扯起露出一個嘲諷的笑,視線也緊緊的盯著那站在人群中的家伙。

  有幾分老舊的房屋發出吱呀的聲響,男人的腳踩在木質建築上,他所過之處,地板都會被踩的顫抖。

  「宿儺大人!」穿著簡單布衣的少年從房間裡探出頭來,抬手擦掉額頭上的汗水剛准備問些什麼,可視線一下子被對方手中的小布包所吸引。

  宿儺的身量比大部分人都要高出不少,衣服也只能去專門定制,為了方便自己的四手定制的都是那種寬松袖子的女式和服。

  宿儺輕嗯一聲,抬腳踢掉了旁邊的其他東西,坐在椅子上順手就將手裡提過來的包給撕開。

  裡面的東西嘩啦啦掉了一地。

  作為宿儺唯一僕人的裡梅下意識看過去,視線落在那很明顯是女性衣物的東西上下意識的讓自己的視線遠離。

  嗯……他絕對沒有多想,那衣服一看就不是宿儺大人的尺碼。

  宿儺從裡面撿起一個更小一點的包裹,眼睛一眯,身體向後一靠很是愜意。

  腦子裡還亂糟糟的裡梅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過了幾秒被一股強大到無可附加的氣勢直接壓到根本喘不過氣來。

  「大人您是……又變強了?」

  吸收了那全部的力量,宿儺也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這股力量純粹無比,簡直就像是注定和他契合的一樣。

  腦子裡也回想起了那不久之前見到的女人,明明那體格纖細到可以被他直接捏碎。

  身穿紅白巫女服的源千伊沒有任何猶豫和膽怯的,直接揮拳和他對轟。

  「這次見到了一個很有趣的女人,居然可以擋下我的一拳,呵,或許她的味道也會很不錯。」

  腦子裡已經開始期待那有著充沛力量的肉質會是何等的美味,宿儺的視線又停留在那背包裡的其他東西上面。

  他注意到其中一個被包裹的很嚴實的東西,那上面還順便的附加了幾個不方便打開的結界刻印。

  不過這點東西,對於宿儺來說,毫無意義。

  他只輕松一撕,就將其直接撕開。

  裡面的幾個更小一點的包裹掉落在地,宿儺的手直接抓住了兩個,又把最外層的包裹給撕開。

  「石頭?」

  見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宿儺也就不再注意,直接將手裡的石頭捏成了粉末。

  「把無用的東西丟掉。」

  聽到宿儺的吩咐,裡梅連忙將不重要的『垃圾』收拾好,准備找個地方丟掉。

  手指在那摸著極柔軟的布料上停留了一瞬,又連忙把奇怪的想法丟出腦子。

  裡梅的動作很輕,幾乎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就將一切都處理了個干淨。

  靠在椅子上的宿儺正在享受著這股和自己毫不排斥的力量,爽的頭皮發麻,他能夠清楚感覺到,那股力量和自己同出一源,融合起來也極其輕松。

  等他掌握了這股力量,整個世界都局面都會變得更有趣一些。

  突然,他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眉頭微微皺起,但身體中那澎湃的力量反饋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反應。

  「罷,就算是陷阱,我也不懼。」

  這種和自己毫不排斥的力量他當然知道其中有蹊蹺,但他不怕。

  陰謀詭計也要看是對誰施展。

  至於敢算計他的那個巫女,也要成為他的『食物』才是。

  莫名感覺有什麼不對勁地方的源千伊連忙搓著手臂,「總有一種被人盯上的微妙感覺。」

  「怎麼了?」仗著袖子寬大,甚爾直接握住了源千伊的手。

  附近的人群還在說著些奇怪的話題,源千伊他們正站在遠離人群的位置,仔細的觀察著羂索。

  「沒事,比起這個,你覺得我們該如何?」

  「做你想做的。」

  對於甚爾那沒有任何猶豫的全力支持,源千伊也頗為無奈。

  像五條悟那種專注說相聲和吃瓜不發表意見的不好,可甚爾這種完全不帶否定,只等著自己下決定就擼袖子上去的也不是特別好啊。

  夏油,我有點想你了。

  下次有機會還是和夏油組隊一起出來吧。

  「雖然我不在意名聲什麼的,但晴明說的也有道理。」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離開,要殺死對方也不方便直接上去莽。

  「那我去就好了。」甚爾下意識的說道。

  以他來看,殺死眼前的那個男人只是有挑戰性,而非難以完成。

  在甚爾的話說出的時候,源千伊也想起了甚爾曾經的『副業』。

  她微微撇頭,和男人對視,「甚爾,我不想你為了我去弄髒手。」

  人命很輕,靈魂很重,每一筆都是一個業障,源千伊不去追究對方的曾經只是因為他所殺的人都不是絕對無辜的。

  但並不代表了,有罪的人就該殺。

  「你的雙手不能被這些東西沾染玷污。」

  她想殺死羂索,是因為其中的種種宿命。如果不解決對方,她會覺得生理厭惡。

  「而且,如果他就這麼死了也有些太便宜他了。」明明沒有那份絕對制衡的實力,卻能夠在名聲上超過安倍晴明?

  太可笑了些。

  了解到了源千伊的想法,甚爾抬手揉了一把源千伊的發頂,趁沒人注意又把手給收了回來。

  「那就先給他添點麻煩。」

  這麼說著,甚爾也稍微有點懷念夏油傑,對方隨手就能搞出點很好用的咒靈。哪像他,只能揉成咒靈球先放在肚子裡當備用。

  「……說起來,甚爾,你明明沒有必要吃咒靈的,干嘛還要留這麼多。」

  在看到甚爾的動作之後,源千伊才想起來,甚爾的肚子也是個異次元口袋。

  他也囤了不少能夠起到小作用的咒靈。

  咒靈的味道那麼難吃,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到底是為什麼這麼做啊。

  「因為醜寶只能吃武器啊。」甚爾回答的理所當然。


第106章 番外·平安京

  一直以來都以所謂風度出現在人前的羂索也被甚爾那突然弄出來的咒靈給打了個措手不及,在平安京裡,這種東西是最少的。

  這些東西基本沒有可能會穿過籠罩著整個平安京的結界,除非是像鬼王那種水准,實力極強的存在。

  不過很快的,羂索就發現事情並不值得注意。

  這虛晃一招,最多也就讓他在民眾面前狼狽一點罷了。

  等處理好一切,他也不好再回到剛才的街道上重新刷聲望,那樣為免太刻意了一些。

  「不過,這次的事情究竟是誰做的?」

  男人這麼念叨著,聲音還未完全落下,他就下意識的低頭。

  那純白的裡襯上,渲染出了一朵血色薔薇。

  屏住呼吸,男人的反應也極快,他沒有絲毫猶豫將自己的肌肉繃緊,暫時止血,同時阻止那刀刃被拔出造成二次傷害。

  傻逼。

  對於眼前的人,甚爾沒有半點的猶豫。

  你以為我只有一把刀嗎?還是你以為人只有一只手?

  在羂索做出反應的剎那,甚爾就直接將另一把刀直接插入羂索的喉嚨。

  咽喉的脆弱要遠超其他部位,當然,為了保險……

  在羂索的意識還未完全消散的時候,第三次刀刃攻擊來臨了。

  一柄長刀直接從頭蓋骨穿過,徹底將他的一切都抹殺。

  這種攻擊和毫不留情的手段,讓人止不住的膽寒。

  他的腦子甚至還沒有明白過來究竟是發生了些什麼,就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可怕的家伙。

  意識到最後,他甚至都沒有回過頭看一眼那殺了他的究竟是什麼人。

  沒有一點咒力,也沒有一絲生息。

  「死了。」甚爾停頓了三秒,確定對方的心跳和呼吸都停止之後才看向源千伊。

  「你真的是,半點都不停留啊。」源千伊有些無奈,她走上前沒好氣的仰頭看著對方。

  因為她之前的話,甚爾這次連刀都沒拔出來,自然也不會有血濺到他的身上。

  這種肮髒的家伙,不值得。

  不會留下任何的東西,就算他在民眾中的口碑再好,他也只不過是一個死人罷了。

  當人死去的時候,再多的東西都變得不重要。

  更別說,他身上的利益根本不足以讓其他人永遠的將他銘記。

  「他多活一秒鐘就會讓你不開心。」甚爾直接抬起手將人摟到懷裡,下巴擱在源千伊的頭頂,「我是你最好用的刀,在你需要的時候,我會掃清一切,不需要的時候嘛,就只能在廚房切菜了。」

  「你啊。」

  等兩人回去的時候,源千伊就看到了正迎面出來的五條悟 ,他的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摘下自己的墨鏡,「殺了啊,速度挺快的。」

  「接下來我們去哪裡?難得來一次不玩玩有點可惜了。」

  「如果可以選擇,我更想在這裡睡一覺等結束直接回去。」

  不過這個選項貌似在五條悟的列表裡根本不存在,他直接擠到兩人中間,毫無破綻的融入了他們倆。

  無奈嘆息,源千伊和人一起到街上轉悠了一圈,還買了不少頗具特色的東西准備到時候帶回去當伴手禮。

  等結束活動的時候,他們才從最新的傳言中得知了羂索死亡的消息,這還是負責清掃的僕人發現了這一點才傳了出來。

  在確定這人是被刀具所傷而不是被什麼『特別』的東西弄死後,談論的房間就變成了『那麼好』的人會招惹到什麼樣的敵人。

  「反正和我們這剛進入平安京不到一天的人扯不上關系。」

  五條悟這麼說著,不過他那過於出眾的樣貌還是帶來了不少的麻煩,原本還准備多聽聽八卦的五條悟在聽到有人喊他五條家主的時候慌忙跑路。

  「早知道我出來的時候就讓晴明幫我做下偽裝了。」

  「你干嘛那麼怕他們?反正你又不是本人?」

  「但我有六眼啊。」

  六眼在同一時期不可能出現兩個人,他要是出現在這裡被人發現,一定會造成不少的麻煩。

  平安京裡有眼光的人可是一點都不少的,要是一個搞不好就有可能被人扒出真實的情況來。

  五條悟喜歡熱鬧,但討厭麻煩。

  夜色降臨,五條悟偷偷摸摸的拉著兩人上了房頂。

  躺在磚瓦之上,仰望星空。

  有太多的東西會隨著時間和發展而發生變化,亙古不變的也就是這片天空了。

  「其實我有一點害怕,我不知道我們的舉動是否會造成不好的後果。」

  因果關系是最難以揣測的,源千伊不知道自己這邊解決掉羂索是否會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

  她不後悔這個決定,但害怕事情的發展會出於她的預料。

  「操心那麼多干嘛,你又不是神,什麼都要攔到自己身上。」五條悟直接翹起二郎腿,根本不能理解源千伊的擔心。

  在他看來,這種事情毫無意義。

  「正是因為我是普通人,才會更擔心我的決定會不會對其他的普通人造成影響啊。」

  伸出手,白皙纖細的手指在整片夜空的映照下顯得更加虛幻。

  「比起那個,千伊你不覺得自己更該先去看看兩面宿儺嗎?」

  「……」

  我不想去看,你能奈我何!?

  雖然還不確定自己什麼時候能回去,但源千伊很確定自己這邊不可能!在這裡呆到對方發現自己懷孕這種事!

  「嘻嘻,千伊你說不定能一口氣又有十個孩子喲。」

  「閉嘴啊!」不要說這麼可怕的事情。

  「比起一口氣多十個孩子,我倒是覺得對方可能在發現懷孕的時候,直接把孩子給掏出來。畢竟——咒靈的恢復速度可是很可怕的。」

  「這種說法更可怕了啊!你們轉移話題也不要轉移的這麼血腥好不好!」

  夜空裡傳來了一陣歡快的笑聲。

  人和人的悲喜並不互通,源千伊只想錘爆五條悟的腦殼。

  ……

  【呀勒呀勒一個沒注意就發生了這種麻煩事啊。】

  毫無情感起伏的話語仿佛是在遙遠的天邊響起,有些熟悉。

  睜開眼的時,源千伊看到的不再是什麼遼闊的夜空,而是潔白的天花板。

  猛的坐直了身子,源千伊清楚看到自己現在正躺在臥室的床上。

  「是夢嗎?」

  扶著額頭,源千伊覺得腦海中的記憶雖然有些模糊的像是夢境,但有之前的那麼多次經驗。

  她總覺得這次是『真實』。

  「千伊∼」五條悟是第一個跑過來的,他直接就想要開門進來,不過被住在旁邊的甚爾一個鎖喉拖走。

  「看來不是夢了。」從五條悟的反應來說,就能夠確定這一點。

  在源千伊簡單收拾了一下出門的時候,五條悟已經沒有了蹤影。

  「他先去忙了。」甚爾補充解釋道。

  順著甚爾指的方向看過去,源千伊看到了正以一種完全不符合快三十歲魔法師速度的男人蹦蹦跳跳的帶著兩個學生走出去的畫面。

  視線在那個櫻色頭發的少年身上停留了一會,源千伊感覺到了一種很不妙的氣息。

  「他就是那個叫虎杖的少年?」

  「應該吧,我沒注意。」

  目送著對方走出校門,源千伊還有一點遲疑。

  不過這個宿儺本人的可能性不高。

  畢竟,他們之前可是把那個羂索給殺死了的。再說,在她之前收集到的部分消息裡,妖怪的存在和自己之前去過的平安京完全不同,也沒有所謂能夠驅使十二神將的安倍晴明。

  當初為了和團長拉近關系,她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世界線肯定不一樣!

  ……大概。

  【很遺憾。】

  站在天台上,額頭滑下一滴冷汗的齊木楠雄覺得自己真的挺難的。

  事情怎麼就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呢?他也不是故意的……所以不需要……善後的吧?


第107章 番外·養崽

  也不知到五條悟帶人走是要去做點什麼事情,源千伊干脆就把這次的意外給拋到了腦後。

  雖然平日裡沒事了直接住在高專,不過之前的房子還是沒有退掉的。(對,直哉送的那個)

  剛回到家,一個小炮彈就直接撲了上來。

  一把抱住小姑娘,源千伊也嬉笑著,「小柚緒看起來長胖了不少呀。」

  「才沒有呢。」女孩子撅著嘴,圓溜溜的眼睛盯著源千伊看了半天,「爸爸和媽媽都不回來看我是不是忘記我了呀。」

  「說的和你上個月沒和我們一起去旅游一樣。」甚爾聽到對方的這聲抱怨,直接伸出手指戳了戳那帶著嬰兒肥的小臉。

  「我才是那個被你們拋棄了很久很久的人好吧。」聽到開門聲才從房間裡出來的直哉頭發亂糟糟的,一看就是剛睡醒。

  視線落在直哉穿著的那件襯衣上,源千伊頗為無奈,「你對我的衣服做了什麼。」

  「我只是買了情侶款!才沒有痴漢的做什麼奇怪的事情!」

  「嗯,好,我知道你有賊心沒賊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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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委屈巴巴覺得自己又被欺負了的禪院直哉盯著源千伊看了好一會才頗為幽怨的去洗手間收拾自己,在看到那鳥窩一樣的頭發時又發出一陣叮叮哐哐的聲音。

  可能是鬧的太大了些,另一個房間的門也被打開了。

  一對模樣幾乎毫無差距的雙胞胎正揉著眼睛茫然的看著客廳裡的陌生人。

  「這是禪院直哉的兩個孩子。」甚爾見源千伊好奇,補充解釋。「前段時間測出來這倆都繼承了她的術式。」

  點點頭,源千伊也和兩個小孩子打著招呼。

  對於乖巧並且不怎麼熊的孩子,源千伊還是有很多耐心的。

  和兩個孩子說了一會話,換好了衣服的禪院直哉就走了出來。

  對兩個孩子來說,自家爸爸突然變成媽媽還是挺讓他們驚訝的。

  當初在解決了孩子問題之後,禪院直哉就選擇了恢復。

  在女性這個身份不能夠給她帶來更多價值的情況下,禪院直哉自然是選擇綜合戰鬥力會更強的男性自己。

  只不過那個時候的她根本沒想到,在幾年後會直接撞上源千伊。

  要是可以選擇,她哪裡還會中途變上一遭?

