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漆黑之翼
我是一個殺手。
雖然這個職業說出來不但不酷甚至有點中二，還微妙地讓人覺得這麼自稱的人有點憨憨，但是我在開頭就這麼強調是有原因的——這和我接下來要講的這個故事息息相關。
而對於被人當中二這件事，我已經習慣了。
誰讓我的異能力的名字和能力就是充滿了滿滿的中二期氣息呢。
我的異能力名字叫做【漆黑之翼】，而我發動異能的方式就是喊出中二的口號，能力強弱和我口號的中二程度以及長度成正比。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有這樣子的異能，大概是因為小時候在垃圾場裡撿到的第一卷 錄像帶的主角就是個中二病，導致我小時候由此產生了錯誤的夢想和認知……咳咳，不對，扯遠了，扯回來。
總之，這個破能力雖然給我的社交造成了相當程度的障礙，但是的確是個很好用的技能，在橫濱這種異能力者遍地走還不值錢的地方，它讓我成功地殺出一條血路，平安地長那麼大了，也在行業裡混出了一點名聲。
就是同時它也讓我沒有朋友，走上了被迫solo的道路——因為同行都覺得和我同行很丟人，不願意和我搭檔；而不覺得丟人覺得我很酷的同行，我覺得他們丟人。
就這樣子，在我【漆黑之翼】的名字越來越響亮的時候，我也愈發低調了。
因為我真的不想讓這個破名字入侵我工作外的生活，並且絕對不希望有人把這個名字和我的真名聯合起來。
所以在我聽說了那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名叫「織田作之助」的同行的時候，我是有著一絲嫉妒的——他不僅敢直接用本名，而且都沒有外號，好正常啊！
雖然說對於他的風評還有什麼「用雙槍的紅發暗殺者」、「很恐怖」、「會面無表情地冷酷暗殺」、「彈無虛發」、「永遠不會射偏」之類的傳聞，但是聽起來都好正常而且還有水准啊！明明本名都暴露了卻顯得很神秘的樣子！
我已經十五歲了，如果正常上學的話都是該上高中的年紀了，早就中二畢業了啊！
然而道上對我最大的印像就是「漆黑之翼」！那黑色羽翼只是我的偽裝工具而已，甚至不能飛！我所有的騰空都只是我出色的彈跳力發揮作用！這破羽翼只能起到一個借力的功能！
啊，對不起，又扯遠了。
不過也不算在說無關的話題，我之所以特意提及這個讓我羨慕嫉妒恨的同行，也和接下來我要講述的故事息息相關——因為在我十五歲那年，我們對上了。
倒也不是什麼同行競爭之類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橫濱這個小破地方，殺手不算少，但是我們不僅不會失業甚至連生意都不用搶，有的是人約。
我覺得我們的就業率和數量僅次於博多了。
而我之所以和對方對上，只是單純地因為……我因為一時大意沒做好售前調查，攪和進了大財閥的派系鬥爭裡，導致有人直接掀桌發癲買凶殺我報復了。
這種純粹浪費錢的吃力不討好的行為，如果不涉及我的話，我還能看個樂子，但是一旦自己成為事件中心，我就要笑不出來了。
尤其是我得知對方請的人是織田作之助。
我是想過我可能和對方遇上的，畢竟我們兩個在業內也有點齊名了——都是年紀差不多的，都是獨行俠作風。
只是我是很喜歡交朋友的，就是沒朋友；而對方，應該就是性子比較酷。
只是我以前以為見到最後友好交流，或者被嘲笑我的能力，至少不應該是獵人和獵物。
在這等壓力之下，我思索再三，決定先下手為強。
這也是……我現在站在這裡的原因。
「織田作之助？」我看著眼前的紅發少年，充滿警惕地出聲，從對方那平靜的態度中確認我應該沒找錯人。
對方比我想像中要更為瘦弱一些，身形單薄，那頭紅發不是那種鮮艷的高飽和度的紅色，只能說是偏紅，帶著點紅褐色的感覺。那雙湛藍色的眸子在望過來的時候，不帶一絲感情，仿佛一台機器一般。
僅僅只是一個眼神的交彙，就讓我內心警鈴大作，無意識地有了莫大的壓力。
因為這一個照面，就讓我清楚了一件事——論專業能力，我不如他。
他一看就是一個天生的殺手，並且經驗絕對比我要豐富。
就像是現在，在我動手之後，他的行動就像是條件發射一般，仿佛不需要經過任何思考，也沒有一絲遲疑，靈活地躲避開我所有的攻擊——就像是傳聞中，他能夠預知未來一樣。
不，也許這是真的。
也許他的異能力就是預知未來呢？
但僅僅是這個也不夠的……我在對方身上，感覺不到一絲恐懼。
甚至不用說恐懼了，都沒有什麼情緒。
僅僅只是兩分鐘的對峙往來，卻讓我開始心生絕望——我清楚地知道我打不過他。
當然不是說我那麼菜，會認為自己死在這裡，而是我意識到如果對方真的想要暗殺我，只要我沒干掉他，那麼對方得手是遲早的事情。
所以……在對方制住我的時候，我已經對於我的未來有了足夠的心理准備。
干這一行的人對於這種情況都有覺悟的，所以我也並沒有後悔或者開始回憶起人生走馬燈，只是瞪大了自己的金眸望過去，決定即使是臨終也不能輸了氣勢。
紅發少年望著我，依舊是那副子沒有情緒的樣子，語氣也沒有多少起伏：「漆黑之翼？」
……啊啊啊——！你住口吧你這個混賬東西！
臨死前被自己的死對頭用這種語氣喊這個破外號不僅僅是羞恥感了，這已經是羞辱感了啊！
我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但憑借著我的毅力硬生生忍住了，冷哼一聲：「你殺了我吧。」
對方表情沒有任何意外，也沒有反駁什麼，只是用陳述的語氣道：「我不會殺你。」
我震驚了——怎麼著？還要繼續羞辱我麼？可是就目前看來你這種無感情無表情無吐槽的三無人士，對我的羞辱度實在是很有限啊。
在我狐疑之際，對方繼續說了下去：「或者說，我不打算繼續殺人了。」
……這是什麼新招數新套路？
我皺起眉頭，內心的警戒不降反升。
而紅發少年則是自顧自繼續說著：「我想寫小說，所以以後都不殺人了。」
……這聽著更加離譜了啊！
我是沒上過學，但是我的這位同行怎麼著也不像是上過學的樣子，為什麼會突然想去寫小說啊？！難道是什麼行業內更新的黑話嗎？
可惡啊！因為我沒有朋友所以都不知道最近圈內流行語是什麼！
我耐心地等了幾秒，見對方沒有立馬崩了我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反問了一句：「那我呢？」
你要是真的准備洗手不干，那我這最後一單你到底是打算干還不是干啊？
要是不干的話……能不能松開手放我走啊？這麼被反手壓制住骨頭挺痛的啊，我還在發育期呢，要是未來影響長高咋整啊？
「啊……」紅發少年目露一絲恍然，似乎這才反應過來似的，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忽然問道，「你要一起嗎？」
……在這裡等著我呢！
我就知道，不可能怎麼輕易放過我的！
但是比起被殺掉，改行還是容易接受的。
我忍不住哽咽道：「好……那你能松開我了嗎？」
「啊，抱歉。習慣了，剛剛忘了。」
這個借口真的太拙劣了！這擺明了是威脅吧！
我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臂，吸吸鼻子，然後看向這個和我差不多高的紅發少年。
對方依舊是那張情感淡薄的臉，就是說出的話能讓人瞬間血壓升高：「這種時候是需要自我介紹了吧……你好，漆黑之翼，我是織田作之助。」
……這丫的故意的吧？！
我強忍著偷襲對方然後逃跑的衝動，硬生生擠出一個笑來：「你好，織田作之助，我叫壺井（コニゆ）紀玖江（わゑり），你可以直接叫我紀玖江。」
--------------------
時隔四年多再寫文野，真是久違的感覺了（感慨）
隨便寫寫，你們隨便看看。小短篇，根據心情來，所以更新不定。
是被文野最新一季的少織蠱惑後的產物。但是因為文野原作後續實在是太迷了，所以這本預計也寫不長。如果喜歡的請多留言多和我互動！
對於少織眼睛顏色的描寫，動畫裡是藍色，但是我煩官方小說少織第一次出場是這麼描述的【偏紅的短發，茶褐色的眼眸驚人地空虛，看不出一絲的感情。】——我本來想遵循官方小說來，但是介於大家認知都是藍色……還是改了吧！免得更多人留言困惑！
***
同時推推我早年的文野舊文——《再不退出我就要被迫篡位了》
第2章 規劃未來
在我說完之後，紅發少年第一次露出了有點人味的表情，帶著一點點懵：「哎？原來你不叫漆黑之翼嗎？」
……誰會正兒八經地喊那個名字啊？！你就是故意的吧！
我發誓，如果他等一下和我說他覺得漆黑之翼更好聽，然後之後都喊我那個見鬼的名字的話，我就拼死也要和他一決生死。
好在他並沒有那麼沒有眼色，而是從善如流地改口了：「那麼……紀玖江，我們走吧。」
嗯，算他識相。
我可以暫時放棄兩敗俱傷了。
不過擺在面前的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
「那我們去哪裡呢？」我在跟著人走了一段路，發現他本人似乎沒有特別明確的目的地之後，提問道。
對方聽到我這麼說，還露出了深思的表情。過了半晌後他，扭頭看我，一臉真誠地反問道：「不知道啊，你覺得呢？」
……不是吧！你這是心血來潮而已嗎？！身為殺手怎麼可以那麼草率！
不對……等等，這不會是新的考題吧？答錯了就處理掉我之類的？
想想也是，一般人都不會隨便拉自己的前敵人入伙一起過，這人還不是一般人，是我的宿敵……啊不是，錯了，是我們這一行的精英！
我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既然不當殺手了，要活下去，那就要先另外找一個收入來源吧？」
「嗯，你說得有道理。」紅發少年點點頭，站在我邊上，發呆了一會兒，扭頭一臉茫然地問我，「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還要演嗎？
不是，大佬，你不如給我一個痛快的吧！
還是說這是什麼考核，等我回答完了我就可以走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我重新精神抖擻起來，還認真地思考了：「我們之前干的活有一定的收入，靠著那些積蓄，我們肯定可以……」
「啊，那些啊。」織田作之助眨了眨眼睛，以一種「今天天氣不錯啊」的口吻，說出了讓我一下子血壓升高的話來，「我把那些都捐掉了。」
「……什麼？」我卡殼了一下，不確定地反問了一句。
「捐掉了。」對方重復了一下，用著他一貫的、不緊不慢的語氣緩緩敘述著，「我說過的，因為我想寫小說啊。」
