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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海盜電台和白色相簿》作者:挖坑不填【完結+番外】短篇。

《(HP)海盜電台和白色相簿》作者:挖坑不填【完結+番外】短篇。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7337個瀏覽者
文案:
  
CP西裡斯.布萊克。
短篇,已經全文存稿完結,放心跳坑。
  
內容標簽:
搜索關鍵字:主角:薇薇安,墨菲,西裡斯.布萊克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浪漫故事。
  
立意:愛是最偉大的魔法。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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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Wonderful World

  弗立維教授的聖誕禮物拆到一張黑膠唱片的時候,總會想起六年前的夏天,他前往公海上接一位入學新生時的場景。

  那是一個非常炎熱的夏天,連續數日的夏天更是讓本地的市政府發出了預警信號。但是對捕魚為生的漁民們來說,只要不是無法出航的天氣,他們總會駕船出海的。

  可是這樣的壞天氣戛然而止,直接轉向了狂風暴雨。

  沒有船會在這種天氣出海。

  然後,弗立維教授就是在這樣的天氣裡登上了一座廢棄的……海上平台?

  他看著在公海裡孤零零的豎立著的海上平台,看上去是用鋼筋水泥結構堆砌而成的,但是……

  在這個平台的建築物裡,亮著燈光。

  溫暖的燈光就像是濃霧時的歌聲,吸引著海上的不速之客尋跡而去。

  弗立維教授聽到了歌聲。

  後來他知道這是搖滾樂。

  門開了。

  是一位頭發凌亂,臉上還有顏料沒擦干淨的男人。

  「霍格沃茨的……嗯,弗立維教授?」

  「是的。是我。」弗立維教授給自己用了個清理一新的咒語,整個人看上去像是從溫暖的室內走出來的一樣。並未被海上狂風暴雨淋成了半死的落湯雞。

  之前的信上已經介紹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能溝通的很順利。

  「我是薇薇安的父親,約書亞。」對方讓開了進門的入口。

  然後,弗立維教授見到了在麻瓜世界裡都很少見的地方。

  「哇哦。」

  「歡迎來到……我該說什麼來著?」約書亞看向了屋裡面的一群正在切蛋糕的人,「給我留塊有水果的。好吧,管他呢,教授,我們正在慶祝薇薇安的生日,你要來塊蛋糕嗎?」

  於是,弗立維教授吃了塊有水果點綴的生日蛋糕,和一位名叫昆汀的一位身穿西服的紳士分享了一下糟糕的天氣感想,和對方有限度的介紹了一下魔法世界,然後,他見到了薇薇安。

  她頭上戴著頂鑽石冠,手上拿著塊蛋糕。

  「弗立維教授,你教什麼課?」

  弗立維教授知道自己不應該被卷入派對,但是外面的天氣太糟糕,搖滾樂的吵鬧聲都無法掩蓋雨落下的聲音。

  「魔咒課。」

  「酷。」薇薇安拿著叉子,自己叉起了一塊菠蘿,別問為什麼水果蛋糕上有菠蘿,沒放牛油果是因為那玩意長得太醜了,「可以和您剛才的那樣嗎?這樣的天氣也不會被淋濕?」

  「可以。」弗立維教授非常樂意和好學的學生一起分享一下魔法的快樂,何況他開始好奇這個建立在北海——公海上的平台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弗立維教授在這樣的壞天氣裡暫時停留了一會兒,吃了蛋糕,認識了很多人,昆汀——這個地方的負責人,西裝革履的紳士,薇薇安的教父;約書亞——DJ,薇薇安的父親;馬克——dj,薇薇安的叔叔(沒血緣關系的那種);瑪麗娜——廚娘,負責填飽這個地方所有人的肚子,包括剛到的弗立維教授(弗立維教授:您做的水果蛋糕嗎?味道棒極了。瑪麗娜:不、我買的,岸上的蛋糕店特價);以及和馬克換班的DJ——伊露維塔。

  「我媽愛死了托爾金,甚至給我起了這名字。」

  伊露維塔和那群醉醺醺的男人不一樣,她有著蓬松可愛的金色卷發,帶著誇張的耳環,穿著打扮的就和弗立維教授在城市裡看到的年輕人一樣,過於誇張鮮艷的顏色。

  「哦,聽上去真不錯。」弗立維教授使用了這個含蓄的誇獎。

  「你不知道托爾金對嗎?」伊露維塔敏銳的察覺到了這點。

  約書亞拿出了一張紙幣交給了昆汀。

  「見鬼,托爾金不是巫師。」

  昆汀收下了紙幣,並且回答:「我告訴你了,他是語言學家不是巫師。」

  看樣子他們兩個打了個小賭,賭注就是托爾金是不是巫師。

  「總之,我們要怎麼去魔法世界?」伊露維塔詢問了這個問題,「那裡歡迎我們這些沒魔法的人嗎?」

  「哦,我會帶薇薇安去購買上學的東西,如果家長們願意……」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父母的時間表對不上。

  「我和約書亞有事要做。」伊露維塔蹲下身,對薇薇安說,「你和昆汀去行嗎?」

  薇薇安點了點頭:「沒問題。」

  事情就這麼定了。

  但是到了臨行前,昆汀卻說:「我被盯上了。」

  薇薇安很懂事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

  「就你和教授兩個人。」昆汀給薇薇安一個工具包,「注意安全。」

  「我會的。」薇薇安點了點頭,懂了,「昆汀……教父,別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好姑娘。」瑪麗娜抱緊了薇薇安,然後給她塞了一個切好的餡餅,「路上小心。」

  「發生了什麼?」弗立維教授知道不該問,但還是很好奇。

  主要這一家人非常奇怪,但是又很親密。

  非常特別。

  實在忍不住。

  「MI6。」

  薇薇安說完就閉上了嘴。

  弗立維教授後來去咨詢了一下MI6是什麼。

  然後他覺得更古怪了。

  就他所知,薇薇安的家人和她家的朋友們,只是一群搞電台的人,真不知道為什麼。

  也許是他們想太多了。

  直到薇薇安以超乎尋常的方式離開學校後,弗立維教授才理解了她為什麼會這麼說。

  不是神經過敏也不是想太多。

  她們家確實是值得這樣的待遇。

  不過,弗立維教授在帶薇薇安回家時,拿到了約書亞和伊露維塔送給他的感謝禮物。

  一張披頭士的黑膠唱片。

  霍格沃茨的教授不想告訴好心的家長自己沒有唱片機,不過這沒什麼關系。

  在分院帽時,薇薇安.墨菲順利分入了拉文克勞,沒有絲毫差錯。

  薇薇安每年聖誕節都會送弗立維教授一張黑膠唱片。

  到了第三年,她送了教授一台唱片機。

  不需要用電,純魔力驅動的精巧作品。

  和魔法界的唱片機不同,這是一台扁平的長方體的唱片機。

  非常厲害的設計。

  弗立維教授想給個高分。

  次年,她送了一套魔力驅動的音響設備,搭配上一年的唱片機,就算是霍格沃茨也能放黑膠唱片了。

  等這一年,薇薇安四年級的期末考試時,最後一場考試的尾聲,全霍格沃茨都聽到了山姆.庫克的「Wonderful World」。

  教授們中有人驚愕,有人氣瘋了,然後弗立維教授找到了是什麼在唱歌。

  一只貝殼。

  「太厲害了。」弗立維教授眉飛色舞,「這是一個很有趣的復雜魔咒,首先錄下音樂,然後設定延遲時間,等時間到了,音樂就放出來了。音樂結束了,這個魔咒就結束了。剩下就只有貝殼,所以……」

  他猜到是誰了。

  顯然,鄧布利多校長也知道了。

  「這很有趣不是嗎?」

  「是啊,太有趣了。」

  在霍格沃茨的第五年,薇薇安的普通巫師等級考試拿到了一把O。

  然後,這個暑假,約書亞和伊露維塔突然告訴薇薇安。

  「爸爸的一個親戚去世了。」

  「我們還有親戚?」

  「事實上,」伊露維塔攥著手上的提包,「我們有。」

  但是她顯然很不想提親戚的話題。

  「我和他們十幾年沒見過面了。」

  伊露維塔說,「我覺得有時候可能要靠運氣看新聞才知道……我上次聽說他消息是五年前,他變成了個酒鬼,失業了,以及……總之,這是約書亞的親戚。」

  昆汀做好了頻段替代人的安排,其他的電台願意出兩個DJ支援一天。

  「我們只有一天的時間,」伊露維塔看著地面,她不喜歡離開電台。

  「走吧,維姬。」

  約書亞很久沒開過車了,但是等上了路,他已經恢復了記憶。

  一家人在車上待了不到一小時,薇薇安就說:「我要開點窗。」

  「車上空間太小了。」伊露維塔捂住了額頭,「我想吐。」

  「暈車?吃暈車藥嗎?」

  「我吃了暈船藥。」

  「……我覺得我也需要吃暈車藥。」薇薇安吞了暈車藥的藥片。

  「希望我們能早點到。」

  開了兩個小時的路程後,他們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也不知道怎麼約到的這個教堂。反正等他們一家人到的時候,葬禮還沒開始。

  薇薇安看著身上的黑裙子。

  為了這次的事情特意買的。

  然後,薇薇安第一次見到了……校友。

  在校外看到了一個學校的同學。

  比自己低一年級的……斯萊特林。

  「西弗勒斯.斯內普。」

  「維姬,你知道他嗎?」

  「我的同學,低一年級。」

  「哦。」

  伊露維塔不再說話。

  她和在海上的時候完全不同。坐立不安。

  「我討厭下來。」伊露維塔低聲和薇薇安說,「我感覺自己被監視了……」

  「別怕。他們不敢做什麼。」薇薇安拍了拍媽媽的背。

  西弗勒斯注意到了這一切。

  薇薇安.墨菲。拉文克勞五年級的學生,非常聰明,但是不說話,她的母親看上去坐立難安,臉上強壓下去的神經質,和他的母親……最初的情況一樣。

  她的父親一直板著臉,一言不發。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父親死了,母親突然說一定要搞個葬禮,他也不會花錢去報紙上刊登這個訃告。

  本來他都做好了沒人會來的心理准備。

  誰知道呢。

  真的有人來了。

  就在葬禮結束,棺材埋下去後,一群人闖了進來,醫生和一群社區工作人員走了過來,強行帶走了西弗勒斯的母親。

  「她有精神疾病,」一位黑衣人說,「我們需要送她接受精神治療。很抱歉,但是這對她會很好。」

  西弗勒斯看著被帶走的母親,突然喊道:「你是個女巫!做點什麼!」

  但是他的媽媽被注射了鎮定劑,眼神潰散的被帶走了。

  她什麼都沒做。

  什麼都沒做。

  薇薇安感覺母親緊緊抓著自己的肩膀。

  「別怕。」薇薇安說,「那不是來找我們的。」

  「海明威。」伊露維塔的輕聲說,「一樣,他也一樣。見鬼。」

  約書亞猛地站起身,走到了呆在現場的西弗勒斯身邊。

  「你有親戚可以投奔嗎?」

  西弗勒斯看著這個麻瓜。

  「和你無關。」

  「我的女兒說你是他的校友。」約書亞並不在意他的語氣,實際上來參加葬禮的除了幾個鄰居,沒有人來。

  除了墨菲一家。

  「看在我們是親戚的份上。你要是不討厭吃罐頭,願意和我們走嗎?」

  西弗勒斯愣住了,長久的沉默後,約書亞繼續說道:「我們只需要暑假照顧你對吧?那沒關系,我們走吧。」

  西弗勒斯沒能拒絕這份好意。

  回到只剩自己的家裡收拾了東西,他就毫無留戀的離開了這裡。

  等和這家人回去的路上,薇薇安忽然問道:「你討厭大海嗎?」

  「什麼?」西弗勒斯愣了一下,隨後說道,「不。」

  「那沒問題了。」

  問題很大。

  西弗勒斯下了車,和這一家人走了一段路,最後看著船,再看看已經跳上船的三個人。

  「我們去哪兒?」

  「海上。」伊露維塔終於笑了。

  她看上去不再緊張了。

  「我們走,小巫師。」

  沒人能拒絕伊露維塔的微笑。精靈王不能。約書亞不能。

  自然,一個小巫師,被騙上船就更容易了。

  實際上,在一直握著自己手裡魔咒的西弗勒斯終於知道了墨菲一家的特別之處。

  他們住在海上。

  海上的平台,占地600平米,擁有基本的生活設施,以及世界上最酷的電台。

  「十年前,我們的電台擁有兩千五百萬的聽眾……這是英國一半的人口。」

  薇薇安推開平台上的大門,露出了笑容。

  「現在你們擁有多少聽眾?」

  「三千萬。」薇薇安回答之後,看著一臉不可置信的西弗勒斯,「什麼?你在驚訝什麼?」

  「別那麼嚴肅。」約書亞拍了拍西弗勒斯的肩膀,「小巫師,歡迎來到海盜電台。」


第2章 Yellow Submarine

  上了賊船的感覺是正確的,但是這條賊船可比魔法界的那個黑魔王有意思多了。

  字面意思。

  你的聲音會被三千萬人聽到,你的推薦會被三千萬人知道,很大一部分人會嘗試你的意見。

  「……」

  西弗勒斯被搖滾樂吵的睡不著覺。

  痛苦萬分的爬出了自己的臥室,來到了平台上,看到了自己的表姐薇薇安在拆東西。

  今天晚上沒有什麼風,天上全是星星。

  西弗勒斯和她聊了一會兒——她先開的口。

  「很吵?」

  「是的。」

  「白天我們會放古典樂,你喜歡李斯特還是肖邦?」

  「……誰?」

  「巫師。」薇薇安把手上的一把螺絲刀放在了工具盒裡,「音樂家,了不起的天才。類比一下……你就當作是尼克勒梅吧。」

  「這不可能!」

  「魔法界有多少人?這個世界有多少人?表弟,看看人數比例吧。人類已經登月了,人類去往火星的探測器已經發射了很多次了。有巫師去過月亮嗎?」

  「這不一樣!魔法是……」

  「首先。」薇薇安在一個橫片上刻著什麼文字,「你聽過核訛詐嗎?」

  「什麼?」

  「哦,我真的喜歡披頭士,不想在放這個歌的時候提這個話題……」

  於是,西弗勒斯一晚上沒睡,在太陽升起前,聽了許多事情,核訛詐,美蘇冷戰,意識形態,地球的歷史,地質學的變遷,恐龍,生態變化,植物的進化,人類的誕生……

  一切都衝擊著他的大腦,薇薇安看著他就像是在看第一次聽到貓王歌曲時的自己。

  「你要是有興趣,可以去庫博哪兒找到這些百科內容。」

  「誰是庫博?」

  西弗勒斯認識了昆汀和馬克,瑪麗娜過於熱情以至於他真的沒法拒絕對方塞給自己的蘋果派。

  至於庫博?

  微微安把拆開的東西重新組裝好了。

  然後帶著這台收音機,把工具盒交給了西弗勒斯拿著。

  然後兩人去往了三樓。

  負三樓。

  西弗勒斯甚至能看到沉在海裡的船舷的窗外有魚在游。

  「斯萊特林也有這樣的。」西弗勒斯忽然打破了沉默,「有時候能看到湖底的章魚。」

  「斯萊特林的住處是在地窖對嗎?」薇薇安推開一個通往更下方的擋板,然後對西弗勒斯說,「我們到下面去。」

  就像是什麼科幻電影,在負三層的唱片儲存室的下方,是一個頗大的房間。

  房間裡面可以看到一個男人正戴著耳機說著加西亞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

  他聊了一會兒拉美被切開的血管,罵了一通比利時國王的無恥下流的1600萬人的屠殺,又說了關於一些南極旅行的注意事項。

  西弗勒斯聽傻了。

  話題之間,毫無切換的緩衝余地,非常的不可思議。

  薇薇安比劃了一個手勢,庫博衝她點了點頭,

  薇薇安指著滿屋子的書,對西弗勒斯無聲地說:「找你想看的。」

  西弗勒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裡是海盜電台,一無所有,沒有錢,沒有高收入,沒有人會來看望他們,沒有安全可言。