  察覺到兩個孩子在看到禪院直哉時的反應,源千伊眉頭擰起。

  「你和兩個孩子不那麼熟?」

  「啊?平常養孩子的都是保姆啊,我可是很忙的。」理所當然的回答,對於禪院直哉來說,她是需要孩子,而不是為愛孕育孩子。

  該負的責任有,可溺愛啦,照顧啦什麼的根本不存在。

  「……我發現你們禪院家都不喜歡養孩子,不,應該說,親情緣淡薄的可以。」

  對此,兩個禪院都沒有否認。

  雙胞胎倒是沒有因為這個而失落,他們倆很快就和伏黑柚緒玩成了一團,比他們倆大上兩歲的小姑娘很滿足的當了一把姐姐的癮。

  「千伊∼你最近不會出去了吧?」拖長了語調,直哉湊到源千伊旁邊,從這個角度簡直什麼都能看的。

  源千伊一把按住對方的臉讓她稍微離遠一點,「直哉大小姐不忙了嗎?你可是禪院家主呢。」

  被人這麼對待也沒有生氣的直哉直接沒有猶豫的張開嘴就輕咬住了源千伊的手指,如果不是甚爾的動作更快一些,怕是直哉還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口技」。

  直哉:「最忙的時候早就過去了,現在我也就是個甩手掌櫃 除非特別要緊的事情不然基本不會輪到我忙活。」

  甚爾:「你也不怕被架空。」

  直哉露出一個張揚的笑容,舌尖舔著自己的虎牙,「你在想什麼呢?就那些廢物的模樣有誰能躍過我去?」

  「真希再練練就有可能了。」甚爾毫不猶豫的打破禪院直哉的幻想。

  聽到他這話,直哉跟炸毛一樣,「你就是要和我過不去對不對!」

  她都花錢養著甚爾了,這人還一直做這種讓人不爽的事。

  先是生了一個最符合繼承的十影法兒子,現在又收真希為徒弟窺伺她的位置。

  禪院直哉敢拿甚爾的那張帥臉打賭,要是真希真的成為家主,禪院家要直接玩完。

  倉庫裡的好東西怕是直接成為高專的私庫,直接開放給其他人用。

  「對啊,大小姐什麼都比不過我呢。」甚爾直接摟著源千伊,靠在她肩膀上,一副就是要氣死對方的架勢。

  「啊啊啊!」氣紅了眼的直哉直接就想撲到源千伊懷裡,起碼在撒嬌這一點上她沒輸。

  「你們倆給我夠了啊!」源千伊毫不猶豫的給兩人腦袋上來了一拳頭,這倆才稍微的冷靜了一點。

  源千伊覺得,自己就是自作自受。

  她怎麼就這麼難呢?

  「算了,起碼沒有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大腿壓在我身上。」那倆人的體重真的要半夜被壓死的。

  疲憊的睜開眼睛,源千伊毫不意外在自己的床上看到了全員聚集。

  把三個小孩分別扔到直哉和甚爾的身上,源千伊這才起身洗漱。

  她甚至開始思考自己要不要換一個更大一點的床了。

  不然再這麼一起睡前玩游戲看電影,之後又沒有各回各屋的習慣,她以後說不定會直接被踢下床。

  「嘭!」就在源千伊這麼想的時候,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

  探頭一看,禪院直哉直接被踢下了床,還是那種腦袋在地上,腿在床上的姿勢。

  「喲∼你們昨天做了什麼居然有黑眼圈了?」開車到高專,剛下車就聽到五條悟那欠揍的聲音。

  源千伊習慣性無視掉那聲音,直接往裡走。

  走了兩步才注意到在五條悟的身後還站在三個人。

  一個是昨天見到了的少年,還有一個則是正好奇打量著她的靚麗少女。

  「這位是我超級重要的人喲!」五條悟見悠仁和野薔薇都是一臉好奇的模樣,直接攔著源千伊的肩膀一副很熟悉的架勢。

  他那動作,很自然的讓人誤會。

  眼看對面的少男少女臉上泛起紅暈,源千伊和惠都同時嘆了一口氣,這兩個孩子到底是單純還是沒能認清五條悟到底是什麼人?

  居然會順著五條悟的想法去猜測曖昧的故事。

  「這位是我的……媽媽。」差點按照小時候的習慣說出奇怪話的伏黑惠連忙止住了話頭,給兩個同學介紹。

  釘崎:「什麼?!伏黑你是五條老師的孩子?!」

  對於少女那下意識的發言,伏黑惠直接黑了臉,「我和他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而且我是父親生的,五條老師也自己生有一個女孩子,有機會你們能見到的。」

  虎杖悠仁:「咒、咒術師都是能自己生孩子的嗎?男人也能懷孕嗎?!」

  「……不是。」原本只是稍微有點惡趣味的伏黑惠說完就後悔了,虎杖已經要化作石雕直接碎裂,這種事情對於一個普通的少年來說真的是太——讓人震驚了。

  「愚蠢。」虎杖的臉頰上裂開一張嘴,開口就是嘲諷。隨著他說話的動作,那刻印在舌頭上的黑色紋理時隱時現。

  「呼,伏黑你果然是在騙人啊!」拍著胸脯長舒一口氣的虎杖剛准備笑笑,就聽到了更讓他當場裂開的話。

  「女人,好久不見啊,當初你的禮物可真是叫我印像深刻。」

  「……」源千伊和五條悟默契後退一步,兩人的腦子裡都有了一個答案。

  有的時候,世界總是有那麼多的驚嚇。

  「和我沒關系,不要把孩子的鍋扔給我!」源千伊下意識的就想撇清關系,甚至准備好把旁邊的五條悟送過去祭天自己先溜走。

  「孩子???」

  對面的三個少年都沒轉過彎來,知道源千伊手裡有懷孕石這東西,而且身邊還整出來了好幾個的伏黑惠臉色已經變得很詭異了。

  哪怕他心裡素質一點都不差,他都下意識的想要遠離旁邊的小伙伴。

  萬一……他被宿儺受肉也出現了點「小狀況」呢?

  釘崎是真的沒懂是什麼情況,她現在還在思考著剛才伏黑惠的話到底是玩笑還是玩笑。

  祖母就是咒術師的她當然清楚,咒術師和普通人並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下意識拍像自己臉頰的虎杖還不解的眨著眼睛,「咦?伯母之前認識宿儺?」

  「我叫源千伊,不用叫我伯母。」

  「女人,你不覺得需要對我有點交代嗎?」

  「不需要,不認識你,再見!」根本不想聽對方到底懷了幾個以及對那無辜的生命做了些什麼的源千伊把手放到五條悟的後衣領上。

  「你要做什麼?」

  「只是覺得悟你這大長腿如果不用來當武器有點浪費:)」

  「哦?慣來正義的巫女居然也和咒術師一樣冠冕堂皇的虛偽嗎?那可是人命啊——」宿儺的笑聲低啞,但確實戳到了源千伊的軟肋。

  特別,對方話語中透露出的意思。

  艸(一種植物)宿儺真的把孩子生下來了?!


第108章 番外·高專日常

  「怎麼了?」甚爾的手在源千伊的面前晃過,男人擔心的視線讓源千伊稍微的松了一口氣。

  她直接伸手抓住了甚爾的手掌,將其捧到自己臉邊。

  「有點……恍惚吧。」回想起幾分鐘前的事情,源千伊就覺得腦袋發昏。

  到底是什麼樣的發展才能讓兩面宿儺都選擇把孩子給生下來啊!

  「這下子簡直可以實錘千伊的惡趣味就是讓喜歡的男人給她生孩子了,嗯,或許還要加上一些其他的y?」五條悟輕笑著,直接湊到源千伊的面前,兩人的鼻尖幾乎要碰到一起。

  源千伊直接向後一躲,抬腳就准備踹。

  「你在這裡胡說什麼啊!」

  「難道不是嗎?我一直覺得千伊你很喜歡那種身材好的人喲。」說道這裡,五條悟思考了一下,又補充道,「禪院直哉的女性體也身材很好。」

  順著五條悟的說法想了一下,直哉的兩種模樣,有著漂亮臉蛋的嘴臭少爺,和仗著自己身材好喜歡貼貼撒嬌的傲嬌小姐,這該選哪一個根本不用去想啊。

  甚爾的身材就更不用說了,至於五條悟……雖然他很欠扁,但確實除了性格以外樣樣完美……

  等等!我為什麼要順著五條悟的思路去想啊!

  這樣豈不是說我真的是個變態了嗎?!

  「你不要給我轉移話題,重點不是這個啊!」

  五條悟跟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捂嘴偷笑,「怎麼著,難不成千伊你還喜歡gb什麼的?孩子終於長大到會玩小道具了嗎?那麼輕務必輕一點……」

  正當五條悟表演欲爆棚,抹著眼淚在表現自己是一朵嬌花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夜蛾正道直接勒著他的脖子就把人給帶走了。

  對他來說,在場的都是小孩子。

  特別是五條悟這個口無遮攔的熊孩子必須要控制一下。

  千伊可不是以前那個和你們一起看清涼美少女泳裝寫真的同學啊!

  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見五條悟被拖走的時候還掙扎著向他們伸手,源千伊也滿足了他的表演欲,給人演了一場生死離別的揮手絹。

  五條悟確實是一個改善心情的平平無奇小天才,被他這麼來了一通源千伊也不想糾結有關宿儺孩子的事情了。

  反正她又沒有對宿儺做了什麼醬醬釀釀的事情!

  理直氣壯jpg

  甚爾揉了一把源千伊的發頂,「就算真的多了兩個孩子,那年紀也是一千歲以上,和你怎麼都扯不上關系的。」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源千伊下意識的稍微拉開了一點和甚爾的距離。

  於此同時隔壁的聲音也傳來了,「真希!你妹妹來信了,說這次考試一定要把你打趴下!」

  「吼?這次交流會看來會很精彩啊。」說著,少女興奮的聲音響起,還伴隨著另一個哭嚎的聲音,「這次乙骨不在,你們都要給我加油啊!」

  說話間,源千伊正好看到那張揚的少女手裡舉著一柄□□,將另一個少年給吊著拖了過去。

  「說起來,她們姐妹倆怎麼沒有上一個學校?」源千伊還記得自己好早以前去禪院家的時候,她看到兩個小姑娘互相依偎著的模樣。再說,真希對於自己的妹妹好像也一直挺喜歡的?

  「叛逆期的孩子總是不好意思承認這些的。」

  嗯,懂了。

  禪院家簡直就是把『天生反骨』和『叛逆』『傲嬌』刻印到了血液中。

  因為要准備交流會的事情,一年級的也被拉過來湊數,源千伊看到,那個被宿儺附身的少年有著超乎尋常的體能優勢。

  「那小子,並不像是天與咒縛。」

  雙手環在胸前,甚爾的視線也在對方的身上沒有轉移開來。

  源千伊在記憶裡扒拉了一下,眼前的那個少年,好像就是之前她拿來和裡梅做交易的對像。

  她還模糊記得,「千音」這麼和裡梅說過,『那個容器確實可以吃下宿儺的手指而不受影響,但你要考慮好,受肉之後雙方的容貌會完全一樣,你……想看到一個未成年甚至看起來帶著孩子氣的宿儺?』

  「甚爾,我們去一個地方。」說著,源千伊直接拉著甚爾就走出了高專的校門。

  對於「千音」和那些個特級咒靈去了什麼地方,源千伊還是略有耳聞的,地方比較偏僻,是一個還未開發,半荒廢的地帶。

  然而等他們到的時候,看到的畫面和之前的認識完全不一樣。

  甚至源千伊還看到腦袋很適合踢球的漏瑚正拿著鋤頭在翻地,在他後面,花御則是動作迅速的插下一顆顆小苗苗,陀良的腦袋上直接開了噴水裝置。

  這三個特級咒靈,現在看起來就完全是在搞一個快樂的田園樂。

  花御那長著樹杈的頭有多歡快了。

  源千伊走過去的時候花御還很開心的把自己編織而成的花環套到了源千伊的頭頂,柔軟的葉片包裹著枝條,上面還帶著不少顏色鮮亮的小花。

  「謝謝。」手還摸著自己頭頂的那個小禮物,花御又拿出了他們鮮榨的果汁,然後帶著源千伊在附近逛了一圈。

  這座山已經被承包了下來,可以讓他們隨意發展,改造成什麼樣都可以。

  原本這裡最多也就有點樹而已,樹還長得蔫噠噠的,現在完全看不出來原本的模樣。

  綠樹成蔭,枝繁葉茂,空氣都比外面要清新不少。

  除開漏瑚他們正在翻的那塊地,這裡的許多東西都被他們給直接改建了。

  對於咒靈來說,改變這山林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從毀滅人類到基建小山村,也只是一個很簡單的過程。

  對於漏瑚他們來說,想要的只不過是堂堂正正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作為新人類。

  被花御帶著,源千伊看到了許多的東西,他們甚至還直接挖了池塘,只不過池水清澈,源千伊一時間吃不准他們這究竟是池塘還是泳池。

  「之前陀良在裡面養的魚都吃完了,要等一段時間才能釣魚。」

  除開這些,還有建造在樹上的樹屋,還有各種看起來就很叼的手工藝品。

  「基建的感覺怎麼樣?有意思嗎?」

  「還挺有趣的,我們打算把這山都給改造一遍。」

  見他們的心情都還不錯,源千伊很自然的把話題轉移到了裡梅的身上,對方曾經有一段時間和他們相處過。

  但很快的,就消失不見了。

  悠仁本來就是局中人,可究竟是陰差陽錯的命中注定,還是別人的有心算計,這還是要弄懂的。

  「說到那個家伙,我倒是想起來了一件事。」漏瑚頭頂還帶著一個大大的草編帽子,手裡拖著煙杆。「他前不久過來問過我們要不要出去做點大事,要是表現出色的話,倒是可以有機會跟隨一下傳說中的詛咒之王。」

  見漏瑚那一副很不爽的模樣,還吐了個大煙圈,源千伊就知道他們的想法了。

  現在他們住在這裡,完全就是當主人的,附近就是鄉下,人口少還性情淳樸,就連詛咒的存在都要少上一截子。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他們親眼見過那些強大家伙的可怕。

  特別是在見識過埼玉之後,他們現在沉迷種地,沉迷基建,其他搞事什麼的都和他們沒有關系!!

  漏瑚可不覺得自己的腦袋能比隕石還結實。

  「媽咪!」站在不遠處正向源千伊招手的小姑娘無敵興奮,遠遠的看到了她就直接跑了過來。

  周圍來接孩子的家長視線在源千伊的身上停留了一瞬也有些驚訝,眼前的這位,看起來也太年輕了些吧?

  「今天乖不乖啊?」源千伊一把抱起小姑娘,笑嘻嘻的和人聊著。

  「超級乖的!」說著,小姑娘拽著源千伊的衣袖,眼巴巴的瞅著她,「所以,小柚緒有什麼獎勵嗎?」

  「唔,這個嘛……」正當源千伊思考的時候,校門口又走出了一個女孩子,那過分顯眼的銀發讓源千伊一眼就注意到她了。「小幸,你爸爸沒來嗎?」

  「往常都是伊地知叔叔來接我的。」透徹的眼眸眨動了幾下,小姑娘往源千伊這邊走了過來。

  好家伙,五條悟你可真是把人給利用了個徹底。

  源千伊環視了一圈周圍,沒看到伊地知的車,「那你先跟我們一起回去吧,我給伊地知發條消息。」

  這邊的消息剛發出去,源千伊就先接到了五條悟的電話。

  「喲吼!千伊∼你是不是去接小幸啦,剛好我們准備出去野炊你把他們帶過來就好啦。」

  聽到五條悟聲音的剎那,源千伊就想把手裡的電話給捏碎,使喚人也太順手了吧!

  掛斷電話,五條悟也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催促著他們把東西給收拾好。

  「快快,五條老師可是難得申請到假期陪你們玩的喲。」

  「……五條老師,不要再裝了啊!!!」被五條悟拿過來的那一大堆東西給嚇到了,伏黑惠那好脾氣都止不住的吼人。

  「別那麼小氣嘛,惠惠的不知井底真的很好用喲。」五條悟一副好嘛,我誇誇你,不要生氣了的模樣讓伏黑惠更是氣的肝疼。

  他新開發出來的招式不是這麼用的啊!

  明明是一個便捷帶咒具的能力,怎麼就……被當成了移動倉庫了。

  「惠!你把這些也帶上,既然要再外面住的話,不能斷了訓練。」說著,真希毫不猶豫的把手裡的一些咒具都放到了地上。

  盯著那些咒具,還有旁邊放著的帳篷、鍋碗瓢盆,伏黑惠再次深呼吸。

  他真的,太難了!