……不！這完全不對吧！你這邊的邏輯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不懂啊！我現在就能給你表演一個當場寫小說，但是我是不會把我的錢給拿出去的！
我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仿佛我那本來還算富裕的攢著的養老金即將在一瞬間離我遠去。
但是我不甘心，我還是垂死掙扎了一下，試圖弄清這個前後話語不搭很不著調的家伙到底是怎樣的腦回路：「這兩者有什麼聯系嗎？」
「啊，抱歉，你不理解吧？」紅發少年似乎才反應過來一樣，臉上露出了幾分恍然的神色，徑直在台階上坐了下來。
……咦？不是吧？這個解說起來會那麼久嗎？
我帶著點猶豫，磨磨蹭蹭地過去，在對方的邊上坐下，雙手拖著腮幫子，一臉不怎麼情願地皺著眉頭，盯著他。
「我之前看了一本小說，裡面的主人公是個殺手。故事的結尾，他停止了殺人，但是最後幾頁被撕掉了……我想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但是小說的線索不足以得出結論。」
紅發少年說著，微微仰起頭，目光望著遠方，也不像是在看天邊的晚霞，仿佛是透過那個方向在看什麼東西。
我看著他，有微微的愣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夕陽的緣故，映襯地他的頭發顯得更加紅了，微風吹來的時候，吹亂了他額前的碎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這個場景迷惑了，讓我覺得我們這個時候不是脅迫者和被脅迫者的關系，而像是關系不錯坐下談天的朋友，所以我看著他，開口了：「所以最後，你決定自己來寫這個結局嗎？」
「嗯。」對方看向我，「為了要成為小說家，必須真摯去了解人類活著的這件事。【1】所以我決定不再殺人了。」
我這一下總算能了解他的腦回路了：「所以……因為你要和你之前的殺手身份徹底分割開來，所以也不再用之前賺的錢？」
「嗯。」織田作之助點了點頭，臉上還帶出了一絲微笑來，「我就知道紀玖江你會理解的。」
……不啊！我理解不代表我贊同啊！我只是為人包容性比較強見識比較多！
你不要一副子我們是同行就心有靈犀的態度還一臉的理所當然啊！
我知道的，你這種人在創作者類型中叫做體驗派，要把自己徹底帶入那個環境……但是干嘛拉上我啊？！我的理想很明確，認認真真干活攢夠錢然後20歲就退休，看看能不能和異能特務科那邊接洽一下洗白上岸，換個城市安安分分過下半輩子！
我的錢都是我的賣命錢……好吧，賣別人的命的錢！我不給！你傻逼你全捐掉我絕對不！
這麼想著，我臉色繃緊了，沉默了幾秒之後，扯謊道：「我……我沒什麼存款，所以也不用捐錢。」
沒事，就陪這位體驗派過家家一段時間，我再找機會悄悄溜掉。反正他也不知道我有多少錢有沒有存款，這段時間不用就行了。
「嗯。」織田作之助點了點頭，沒有起疑，而是頗為認真地繼續問我，「所以，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呢？」
我用打量的目光看著他，充滿了遲疑。
也就是說，這家伙是想體驗普通人的生活吧……
雖然不喜歡那麼說，但是他還真是問對人了。
我平時為了低調，那偽裝普通人的水准是一等一的。
「既然如此……明天我們去找找看打零工的地方吧。我之前是在一家便利店幫忙，那邊除了偶爾會有Mafia的人出沒之外，總體來說還算平和的。」我提議道。
對方除了在最開始比較強勢嚇人之外，其他時候都還挺溫和的，甚至很少會反駁什麼，聞言也只是乖乖地一點頭，應了一聲：「好。」
這個樣子，我都差點要誤以為這是我的同行好友洗手不干後找我商量人生未來新出路而已了。
好在我下一秒就想起來了，這家伙是之前槍抵著我腦袋掐著我要害差點干掉我的凶殘家伙，現在還因為自己想體驗人生把我拉來陪他了。
我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掩藏了起來，一點頭道：「好的，那我們現在就先回家吧。」
為了不顯得我想溜號或者太急迫想分開，我都很機智地沒有說各回各家。
但是很快，我就發現，這也不太好。
因為我在前面走著，我發現織田作之助那家伙跟上來了！
……等等！這家伙是打算和我回家嗎！？
呸！這個尾隨美少女回家的家伙想要對我做什麼？！下一步是准備鳩占鵲巢嗎？！
--------------------
【為了要成為小說家，必須真摯去了解人類活著的這件事。】——出自文野官方小說
目前對於這本的想法有兩個……感覺寫少年織比較冷，所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喜歡這個坑。
如果大家比較喜歡追文的人多的話，那就寫到少年中和少年宰的出場。如果看的人不多的話，我就直接把想寫的小情侶戲份寫完就算啦！反正大綱很靈活！所以喜歡這本的話請務必讓我知道啊！我在寫論文空隙開文就是想騙……啊不是，就是想看你們的留言汲取能量的！
PS:這本裡織田作不會收養一堆，因為走向會不同。
第3章 過期果汁
我就知道，我的劫難不會那麼早結束的。
我本來還抱著一點奢望，想著對方也沒有千裡眼，我可以趁機溜掉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呢……唉，現在看來果然不行。
我租的地方是靠近港口的一間低層公寓的二樓。
倒不是說我租不起高層公寓，而是那樣子就顯得有些高調了，低層公寓比較符合我對外的普通人人設。
說是低層公寓，實際上也就是2層而已，更像是活動板房，建材也是比較便宜的那種輕量鋼鐵結構。不過勝在房租便宜，而且管理費也很低。
本來這種房子的話，周邊鄰居幾乎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人際關系處理也是個問題……但是因為這邊是靠近港口的，租這邊的有好一些都是港口Mafia那邊的底層人員，所以我們平時也幾乎不打招呼不交際，消失了很久再回來也沒人知道也沒人覺得奇怪。
只要不是房間裡有可疑的惡臭味傳出來，大家都不會管，管理員也只會收錢的那天來。這種冷漠的鄰裡也很合乎我的心意。
也正因為如此，突然帶了一個同齡人回家，也不會有任何人有疑問或者多看一眼。
我打開門，將外套脫下掛在門口的衣帽架上，從鞋架裡掏出了我的夏季拖鞋：「抱歉，我也根本不會想到自己會有客人，所以你就委屈一下穿我的拖鞋吧。」
我把粉色涼拖放在邊上。
至於我自己，當然是穿我可愛暖和的白色棉拖。
我也在言語裡暗示了那麼一下下——沒錯，你是客人，所謂的客人啊，就是不是主人，會離開的意思！懂嗎？！
我不知道我的隱晦提醒對方是否有get到，織田作之助站在門口，只是朝我微微一頷首：「啊……抱歉，似乎打擾到你了。」
……你不如把似乎去掉吧？不過這應該是get到了的意思？
我在內心這麼想著，臉上還是很有禮貌地揚起了標准化的笑容，並且十分禮貌地進行社交辭令：「哪裡哪裡，沒有打擾的。」
我的家雖然小，東西也不算多，但是該有的都有。畢竟雖然經常出任務、一個月大概還不到一半時間能在家裡過夜，但這裡好歹也是我的根據地，肯定要自己住得舒服啊！
我打開冰箱，拿出沒開封的飲料看了看，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過期兩天的果汁會不會有問題，打開之後聞了聞感覺沒啥變化，秉承著賭一把、賭輸了禍害到對方我也不虧的心態，拿了杯子倒出來給對方。
「多謝。」紅發少年接過果汁，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周圍，「這是你的家嗎？」
「算是吧。這裡是我呆的時間最長的地方。」既然開啟了這個話題，那我也就從善如流地接話，試探下去，「織田你的家呢？」
問出答案來就可以不著痕跡地趕人回他自己的家了！so easy！
對方垂眸思考了片刻：「唔……如果你是指固定住所的話，沒有那種地方吧。」
……完全不easy啊！
雖然我的計劃失敗了，聞言，我還是忍不住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子詭異的佩服——哇，這就是我們行業的No1嗎？真是好厲害的職業素養呢！
但是在佩服完了之後，我反應過來，忍不住湧上一股子驚恐，拿著自己杯子的手微微顫抖——等等！可是這家伙不是不當殺手了嗎？！這樣子豈不是……他之後都要住我家？！不要啊！這是我的家！而且我根本沒准備好在我這個只有一間房的小家裡多一個同居室友啊！這帶來的問題很大的！
想明白了這點之後，我看向人的目光都帶上了幾分深沉。
——好家伙，我還說你為什麼非要拉我一起退出，結果是想實現自己的新夢想的同時吃軟飯嗎？太丟我們業界的臉了！鄙視你！但是我有點怕這個有實力干掉我的前同行……那就偷偷在心裡鄙視你！
織田作之助不知道我在腹誹他，還在喝了一口果汁之後發出了一句感慨：「紀玖江你很厲害啊。」
「嗯？」雖然我有點懵，不知道這個誇贊從何而來，但是畢竟是誇我，那當然先接受再說，我還謙虛地擺了擺手，「哪裡哪裡……」
我知道我新認識的這位前業界No1的思維有些異於常人，但是沒想到他還能玩上這種老套的梗，在微微一怔之後，還頗為認真地回答了：「能有自己的家這一點，就很厲害。」
紅發少年說著停頓了一下，一雙貓眼看向我，目光還若有所思的：「你的話，一定比我更理解人類活著的意義這件事吧。」
不是……人類活著的意義這種事情，是不是有點太虛太玄了啊？
你這是已經上升到了哲學話題嗎？我就知道看書看太多會出現問題的！看看，我這位同行都直接因此轉行了！
我叫什麼漆黑之翼啊，我把漆黑之翼這個名字轉讓給你吧。看看你的人設，思考哲學話題、之前一直當著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因為想探討人身意義而立馬決定金盆洗手……你可比我更貼合少年漫主角的設定啊！
我並不想就這個問題和人深聊，於是只能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對方倒是不介意這件事，也回以我一個笑——十分淺，只是嘴角弧度稍微的往上揚了一丟丟，但是讓眉眼都顯得柔和了的、十分自然的微笑。
這個笑容在這位幾乎沒有表情就連說話聲音都沒有什麼起伏的少年身上相當罕見。如果不是因為職業問題帶來的觀察習慣和洞察力，我或許都不能發現這一點。
我見狀，都忍不住有短暫的怔神。