  但是這裡擁有一切,聽眾,音樂,DJ,吃不完的罐頭,和近萬本書。

  還有一點比較特別的。

  這裡有兩個會魔法的未成年人。

  以及,這裡可以用魔法。不被追蹤的那種。

  「為什麼魔法部不會發現我們用魔法?」實際上西弗勒斯已經知道了薇薇安用了多少魔法。

  干燥咒,保證黑膠唱片和書還有電子設備不會被海上的潮濕和鹽霧給腐蝕掉。

  淨化咒,保證室內的空氣流通。

  驅逐咒,防止昆蟲和老鼠進入屋內破壞環境。

  加固咒,用來維護這個破破爛爛的平台再好不過了。

  「……你不看法律嗎?」薇薇安大驚失色,「善用法律,我的堂弟。」

  西弗勒斯當晚就知道了答案。

  他48小時沒睡覺,依然神采奕奕。

  「這裡是公海。」他語無倫次,「魔法部的追蹤權不包括公海,所以……」

  「不。」薇薇安大笑,「因為這是沒登記的地址。魔法部的追蹤絲追蹤小巫師的魔杖,但是公海?不,他們找不到,這裡是沒登記的地址,魔法部不可能確定這個,所以,不。」

  「這裡是……安全的。」西弗勒斯終於理解了薇薇安的笑容,還有伊露維塔輕松愉快的表情,以及約書亞的笑意是怎麼回事了。

  「是的,堂弟。」薇薇安說,「你喜歡什麼罐頭記得告訴我。後天是采購時間,我們要去市裡面買很多、很多罐頭。」

  「除了罐頭。」西弗勒斯問道,「能買點別的嗎?」

  「我們每筆錢都得精打細算。」薇薇安說,「考慮到我們的廣告贊助商都是外國的。」

  西弗勒斯理解了這一切。

  所以,當後天的薇薇安帶來他的新衣服時,西弗勒斯無話可說。

  「如果你覺得欠我不好意思。」薇薇安對他說,「熬點暈船藥,我的暈船藥吃完了。」

  是的。

  她暈船。

  這個症狀隨著年紀增長反而有加重的趨勢。

  「沒問題。」西弗勒斯很爽快的答應了。

  他的暈船藥熬得太多了。

  在所有人,包括庫博在內都喝了暈船藥後,薇薇安決定不要浪費剩下的大半鍋暈船藥。

  於是她拿來了海上通訊設備,對周圍的船只發出了「我們這裡有世界上最棒的暈船藥免費發放,先到先得。」

  然後,西弗勒斯臉漲得通紅,不知道該說是自己拿到了「世界最棒」的稱呼手足無措,還是自己的成果被迫和許多人共享而痛苦萬分。

  然而,來了十幾條船。

  一群打扮的比嬉皮士更過分的奇裝異服的人過來了。

  他們興衝衝的跑過來,拿過薇薇安手上的杯子一飲而盡。

  滿懷期待的……

  痛苦萬分的發現這居然真的是暈船藥。

  「我說了,這是暈船藥!」

  「Fxxk」

  人們罵罵咧咧的走了。

  「他們在期待什麼?」

  「呵呵。」

  薇薇安釣魚大成功。

  於是,庫博今天晚上的吐槽電台有了新素材。

  關於「用經營一些非法服務的暗示把人引誘過來消費,結果完全是正經服務甚至嚴詞拒絕非法服務」的笑話一則。

  西弗勒斯懂了。

  「他們以為這是!」他扭曲了面孔,「什麼?」

  「在海上一待幾個月,連個其他人都看不到。」薇薇安說,「我們下次搞點歡欣劑吧。」

  然後,下周他們做了加了歡欣劑的氣泡飲料慶祝薇薇安的生日。

  船來的比上次更多。

  這次薇薇安戴上了那個鑽石冠。

  「我媽從她的祖母哪兒分到的唯一的遺物。」

  薇薇安歪戴著這個鑽石冠,給所有來平台上的人塞了飲料。

  「無酒精。」

  大家對這個飲料好評如潮。

  「你加了什麼?」一個嬉皮士問薇薇安,「這太了不起了。」

  「這是我們的廚師(cook)的傑作。」

  薇薇安指了指躲在門後的西弗勒斯。

  「我的堂弟。」

  「天才啊。」嬉皮士們驚嘆,「他會不會做點別的……」

  「這個就夠天才了。」薇薇安舉起了手上的玻璃杯,「敬西弗。」

  然後一群人舉起了杯子,笑嘻嘻的說:「敬西弗。」

  他們不知道誰是西弗,但是知道他配出了這世界上最棒的無酒精飲料。

  大家帶著快樂和幸福吃完了市裡面蛋糕店打折的過夜蛋糕,快快樂樂的走了。

  「你沒告訴我會這樣。」西弗勒斯有些生氣,但是也覺得蛋糕味道不錯。

  雖然甜過頭了。

  「我們可以賣這個無酒精無糖飲料。」昆汀發現了新財路。

  「拜托,讓我賣這個吧,不然我們都得從這裡滾蛋了。」

  於是,事情就成了。

  西弗勒斯為錢低頭……不,為了守護這個非常愉快的,一無所有又擁有一切的海盜電台,搞出了麻瓜也能做出來的配方。

  「我要賣給可口可樂公司。」昆汀穿上了自己最正式的西服,「順便和我的一些朋友們聊聊。約書亞,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不,我要負責給馬克替班。」

  「OK。」

  「昆汀和我爸是大學死黨。」薇薇安告訴西弗勒斯,「他是我的教父。」

  「他們讀過大學?」

  「是的,還是劍橋畢業的呢。」

  「……」

  西弗勒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劍橋畢業的大學生跑來干海盜電台。

  ……這個時代似乎也不奇怪。

  暑假結束前,西弗勒斯被迫從庫博的電台特等座上離開。

  他喜歡聽庫博聊世界上的一切,他無所不知,實際上確實如此。

  「庫博年輕的時候去過南極和北極,還去過美國大部分地方,甚至去過匈牙利拍過電影。你要看他拍的片子嗎?」

  於是,西弗勒斯和找到了世界上僅此一盤的膠片電影。

  看到了庫博拍的無聲黑白電影。

  那是一個關於匈牙利的公路片。

  當作風景宣傳挺不錯的,但是——

  「還行。」薇薇安說,「我以為會有什麼刺激的內容。」

  「什麼刺激內容?」

  「沒什麼。」

  然後,上學的時間到了。

  「嘿,薇薇安。」西弗勒斯停了停腳步,然後說,「我們在學校裡能裝作不認識嗎?」

  「你會困擾嗎?」

  「……是的。我的學院……」

  「別擔心,你知道蛇鷲除了長得漂亮也會吃蛇的對吧?」

  「你們是鷹。」

  「都是隼形目的。」

  「這是重點嗎?」

  薇薇安看著在船上生著氣,甚至不願意跳到碼頭上的西弗勒斯,她轉身跳上了船,抱住了自己這個堂弟。

  「西弗,注意安全,好嗎?」

  「……我知道。」

  西弗勒斯感覺自己聞到了蘋果派,菠蘿派,蛋糕,番茄罐頭,還有意大利面以及書籍陳舊的氣味。

  這些是海上那個平台上才能聞到的氣味,現在只能從薇薇安的身上聞到了。

  這個假期,西裡斯發現那個鼻涕精大變樣了,他不理睬自己的挑釁,仿佛在看一個幼稚的弱智。

  這讓西裡斯很不高興,更糟的是看著陷入情網的摯友,他更覺得沒意思了。

  所以,半夜,他從活動地圖上看到了一個名字的時候,瞬間來了精神。

  薇薇安.墨菲。

  她一個人在天文塔樓做什麼?

  西裡斯決定去那裡看看。

  於是,他借了詹姆的隱形衣,一個人溜出了休息室,去到了天文課的塔樓。

  在到達目的地之前,他在拐角處被一把刀抵住了脖子。

  對方抓住了他身上的隱形衣,一把扯了下來。

  「布萊克。」

  「嘿,等等。這個學校有好幾個布萊克。」

  「我認識一個叫西裡斯這個名字的對像。」薇薇安面無表情的一手抓著隱形衣,一手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為什麼你要跟蹤我?」

  「什麼?不,我不是……」西裡斯閉上了嘴。

  那把銀色的刀是餐刀,但是他感覺脖子上的皮膚被劃破了,餐刀上滴下了血液。

  「你怎麼發現的?」

  西裡斯很好奇這一件事情。

  薇薇安看著他,收回了餐刀。

  「真蠢。」

  「什麼?」

  「你不求饒……」

  「嘿,我可不會求饒。」

  「不,我的意思,」薇薇安看著格蘭芬多的男孩像頭半大的獅子一樣張牙舞爪,覺得很沒意思,「算了。回你的床上去吧。」

  說完,她就把隱形衣還給西裡斯,率先離開了。

  穿上隱形衣的西裡斯追上去的時候,正好和費爾奇撞個正著。

  「什麼?」

  費爾奇伸出手想要抓住西裡斯,但是他撲了個空。

  西裡斯又跑了一會兒,確實失去了薇薇安的蹤跡。

  他爬上床的時候,就連為情所困的詹姆都睡死過去了。

  只有盧平察覺到了西裡斯回來,迷迷糊糊的問:「你去哪兒了?」

  「我們是不是有沒發現的密道?」

  盧平沒有回答,西裡斯也倒在床上睡著了。

  等第二天一早,西裡斯不得不把領子豎起來,遮住自己脖子上的劃痕。

  畢竟他沒法解釋這是怎麼來的。

  他在早餐的桌上尋找到了薇薇安.墨菲。

  她坐在幾個女生中間,吃著面包,身邊放著一本筆記本,似乎在看自己的筆記。

  就像是每一個拉文克勞一樣,勤奮,聰明,熱愛學習。

  「西裡斯,你在找誰?」

  西裡斯沒有去看盧平,而是繼續問道:「沒事,我們,是不是有密道還沒發現?」

  「哪兒?」盧平覺得這個對話昨晚似乎發生過。

  「天文塔樓。」

  就算去過無數次了,但是盧平從來不會拒絕朋友的提議,而是說:「可以去再看看。」

  一無所獲。

  這讓西裡斯更加覺得不可思議。

  只有脖子上的劃痕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然後,似乎他總是觀察拉文克勞的事情惹來了流言蜚語。

  「西裡斯,你在看誰?」

  盧平的提問讓西裡斯猛地發現自己太過火了。

  「沒,沒誰。」

  然後,他在眼角的余光看到薇薇安.墨菲把面包用餐刀切開了。

  那把餐刀是銀色的。

  和霍格沃茨的餐刀不同。

  (見鬼了她知道我在看她!)

  這是威脅。

  西裡斯不會讓自己的朋友卷進這個危險又神秘的六年級拉文克勞女生的關注裡。

  「哦,我在想拉文克勞有沒有去年的考試題目。」

  「說真的,你看上誰了?」這次,是詹姆先反應過來,提出了疑問。


第3章 Norwegian Wood

  聖誕節假期,對於和家裡基本鬧翻的西裡斯來說是個不用選擇是否回家的疑問。

  只有一個問題。

  「薇薇安,你今年不回去嗎?」

  「不,不回去。」

  「我們家今年去法國,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我想要特色植物,放在箱子裡就能帶走的那種。」然後薇薇安給了那個說話的女孩子一個微笑。

  「嘿,詹姆。」西裡斯晚上對詹姆說,「很感謝你的父母邀請我去過聖誕節,不過我想今年我還是留校吧。」

  「真的?」詹姆所有對假期的期待都完蛋了。

  「好吧。」但是一想到好友家的情況,他決定支持對方的一切決定。

  薇薇安墨菲的聖誕節在禮堂享用了非常快樂的大餐。

  坐在她身邊的西弗勒斯出於禮貌給她遞了個調料盒,然後西裡斯布萊克一直盯著這邊。

  「嘿,布萊克。」沒有回家的格蘭芬多級長戳了戳西裡斯的手臂,「不要在平安夜和斯萊特林起衝突行嗎?」

  看來大家都認為布萊克盯著西弗勒斯。

  不過這個誤會倒也沒關系。

  「當心。」薇薇安蠕動著嘴唇。

  聽到她安慰的西弗勒斯則只是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晚上,西裡斯在宿舍裡看著活動地圖。

  盧平和彼得都走了,整個宿舍只有西裡斯一個人在。

  太無聊了。

  無聊到當他看到薇薇安的名字又一次出現在了天文塔樓時,他從床上一躍而起,這次沒有隱形衣,不要緊,沒有隱形衣也可以在霍格沃茨游蕩。

  「聖誕快樂。」薇薇安在塔樓的地上鋪了一塊毛毯,上面放著一堆零件,「我們結束這場幼稚的追逐戰了行嗎?」

  「什麼?」

  「這太幼稚了。」薇薇安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置,「吃嗎?」

  她手上拿著一盒爆米花。

  「我為什麼要吃你的……這是什麼?」

  「爆米花。」

  薇薇安分了一半給他。

  「看電影嗎?」

  「什麼?」

  「我早看上了這塊地方,正好可以看電影。」

  於是,無聊至極的西裡斯,和薇薇安一起在平安夜看了庫博拍的電影。

  「這是哪兒?」

  「匈牙利,我的一個叔叔幾年前去旅游的時候拍的。我手上只有這盤電影。」

  「嗚哦,這是麻瓜的技術嗎?」

  「這是現代科學的技術,巫師,你落伍了。」

  「嘿。」

  「霍格沃茨不能用電。」

  「所以?」

  「改造成魔法驅動的放映機真的很麻煩。」

  「你改的?」

  「我挺喜歡這個的。」

  「我第一次知道。」

  「電影真有意思。」很快就看完了無聲的黑白電影。

  「電影院有更有意思的。」薇薇安沒繼續說,而是站起身,「我要回去了。」

  她走的時候,似乎在哼著什麼曲調。是西裡斯從沒聽過的曲子。

  西裡斯站起身,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薇薇安帶走了自己帶來的東西。

  西裡斯若有所思的看著剛才還投影著電影的牆壁。

  (我真的心滿意足了嗎?)

  謎題解開了。

  但是並不是這樣的答案就足夠了。

  他心裡的一部分已經跟在那個哼唱著的曲調聲裡離開了。

  西裡斯.布萊克的普通巫師等級考試的最後一場是天文學。

  太無聊了,他把卷子填滿後昏昏欲睡。

  就在他真的睡著以及快到考試結束的時間時,忽然響起了音樂。

  披頭士的「Here, There And Everywhere」響徹了整個考試現場。

  整個霍格沃茨都能聽到這首曲子。

  西裡斯.布萊克忍不住大笑起來。

  他看上去就像是發現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玩笑,雖然不是自己做的事,但他用大笑和喝彩聲贊賞這個逼瘋監考老師的玩笑

  監考老師氣瘋了,以至於弗立維教授很快找了過來。

  但是這次,沒能找到怎麼做到的。

  「這個魔咒可真是厲害極了。」

  弗立維教授贊賞的下一句,就是為了安撫監考老師而說的,「是的,是的,我們一定會給魔法部一個交代的。」

  (酷斃了。)

  在回家的火車上,西裡斯還在想著考試時的音樂。

  所有人都在討論那個音樂,他也很樂於猜測是誰。

  但是他不會說出自己真正想著的答案。

  (一定是她!薇薇安.墨菲。)

  她在離開塔樓時哼的那個曲調,就是今天放的這首歌的曲調。

  (她真是太酷了。)

  好心情從火車上討論的話題變成了暑假到哪兒完為止。

  雷古勒斯找到了西裡斯。

  「今年暑假,你會回來嗎?」

  看著這個年幼的弟弟,西裡斯煩躁的回答:「不,我不回去。」

  「但是……」

  這是西裡斯和雷古勒斯在火車上對話的全部。

  一來到站台西裡斯就提著行李溜之大吉。

  他在倫敦漫無目的的逛了一會兒,看到唱片店的櫥窗外貼著一堆海報,然後,他看到了提著行李箱在架子中間翻找著什麼的薇薇安。

  他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薇薇安掃了西裡斯一樣,「你喜歡哪個樂隊。」

  「披頭士?」

  「……」薇薇安嘆了口氣,「你沒有地方去嗎?」

  「不,當然不,我是說,我怎麼可能沒地方去。」

  實際上詹姆還邀請他暑假去自己家裡。不過算了吧,他們家本來要去國外度假,就不要摻合進去了。

  所以,西裡斯.布萊克,確實是無處可去。

  「你討厭吃罐頭嗎?」

  (罐頭是什麼?)

  「不,不討厭。」

  「你討厭大海嗎?」

  「不,怎麼會?」

  「你真的有地方去嗎?」

  「當然了。」

  薇薇安從行李裡面給了他一個冷掉的蘋果餡餅。

  「注意安全。」薇薇安拿著自己挑好的黑膠唱片去結賬。

  在倫敦游蕩的西裡斯肚子餓到把那個蘋果餡餅吃完了。是霍格沃茨的廚藝,這讓他開始瘋狂想念霍格沃茨了。

  現在他可不想低頭回家。

  既然已經把話放下了,那就只能死撐著不低頭了。

  薇薇安把倫敦幾個常去的音響店逛完了,還想買台計算機。可是現在的計算機連大學都不夠分的,就算是要下訂單,也太貴了。

  私人根本不可能買得起。

  希望那個飲料配方能賣個好價錢。

  等她啃著漢堡准備坐最後一班火車離開倫敦的時候,看到了還在街上游蕩的西裡斯.布萊克。

  不得不說,無家可歸的西裡斯看上去非常可憐。

  ……見了鬼了。

  薇薇安大步走上去。

  「你保證只待一個暑假的話,我可以給你個地方去。」

  「什麼?」

  「走吧。」

  西裡斯只用了一秒鐘的時間猶豫了一下,立刻追了上去。

  「我去你家嗎?但是,為什麼?」

  「不,我們先去火車站。」薇薇安沒有回答後面一個問題。

  然後,西裡斯頭一次體驗了買票驗票的事情,又體驗了如何搭乘火車的事情。

  「酷。」

  薇薇安坐到了西裡斯的旁邊,然後把自己買的一堆黑膠唱片拿了出來。

  「幫我個忙。」

  「沒問題。」

  然後他們兩人理了一路的黑膠唱片,西裡斯每個樂隊都想問問,而薇薇安有問必答。

  能說出這個樂隊叫什麼什麼時候組建的換了幾次人,出過什麼專輯,有什麼經典曲目,以及她的私人推薦。

  「你什麼都知道?」

  西裡斯覺得這肯定不是拉文克勞的祝福,是另外一種。

  乃至於最後車上同行的幾個客人一起來聽薇薇安的樂隊科普。

  在她擅長的地方,侃侃而談,就像是無所不知的先知。

  拉文克勞不是這樣的。西裡斯百分之一百打包票。

  如果每個拉文克勞都像是薇薇安現在這樣,那麼——

  西裡斯沒想下去。

  薇薇安甚至推銷出去了好幾張黑膠唱片。

  連賣帶送,她手上的唱片基本上都處理掉了。

  人人都覺得賺了大便宜。

  「走吧。」薇薇安拉著西裡斯下了車。

  「車票掙回來了。」

  「哇哦,你太厲害了。」

  「我喜歡音樂。」薇薇安說,「誰不喜歡音樂呢?」

  「你說的對。」西裡斯立刻想到了期末考試最後一場的音樂事故。

  薇薇安帶著西裡斯離開了火車站,走在了一段路,然後兩個人找到了停在一堆廢物自行車裡的兩輛自行車,兩個人騎上了破爛到小偷都不屑一顧的自行車。

  「跟我走。」

  他們騎了半小時左右,到達了一個偏僻的街區。

  薇薇安打開了門,走了進去。

  她跨過了門口的一堆信。

  「哦,我聽說過,麻瓜們說這個叫電燈,只要摁開關……」西裡斯很想顯擺一下,但是他失敗了。

  「別費力氣了。這房子沒有交電費,連煤氣都停了。只有水能用。但是我不建議你用。」

  「為什麼?」西裡斯打開了水龍頭,裡面的水渾濁泛黃。

  「幾個月沒用過了。」

  「我懂了。」

  西裡斯坐了下來,薇薇安打開了放在桌上的罐頭。

  「吃罐頭嗎?」

  「哦,這個就是。」

  罐頭。

  薇薇安打開了罐頭,裡面是切片菠蘿。

  她分了西裡斯一個菠蘿罐頭。

  然後把糖水一飲而盡。

  「你在干什麼?」

  「補充水分。」

  喝完,薇薇安從手提包裡拿出了一盞燈,放在了桌上,燈亮了起來,西裡斯才看見這個屋子的窗戶都拉上了窗簾。

  薇薇安已經在地板上鋪上了兩塊毯子。

  「晚上沒有船能帶我們回去。」薇薇安告訴西裡斯,「明天一早就走。」

  「嘿,所以。就……我們去哪兒?」

  「我家。」

  西裡斯看著門口的一堆信件。

  「這裡是?」

  「用來收信的地方。」

  「哇哦,酷。」

  「你對那些信感興趣的話……算了。」薇薇安拿出一個鐵皮桶,然後把這些信丟了進去。

  「你知道炭疽是可以用信寄出來的嗎?」

  「炭疽?那是什麼?」

  「黑死病你知道嗎?」

  「當然,這個。」

  「類似那個。」

  「為什麼有人要把這些東西寄給你?」

  「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我能發現你在跟蹤我嗎?」

  「哦,對,還有這個。」

  「我習慣了。」

  「什麼?」

  全部都是謎。

  謎團一個接一個。

  接連不斷的謎團讓西裡斯的大腦沒有思考的時間,他滿腦子都是事情,五光十色的麻瓜世界,一頭亂麻的家庭關系,還有詹姆那可憐極了的戀愛故事……

  他想不下去了,腦袋快炸了一樣,臉紅的要命。

  燈被薇薇安關上了。

  西裡斯躺在薇薇安的毛毯上,心裡想著她帶了兩塊毛毯,心在狂跳,想著自己生平第一次和女孩子躺一塊,獨處一室。

  然後,他累得睡著了。


第4章 Fixing A Hole

  西裡斯聞到了番茄的香味,他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看到了薇薇安在一個酒精燈上面支起一個三角鐵架,鐵架上面放著一個鍋子,鍋子裡煮著紅色液體,裡面翻滾著面條。