第109章 番外·一起去野炊

  「我很後悔,我為什麼要認識五條悟!」捂著腦袋的夏油傑這麼詢問著自己。

  甭管他有多麼的絕望,事情還是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傑——來快活啊!」嘴裡這麼說著,五條悟手上拿著需要他去安裝的帳篷杆就跑了過來。

  見夏油傑一副痛苦模樣的閉上來眼睛,五條直接蹲下身嬉笑道,「喲,原來你沒睜開眼睛啊,隔得太遠我都沒注意。」

  又被五條損了一遭的夏油傑直接抬腳就往五條的身上踹,這家伙,張嘴閉嘴都沒好事。

  五條悟直接一個下腰就直接躲開了夏油的攻擊,還頗有興致的搖頭晃腦准備讓對方再來兩招。

  看他們倆這邊熱鬧的,源千伊把手上的鍋鏟往鍋上敲了敲,叮叮哐哐的直接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你們倆能不能稍微靠譜點?說出來郊游的是你們倆吧,怎麼反倒先玩起來了,趕緊去把帳篷給搭上,不然你們倆就直接睡!」

  對於源千伊的威脅,五條悟是一點都不在乎的,他反而還嘻嘻哈哈的。

  反正他有「無下限」可以直接阻擋蚊蟲,大不了直接找一塊石頭或者舒服的樹干就可以將就一晚上。

  不過不靠譜玩鬧是一方面,五條悟還真沒想徹底激怒他們。

  和許久不見的夏油傑又損了幾句,他才從地上拿起了該拿的東西去搭帳篷。

  唯一一個兢兢業業在干活的伊地知留下了感激的淚水,有生之年能看到五條悟干點正事真的太難得了。

  七海手裡拿著錘子把帳篷固定,「伊地知,別走神,把帳篷扶好。」

  「是!」

  從七海的帽子裡睡醒了的小狗灰原打了個哈切,直接跳到地上,恢復人身,開始幫著忙前忙後。

  搭好了帳篷之後,就該堆土灶了,不然一會可沒辦法解決午飯。

  七海的視線在和泥和到自己一臉髒兮兮的灰原身上一掃而過,原本被五條悟強拉出來參與這毫無意義的野炊時產生的煩躁也消下去了許多。

  反而,升起了一種久違的懷念。

  他們幾個成年人在這裡搭帳篷,忙活一些基礎建設,孩子們都出去撿柴、捕魚,准備食材。

  有真希和熊貓他們帶領著,幾個無法無天,恨不得要把整個森林都給翻過來的孩子,也都興致勃勃地開始了屬於他們的探險。

  禪院家的雙胞胎一開始就纏著真希和惠,原本還因為禪院直哉對兩個小孩有一點偏見的真希在相處了一陣子後也沒說什麼。

  「真希姐姐!這裡有蛇耶!我們抓了去吃蛇羹好不好?!」現在的小姑娘,一個比一個厲害,五條幸的手直接捏著蛇頭,動作輕巧。

  「這蛇有毒,要吃蛇羹的話不適合。」一本正經的虎杖悠仁托著腦袋,幫小孩把拿蛇丟到了一邊。

  順便還稍微往前走了幾步,把路邊的草稍微踩平一點,免得後面的女孩子走過來的時候會不小心被尖銳的草刮破皮膚。

  「我發現了一些菌菇,可以加餐了!」

  雖然生活在鄉下,可也沒有參與過這些的釘崎野薔薇還有點不適應,沒想到她第一天當都市麗人就直接打回了原生態。

  她的不適應也只是維持了很短暫的時間就消失了,靚麗的少女鑽入山林,開始發掘各種可以吃的東西。

  ……

  甚爾的動作很快,源千伊只是稍微的整理了下東西,他就過來幫忙把那些給收拾好了。

  聽到有野炊的禪院直哉自然也跟了過來,她湊到源千伊的身旁,炫耀著自己洗好的水果。

  話還沒說出口,她手裡的水果籃子就被甚爾給直接拿走了。

  「就知道洗一下,不知道把東西給切好嗎?」

  禪院直哉:生氣jg

  「你有本事不要搶我的啊!」

  眼看這倆人又要打鬧起來,源千伊無奈的笑了笑,一天天的也太熱鬧了些。

  午飯結束,一群人躺在草地上休息,聊著天,說著些輕松隨意的話題。

  等太陽稍微西斜,一年級二年級的干脆就以這森林為場地開始了對抗賽。

  幾個小孩子則是興奮的揮舞著自己的手臂,一副要給大家股勁加油的模樣。

  結果剛開始沒多久,源千伊就看到五條幸打頭拿出了水槍,口口聲聲說著自己這邊是第三方勢力,如果他們在『對抗賽』的時候沒有躲避掉自己這邊的水槍『攻擊』那也是失敗。

  「還真是會玩啊。」

  「那可不,我教出來的孩子!」五條悟一臉的驕傲。

  「呵呵。」不知道你在驕傲些什麼,孩子那麼乖巧可愛和你一丁點關系都沒有好嗎。

  作為靠譜到讓人眼淚汪汪的大人,七海直接過去指導幾個孩子戰鬥中出現的錯處。

  源千伊則是和幾個人躺在草地上享受著溫暖的日光,太陽曬的暖洋洋的,有樹蔭的遮蔽並不晃眼。

  夏油傑也頗為放松的在講著自己這些日子的一些成功,他作為眾所周知甚至還經常上電視的良心企業家從各個方面說起了有關於咒術師未來發展的規劃。

  有負面情緒的誕生,咒術師就不會消失。

  但沒有任何一個職業是能夠永遠走下去的。

  「或許再過個幾百年,咒術師就會消失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很是肯定,語氣中也帶著笑意。

  咒具在發展,雖然大部分還是冷兵器,但也有很少一部分加入了科技的元素。

  再加上他發現了最近的一些比賽中有些『普通人』也擁有了很強大的體魄,就比如他前段時間在電視上看到的那個京極真。

  對方光憑□□都要超越大部分的一級咒術師了。

  雖然,在咒術界的大家看來,□□的強大毫無意義,因為有咒術強化,大部分情況下咒術師都能夠輕松的達到那個程度。

  可他很清楚,當□□強化到一個程度,那會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比如埼玉,比如甚爾。

  「咒術師消失?哈,誰來當那個變革者。」見他們話題說到這麼個奇怪的地方,禪院直哉砸巴著嘴一臉嫌棄。

  她是現在制度的享受者,自然不會去主動否認這一切。

  但她話說出口之後就注意到身旁的視線,禪院直哉歪著腦袋對上了源千伊的視線。

  少女白皙的肌膚上帶著健康的紅暈,有些草屑隨著她的動作混入了頭發裡。

  源千伊伸手拍了下禪院直哉的腦袋,傻孩子,在你沒注意到的情況下,早就有人做這些實驗了。

  並沒有懂源千伊意思的直哉眼睛一亮,笑眯眯的享受著摸頭殺。

  還以為自己是什麼地方做對了,讓源千伊對她刮目相看。

  「惠——!」

  就在他們閑聊的時候,一陣聲響響起,源千伊他們坐起來一看。

  真希左手漏勺右手鍋鏟的追殺著伏黑惠,「不是說拿游雲的嗎?你怎麼給我遞這玩意兒啊!」

  「不怪我,怪五條老師往不知井底丟的東西太多了,我根本找不到。」

  「你現在!給我收拾好!」

  一想到要是交流會的時候搞出這麼一回事來,真希就覺得窒息。

  結果她話剛說完,伏黑惠就從自己的不知井底掏出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沒一會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這還是他們已經把帳篷鍋碗瓢盆大部分東西都拿出來之後的結果。

  「你這裡面到底裝了多少?」

  「不知道啊,五條老師拿了一堆東西往裡面塞。」

  五條悟,一個差點把『異次元』口袋給撐爛的可怕男人。

  晚上的森林安靜無比,只能聽到蟲鳴鳥叫的聲音。

  源千伊起身拉開了帳篷的一條縫,夜空中繁星遍布。

  「睡不著嗎?」甚爾在她起身的時候就醒了,輕聲詢問著。

  「只是覺得……現在的情況真是太好啦。」

  所有人都活著,哪怕選擇的道路不一樣,也都能夠在私底下湊在一起嬉笑玩鬧。

  順著源千伊拉開的帳篷看向外面,夜空之下,依舊能夠清晰的看到一切東西。

  哪怕身處黑暗,也能夠清楚的看到前進的方向。

  「確實,很好。」

  男人向前爬了幾步,伸手將人攬入懷中。

  熟悉的氣息伴隨了他太久,甚爾清楚的知道,自己這輩子和眼前的人徹底的纏繞在了一起。

  或許,從很早,還沒有從禪院家離開就已經注定了。

  「好癢,別亂摸啦。」伸手將甚爾的手從自己的臉上移開,源千伊直接把人往後一推。「早點睡吧。」

  「怎麼?你難不成怕直哉一會從旁邊的帳篷爬過來嗎?」

  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源千伊直接捂住對方的嘴。

  不要這麼烏鴉嘴啊,要是她真的過來了她今天晚上又要聽你們倆說奇怪的話題了。


第110章 番外·角色扮演

  如果時間可以倒回……

  不不不,不應該是時間倒回,而應該是看看附近有沒有時光機。

  站在原地,源千伊頭皮發麻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覺得自己的腳趾可以開始施工了,畢竟現在情況已經不是一句尷尬可以打哈哈過去的。

  距離之前的野炊已經過去兩天了,剛好幾個孩子去上學,再加上禪院直哉也有事離開。

  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源千伊還在想著一會兒做些什麼來度過這二人世界,她就被准備「充分」的甚爾給嚇到了。

  「怎麼?居然連看都不看我一眼?」見眼前的女人直接低頭看著自己腳上的拖鞋紋路,甚爾就有點想笑。

  視線裡已經出現了黑色的衣擺,以及那裸露在外的小腿。

  源千伊僵著身子,直接轉身,「有嗎?你的錯覺吧。」

  「那你為什麼不看我?」

  聽出了對方那滿含笑意的聲音,源千伊也沒抬頭,直接就准備往房間走,「我還有事……嗚哇!」

  話剛說到一半,第一步都還沒邁出源千伊就被甚爾直接給抱了起來。

  下意識的摟住甚爾的脖子,源千伊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就是故意的!不知廉恥!有傷風化!」

  「吼——」甚爾揚起嘴角,露出一個帶著邪氣的笑容,舌尖舔過唇角,明明是很隨意的動作,被他做出來就仿佛帶上了刻意和澀氣,「作為小白臉,我的第一要務難道不是哄你開心嗎?再說,在家裡也就你看啊,這也叫有傷風化?哦,我懂了。」

  甚爾湊到源千伊的耳邊低語,「你是覺得我太保守了在暗示些什麼對嗎?」

  男人的聲音被刻意壓低,帶著沙啞的韻味在耳畔響起。

  源千伊覺得自己就跟被人點了火一樣,恨不得直接從他的懷裡跳下去。

  然而視線下移,就看到了甚爾那半遮半掩的胸膛。

  可惡,她甚至有點懷疑甚爾的胸圍可能比她還要大。

  手指下移,不滿的拽著甚爾脖子上的繩帶,源千伊也主動拉進了和甚爾的距離,「怎麼?難不成你以前還這麼和別人玩過?」

  甚爾的眼神帶著濃濃的侵略性,原本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和人對視的源千伊被他這麼看著又不自覺的有點想要後撤。

  人際交往什麼的太難了,更別提愛情什麼的。

  哪怕是現在,源千伊已經有些沒底。

  她不知道自己該拿出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甚爾。

  五條悟是損友,可勁懟就行了,盡量讓自己不吃虧。

  夏油傑本身就是一個溫柔的人,他對分寸的把握更是無人能及的。

  至於直哉……她其實也很好處理,直哉自己很清楚,她不可能和源千伊真正意義上的在一起,在確定了自己沒可能娶源千伊之後,干脆變成女孩子多占點便宜好讓源千伊不至於直接抬手就往她的臉上招呼。

  每個人的定位其實都很明切,甚爾更是她定下的會一直走下去的人。

  但要源千伊說,她自己還有點懵逼。

  從一開始她就沒和甚爾談過戀愛,直接就步入了同居、生子階段。

  再後來還提前體驗了生死離別,和再相逢各種狗血劇橋段。

  「你在走神。」甚爾直接咬住了她的脖頸提醒道。

  輕微的疼痛伴隨著酥麻將源千伊的意識直接拉回,她又拽了一下甚爾脖子上的帶子,提醒他別太過分了。

  伴隨著頸帶上鈴鐺的輕響,那牙齒的輕輕啃舐直接變了味道。帶著很明顯,不加絲毫掩飾的。

  被人調起了興趣,源千伊也干脆把腳上的鞋子踢掉,轉而從被人抱著變成自己雙腿夾住對方的腰。

  「甚爾——」

  女人的眼睛亮晶晶的,帶著一點期待。

  雖然還是不自覺的會想要轉移視線,但不得不說,她很好奇甚爾搞出這一遭是為了什麼。

  裙擺搖曳,源千伊直接抱住對方後能夠清楚的看到那晃動的布料。

  是的,甚爾也不知道是打算玩什麼y直接換上了一套女僕裝。

  當然,不是外面那種正經的版本。

  畢竟正經的女僕裝也不可能有他穿的號。

  衣服穿著甚爾的身上是又好笑又澀情。

  「主人∼今天想要什麼服務?」男人低啞的聲音半點都不配這身衣服,但偏偏就染上了些許味道。

  簡直就是在詮釋秀色可餐這句話。

  「你給我准備了什麼服務?」深呼吸壓下心底的尷尬,源千伊也不知道自己在興奮個什麼,總之就是期待的看著對方。

  「那就要看,主人選擇了什麼,是要先吃我嗎?」溫熱的呼吸,急促的心跳,以及那細密的吻。

  「你給了我選擇的機會嗎?」

  「……當然。」

  房門被粗暴的踢上避免關鍵時刻某位時刻想加入的人回家,被褥被直接踢到床下,滾床單這種事情當然是水到渠成的。

  更別提這麼一個大男人直接在你耳邊頗為幽怨的喊著「主人」什麼的,就算沒什麼奇怪的癖好也要被他給折騰出來。

  ……

  從浴室出來,源千伊頗為尷尬的看著甚爾把地上破掉的衣服碎片收拾好還有點不好意思。

  可惡,她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就在源千伊啃著手指思考著自己到底是不是有那麼點暴力傾向的時候,甚爾輕笑一聲打開衣櫃。

  「你要是喜歡還有其他款可以選。」

  情趣y什麼的,可不需要另外的價錢。

  視線對上衣櫃裡的各種類型的衣服,源千伊悟了。

  無論是直哉還是甚爾,可能玩的花樣都有點……過於開放了。

  所以甚爾穿著圍裙做飯什麼的也很正常吧……?個鬼啦!!!

  「你在做什麼啊!」

  天知道一起床就看到這樣的畫面對她這麼一個「普通」「純潔」的無知少女有多大的衝擊。

  「放心,小鬼都送去上學了。」

  所以這情趣是只屬於我們兩人的。

  可恥的被對方說服了的源千伊覺得自己的定力實在是太差了。

  視線微微漂移,落在了甚爾那過分完美的□□上。

  ……好像,就是想抗拒,也很難。

  他太香了。

  「怎麼了?」端著盤子走過來的甚爾疑惑的看著那站在原地沒動的女人。

  「我只是在想,要不要再買一個房子。」

  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

  「啊,我懂。」甚爾一副很理解的模樣,「專門買一棟來玩的?那就不用擔心直哉過來亂翻出奇怪的東西了。」

  「不是啊!!!」我只是單純的想要一個二人世界的小家而已,為什麼你會直接解讀成專門拿來「玩」的啊!

  見源千伊似乎有點生氣,甚爾換了件浴衣穿上,領口雖然依舊大開,但起碼不會那麼不正經。

  「生氣了?」

  「沒有啦,我還不至於因為這個就生氣。」見甚爾換好衣服坐過來,源千伊也有點不好意思。

  「我只是有點…」

  害羞?尷尬?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眉頭皺起,源千伊都覺得自己太矯情了些。

  甚爾做的這些很明顯都是為了她,而且還是兩個人私底下的行為。

  她又不是真的不喜歡,有什麼資格升起這種情緒。

  「要看電影嗎?」似乎是看出來了源千伊的情緒變化,甚爾主動把人拉到沙發上打開電視隨便選了一個播放。

  有甚爾主動遞台階,源千伊也很自然的和人坐在了一起。

  隨著屏幕上的光亮轉變,源千伊的心情才稍微的平復了一些。

  她剛品味出的那絲愧疚也從心底消散,沒能抓住蹤跡。

  電影是一個很狗血的片子,豪門恩怨,強娶豪奪,但凡不是在拍電影,這裡當霸道總裁的男人絕對可以當場表演一個法制咖當場出道。

  當然,這個年頭狗血的輔助工具,真實劇情完全不敢按照多年前那樣,來個藍色生死戀或者誤會打胎一條龍,女主要扛起品如的衣櫃就跑,及時止損打臉反轉一條路。

  「這種戲碼就該讓男人也體驗一下被強取豪奪,被艸再被懷孕一條龍才叫真的打臉啊。」

  聽到源千伊的發言,甚爾輕笑一聲。

  「所以你果然是對用道具玩弄男人有興趣嗎?」

  「……我只是說說而已!!」

  見源千伊又炸毛了,甚爾牽住女人的手,十指相扣,「千伊。」

  「啊?」聽到對方那認真的聲音,源千伊不自覺的有些緊張。

  「我只是想說,直哉要回來了。」

  「……!」見源千伊下意識緊張,並且衝回房間檢查有沒有什麼東西沒有收拾好,甚爾就忍不住發出悶笑。

  千伊對他是有很復雜情感的,甚至還帶著一點愧疚和不知道該如何相處的茫然。

  相識十六年,離別的日子近十年。

  她想要彌補,但又無所適從。

  「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愧疚,因為從最初的見面,你就把我從黑暗中拉扯出來,並且給了我新生。」

  「我的整個人都是屬於你的啊。」

  既然源千伊還有些茫然,那甚爾就以一種絕對的強勢態度打破僵局,反正早就習慣了這樣同居的婚後日常,再日常的生活中多出一點「情趣」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嗎?