在這一刻，對方脫離了之前給我的冷酷同行的形像，仿佛只是單純的到我家來做客的友人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氣氛太好了，還是因為對方毫不知情十分信任地喝著我倒的過期了兩天的果汁，我也跟著放松了下來，甚至暗暗做出了一個決定——如果陪這位體驗派體驗完他想體驗的生活之後，他重新出山的話，就邀請對方成為我的搭檔吧。
就對方這情感表達稀薄的狀態，應該不介意也不會吐槽我的異能，他看起來甚至就壓根不會吐槽這個技能。
我們兩個合伙，都可以橫走橫濱了！甚至還可以在18歲之前就達成我的退休目標！
到時候還可以想一個不中二又不失酷炫的組合名！
想到這裡，我興致勃勃地在內心規劃起來，開始問對方的個人信息：「織田你幾歲了？」
織田作之助：「唔……應該是十四吧。」
我：「……」居然比我還小一歲！可惡！忽然覺得自己輸了！
等一下……也就是說，我一直讓一個比我小一歲的家伙喊我名字嗎？！
我決定為自己爭取一下，矜持暗示道：「我已經十五歲了，比你大。」
對方忘了過來，表情還帶著點驚訝：「哎？我們是按照年紀論輩分的嗎？」
……他是不是在警告我不要沒大沒小？！可惡，不過也是啊，因為如果按照資歷的話，他還算是我的前輩呢，也比我厲害……但是我是絕對不可能對一個比我小的家伙用尊稱的！
我開始陷入內心的掙扎。
可能是我的表情有些過於糾結了，織田作之助決定各退一步。
「我還是比較習慣喊你紀玖江。」他看著我說道，「你也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就這樣，在人生中第一次差點被殺掉的這一天，我第一次帶異性回家，第一次和一個第一天見面的異性互相喊對方的名字，第一次和人同居，第一次面臨著晚上房間裡多了一個人等一下要怎麼睡的人生大問題。
而差點殺掉我的、被我帶回家的、達成呼喊名字成就的、莫名和我走向同居情況的、即將和我在一個房間睡覺的……都是同一個人。
我想著這些問題，神色逐漸變得凝重。
倒也不是說我遲鈍到對這種關系的異性都沒反應之類的，畢竟我又不是我眼前這位今天剛剛決定脫離沒有感情的殺手人設的哥們。
我只是開始擔心……就我們倆這三小時前還在那裡當橫濱前三的獨行俠殺手的人，等一下該怎麼在一間房間裡睡啊？
我的新同居人應該沒有什麼「吾好夢中殺人」的習慣吧？我們應該不會條件反射到互相警戒睡不著或者大半夜打起來吧？
--------------------
少織：不知道去哪裡啊……啊，既然她喊我一起就先跟著她走好了。
紀玖江：你不要過來啊啊啊啊——！
剛剛收手的少織和未來青年織還是有區別的，畢竟殺手的習慣啊習性啊氣質啊都還沒改過來呢，在官方小說裡和動畫裡都體現出來了，他年少時真的是那個很有槽點的描述「我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
PS：謝謝大家的踊躍留言，很開心！所以就打雞血地來快速更新下一章啦！
第4章 被窩夜談
我稍微有點緊張。
尤其是我意識到這個小房間根本沒有什麼多余的隔間，我平時睡覺也是在榻榻米上鋪床，這就代表著……我們可以說是睡同一個房間了。
我倒是不是覺得對方會做些什麼啦。先不說這家伙比我還小幾個月，就從他的氣質上來說，比起擔心自己的清白還是擔心自己的性命來得更靠譜一些。
雖然從外表來看根本看不出他凶殘的過往。
坐在我面前的紅發少年身上穿著的是隨處可見的深藍色襯衫，和卡其色的工作褲。身材是顯得瘦削的類型，不能說是嬌小，但絕對和高大算不上邊。畢竟我的個子也只有一米六不到點，而他看起來沒比我高上多少。
不過某種程度上而言，像是我們這種外表看不出來的類型更適合成為殺手吧，畢竟在最開始就能讓人降低警惕心嘛。
只是看起來和一心搞錢的我不一樣，織田作之助更像是那種……唔……感覺用天生殺手這個詞也不准確。他看起來也不像是為了樂趣，喝著過期果汁也沒事證明他也沒那麼嬌貴，錢也說捐就捐了，說明也不是為了錢……難道是單純不知道做什麼才干這一行的嗎？這到底算是有天賦還是……
我有些想不通，但是也不太敢直接問。
就對方那突然轉換目標的態度來看，感覺一旦進入談心的狀態，我很容易被帶進去出不來。
我已經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被綁定成為一伙的……哎？等等？我是不是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啊……作之助你之前是從那個財閥裡接了處決我的任務吧？你是把定金還回去了嗎？」我小心翼翼地試探性問道。
紅發少年看過來，語氣和表情一樣平靜：「我沒有收定金。」
「……哎？那也就是說……」我的心被揪緊了——如果他沒有接這個任務的話，難道是我拿錯消息找錯了人導致自作自受落入這樣子的境地？但是那個財閥要報復我的事情是真的，如果是織田作之助拒絕了這個任務，那之後會不會還有其他的人過來找我麻煩……
紅發青年平靜地說了下去：「我一直都是收全款。」
我：「……」
這是什麼人啊！這是什麼凡爾賽發言啊！好了好了！知道你從不失手雇主都信任你直接提前給你打全款了！信不信我現在就去那個財閥高層前面晃一圈來打破你的不敗神話讓你人設崩塌啊！
我在內心憤憤不平地抱怨著。當然，只是說說而已。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時之間內心的仇富壓過了忌憚，我反而放松了下來，直接問道：「那你有接到那個除掉我的工作嗎？」
「你是我的最後一個任務目標。」織田作之助用平靜的語氣說著，「在接完這個任務之後，我就看到了那本小說，改變了想法。」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睜大了眼睛——也就是說，我其實算是被一本小說給救了嗎？
這麼想著，我有些慶幸起來——對不起！我不再吐槽那本小說了！也不吐槽你寫小說了！想寫小說好啊！我明天就去給你買稿紙和筆！
想到這裡，覺得自己劫後余生還挺幸運的我也變得開心了起來，喜滋滋地把我存放著的泡面拿出來，還加了根火腿腸當做晚飯和人一起吃了。
即使跟前的紅發少年依舊是那副子無表情無感情的臉，我看著他莫名覺得比之前順眼了很多，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開始決定試探一下——既然目前看起來我們要有一段時間住在一起了，那試探對方底線還是很有必要的。
畢竟他看起來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那我自然要盡我最大可能地為自己爭取……
「因為泡面是我買的，所以桌子你負責收拾哦，明天的垃圾也是你負責倒！」
「嗯。」
「這裡畢竟還是我家啦，所以這床更軟的被子還是我睡。但是我的備用被子也很干淨的，不要嫌棄哦。睡衣的話，我的可以先借你。」
「好。」
「怎麼說我都比你大一點啦……不如之後我就喊你小織吧？」
「哦。」
……這是不是有點順利地太過分了！——我鑽進被窩躺下的時候，內心還有點小激動。
這一天雖然波蕩起伏，但是總的來說收尾還是蠻不錯的嘛。
雖然被威脅著洗手不干還被人占了半個房間有點不爽，但是某種程度上而言對方也算是對我有救命之恩，那就睜只眼閉只眼算了，我不是不懂的感恩的人啦。
畢竟如果不是對方拉著我一起退休的話，那後續肯定還會有其他人上門找我麻煩，那個財閥的人得知我還活著肯定會覺得丟面子不會善罷甘休。而到時候織田作之助已經洗手不干了，搞不好我還會被傳言說成是干掉他的那個……雖然說這樣子我能接到更高價錢的訂單吧，但是危險性也會增加不少，樹敵肯定也很多……嗯？等等？這些後續……織田作之助也想得到吧？他拉我一起不干是有考慮到那麼一層嗎？
可是他這明顯是也不讓我殺人了……後續有人針對我的話，我應該可以動手吧？這位不會自己沉浸式體驗然後對我也要求這要求那的吧？
以及……我剛剛在感動個什麼勁啊！不是對方的話我完全有能力反殺然後繼續我自己以前的生活吧！
一想到這一點，我倏地睜開眼，翻了身，目光炯炯地盯著距離我大概一米遠的地方躺著的紅發少年的背影。
大概是因為我盯得太專心了，也或者可能是習慣使然、長時間的視線會被動性讓人警覺，織田作之助忽然出神道：「有事嗎？」
……有事啊！還是大事呢！
我斟酌著言辭，糾結道：「那個……小織啊，你知道我惹上的那個財閥還沒倒閉的，我是不會去主動招惹的啦，但是如果他們反過來非要惹到我的話……」
我的暗示性很明顯——是你要我退出的吧？如果有後續的麻煩找上門來，我動手就是正當防衛吧？這和我金盆洗手不衝突哦！
而對方的聲音適時傳來：「你是希望我出手嗎？」
我愣了一下，一時之間還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哎？可以嗎？」
「我說過了，我不會再殺人的。」
我：「……」那你說個P！是不是故意耍我！
我的表情一時間都變得有些扭曲，所以在對方突然翻了個身朝向我的時候一驚，趕緊拉被子往下縮，將自己的半張臉埋在被子裡。
而原本閉著眼睛的紅發少年緩緩睜開眼，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月光以及職業素養培養的良好視力，我看得很清楚，並且對上了對方那雙湛藍的眼眸。
他還是和初見時一樣，那雙眼睛平靜地仿佛不帶任何情緒。
在那一瞬間，我下意識地進入了備戰狀態，全身繃緊，藏在被子裡的手暗暗緊握成拳，隨時准備好下一秒就跳起來應對著即將可能到來的危險。
「不過，你不會有事的。我會……」紅發少年張了張口，像是在尋找什麼合適的詞語一般，突然卡殼了一下才繼續說下去，藍眸平靜地望過來，語氣仿佛只是在單純地敘述事實，「保護你。」
--------------------
少織：她情緒真豐富，有點羨慕。
來更新啦！我居然接近日更了，太勤快了！所以明天不更休息一天。
***
少織的描述是真的，很酷的小男孩（？）社長對他的眼神的印像是【即便是面對過無數惡徒、刺客的福澤，也不習慣見到那樣的眼睛。一流的殺手多半有著把人看作蟲子，輕視、欠缺慈悲心腸的冰冷眼眸。不過這少年的眼神不同。那是一雙連冷冰都沒有，溫度本身便不存在的虛無眼眸。別說是慈悲或親切，就連憎恨、詛咒或以殺人為樂都沒有，放棄絕望和希望，是「遠離」人生當中所有感情的人才有的眼眸。】
然後少織這個年紀的確是瘦小的，也不高。人家還沒發育（？）呢！
***
第5章 開心理由
保護我嗎……
這句話單獨摘出來聽還挺有力度的啦，聽著也挺順耳的，甚至如果換個情境也許還有點表白的味道吧。雖然我是不會心動的。