  「這是什麼?」

  「意大利面。」

  「早上吃意大利面?」

  「我們家的傳統。」薇薇安把罐子從鐵架上移開,西裡斯注意到她的手上戴著一對龍皮手套,這顯然是魔藥課上用的工具,但是被她拿來當普通的手套用了。

  (這也挺好的。)

  西裡斯看到自己分到的一瓶礦泉水,以及一次性的牙刷和一小塊面巾。

  「用完的面巾給我,可以當抹布用。」

  「不用魔法嗎?」

  「校外不可以用魔法。」

  「哦,對,但是……」西裡斯想到了那條法規的漏洞,「你是麻瓜出身的女巫?」

  也就是說,只要看到她家的住址出現了魔法波動,那麼魔法部就會認為薇薇安是在校外使用了魔法,就會給她發警告信了。

  「有什麼問題?」

  「沒,沒有。」

  用一瓶礦泉水刷了牙,洗了臉,然後把面巾上交給薇薇安後,他發現薇薇安已經吃完了早飯。

  出於對寄人籬下的房東的尊重,西裡斯嘗了一口那碗意大利面。

  「這個還挺好吃的。」

  「在我小時候,瑪麗娜就靠這個喂飽我的肚子。」

  「意大利面?」

  「蘋果派,菠蘿派,蛋糕,餡餅,具體蛋糕吃什麼,看她那天買到什麼打折蛋糕。」

  「嗚哇。」

  「你准備好了嗎?」

  「是的?」西裡斯看著自己當做枕頭用的手提箱,「我准備好了。」

  「我們走。」薇薇安交上了西裡斯,拿著面巾走了出去,兩個人步行了十分鐘的路程,沿著雜草叢一路走到了一個很荒涼的……近乎廢棄的碼頭上,「等著。」

  在西裡斯沒耐心的時候,薇薇安卻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本非常薄的冊子看了起來,似乎是一本機械維修的手冊,她看得津津有味,甚至還哼起了歌。

  旋律非常有趣,好聽極了,以至於西裡斯忍不住問:「這是明年的期末考試要放的音樂嗎?」

  薇薇安繼續看著手上的冊子,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你喜歡披頭士嗎?」

  「昨天期末考試的時候放的那首歌……樂隊?」

  「今天請你聽他們的專輯。」薇薇安終於轉頭看向了西裡斯,在遠處來了一艘船,船上是瑪麗娜和馬克,兩人來接薇薇安,但是沒想到的是她身邊還有個人,而且薇薇安正對著他笑,「我們有一個暑假。」

  西裡斯看著薇薇安手提箱上系著的一根絲帶,絲帶在海風裡向著風去往的方向不斷飄動,但是它卻跑不掉,因為被系在手提箱的提手上。

  「Vivi,他是誰?」馬克看著西裡斯,「纏著你不放的混小子?」

  瑪麗娜向著薇薇安伸出手,接過了她遞過來的手提箱。

  「我的同學。」

  「外人不可以去哪兒。」馬克立刻拒絕,「你知道規矩的。」

  「行吧,這是我的男朋友。」

  「不,Vivi,你知道這不行。」馬克繼續說道,「十幾年前我們就不用男女朋友這招上船了。」

  瑪麗娜把手提箱放到了船上,在一旁插話。

  「老規矩行嗎?」

  「上次那規矩的結果可糟透了。」

  瑪麗娜聳了聳肩:「也是完美收場了。」

  「你管那叫完美收場?」馬克怪叫了一聲,「嘿,我的腿上現在還有縫了68針的疤呢。」

  「行,他是我的未婚夫。」薇薇安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水晶瓶,把裡面的液體一飲而盡,之後,她拉過了西裡斯的衣領,低頭親了他的唇,一個純潔的連天使都會拉響禮炮的吻結束後,薇薇安看著一臉驚恐的瑪麗娜,「這樣行了吧?」

  「你的爸媽會發瘋的。」瑪麗娜搖著頭讓開了位置。

  馬克卻大笑起來:「哦,這太有趣了,約書亞他們的反應一定會很有趣的。」

  「你就想看那個。」瑪麗娜罵了一句,「壞心眼。」

  之後她說出的話大大豐富了西裡斯的罵人詞彙庫。

  薇薇安依然拿著那塊面巾,她在上船前喝了暈船藥,現在甚至能神情自若的看著手上的機械維修手冊。

  「I\'m fixing a hole where the rain gets in……」

  馬克身邊放著一個收音機,裡面傳來了音樂。

  船駛向目的地,西裡斯看著薇薇安那副從容不迫的模樣,只覺得自己斤斤計較也顯得很可笑。

  「And stops my mind from wandering……」

  一個小時後,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西裡斯已經感覺有些暈了。

  「約書亞!」馬克爬上了這個海上平台,對著在甲板上休息的約書亞喊道,「薇薇安帶著未婚夫回來了。」

  約書亞把臉上的草帽拿開,直接操起自己的躺椅下面的半根鋼管。

  「再說一遍?」

  「你寶貝女兒的未婚夫。」馬克撇了撇頭,「長得很帥,對吧?」

  約書亞只是看著穿著袍子的西裡斯。

  「一個巫師?」

  「是的,先生。」西裡斯擠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很榮幸見到您。」

  約書亞只是盯著西裡斯。

  「維姬,回去見媽媽。她可想你了。」

  「哦,這個。」薇薇安從瑪麗娜手上接過了箱子,「午飯吃什麼?」

  「今天天氣真不錯。」西裡斯感覺海上的風變大了,吹得他頭發亂七八糟,身上的袍子也像是要帶著他吹到海裡去。

  「我不欺負你。」約書亞說,「你是我女兒的未婚夫。」

  他盯著西裡斯:「你敢在結婚前碰她一根手指頭,我就把你閹了丟下海去。」

  馬克叫了一聲,看似解圍,實際卻是火上澆油。

  「講些道理,約書亞,你十幾年前比他過分多了。」

  「這是我的女兒!」約書亞回頭吼道,「我太了解這些小鬼的心思了。」

  馬克翻了個白眼,然後回了屋子裡去。

  沒一會兒,西弗勒斯就帶著一臉茫然被推了出來。

  「馬克說你帶了個未婚夫回來……」

  他沒說話,而是盯著唯一一個可能打上「未婚夫」標簽的年輕男性。

  西裡斯也變了臉色。

  「鼻涕精。」

  暴風的中心,薇薇安.墨菲開了口:「你們兩個人要是敢在這裡打架,不管你們干什麼,我就把你們都閹了丟下船去。」

  「相信我姑娘說的話。」昆汀拿著一支點燃的香煙走出了船艙,「我可以用名譽擔保,她沒在開玩笑。」

  馬克從門口探出了頭。

  「你們快點解決問題,要是讓伊露維塔看到男孩子們還沒解決矛盾,她肯定會讓庫博把你們倆寫進下次周五的討論話題裡頭去的。」

  「你們還有半小時。」薇薇安看了看天色,「馬上要下雨了。」

  「我們用老辦法。」馬克指了指平台上的瞭望塔,和整個平台一起廢棄的瞭望塔上鏽跡斑斑,「誰能去的地方更高誰就贏。誰輸了誰下海去。」

  西弗勒斯看著西裡斯。

  「你不會……」

  西裡斯已經跑向了瞭望塔。

  他感覺這一切太瘋狂了,但是太有趣了。

  「你怎麼會在這兒鼻涕精?」

  「薇薇安是我的堂姐!」

  「哦,這是我聽過最嚇人的新聞。」

  「你怎麼會當上未婚夫的?小白臉?」

  「哦,起碼我臉卻是長得不錯!」

  瑪麗娜給薇薇安塞了一塊小蛋糕。

  「昨天西弗特意給你留的。」

  「他開朗了很多不是嗎?」

  薇薇安站在下方,看著上面兩個往上爬的男孩子。

  「Boys,」她嘆了口氣,「天啊。」

  昆汀抽著煙,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約書亞走到了女兒的身邊,拿走了她手上的手提箱。

  「真沉。」

  「還行。」薇薇安看著已經爬到盡頭的兩個人。

  忽然,西裡斯大笑出聲。

  「重點,重點從來不是誰能到最高的地方!」

  他跳了下去。

  西弗勒斯不知道西裡斯在發什麼瘋,但是,在約翰.列儂的歌聲裡,他也松開了手。

  兩個人一先一後的掉下了海。

  走到邊緣的薇薇安對著下面海裡的兩個人說了一個詞。

  「stupid」

  「拉我上去吧。」

  「你是巫師,」薇薇安喊道,「用點巫師的做法。」

  西裡斯立刻就懂了。

  「這裡能用魔法對吧?」

  西弗勒斯看也不看一眼,漂浮咒上了船,清理一新弄干淨了身上的水。

  「你的眼光……」

  「西弗,」薇薇安對先上船的堂弟說了一件過去的事情,「我六歲的時候撿到了一條狗,黑色的,非常小,很可愛。我給他起了名字,每天都帶他到床上睡覺。然後,有一天媽媽告訴我,我們住處的老鼠把Sirius咬死了。」

  「那條狗叫Sirius?」

  「很巧對嗎?」

  「噗。」西弗勒斯立刻平靜了下來,行吧,這是讓他瞬間釋懷的解釋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能被撿回來是因為名字巧合的西裡斯,快樂地衝向了薇薇安,一把把她抱了起來。

  「未婚妻,你可真是太了不起了。」

  「就像是我爸爸說的那樣,」薇薇安被放下來時也是平靜不已的……用魔杖的尖端指著西裡斯的脖子,「你敢對我動手動腳,在我父親反應過來之前我就先閹了你。」

  西裡斯感覺自己脖子上早就愈合的傷口又有些發癢。

  就像是剛好的時候那樣。

  但是,他也知道,這是幻覺。

  但是內心的喜悅和滿溢而出的自由,卻絕不是幻覺。


第5章 The Sound of Silence

  西裡斯很快就理解了這一切,比如說這裡是北海……公海,所以魔法部檢測不到這裡的魔法使用情況,所以他們這三個未成年巫師可以自由的使用魔法。

  比如說這個平台是當年二戰的時候,英國為了和德軍作戰留下的建築物,因為是在公海,所以之後也沒拆除。

  這樣的平台在這個海上修建的數量,就算是MI6也不可能清楚掌握。

  大家只是模糊的知道海上有這些,但是具體有哪些,誰都不知道。

  西裡斯認識了昆汀——負責拉贊助和維持這個海盜電台能夠順利運轉金錢的紳士,他是薇薇安的教父,雖然知道他為什麼要上船,但是卻依然給了他一個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對話。

  伊露維塔就是……非常和善溫柔的一位女性,對西裡斯沒有任何的不滿。

  「他長得真好看。」她大笑起來,然後得到了約書亞的抱怨,「我年輕時長得也不賴。」

  「親愛的,」伊露維塔親了親丈夫,「你現在也依然年輕啊。」

  狗糧撒得正大光明,讓西裡斯看的目瞪口呆。

  西弗勒斯就是很平靜的吃著自己盤子裡的午餐。

  「家政向的魔咒嗎?」他問著准備了這頓午餐的薇薇安,「把這些魔咒寫下來出版可以掙不少錢。」

  「你確定?」薇薇安思考了一下,覺得這也是個好提議。

  「哦,我要宣布一件事情。」昆汀說,「西弗的那個飲料配方賣出去了。對方給了一筆錢買斷了這個配方。」

  昆汀拿出了一張支票遞給了西弗勒斯。

  「雖然對方給的是美元,但我還是喜歡英鎊。所以。」

  西弗勒斯看到了那張支票。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給你存銀行裡去,如果你有什麼想買的基金產品,或者是股票之類的,我可以幫你代投資……」

  約書亞咳嗽了一聲。

  「昆汀,我們說好的,不搞這些金融玩意。」

  「啊,這是□□慣了。」昆汀向著眾人欠了欠身,「我吃完了,所以,我要去外面抽支煙。」

  「我和你一起去。」馬克跟上了昆汀。

  西裡斯不關心西弗勒斯掙了多少錢,但是薇薇安有些好奇。

  「多少錢?介意告訴我嗎?」

  西弗勒斯轉過了支票。

  「二十萬英鎊。」

  「哦,看樣子昆汀給你補上了零頭。」薇薇安面不改色,「這可真不錯。新人福利都這樣。」

  「???」西裡斯看著面前的午餐,「你賣了個飲料配方……」

  「是啊。那個是可口可樂公司,那是美國的上市股票,非常非常有錢。對他們來說這只是一筆小錢。」

  「什麼?」

  這次是兩個年輕人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薇薇安嘆了口氣。

  「你們完全不關心資本世界對嗎?」

  「什麼資本?」

  「什麼capital,首都,哪個國家的?」

  「我帶你們去找庫博吧。」薇薇安說,「他說的比我清楚。」

  在最下層的庫博除了睡覺吃飯就是放音樂,間歇性的主持點小節目,比如每周五的話題討論,然後丟出下周五的話題,然後等著觀眾來信。

  收信地址在倫敦的某個郵局信箱。

  每周薇薇安都會去那一次信。

  薇薇安走了特等席,直接給庫博寫下了一張紙條遞了過去。

  庫博看到了紙條上的內容,對著薇薇安點了點頭。

  薇薇安丟下兩個在學校裡鬥爭了五年的巫師轉頭就走。

  她去幫瑪麗娜清潔船只了。

  破破爛爛和鐵鏽是這個海盜電台的特色,但是危險程度也隨著年久失修上升。

  一下午的時間就在檢測中渡過了。

  晚飯時間,薇薇安不得不在給庫博拿晚餐的時候,把兩個舍不得走的巫師拖走。

  「吃飯。」

  「庫博……他真了不起。」西裡斯滿眼的崇拜,「他什麼都知道。」

  西弗勒斯則在喃喃自語:「他到底知道多少東西。」

  「是的,他以前還在美洲和切格瓦拉……」約書亞剛開了個頭,昆汀就咳嗽了一聲,打住了這個話題。

  「噓。」薇薇安豎起了手指,對著兩個並不知道切格瓦拉的男巫說道,「不可以說這個。」

  疑問越來越大了。

  西裡斯決定去問伊露維塔。

  他果斷到堪稱魯莽的行動力立刻得到了回應。

  「切格瓦拉是誰?」伊露維塔正在准備自己晚上的電台內容,「哦,是現代的聖茹斯特。」

  「聖茹斯特?」

  「他和聖茹斯特一樣英俊。」伊露維塔對著西裡斯露出了個抱歉的微笑,「接下去是我的電台時間了。」

  然後,伊露維塔推薦了新的專輯,聊了聊夏天和暑假的話題,又說了新聞,最後結束前說了自己的期望,「希望夏天能多出幾張有意思的新唱片。」

  結束曲放的是「The Sound of Silence」。保羅.西蒙和阿特.加芬克爾的最經典的那個版本。

  「晚餐的時候能不放這首歌嗎?」馬克抱怨了一句,然後又對薇薇安道歉,「晚餐非常棒。」

  「你該減肥了。」

  「沒有什麼能夠讓人大口吃肉增肥也能健康的魔咒嗎?」

  「也許有這種魔藥。」

  聽到薇薇安這麼說,馬克立刻看向了西弗勒斯。

  「西弗,你一定能搞到什麼立刻減肥的魔藥吧?」

  西弗勒斯很干脆的回了一句。

  「不,沒有。」

  實際上有的。

  但是為了馬克能多運動運動,小巫師選擇了騙人。

  晚飯後,西裡斯溜達到了放黑膠唱片的房間,一整個房間全是豎起來擺放的黑膠唱片。

  「太厲害了。」

  正在挑選唱片的薇薇安頭也沒抬,而是拿出了一張封面漂亮的專輯。

  「看,這個是披頭士的。聽說裡面的這首Esher Demos是在哈裡森家錄的,真想聽一聽這個版本……」

  薇薇安愉快的說著音樂的事情,在個時刻,她不是那個在期末考試放音樂,讓魔咒課的弗立維教授贊嘆不已的天才,也不是那個看上去平靜從容的拉文克勞,單純的就是個熱愛音樂的人。

  「哦,是的。」西裡斯語無倫次的回答了她的話,之後說道,「我這個暑假就在這兒了?」

  「如果你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不。」承認「無處可去」這件事情顯然變得很簡單,一旦承認了,事情就變得簡單了。