  不過角色扮演玩多了也會膩,下次要不要設計點劇情什麼的?直哉大小姐利用好了也是一個「美味的點心」。

  唔,下次可以去牛郎店問問新的好點子。

  下意識打了個寒顫,源千伊搓著手臂有些茫然的探出頭。

  甚爾依舊坐在客廳裡,撐頭看著她,一副純良模樣。

  「我怎麼覺得有哪裡不太對。」把套套和那些見不到光的衣服收好,藏到衣櫃的角落裡,源千伊這才松了口氣。

  她可不想晚上床上多一個人。


第111章 番外·組團打游戲

  記憶,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

  腦海中出現了紛雜的畫面,在睡夢中的少年睡的很不舒服,甚至有一種時刻都想要清醒過來的不好預感。

  緊接著,兩聲刺破耳膜的聲響傳來,眼前的畫面也陡然一變。

  一個穿著女士和服的人站在自己面前,他身後綁著的蝴蝶結都散了一半落在地上,青色的帶子在地上落了很遠,緊接著男人也轉過了頭。

  猩紅的眼眸眯起,帶著無窮的惡意和嘲諷,只一眼仿佛都能夠讓人看到無盡的深淵。

  但那種恐懼和不安還來不及升起,刺破耳膜的孩子哭聲就打破了僵局。

  緊接著就看到那仿若鬼神一般的男人不爽的輕嘖一聲,哄著兩個嬰兒。

  下意識的往後推了一步,裡梅瞪著滿是紅血絲的眼珠子偷偷咽了下口水,不管什麼時候,看宿儺大人單手換尿布都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啊。

  一口氣還沒緩過來,裡梅就聽到了那夢中都吵的他根本沒辦法合眼的聲音。

  掙扎著,從床上起來,裡梅腦子還沒清醒身體就自主的衝泡了奶粉並且調到了合適的溫度,又打開櫃子拿了兩個尿不濕。

  「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養孩子是個什麼事啊!!!

  作為詛咒之王的萬能小跟班,裡梅覺得自己是無所不能的,可這依舊讓他只差那麼一丁點就原地去世。

  「小哥,我看你也不會照顧孩子,為什麼不找個保姆呢?」

  打著漫天的哈切,大早上還出去搶著買菜的裡梅正巧遇到隔壁大媽。

  人家一下子就給他指點了迷津,一千多歲的裡梅天人交戰了許久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誰知道宿儺大人的孩子有沒有什麼特殊地方,讓普通人類來照顧還是太不讓人放心了。

  然而這種想法在又被魔音貫耳了好幾天之後,順利破產。

  裡梅,一個活了一千年的存在,最後還是敗在了嬰兒的身上。

  「所以?」

  「所以我來找你了。」

  視線落在面前的少年身上,源千伊眉頭皺緊。

  這家伙就直接這麼莫名其妙的跑進來,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真是叫人不爽。

  「我不可能管這兩個小嬰兒的,再說了,宿儺的孩子不應該有一千歲了嗎?」

  視線在兩個還完全不懂事的嬰兒身上轉過,源千伊干脆直接的拒絕。

  「當時發生了很復雜的事情,所以宿儺大人將兩個孩子封印,不然承載著龐大力量的兩個孩子根本不可能在那樣的平安京中生存下來。」

  裡梅目光灼灼的看著源千伊,他也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當初的那個……咳咳。

  早知道自己上次和對方交易的時候就再稍微客氣一點了。

  總覺得裡梅的視線很奇怪,源千伊眉頭皺起,稍微的往旁邊側了下身子。

  「你在看什麼呢。」同樣也注意到裡梅視線的禪院直哉直接把源千伊給擋了個徹底,她驕傲的挺直了腰杆,一副很是嫌棄的模樣瞅著裡梅。

  見說話的人變成了禪院直哉,裡梅的表情就一下子冷淡了下來。他對這個人沒有一丁點的興趣,對這種人說話都浪費他的表情。

  「你為什麼不和我說話啊!」瞪大了眼睛,禪院直哉看起來更像是一只被欺負了的可憐狐狸。

  源千伊伸手揉了一把他的腦袋,安撫著。

  「不用理會無關的人。」

  上挑的狐狸眼裡滿是欣喜,半點都不符合她那『妖艷』的長相,直哉又湊近了些,眨著眼,「我可以……」

  「不可以。」手指點著直哉的腦門,源千伊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絕。

  「好吧。」

  兩人說話的時候,裡梅也沒有閑著,他蹙眉思考了一會,「那,我把兩個孩子送去高專?」

  如果眼前的女人不養的話,那只能送去給宿儺大人了。

  如果說幾年前的裡梅還躊躇滿志的准備和宿儺大人來一場大事業,現在就是直接被原地打倒,只求有一席之地。

  促成他這個想法的理由很簡單。

  模樣精致的少年,身前身後都背著一個孩子,還好源千伊雖然不打算養,但還是幫他把小孩給哄睡著了。

  短暫擺脫了『魔音』的裡梅努力的讓自己的動作不會吵醒小孩子,一路跑到了高專。

  在他敲門之後,終於聽到了宿儺大人熟悉的聲音,深呼吸的打開房門,裡梅再三告訴自己不要因為一點小事就失態。

  房門打開,能夠清楚看到,客廳有幾分混亂。

  懶人沙發上躺著一個人,那熟悉的銀發和大長腿讓裡梅直接選擇了忽視對方。

  然後就是正坐在電視機前面拿著手柄奮力『戰鬥』的宿儺大人,對方穿著休閑裝,表情很是平靜。

  如果不是臉上和身上的紋路,根本看不出來對方就是他跟隨了多年的宿儺大人。

  在宿儺大人旁邊的是一個禿……咳,頭頂光可鑒人的男人。

  而在他們之間還坐著一個正在吃著甜品圍觀游戲進度的粉發少年。

  裡梅完全不知道宿儺大人為什麼和這麼一個奇怪的組合在一起。

  『普普通通』高中生 c級(光頭)英雄 六眼術師

  這三個人完全沒一丁點值得讓人注意的地方,六眼確實很強,但他不覺得宿儺大人會因為實力而屈服。

  一邊這麼想著,裡梅輕輕的關上了房門,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繼續觀察著這裡的詭異情況。

  六眼很明顯是通宵打游戲還在睡,至於另外兩個人……

  裡梅瞪到眼睛發酸都沒有看出來這兩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偏偏就這麼幾天的功夫,宿儺大人從蘇醒時的豪情萬丈到現在的隨遇而安,幾乎是呈一個直線下滑的改變。

  游戲通關了一個環節,宿儺把手裡的游戲手柄一丟,扭頭看向身後的裡梅。

  視線在兩個孩子身上停留了一瞬,倒也沒有說好粗什麼奇怪的話來,只是指了一個房間示意他把兩個小孩放過去。

  「那兩個孩子……真的是宿儺你的?」

  「你好啰嗦啊。」

  「可是、可是男人怎麼會生孩子呢?難道宿儺你曾經是女人?」

  「不是。」

  「你不能給我點解釋嗎?」

  「有機會了再說,臭小子你好啰嗦,我的領域還不夠你玩的嗎?」

  「你在外面玩電子游戲,我只能在你的領域裡踢牛骨你說呢?」

  委屈巴巴的少年,戳著領域裡的牛骨覺得自己真的是太慘了。

  好不容易有了一些改變,讓他不用時時刻刻恐懼著宿儺了,可代價就是他要眼饞著看宿儺玩。

  特別他吃飯的時候宿儺都要換出來,完全沒有享受到吃東西的快樂就肚子飽了!

  「哼。」完全不覺得自己這做法有什麼錯的宿儺冷笑一聲就沒再理會對方,要說慘他還覺得慘呢,剛出來沒多久就發現「時代變了」。

  視線在旁邊的幾人身上轉過,宿儺咧了咧嘴沒再說些什麼。

  吃完了東西的齊木突然轉頭,和宿儺眼神對視。

  被對方看了一眼的宿儺眼角微微一抽,直接和虎杖來了一個交換,回領域裡休息去了。

  在做交換的時候,五條悟就醒了,他伸了個懶腰,後知後覺的看著那突然出現的裡梅。

  「既然你是宿儺的僕人,那就和虎杖一起住吧,順便教他一些戰鬥技巧。」

  「……是。」對於現在的情況還一無所知的裡梅只能答應下來,宿儺大人的決定是絕對的,他不會違背大人的意願。

  五條悟也拍了拍虎杖的肩膀,「好好加油,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在成年之前要盡情享受喲。」

  剛被換出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的虎杖茫然的眨了眨眼,手摸著那剛被拍過的肩膀,「哦、哦。」

  他還不能理解,為什麼老師強調成年之前,不過他還是很堅定的點頭答應了下來。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大人頂著呢。」

  哈哈笑著,五條悟摟著埼玉的肩膀就准備和人出去喝酒。現在的生活幾近完美,也沒什麼值得操心的地方,當然要及時行樂啦。

  「是!」這次虎杖的語氣堅定了不少,他本就是個熱愛生活的孩子,在知道自己做出吃下宿儺手指這件事有很大危害的時候他就做好了犧牲的准備。

  現在得知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更是不會有所怨言。

  再說,宿儺好像也不是那麼的令人討厭?

  聽到少年的這麼個說法,躺在牛骨王座上的男人嗤笑一聲。

  如果不是你身邊的那幾個家伙在,這個世界怕是早就要變天了。

  當然,宿儺事個識時務的,他並沒有那種毫無意義,價值和付出不對等的野心。

  在見到了這幾人並進行了一番「交流」後,他也毫不猶豫的放棄了不那麼重要的東西。

  罷了,看在現在的生活並不是那麼無趣的情況下,就稍微的不計較那麼多吧。

  「小子,我晚餐要吃懷石料理。」

  「沒有!我快窮死了,就泡面,愛吃不吃。」

  「那我要紅燒牛肉的,再加雞蛋和火腿還有小白菜。」

  聽著宿儺大人和那個』容器『的』吵架『,裡梅的眼神更加茫然,他甚至有一種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的錯覺。

  然而還不等他懷疑人生,一前一後的哭嚎就讓他頭皮發麻。

  小孩子,特別是這種根本沒有自己思考能力的小孩子,簡直就是魔鬼!

  宿儺大人我撐不住了!

  「你怎麼還不去哄。」

  「……在下馬上就去!」下意識的就答應了下來,裡梅覺得自己腦袋昏脹的厲害。甚至他覺得自己過來只是多了一個要照顧的人,根本沒有任何緩解。

  「乖啦乖啦。」少年溫和的聲音響起,對方動作嫻熟的抱起一個嬰兒就哄了起來。

  出乎人預料的,那被裡梅哄了很久都沒好轉的孩子被他拍了幾下就從號啕大哭變成了低聲嗚咽。

  「應該是餓了,你有帶奶粉嗎?」

  聽著虎杖的話,裡梅還有幾分愣神。他看著自己面前的那個,帶著陽光笑容的少年。

  這人簡直在發光啊!


第112章 貪婪之島

  「歡迎來到貪婪之島。」

  「……」源千伊目光灼灼的頂著眼前打扮可愛的雙馬尾少女,不知道為什麼,有一點點眼熟呢。

  「那個。」同樣被看的有那麼點奇怪的女人嘴角輕微抽搐,開口准備說些什麼。

  「金就這麼摳門嗎?連前台都不願意多雇一個。」雖然外貌和感覺不是那麼像,而且看起來依舊是帶著那種機械感,但見識了那麼多,對於這一切已經有了猜測的源千伊在看到的第一時間就確定了一件事。

  這一切都是真的。

  更別提,她清楚記得,自己在來到這裡的前一瞬,剛捏碎了金送給她的那枚寶石。

  現在想想,不是什麼寶石或者其他的問題,而是……他喵的,金那家伙從本質上就一點都不靠譜啊。

  「源千伊小姐,你怎麼認出我的?」雙馬尾少女這次沒有再繼續裝游戲ai,反倒是捂嘴偷笑。

  自己對對方的印像並不深,但她清楚記得眼前人的那份悲哀。

  「直覺吧。」源千伊覺得自己的許多行為都是依照著自己的直覺,有些時候哪怕記憶消失,那種經歷過多次的直覺依舊是一種難能可貴的財富。

  對於源千伊的這個解釋,雙馬尾少女只是捂嘴偷笑。

  她對於對方有了一個新的印像。

  「金不在這裡,你有沒有興趣玩一下我們制作的游戲?」

  「貪婪之島?你確定這是正常的游戲?」

  已經被坑過一次的源千伊心有余悸,她這次可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把金出品的游戲當做什麼普通的游戲。

  見到源千伊臉上的狐疑,雙馬尾少女笑的更歡快了些。

  她也給源千伊進行了簡單的科普,貪婪之島可不是什麼簡單的游戲,這是……一款由他們制作出來的,獵人才能玩的游戲。

  雖然都是一樣的發達社會背景,但這個世界的科技點很明顯點的有些奇怪,更別提還有所謂的念能力和異獸珍獸。

  「希望你能有一個愉快的游戲時間。」說著,漂亮的女孩子眨了下眼,直接將游戲道具的戒指和集卡書都給了源千伊。

  「居然是要集齊全圖鑒通關,簡直就是逼氪嘛。」

  「可惜我們這個游戲氪命不氪金。」同樣回了一個玩笑的少女也提醒了一句,雖然是游戲,可這裡的危險性一點也不低。

  甚至於,時刻都有人可能殞命。

  剛想回一句的源千伊打開集卡書,就看到裡面有一張特殊卡。

  「這是什麼……金還真是,恨不得讓所有人都來體驗啊。」

  【召喚卡】隨機召喚一張和你關系要好的人

  時限:3小時

  cd:24小時

  把書收起,源千伊從門口走出,登陸點是一個很顯眼的建築,周遭都是平原,能夠將附近的所有都一覽無余。

  閉上眼,緩步走下階梯,源千伊能夠清楚感覺到有人在窺探。

  等她徹底從登陸點的建築物走出時,天邊劃過一道弧線,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出現在自己面前。

  他的面前懸浮著一本集卡書,視線上下打量著源千伊表情古怪。

  「新人,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你的念能力?」

  「這個嘛,大概是因為我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吧。」源千伊看出了對方身上的惡意,也沒有猶豫,在對方從集卡書裡拿出一張卡准備念些什麼的時候,源千伊直接出手。

  動作嫻熟的將其直接撂倒,並且捏住了男人的脖頸。

  「不知道前輩能不能給我這個新人介紹一下這個游戲的機制呢?」

  雖說這個游戲是最好理解的集卡游戲,但其中的種類也多的不行。

  咒語卡從1-99,只能夠通過活動和任務獲得,還有其他種類的咒語卡,只能在魔法都市氪金買卡包。

  順帶一提,這裡的游戲貨幣也是只能夠完成任務才能獲取。

  這不僅是掌握了盲盒氪金的流水,還加強了當地的經濟基礎啊!

  厲害厲害!

  再具體的,就要源千伊自己去探尋弄清楚了。

  從那個盯著新人下手的男人身上搜刮到了一部分有意思的咒語卡,源千伊剛准備把人給放了,就發現了更有意思的東西。

  「長老的生發藥」好家伙,這玩意拿出去怕是能直接爆。這年頭的禿……咳咳,為脫發而困擾的人有多少啊。

  起碼送去給埼玉他一定會很高興。

  又挑了幾個有意思的卡片,源千伊這才把人給放掉。

  視線在自己的那張召喚卡上停留了一會,源千伊還不著急把人給叫過來。

  畢竟是隨機的,誰知道會不會第一次就非氣十足的把五條悟給召喚過來?

  「先去掙點錢,再去魔法都市來個百連抽吧。」

  掙錢最快的渠道自然還是打怪,在最近的都市打聽了一下,源千伊就定好了自己下一步的目標。

  去岩石區大掙一筆。

  就在源千伊正在研究地圖規劃路線的時候,一個男人擋在了她的面前。

  源千伊疑惑抬頭,正好看到一個臉上堆砌著虛偽笑容的男人。

  「打擾了,我是攻略組的……」

  那人一副我是為了你好的模樣,邀請著源千伊去和他們一起完成通關。

  「我只是想玩游戲而已。」

  對於通關什麼的完全沒有興趣,源千伊根本就沒有聽對方在說些什麼,就直接離開了。

  被人這麼拒絕,男人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過,但可能是想到一個毫無意義的新人殺死也完全沒有意義,他就直接側身讓開了道路。

  對於對方的情緒變化很敏感的源千伊視線在對方的身上轉過,見對方沒有多余的動作也就沒再理會。

  這種直接動手的事情根本不在她的選項裡。

  她可是一個安分守法的公民啊。

  貪婪之島的『怪』都是依照著真實存在的異獸制作而出的,每一個都有自己獨特的能力,光是看都叫人眼花繚亂。

  站在布滿岩石的平原之上,源千伊還在驚嘆著這樣的場景。

  這根本不像是一個游戲……

  等等,如果是按照之前的套路,那是不是意味著,這裡也是真實世界?