但是……思考一下我們各自的身份——說話的人是一個今天才剛剛洗手不干的少年殺手top1，說話的對像是一個今天才剛剛差點被這位top1干掉的top3同行。
……這怎麼看都覺得很奇怪吧！這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當然，介於這件事對我而言是好處的，不管我內心怎麼想，我表面上肯定都不會反駁，也不會去打擊對方的積極性，反而是給了對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你這家伙最好說到做到。
這麼想著，我覺得有些不太保險，還連人帶被子往他那邊挪了挪，伸出手，豎起小拇指伸過去：「那就這麼說定了哦。」
紅發少年見我這個動作，看起來有一絲不解，沉默了一會兒後學我一樣伸過手來。
我再往他那邊挪了挪，小拇指勾住他的，輕輕地晃了晃，然後松開，快速縮回自己的床鋪，正面躺平閉眼睡覺。
我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在我這邊停留了片刻後收回。
閉眼假寐的我悄咪咪睜開一只眼，用余光瞄了對方一眼，接著快速收回——呼……看起來今晚應該是能和平共處度過一晚了。
這一天晚上，安然無事。
第二天早上，生物鐘和職業習慣趨勢之下，我很快就醒了，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就在我起來的這一刻，邊上的紅發少年也跟著坐了起來。我懷疑其實對方比我醒得早，只是在等著我醒和我同步而已。
也許是因為一晚上的相安無事，也可能是因為昨晚的約定，我對於對方的態度變得更加放松了一些，甚至開始指揮起來。
「床鋪要整理好放進壁櫥哦。家裡冰箱裡沒有東西，需要去購買一些了……啊，既然不干殺手這行了，那就要去做其他的活兒，我之前因為一些原因，在附近的便利店裡打工，你和我一塊去吧。」
我一錘定音，將一切都安排好了。
織田作之助全程沒有異議，乖乖地將床鋪整理完了，出門的時候就悄然跟在我身後，就差那麼一步的距離。
我一開始覺得沒有什麼，多走了兩步之後開始覺得不對勁，整個人背後汗毛倒豎的感覺——等一等，這個習慣……感覺隨時要暗算我一樣！
我忍不住停下腳步，扭頭，一臉凝重道：「不要走在我身後，和我平行！」
對方愣了一下，看起來並不明白為什麼我提出這樣子的要求。不過這家伙有一點好的就是話不多問題也不多，乖乖照做了。
這下子我感覺好多了，臉上也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幾分笑，偏頭看了看他，心中帶著幾分滿意。
然後，我就發現了又一個不對勁的地方——這家伙為什麼和我平行走之後就一直看我？
如果是昨天的話，我可能還會憋著，但是今天的我已經不是昨天的我，我已經對於我們的關系有了進一步的了解了！所以我遲疑了一下，還是大膽問出來了：「為什麼一直看我？」
我走出來之前有好好照鏡子，我臉上絕對沒有東西啊！這一路上也不存在突然粘了東西的可能！
「因為你看起來挺開心的樣子。」紅發少年說著，依舊是那股子三無的狀態，不過語氣多了一絲困惑的感覺，「但是我不太明白。」
「哎？因為……呃，我就是情感比較豐富而已啦！」總不能說感覺今天我的氣勢隱隱壓對方一頭了而感到開心吧？說出來會很丟人的哎！而且我感情豐富還有異能的影響……畢竟我的異能要發揮出強大的殺傷力，就需要我情感充沛。
為了不讓對方刨根問底，我果斷換了個話題，把問題扔過去：「那小織你呢？你有什麼開心的時候嗎？」
織田作之助愣了一下，沉吟半晌後，回道：「我不知道。」
我：「……」哥們，你這話我真的沒法接。
為了防止冷場，我決定幫對方挽尊一下：「例如看小說的時候？」
「唔……我只是覺得，那小說給了我新生。我之前只會殺人，而看了那小說之後，我想去做點其他的事情了。但是，我覺得那應該不是開心。我只是想知道那小說的結局……真要說起來，也許還有些焦躁吧。」
「哎……那還真是看不出來呢。」我感慨了一句，就這個家伙這標准的三無狀態，都可以和綾O麗媲美了，根本看不出來會為了什麼情緒波動的，「不過我理解啦，如果正看在興頭上，忽然留下一個大坑的話，是很令人焦躁呢……」
就跟我至今為了《EOA》裡的橙汁結局耿耿於懷一樣。
不過織田作之助的確對於那部小說很在意啊……看看，一聊起那個，話都變得多了起來了。
弄得我對那部小說也有點好奇了……但是我是不會因為好奇就去問對方借來看的！我們現在的距離感剛剛好！不用變得更近了！好奇心害死貓不是說說而已！要知道貓可是有九條命呢，都不夠好奇心折騰的！
這個話題就到此結束，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到了便利店裡，我去跟店長說了一聲，對方對於多一個人來打工這點接受度也挺高，很爽快地答應了。這除了店長人不錯之外，還因為我之前曾經在Mafia火拼中救過店長。
我是一直秉承著狡兔三窟的原則，在任務之外就盡量救無辜的人的——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用上這些關系呢！
店長是個年僅四十的和藹大叔，平時對我就挺照顧的，答應了之後還很八卦地湊過來小聲問我：「織田君是你的小男朋友嗎？」
「才不是啦。」我半睜眼道，「還有，別想著去逗他哦，很危險的。」
是真正意義上的危險。
我說完之後，把缺貨給補上，然後過去跟安安靜靜地站在角落的織田作之助說明便利店工作要義——當然，就目前對方這個狀態，我只會讓人去補貨和干雜活，收銀這種事情當然就是我來。
雖然便利店的時薪不高，但是平時吃喝的話足夠用了……就是如果接下來只有這一個工作的話，需要想想其他的賺錢方式。
唉，自從干了殺手這行之後，我這還是第一次為錢發愁。
這種小便利店也不是24小時營業，晚上十點就要關門。而當天買剩的便當我們可以直接拿回去吃。
「今天的工作還適應嗎？」回去的路上，我順口問道。
織田作之助在這個時候又發揮了自己惜字如金的本事，只是一點頭：「嗯。」
「那就現在便利店干吧。你說你想寫小說的話，那首先得了解人類吧……應該。便利店還是能看到各種各樣的人的。」想到這裡，我又想起了之前的話題，問道，「你覺得今天的工作開心嗎？」
「並沒有。」
「這才正常啦……我和你說哦，工作本來就不會讓人開心。」我語重心長道。
這也是為什麼我很早就想著賺一大筆錢然後找個地方養老。
「但是偶爾也會有開心的事情發生啦。」我說著舉起手中的袋子，「我在白天悄悄藏了兩份豬排咖喱飯，到了晚上我們就可以直接拿走了！小織你喜歡咖喱飯嗎？」
「嗯……雖然喜歡，但是說不上開心吧。」織田作之助認真的回答著，「而且我之前已經看到你偷偷藏起來的舉動了。」
「……你這個家伙真不可愛。」我悻悻地瞥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不過即使有些不滿，在吃完夜宵之後，我還是按照原計劃，把自己之前准備著的東西拿了出來：「給，這是給你的禮物，你要寫小說的話早晚得用上這個。」
我可是特意趁著對方不注意的時候自己偷偷去買的稿紙和鋼筆，這個肯定沒有被發現的！
織田作之助的確沒發現，此時臉上都帶上了微微的錯愕，接過稿紙和鋼筆，盯著看了幾秒之後，看向我，似乎帶著點不解，不過很快，這種情緒就收斂了起來。
他重新低下頭看向了稿紙，藍眸一眨不眨，神色認真，若有所思的：「現在的話，有點開心。」
--------------------
來更新啦！因為留言減少了所以更新變慢了（明示）下章應該還是隔日更！我們後天見！
某種程度上而言兩人真的很互補。少織因為異能緣故預見過很多次自己的死亡自身的感情是淡漠的
而紀玖江是另一種，因為自身異能發動條件就是中二度（X）所以需要保持充沛的感情
***
第6章 為何而活
我總覺得這個小子是故意的。
不過老實說，聽到對方那麼說，我倒的確也挺開心的。雖然我送禮物的時候並沒有想過要獲得稱贊什麼的啦……
「不過我現在並沒有想好要怎麼寫。」紅發少年這麼說著。
對此我早有預料，大大咧咧道：「但是有備無患嘛，放在身邊，這樣子你想好要怎麼寫的時候就可以動手寫了。」
我是不會說我其實是想著送這個算是一個提醒、順便可以從對方寫的稿子的進度來看出這家伙的「體驗人生」到什麼時候結束。
織田作之助聽到我這麼說，也點了點頭，應該是贊同了我的看法。
可能是這件事進一步拉近了我們的關系，在這之後進一步購置物品之時，我倒是沒有那麼不情願了。
雖然說我並沒有想過在十五歲這一年找一個同居人一起住，不過真的遇上了感覺也還好。
織田作之助算是很理想的同居室友了——他話少安靜、配合度高、對於很多事情不介意所以只要你提了就可以順著你的心意做，物欲很低沒有什麼自己的要求，而且也不會生氣的樣子。
當然，這不代表對方好欺負之類的，這家伙只是單純的不在意而已。
希望等我們散伙之後，我真正退休的時候，也希望能找到這樣子的舍友——雖然之前是覺得獨居就行，但是現在覺得多個朋友也是不錯的。畢竟可以分擔家務呢！
就是有一點……
「唔……雖然是特價，但是是情侶款……」我看著手中的這對貓咪杯子半晌，沉默了一會兒，果斷放入購物車——算了，反正他看起來也不會在意這點！這個時候還是實惠第一！
現在開源是難了，節流還是需要的。
反正我是不會動用我偷偷攢著的養老金的！曾經在道上認識一個對我還挺親切的殺手姐姐就告誡過我，女孩子永遠不要給男人亂花錢！我深深地記得這點的！織田作之助所有的開銷我都有記錄從他現在的工資裡扣！
說起來……他倒是很聽從安排，也沒有問過自己的工資的事情呢。
我一邊記著這一周的家計簿，一邊摸著下巴深思。
門開了，出去幫忙送貨的紅發少年回來，手中還拿著一個用紙包裹好的、像是畫框一樣的東西。
我看過去，問道：「那是什麼？」
紅發少年回答：「一副畫，之前別人拜托了我幫忙保管，現在住在這裡了，想著還是拿到這裡來比較方便。」
「哎——記得收保管費啊。」我應了一聲，低下頭，繼續記錄。
「嗯。」織田作之助應了一聲，把那幅畫搬了進來，「家裡有什麼能藏畫的地方嗎？」
「哎？還真的有保管費啊？」我有些詫異地抬頭，然後抬手指了指壁櫥那邊，「那裡頭有個隱藏起來的保險箱，我以前藏贓……咳咳，藏一些貴重物品時用的，你放那邊吧。」
對於織田作之助有這方面副業我並不意外，畢竟我也幫忙干過搬運工的活兒。我們這一行的人實力強、不怕惹事、保密性高，有的雇主比起一般的雇佣兵還更喜歡拜托我們——啊，前提是信任。
當然，這個時候的我，並不知道這幅畫是織田作之助殺的最後一個人的收藏品、而且這幅畫價值幾個億，也不知道他保管這幅畫是來自於他應下的承諾；