  「我非常樂意留下來。」

  薇薇安抬頭看向西裡斯,好一會兒,她才問:「你要去聽聽馬克的電台嗎?非常有趣。」

  西裡斯連忙溜走了。

  路上撞見了瑪麗娜,她硬是塞給了他一大塊菠蘿派和一壺紅茶。

  「馬克哪兒有杯子,你和他吃點喝點。」

  於是等西裡斯用隔壁推開門,就看到馬克正在忘情的罵人。

  一句話十個單詞得被消音五個單詞的那種。

  但是極富感染力。

  馬克看到西裡斯進來,就放起了音樂,然後關上了通訊設備,走了過去。

  西裡斯把盤子放在了一個有點空位的桌角上,找到了瑪麗娜說的杯子。

  他看了眼杯子裡面的情況,不想知道多久沒洗過,只是掏出魔仗,低聲念了一句「清理一新」。

  馬克拿起菠蘿派,打量了一下這個男孩。

  「你知道,」他壓低了聲音,神情嚴肅的看著西裡斯,「我是看著薇薇安長大的,如果你敢欺負我的小姑娘,我就讓你知道被三千萬人知道是個人渣是什麼感受。」

  ——基本等於社會性死亡。

  「是的,先生。」西裡斯拿起茶杯,喝了口自己倒的紅茶。

  「為什麼你要稱呼我——先生?你是伊頓公學畢業的嗎?」馬克翻了個白眼,「聽著,我們說得出做得到,你懂嗎?」

  「我知道。非常清楚,了解。」

  「討厭的貴族小子。」

  馬克留下這一句,就回去繼續工作了。

  西裡斯趕緊溜走了。

  跑到甲板上,他看到了昆汀還在抽煙。

  「嘿,小巫師。」昆汀衝著西裡斯招了招手,「你知道,我們不歧視你的出身。」

  「哦,非常感謝。」

  頭一次,西裡斯心平氣和的面對了自己出身的事實。

  「重點是看你做的事情,而不是你是誰。對嗎?」

  「是的,先生。」

  「所以,明天早餐的時候做個自我介紹。以及,我的地盤不養不干活的人。就算你是我親愛的教女帶上來的小白臉也一樣。」

  哦,對了。

  西裡斯來到自己的住處,躺在了這個狹窄的隔間的毯子上,迷迷糊糊的想到。

  「我都沒做自我介紹。」

  第一次見到自己的人,因為他是薇薇安帶上來的「未婚夫」,連叫什麼都不問,直接接納了他。

  「太酷了。」

  以及,別的東西。

  更溫暖的。

  早餐桌前,西裡斯自我介紹。

  「我是西裡斯。」

  昆汀先伸出了自己的手。

  「歡迎你,小巫師。」

  然後他抓著西裡斯的手沒放開。

  「你會做什麼?」

  「什麼都能做一點。」

  「這個暑假歡迎你。」

  大家互相做了自我介紹,然後開始享用早餐。

  毫無疑問,放在三個未成年小巫師面前的是意大利面。

  番茄肉醬配面條。


第6章 Greensleeves

  在船上的日子過的飛快,但是仿佛什麼都沒干,每天就是被瑪麗娜用三頓飯和無數的點心填飽肚子,在甲板上曬曬太陽,幫薇薇安修一下這個海盜電台的棲身之所的破爛東西。

  「到底,還有多少要修的?」西裡斯第六次把鐵鏽去掉了。總是有莫名其妙的鐵鏽從身後冒出來。

  「我記得上次這裡擦過了。」

  「我不知道。」薇薇安回答的很干脆,手上的魔杖把一些剝落的油漆碎屑給清理掉了,「這個地方是WWII的時候建造的。當年這裡可是有三百名水兵駐扎……別問我這些人怎麼住下來的,我不知道。」

  一想到這個地方曾經塞進了三百個男人,西裡斯只覺得非常恐怖。

  「梅林啊。」

  「是的,梅林都救不了這個地方。」薇薇安看到起翹的地板,揮動了魔杖,漂浮咒讓這些地板浮了起來。

  西裡斯換了個角度觀察。

  「這些地板都碎掉了。」

  「我發現了。」

  薇薇安拿出了地板膠。

  「幫我把縫都塗上。」

  西裡斯照做了。

  薇薇安看著地板的下面露出的空洞。

  她看到下面的瑪麗娜衝著自己揮舞了一下勺子。

  「抱歉,」她迅速道歉,「我們在修地板。」

  「把這個空洞填了。」

  「我好像看到了一張唱片。」薇薇安仔細觀察了一下,「哦,這是什麼時候掉進去的?」

  「那還能用嗎?」

  「試試看。」

  薇薇安一手握著魔杖,一手去勾縫隙裡的唱片,這實在是太危險了,嚇得瑪麗娜大喊西弗勒斯的名字。

  「西弗!救命!」

  終於,在堂弟「你是傻子嗎?」的注視下,薇薇安把地板放回去前拿到了那張唱片。

  唱片起翹了。

  「沒救了。」馬克看了一眼,就做出了判斷,「別試了,這唱片都歪了。拿給瑪麗娜當燃料吧。」

  畢竟賽璐璐還能當燃料用。

  「不。」薇薇安把唱片取了出來,唱片的外殼已經徹底褪色了,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片子。

  「我要救回來。」

  「首先,我說一下唱片的歷史。」薇薇安從頭開始解釋,「1931年的美國無線電公司創造了第一張真正意義上的黑膠唱片,也就是說。」

  「這可能是WWII時的珍品。」

  「哇哦。」馬克感嘆了一下,「所以,什麼魔法能用?」

  西弗勒斯問道:「干燥咒?」

  西裡斯的答案很簡單。「直接壓平。」

  「都不行。」薇薇安說道,「倒退時間。」

  嗚啊。

  馬克感嘆了一下。

  「魔法可真了不起。」

  「但是,那只能倒退一段時間,馬上就恢復原樣,根本沒用。」

  「你是對的。」薇薇安小心翼翼地用飄浮咒抬起了這張看上去根本沒救了的唱片,「我去問問庫博。」

  等女孩子一走,馬克先受不了了。

  「我不和未成年的男孩呆一塊。」他走的飛快,「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腦子裡整天在想什麼~」

  他人都走了還留下一個聲音。

  「我沒話可說。」西弗勒斯站起身,離開了位置。

  西裡斯等他走了才嗤笑了一聲。

  「我就有話和你說嗎?」

  薇薇安找到了庫博。

  他正在睡覺。

  電台裡在放著莫扎特的曲子。薇薇安把這張唱片的殼子從地上撿了起來,放到了桌上。

  庫博摘下了耳朵上的耳機。

  「哦,baby girl,」庫博向著薇薇安伸出了手,抱了抱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姑娘,「有什麼我能為你做的嗎?」

  「庫博,你能把這張唱片救回來嗎?」

  庫博看著薇薇安手上的這張唱片。

  「哦,我想……」

  他嘆了口氣。

  「你看,這張唱片過於潮濕了,起翹……所以。」他看著薇薇安失望地表情。

  「我不保證……不過,你試過問瑪麗娜借個烤箱嗎?」

  「烤箱?」

  「是的。」庫博站起了身,「走吧,小姑娘,讓你看看我的魔法。」

  所以,在三個未成年巫師面前屬於「無藥可救」難題的起翹唱片,被庫博放在了鋪好硅油紙的托盤上。

  「看,這招我用在磁帶上還是挺好用的。你看,調整溫度,到達了預烘的溫度,打開烤箱。」

  西裡斯拉開了烤箱,庫博迅速的把托盤塞了進去然後關上了烤箱的門。

  薇薇安看了一眼西弗勒斯。

  被堂姐壓迫的可憐堂弟揮了揮魔杖,在空氣裡顯示出了一個倒計時。

  25、24……

  「烤30秒,然後拿出來。」

  庫博把黑膠唱片拿了出來。

  「哦,希望她沒事。」庫博對著盤子裡唱片露出了看薇薇安一樣溫柔的眼神,「拜托了,amigo,一定要成功啊。」

  「要壓一下嗎?」

  「不,等待。」

  然後,就像是庫博所說的那樣,等待,唱片像是得到了魔法的幫助一樣,恢復了平整。

  「是的,我就知道。」

  庫博跳了起來。

  找到了最近的一台唱片機,把這張唱片放了進去。

  一陣爆豆聲後,他們聽到了一群人的聲音,是很多男人的聲音,年輕的男人的聲音被這張唱片錄了下來。

  是一群人聊天,開玩笑的聲音,然後,被他們推出來的一個小伙子拿出了口琴,吹了一首曲子。

  是一首很有趣的歌。

  「哦,這個。」庫博抬起了頭,「天啊,是Greensleeves……我沒聽過這個版本的變調,我可以放在自己的節目裡面嗎?」

  「我不知道。」瑪麗娜嘆了口氣,「現在,你們可以從我的廚房滾出去了嗎?」

  「哦,昆汀不會同意的。」薇薇安小聲說道,「這張唱片是那些水兵在這裡駐扎的時候留下的,如果有誰想起來這張唱片的事情,那麼他們就會想起來這個地方,如果想起來了……」

  薇薇安看向了兩人。

  「你們知道我們在干的事情會被抓的對吧?」

  「我知道。」西弗勒斯回答的很干脆。他沒有什麼動搖的猶豫。

  「太酷了。」

  西裡斯的回答簡單的像是一個標准的格蘭芬多。

  薇薇安一左一右兩只胳膊,正好挽住了了兩位校友的臂彎。

  「我有一個斯萊特林的堂弟,一個格蘭芬多的未婚夫,梅林啊,差一個赫奇帕奇,我就組了個四巨頭2.0升級版本。」

  「我們需要把這個地方藏起來。」

  「赤膽忠心咒。」

  「赤膽忠心咒。」

  「這是個好咒語。」薇薇安點了點頭,「但是我不會用這個。」

  「我知道。」西裡斯聳了聳肩,「那麼,斯內普……」在薇薇安的注視下,也是被她挽住了手臂,所以,他不得不加上了「先生」一詞。

  「誰來?」

  「我來。」西弗勒斯說,「我是……薇薇安的堂弟。」

  「我是未婚夫。」

  「哦,看樣子你已經很習慣當個小白臉了?」

  「事實上,」薇薇安說,「這個地方實際上的所屬人是昆汀。」

  「哦,魔法!」昆汀像是喝了不少酒,他很輕易地就說,「沒問題,如果為了保護這個地方,Vivi,我親愛的教女,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喜歡的姑娘,僅次於伊露維塔。沒有冒犯,但是她可是真的漂亮、聰慧,沒有辜負她這個偉大的名字。我愛托爾金!」

  他從桌上拿起了一個鎮紙,那看上去像是一頂冠冕。

  昆汀的食指和拇指拈起了這頂小王冠,放在了薇薇安的頭上。

  「我的教女,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吧。」

  「給,這個地方的所有權,我宣布,這屬於你了。」

  說完,他的手就垂了下去。

  「他!」西裡斯嚇到了,「他是……」

  西弗勒斯沉下了臉。

  「他喝醉了。」他太知道酒鬼是什麼樣子了。

  「每年這個時候昆汀都要喝不少酒。」薇薇安做了解釋,「他……哦,這次他喝太多了。」

  三個人都沒去問昆汀發生了什麼。

  「好,一個赤膽忠心咒。」

  薇薇安在天亮前學會了這個咒語,然後問道:「西弗,你願意當我的守密人嗎?」

  西弗勒斯點了點頭:「我的榮幸。」

  「等一下。」西裡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落選情況。

  「我以為……」

  「未婚夫,布萊克。」薇薇安翻了個白眼,「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決定了守密人後,薇薇安寫下了這個地方的地址。

  是用經緯線定位的地址。

  她展示給了西裡斯看,然後搖醒了昆汀。

  「昆汀,看這個。」

  「哦,這個……」昆汀看了地址。

  然後薇薇安給了這裡所有的DJ和最棒的廚娘看了這個地方的地址。

  「我把這裡藏了起來。」

  「魔法太酷了。」馬克敲了敲桌子,「敬梅林。」

  「敬梅林。」

  「敬梅林。」

  西弗勒斯沒忍住,看向了薇薇安:「你知道他們只是想喝酒嗎?」

  薇薇安笑了起來。

  「當然,他們只喜歡喝酒。」

  伊露維塔在自己的時段裡播放了那首靠魔法翻找出來,用烤箱和人類的智慧拯救出來的黑膠唱片。

  他們之前已經聽過了一次,只有這麼一首曲子,即便如此,依然是很棒的故事。

  「我們翻修了自己的住處,是的,親愛的聽眾們,在這個海上的孤島我們找到了一張非常、非常特別的唱片。我可以說,這是個很棒的體驗。無論是她的故事,還是她的曲子。」

  她放下了耳機,趕上了這場成年人的酒局。

  未成年的小巫師們只能喝點無酒精的黃油啤酒。

  「哦,天啊。」

  西裡斯坐在平台的邊緣,耳朵裡聽著空氣裡回蕩的這首曲子。

  「這可真是太棒了。」

  「這就是我為什麼喜歡修東西。」薇薇安坐在他的身邊,晃蕩著雙腳,幾十米的下方才是海面。

  她把准備離開的西弗勒斯叫了回來。

  「坐吧,我和你們說過這個地方我准備的安保計劃嗎?」

  「不,你沒說過。」西弗勒斯坐了下來。

  遠離西裡斯的那一側。

  「哦,那可是個……」薇薇安看著前方的海面,海面風平浪靜,「到這裡來只能坐船,對吧?」

  西裡斯反而有別的看法:「還有別的方法嗎?」

  「不要嘗試邀請函上沒寫的方法,行嗎?」

  「行。」

  關於安保系統的話題也結束了。


第7章 Mr Moonlight

  西弗勒斯本來以為西裡斯.布萊克待不了三天就會滾蛋了。

  但是他足了一個月。

  終於,獅子和蛇兩院的常規和非常規學生都在餐桌上達成了一致。

  「冷戰雙方都有溝通電話呢,你們倆能比世界的兩極強?」

  庫博在未成年巫師的心目中擁有崇高且不可動搖的地位。

  是的,他無所不知。

  除了魔法界,其他的無所不知。

  然而當庫博開始看起西裡斯扔到行李箱裡的課本後,西裡斯就相信庫博對魔法界了若指掌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這是真有趣。」庫博看著課本上的內容,嘖嘖稱奇。

  「你不是第一次見了。」約書亞抽了根香煙,「不要這幅表情?」

  「維姬和西弗的書我又拿不到。」庫博說,「我拿航海日記和西裡斯換的。」

  「哪兒的航海日記?」

  約書亞正想點煙,但是看著女兒不贊同的眼神,他把火柴放了回去。

  「哦,那本。」

  約書亞知道是什麼了。

  「哦對,WWII的時候有許多沉船。」

  薇薇安看著西裡斯手上的那本航海日志。

  「你知道這個是博物館買的復印本……對吧?」

  「這是五月花號的航海日志!」

  「是的,是的。」薇薇安不是很想說這本拿來哄游客打開錢包的航海日志自己七歲的時候就不看了,但是看西裡斯興高采烈的樣子……

  看樣子他和庫博都對新拿到的書很滿意。

  西弗勒斯正在努力研究馬克所說的減肥藥。

  「不用這樣努力。」薇薇安去安撫自己一個暑假都在埋頭死磕的堂弟,「你知道馬克只是嘴上說說對吧?」

  「我不可能做不出來……」

  「拜托,重點不是脂肪,重點是糖。」薇薇安從廚房拿出了好幾個罐頭,「看看配方表。」

  就算是豌豆罐頭裡面也有大量的糖。

  「為什麼豌豆也要加糖?」

  「食品工程學……這是門學科……」薇薇安試圖解釋一下,但是她發現自己做不到,所以她去翻了庫博的藏書,找到了他在大學附近的二手書商店買到的N手教科書,全部丟給了魔藥學天才的堂弟。

  「多多看書。」薇薇安義正嚴辭,「我相信你的天賦在麻瓜世界也能響徹天際。」

  「忙你的去吧,Vivi。」

  「你這聽上去像是昆汀說的話。」

  非常糟糕,看樣子昆汀比約書亞更得西弗勒斯的崇拜。

  當然,一個能拿出二十萬英鎊支票的男人,肯定比舍不得浪費一根火柴的男人要強得多。

  但是這也說不定,畢竟伊露維塔選擇了約書亞而不是其他人。

  總之上一代的感情糾紛就不要去管。

  薇薇安有時候想過這些感情糾紛的事,但是涉及到自己的父母和教父,這實在是太尷尬了,她都可以尷尬到可以扣出一座天鵝城堡了。

  「所以,你和那個…嗯,格蘭芬多的小姑娘怎麼樣?莉莉.伊萬斯?」

  「……」西弗勒斯看著薇薇安,隨後說道,「就這樣。」

  「行吧。」

  「你和西裡斯怎麼樣?」

  「……」薇薇安像是答非所問,「夏天還沒結束。」

  像是解釋一切。

  西裡斯在船上的暑假過得相當開心,以至於他到了八月下旬,才被迫想起來自己還有暑假作業沒寫。

  痛苦萬分的補了一堆作業,甚至很痛苦的接受了斯萊特林的好意。

  「我堂姐的未婚夫可不能是個拿P的巨怪。」

  「真遺憾,我是個格蘭芬多,對吧,斯萊特林?」

  吵歸吵,作業還是要抄的。

  畢竟這可沒有盧平。

  「對了,」薇薇安去岸上的住處拿自己和西弗勒斯的購書清單,「西裡斯,你今年要買什麼書?」

  哦,這是個問題。

  霍格沃茨肯定把這些寄回了布萊克家,但是西裡斯非常不願意回去。

  從火車站溜走時纏繞在心上的糾結和痛苦都重新回來了。

  「我就不能……」西裡斯問道,「能借我貓頭鷹嗎?」

  這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我們沒有貓頭鷹。」

  「什麼?」

  「你為什麼不去田裡抓一只呢?」西弗勒斯諷刺著西裡斯。

  西裡斯還真去了。

  他帶著薇薇安和馬克。

  馬克:「我從來沒抓過貓頭鷹,真是太酷了。我一定要去。」

  (這是保護動物吧?)

  (這樣做真的行嗎?)