  對於金的套路已經有那麼點了解的源千伊輕笑一聲,於此同時,一個碩大的岩石巨人從泥土中出現,直接就要用那巨大的手將源千伊給拍扁。

  「小心!」少年人清脆的聲音響起,同時一黑一白的兩個身影直接出現在源千伊的面前,配合默契的將那掩飾巨人打成了怪物卡片。

  英雄救美完成的幾乎完美。

  原本都准備好開始殺怪的源千伊被眼前的兩個人吸引了注意力,特別是那刺蝟頭的黑發小孩。

  那張臉,幾乎和金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雖然上次看到金的時候,對方是個胡子拉碴的頹廢大叔,但那張娃娃臉還有那雙吸引人的眼睛還是讓她印像深刻。

  「大姐姐,你沒事吧。」

  嗯,小孩還說話很討喜。

  「小朋友,你和金是什麼關系?」

  原本只是在附近和奇犽比賽誰殺怪殺的最多的小傑眼睛一亮,臉上的笑容也更真摯了些。

  「你認識金?!」

  有著一個一丁點也不靠譜的紐帶,雙方也有了一絲微妙的熟悉。

  那個和悟長得很像的銀發少年也盤腿坐了下來,他指著小傑,「這小子是金的兒子,你認識金,那知不知道對方在哪?」

  「我只知道他暫時不在貪婪之島裡,上次見面是好幾個月前的事情了。」源千伊糊掉了重點,簡單的講了一下自己和金之間的關系。

  大概可以概括為……游戲發燒友的簡單關系?

  在聽到那和金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少年說自己叫傑的時候,源千伊差點直接笑出來。

  難不成每一個銀發旁邊都會有一個傑麼?

  「相見也是有緣,有事的話可以找我。」和兩個少年加了個好友,確定可以用咒語卡聯絡之後源千伊就暫時和他們告別了。

  兩個孩子一看就是在這裡進行鍛煉的 ,她和他們沒辦法組隊。

  打了一堆怪物卡去換錢,在准備氪金抽咒語卡的時候源千伊准備先實驗一下自己的歐氣。

  理所當然的,先使用了【召喚卡】。

  可能是游戲官方想要告訴她,玄不救非氪不改命,她第一次嘗試就把五條悟給拉過來了。

  痛苦面具jg

  「今天,不適合抽卡。」默默的捂著自己的額頭,源千伊低聲念叨著。

  「什麼什麼?千伊你背著我在說些什麼?還有這裡是什麼地方啊!給我的感覺——」

  「也就三個小時,等下一次我一定要去弄個風險骰子再嘗試抽卡。」直接無視了五條悟的話,源千伊深呼一口氣,拍著五條的肩膀。「走,我們今天不抽卡,就去打怪!」

  勞動力要好好利用才是,我們先去賺一大桶金!


第113章 貪婪之島

  五條悟玩游戲可比源千伊要在行太多,原本還在兢兢業業刷金幣的源千伊直接被五條悟帶著去刷指定卡片了。

  而且五條悟一出手,基本都是手到擒來。

  看在有大佬帶著,游戲體驗簡直飛起,源千伊也不覺得自己剛才手氣太非了。

  「怎麼樣?!」帶著源千伊完成了好幾個任務的五條悟雙手叉腰,一副自己天下第一叼的模樣。

  源千伊也很給面子的啪啪啪鼓掌,別的不說,五條悟這操作真的是厲害。

  「你的六眼是不是還能看穿這些漏洞什麼的?」有些時候,哪怕得到了線索,源千伊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完成,然而五條悟就跟拿了游戲攻略一樣,一路無阻。

  「嗯哼,你應該說五條老師是無所不能的才對。」

  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源千伊沒有在意這點小事,她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指定卡片上。

  被五條悟帶著,直接刷到了四分之一的卡片這種事……真的好t爽啊!

  看了眼時間,確定還剩下半個小時,源千伊干脆留給五條悟

  「你有什麼特別想去玩的地方嗎?」

  「有哦。」說著,五條悟指著地圖上的戀愛都市。「我想看看游戲裡給我安排的戀愛會是什麼樣子的。」

  五條悟是除了性格樣樣完美的人,在得知這裡有一部分是真人一部分是ai之後,他就很好奇ai究竟能夠做到什麼程度呢?!

  游戲角色總是可以接受他的吧!

  「……」你高興就好。

  總覺得五條悟能把游戲程序設定都給弄到想揍人,不過和她沒關系,源千伊就不打算去阻攔。

  用新買到的咒語卡直接到了地方,源千伊吃著剛買的冰淇淋回味著剛才在天上飛的感覺。就看到五條悟成功的把一個轉角撞到的雙馬尾妹子給氣哭跑掉了。

  五條悟你到底做了什麼,能把程序設定裡只會說固定話的游戲角色都給說哭。

  不過這種哭唧唧跑路或許也是程序設定的一種?

  就在源千伊這麼想的時候,一聲壓抑的、沉悶的笑聲在旁邊響起。

  一個紅頭發穿著小醜裝的男人踩著高跟鞋走了過來,那身材,和甚爾有的一拼了。

  不過……

  很危險。

  在看到對方的剎那,源千伊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她的心跳不自在加速,那是一種粘膩到極致的危險感,讓她在看到對方的剎那都覺得空氣都有了幾分扭曲。

  「甜美的大果實呢。」嫣紅的舌尖舔過唇角,男人說話的時候帶著一種壓抑很深的興奮,他金色的瞳眸微微跳動。不知道為什麼,他只是說著簡單的話,卻給人一種……很澀的感覺。

  還是和甚爾那種完全不一樣的,帶著極致危險的澀情。

  參雜著鮮血和讓人窒息的殺意。

  「……兩個。」

  腳下的高跟鞋頓住,對方並沒有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五條悟的身上,反而扭頭看著源千伊鼻腔裡又發出了一聲悶笑。

  被他盯著,源千伊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變態。

  除此之外源千伊想不到任何可以形容對方的詞語。

  就在源千伊思考著該如何離開的時候,她看到……

  五條悟莽上去了。

  t的居然湊到了對方的面前!

  「有意思。」五條悟這麼說著,他就直接把手往對方的腦袋上一拍一打,再順便把這戀愛都市裡的特色玫瑰花送給了對方。

  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完成了這一切之後,食指中指一並攏,對著源千伊瀟灑一笑。

  「這人絕對可以給你當個oss練練手!千伊加油!」

  你的!!!

  源千伊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手表,苟五條!他絕對猜到了自己到時間就走!

  我就知道五條悟的便宜沒有那麼好占!

  「千伊!要學會克服自己心底的恐懼啊!浪起來——」

  個鬼啊!

  我只是一個要去大學學習的普通少女而已!不要隨隨便便給我加奇怪人設好不好!

  源千伊開始後悔了,如果她當初在高專的時候沒有表現出那種很瘋又很靠譜的形像的話,五條悟絕對不會這麼想壓迫她。

  潛力這種東西她沒有!她只想隨遇而安!

  在西索來的剎那,五條悟就感覺到了對方身上散發出的濃重殺意,以及……那幾乎要凝成實質的視線。

  仿佛要將他的肌膚一寸寸舔舐,感覺別說多奇怪了。

  先下手為強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五條悟也直接蓄力和人過了幾招,在凝實的拳頭快要碰到對方的剎那,鼻尖甜膩的味道消失,自己眼前那打扮的花花綠綠的男人也不見了。

  拳頭懸停在半空,五條悟那氣勢直接震懾住的真希額頭滑下一滴汗珠,在剛才的那一瞬,她真的感覺自己見到了死後的場景。

  不過很快的,她就開始發火,這個老師是怎麼一回事?!

  平常不干正事就算了!現在居然還突然閃現的來嚇學生!

  舉起手裡的長刀就要敲人,原本都准備好追著人圍著高專跑三圈了,結果這一下子直接敲到了五條悟的腦袋上。

  真希:「什麼情況?你真的傻了?」

  五條悟:「不,我只是覺得,自己可能給千伊找了一個大麻煩。」

  他發誓,自己是真的想著帶千伊浪的,可沒想到,自己惹了事之後回來了,把千伊一個人放在那裡。

  嗯……千伊應該是可以逃的掉的吧?

  回想起對方身上帶著的那股子血腥味,五條悟額頭的冷汗刷刷的冒出來。

  他是想讓千伊再多放開一點,可沒想讓她直接從閨閣大小姐變成提刀上馬的糙漢子啊。

  如果他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千伊會信嗎?

  「我t下次有機會一定要殺了你啊!混蛋!」跑的眼淚都快要飆出來的源千伊覺得自己太難了。

  她最苦手的就是這種類型的人啊!

  視線的余光看著那追在自己後面的男人,源千伊哽咽,「你能不能別盯著我啊!下次我把悟扭送到你身邊讓你打好不好!」

  「嗯哼∼?」舌尖舔過夾在指縫裡的紅心a的撲克牌,西索的視線依舊緊緊盯著源千伊,「你也是個很不錯的大果實呢。」

  果實你個錘子啊!能不能說人話!

  暗自在心底誹謗,源千伊是真的很想要轉身給人來一拳頭。可一看到對方的那張臉,她就有一種被嚇回去的感覺。

  潺潺的鮮血低落在地,男人滿足的舔舐著自己手臂上的血液,鮮血的腥味讓他不由的興奮。

  「還真是讓人期待啊。」

  肌肉在輕微的顫抖,西索的腦海裡回味著源千伊的身影。

  女人纖細的身形在意識裡凝聚,姣好的曲線被那帶著絕對威懾力的拳頭所取代。

  明明表現出了一種害怕和想要逃離,但在真正面對的時候,她又能夠表現出絕對的冷靜。

  矛盾感在她的身上展現的淋漓精致。

  不過不要緊,他只想要和強者對戰。

  只可惜,那個女人的身上雖然有戰意,卻沒有殺意,一旦逼的太狠,反倒會直接跑掉。

  下次稍微的收斂一點好了,這種能能廝殺的人稍微退讓一點也沒什麼。

  回想起對方那三觀碎裂,瞳孔地震,直接跑路的場景。

  西索悶笑一聲,又開始哼歌。

  今天的運氣可真是不錯啊,下次再去找那只小蘋果玩好了。

  畢竟她答應了,下次把另外一個大果實也送到他面前的不是嗎?他當然要去取才是。

  可以采摘的果實,果然很美味啊。

  不過,千伊……這個名字,好像有點熟悉?

  「想不起來了呢∼」輕哼著,小醜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嘆渭的舒爽從喉嚨中傳出。


第114章 貪婪之島

  將自己身上的傷口都綁好,源千伊長舒一口氣,躺在床上呆愣愣的盯著那潔白的天花板。

  好累。

  好煩躁。

  身上的傷口還在反饋著痛楚,源千伊抱著被子在旅館的床上翻滾了一圈。

  又拿出了那張召喚卡,源千伊思考著要不要使用一下。

  如果再見到五條悟的話,她大概寧可不管自己的疲憊都想要直接跳起來打爆對方的狗頭。

  想見甚爾。

  這麼想著,源千伊又拿出了幸運骰子,先嘗試了一下玄學開局。

  「誒誒誒?什麼情況?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

  吵吵鬧鬧的聲音傳來,源千伊無奈嘆了一口氣。

  算了,湊合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直哉閉嘴。」說著,源千伊直接用手遮住了對方的眼睛,從後面把人抱住。

  「……唔,千伊你怎麼了?」察覺到對方那有些煩躁的聲音,直哉也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想要詢問一二。

  不過在她開口的時候,身後的人呼吸就已經趨於平穩。

  睡、睡著了?

  心底有那麼點蠢蠢欲動,直哉小心的翻了個身這才看到了對方臉上的疲憊表情。

  以及那捆在身上的繃帶。

  能夠看到,有的傷口因為動作過大又崩裂開,潔白的繃帶裡滲出了淺淡的紅色。

  手指在女孩子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劃過,禪院直哉的眼底帶著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是心疼嗎?還是其他的什麼?

  在她的眼裡,千伊一直都是強大且無所不能的,甚至在她提出一些無理要求的時候,對方都會帶著無奈的表情幫她去完成。

  「千伊。」

  為什麼會在這樣脆弱的時候叫我過來呢?是不是……

  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直哉的上挑的眼尾都染上了紅暈。

  她試探著張開自己的手去輕拍對方的後背,耳邊只能聽到那清淺的呼吸聲,即便如此,禪院直哉都覺得自己的心跳快要從嗓子裡跳出來。

  這樣就足夠了。

  她不懂愛這種東西,比起虛無縹緲的愛,她更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和權利去占有。

  但眼前的人不是籠中鳥,不是她所能夠掌控的東西。

  這樣就足夠了。

  這樣,隔的很近,又能夠和甚爾君吵架體驗從未有過的感覺已經足夠了。

  閉上眼,直哉享受著這難得的靜謐。

  出身禪院家,從不會有這種溫情的時間,那裡有的只是不知道是哪個世紀遺留下來的嚴苛的階級制度以及利益至上的自私。

  當然,她也是一個自私到極點的家伙。

  她沒有一丁點家族的榮譽,自尊……可能也沒有多少吧。

  只有自卑到了極點的自傲。

  閉上眼,伴隨著身邊人的呼吸逐漸陷入了沉睡。

  直哉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個美夢,至於是什麼樣的。

  她已經記不得了。

  等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不是香香軟軟的女孩子,而是甚爾碩大的拳頭。

  「你在這裡傻笑個什麼勁?」

  「呸!我剛和千伊一起睡覺了!你嫉妒也嫉妒不著!」

  這麼說的禪院直哉剛想看看甚爾臉上的表情,就被人給直接抓住腳踝提了起來。

  「你再說一遍?」

  「我我我……唔——千伊——」

  甚爾雖然不會打女人,但他很清楚怎麼折騰禪院直哉這臭小子。

  就知道占著便宜去湊熱鬧。

  委屈巴巴的禪院直哉低聲啜泣著,「千伊好像受傷了,我也不知道她在那裡,過去的時候千伊就抱著我一起睡覺。」

  說到這裡的事情 ,直哉還偷偷的撇了一眼甚爾的表情。想著就算不能讓他吃醋,稍微多點別的表情也好啊。

  那樣她就可以去和千伊告狀了。

  根本不用說,已經猜到了禪院直哉在想些什麼的甚爾輕嘖一聲,一巴掌拍到她的腦袋上,把對方好不容易整理好的發型都給揉成雞窩。

  「千伊叫我那當然是需要我的時候,你也就能當個抱枕了。」

  「太過分了!」

  睡了一覺起來,源千伊覺得整個人都舒服多了。

  至於之前見到的那個變態……

  那人對打架的痴狂,讓源千伊覺得頭疼。

  但不得不說,對方喂招也喂的大方。

  如果他不是表現的那麼變態,或許源千伊還會考慮一下和對方進一步接觸。

  她的傷勢恢復的很快,睡了一覺之後,之前的傷口都結痂了,只要不繼續大幅度的戰鬥體驗,再過幾天應該就可以恢復如初。

  等源千伊再去魔法都市的時候,上次見過的少年也在那裡。

  「千伊!」

  少年大力的揮動著自己的手臂,臉上燦爛的笑容很能夠感染人心。

  源千伊走了過去,正巧看到雙手插兜也帶著淺笑的銀發少年。

  雖然知道不是本人,但看到那過於相似的容貌,源千伊還是覺得胃絞痛。

  五條悟,都怪你!

  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少年也回頭對她招了招手,一副乖巧的模樣。

  這個時候,另一個高馬尾的金發小姐姐也走進了些,和源千伊打著招呼。

  「我叫比絲姬,是他們兩個(小鬼)暫時的老師。」

  聲音軟糯,模樣可愛,還穿著蓬蓬裙。

  眼前的少女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一個年紀不大的軟妹,源千伊也很自然的和對方聊了起來。

  和人聊完,比絲姬的臉上也露出甜甜的,帶著狡黠的笑意。

  對方認識金應該是真的,但同樣的,對方的身上也帶著濃濃的違和感。

  作為說謊專家的她,清楚一件事,對方沒有說謊,但同樣,也沒有說實話。

  她在隱瞞自身真實情況的前提下待人真誠,這不是更讓她對這人感興趣了嗎?!

  看著兩個女孩子走在前面,黏糊糊的說著些他們完全聽不懂話題的奇犽牙酸不已。

  他偷偷的戳了下自己旁邊的小傑,「你說比絲姬是在做什麼?她好像在計劃一些奇怪的事情耶。」

  「不知道呀,不過千伊和比絲姬的關系還真好。」

  「笨蛋。」

  見小傑根本就沒有看出兩人之間的洶湧波濤,奇犽撇撇嘴沒再多問。

  他總覺得這個千伊很奇怪,但要說那裡奇怪……

  下意識的用「凝」去看,奇犽突然明白了那種違和感在那裡。

  眼前的人——沒有「念」!