我同樣不知道這幅畫之前是被藏在他自己的住所，這家伙明明自己有家還真的過來鳩占鵲巢，並且開始真的決定長住了之後一聲不吭往這邊搬東西了；
就像是，此時的我也無法預料，這幅畫在未來的某一天，會牽扯出怎樣的事件。
現在的我，只是為了家計簿上少得可憐的數字有些發愁，並且想著等一下拉著織田作之助去附近的超市搶特價雞蛋——因為一人限領一盒。
在搶完雞蛋之後，因為有多余的錢，我還特意買了一只冰棒掰成兩半、分了對方一半，兩個人一邊吃著一邊在河畔走著回家。
現在已經進入了夏季、天氣開始轉熱了。不過橫濱還好，不會特別熱，還有海風。
我們兩個人還穿著上面印有一半心形圖案的同款T恤——也是特價情侶款，兩件T恤湊成一顆心的那種。甚至因為是成年款，對於我們的身型而言都有一點大，穿在身上有點松松垮垮的。
不過因為天氣熱了，這樣子反而感覺涼快，更舒適，我個人是挺滿意的。
至於織田作之助，我就還沒見他有過有意見的時候。
如果說第一次買情侶款的東西還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甚至有點小尷尬……後面買多了我就能很坦然了。
因為真的便宜很多，並且邊上的這個家伙從來不多問什麼也沒有多余的表情，搞得我覺得我不坦然是我不對的樣子。
「今天晚上就吃蛋包飯吧。」我一錘定音，吸了一口冰棒，問起今天的事情，「你今天拿畫的時候還拿了本小說，就是你之前一直提的那本嗎？到底是怎樣的故事……啊，不能說的話就算了。」
「等回家的時候就拿給紀玖江你看。」手中拎著雞蛋的織田作之助回答道，「我也很想知道，一直困擾我的問題，紀玖江你是怎麼看的。」
「哎？好啊，不是太難的問題吧……啊，等一下！我記得你說這個故事最後的幾頁被撕掉了沒有結局對吧？我不看！我可不要明知是坑而踏進去！」
我的神色都變得犀利起來——呼……好險！差點自己踏入了陷阱！
「這樣子嗎……」紅發少年表情沒什麼變化，語氣倒是流露出了一絲遺憾。
我察覺到了這點，警覺起來：「也別給我說情節哦，還是等你續寫完我再看吧。」
「嗯，好。」織田作之助倒也沒有逼我看，而是在沉默了一會兒後，又問道，「那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有劇透嗎？」
「唔……不算劇透吧。」
「那你問吧。」
「紀玖江你之前是為了什麼殺人？」
「哎？為了……任務？」我遲疑著回答，「因為要賺錢嘛。不過我接任務都是挑我不順眼的人殺啦。」
畢竟我的異能擺在那裡，讓我不爽的人會更好地激發我的戰鬥力，屬於增益buff。也是因為這個任性的點，我的名聲也不算好，搞得雇主都覺得我是個容易雞血上頭的中二熱血小鬼，有些不可控從而下單都挺小心……當然這個我不會這麼說自己的。
總之，因為這一點，我接的訂單都是很難的——因為不是沒辦法雇主都不太樂意選我。同樣也是因為這點，我的單子不多但是名聲挺大的，不然也不會被列入top3。
top1自然就是我眼前的這位了，top2我沒有見過，我自稱top3純粹是因為不想和前兩位起衝突——畢竟這種排名意義不大，我也不知道top2是什麼性格，那就自己占據top3，讓前兩位去爭第一吧！
「生存類型的答案麼……」紅發少年若有所思，忽然停下腳步來，出聲道，「那麼，如果有人對紀玖江你說，【人類是為了拯救自己而活】，你會怎麼理解呢？」
我停下腳步，回頭望他。
站在那裡的紅發少年一動不動，就這麼隔著一定的距離看著我。夏日的微風吹來，將他的劉海都吹亂了一些，使得表情都變得有些模糊了。
只是，從他的狀態和語氣上，看得出來他此刻很認真。
搞不好比初見時和我對戰那次要更認真。
對方那麼認真，我自然也想好好回答啦，最好是能說出一些大道理來的……但是，老實說，這個問題啊……
「唔……就算你問我怎麼理解，我也很難描述啦。」我抬手撓撓臉，露出了有些苦惱的表情，朝人笑了笑，「因為我一直是這麼認為，也是這麼做的啊。」
無論是干那一行、還是現在不干那一行；無論是運用自己的異能拼著性命去辦事，還是剛剛拼盡全力和一群大嬸們搶特價雞蛋。
「我覺得我一直都有在認真生活著，而人活著本來就是一直在拯救自己的過程。」我下了結語，並且覺得自己這番廢話說得挺棒，還點了點頭給自己以贊賞，揚起頭繼續往前走。
在走了一段之後發現後面沒動靜，我才扭過頭用疑問的目光看過去。
而紅發少年像是之前被按了暫停鍵，我看過去才終於按下繼續播放一樣，踱步跟了上來。
「我覺得我剛剛回答得還是挺棒的，你覺得呢？」
「嗯，我也覺得紀玖江很厲害。」
「嘛……還好啦。」我抬手用手指擦擦鼻尖，頗為滿意——這家伙不會說謊，所以雖然我也不知道他覺得我哪裡厲害了，但是誇獎我先收下了。
「紀玖江。」
「又怎麼了？你今天問題很多哦，小織。」
紅發少年低了低頭，抬手拉了一下自己身上的T恤：「為什麼我們的T恤上是這種圖案？」
「噗咳咳咳咳——！」
--------------------
來更新了！反正之後如果更新都是在晚上10-12點，這個時間段沒有就不要等了！保證有隔日更，日更看緣分！
織田作這家伙怎麼說呢……是那種，其實啥都懂（。）
和綾波麗不一樣的是，他雖然的確三無，但是其實很懂人心。
這幅畫是什麼，看過官方小說《撿到太宰之日》的孩子們應該知道了XD
只不過原著裡少織是自己藏在了自己家裡床底下，現在畢竟家換了，變成藏在小紀的小金庫（空）裡了XD
大家可以猜猜看是誰先喜歡上誰的（雖然猜中也沒有獎）
第7章 智者不入愛河
好家伙——！原來在這裡等著我呢！
大意了！這家伙會冷不丁地創你一下啊！不愧是我們業界top1，這種瞄准時機給你一擊重擊的本事真是夠可以的！
我忍不住用打量的目光看向他，目光帶著幾分狐疑——這家伙不會是故意的吧？
不過織田作之助像綾O麗這點不是我在說說而已，從他的表情上來說的確什麼都看不出來。
我在端詳了老半天之後無果，悻悻地收回目光，對於這個問題我選擇擺爛糊弄：「不知道呢，反正這一套比較劃算，比單買還要便宜呢。」
「哦。」紅發少年應了一聲，在走出去一小段路之後，他忽然又出聲道，「我還以為這是情侶款。」
……你丫的不是知道嗎！知道了故意問我看我出糗嗎！那你可看錯人了我和你講！我的臉皮還是很厚的！
我一邊走著一邊鎮定地接話：「反正這個比較便宜，哪怕是親子款我們也要穿。」
織田作之助：「嗯。」
這一個插曲很快就過去了，我也沒有過多在意這件事——最主要我也沒那方面想法，而織田作之助看起來天生沒有那根筋。
倒不是說他遲鈍或者完全不懂之類的，我們這種單干戶如果不懂人心的話根本干不長甚至活不長，平時偶爾的閑聊也能聽得出來他本身很懂甚至比我更懂，畢竟這家伙還經常思考一些哲學問題，而我一遇到復雜的問題就會開始想等一下吃啥。
只是他看起來根本不會考慮那方面的事……或者說沒有那方面的情感？不如說這家伙本身就情感稀薄。
畢竟是綾O麗。
反正我是不會對人說「這個時候只要微笑就可以了」的。
當然，我悄悄在內心喊人綾O麗的事情不能被知道，畢竟我拉著人看了《新世紀O音戰士》，他也知道這個梗了的。
說起這個我也有點郁悶，就是這個家伙完全沒有娛樂，不看電影不追劇不看漫畫，就連音樂都只知道很少的一兩首，還都是很老的類型。怪不得看一本小說就忽然被觸動到了，畢竟之前精神生活貧瘠如沙漠。
我現在都對改變對方的那本小說沒有那麼大的好奇了，搞不好很普通，只是他看得少才驚為天人。
也就是我人好，才把自己珍藏的精神食糧大方地分享給對方。
雖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安利別人的過程也挺快樂，而織田作之助除了反應少之外，還是個很好的被安利對像——他會乖乖吃安利不反駁什麼。
而在這種安利的時候，我也會自然地跟著閑聊。
這麼多天過去了我還是把人當朋友了的，雖然不知道這家伙之前說的「保護我」到底是真是假，反正總不至於再要殺我，那就可以當朋友了。
而當朋友的第一要義，就是要互相了解啊！
「我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學會了一個真理，叫做智者不入愛河。」在拉著人看《教父》的時候，我一邊啃著薯片一邊發表了自己的意見，還把自己手中的薯片袋子遞過去。
「是因為曾經見到過什麼嗎？」織田作之助接過薯片袋子，拿了一片，又重新遞了回來。
「嗯，很小的時候有一個對我很親切的殺手姐姐，她後面成為了港口Mafia的成員，後來和一個男的相愛了，那個男的帶著她私奔，可惜後來還是被抓回去了……」我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看著電視上演到的邁克的新婚妻子被報復被車炸死的部分，「嘛……反正後面就聽說那個男的被處刑了，而那個姐姐最後也還是回到了組織裡。」
仔細想想，其實也就是去年的事情。
我也是因為這件事想要幫她，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後面才被那個傻逼財閥給抓住了馬腳然後追殺。
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情，給我留下了一定的心理陰影，並且堅定了愛情不靠譜、要自己單干、不能加入港口Mafia這三大鐵律。
織田作之助聽完之後，下了十分中肯的評價：「因為這種私自出逃在Mafia那邊算是背叛吧。即使他們是真心相愛的。可是這個世上沒有寬恕，只有對背叛的報復。【1】」
電視上恰好演到了邁克·柯裡昂因為妻子之死而痛苦不堪，決定回到家族報復那些凶手。
我瞥了他一眼：「哎——先不說最後一句，你還知道真心相愛這種事嗎？」
「雖然沒有經歷過，但是這並不是很難理解的事，我也曾經見過為了感情而殺人的場合。」
「啊……這種概率還很高呢。」我感慨道，順過一旁的可樂，打開易拉罐，喝了一口，順便表達了自己的觀點，「說回你剛剛說的最後一句，我不這麼認為哦，因為我不是還活著嘛，真要這麼說的話，算是你寬恕了我？」
紅發少年愣了愣，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依舊平調反駁著：「不一樣，紀玖江你並不是背叛，也不需要我的寬恕。我也沒資格說寬恕。」
「對我而言沒什麼區別啦，我唯一要負責的只有我自己，而我對自己很坦誠，所以我的生活裡沒有背叛也沒有什麼不可寬恕的東西。」我一錘定音，「不過絕對不要加入港口Mafia哦！因為我討厭他們！啊……對！就是背叛！如果你加入的話就是背叛我了！」
紅發少年看著我，藍眸一眨不眨的，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我滿意了。