  三個人潛入了岸上的農田,蹲點貓頭鷹。

  (貓頭鷹屬國家二級保護動物,是牢底坐穿鳥,請不要嘗試小說行為。)

  真的被他們抓住了一只。

  「這能管用?」馬克看著不斷掙扎的貓頭鷹。

  他把頭扭到了一邊,不看自己的小侄女把一只田鼠丟給野性難馴的貓頭鷹。

  對方終於安靜了下來,吃起了田鼠。

  「嗚,嘔,我不行了。拜托了,西裡斯,你搞定了嗎?」

  「是的,馬克叔叔,我們走。」

  西裡斯對著貓頭鷹說了好幾遍詹姆家的地址,貓頭鷹一巴掌扇在了西裡斯的頭上,然後帶著腳上的信件走了。

  西裡斯在信裡寫了和詹姆去對角巷的會面時間,還有讓他帶上自己的購書單(他們倆上一樣的課),還有。

  西裡斯停了停,繼續寫道:「照顧好這只英勇的貓頭鷹,也許(他留下一灘墨水)、我可以介紹你認識一位【塗黑】」

  詹姆終於有了好友的消息。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好友的下落。

  要知道他和父母從海外旅游回來,當天晚上就看到布萊克家的那對夫妻上門興師問罪真的很恐怖。

  尤其是。

  他們兩人知道西裡斯一個假期都不在波特家的時候,驟變的神情非常恐怖。

  那只野性難馴的貓頭鷹終於在吃了一大堆的食物後安靜了下來。

  波特先生對這只貓頭鷹的英勇贊不絕口。

  不管幾歲的男人,看到這樣英勇漂亮又桀驁不馴的貓頭鷹,都會贊不絕口的。

  去對角巷的日子倒數歸零的前一晚,西裡斯看到薇薇安拿著一個葡萄酒瓶坐在邊緣,吹著海風。

  他走過去,坐了下來。

  「要吃點餅干嗎?瑪麗娜一定要給我的。我又吃不完。」

  薇薇安把剩下的半瓶飲料給了西裡斯。

  出於好奇以及膽大妄為的趣味,他嘗了一口。

  是葡萄汁。

  無酒精飲料。

  「絕不能以這種方式進行發酵,否則會變成葡萄酒。」

  瓶身上是詳細到讓人懷疑是禁止步驟還是「傻瓜都可以成功釀造葡萄酒」的傻瓜式工序。

  「葡萄汁。」

  西裡斯頗為遺憾,可一想起身邊坐著的薇薇安,他就只覺得心滿意足稱心如意了。

  薇薇安咬著餅干,看著遠處的海平面。

  在星光的照耀下,海平面下面似乎隱隱綽綽漂浮著許多星光的碎屑。

  星星的碎片在海裡起伏不定。

  「那是水母。」

  「哦,酷。」西裡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在說什麼,只覺得薇薇安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比霍格沃茨家養小精靈的蘋果派更甜美的香氣。

  「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品種的水母對吧?」薇薇安扭頭看向西裡斯。

  她的眼睛裡倒映著星星。

  整個人熠熠生輝。

  如同伊露維塔的造物,是美麗又非凡的埃努。

  西裡斯答非所問:「我可以吻你嗎?」

  他看到薇薇安輕輕的眨了下眼睛,鴉翅般的睫毛砸碎了星星,星星的碎屑落到了她微微揚起的唇角。

  「行。」

  這次,西裡斯親上了自己的未婚妻。

  葡萄汁和焦糖餅干是絕配。

  「我有事要和你說。」

  西裡斯聽到薇薇安這麼說,腦子裡連兩個人畢業後住哪裡都想好了。

  馬克說過利物浦不錯,那裡人說話的每個句子最後的詞都不自覺的上翹,馬克說自己上的那個大學混搭風無比絕配,玻璃幕牆和水泥色建築旁邊還有紅磚建築的代表作之一的一個鐘樓將來房子就買在那個大學邊上天天看這個混搭風格的學校一定酷斃了,如果將來的小女兒有利物浦的口音一定很可愛上霍格沃茨一定是被臭小子們追著跑如果是個麻瓜那麼上那個大學一定是全校最迷人的姑娘……

  「夏天要結束了。」

  「什麼?是的,我作業做完了。」

  薇薇安無可奈何的笑了一下。

  「Boys.」

  「嘿,我已經……」

  「你該回岸上了。」

  西裡斯感覺大事不妙。

  但是他只是努力轉移話題。

  「哦,要開學了。你七年級打算上什麼課?說真的拉文克勞的成績都很棒,實在是……」

  「西裡斯,時間到了,我們可以分手了。」

  說完,薇薇安帶著焦糖餅干走了。

  西裡斯看著葡萄汁的瓶子,用魔杖敲了敲。

  瓶身上的禁止步驟沒有任何問題。

  是普通麻瓜和第一次嘗試的未成年巫師都可以順利做出成品。

  西裡斯五年級的暑假,在海盜電台待了一個夏天,擁有了短暫的兩個月未婚妻,親吻了喜歡的女孩,被她甩了,在暑假的最後一天去對角巷遇到了自己的好兄弟,收到了詹姆帶給自己的貓頭鷹,拿到了書單,買了書和定了新尺寸的校服,最後和偶遇的弟弟雷古勒斯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這個夏天的最後一天毀掉了之前兩個月的美好時光。

  讓人去霍格沃茨開學的第一天顯得糟透了。


第8章 Honey Don't

  昆汀相當同情這個被教女甩了的小巫師。

  「你們不是還在一個學校嗎?」昆汀給了他一個建議,「不要去煩她。不要像條狗一樣圍著她的裙子轉,不然,你會被徹底討厭的。」

  小巫師看著昆汀,沒說什麼話。

  「哦,你知道這點。」

  「我的朋友……」西裡斯呆呆地看著海平面,深夜的海面漆黑一片,聽聲音就知道今天的海風有點大,並非黑夜所掩蓋的平靜,「他喜歡一個姑娘,追了她好幾年,但是效果不怎麼樣,反而一直都被她討厭……」

  「知道為什麼馬克討厭你們這個年紀的小男孩嗎?」昆汀和西裡斯聊起了海盜電台的那位DJ,「因為這個年紀的男孩,自大,狂妄,自以為是,而且滿腦子都是下流齷齪的東西……」

  「你們都很愛薇薇安。」

  「是的。」昆汀說,「在她出生之前,我們都打算各奔東西了。但是她一出生,連聲音都變得不一樣了……」

  昆汀停了下來。

  「你就是個小孩,女孩……不會喜歡一個小孩子的。不管他幾歲。」

  西裡斯仔細看了看昆汀,他手上拿著一支香煙,身上的衣服看上去有些皺了,不知道他是為什麼突然和自己說這些話。

  但是,小巫師知道,這個人比起給自己忠告,更像是在回憶過去發生的遺憾。

  不知道他是在彌補遺憾,還是在惆悵過去。

  「總之。」昆汀站了起來,「 長大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首先,你要認識到一件事情,不是你愛一個姑娘,嘗試去做什麼,對方就一定會同樣喜歡上你。其次,不長大,你連嘗試的機會都不會有。」

  「都是廢話。」

  「不做,就是廢話。說實話,比起談戀愛追姑娘,你為什麼不先解決自己家的問題?」昆汀點燃了煙,「你都不聯系家裡人嗎?」

  「我們鬧翻了。」

  「哦。」昆汀說,「糟糕。」

  「是的。」西裡斯喝完了瓶子裡的酒,終於問了昆汀,「你到底為什麼來這?」

  「我不能放一個酒鬼單獨在甲板上。掉下去了都沒有人知道。」昆汀的答案非常的樸實,「你理解了嗎?」

  「哈哈……這太可笑了。」西裡斯把瓶子丟到了海裡去,「我的媽,因為我選了格蘭芬多而是不斯萊特林,我們全家都是斯萊特林,就我一個格蘭芬多,她恨了我五年,我們吵了那麼年……她從來沒有問過我到底開不開心,從來沒有關心過!」

  「哦,家祖傳統。確實如此。」昆汀又拿了一支香煙,抽剩的煙頭丟到了空煙盒裡。

  「我聽說了那個魔法學校的分院儀式。」昆汀抽著煙,和西裡斯聊著這個話題,「這不能決定任何事情。也不能決定你會和什麼人交朋友。無論如何,這都是你的人生。」

  「我還以為……」

  「什麼?」昆汀說,「這是你自己選擇的。你媽媽現在都在恨你,不就是在等你回去嗎?她一直給你留了條後悔的路,但是,我想你不需要這個。」

  「為什麼你說的像是什麼都知道一樣?」

  「每個人都年輕過。」

  昆汀一直等西裡斯回了屋裡才放心。

  西裡斯本來以為自己睡不著,但是他的頭一沾上枕頭,就睡著了。

  第二天,宿醉的頭疼和狂風暴雨讓去火車站的路程變成了一場徹底的災難。

  雨傘是毫無用處的,三個年輕的巫師給所有人上了防雨咒和干燥咒,所有上學要用的東西都塞進了施加了縮小咒的箱子。

  馬克罵罵咧咧的在狂風暴雨裡駕著船送三個巫師去岸上,船上還有廚娘瑪麗娜。

  瑪麗娜是去買罐頭的。

  五個人在船上靠吼說話,瑪麗娜拿著包在油紙裡的面包,塞給了馬克。

  「讓三個孩子在車上吃。」

  「暈車怎麼辦?」馬克問了一句,但是瑪麗娜只是把另外一個油紙包塞給了馬克。

  馬克把三個小孩趕進SUV的後車廂裡,然後坐上了駕駛位。之後,他又把兩個油紙包丟給了薇薇安。

  「Vivi,等你到了年紀,去考個駕照。」馬克喊道,「我討厭開車。」

  薇薇安打開了油紙包,把裡面的三分食物分了一下。

  「但是你是唯一一個有駕照的。」

  「見鬼,我都沒吃早飯。」

  「瑪麗娜居然給了茶葉,我們哪來的杯子泡紅茶?」薇薇安早就驚呆了,「我的天啊。」

  「往後面看,到雜物盒裡找找看。」馬克又踩下了油門,「見鬼,這雨大的根本不是——」

  他在紅燈前停了下來。

  西裡斯找到了塞在後排座位下面的雜物盒,從裡面翻出一套看著就很便宜的紅茶杯。

  「熱水在哪兒?」薇薇安又問了一句,西弗勒斯從自己的手提箱裡拿出了一個保溫瓶,這也是瑪麗娜塞給他的。

  瑪麗娜從十幾年前起就負責填飽海盜電台所有人的肚子,像是溺愛孩子的母親一樣照顧薇薇安,又溺愛著失去了父母的西弗勒斯。

  包括西裡斯,也在她「我覺得你餓」的照顧下得到了從未體會過的熱情。

  「瑪麗娜。」薇薇安嘆了口氣,把茶葉丟進了保溫杯,等了一會兒,在三人的杯子裡倒了茶。

  「我的呢?」馬克在駕駛座上問,「我的早飯?」

  薇薇安打開了另外一個油紙包,塞給了馬克這裡面放著的夾肉三明治,又給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一邊。

  馬克吃了三明治,一口喝完了已經放涼了茶。

  「雨天,注意保溫。」

  喊完,馬克又開車回去。

  踏進車站的瞬間,三個人就分開了。

  再也沒有多看對方一眼,走進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西裡斯在車上找到了詹姆,他帶著那只野地裡抓來的貓頭鷹。

  這只貓頭鷹在波特先生的愛護下,更加的神駿異常。

  西裡斯看著這只貓頭鷹,想到了那天晚上和薇薇安還有馬克一起去抓貓頭鷹的事情。

  馬克負責望風,他自稱「過了抓貓頭鷹的年紀」,實際上抓貓頭鷹的人只有他和薇薇安兩個人。

  「對角巷的寵物商店到底怎麼抓住的這些貓頭鷹?難道說貓頭鷹的數量比哈克政府披露的更多嗎?」抱怨著政府的薇薇安在田野裡站起身,昏暗的月光灑在她的發梢上,如果有一絲月光就能看到她,那麼她就像是這個黑暗的田野裡唯一的光源。

  也許要走到森林裡才能抓住貓頭鷹。

  但是貓頭鷹也不是只在森林裡,最終,在等待後,這只來抓田鼠的貓頭鷹被他們抓住了。

  「西裡斯,你還好嗎?」

  在詹姆的關心下,西裡斯知道自己該說「沒事」,但是他最後只能說:「我不知道。」

  等到了霍格沃茨,經歷了往常的分院儀式,吃過了晚餐,西裡斯離開長桌時,看了一眼拉文克勞的位置。

  穿著長袍的薇薇安像是任何一個鷹院的女生,高挑的格子,纖細而又美麗的脖頸下方的□□點綴著藍色的裝飾物。

  「我們家暑假去了法國。」薇薇安同行的七年級女生和她聊起了假期話題,「法國買的別針,好看嗎?麻瓜的工藝品實在是非常不錯。」

  薇薇安和她離開了。

  「西裡斯,你在看什麼?」詹姆順著西裡斯的目光看去,已經空無一人。

  「沒有什麼。」西裡斯轉過頭,給出了充滿了謊言的答復。

  詹姆本該追問下去,但是他看到了莉莉.伊萬斯。

  他就把這一切都忘記了。

  盧平只是觀察著西裡斯,知道這位朋友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和無所關系。

  「西裡斯,」盧平追上了西裡斯,「你等下有空嗎?我們聊聊?」

  西裡斯很果斷地拒絕了這個好提議。

  「不,我沒事。」

  六年級發生了許多事情,比如變成黑狗的西裡斯和三個好友一起在月圓之夜進行探險。

  他幾乎將薇薇安的事情都忘記了,但是腦子裡偶爾會響起披頭士的歌,在海盜電台的平台上看著月亮和海浪發呆的時光。

  這一切似乎都很有趣,這一切似乎都已經遙遠的像是上個時代發生的事情。

  在聖誕節的前夜,詹姆又邀請了西裡斯去家裡過聖誕節。

  「我是說……」詹姆說,「我的媽媽說,如果你願意的話……」

  「不,我留校。」

  於是,他們又一次分別。

  這次的聖誕宴會乏善可陳,唯一有趣的樂子或許是西弗勒斯.斯內普被高一年級的斯萊特林找茬的事情了。

  「哦,這可真有意思。」西裡斯忍不住開口出聲,「斯萊特林自己的內訌,看樣子我都不用動手了,對嗎?鼻涕精?」

  西弗勒斯猛地抽出了魔杖指著高年級的學生念了一個咒語。

  大量的鮮血從對方被切開的手臂上飛濺而出。

  西弗勒斯面無表情地從口袋裡摸出一瓶魔藥,倒在了對方的傷口上,傷口停止流血,只留下一道猙獰的傷口。

  但是這一切,卻堵住了那回蕩在整個走廊上的慘叫。

  「我想,」他的聲音聽上去慢條斯理又漫不經心,但是西裡斯知道,這是昆汀處理法律事物時的語氣,「你現在應該知道為什麼我不接受邀請。」

  西弗勒斯那看弱者的不屑一顧的眼神,仿佛讓人赤身裸.體的置身於冰天雪地。

  他看也不看西裡斯一眼就離開了。

  神鋒無影。

  西裡斯記下了這個咒語。

  薇薇安知道自己的堂弟那麼危險嗎?

  危險到如同一個優秀的斯萊特林的模板。

  西裡斯選擇性遺忘了薇薇安每年在期末考試的最後一場考試結束前放歌的事情了。

  那個延遲性的魔咒比直接顯現效果的魔咒都危險。

  他在深夜的宵禁時間游蕩在霍格沃茨的塔樓,詹姆把他家的隱形衣留給了自己。

  非常講義氣。但是他也許回家後會被波特先生臭罵一頓吧。

  西裡斯走到了天文塔樓。不用活動地圖,他都知道薇薇安會在那裡。

  薇薇安坐在毛毯上,毯子上散開著許多的小零件。

  「西裡斯。」薇薇安把一根軸承穿過一個金屬的鑄件裡面,似乎在拼什麼東西,「你要喝點什麼嗎?不過,我這裡只有紅茶。」

  「沒有吃的嗎?」西裡斯不去問為什麼薇薇安會知道自己來了,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頭也不抬就會知道這一切,「我去廚房拿點點心?」

  「再拿點水果。」

  「沒問題。」

  於是,西裡斯奔跑在霍格沃茨的走廊上,找到了廚房的入口,撓了撓那個梨子,得到了家養小精靈們的熱情款待。

  「是的,是的,拜托了,我想要點心……焦糖餅干有嗎?哦,還有手指餅,太棒了,請再給我點水果……葡萄和香蕉?對的,如果能把葡萄剝了皮放在碗裡就更好了。」

  於是,西裡斯拿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等回來的時候,薇薇安已經拼出了個半成品,西裡斯脫下了隱形衣,把食物的盤子放在了毯子上,和薇薇安一起吃著手指餅干。

  「這是開學時剩下的茶葉。」薇薇安告訴西裡斯,「這是最後一點了。」

  「你准備一個人喝完嗎?」

  「不。」薇薇安轉過了手上的鑄件,拿出了螺絲刀,往上面擰著螺絲,「我在等你。」

  ……西裡斯咬緊了牙,感覺自己就像是被玩弄於指尖的失敗者。

  「如果,如果你……不喜歡我。」西裡斯從牙縫和舌尖擠出了詞語,「不要說什麼做朋友的話。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你今年幾歲了,西裡斯」薇薇安把這個鑄件又一次翻轉了90度,往上面貼上了一些東西,「我今年就畢業了。」

  「哦,所以?」

  沉下去的心被重新提了起來。

  「我小時候養過一只小狗,他只有一點點大,」薇薇安甚至停下了手上的組裝工作,給西裡斯比劃了一個尺寸,「但是,他被老鼠咬死了。」

  「所以?」

  「就算是狗,也是會被老鼠咬死的。」

  「這不過是——」西裡斯看著薇薇安焦糖色的眼睛,停下了說話聲,「你知道了?」他的聲音變得非常輕,就像是耳語一般的音量。

  「打人柳。」薇薇安說,「我上學的那一年可沒見過這種植物。這不是禁林的原生物種。所以,一定有什麼原因,會讓學校引入這種非原產地的『入侵物種』。」

  「就這樣?你就知道了?」

  薇薇安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她的工作完成了。

  她把這個像是雞蛋一樣橢圓形的鑄件握在手裡。

  「你還記得問過我為什麼要帶你回家嗎?」

  「是的。」

  「我養得那條狗就叫做Sirius——」

  西裡斯變成了阿尼馬格斯。

  那是一只半大的黑狗,把薇薇安撲倒了。

  躺在柔軟毛毯裡的薇薇安沒忍住,把狗摟在了懷裡,使勁的擼了擼狗。

  「成長是很痛苦的事情。」薇薇安氣喘吁吁地摟著這只大狗,「西裡斯,人會在成長的過程變的。」

  她看著大狗茫然的眼神,又使勁的揉了揉狗頭。

  「西裡斯,你不要被老鼠咬死了。」

  格蘭芬多沒聽懂拉文克勞的謎語。

  就像是戈德裡克不知道為什麼羅伊納隱瞞了女兒離去的事實一樣。

  「Vivi,我們和好了是嗎?」

  「我們什麼時候吵過架?」

  「Vivi,我們還在交往嗎?」

  「等我畢業了你可以再提這個問題。」

  「哦,那麼我們說好了?」

  「是的。說好了。在這之前——」

  「我可以吻你嗎?」

  「……」

  「……」

  「……我想你現在也不需要我的回答吧?」

  「我想。」

  「不,你不想。」

  西裡斯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聖誕節的早上,他收到了薇薇安做的那個雞蛋形狀的鑄件。這個雞蛋被塗上了金色的塗層,附贈的紙條上寫著「扭一下」。

  他照做了。

  雞蛋打開了,像是薔薇一樣層層疊疊的打開了。裡面傳來了披頭士的歌Every Little Thing。

  \"When I\'m walking beside her,People tell me I\'m lucky……\"

  「Vivi……」

  西裡斯在僅剩自己一人的寢室裡,快樂地就像是已經沉浸於戀愛中小鳥。

  Every little thing she does,She does for me, yeah.