  又或者是,對方全程在使用「絕」讓他根本沒有辦法感覺到對方的氣息。

  「奇怪的家伙。」嘀咕著,奇犽也沒有再把多余的注意力放在對方身上了。

  眼前的女人確實有問題,但卻不是什麼危險人物。

  從他們的身上得知了一部分游戲的攻略,源千伊也很自然的和對方道別。

  既然說了要去享受游戲,自然是萬事以自己玩的開心為要務。

  也不知道金是在想些什麼,游戲的指定卡片有不少都是奇奇怪怪的東西。

  返老還童的魔藥,瘦身、增高、生發藥劑……

  源千伊收集這些不是為了集齊全圖鑒通關,而是單純的為了玩而已。

  得到的獎勵自然也不會一直放在集卡書裡,比起放著,當然是要拿出來用,更有價值啊。

  召喚的卡也被她用了一遭,許多人都過了玩了一趟。

  埼玉嘗試了一下那個生發藥劑,確實有用,塗抹之後頭頂都變得茂密了。

  不過有效期只能維持幾個小時就是了。

  對此,埼玉深感滿足。

  可這也導致了另一個意外,五條悟這家伙居然偷吃了返老還童的魔藥變成了十來歲的模樣,並且假裝自己是個真的無辜正太。

  「哥哥∼」聽著那甜膩膩的聲音,源千伊覺得頭疼的厲害。

  可不知道為什麼,那看起來還挺靠譜的銀發貓眼少年居然完全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反而還拿出自己珍藏的巧克力來投喂五條悟。

  你醒醒啊少年!!!

  是五條悟在你的腦子裡進行了大規模踩踏事件麼?!

  「怎麼這幅表情?」比絲姬注意到了源千伊的視線,順著看過去,兩個銀發的少年湊在一起,臉上都帶著滿足的笑容。「哦,沒事,我懂。」

  你懂什麼?

  視線轉向對方的臉上,源千伊覺得,自己在對方的臉上看出了『正太控』幾個字。

  她真的不是

  如果我告訴你,前面那看起來幼稚可愛的少年其實是一個一米九的大高個你還會覺得他可愛嗎?

  哦,她會的。

  比絲姬是個實打實的顏控。

  「對啦,我們要准備去攻略「一坪的海岸線」需要十五個人,你參加嗎?」

  三分鐘後,源千伊開始後悔自己答應他們這件事。

  她的面前,是一個湖泊。

  漂亮的風景並不能緩解她受到了驚嚇的心靈。

  因為,在她們的面前,之前出現的那個小醜正在洗澡。

  在空曠,且沒有任何遮擋物的湖邊洗澡!!!


第115章 黑暗大陸

  距離眼瞎只差一條線的源千伊痛苦的捂著眼睛,她覺得自己是時候召喚甚爾出來洗洗眼睛了。

  不過她不打算管對方,並不意味著對方會無視她。

  西索的視線在源千伊的身上轉動,粘膩成實質的目光未曾轉移分毫。

  伴隨著對方那變態的笑聲,源千伊覺得,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你們,認識他?」

  源千伊等對方穿上了正經的衣服,這才僵硬的開口詢問。

  「嗯!」小傑用力的點了點頭,「西索是和我們一起參加獵人考試的人。」

  「這樣啊。」尷尬的笑了下,注意到對方看向她的視線,源千伊連忙躲避開來。

  這人給她的心裡陰影實在是太大了。

  注意到源千伊那主動躲避的視線,西索笑的更開心了些,那表情別說多詭異了。

  不過因為有小傑他們在,源千伊能夠清楚感覺到,對方在自己是很是停留的時間要短上不少。

  不過,變態這種事不是時間的長短能避免的。

  要不是之前就答應了對方的話,源千伊一定會早早的就溜走,不停留一刻鐘。

  有對方的幫忙,這任務基本沒有一丁點意外的就直接完成了。

  源千伊還順便的聽了一耳朵有關金的事情。

  「吶……你,認識庫洛洛嗎?」西索走到源千伊的身旁,他的手上還帶著傷,但表情卻愉悅到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哪裡吃錯藥了。

  「什麼?」並沒有聽過這個名字的源千伊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西索的金色瞳孔直勾勾的盯著她,那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眼眸裡帶著讓人下意識恐懼的東西。

  但很快的,西索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沒什麼。」

  是偽裝還是真實反應都不重要了。

  他已經確定了眼前的人就是曾經團長提起過的那個女孩,這就足夠了。

  這次,收獲頗豐啊。

  被對方看的心底發毛,源千伊幾乎沒有任何停留的就和比絲姬他們打過了聲招呼離開。

  走在路上,還沒過多久,源千伊就看到了一個男人站在她的面前。

  對方的模樣有些眼熟,好像是……她在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就邀請她參加攻略組的人。

  「我聽說一坪的海岸線被人拿到了?」那男人下意識的推了一把自己的眼鏡,手想要搭到源千伊的肩膀上,「你知道炸彈魔嗎?那是一個以暴力手段屠殺玩家來獲取卡片的可怕家伙。」

  話剛說到一半,源千伊的刀就已經到了他的脖子上。

  「所以,你要告訴我,你就是那個殺人犯嗎?」

  「真煩,我一點都不想接觸奇怪的家伙啊,一個西索就已經夠讓人討厭的了。」

  完全不打算理會那倒地不起的家伙,源千伊直接從對方的身邊走開。

  在剛才和小傑他們組團攻略的時候,她也得到了一個地址,雖然有那麼一點不道德,可源千伊還是沒有告訴其他人。

  在這裡,會給她留地址的人也只有金了。

  「我還擔心你會把我的事告訴小傑呢。」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金嘻嘻哈哈的說著,臉上帶著顯眼的笑容。

  「我要是告訴了他的話,你一定不會在這裡等我了吧。」源千伊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走到金的面前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誒,你既然是打算讓我帶朋友來玩,為什麼不直接把他們帶過來?」

  「哪裡有那麼簡單啊。」見源千伊抱怨,金也一副無奈的模樣攤手。

  然後給源千伊解釋了一通她根本聽不懂的時間空間理論,「我們是處於不同世界的人,你過來是因為曾經來過身上留有屬於我們這裡的印記,要是其他人的話就要困難的多了。」

  時限也是如此。

  「 那……能不能讓我限定一下指定人數。」

  卡池裡面的人太多也不是什麼好事,她每次都要先扔一遍骰子才敢把人給叫過來。

  「這個倒是可以。」點點頭,金幫忙把這事處理了一下。「你接下來是打算繼續在這裡玩還是出去。」

  「可以出去?」

  「當然,如果你想的話,我直接帶你去我們這個世界轉一轉。」

  說著,金咧嘴笑了一下,「當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也有點事想找你幫忙。」

  金有著成熟男人所有的魅力,一張娃娃臉看起來充滿著少年人的活力,但卻是一個會在親子問題上害羞靦腆的男人。

  在遇到事的時候成熟可靠,在面對珍奇異獸的時候充滿著浪漫色彩。

  「你都快要被他給吸引走了。」甚爾嘀咕著,湊到源千伊的身旁,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力。

  然而自己心愛的女人完全沒有在看他,女人的視線痴迷的看著眼前的巨大鳥類。

  那東西極高,光是窩著孵蛋都像是一座小山。

  身上的羽毛並不好看,深灰色的鴉羽毛茸茸的,一點都不好看,但就是這樣的存在生下的蛋屬於七美色之一。

  「大自然是很神奇的。」金站在源千伊的身旁,這麼說著。

  「我接下來打算去暗黑大陸看看,你怎麼想。」時刻想要把源千伊拐到暗黑大陸去溜一圈的金興奮的搓手手,甚至想方設法准備拉長一點時間限度,以源千伊身上的錨點為圓心,金帶著她跑了好幾個人,最後完成了把時間從三小時的時限翻倍的成就。

  「你就不能表現的更委婉一點嗎?直接就要帶我去那最危險的地方。」

  「那當然是因為我們是朋友啦!我自信於不用和你繞那麼多的彎子。」

  甚爾直接把源千伊拉到身後,他確實也覺得這個世界很有意思,但眼前這人未免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吧。

  拍了拍甚爾的手臂,源千伊直接答應了下來。

  在准備去那另一個世界之前,他們還要做點准備。

  「嗯?你說小傑通關貪婪之島了?」在啟程之前,金先接到了一通電話,讓他瞬間來了精神


第116章 流星街

  注意到金那亮晶晶的眼神,源千伊輕笑一聲。

  他這種滿臉都寫著,我兒子真牛逼,但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的表情還真是好玩。

  金的眼神飄忽,一會看看源千伊,一會又若無其事的看天看地,那表情別說多好笑了。

  從善如流的誇獎了小傑幾句,源千伊也有些感慨,那小孩確實表現得很厲害,要換源千伊去弄的話,估計也是完不成的,哪怕她還能召喚通關小達人五條悟。

  想到五條悟,源千伊就覺得頭疼,對方是真的有點大病。

  特別他變成了小孩子之後,就更加的無所忌憚。

  源千伊覺得都有那麼一點離譜。

  可能是十來歲的娃娃臉五條悟撒嬌和一米九的大高個撒嬌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受吧。

  「剛好小傑通關了游戲,我們的暗黑大陸之旅就暫時後延吧。」源千伊這麼提議著,她是一點都不急的,自己還有不少的時間可以去做其他的事情。

  再加上這麼一個恰當的時間,最好讓金和小傑就直接相認。

  金倒是沒打算和小傑相認,但要是偷偷摸摸去見一面,再當著自己的好兄弟的面去和他們吹噓一下自家兒子有多優秀還是可以的。

  男人輕咳一聲,一副自己才沒有很想見小傑的模樣,直接帶著源千伊去了貪婪之島。

  站在高台上,源千伊看到那笑起來和金如出一轍的少年。

  源千伊沒打算去摻合這父子倆的事情,在貪婪之島裡面逛了一圈,源千伊就直接離開了。

  剛好現在金沒有去什麼深山老林,要有什麼需要,直接可以電話聯系。

  到了附近的城鎮,正在享受著旅游的樂趣,源千伊就感覺到自己後背的汗毛一下子就立了起來。

  很難說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但現在的源千伊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察覺到了危險,正在炸毛警惕的貓。

  等視線聚集,源千伊偷偷的咽了下口水,她是真的覺得自己有點大問題。

  不然,怎麼可能會發生這麼離譜的事情呢?

  歐非守恆定律是不是真的存在啊。

  她剛運氣好轉了那麼一丁點,就直接一朝回到解放前?

  不不不,應該說,她所有的壞運氣都放在了眼前這人的身上。

  源千伊不是一個會對人有所歧視的人,但她……是真的有點歧視眼前的這個人。

  人變態不要緊,但關鍵是不能變態到這個地步啊!

  男人哼著歌,鞋尖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源千伊甚至能夠感覺到,那聲音在自己的心間上一下下的跳動。

  讓人感到一陣陣窒息。

  她不畏懼危險,但她畏懼變態。

  ……還是先逃吧。

  這麼想著,源千伊的視線緊緊的盯著自己面前的小醜,然而在她後退的剎那,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後又出現了另一股和對方相差無幾,令人窒息的殺氣。

  什麼情況?

  大腦變得一片空白,源千伊還沒來得及思考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的視線就直直的對上了一雙黑洞洞的眼睛。

  那是一個有著黑色長發的男人,容貌精致的如同瓷娃娃,圓溜溜的貓眼,柔順的長發。

  本該是一個可以稱之為『漂亮』的男人,但他整個人卻帶著一股讓源千伊都感覺到極為恐怖的氣息。

  這個人也一點都沒有把她放在眼裡,那人的眼神仿佛在說,他看到的一切東西,都不過是死物罷了。

  源千伊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腦海中緊繃的弦在瘋狂的跳動。

  她的潛意識在告訴自己,眼前的這個人無比的可怕。

  而且比起充滿著戰鬥欲和殺意的西索,這個模樣精致的男人身上有的就只是殺意。

  「你說的就是這個女人。」男人的說話語氣也毫無起伏,比機械改造人傑諾斯還要更像是一個機器人。

  沒有一丁點的情感,有的只是成熟事實一半的平靜。

  「沒錯。」西索的舌尖舔過唇角,那殷紅的色澤,讓他整個人變得更加妖異。

  那金色的瞳眸中仿佛盛著剪碎的金泊,讓人看到的剎那止不住的想要沉溺其中。

  收斂起自己的全部氣息,源千伊的視線低垂下來,像是已經認命。

  視線的余光打量著周圍,兩個人阻攔了她的全部退路,逃跑的成功概率變低了許多。

  但並不意味著完全沒有退路。

  這麼想著,西索已經走上前來,他的手搭在源千伊的肩膀上,聲音甜膩。

  「放輕松,我暫時還不打算對你出手,畢竟——你的價值在其他的地方。

  當然,如果你要是不願意的話也可以反抗的,那樣的話,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成熟的果實采摘下來了。」

  源千伊根本不覺得這個人會好心的選擇放過她,不然這人就不會選擇守株待兔了。

  但他所說的話也讓源千伊忌憚,這個變態,要是真的對上了,那別說多麻煩了。

  可惡,早知道,她就不該離開的。

  起碼和金呆在一起……

  不對,她這種逃避的心理也不可取。

  反復深呼吸,壓下心底的煩悶不安,源千伊的視線直勾勾的看著對方。

  「你到底有什麼事?」

  隔的近了,源千伊能夠看到西索臉上細膩的粉,還有那用油彩畫出的小醜裝。

  上挑的眼眸帶著趣味的光,那雙眼睛裡,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沒什麼,只是想介紹你給一些人認識。畢竟——你是庫洛洛的朋友呢。」

  「我並不認識什麼庫洛洛。」

  「呵呵。」對於源千伊的否認,對方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輕笑著,帶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對啦,你最好把那個銀發少年叫出來,畢竟——小伊就是想來見見對方的。」

  說著,西索把手機屏幕點開,讓源千伊看了他拍攝的一張照片。

  模樣有七分相似的少年湊在一起吃著巧克力聖代,臉上帶著如出一轍的滿足笑容。

  五條悟!

  聽到對方的話,源千伊在心底暗自誹謗。

  你這家伙到底是什麼品種的禍國妖姬,居然有人因為你來找我。

  衡量了一下雙方的差距,源千伊也沒有為了五條悟而出頭,反而直接把人給召喚了出來,丟給那個看起來就不怎麼對勁的男人。

  源千伊原本還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場大戰,然而對方在看到10歲出頭的五條悟之後,那冷厲的表情不知為何變得柔和了許多。

  甚至那無機制的眼眸中都多出了一抹光彩。

  「確實很像阿奇。」

  這什麼情況?

  怎麼一場絕地逃殺擱到五條悟的身上,就變成了替身白月光?!

  這是歧視!!!

  反復的深呼吸才讓自己稍微的冷靜下的源千伊轉頭看向旁邊的西索,對方這次給她的感覺很奇怪,像是在期待著什麼一樣。

  至於五條悟似乎是一個看戲的樂子,並不是他最為在意的東西。

  「你……」嘴巴張合,源千伊的目光復雜,她會想起對方剛才的話。

  庫洛洛?

  她搜尋著腦海中出現過的全部記憶,再次確定,自己絕對不認識對方。

  「庫洛洛是誰?」

  「是一個你認識了很多年的人。」

  見對方態度如此篤定,源千伊也不打算解釋自己根本不認識對方這回事了。

  反正這人是不會聽的。

  算了,等到時候事情解決了就沒什麼她的事情了。

  這麼想著,源千伊就看到眼前的變態小醜一副紳士模樣對她伸出了手。

  「走吧。」

  「……」思考了一會還是伸出手握住了對方,源千伊又回頭看了一眼五條悟。

  她很想叮囑一下對方給她收斂一點,不然五條悟惹出來的事情要她去善後,那她真的有可能要表演一個當場死亡。

  她絕對會帶著五條悟……不!不對!要是和五條悟一起下地獄的話豈不是會更慘?!

  這麼腦補了一下,源千伊頓時覺得自己的未來無望,甚至有一種眼前一黑,想要直接摔倒在地的想法。

  「千伊∼我就不陪你啦。」在源千伊開口提醒之前,五條悟先咧嘴笑著,露出一個和奇犽如出一轍的笑容。

  像是一只偷吃到貓糧的貓咪,帶著狡黠和完全不會讓人厭惡的小聰明。

  「我要去伊爾迷家裡做客。」

  「……」你認真的嗎?

  在最開始的懵逼之後,源千伊也從記憶的角落裡扒拉出來了眼前這人究竟是誰。

  伊爾迷·揍敵客。

  奇犽的……哥哥,同樣也是他們口中很危險一點都沒有人性的殺人工具。

  原本她還以為是兩個孩子誇張了,可等見到本人之後,源千伊很慶幸自己沒有真的把兩個孩子的話當做耳旁風。

  「我是不會為你善後的!」

  「沒事沒事,我不會牽連到你的。」

  得到了五條悟的肯定,源千伊這才偷偷的松了一口氣。

  雖然她很確定五條悟不會真的表現乖巧,但既然他說了不牽扯到自己,那還是可信的。

  不過跟對方回家的意思是……去那個所謂的揍敵客家嗎?