現在的話有我看著肯定沒事，但是俗話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不知道什麼時候、為了什麼事，我們會分道揚鑣。即使我不在，我也希望我的第一個同行朋友能過得好好的。
唔……雖然對方斷了我的財路。
不過我是真的不喜歡港口Mafia。
想到這裡，我還特意多叮囑了幾句：「以及你之後挑選戀人的話，也不要選港口Mafia的。不管是女性男性人妖還是跨性別非人類什麼的。」
正常人在這個時候肯定會吐槽一句的，但是紅發少年也只是點了點頭，應下：「好。」
「……算了，吐槽對你的難度來說的確太高了。讓我想想還有什麼……啊，還有，晚上的蛋包飯你來做！」
「嗯，那紀玖江你呢？」
「我負責擠番茄醬！」
「好。」
「……真可以啊？」
說實話，現在的生活我還是挺滿意的，就仿佛提前過上了自己之前設想的退休生活，而且還找到了個理想室友。
有的時候我對織田作之助的異能挺好奇的，因為我總覺得對方情感表達那麼淡薄應該和他的異能有關。但是異能這種東西就跟替身使者不會隨便告訴別人替身能力一樣，隨便問別人異能是什麼就跟要求看別人的裸.體一樣，很沒禮貌的。
就跟我也不會告訴織田作之助我的異能一樣。因為在別人面前展示我的異能的羞恥度不亞於裸奔。
「唔……感覺是時候換一個工作了。」我在回家的路上，開始思考新的工作。
便利店畢竟只是打零工的地方而已，雖然店長人很好，但是不符合長遠發展。
不過別的工作，而且是我們這個年紀也能干的……
「可惡！為什麼就沒有輕輕松松賺大錢的工作呢！」我低聲抱怨完之後，忽然反應過來——呃，其實之前就是啊，只是不能干了而已。
可惡X2。
「算了，好歹能避開之前的破事引起的風頭……」我嘴裡嘀咕著，腳步逐漸慢了下來，最後停下。
周圍沒有人，一片安靜，但是根據我的經驗來說，已經察覺到了異樣。
「……算了，反正該來的總會來的。」我自言自語著，認命地嘆了口氣，扭頭面對著即將到來的戰鬥。
一、二、三、四、五、六、七……加上附近的狙擊手，只有九個人。
嗯，沒什麼問題，可以輕松解決。
就是得在我的舍友過來之前解決掉這些人才行。
--------------------
上章說的殺手姐姐XD
紀玖江：智者不入愛河，我要孤寡過活.jpg
她雖然自己沒有談過戀愛，但是卻對戀愛有PTSD（？）大家應該也覺得殺手姐姐這個故事挺熟悉的吧……沒錯就是紅葉。紅葉和小紀是同齡，只是紅葉生日1月，小紀是12月，兩人之間差了差不多11個月。小紀和小織是差10個月。
現在大家的年紀是————
少織：14歲
紀玖江：15歲
宰、中：9歲
港口Mafia老首領還在，距離森上位還有五年。
***
可是這個世上沒有寬恕，只有對背叛的報復。——分別出自官方小說少織原話。
【 「我不需赦免。」由於肺部遭到重壓，殺手的聲音近乎低語。「這個世界沒有赦免，只有報復。對於背叛的報復。」】
以及——
【 ——這個世上沒有寬恕。
是兒時的我的聲音。
確實如此。沒有人會原諒我。我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
第8章 看透與看不透
另一邊，便利店——————
「店長。」織田作之助在幫忙送貨回來之後，沒看到熟悉的聲音，走到收銀台前，喊了只能在那裡的人一聲。
便利店店長扶了扶自己的小圓眼鏡，笑眯眯的看著進來的紅發少年：「啊，是小織啊。」
他說完之後就沒有出聲，而是保持了笑眯眯的表情，等著對方問。
但是紅發少年應了一聲之後也沒有再多說一個字，徑自去對貨上架了。
店長忍不住露出了有些挫敗的表情——這孩子還真的是悶得很！到底怎麼和紀玖江那種外向活潑的孩子成為朋友的啊？！
無可奈何的店長只能主動出聲道：「紀玖江今天說有點事要早走半小時，讓我轉告你一下，到時候家裡見。」
上架新貨的織田作之助動作頓了一下，接著若無其事一般繼續機械性的勞作：「嗯，知道了。」
他在上架完手中的貨物之後，轉過身去，原本在那裡用充滿試探和打量的目光看著他背影的便利店店長立馬收回目光，還欲蓋彌彰地咳嗽了兩聲。
「店長，今天的工作完成了，我就先走了。」
「嗯？行啊行啊，是擔心紀玖江吧？」
紅發少年很自然地一點頭：「嗯。」
店長：「……」所以為什麼這種事兒反而答應地那麼快啊！
店長一瞬間覺得有些挫敗，但是很快又在八卦的原始驅動力之下恢復精神，有心想問你們兩個現在到底是什麼關系，但是又覺得這小子煙油不進的狀態和看起來怎麼都不像是捅破窗戶紙的相處，這個問題有點浪費，於是他轉而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小織，你是怎麼看小紀的呢？」
一只腳已經邁出門的織田作回過頭，看向站在那裡探著頭一臉八卦樣的店長，想了想之後，給出了答案：「她很容易看透，同時又很難理解。」
店長立刻露出了一副子過來人一般的笑容：「我懂啦……女孩子就是這樣子的啦。你要有耐心才能逐漸理解。」
「嗯。」織田作之助點點頭，走出店門。
雖然他覺得店長理解的應該和他想說的不是一回事……但是解釋起來比較麻煩，還是算了。
不過他並沒有說謊。
壺井紀玖江對織田作之助而言，就是這樣子矛盾的存在。
某種程度上而言，她很容易看透，就像是她的異能一樣，張揚且直接。
但是同時，她又有讓他難以理解的地方。和他不一樣，和其他人也不一樣。
所以，對於他而言，她是……區別於其他人的存在，吧。
***
我對於我的異能的感情很復雜。
尤其是伴隨著年紀的增長，我的羞恥感越來越嚴重；而因為我的羞恥感越來越嚴重，導致我的異能也越強，這讓我更加復雜了。
不過有一點我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我還是很感激自己有這份異能的。
「漆黑之翼。」我喊出我的異能名稱，微微彎下身拱起腰，一雙黑色的羽翼仿佛從陰影裡誕生一般，從背後快速長出，展開，擋住我的兩側，幾乎將我整個人包裹住，將從四面八方射來的子彈盡數吞沒，接著，在同一時間掉落在地上。
而伴隨著子彈掉落的瞬間，巨大的黑色羽翼已然打開，我借用這雙羽翼來穩固自己的平衡以及增速，右腳作為著力點，用力一蹬，往著一個方向快速衝去，臉上扯出了一個巨大的笑容，甚至因為這個衝刺帶來的空氣阻力而顯得有些扭曲，張狂地喊出提高我攻擊力的燃料：「膽子不小嘛——居然趕來挑戰我！我很欣賞你們的勇氣！現在就贈予你們一些嘉賞吧——」
伴隨著說話期間，我已經接近了距離我最近的那個持槍者，左側的羽翼擋住了來自左邊的狙擊，抬手握住了近在咫尺的槍支，看著對方瞳孔驟縮的樣子，咧出一個笑容來，高聲道：「就這點本事嗎？就讓這彈雨聲奏響作為戰鬥序曲的樂章吧！Now——let\'s play——！」
說著，我將槍口其往邊上一推，另一手抓住攻擊者抓著槍的手，幫忙按下去扣動了扳機，子彈從我邊側射出去往我後方打去。
我的漆黑之翼雖然不會飛，但是除了不會飛，它幾乎是萬能的。
能當盾牌、能當利刃、能當跳板……它是我的好伙伴。
即使它是以我的羞恥心為燃料，需要一個中二裝逼的盛大舞台。
只要不是遇上特別強的對手，人海戰術對我而言只能算是增益buff——因為我的異能不怕消耗，車輪戰對我而言也意義不大。
就像是這一次，我也可以在短時間之內就解決了這些人。
三分鐘……不，一分鐘……五十五秒就可以輕松解決了。
雖然我沒有預知能力，但是多年來的經驗足以讓我做出差距極小的准確判斷。
只要一會兒，就可以全部都……
「紀玖江。」
一個耳熟的聲音響起，我手一頓，黑翼尖端在距離手中抓著的敵人的脖子前停下，緊貼著他的皮膚，已然冒出了血絲。
我的動作一停，看向另一邊。
眼前只是掠過了紅發少年的身影，接著便是槍擊的聲音。只是和之前雜亂的火拼聲不一樣，這一次的上膛聲井然有序，伴隨著的是一聲聲的哀鳴。
二十八秒。
這是織田作之助解決掉所有人的時間。
啊，或許要減一，畢竟我手上還有一個。
而倒在地上的人的只是在那裡痛苦呻.吟……唔，或者有的無法出聲了。
但是都還活著。
只是身上起碼有兩三處被槍擊中了在冒血而已，總的來說，無人傷亡。
織田作之助說好不殺人就真的不殺人，十分遵守原則。就是在需要出手的時候，直接將敵人全部打到重傷不能動而已。
很難說對於敵人來說是死得痛快還是奄奄一息比較好……應該算是活著就行吧？
對於橫濱的人，尤其是干這一行的人來說。
我的攻擊也從敵人的脖子變成了腳脖子，但是該問的還是要問的：「你們是誰派來的？」
被我掐著脖子的人擠出一個笑容來，語氣裡帶著幾分忌憚：「一直追求孤高的漆黑之翼居然也開始找幫手了嗎……」
……啊啊啊——！孤高你麻痹！不要給我安上奇怪的追求啊！誰和你說我追求那種東西了啊！而且不准再喊我道上藝名了！
因為已經收起了異能，沒有buff上腦，此時的我尷尬地想要腳趾扣地，手上一不留神多用力了一些，把人給掐暈了。
我爽快地把人給一丟，然後看向在場佇立著的另一個人。
對方也朝我望來，在沉默了幾秒後，率先開口：「要問問是誰派來的嗎？」
我沉吟了片刻後，輕輕地搖了搖頭：「用不著，他們並沒有遮掩。」
畢竟他們那統一的衣著上還留著那個財閥的標志呢。
我率先邁開步子，離開這個充滿著血腥味和彈藥味的場地。紅發少年慢了一拍，松開手，手中的槍支應聲落地，人跟了上來。
這一路上，我們都有些沉默。
不過對方應該是習慣性的沉默，而我，則是有些心虛。
剛剛差一點就和以前一樣直接干掉了事了……而且織田作之助一定也發現這點了。
怎麼辦……這種時候應該是要看結果吧？我並沒有真的干掉誰，所以我不用被興師問罪吧？但是我要道歉嗎？可是我有點不想啊，總覺得道歉了自己就矮了一截。而且本來這件事也不是我的錯吧，明明我一開始也並沒有……
「抱歉，是我的錯。」
……嗯？不是我的聲音？
我反應過來後，帶著點愕然看向說話的紅發少年。
對方沒有看我，而是直視著前方，語氣還是那樣子淡淡的，平靜的，又說得很認真。
「我說過要保護紀玖江你的，不應該在有危險的時候不在你身邊。」
……不是，我也沒有那麼弱啊，不如說你不來的話，危險的是其他人吧？
而且你之前說保護我……結果還是真的嗎？這到底是保護我，還是要保護容易被我干掉的人啊？
要是不知道我真面目的人也就算了，我的水平你應該很了解的吧？這真的不是反話嗎？
雖然在內心腹誹了一堆，但是……
「嗯……算了。」我雙手負背，一本正經道，「沒事，我原諒你了。」
反正既然有竿給我豎起來了，那我自然要順著爬的。而且小織可是難得能視我異能為無物的朋友啊。
對方這才看向我，露出了一個極淺的笑容。
「不過那些人不處理干淨的話，後面肯定會有麻煩啊……你說了要保護我就你來解決哦。」
「嗯。」