  And you know the things she does, She does for me, oooh.

  小鳥飛上了雲端,再也不會下來。


第9章 You're Going To Lose That Gi

  聖誕節後,西裡斯可以處在成功者的地位看著詹姆的戀情。

  他似乎已經成功了。

  顯然,聖誕節回家後他也得到了成長。

  莉莉對於詹姆「終於長大了」的表現感覺松了口氣。

  「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西裡斯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安慰著自己屢敗屢戰的兄弟,「加油。」

  「嘿!」

  詹姆氣瘋了。

  盧平感覺自己理解了西裡斯的表現。

  他找到了單獨和西裡斯相處的機會。

  「你……和好了?」

  「什麼?」西裡斯說完就理解了盧平含蓄的疑問,「哦,萊姆斯,放心,本來就沒什麼大事。」

  盧平也明白了。

  「那麼,我放心了。」

  「是的,比起我,擔心擔心詹姆吧。他看上去都不像是有成功的可能。」

  聖誕節後,春天很快就來了,學校裡又多了很多的情侶,西裡斯倒是很喜歡「秘密」這回事。畢竟,他總是能在深夜的天文塔樓見到薇薇安。

  「今年,」西裡斯實在沒忍住,「你准備放什麼歌?」

  薇薇安只是在看書,深夜跑到天文塔樓看書,這像是拉文克勞能干得出來的事情。

  至於身邊圍著自己的轉的格蘭芬多,那只是夜晚的閱讀活動時附帶的贈品。

  贈品變成了大黑狗,繞著薇薇安轉了一圈,然後很滿意的看到拉文克勞放下了書,抱著自己,哄著自己。

  「說真的。」薇薇安抱著大狗,撿起了手上的書,「西裡斯,你不能這麼幼稚。」

  「汪?」大黑狗眨了眨眼睛。

  薇薇安嘆了口氣。

  「格蘭芬多。」她剛說完,懷裡的黑狗變成了西裡斯。

  黑發的少年有著英俊的讓同齡的女孩子議論紛紛的面孔。

  (為什麼我沒注意到這點?)

  「是的,女士,我能為您服務嗎?」

  「是的,西裡斯。」薇薇安把少年推開了,「你喜歡什麼歌?」

  「You\'re Going To Lose That Girl」

  「真的?你說真的?」薇薇安看著西裡斯,「再說一遍?」

  「這首歌送給我的兄弟。詹姆.波特。」

  「我以為……」

  薇薇安本來以為西裡斯是在嘲笑西弗勒斯,畢竟誰都知道他是莉莉的青梅竹馬,兩個人在最初的幾年都有極好的友情。當然,現在這個情況,也沒當年那麼好的關系了。

  也許在別人看來,這不過他們兩個人只是因為年齡和住處相同才相處了這段時間,現在因為長大了,所以這段友誼才消除了。

  可是薇薇安卻很清楚,這不是友情,起碼有一個人知道自己的這份友情變質了。

  「我得拉他一把。」

  西裡斯完全不知道這個單戀的事情。

  真的不知道嗎?

  薇薇安決定也幫自己的堂弟一把。

  「今年暑假你還要和我回家嗎?」

  「哦……」西裡斯深吸一口氣,「詹姆邀請我暑假去他家住。」

  「那麼。」薇薇安問,「那我們算是提前在談戀愛了。」

  期末考試之前,每位教授都如臨大敵,檢查了好幾遍考試地點。

  每一塊磚都被翻過,被仔細的檢查過了。

  只有弗立維教授私下裡對上自己魔咒課的學生們說:「我真是期待今年是什麼歌。」

  他甚至衝著台下的學生們眨了眨眼睛。

  薇薇安在期末考試成績出來之前就已經猜到了結果。

  她對自己的考試成績很有信心,和其他的學生一樣,期待的是最後一場考試結尾時響起的歌聲。

  You\'re gonna lose that girl.(Yes, Yes, You\'re gonna lose that girl)

  確實是西裡斯所點的那首歌。

  西裡斯的最後一場期末考試是天文學,他把臉埋在卷子裡,低頭填寫著每個星座的名字,掩蓋臉上遮蓋不住的笑意。

  考完了之後,時間像是消失了一樣直接拉到了返程火車上。

  被波特夫婦拖延了一下時間的西裡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換上了便服的薇薇安提著行李箱頭也沒回的離開了火車站。

  詹姆還在邊上說著自己的暑假計劃,但是西裡斯已經耐心消耗完畢了。

  「抱歉,」西裡斯露出了禮貌的微笑,「我要去找一個人,詹姆,抱歉。」

  詹姆完全沒有理解西裡斯的表現。

  「等等?」

  「詹姆,我要去追上我的女朋友。」西裡斯重點放在了女朋友這個單詞上,「女朋友。」

  「什麼?」詹姆一臉錯愕的看著自己的好兄弟提著貓頭鷹籠子,飛奔離開了火車站。

  西裡斯沒管被自己丟下的好兄弟,他氣喘吁吁地來到了等候區,找到了馬克的那輛SUV。

  他記下了車牌,敲開了車窗。

  薇薇安在後座上,看著窗外的西裡斯。

  「Vivi,聖誕假期你會邀請我嗎?」

  薇薇安合上了手上的書,遞給了西裡斯。

  「聖誕節見。」

  西裡斯拿到了手上的這本海洋生物百科全書。

  「這是什麼?」

  他低頭看了一眼書。駕駛座上的馬克已經搖下車窗對他揮了揮手,然後一踩油門開了車。

  西裡斯只能看到後排上的西弗勒斯對他露出了個輕蔑的、不屑一顧的笑容。

  西弗勒斯看著從馬克手上接過清單的薇薇安,心裡只是松了口氣:現在終於能走了。

  坐在駕駛座上的馬克終於把放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的清單交給薇薇安了。

  「Vivi,這是瑪麗娜給的采購清單,你和西弗兩個人加油,只有一下午的時間,我們六點前就得回去。」

  薇薇安看了一下清單上的東西,瞪大了雙眼。

  「等等,我們要怎麼把這些東西拿回去?」她比劃了一下這些罐頭的數量,「五十個番茄罐頭,我們怎麼帶回去?這還只是一項?為什麼要買那麼多的罐頭?」

  「縮小咒?」馬克在駕駛座上露出了快樂的笑容,「親愛的,千萬別買錯罐頭的牌子。瑪麗娜可是認為巫師們無所不能,千萬別讓她失望。不然我們一個暑假吃披薩了!」

  「披薩也行啊。」

  「為什麼我們不吃海裡的魚?」西弗勒斯提出了問題,「我們是巫師,可以從海裡抓魚。」

  馬克一路上綠燈暢通無阻,以至於哼著歌還能和後排的小巫師說話:「西弗,你是我最喜歡的巫師,但是首先和你說個常識。不要在我們的地盤殺魚,這味道用多少空氣清新劑都處理不掉。拜托了?」

  「……行吧。」

  放在副駕駛座上的收音機正在放著齊柏林飛艇的Good Times Bad Times。

  這個時間段是伊露維塔的。

  但是馬克現在聽得不是自家的電台,而是別人的。

  「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的海盜電台。」馬克露出了痛苦地表情,「我現在就像是奧斯曼帝國的蘇丹,面對龐大的後宮只剩下選擇困難。」

  西弗勒斯看著馬克的體型。

  「說真的?」

  「西弗勒斯,我是個風趣、幽默、討人喜歡的男性。況且,你知道討女孩子喜歡嗎?很簡單,聽她們說,不管她們說什麼,你聽,這就夠了。」

  「哦。」西弗勒斯顯然不理解這個非常簡單又質樸的道理。

  「我喜歡他們第一張唱片的封面。」馬克露出了微笑,「我還記得那天難得去掃唱片店,一眼就看上了這張封面。齊柏林飛艇的墜毀照片?這真是酷斃了。」

  西弗勒斯只能沉默地被迫聽了一路搖滾樂和馬克的科普。

  「西弗。你會是個好聽眾的。」到達了目的地後,馬克給了薇薇安的堂弟一個「男人的認同」。

  薇薇安帶著西弗勒斯一人推著一個手推車走進了百貨超市。

  「如果你不喜歡馬克說的歌曲故事,你可以直接告訴他。」薇薇安看著西弗勒斯把一箱48番茄罐頭的箱子抱上了手推車,「不然他會說上很久很久。」

  西弗勒斯用斯萊特林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堂姐。

  「這真的有用嗎?」

  「你連試都不試一下?」

  「你不應該是個拉文克勞,應該是個格蘭芬多才對。」

  「嘗試的勇氣,這是人本身就刻在基因裡的東西。」薇薇安又照著清單掃了兩打的蔬菜罐頭,「否則我們也不會站在這裡了。」

  「你真的相信達爾文說的什麼人類是猴子變的?」

  「……你知道這中間差了多少……」薇薇安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去年聖誕節禮物該去書店給你買本生物百科的。天啊……希望庫博的書庫裡面有這樣東西。」

  堂姐弟在百貨商店采購食物罐頭的時候,詹姆正逼著西裡斯講出他那個女朋友的事情。

  「什麼時候的事情?」詹姆追著西裡斯,「一個拉文克勞?」

  「?」西裡斯瞪大了眼睛,「你知道?」

  「拜托,你五年級的時候天天盯著拉文克勞的女生裡哪兒不知道在看誰,夏天的時候也不知道去哪兒了,連續兩個聖誕節都不離校……太明顯了。」

  「萊姆斯告訴你的,對吧?」

  「是的。」詹姆露出了欲言又止,沒止住,問道,「你知道現在這個反問很像是個拉文克勞吧?」

  「是的。」西裡斯回答的很爽快,「一個拉文克勞。她可不是渡鴉,而是蛇鷲,美麗,靈巧,又很強大。」

  詹姆發現好兄弟的臉上露出了非常奇妙的笑容。

  「是的,她真好。」

  詹姆只好說:「反正,不會有莉莉好。」

  「先追到她再說吧。」

  「所以,你用了什麼辦法?」

  「當個大人。」西裡斯說出了昆汀交給自己的事情,「謙虛,自省,誠實,以及最後才說『我愛你』。」

  「……梅林的襪子,你看上去真惡心。」

  「我聖誕節要去她家過。」西裡斯對詹姆展露了微笑,「她家裡人也很喜歡我。」

  如果詹姆知道西裡斯說的「家人」範圍也包括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話,他肯定不會露出贊同的笑容。


第10章 All My Loving

  西裡斯的七年級幾乎是完美無缺的。

  不論是莉莉和詹姆終於能夠順利的約會還是他的聖誕節假期都過的相當美妙。

  海盜電台的所有DJ都歡迎西裡斯來過聖誕節。

  「這次就是真的未婚夫了?」馬克還能樂呵呵的舉著葡萄酒瓶慶祝。

  他百分之一百只想找個什麼理由慶祝然後大口喝酒。

  聽到這話,約書亞捏緊了手上的玻璃杯。

  「西裡斯,等下我們聊一聊。」約書亞不怎麼和西裡斯說話,似乎是因為他不想給對方任何的期待,但是現在。

  約書亞有必要和西裡斯聊一聊。

  西裡斯看了一眼薇薇安,伊露維塔正拉開一個小禮炮,裡面掉下來很多彩色的紙片。

  「哦,這個太難打掃了。」薇薇安露出了微笑,「媽媽,考慮考慮打掃衛生的人的心情吧。」

  伊露維塔只是在笑。

  「親愛的,你們可是巫師。」

  「我偶爾也不想揮一揮魔杖。」

  西裡斯拿著魔杖揮了揮。

  「像這樣。」

  他變出了滿屋子閃爍的星星。

  西弗勒斯看著掉到自己杯子裡的星星碎屑。

  「蠢獅子,你都干了什麼。」

  「這是魔法。」聖誕節,西裡斯甚至能對著斯萊特林眨眼睛。

  尤其是看到了斯萊特林像是被岩皮餅噎到了的表情,西裡斯更是大笑起來。

  昆汀也舉起了自己的杯子,特意接住了掉下來的星星。

  「敬魔法。」

  「敬魔法。」

  聖誕節假期過的太快樂了,就算是西裡斯最討人的斯萊特林也在同一個空間,他也能接受這一點。

  這不要緊,這些都不要緊。

  這個聖誕節一切都顯得完美無缺。

  不過,到了假期結束,返回學校的時候,這完美無缺的假期終於有了個糟糕的結局。

  在去火車站的路上,西裡斯不得不和西弗勒斯同坐一車。

  到了火車站台,兩個人不得不通行了一段路。

  「你准備什麼時候說自己家裡的事?」

  對於斯萊特林的疑問,格蘭芬多出身的小獅子有自己的答復。

  「我已經被家裡除名了。」

  斯萊特林忍住了嘲諷的笑容。

  「你不如試試和伊露維塔還有約書亞這麼說。」

  「你什麼意思?」西裡斯追上去。

  如果你有一個喜歡說謎語給你猜的未婚妻,那麼你也能訓練出來聽懂斯萊特林的畫外音。

  西裡斯起碼知道眼前的斯萊特林有別的意思。

  「蠢獅子。」西弗勒斯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和格蘭芬多拉拉扯扯,就必須解釋清楚。

  「你知道伊露維塔娘家姓什麼嗎?你知道她上的什麼大學嗎?讓我提醒你一下,是劍橋。」

  「所以……?」

  「昆汀也是那個學校畢業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

  「薇薇安每年生日的時候會拿出來戴一次的那個小頭冠是妖精的傑作。那是伊露維塔祖母給她的唯一遺物。但是她從來沒談過自己的家庭,也沒有說過魔法界的事情,你懂了嗎?」

  「你是說。」西裡斯懂了,「她是個啞炮!是從家裡離開沒回去過的——!」

  「梅林啊。」西弗勒斯放棄了和西裡斯繼續溝通下去的可能性。

  算了,放棄了。

  「總之,不要讓她難過好嗎?我的堂姐要是知道你讓她的媽媽難過,你完蛋了。」

  「嘿。」

  這是假期結束前的兩人最後的交談。

  昆汀替薇薇安制造了一個完美的履歷表,足夠讓她順利進入任何一所麻瓜大學念書的履歷表。

  「我還以為會被送到美國去。」薇薇安選了利物浦的一所大學而不是劍橋。

  那是馬克念書的學校,雖然他被學校退學了,但是這無所謂,反正馬克開心壞了。

  畢竟他找到了慶祝的理由。

  慶祝就可以痛醉一場了。

  「我就知道Vivi會選利物浦,見鬼去吧劍橋!」

  然後他被三個劍橋畢業生給聯手制裁了。

  進了學校的薇薇安無需思考,就選擇了計算機相關的專業。

  她學得非常好,同時廣泛閱讀了大量的相關論文。

  找論文的過程非常痛苦,導致她甚至為了一篇相關的論文用了混淆咒來做緊急對策。

  還好魔法部沒發現她糊弄的事情,畢竟大學……大學裡的學生干出什麼事情都正常,聽說美國的大學每年都會炸掉幾個馬桶做慶祝,更別提需要業績和罰款的時候,去抓一波嬉皮士就好了。總能從他們身上罰到錢的。

  有的時候薇薇安甚至很難分清是否還有別的巫師在學校裡。

  畢竟很多同學的墮落表現非常像是被混淆咒和奪魂咒混合攻擊了一樣。

  總是能見到幾個學生被救護車拉走,然後因為藥物破壞了腦神經送進了精神病醫院,再也沒回來。

  不過,大學就是這樣吧。

  她甚至還看到了大學裡風靡了很多年,也會繼續風靡下去的無糖飲料。

  ——歡欣汽水。

  她堂弟整出來的配方,每年穩定收入五十萬美金。

  ……即便如此,他也追不到喜歡的姑娘。

  這可真是太慘了。

  薇薇安就著歡欣汽水整了些薯條看著論文敲代碼。

  她在大學裡的上課時光過的很開心。

  甚至都忘了暑假什麼時候到了。

  不過不要緊,半夜在圖書館外溜達的黑狗會提醒薇薇安的。

  薇薇安看著趴在窗台上的黑狗,只好合上了書。

  離開了圖書館。

  「Vivi,你已經變成了書呆子了。」

  穿著巫師袍的西裡斯看上去不像是巫師,更像是個叛逆小年輕來找自己的女朋友。

  「什麼?」

  「一個好消息。」西裡斯拿出了請柬。

  「詹姆和莉莉要結婚了,邀請我們去參加婚禮。至於你的堂弟……」

  「西弗勒斯,請說名字。」

  「行吧。總之,馬克請他去開失戀派對了。」

  「什麼?馬克還好嗎?」

  「我以為你會擔心……西弗弗勒。額,不要讓我再喊這個名字。」

  「我以為你是個大孩子了。」

  「是的。我成年了。」

  「巫師十七歲就成年了嗎?」

  「你這是明知故問。……拜托,托爾金也娶到了深愛的姑娘,為什麼我不行?」

  「因為,」薇薇安抽走了西裡斯手上的請柬,「我們要先去參加婚禮。」

  「你願意和我一起去?」

  「是的,未婚夫,走吧。」

  西裡斯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大學草坪的夜風帶來了涼爽的溫度,也讓西裡斯下定了決心。