  「原來如此。」黑發的青年就這麼坐在那裡,帶著溫和的氣息。

  源千伊跟著西索一路過來,就見到了這麼一副場景。

  和她一起的還有另一個被稱為『除念師』的男人,源千伊感覺到,在自己進入這棟建築物的時候,幾股氣息就直接鎖定了他們。

  她現在就很後悔。

  為什麼要圖省事就不和西索撕破臉,她現在想撕破臉都不可能了。

  對於自己的實力還是有點數的源千伊清楚知道,她在沒有了特殊能力之後,自己本身的戰鬥力只能夠對上其中的一人。

  可現在,有的是一大群人。

  而那些人,看她的表情都帶著警惕和不喜。

  視線轉向那在她進來的時候開口說話的青年身上,對方的年紀看不太出來,身上的衣服是那種清爽干淨的白襯衣。

  第一眼看過去就是一個人畜無害帶著書香氣的少年人。

  但那雙眼睛如同深潭,仿若看上一眼就能夠看到深淵。

  凝視著黑暗深淵的時候,你是否還能夠用自己那染血的手點燃蠟燭。

  心跳猛的加快了一瞬,源千伊脫口而出,「團長。」

  「看來我們卻是有緣。」這麼說著,庫洛洛也對她伸出了手,「該說許久不見,還是初次見面呢?」

  源千伊能夠感覺到周遭人看向她的視線,她的大腦也在飛速的回憶著自己曾經和對方在網絡上聊過的一些內容。

  一個猜測在心底成型。

  「我不記得見過你,但你一定見過我。」

  她不相信巧合。

  更別提對方在網上的形像是那麼一個溫文爾雅的『心理醫生』。

  在她需要這麼一個存在的時候,以一種很自然的方式和她在網絡上進行交談。

  在簡單的交流中,撕破那溫情和平和,讓她看到那淺淡色彩之後的黑暗。

  如果不是那份『直覺』,源千伊早就被對方那看似簡單的話語帶入無底的深淵之中。

  「答對了,在多年前我見過你。」庫洛洛給出了答案,不過他還有事情要處理,倒是沒有直接和源千伊敘舊。

  他反而叫來了一個金色頭發的娃娃臉,「他是俠客。」

  男人三言兩語就決定了源千伊接下來的安排,被叫過來的少年也露出淺淡的笑容和源千伊套近乎。

  「團長還要忙,不介意的話,我帶你在附近走走?」

  視線停留在對方那依舊未曾放松的小腿肌肉上,源千伊點了點頭。

  對方很明顯的不打算讓她離開,那就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麼打算吧。

  之前跟著一起過來的時候,源千伊還沒有太多的感覺,和俠客一起走出來的時候,源千伊才稍微的頓了一下。

  這裡,是個很奇怪的地方。

  「這裡是流星街。」似乎是看出了源千伊的疑問,俠客很自然的給源千伊解釋。

  並且科普了一下,流星街的由來。

  「這裡是被世界拋棄的地方,隨處可見的都是垃圾堆,我們一無所有,所以也不要想從我們手中奪走什麼。」

  俠客雖然和金一樣看起來都是娃娃臉而且很開朗,但性格上有本質的區別。

  兩個人都是頭腦很聰明的類型。

  但金帶著一種浪漫主義,他對一切都心懷善意。

  俠客則是那種最標准的反社會人格,看起來乖巧可愛,卻和庫洛洛一樣,身處於黑暗深淵的最低層。

  一路上,基本都是俠客在說話,源千伊聽著對方介紹這裡的全部事情。

  走了一半,源千伊的手機響了。

  她看了一眼對方,俠客很自然的往旁邊走了幾步,示意自己不會偷聽。

  拿出電話,源千伊看到上面的來電人是金,順手將自己肩膀上的一個小到微不可查的天線拿了下來。

  在她動作的時候,俠客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任何的變化,他很自然的把源千伊手裡的天線拿走,自己也走的更遠了一些,以表示自己絕不會偷聽。

  無奈嘆了口氣,源千伊這才接通了電話。

  金聽到自己在流星街,也叮囑了兩句。

  「金,那個庫洛洛……見過我嗎?」

  「哦——我說為什麼你會去那邊呢,原來是因為他啊。」說著,金也給源千伊簡單的講了一下雙方的恩怨。

  在多年前,「千音」剛從暗黑大陸的裂縫處掉出的時候,她可以說是被許多人所關注著的。

  實力強橫,但意識並不清醒,時常可能會出現暴走現像。

  「當初你好像是把對方給揍了一頓,不過不用擔心,那是他自己過來招惹你的。」

  聽著電話那邊金的安慰,源千伊很想伸手過去打掉對方的狗頭。

  這是能放心的事?

  「放心,他不會對你做什麼的,等你的事情了了,記得來xxx找我。」

  盯著那被對方掛斷的電話,源千伊呼吸一滯。你們能不能不要那麼自說自話啊!她不是那種看一眼就能夠分析出一大堆事情的名偵探!

  「電話打完啦。」

  視線上移,對上俠客的笑容,源千伊干脆也不去想了。

  反正人就在自己面前,不如直接詢問。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俠客聳了聳肩,他指了指自己。「不過,我也見過你喲,當年和團長一起挨打的就是我。」

  「…… 」我真的不會在這裡被他們打死嗎?

  源千伊對自己真的一點自信都沒有。

  特別流星街這種,難以找到出去方向的地方。

  「別擔心啦,起碼團長是把你當朋友的,不用那麼緊張。」

  「我一個普通人被你們這麼圍著,怎麼可能不緊張。」

  「哈哈哈,你挺會開玩笑的。」

  「……」這年頭是所有人都會說俏皮話嗎?

  流星街給人的感覺很不好,源千伊沒有逛的心情,俠客倒是盡職的在展現自己的『導游』職責,和她講了不少有關這裡的事情。

  鼻間能夠聞到淡淡的臭味,源千伊低垂著眼眸突然開口,「你的能力是不是和手機或者網絡有關?」

  「猜對了一點點。」俠客倒是沒有隱瞞的打算,咧嘴笑了笑。

  她就知道。

  當初她確定團長不在日本境內後還想要進一步縮小對方的範圍,只可惜一直沒什麼進展,對方和她的談話也從一開始『虛偽的溫柔』變的坦誠,可以肆無忌憚的談論些可怕的東西。

  他們都沒有具體的說起任何的事情,但都能夠感覺到,那文字背後的危險。

  現在想來,怪不得她找不到。

  t根本就不在一個世界啊!

  或許,她能和團長在網絡上聯系,就是因為俠客的能力。

  「當初我可是被打斷了好幾根肋骨才換取了一個機會。」金發的少年嬉笑著,語氣輕巧。

  源千伊略有些心虛的移開視線,雖然不是她本人做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愧疚。

  等等!為什麼要愧疚啊!


第117章 流星街

  在源千伊的鼻子都已經適應那空氣中的臭味時,源千伊終於在俠客的帶領下回了之前的那棟小樓。

  走進去的時候,源千伊能夠感覺到氣氛很明顯有了一些變化。

  很明顯的是西索身上的那股子氣息變得更加的危險,他的殺意根本掩蓋不住,而且……很明顯的,他的這份殺意是衝著庫洛洛去的。

  在來的路上,她能夠感覺到西索帶來的另一個男人就是為了庫洛洛而准備的,甚至於自己也是對方精心准備的一份大禮。

  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些什麼的源千伊沒有去打擾他們,只是站在一旁准備看戲。

  但可能是在她來之前,他們就已經說好了某些東西,雙方之間默契十足,西索也很干脆的就離開了。

  在門口的時候,西索還回頭看了一眼源千伊。

  其實他也不太懂為什麼庫洛洛會那麼看重對方,他確實覺得源千伊很特殊,而且實力不錯,但也緊緊是不錯罷了。

  成熟的果實看起來飽滿多汁,但實際上味道並不怎麼好吃,甚至還有些味同嚼蠟。

  當然,除開對方的那張漂亮臉蛋。

  單從實力上,並沒有太多值得他注意的地方。

  既然是放棄了的干癟果實,西索就不會再給對方多余的眼神。

  至於因為她而出現的另外幾個人,他總是會找到的。

  西索猜測,對方的實力大抵是能夠將一個人瞬間移動之類。

  而且要求還很多,時間並不能維持太久。

  眼看西索的背影已經消失,庫洛洛才讓源千伊過去。

  之前還在這裡的其他人都各去忙各的了,源千伊則是和眼前的男人對視著。

  庫洛洛的外表迷惑性比俠客還要重上不少,那溫和的外表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危險人物。

  源千伊上前一步,直接坐到了對面的椅子上。

  「說吧,你有什麼事。」

  視線在源千伊那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庫洛洛輕笑道,「畢竟是認識那麼久的朋友,怎麼這麼重的□□味。」

  「我可不覺得自己和你是認識很久的朋友。」嘴角輕輕抿起,源千伊有些無奈。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庫洛洛,這人很危險,但不得不說,他的一些話是真真實實的幫到了自己。

  源千伊不配合,庫洛洛也不在意,他就像是真的在招待許久不見的朋友那樣,語氣輕緩,根本不會激起其他人的反感。

  在拋開了那煩心事之後,源千伊也有一搭沒一搭和人說起了一些後續。

  庫洛洛拿出和網友見面的態度,源千伊也不好在對方什麼都沒有做,甚至沒有表現出太多對自己的負面情緒時就直接給人甩臉色。

  畢竟……庫洛洛這人是真的會緩和氣氛。

  哪怕源千伊知道,對方就站在深淵中,他的一切都代表著危險。

  在和對方交談的時候,依舊沒有辦法抵擋對方的魅力。

  「我很好奇。」庫洛洛抿了一口茶水,視線看向源千伊,「我認可你的那份堅韌精神,也正是因為你見過無數的不幸卻能夠始終堅持自己的本心這點才讓我另眼相看,這樣的你,為什麼會選擇浪費自己的天賦。」

  「……我不覺得我是在浪費。」

  「是嗎。」輕笑一聲,男人的聲音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從最開始的溫柔變成了具有壓迫感。

  源千伊也從庫洛洛的話語中,清楚了另外一件事。

  有關,她自己。

  每一個世界都是獨立存在著的,平行世界代表了不同,也代表了獨一無二。

  而『她』的存在也是如此。

  不只是被洗掉了記憶和力量,還有徹底的,將她和世界的因果分割開開。

  失去了一切的她同樣一無所有,也不會承擔蝴蝶效應所帶來的其他影響。

  「你就像是一粒永遠不會融入泥土中的種子,代表了希望,卻不會將希望種植在土地中生根發芽。」

  「說這些有意義嗎?」源千伊無奈的看著對方,她覺得對方是一個矛盾又奇怪的人。

  「確實沒有意義。」庫洛洛欣賞源千伊,他並不覺得眼前的人和那個曾經眼中充斥著血紅的瘋子有什麼不同。

  就像是他,向來都胡作非為一樣,他不能夠理解源千伊那甘於平凡,甚至讓自己變得灰撲撲的選擇。

  「這個世界,並不需要我。」源千伊的視線落在對方手裡剛翻過的書籍上,庫洛洛的手指正搭載書本上,她隱約覺得這個動作有些奇怪,但『直覺』並沒有警告。

  起碼在現在,庫洛洛對她並沒有什麼惡意。

  而是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是很單純的網友面基。

  「就算我不說,你應該也知道我們那邊的許多情況。現在由政府、英雄協會、咒術師聯盟三足鼎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並沒有任何需要我插手的地方。」

  如果現在的社會大環境還是和十幾年前那樣,那源千伊一定會選擇出手,但事實上,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發展,或許會有些慢,但所有人都心懷希望,向往光明。

  咒術師不再是走在一條不歸路上,他們或許依舊孤獨,但在前進的道路上,每個人都提著一盞燈,明確著自己前進的方向。

  埼玉作為興趣使然的英雄也是如此。

  「你覺得流星街如何?」庫洛洛很自然的轉移了話題,他看向外面的天空。

  在流星街裡,看到的天空也是灰蒙蒙的,這裡充斥著垃圾和各種肥料,周遭還有不少的大型工廠。

  天空的澄澈,是他走出流星街的時候才第一次見到。

  「流星街於你而言,又是什麼呢?」

  庫洛洛並沒有給出答案,只是嘴角帶著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

  「在這裡住的這段日子,有任何問題你都可以找俠客。」

  流星街的生活並沒有太多與眾不同的地方,源千伊在這裡住了幾天,除了周圍的環境確實不怎麼樣以外。

  很多東西和外界相比都沒有差多少。

  當然,源千伊清楚知道,能夠維持這種生活水平,是因為他們很強。

  「俠客,你的力量借我。」手裡拿著上次源千伊見過的那本書,庫洛洛並沒有掩飾什麼,直接向自己的小導游提出了這個要求。

  「……」源千伊盯著對方手裡的那本書,總有一種想罵人的感覺。

  俠客笑了笑,也很自然的把自己的手放到了書的封面上,「團長要和西索決鬥了,什麼時候。」

  「下周。」庫洛洛又補充了一句,「千伊你也來看看吧。」

  「……庫洛洛是什麼意思?」源千伊能夠猜到不少東西,但她依舊搞不懂對方的想法。

  這人該不會是想把自己拉入伙吧?

  但不是她看不起自己,她和這裡的這麼多天賦異稟的人相比,真的挑不出什麼長處來。

  「別在意。」俠客拿起旁邊的一張游戲碟,「我剛從飛坦那借過來的,一起玩?」

  低頭看著手機,源千伊的手指飛速的在上面劃動。

  「不了,我有點事。」

  「要離開?」

  「嗯。」嘴角抿起,源千伊看向俠客,「可以嗎?」

  「當然,我們可不會囚禁美麗的小姐。」俠客是個健談的性子,他的許多舉動也不會讓源千伊產生什麼方感。

  也正是因此,在俠客跟出來一起和她見金的時候,源千伊並沒有太多的阻攔。

  「有個東西要你幫忙保存一下。」一見面,金就不含糊的把一個包裹送給了源千伊。

  「這是什麼東西?」

  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源千伊疑惑的打開包裹。

  打開之後她更是不接,這東西看起來像是什麼東西的卵。

  「是蟻後的卵。」金火急火燎的灌下了一杯冰水,等情緒稍微平靜下來才認真的看向眼前的人。

  他並沒有在旁邊的俠客身上給出多一分的情緒,而是認真的看著源千伊。

  「這是暗黑大陸那邊的產物,我希望你能保管好。」

  眼皮輕輕一抽,源千伊直接把包裹給合上,聲音不由自主的變大了些,「你的意思是,你把一個危險到極點的定時炸彈給了我,並且希望我好好保管?」

  「只有你拿著才是最安全的。」金咧嘴一笑。

  「……我覺得你在陰我。」

  原本只是跟過來看個熱鬧的俠客也感覺到了不太對勁,他的視線停留在源千伊懷裡的包裹上。

  「為什麼暗黑大陸的東西會出現在這裡?」

  「偷渡過來的。」金的解釋也極其簡單,他又看向源千伊,「當然,這次的事情也有你的功勞,下次我請你……」

  「別,你的便宜我是不敢再占了!」源千伊連忙擺手,她面色復雜的看著手裡的東西,丟也不是留也不是。


第118章 准備出發

  暗黑大陸所代表的危險,源千伊是早早的就聽說過的,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一轉眼金就給她送了一個『特產』。

  「這事先放一邊,你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不止。」金揮了揮手,視線也停留在旁邊的俠客身上。「你們應該也有打算吧。」

  還不等源千伊露出疑惑的神情,她就看到旁邊的人露出靦腆的笑容。

  「對啊,這次王室的寶藏也是我們的目標。」

  好家伙,我基本天天都和你在一起玩,結果你們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了這麼件大事。

  她完全沒注意到他們是怎麼收集情報和策劃的。

  金對於幻影旅團倒是沒有什麼惡感,甚至在一定的條件下,他並不介意和對方合作。

  「課金王族的寶藏獵人協會不會主動去插手。」也不知道他們商量好了什麼,直接就下了決定。

  金笑眯眯的看向俠客,什麼都沒說,得到了自己想要答案的俠客也找了個借口從座位上離開,把這裡留給兩人。

  「千伊,你接下來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金就像是一個占了大便宜在偷笑的人一樣,嘿嘿笑著。「最近大半個月我可以陪你喲。」

  「……比起陪著我,你不如多考慮一下陪著你兒子吧啊。」這麼說著,源千伊剛巧看到了對方一剎那的不對勁。

  「誒?難不成!你和小傑見面啦?!」

  金並不想回答並且直接把自己的帽子拉到臉上。

  「那到時候我電話聯系你。」

  這麼說著,金就直接走了。

  他從來不是一個閑的下來的人,人生中的一大半時間都在各種古跡和野外跑。

  他最大的難題大概就是處理著所謂的親子關系。

  見金急匆匆的走了,源千伊也沒有在這裡繼續耽擱的打算。

  她喜歡一切美好的事情,流星街雖然不能說讓人很討厭,但絕對和美好這個詞牽扯不上任何的關系。

  反而會讓她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絕望。

  被拋棄的地方,被拋棄的人們,依舊有著自己心底的光。

  對於無惡不作的幻影旅團來說,同伴就是絕對不能觸及的逆鱗。

  也同樣,是他們那堅不可摧的心中唯一的柔軟。

  「人心果然是最讓人難以估量的東西啊。」不管是多麼危險殘暴的家伙,他們的心中都有那麼一盞不被她人察覺的燈。

  在流星街裡呆著的時候,源千伊沒有召喚任何一個人。

  哪怕她清楚,庫洛洛不會傷害她,但底牌這種東西還是要留一手的。

  「所以千伊第一時間就找我了嗎?」手裡拿著超級無敵大聖代心滿意足吃著的五條悟這麼說著,也不知道他之前發生了些什麼,在出現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都有了一點變化。

  感覺上,和奇犽的相似程度更高了一些。

  見源千伊沒有理會他的打算,五條悟先一步開口。

  之前帶走他的那個黑發青年並沒有傷害他,在衡量確定了五條悟的實力之後,對他的態度好了不止一點。

  「我懷疑那家伙是個弟控。」

  砸巴著嘴,五條悟這麼評價著。

  「也就你這種人會把變態評價為弟控了。」

  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源千伊覺得那個伊爾迷和西索的變態程度不相上下,只不過一個是外在的變態,另一個是內裡的控制欲極強。

  「如果實力不夠,那確實是一件很不妙的事情。」五條悟輕嗯一聲,頗為贊同。

  別的不說,光是對方在見到自己的時候就准備把他變成對方的傀儡這件事就能夠代表很多東西了。

  在他明確了自己的反抗態度之後,對方的表情反倒是變好了些,像是對這件事很是滿意。

  『如果阿奇能再成長一些就好了。』五條悟看的很清楚,對方是打算把自己當作一個模樣相似的試驗品,想要以此,來確定自己未來該如何對待奇犽。

  「一副相似的皮囊就能夠做出那麼多的事情,還真是可怕的『大哥』啊。」五條悟嗤笑著,他從來沒有什麼兄長。

  又或者說,因為他的特殊性,就算是長輩也不敢在他的面前囂張。

  伊爾迷這個『病態的大哥』就更讓他大開眼界。

  「真是讓人搞不懂啊。」源千伊本人是根本無法理解的,不過看現在的情況好像……一切都沒有往壞的方向發展?