「而且今天你差一點就慢了，下不為例！」
「好。」
「今晚的碗也是你負責洗！」
「今天不是輪到紀玖江你嗎？」
「嘖……居然沒上當嗎……」
--------------------
小織是真的挺帥氣的。
包括在原著裡，他也宛若掃地僧（？）
少宰對其的描述是【說到底我為什麼會去到他家門前倒下，要告訴你們嗎？因為我知道了一個傳聞啊。說這個房子的周圍，無論是怎樣的惡徒都不會靠近。小偷也好，賣藥的也好，甚至是黑手黨。無論怎樣的家伙，都唯獨不想在這個房子周圍惹出事端。那是『無風地帶』。仿佛是在懼怕什麼東西，又或是懼怕著什麼人一樣。】
——仿佛一只神秘的海王類（X）
他低調不是指不出手了，只是比以前更加默默出手……以及不會先主動出手也不直接弄死了，保你一口氣（？）
第9章 下次不要這樣
我不知道這群人這次是怎麼找上門的，也不知道這次這樣子的解決方法會不會有後續的麻煩。
不過我不會怕就是了——之前一個人都不怕，現在我還有個比我更強的隊友呢。
就是便利店的工作是必須要辭掉了，一來是為了防止牽連到店長，二來是本來就有打算換工作了。
至於接下來的新工作麼……
「小織你有什麼想法嗎？」我在寫下了一個個備選、思考之後又一個個劃掉之後，決定問在一旁安靜地宛若待機的紅發少年。
原本在那裡低頭看著我塞給他的《哆啦A夢》的織田作之助抬頭望過來，看起來認真思考了一下，問道：「郵遞員？」
「不要因為你幫人保管了一幅畫就覺得當郵遞員是個好工作了啊！這可和店長讓我們偶爾送貨的活兒不一樣，那種又累又麻煩又賺不了錢。」我一口否決了對方的提議，同時還有些納悶，「你為什麼會突然提議郵遞員？」
「唔……因為有認識的人招攬我過去。」
「哎，以前認識的人嗎？」原本咬著筆杆子的我好奇地看過去，「是哪家郵政公司？」
如果是認識的人的話，說不定可以靠關系混日子，然後白拿工資……
「對方之前有給我名片……」
「哎？讓我看看。」
我丟下筆，湊過去坐到他的邊上，看著對方掏出來的名片，看著上面的公司名字，眼神一下子就犀利了起來——等等！這不是在橫濱的最危險領域之一的那家高危郵政嗎！
我知道的，一些因為正常的郵政快遞無法送達的東西，就需要靠特殊渠道來，例如一些機密文件啊、一些武器設備啊……相當於是灰色地帶甚至是黑色地帶的搬運工啊！這可不比我們之前的工作來得輕松啊！甚至有的時候更危險吧！
畢竟我們當殺手的時候只需要瞄准目標干掉，而這個工作是需要保護好某樣東西運送！
我忍不住眯起眼盯著織田作之助，帶著幾分估量——這家伙不可能不知道這家公司是要干什麼的……那麼，他到底是覺得無所謂還是……
「開這家公司的是你朋友嗎？」
「不是。」
「是你以前的上司？」
「我之前沒有上司，也沒有同伴。」
「他和你說的工資多少嗎？給我比個數。」
織田作之助乖乖地給我比了一個少到讓我覺得肝疼的數字。
「這樣子啊……那這個名片對你而言重要嗎？」我看向紅發少年，在對方搖頭之後，我笑了笑，下一秒就變臉把手中的名片撕成了碎片往空中一揚，然後滿意地拍拍手，「行了，問題解決了。」
說完之後，我還用不滿的眼神看向織田作之助：「你聽好了，小織，像是這種單純地看你好騙所以來騙你工作的，絕對不能接。不如之後把這個人拉黑吧，這感覺不懷好意啊。像是看你決定不再殺人之後就趁虛而入的反派角色一樣。」
織田作之助嘴張了張，似乎是沒想好什麼詞，又閉上，還默默地放下手中的漫畫書，開始撿掉落在榻榻米上的名片碎片，過了一會兒才出聲道：「沒有被騙。」
「那如果沒有我的話，你會接下這個工作嗎？」
「嗯，會吧。對於要干什麼，我其實無所謂。」織田作之助說完之後，估計是察覺到我不開心了，像是為了找補一般，補充道，「所以紀玖江你來決定就好。」
……不是，你倒是給我有所謂一點啊！不要說得好像這個家裡我做主了的口吻一樣！搞得我太強勢了似的！明明是你逼我來替你做決定的好嗎！不要這種時候習慣性隱身了啊！
而且莫名地在其他地方也有些火大——沒有我還真的要過去干這種危險工作嗎？而且居然現在還敢提出來！這家伙完全沒有享受生活的意思！明明都跟著我混了大半年了一點都沒學到嗎！再過五個月我們都可以過一周年紀念日了好嗎！
雖然我也不知道要紀念什麼！而且首先要慶祝的節日應該是聖誕節！
在內心憤憤不平地吐槽了一堆，我看著對方的目光也變得不爽了起來。
對方自然也注意到了，望了過來，帶著一絲不解和疑問。
而我則是緊抿著唇，和對方玩著瞪眼游戲，板著臉，想了很多。
唔……現在的氣氛正好，而且我還有理由，情緒也到位了，應該可以這麼做吧……至少就算失敗了，也有理由，也不會過於尷尬。
而且對方現在有點被我唬住了，注意力也在我身上，就算對方的異能真的是預知，應該也不會預知我接下來的動作……唔，也說不好啊。那就干脆再等一會兒，慢一點上手。人預知總不可能一直開著，而且一定有時間限制的。根據《JOJO的奇妙冒險》可知，時停上主角是5秒，反派是9秒……唔，等等，那小織他算是反派還是主角來著？
算了，不管了，想了那麼多，中間暫停的時間也足夠了。
我這麼想著，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眼疾手快地伸出雙手掐住對方的臉頰，用不滿的語氣道：「好啊！那交給我決定的話就要完全聽我的了哦！」
說完，我就在對方沒反應過來之前松手、站起來、快速衝到冰箱前打開冰箱門，在用冰箱門擋住自己表情的時候長吁一口氣，平復了一下過於快的心跳，暗爽不已——之前看對方還有點嬰兒肥的時候就很想這麼試試看了！再等下去這個嬰兒肥就要消失了，必須要趁現在！
呼……就是有一種摸了老虎胡須之後的後遺症——覺得自己很牛逼的同時又有點點後怕。
我從冰箱裡拿了飲料，整理好了表情，慢條斯理地關上冰箱門，正好對上對方看過來的眼神。
紅發少年坐在原地沒有動，單手捂著臉，剛剛撿的碎紙片都有一些重新掉落回地上，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茫然中夾雜著困惑的表情。
……總覺得成就感翻倍了。
yeah，我真棒！
我滿意地在內心再度稱贊了自己一遍，走了過去，在對方對面坐下，打開飲料，看向他：「既然決定要聽我的，那明天和我一起出門去做市場調研吧，看看哪個工作最適合我們。」
「……嗯。」對方慢吞吞地應了一聲，放下手，站起來去把手中的碎紙片給扔進了垃圾桶，然後喊了我一聲，「紀玖江。」
「怎麼了？」我瞥眼看過去，還把手中的遞向他。
織田作之助慢吞吞走過來，接過飲料，並沒有喝，只是看著我：「不生氣了嗎？」
……我本來是想說我本來就沒生氣的，但是說謊對這家伙來說沒有用。所以我只是含糊地應了一聲：「嗯哼。」
「紀玖江。」
「又怎麼了——」
「為什麼要掐我的臉？」
……這麼直接問的嗎？都不給人點心理准備，我都沒想到那麼順利，沒想好用什麼借口啊。
我伴著一張臉，雙手抱胸，嚴肅地給出了自己的萬金油回答：「你猜？」
站在那裡的紅發少年只是手裡拿著飲料、安靜地看著我，歪了歪頭，藍眸直視著我的眼睛：「猜不出來，所以才問你。」
還真的打算刨根問底啊……應該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吧？
我的氣勢逐漸弱了下來，摸了摸鼻子，如實回答：「因為覺得很難得。」
不知道織田作之助到底有沒有理解我的意思，他只是哦了一聲，坐了下來，把飲料放在邊上，重新拿起了漫畫，過來一會兒之後又開口道：「下次請不要這樣做了。」
……這算是警告嗎？結果剛剛那就是最後一次了嗎？而且還用上了「請」這樣子的敬稱……那麼嚴重嗎？！
早知道我應該好好記一下手感的，可惡。
我其實是想問對方為什麼不能這樣子做，還想問問他是不是不喜歡或者討厭這樣子，但是這個問題在腦袋裡過了一下，感覺有點像是上周在街邊看到的騷擾年輕女孩子的糟糕大叔。
在自我懺悔了一下之後，我還是悻悻地回了一句：「好哦。」
不讓碰就不讓碰吧。
不過該繼續的話題還是要繼續的。
「唔……對了，小織你覺得偵探的工作如何？」
--------------------
我好喜歡這一章的！是我寫到現在最喜歡的一章！希望大家也能喜歡XD！
紀玖江是真的情感很充沛宛若不要錢的類型。
感覺是不是因為我更新太勤快了反而大家願不願意留言了（沉思）明天要趕作業，下一更在後天！
PS：這個郵遞員工作就是織田作原作裡干的。
說法是這樣子的——【我們公司在橫濱的危險地帶，是專門運送危險貨物的郵政業者。橫濱租界、海盜出沒的海域、軍部研究設施的特別警戒區域。因為各種緣故普通郵政公司無法進入的場所，要在限定期限內將貨物送到。既有避開產業間諜的襲擊將開發部件送到委托人手中的事，也有給被綁架的富豪送去真槍的事。上司很厲害，我和他兩個人能基本把東西都送到。不過，雖然危險但其實收入不多。工資也已經有四個月沒拿到了。】
我：你干那麼多危險的工作到底錢都到哪裡去了啊你這個冤種！
PPS：之前已經有人猜宰會怎麼出場了……（摸下巴）我要提前預警，這邊和原著走向差別挺大的。
第10章 到底什麼關系
我提及偵探這個職業不是一拍腦門隨便說說的，是因為偵探這個職業在橫濱還是很有市場的，而且像是我們這樣子干過上一行的，在這一行也有優勢——無論是從洞察力還是實力上來說。
而且本來橫濱這邊需要的偵探都是涉及灰色地帶的……至於黑色地帶，我決定我們先不沾。最主要是麻煩。而且一沾黑色地帶，那和過去就基本沒區別了。
便利店那邊已經辭職了，店長有些舍不得但是也很明白——就我當時在Mafia火拼的時候救下他，他就明白我的裡工作大概會是什麼類型的。
雖然自從上周那次遇襲之後，對方一直沒有動靜……不知道是終於放棄了，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
一想到這裡，我提了出來：「啊，為了測試一下，我們就去偵查一下上次那個偷襲我的組織……」
「那個的話，不用了。」紅發少年的目光從漫畫上挪開，看向我，整個人的狀態和語氣都顯得甚為平靜，「他們不會再來找麻煩了。」
織田作之助說完之後，就又低下了頭，還伸手翻了一頁，看起來就像是在認真看漫畫的時候花了那麼幾秒時間來敷衍我一句一樣。
但是，對方剛剛說的話裡，信息量很大。
大到我一時之間愣在那裡，有些說不出話來。
——等等！你這話很像是私底下做了什麼啊？！很像是私底下悄悄警告了或者處理了什麼啊！
如果是換個人的話，我還會覺得對方有說大話的成分，但是既然是小織說的……那十有八九是可以打包票的程度。但是哪來的時間……這家伙也就前天我去和店長說辭職的時候和我分開行動了個半天左右的時間啊？到底干了什麼啊，這家伙！