  在混搭風的紅磚建築物裡,西裡斯拿出了一枚藍寶石戒指。

  「所以,你願意答應我的求婚了對嗎?」

  看到這一幕的大學同學們,就算不認識當事人也發出了驚呼。

  「行吧。」薇薇安點了點頭。

  在鼓掌和歡呼裡,西裡斯打橫抱起了薇薇安。

  「把我放下來。」

  「不。」西裡斯快樂地就像是在假日的下午奔跑在沙灘上的大狗,「親愛的,和我回家吧。」

  「什麼?」

  「我有一個叔叔,把自己的遺產都給了我,包括一棟在利物浦的房子。」西裡斯的眼睛裡倒映著利物浦天空上的星星。

  他們跑過酒吧的後巷,喝得爛醉的年輕人們看著抱著薇薇安的西裡斯,鬧哄哄的,醉醺醺的發出歡呼和口哨聲。

  薇薇安捂住了臉。

  「哦,蠢狗。」

  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施加了麻瓜驅逐咒的房子是巫師們最好的隱居地。

  從這裡的窗口甚至能看到薇薇安所在的大學。

  「我就住這裡了。」西裡斯歡快的做出了決定,「Vivi,你會搬來和我一起住嗎?」

  「我爸爸沒有威脅你嗎?」薇薇安微笑的看著一團糟的單身男巫師的住處,「他會把你閹了丟下海去的。」

  「哦,是這麼說了。」西裡斯湊到薇薇安的身邊,親了親自己過去式的未婚妻,「但是我已經求婚成功了。」

  「是的,但是我們還沒去登記呢。」薇薇安問道,「你有英國國籍對吧。」

  「……」

  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你有英國國籍對吧?巫師應該有吧?」

  「……你知道的,我們家是標准的純血統。」

  「是的,你去格蘭芬多的時候鬧出的騷動可是全校皆知。」

  「……我知道了。」薇薇安對著西裡斯露出了無奈地笑容。

  西裡斯發出了哀嚎,變成了大黑狗繞著薇薇安轉圈。

  「別裝傻。」薇薇安蹲下身,揉了揉西裡斯的耳朵。

  「行吧,我得問問昆汀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大黑狗發出了愉快的叫聲,向著樓梯跑了過去。

  薇薇安跟在阿尼馬格斯的身後,看著黑狗跑上跑下的帶著她參觀了整個二層樓的屋子。

  最後,在轉角處,黑狗又變回了英俊的男巫。

  「滿意嗎?」

  「太亂了。」薇薇安摟住了西裡斯的腰,「但是,這裡有你呢,一切都完美無缺了。」

  英俊的男巫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是啊。你在這裡,讓這一切變得雙倍的完美無缺了。」

  薇薇安忍不住,終於笑了起來。

  「沒有這種說法,雙重完美……行吧,我不笑了。」

  終於,拉文克勞忍下了自己的笑意。


第11章 Cubozoa

  請柬的事情還是要解決的。

  作為詹姆的伴郎,西裡斯必須提前一天去伴郎家住下。

  薇薇安甚至有空在路上聊天:「你們不搞個什麼單身派對?」

  沒有用移形換影,而是開車去。

  開車的人是唯一有麻瓜駕照的薇薇安。

  「不,巫師不搞這個。」

  「哦,那太可惜了。」

  薇薇安的副駕駛座上放著馬克借給她的收音機,裡面的海盜電台的頻段裡播放著一首聲音很甜的法語歌。

  不知道在唱什麼。

  坐在後排的西裡斯痛苦的看著窗外。

  「我為什麼要和你的堂弟一起走?」

  「因為媽媽擔心西弗勒斯一個人去婚禮的路上會有危險。」薇薇安的手指下意識的隨著歌曲的旋律在方向盤上敲著拍子。

  「我為什麼不能座副駕駛?」西裡斯還是很生氣,「我為什麼要和一個斯萊特林並排坐在後排……天啊,想想詹姆他們會怎麼說吧。」

  「我為什麼要參加一群蠢獅子的婚禮?」西弗勒斯身上墨綠色的袍子是伊露維塔挑的顏色。

  「因為,」薇薇安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這讓她看上去斯文又秀氣,「你收到了請柬。」

  「見鬼。」西弗勒斯又罵了一句。

  他和西裡斯兩個人都緊緊貼著汽車的一側,中間留下的空位能夠坐進兩個薇薇安。

  「能別吵了嗎?大男孩們,給我把安全帶系上,我們馬上要上高速了。」

  於是,在吵鬧之後,他們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把車停在了小鎮上的汽車旅館的停車場後,三人走向了目的地。

  「哦,這裡。」薇薇安拿著本地圖手冊,「據說……」

  西裡斯拿走了她手上的地圖,丟給了西弗勒斯。

  「不要看地圖了,你是個女巫。」

  西弗勒斯把地圖收了起來。

  「這次,他終於說了句可以聽的話。」

  「西裡斯。」詹姆——新郎,不可思議的看著好兄弟。

  剛才的西裡斯和西弗勒斯配合的一幕讓他覺得可能比遭遇食死徒更可怕。

  「哦,斯內普。」

  「我的未婚妻薇薇安.墨菲。」西裡斯對詹姆鄭重其事的介紹了薇薇安,「這是她的堂弟西弗勒斯.斯內普我想你已經知道了所以我快餓死了有什麼吃的嗎?」

  他後面半句說得飛快,拉著薇薇安手就像跑。

  但是薇薇安一點面子也不給他。

  甚至讓在好兄弟面前尷尬到扣出一座霍格沃茨城堡。

  「西裡斯,穩重點,你不是小孩子了。」

  西弗勒斯露出了斯萊特林式的虛偽假笑。

  「我想現在不是個見面的好時——」機。

  他話沒說完,就被薇薇安拉住了手臂。

  薇薇安露出了堅決的神情。

  「你們兩個人,一個都別想跑。」

  詹姆像是要嚇得昏過去了一樣。

  被差點嚇昏過去的何止新郎一個。

  來參加婚禮的人何其之多,但是看到伴郎西裡斯.布萊克的時候大家毫不意外,看到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時候……考慮到新娘和他的友情,坐在這一桌,也實在是太恐怖了一點。

  沒能鬧翻,純粹是因為那個看上去一身麻瓜衣服的女巫。

  「我見過她。」彼得對盧平發出了驚呼,「她是個拉文克勞。」

  「是的。」盧平對多年的好友露出了微笑,「我聽說了,這是西裡斯的未婚妻。」

  「什麼?」

  一位聽到了盧平說話的年輕女巫一臉震驚。

  看樣子女巫們都是想追西裡斯的,但是被剛才那句話驚呆了下巴。

  「梅林啊。」西裡斯看了一眼薇薇安,她依然在看一本編程手冊,「我……」

  「去吧,忙你的事。」薇薇安給了西裡斯一個微笑。

  非常敷衍。

  西裡斯帶著微笑面具走向了盧平。

  還沒等對方開口,率先說道:「別問。這是詹姆的好日子,別問糟心的事情。」

  「沒問題。」盧平忍住了笑容。

  他看到了薇薇安正拿著書上的一頁和穿著墨綠色袍子的西弗勒斯說著話。

  「我沒聽過這種做法。」西弗勒斯回答著堂姐的疑問,「這是婚禮,不是弗立維教授的魔咒課。」

  「行吧。」薇薇安合上了書,有些疑問,「我要戴上戒指嗎?」

  「看你。」西弗勒斯依然很平靜,「哦,又一個。」

  又一個格蘭芬多到場後看到了個鼎鼎有名的斯萊特林出身的西弗勒斯.斯內普而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蠢透了。」

  薇薇安看著堂弟臉上的表情。

  「你是樂在其中嗎?」

  「這真有趣。」

  ……我的堂弟居然是這種抖S的性格?

  陷入迷惑思維的薇薇安依然留意到婚宴開始了。

  她吃了點東西,禮貌的和人用微笑擋回去所有的好奇和注視。

  「戴上你的戒指。」堂弟走到薇薇安的身邊,嚇跑了好幾個赫奇帕奇出身的女巫。

  「馬上要丟捧花了。」

  「你是我最喜歡的親戚了。真的不要我給你搶個捧花嗎?」

  戴上戒指的薇薇安給了他一個擁抱。

  西弗勒斯像是被蛇鷲釣住的毒蛇,渾身無法動彈。

  莉莉朝著薇薇安眨了眨眼睛。

  薇薇安朝著這位可愛的格蘭芬多眨了眨眼睛。

  然後,露出了手指上的那枚藍寶石戒指。

  莉莉理解了這個含義。

  捧花不必丟給薇薇安,她已經拿到了那枚戒指。

  .

  .

  二代黑魔王伏地魔依然搞風搞雨,將近十一年的時間,他留下的除了噩夢,死亡和恐懼之外,還有一個接一個站起身的反抗者。

  一個個英雄。

  莉莉結婚後沒多久就懷孕了,擔心她安全的詹姆找到了西裡斯做了家庭住址的守密人。

  ……西裡斯完全沒想到薇薇安給自己說過的故事。

  「彼得!換他吧,黑魔王不會想到他的。」

  「?」莉莉露出了微笑,「但是,薇薇安邀請我去她家居住。」

  同樣,她答應了。

  「去那裡?」原本氣氛沉重的兩個男人露出了微笑。

  「我想。」西裡斯說,「莉莉會喜歡薇薇安家的。」

  等待迎接莉莉的薇薇安,此刻正在研究庫博給自己寫的一道食譜。

  「這是什麼?」西弗勒斯看著坩堝裡丟下的奇怪香草植物,「這是豆蔻嗎?」

  「這是庫博的秘方,他當年在南美和……那個男人一起戰鬥的時候吃得最好的一頓菜的菜譜。」

  「你為什麼要用那個男人來稱呼切格瓦拉?這會和另外一個人混淆。」

  「因為伏地魔就是伏地魔,沒什麼好怕的。」

  「你更怕別的?」西弗勒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沒有去阻止自己的堂姐念出那個名字。

  「是的。比如說……我們親愛的吉姆.哈克首相的透明政府法案。見鬼了這是什麼東西。」

  比起那個法案,伏地魔都不算什麼。

  西裡斯和詹姆帶著懷孕的莉莉來到了隱藏住址的海盜電台。

  省略掉那些客氣的話,所有人都可以在餐桌前吃一頓好的。

  餐桌被放在了平台上,足夠讓一大群人吃飽肚子。

  「我聽莉莉說了,你們最後還是決定換了保密人。」

  薇薇安把燉菜放在了每個人盤子上。

  然後,薇薇安走到了西裡斯的身邊,蹲下身,雙手捧起了西裡斯的臉。

  莉莉注意到自己童年的好友在對面的位置上露出了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

  她立刻理解了為什麼。

  薇薇安立刻給了西裡斯一巴掌。

  打完了,她又親了親被打的地方。

  「蠢狗子。」

  馬克驚嘆了一聲,然後詢問莉莉是否要吃冰激凌。

  昆汀拿出了小冰箱裡的薄荷味冰激凌,特意對莉莉介紹了這個口味非常超絕的薄荷冰激凌。

  「這個真的非常好吃。我們甚至為了它搞了個小冰箱。」

  所有長輩都覺得薇薇安的舉動很正常。

  「如果薇薇安生氣了。」馬克小聲對目瞪口呆的詹姆說,「那肯定是讓她生氣的人做錯了。這是我們這裡的常識。」

  詹姆的晚飯還沒吃一口,西裡斯挨打的緣由就追上了了。

  在天空中居高臨下的二代黑魔王伏地魔和他的追隨者們。

  黑漆漆的天空讓平台下的人們無法分辨到底有多少人。

  「伏地魔沒有鼻子。」薇薇安確認了黑魔王的存在,然後問著莉莉,「你要吃冰激凌嗎?」

  幾乎在同時,昆汀放下了勺子,嘆了口氣:「這些家伙不知道上門的禮貌嗎?」

  在伏地魔和他戴著兜帽的追隨者們舉起魔杖發出死咒的同時,從天而降了無數透明的、每一只都長著數十條觸手的生物。

  「水母?」握著魔杖的西裡斯和詹姆准備反擊的同時看著掉到了平台上的水母。

  「不要碰!」

  庫博站了起來,大驚失色。

  「西弗,我沒有看錯嗎?這些水母的頭是方形的嗎?」

  「我想……是的。」西弗勒斯的回答讓庫博確認了自己沒有看錯。

  在天空舉起魔杖的伏地魔和他的追隨者已經發出了慘叫。

  掉在他們身上的水母讓他們的皮膚感覺到了被針扎一樣的痛苦,然後,不超過一秒,他們就斷了氣。

  一個個掉到了海裡。

  「你成功了嗎?」西弗勒斯看著已經把冰激凌吃了一半的薇薇安。

  「是的,找到方法的話,就很簡單。」

  薇薇安打了個比方。

  「這就像是最簡單的編程,如果沒有達成這個條件,那麼就會如何如何。」

  約書亞露出了一個困擾的神情。

  「維姬,把這些箱水母處理掉。它們太危險了。」

  「什麼?」只有三個巫師不知道什麼意思。

  薇薇安看了一眼自己的未婚夫。

  「你沒看我借你的那本海洋生物百科全書嗎?」

  「……」

  「你一頁也沒翻過嗎?」

  「抱歉。」

  「不,沒什麼。」

  「箱水母,原產於澳洲東北部海岸,被它們的觸手碰到,只需要零到三十秒就會致人於死地。」

  庫博給出了答案。

  「瑪麗娜,我們需要醋,很多很多的醋。」

  瑪麗娜沉著臉取出了一大瓶的醋。

  「我就知道,Vivi,你不是為了做菜才買那麼多醋的。你是用來處理這些箱水母的吧。」

  把伏地魔和他的追隨者們瞬間殺死的箱水母,只需要醋就可以殺掉了。

  多麼簡單的道理,但是沒看過海洋生物百科全書的巫師們,沒有一個人知曉這個麻瓜世界裡的知識。

  約書亞拿起了勺子,准備先嘗一口冰激凌,夏天實在是太熱了。

  「這些是入侵物種,生態管理局要找我們麻煩了。Vivi你到底准備了多少只?」

  「實際上。」薇薇安回答,「我每一只都做了標記。它們沒有繁殖能力。不會產出水螅體,放心吧。」

  「這是彼得做的,對嗎?」西裡斯後知後覺的說出了唯一可能的答案,「我活該挨打。」

  西弗勒斯嘲諷著自己的表親:「別擔心,這一次,你這只狗不會被老鼠咬死了。」

  約書亞拿起了勺子,挖了一勺薄荷味冰激凌。

  「一切都結束了嗎?」

  薇薇安回答:「一切剛剛開始。」

  --正文完結--


第12章 番外一

  西裡斯和薇薇安的蜜月是在美國度過的。

  「美國多棒。」馬克說起了自己二十年前在美國的經歷。

  「我在美國一路旅行,體驗了非常棒的人生,這也許是我作為全英國最棒的海盜電台DJ的關鍵。」

  約書亞決定和好友聊一聊誰才是全英國最受歡迎DJ的話題。

  約書亞現在喜歡在聊新聞的中間插入音樂,他尤其是喜歡說些新聞裡誰也沒注意到的忽略地方。

  據說蘇格蘭場還因為約書亞的報道角度破獲了殺人案。

  總之,是很傳奇的男人。

  西裡斯和薇薇安的美國之旅過得很快樂。他們倆都不覺得黑魔王的死有產生什麼變化。頂多是鄧布利多校長來處理屍體和調查情況的時候,同行的弗立維教授給了自己最喜歡的學生(之一),一個大大的稱贊。

  「我就知道!墨菲小姐是我見過的最了不起的魔咒大師。」

  「我很榮幸。」薇薇安一本正經的樣子也很可愛。

  西裡斯和薇薇安在美國逛了一個月,沿著州際公路漫無目的到處跑,但是大城市和鄉村的變化讓西裡斯有些無所適從。

  開車的依然是薇薇安。

  「真奇怪。」西裡斯看著城市裡推著手推車,身上散發著難聞氣味的流浪漢。

  「美國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流浪漢?」

  「這是大城市?」

  「這太奇怪了。」

  薇薇安抬起了頭,看了一眼西裡斯。

  「資本世界的軟弱性。」

  西裡斯看到了新聞裡報道著制造業的生產商的怒吼,失業的工人們大喊著「趕走日本人!」

  「日本人居然跑來美國大樓?」

  西裡斯瞪大了眼睛。

  「我們WWII打的不是他們嗎?」

  「英國基本上是和德國人打,不過打得也不怎麼樣,加在斯大林和羅斯福中間的丘吉爾簡直就是個尷尬的小醜。」

  「不過歐洲最近不是在搞別的嗎?這個我聽庫博的電台裡聊過,歐洲一體化,歐元什麼的。」

  「你比大多數的麻瓜聽說的新聞都多。」

  「真的?」

  「真的。」

  得到誇獎的西裡斯眉飛色舞的和薇薇安聊起了自己看到的科技。

  「這個是計算機嗎?」他們甚至用了混淆咒混進了大學的機房,見識了一下只有大學和財力雄厚的機構才買得起的機計算機。

  「是的。」薇薇安覺得這些計算機比自己上學的時候要變小了,「以後會有家用計算機的。」

  「什麼?在家裡擺這麼大的東西?」

  「會變得更小型化的。」薇薇安拍了拍西裡斯的腰,「我想搞點別的。」

  「搞什麼?」

  西裡斯雖然不知道薇薇安到底想搞什麼,不過他永遠支持她的一切決定。

  在這之前,他要先去見一見雷古勒斯。

  很多年沒怎麼好好說過話的弟弟居然約了兩人在美國見面,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即便如此,西裡斯依然決定去見一見。