  「畢竟是別人家裡的事情,我們也不好插手。」

  伸了個懶腰,五條悟指著不遠處的另一家店,就開始不要臉的撒嬌,妄圖讓源千伊給他買零食。

  「我覺得你的心裡年紀最多不過三歲。」

  「千伊的意思是我可以變得再小一點?!」

  是誰給了你這樣的自信。

  源千伊復雜的撇了一眼五條悟,沒再說些什麼。

  「唔,這家的巧克力味道好好,千伊你幫我買幾箱子帶回去吧!」

  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源千伊根本不想理對方,甚至還想直接把人給趕回去。

  從大環境來看,這個世界和源千伊他們那邊的差距並不大。

  雖然科技水平稍微有點不太一樣的地方,但從總體上來說還是要厲害不少。

  獵人表面上看起來擁有更高一階層的權利,但依舊被規則所束約。

  如果做一些違法的事情,會被通緝、追殺。

  只不過在一部分高層的合作下,通緝並不代表了必殺。

  「從這點來看,確實很像,只不過這邊的制度要更完善一些。」

  一邊是在慢慢摸索中前進,一邊是已經完善的體制。

  夏油傑這麼評價著,他看向源千伊。

  「如果再發展一段時間的話,或許這邊就是我們的未來。」

  英雄(咒術師)都持執照上崗,有著一部分的特權,也會付出一部分的東西。

  「還是有區別的,我們並不存在那些珍奇異獸,更不會有所謂天災。」

  「這可說不定。」五條悟一把勾住源千伊的脖子,帶著嬰兒肥的臉上露出貓一樣狡黠的笑容。「世界是在不斷發展的,誰又知道,這個世界外面沒有更有意思的事情呢?」

  在一個月前,五條悟自己都不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妖怪或者陰陽師之類的存在。

  未知,才是真的可怕。

  「所以呢?」

  「所以千伊多辛苦一會咯——」五條悟的回答理直氣壯,甚至還對他眨了眨眼睛,一副我看好你喲的表情。

  「……我說,五條悟你什麼時候能變回去,我常常因為自己太過善良讓自己根本沒辦法狠下心來揍你而覺得對不起自己。」

  但凡現在的五條悟還是那個一米九的大高個,源千伊絕對是直接一拳頭上去給人臉上添點顏色。

  「他仗著自己現在看起來可愛,已經做了不少事了。」翻了個白眼,也已經習慣了這件事的夏油傑開始告狀。

  比如仗著自己看起來年紀小去蹭吃蹭喝,搶小朋友的玩具。

  「他甚至連自己閨女的零嘴都要搶。」

  「我現在看起來不比小幸大多少好嗎?」五條悟理不直氣也壯。

  「千伊∼這次能帶我過去嗎?」把五條悟給擠走,直哉直接趴在了源千伊的背上。

  這段時間被叫過去最多的是五條悟,因為他會搞事。

  其次就是幫忙的夏油或者甚爾。

  她只有千伊那次迷迷糊糊准備叫人當抱枕的時候才叫了自己一次。

  「還要看能不能把人給帶過去呢。」源千伊其實也在想,自己好像不知不覺間被金帶上了一條奇怪的道路。

  帶著冒險和精未來的道路。

  「怎麼了?」注意到源千伊似乎有一點失落,甚爾直接走過來,一把將直哉給推到一邊。

  別沒事就湊到他老婆旁邊,撒嬌也給我分分場合。

  「沒事啦,只是覺得金他是毫不留情的就把我從安全區裡轉移了。」

  她原本想要安逸的生活,金就給她安利游戲,讓她看到世界的繁華。

  然後借著所謂的旅游名義,帶著她到處亂跑。在見識過世界有多大之後,怎麼可能還會安心於呆在一個地方。

  特別在金的口中,暗黑大陸代表的是危險和機遇。

  無論是她還是五條悟他們,都不是弱小到會面對困難和危險就直接倒退的人。

  反而會因為所謂的難度過高而更加期待。

  「該處理的我們都處理好了,到時候我們幾個人一條船。」

  夏油還是靠譜的,雖然念能力確實多樣到讓他眼花繚亂,但他們這邊也沒差上太多。

  這麼想著,夏油的視線看向在吃著咖啡果凍的五條悟。

  其實他有點懷疑五條悟背著他們做了些什麼。

  金那邊都是弄了好多年的研究,也只能以千伊為錨點讓他們過去幾個小時,但五條悟卻說,他找到了辦法可以帶他們都過去。

  「怎麼啦。」咧嘴笑著,五條悟搖起一勺子的咖啡果凍露出甜膩的笑容。

  「沒事。」

  不管五條到底是因為什麼而這樣,都不重要。

  「再去檢查下帶的東西,所謂的暗黑大陸對我們來說是未知,還不知道食物什麼的吃不吃的慣,還有水和衣物什麼的。」

  夏油考慮問題很周全,他把一切都考慮到了。

  甚至還專門去找了為傑諾斯改造的博士,准備把他們准備的船都改造一遭。

  胸腔裡帶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在期待和興奮。

  「還真是,現實版的游戲啊。」

  人生永遠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改變。

  小學的時候,夏油傑還在考慮著以後上什麼樣的高中,什麼樣的大學。

  然後中考結束,他知道了世界上有一群人叫咒術師。

  在高中的時候中二病發作,把一切的不幸都歸結於猴子,差點釀成大錯。

  想到這裡,夏油傑又看了一眼周圍的其他人。

  源千伊和甚爾就是其中的代表,沒有一絲咒力,卻強悍的可怕。

  「還真是,世事無常。」

  打臉這種事,好像經常發生在他的人生中。


第119章 完結

  誰也不知道這次出門要多久,還頗有幾分責任心的夏油傑自然是先去安排了一下自己的事業。

  在聽說了五條悟要請長假出去玩的夜蛾正道也想給五條悟安排點事情,結果他剛拿著任務單去找五條悟,這廝就直接倒地打滾。

  一副你居然要雇佣童工,太過分了的表情。

  一口血憋在喉嚨裡,夜蛾正道恨不得直接把人給吊起來打。

  但可惜,五條悟只是看起來十歲出頭,並不是真的只有十歲的本事。

  原本想教訓他,結果反被五條悟騎在脖子上,當大馬的夜蛾正道只想揍人。

  和人一起去逛街的源千伊倒是沒有感覺到那小規模的麻煩,甚爾實在是一個很會照顧他人情緒的人,打從一開始就找了其他的事情來轉移源千伊的注意力。

  「要去看看新房嗎?」之前源千伊說過想要一個獨屬於他們的房子,甚爾就把這事給記下來了。

  從挑選戶型到裝修買家具,一切都是他們商量後得出的結果。

  現在正好透氣足夠了,完全可以考慮入住的事情了。

  反正現在惠也長大了,再過兩年就是成年人了,自然可以照顧未成年的妹妹。

  已經安排好接下來的所有事,在甚爾的規劃裡,這兩年他們會待在日本。

  一方面是千伊對於自己的安排中還有著那收養了她的一家人,雖然說對於鈴木家這種很多東西都不會被他們放在眼裡,但有意思的、能夠保障他們安全的東西,還是會被重視的。

  在兩三年內解決了這些事之後就可以直接甩掉一切四次旅游了。

  這次的事情算是意外之舉,讓甚爾把旅游的版圖從地球擴展到了更大的地方。

  特別是他從五條的話裡也聽出了一些意思。

  千伊以記憶和能力為代價,換來的是不被『世界意志』所束縛的才能。

  要是不去管的話還不會有什麼問題,但要是被人盯上,像某些家伙那樣刻意設計,那千伊便是那把能夠和天意對抗的刀。

  萬事不沾,才是最合適的選擇。

  「這份天賦被你用成了旅游利器,要是被別人知道怕是要說你浪費。」五條悟那曾經懶散的話語還縈繞在耳邊,源千伊緩慢的閉上了眼。

  她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違抗天命逆天而行固然值得敬佩,但大多數都是會造成更可怕後果的。我又不是什麼舍身忘死的善人,還是盡量遠離些吧。」

  「在想什麼?」甚爾的聲音把源千伊從思緒中拉扯出來,他拿著帽子給人扇了扇風,「最近天氣有點熱,要吃刨冰嗎?」

  「你做的我都喜歡。」嘴角輕抿,源千伊挽著男人的手臂直接和人走進了超市。

  甚爾手裡還拿著超市的宣傳單,最近有些東西在做促銷優惠,要靠手速去搶。

  「一會我去搶,你在後方接應。」兩個聲音同時響起,說話的兩個男人都下意識的看向對方。

  兩個男人都沒有說話,反倒是源千伊和對面的女人都不由自主的笑出了聲。

  兩個人從某種方面看起來有那麼一絲的相似。

  只不過對方穿著粉色的圍裙,看起來要更可愛一點。

  當然,臉看起來也比甚爾要更凶一些。

  「阿龍,走啦,不是還要去買東西嗎?」對面的女人和源千伊揮了揮手,就拉著那還准備和甚爾來個瞪眼三百回合的男人離開了。

  源千伊和自然的拉著甚爾走開。

  「卷心菜居然一百日元!」

  「這牛肉三百元一盒!」

  伴隨著旁邊的嘈雜,甚爾當先擠進了人群之中,在一大堆搶貨冠軍的大媽手裡搶到了不少東西。

  從人群中擠出來的時候,源千伊差點笑出聲來。

  哪怕是甚爾,在這種大爭搶中也會露出力卒的表情。

  「再去買點肉,今天吃火鍋怎麼樣?晚飯沒有臭小子他們,今天就直接做特辣鍋。」

  一邊說著,兩人就推著購物車在超市裡走動。

  結果就這麼巧的,又遇到了剛走進超市時看到的那對男女。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其他的什麼,他們兩人的手都伸向那最後一盒火鍋底料。

  閃電和雷光在兩個人之間閃現著。

  「怎麼了?」察覺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殺氣,源千伊湊了過來。

  甚爾也理所當然的把手從那盒火鍋底料上移開,「沒事。」

  「以退為進,這個家伙的路子很深啊,算了,這貨我也不要了。」原本還在後面說著些奇怪話的男人也被他身邊的女人一把揪住耳朵拖走。

  沒看到超市裡的人都在看他們嗎?

  旁邊的小孩子都被你的顏藝給嚇哭了啊。

  「你認識剛才的人?」和甚爾一起走出超市,源千伊還能夠感覺到對方盯著他們的視線。

  怎麼說呢,沒有什麼惡意,但卻微妙的有一種很特殊的感覺。

  就像是……遇到了什麼期待了很久的敵人一樣?

  「算是認識吧,在超市搶購上,和埼玉一樣是勁敵呢。」

  與此同時,另一邊也同樣在討論的這個問題,「和另一個禿子和機器人的組合一樣是超市大搶購的勁敵,那可是比會長那些家庭婦女都要厲害百倍的呢。」

  現在的超市搶購都有這麼多厲害的人了嗎?

  作為娶了曾經□□風雲人物不死的龍的精英女白領,美久女士雖然聽不太懂,但卻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敬意。

  在說話的時候,她隱約看到了,剛才的超市門口站著一個捶胸頓足的帥氣少年。

  對方垂著頭,金色的發絲耷拉著,整個人都帶著一種難以言述的悲傷。

  而他的手中,正拿著超市活動的宣傳單。

  「可惡——居然因為任務錯過了超市大搶購!!!」

  嗯,這個年頭的男孩子果然也很難呢。

  聽說了千伊他們要入住新家的直哉直接跑了過來,結果在吃麻辣火鍋的時候直接吃哭了。

  辣到臉都燒紅了,眼淚汪汪的也沒有同意吃鴛鴦鍋。

  委屈巴巴但能吃jg

  「好啦好啦,我一會給你做飯吃。」手按著直哉的頭,源千伊直接給人倒了一杯冰水把她的筷子給搶走了。

  都吃到咳嗽了,還在執著個什麼勁啊。

  「我不要,我、我只是很少吃辣而已!」還強撐著的直哉眼淚都湧出來了,整個人委屈的不行。

  不能吃辣這種事情太丟人了,她一定可以克服的。

  「乖,一邊坐著去。」把手裡的水杯放到直哉手裡,源千伊直接把人給按到沙發上坐著。

  「千伊……」直哉的手指摩挲著水杯的邊緣,還眼巴巴的瞅著她。

  視線中帶著一點忐忑和不自信。

  「怎麼啦?」正在收拾東西的源千伊沒有看到她的表情,隨意詢問著。

  「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去了,禪院家的事有點多。」一想到那些家伙聽說她要撂挑子跑路就一個賽一個的能給她塞事情做。

  「沒事啊,下次有空了再一起。」

  聽著對方那隨意的話,直哉說不清楚自己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她想生氣,但又沒有生氣的理由。

  畢竟,她對於千伊來說,什麼都不算。

  咬著下唇,禪院直哉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因為辣的還是其他原因在哭了,反正就是很不高興。

  「怎麼你也變得這麼孩子氣了,被五條悟帶著的嗎?」揉了一把直哉的腦袋,源千伊認真承諾,「你要是想的話,什麼時候都可以來找我。」

  ……

  等到約定好的那一天,源千伊意外的看到了直哉的身影。

  甚爾後來和她說過,直哉當時的話應該是禪院家那些老不死的意思。

  他們從最初的忍讓到現在,實在忍不了了。

  畢竟他們逮著禪院的羊毛薅也快把禪院家給薅禿了。

  源千伊算了一下,甚爾加上直哉,還有真希姐妹倆。

  再下一代的惠簡直能讓禪院家心梗,更別提還有惠的妹妹,以及直哉自己的雙胞胎。

  嗯……真的把稍微有點才能的都給薅過來了。

  作為家主的直哉更是恨不得把家都給掏空過來找千伊。

  也就是說,直哉出現在這裡,是……把禪院家主之位給卸了?

  「我也當了快十年的家主了,那個位置我也不稀罕了。」說這話的時候,禪院直哉傲嬌的揚起自己的腦袋,一副她才沒有後悔的模樣。

  不過看直哉那還有點泛紅的眼眶,源千伊知道對方根本沒有她說的那麼輕巧。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隨時可以說。」

  抿嘴笑著,禪院直哉直接跑過去抱著千伊的腰就開始撒嬌。

  「你說的!」

  「是,是。」

  一巴掌按著直哉的腦袋把人給移開,甚爾攔著源千伊和人一起上了船。

  「你要是再耽擱一會,我們走了就你一個留下來。」

  「我來了!」這麼說著,直哉手忙腳亂上了船,等一陣眩暈後她才想起來一個致命的事情。

  她沒有帶行李啊!

  苦日子總是會在不經意間到來qaq

  五條悟在上船的時候就拉響了禮炮,雖然還不知道會面對什麼樣的未來,但這種度假絕對是絕無僅有的。

  「衝鴨!」

  「你稍微安分一點!」手肘直接纜柱五條悟,感覺自己活像個老媽子的夏油傑無奈苦笑,「這船正在波動,你就不要在這種危險的時候亂來了。」

  等船平穩下來,源千伊原本還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大堆的船只。

  畢竟之前金和她說過,獵人協會准備探尋暗黑大陸,雖然勢力和目標都不一樣,但那會是一個很大規模的行動。

  但現在,她們周圍什麼都沒有。

  源千伊所能夠看到的,只有一望無際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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