  「這邊有個露天電影院,可以開車去。」薇薇安開車,副駕駛座上的西裡斯正拿著入口處買的電影票。

  「三張電影票?」

  「但是,你們只有兩個人。」

  雷古勒斯像幽靈一樣拉開了後排的門,坐進了車裡。

  「三個人,謝謝。」薇薇安對著售票員微笑。

  看在都是白人的份上,售票員給了票子。

  「別拿魔杖。」薇薇安告訴兩個巫師,「這裡可不是英國,美國人看到別人想拔什麼東西出來,不管是魔杖還是別的東西,都會默認是槍的。」

  「她說的是真的。」西裡斯轉過身對後排的雷古勒斯說道,「所以,怎麼了?」

  「我找到了一個東西。」雷古勒斯動了動嘴唇,「我,我不知道怎麼毀掉它。」

  「哦,什麼?」

  「一個掛墜盒。」雷古勒斯的語氣飄忽不定,「我查過了,這上面的徽記是……斯萊特林的東西。」

  「斯萊特林的家族東西多了去了……」西裡斯說的輕描淡寫,但是他很快反應過來,「那個斯萊特林家?」

  「岡特。」雷古勒斯靠在了椅背上,汽車的空調裡吹來的冷風也不能讓他感覺舒適,「我查到了,繼承斯萊特林最後血統的家族姓岡特。我查到了他們最後一個遺孤的去向,也查到了……」他的嘴唇輕的沒法說出那個單詞,「神秘人。」

  「伏地魔,」薇薇安輕易地就念出了那個名字,「雷古勒斯,看在你是西裡斯弟弟的份上,需要我和你詳細說下這個蠢到家了的二代黑魔王怎麼死的嗎?」

  「被魔法殺死的。」

  「不,是水母。」薇薇安在空氣裡比劃了一下箱水母的造型,著重說明了一下這個水母的特別之處,「箱水母的頭是方形的,有一些特別的品種是世界上最毒的物種,全世界所有的毒物都不如箱水母的毒素可怕,只要被它們的觸手碰一下,就死定了。這就是自然。伏地魔太小看這個世界了。」

  「雷古勒斯,你從來不看海洋百科全書對嗎?」已經在事後惡補各種百科全書的西裡斯,完美復刻了薇薇安當時和自己說過的話,「你應該看看,這個世界非常遼闊,巫師們知道的只是』滄海一粟『。我用得這個東方的說法准確嗎?」

  薇薇安點頭認可了這個疑問:「是的,看樣子你確實是認真聽了庫博的電台。他最近喜歡上東方文化了。」

  「我不知道。」雷古勒斯松了口氣,「所以,自然界有沒有能夠對方這個黑魔法的掛墜盒?」

  「那不過是斯萊特林的掛墜盒。」薇薇安想了想,回答道,「我覺得巨石陣比這個掛墜盒有紀念價值的多。雖然誰都不知道那玩意到底怎麼用。但是管他呢。它值一大筆的旅游收入。」

  「實際上,」雷古勒斯努力了,但還是沒能說出那個名字,「我需要一點時間。總之,在那邊的時候,我發現了那個……我需要一點時間。他對這個掛墜盒非常重視。我去偷了回來。」

  「……」西裡斯深吸一口氣,露天電影院放的是瑪麗蓮.夢露的老片子《熱情似火》。

  但是,他知道自己該怎麼說。

  「我不知道。」西裡斯說,「我早知道這些,我就去救你回來了。」

  「現在也不晚。」雖然只是剛剛開場了十分鐘,但是早就看過這部電影的薇薇安依然劇透了最後的台詞,「沒有人是完美無缺的。」

  兄弟二人對於這位睿智的拉文克勞,贈予了笑容和崇敬的心。

  「為什麼不去找鄧布利多?」薇薇安問道,「試試看吧,雷古勒斯,去問問他。」

  「我是個前食死徒。」雷古勒斯恨不得跳起來,「鄧布利多,他……不,這主意太糟糕了。」

  「不,聯系鄧布利多校長。」西裡斯做出了決定,「我和你去找鄧布利多。」

  「一路順風。」薇薇安對西裡斯和雷古勒斯揮揮手,「我想把這電影看完。」

  等他們兩個人一走,薇薇安就用了幻影移形,說出了准確的地址。

  她給自己施加了足夠的魔咒,足以繞過人類視線和各類安保系統。

  薇薇安看著被重重把守的最新、最尖端的科技。

  她往這台服務器裡面編入了一串代碼。

  騎士王追求的聖杯在薇薇安眼前有了真正的實體。

  這就是萬維網的聖杯。

  (我到底干了什麼。)

  薇薇安回到了駕駛座上,甚至能趕著看到可愛至極的夢露發出了非常甜美可愛的聲音。

  「晚安,甜心。」

  (我黑了萬維網的聖杯。)

  「晚上好,Vivi,」西裡斯帶著雷古勒斯回來了,他一臉震驚,就算是夢露的可愛也沒法讓他回過神來,「我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個?」

  「我也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個?」

  「好消息,拜托。」

  「我搞定了來美國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那是什麼?」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你的好消息呢?」

  「我和雷古勒斯知道了哪個掛墜盒是怎麼回事了。也處理掉了。」

  「看樣子壞消息很糟糕。」

  「是的。」雷古勒斯把臉埋進了雙手的掌心,「梅林啊,那個瘋子,格林沃德都沒做過這種瘋狂的事情。」

  「他做了什麼?」薇薇安看著男扮女裝的兩個主角走進電梯,笑了起來,「哦,他切了自己的靈魂嗎?」

  兩兄弟同時發出了痛苦的哀嘆。

  「他還真干了這事?……哦,別擔心。」薇薇安又一次重復了這部經典電影的結局台詞,「沒有人是完美無缺的。」她又自己補充了一句,「現在,享受生活吧。」


第13章 番外二

  薇薇安的一天從被貓踩醒開始。

  「為什麼我們要養貓?」西裡斯眼睜睜看著妻子從床上下來去給貓倒貓糧,他實在不想醒過來,「抓老鼠的事情就不能交給克利切嗎?」

  「我想不行。」薇薇安指揮著生平第一次踏進布萊克老宅的女兒們去鏟貓屎,「瓦爾妲,雅凡娜,你們決定養貓的。」

  頭發亂糟糟的女兒們赤著雙腳在地板上跑來跑去,克利切嘮嘮叨叨的跟在她們兩個孩子身後,嘴裡罵罵咧咧,說著常見的抱怨。

  邀請西裡斯一家人回老宅做客的雷古勒斯則在餐廳高喊:「早飯!」

  西裡斯睡眼惺忪的坐在了餐桌上,看著穿戴整齊的弟弟准備去魔法部工作。

  「暑假也要上班?」

  「我想,暑假只屬於老師和學生。」雷古雷斯一邊回答著調侃,一邊給瓦爾妲遞過去了胡椒瓶,「給你。」

  「謝謝,叔叔。」瓦爾妲的道謝很有風度,看上去一本正經,也不像是早上赤著腳去鏟貓屎時的那副過於自由的表現了。

  薇薇安看著手上的賬單。

  「為什麼會有電信賬單?」她看向了西裡斯,「你辦了手機?」

  「得讓家裡的姑娘們隨時能聯系上我。」西裡斯表現的很鎮定,但是他的聲音裡透著難以言說的焦慮,「Vivi,我比你更清楚格蘭芬多的男孩子們腦子裡到底想著什麼。」

  「也許她們會去斯萊特林。」雷古勒斯愉快地看到了西裡斯露出了「見鬼,我不想提這個」的表情,「不,絕對不行。」

  「赫奇帕奇也不錯。」薇薇安忽然說,「那裡和廚房很近,我以前一直想去赫奇帕奇。」

  「什麼?」兩兄弟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我不是個忠誠的朋友嗎?」薇薇安驚訝的看著他們倆,「我覺得赫奇帕奇也很不錯。」

  「雖然,但是。」西裡斯露出了微笑,「格蘭芬多有霍格沃茨最棒的寢室。」

  薇薇安則回答:「你去過女生寢室?」

  「事實上,」西裡斯清了清喉嚨,「男生不能進女生的寢室,會被樓梯給趕出去。」

  「真的?」薇薇安的表情昭示著她確實對此一無所知,這一點反而讓西裡斯懷疑這不是一個連鎖的提問陷阱。

  「哦,我快遲到了。」雷古勒斯站起了身,答應了兩個侄女會給她們帶魔法部禮物,「如果你們喜歡那些施加了魔法的紙鶴,我會帶點回來空白的。」

  然後,兩個女孩子和克利切繼續祖宅探險,她們兩個人一唱一和,把畫像上的祖母(前)氣得罵罵咧咧,布萊克家的祖先們對此有各式各樣的看法。

  「下次,」協助薇薇安搬運服務器是一項非常精細的工作。

  今天,西裡斯終於被允許再進這個房間了。

  上次,在他差點搞沒了兩台服務器的數據後,不得不背著薇薇安打包了兩台服務器幻影移形去了海上,從最底層找到了庫博,這才在薇薇安察覺到異常之前力挽狂瀾。

  「你不能什麼事情都去求助庫博。」薇薇安在一切結束後才知道了這件事情。

  就算事情一驚結束了,她也很生氣。

  氣到甩了他一巴掌,之後揉著西裡斯的臉叮囑他:「庫博不是無所不能的。」

  「不,事實上。」西裡斯對此相當享受,「庫博就是無所不能的。」

  西裡斯干脆認錯的態度讓薇薇安都不能繼續生氣了。

  和以前相比確實變了許多,以至於薇薇安不得不承認對方有了巨大的成長。

  西裡斯沒過一會兒,就變得耐心不足了。

  「我真的很好奇,MI6對你們的海盜網站不感興趣嗎?」

  「什麼?」薇薇安大吃一驚,「哦,我做了保險措施。」

  「什麼保險?」西裡斯揮了揮魔杖,清理了灰塵,又把新服務器的外包裝拆開了。

  「我邀請了鄧布利多校長給服務器開光。」薇薇安雙手交叉,祈禱著,「這次千萬別出事。」

  「你看著……真的很迷信。」西裡斯作為一個自己非常不願意提起的純種巫師,以前也不會說「迷信」這種詞彙,這還是和薇薇安結婚後才學到的科學知識。

  都是庫博的功勞。

  博學多才,知識淵博的男人就是這樣吸引同性和異性的。

  「感謝雷古勒斯給我們提供了服務器的存儲地點。」

  和夫妻二人在利物浦的屋子不同,布萊克老宅因為是歷史悠久的魔法家族的住處,所以擁有許多古老且危險又難以根絕的隱藏和驅逐魔法。

  這讓薇薇安的網站不會有被端掉服務器的危險。

  實際上也沒人知道,全世界所有囊中羞澀沒辦法大手大腳花錢支付論文費用的學生和學者們所使用的免費下載論文的網站到底歸屬於誰。

  哪怕被多國列為禁止訪問的網站,但是只要想登陸就能登陸。

  「這個網站一定有個頂級的維護團隊。這種人不可能沒人知道。」

  實際上,追查到了服務器可能位於英國的某處後就再也沒有後續了。

  「海德薇。」西裡斯看著網站的名字,陷入了沉思,「這不是波特先生給我的貓頭鷹起的名字嗎?」

  「實際上你就用了一段時間,海德薇不認你。」

  以及,海德薇二世已經被波特先生的孫子,詹姆的兒子,小哈利帶回了家。

  一只雪白優雅的……

  「雪鸮是瀕危物種……這點對角巷清楚嗎?」

  「渡渡鳥沒有在魔法世界滅絕。」西裡斯親了親太太因為擔憂瀕危物種而皺起的眉頭。

  「親愛的,我們該去學校了。」

  實際上,鄧布利多校長受邀參加薇薇安和西裡斯的晚宴,甚至願意來參加被男巫認為這是標准迷信活動的「服務器開光」行動,因為另外一件事情。

  霍格沃茨找不到合適的黑魔法防御術課的老師了。

  「我應聘了麻瓜研究課。」西裡斯得意的在餐桌上宣布了這個決定。

  他的母親——布萊克夫人的畫像發出了尖叫。

  那是慘叫。

  沒什麼比這個更加侮辱布萊克家的血統了。

  對於親哥哥的這種折騰……

  雷古勒斯決定放他折騰。

  算了,鳳凰社還是老老實實的去找伏地魔的魂器吧。

  這個瘋子,居然切了靈魂。

  薇薇安正在研究上學要買的清單。

  「我看看,」西裡斯看了一眼清單,「哇哦,酷,你讓他們買這本書?好極了,那我要讓自己的學生們准備一個急救藥箱。」

  薇薇安對兩個女兒說:「讓叔叔帶你們去買上學的東西好嗎?在學校裡我們還是保持距離,防止別人覺得我們給孩子放水。」

  雙胞胎姐妹互看一眼,露出了一模一樣的大笑。

  這是不可能的。

  媽媽都沒給爸爸放過水。

  「蘇聯都解體了,MI6也沒有盯著我們的道理了。」

  雖然海盜電台的影響力還在,但是電台已經被時代的科技打敗了。

  即便如此,依然有廣闊的聽眾範圍。

  出於這一點,曾經在南美和竊格瓦拉並肩而戰的庫博依然會堅守自己的頻道。

  薇薇安的父母們曾經冒著極大風險采訪過竊格瓦拉,現在也會繼續堅持把海盜電台辦下去。

  冷戰結束了,世界會變好嗎?

  世界並不會很好,但是總有下一代在成長起來。

  總會有希望的。

  薇薇安笑眯眯的同自己的堂弟打了個招呼。

  「西弗,我最喜歡的親戚。」她擁抱了冷酷無情偏心到斯萊特林的院長。

  「你只有我一個親戚。」斯萊特林的院長先生冷酷的給出了答復,「Vivi,放手。」

  「開什麼玩笑。」薇薇安一手挽住西弗勒斯,轉頭對著西裡斯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西裡斯。」

  「梅林,讓她撒手。」西弗勒斯對著一旁的西裡斯說,「蠢狗,快做點什麼阻止她。」

  西裡斯看向了西弗勒斯,他理解了母親畫像尖叫的心情,但是怎麼說呢。

  事已至此。

  「薇薇安多開心啊。」西裡斯決定要拉西弗勒斯一起下地獄。

  「你就不能笑一笑嘛?」

  斯萊特林的學生們看到了自家院長和格蘭芬多知名純血叛徒被一個漂亮的年輕女巫摟著胳膊。

  院長先生露出了想要殺人的陰狠笑容。

  造成這一切的薇薇安已經撒開手,兩個人都被她丟到了腦後,衝去了弗立維教授的面前。

  「院長,我好想你。」

  「薇薇安,你是我當年最得意的學生,我的教學生涯中從來沒經歷過你這麼聰明的學生。」

  薇薇安特別開心的坐在了弗立維教授的身邊,丟下兩個家裡永遠長不大的男孩zai餐桌上針鋒相對。

  「太棒了,他們沒有拿出魔杖。」薇薇安的底線就是那麼低。「這是成功的晚宴。」

  分院儀式結束後,薇薇安興奮的低聲慶祝。

  「都是拉文克勞。」

  「太遺憾了。」西裡斯嘆氣。

  「總比格蘭芬多強。」斯萊特林的院長越發陰陽怪氣。

  「男孩們。」薇薇安翻了個白眼,她特別喜歡看兩個三十幾歲的男人被自己拉到尷尬的地步了。

  只要自己不尷尬,就是別人尷尬。

  「好吧,不知道畢業考試上會放什麼歌呢?」

  「既然如此,」斯萊特林的院長已經知道如今轉變為霍格沃茨傳統的畢業考試最後一場考試的最後一點時間會放音樂,他也知道誰是這一次的繼任者,但是他只想知道別的,「你怎麼做到的?」

  薇薇安用了個麻瓜程序員的比喻。

  「我黑進了霍格沃茨。」

  把歐洲最歷史悠久的一所魔法學校當作是古老的運行程序對待的話,那麼追本溯源,最初的魔法就和最古老的程序代碼一樣,被埋在無數加諸其上的魔法最深處。

  因為過於簡單,所以做不了什麼。

  但是可以在每年特定的時間,播放一首音樂。

  這種簡單的事情也是能做到的。

  「這是一個漫長的精細活。」薇薇安說,「也許拉文克勞女士知道怎麼做,在當時的院長們都知道,誰知道後來就變成誰也不知道的事情了呢?」

  就像是薇薇安在十幾年前美國旅行的時候做過的事情一樣,黑了那台服務器。

  和霍格沃茨只能黑進去加首歌不同,那台服務器能做的事太多了。比如直接把一個國家的域名從網絡世界上消抹掉。

  以防萬一。

  為了不要讓別人對自己的網站動手,薇薇安先發制人的黑掉了那個萬維網的聖杯。

  就算聖杯在全世界都不止一個(足有十四個),但是她黑掉了其中也許是最重要的一個,那就足夠了。

  這是庫博在最後的失敗後,用了後半生總結的教訓。

  但是誰知道呢?

  薇薇安說的輕松,但是聽眾不知道她只能加進去放歌,以為她能做到更多。

  為她的這份智慧之上的自控力,斯萊特林的院長致以了崇高的敬意。

  西裡斯的想法就簡單的多。

  「你畢業後。」西裡斯單刀直入,「之後的歌誰放的?」

  「我把八音盒給了雷古勒斯。」

  「一個斯萊特林?」

  「後面我聽他說給了一只可愛的小獾,那一定是個忠誠可靠的朋友,後來……」

  薇薇安看了一眼西裡斯。

  「我最後一次聽說誰拿著八音盒,已經是韋斯萊家的比爾了,誰知道他給了誰呢?」

  靠這個細小可愛的秘密,薇薇安在伏地魔統治的最黑暗的幾年內,在外界的瘋狂卷入平靜校園的時候,她拉起了本來霍格沃茨的用處。

  讓會魔法的學生們都能在學校裡交上朋友(不管學院)。

  「這很危險。」院長先生覺得薇薇安需要更高級別的保護。

  薇薇安只是說:「我准備了藍環章魚。」

  偏心眼的院長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他沒聽過這種拉丁文單詞。

  「你沒看我送你的《海洋生物百科(第七版)》對吧。」

  「……」

  在沉默中,薇薇安露出了微笑。

  「啊,你確實沒看。」

  「沒事,我還准備了很漂亮的紐扣珊瑚和很可愛的錐型蝸牛……梅林,我決定今年干完我就去保護瀕危動物去。我一定會大獲成功的。」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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