仔細一想，如果是之前找我麻煩的那個財閥的話，的確小織是認識的——畢竟他當時是從那邊接了除掉我的任務的。雖然說不僅沒有干掉目標，反而還因為這個目標反過來去威脅雇主是很沒有職業道德的行為，但是他都不已經不干了，所以也沒有辦法進行道德譴責。
只是……哎……為什麼這麼做啊？是因為不想自己也失去平靜的生活，還是因為之前說了保護我所以履行承諾啊？怎麼總覺得還有點不好意思呢……感覺占了別人便宜似的。我本來還想抽空自己去解決呢……
我有心想問問具體情況，又覺得沒有必要，這種事情知道結果就行了。干我們這一行的人在這點上都很有分寸和邊界感的。
啊，應該說干我們之前那行的。
「那行吧……不過如果我們要從事偵探一行的話，首先需要搞清楚行情才行。我聽說最近有個偵探組合很有名，而且解決速度又快又好，感覺市場不一定樂觀啊……」我說著在本子上把「偵探」這一選項畫了一個圈，說出自己打探出來的情報，「而且聽說現在是那個之前道上很有名的銀狼一直在護衛他。」
銀狼當然是代號，這個人是橫濱很有名的私人保鏢，算是我們之前的對家了。
雖然是對家，提起銀狼，我還是有一股子莫名的親切感——因為對方也是個獨行俠，而且也有個聽起來很中二的外號【不羈的銀發之狼】。
不過我倒是沒有和對方撞上過。可能跟我會動手的任務對像也是銀狼這種人不齒保護的吧……畢竟銀狼的資料看起來人挺一本正經的。
「小織你之前見過銀狼嗎？」我問向另一個人——小織的話以前任務不咋挑，量還大，很可能對上過。
紅發少年點點頭：「嗯，之前一次任務的時候，碰過面。」
「哎——那你對銀狼的印像如何？」
紅發少年聞言仰了仰頭，似乎是在思考，幾秒後得出結論：「正義的武術達人，但是會為了救部下而扭曲原則，是個有人情味的人。」
好長的評價……啊，不對，應該說是對於織田作之助而言，算是很長的評價了。看樣子印像深刻啊。
我一下子好奇起來，合上手中的本子，往他那邊湊了湊：「怎麼回事？你們見面是個怎樣的情況？」
織田作之助慢吞吞合上自己手中的漫畫，放置在一旁，將放在我們中間的那罐飲料拿到了另一邊放著，開始敘述起之前的事情來。
我還特意倒了果汁拿來了小餅干一邊聽一邊吃，期間時不時提問，這才知道對方和銀狼認識的始末。
織田作之助之前有個任務，目標對像就是銀狼要保護的人——然而這個人死了，卻不是織田作之助動手殺的。
簡而言之，就是織田作之助背了黑鍋。他當時也就安靜地不說話任由別人制服自己，然後等到真凶暴露的時候直接干掉了真凶——揭露真相的就是後面和銀狼組隊的江戶川亂步，當時銀狼都來不及阻止小織。
在這之後麼……織田作之助理所當然地被抓取蹲局子了。這很正常，反正就警局的水平也無法真的關住他，去裡面玩一會兒自己就能出來。
而在他安靜蹲局子的時候，銀狼卻主動找上門，想要和對方做交易——因為那個叫做江戶川亂步的少年被綁架了，銀狼想要知道那個綁架他的組織用來□□人的據點。
這個我也能理解。我們這些一線殺手在非法組織的情報上的了解總是遠超與其他人的。畢竟那些非法組織總是會成為我們的顧客，而我們要接活也不可避免地需要知道這些勢力和一些秘密地點。
我聽到這裡，往空中扔了一塊餅干，湊過去用嘴接住，一邊嚼著一邊問：「然後呢？是什麼交易？對方拿出了什麼報酬？」
「他說他會替我做偽證，說當時射殺那名秘書是意外事故，能讓我第二天就被放走。」
「哎——這根本不算交易嘛！你明明能自己很輕松地走出！」
「是的，而且那個設施有空調，呆著也挺舒服的。」
「什麼！居然有空調……可惡！」
早知道我也進去逛一逛的！我都不知道有空調！在以前天氣熱的時候還跑去銀座商場蹭空調的！
不過這不是重點。
「那之後呢？」我追問道，「你和對方交易了嗎？」
「嗯。」紅發少年點點頭，「那個設施雖然住著挺舒服的，但是飯太難吃了。我要求換成咖喱。」
「嗯……該說是公平的交易呢，還是該說很符合小織你的性格呢……」我抬手摸了摸下巴，「不過銀狼居然會為了救自己的同伴而願意做偽證，真是令我意外呢。」
「嗯，當時稍微有點羨慕。」
「哎？什麼羨慕？」我喝著果汁看過去。
「嗯，雖然之前獨自工作，也沒有想要過上司或者同伴，但是看到銀狼不惜扭曲自己的主義也要救出自己的部下……覺得對方是個幸福的人。」
我聽著對方這麼說，頗為驚奇地睜大眼睛——哎……小織他這是在羨慕那個叫江戶川亂步的少年嗎？
「絕對不是部下這種關系啦！我敢擔保！或者說絕對不只是部下的關系！」我又灌了一口果汁，說得頭頭是道的，「到了違背自己原本一本正經的原則也要去救的地步，那一定是關系很要好的人吧！我倒是覺得能有這樣子的關系存在的人，才是值得羨慕的事情。真要說起來的話，我還比較羨慕銀狼呢！」
織田作之助認真地聽著，還適時發問：「紀玖江你的原則是什麼？」
我一下子精神了——哇啊，來了！終於有人問我這種問題了！
我微微一笑：「我的原則就是沒有原則！」
織田作之助：「哦。」
……是我的錯，為什麼還指望這家伙能學會吐槽呢。
導致現在我好憋得慌的——我都想吐槽我自己了！但是逗哏捧哏都是我的話這像什麼話！
「我現在也不會羨慕，因為我有紀玖江你。」紅發少年說著，在我滿是驚疑的目光中，慢吞吞地補充了一句，「作為同伴。」
……說話一口氣說完啊！真是的！嚇我一跳！這家伙不會又是故意的吧？咦？為什麼我要說「又」？
差點被果汁嗆到的我心有余悸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不過……這難道就是這家伙之前說要保護我的原因？因為有樣學樣？雖然我是既得利益者啦……
「就算是這樣子，你也不用違背你自己的原則救我哦。」我站起來，將剩余的果汁一飲而盡，把空杯子拿到水槽那邊衝洗，「因為小織你定下的原則，是為了拯救自己吧？」
我可是還記得對方當時問我的那句【人類是為了拯救自己而活】該怎麼理解的事情的。
我將杯子洗完，倒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在拿抹布擦水漬的時候，聽到身後有聲音傳來：「老實說，我不知道。」
哎——是自己都沒搞清楚嗎？也是，因為迷茫和想要知道這個答案，這家伙才洗手不干現在坐在這裡過著普通平靜的生活，異能都基本用在和我猜拳時作弊上了。
對此，我也有自己的處理方式。
我鎮定地回道：「我知道，所以聽我的。」
「嗯。」對方應了一聲，安靜了幾秒之後，又開口了，「即使不違背我的原則，我也能保護……」
這一下子我急了，立馬扭頭阻攔對方，就差直接捂嘴了：「噓噓噓——！趕緊收回剛剛的話！不准說下去！不准給我立flag！」
好在他大部分時候還是很聽話的。雖然很有可能是無所謂。
不過顯然今天他的話比平時要多。
在安靜了沒多久之後，對方又開口了：「紀玖江。」
「怎麼了——之後有事情就直接問啦，不用每次都著重喊一次我的名字的。」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這家伙喊我名字都會微妙地感覺有點壓力……
「好。」紅發少年點了點頭，再度開口道，「紀玖江覺得我們是什麼關系？」
……哎？
我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過去，對上對方平靜無波的藍眸。
--------------------
上章評論多了（果然需要我求嗎！）所以稍微早半天更新！
小織難得的求知欲（字面意思）基本都用在紀玖江身上了
下章就可以見見社長和亂步了！
原作小說裡是這麼表示的——————
「我一直獨自做著殺手的工作。」少年說。「從不曾想要同伴或是上司。不過，像你這樣的武術達人，不惜扭曲主義也想把他救出來——那個部下是幸福的人。我只是有點羨慕。」
第11章 你們來猜猜看
我有點被這個問題給鎮住了——因為我完全不知道這家伙問這個問題的用意，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啊！
我們現在肯定算是【友達】（朋友）吧？畢竟都住在一起了，而且也談過心，對於彼此的過去不能說一清二楚至少也是達到了可以有所推測的地步了……不過剛剛小織說的是【仲間】（同伴）……感覺我們的確是比普通的朋友關系更親密的吧？那我應該回是「同伴」嗎？
可是對方這麼問我萬一是有特殊用意呢……我是不是可以更進一步，直接說是【親友】（親友）呢？但是如果我這麼說了，對方否認的話，感覺會很丟臉哎……
我想了一大串，而在現實中，則是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僵硬了一段時間後，用遲疑的語氣反問道：「是、是同伴，對吧？」
紅發少年的語氣反而添了一絲困惑：「為什麼是疑問句？」
「這是我的錯嗎！是你這家伙弄得好像這是個需要謹慎回答的問題的氣氛啊！」我氣呼呼地說道，走過去在對方對面坐下，「我還想問你呢，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因為有的時候，感覺紀玖江你有點怕我。」
我的眼神開始游移，有些心虛：「……哎、哎？有、有嗎？」
「但是有的時候，又感覺紀玖江你一點都不怕我。」
我聽著，開始納悶並且認真深思：「……哎？有嗎？」
前面那個我倒是不意外對方能察覺出來……後面這點是為什麼？就因為我平時家務活偷懶讓他干，經常幫他做決定還捏他臉嗎？可是那是因為他先體現出了「我無所謂」的態度我才會這麼干的啊？看捏臉這事兒我不就沒有干過第二次了嗎？
織田作之助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仿佛只是為了陳述自己的觀點，之後的就不管了。
我也不想就這個深究討論——畢竟如果承認我有點怕他的話，就感覺自己矮了人家一頭似的，還很丟臉。
不過……既然小織他自己提起來了，那是不是代表著他在委婉地表示我其實不用怕他？應該是吧？按照正常邏輯來考慮的話，先說我們是同伴關系，又提這件事，那一定是這個意思啊？雖然小織也不能按照正常人去考慮……
思及至此，我蠢蠢欲動，在吃完晚飯後、在對方洗碗的時候，在人後方屏住氣息、悄然靠近，然後……
對方在我准備動手的時候直接往邊上一個跨步讓我的算計落了空，頭都不回，淡淡的聲音傳來：「我說過的，請不要這樣做。」
「……」我悻悻地順勢拿走了台子上的杯子，欲蓋彌彰道，「我什麼都沒打算做啊，只是想要倒杯水喝。」
可惡，怎麼可能那麼靈敏呢！這家伙是不是用了異能預測到了我會動手！
這一次失敗了，但是我不會就此氣餒，要知道作為殺手，耐心也是十分重要的必修課，所以我十分冷靜地等到了晚上大半夜的時候，悄然地探出自己的腦袋，十分安靜地鑽出自己的被窩，伸出罪惡……啊不是，勇敢的手……
在快要達成我的目標的時候，我的目標人物倏地睜開眼，望過來，一貫沒多少情緒的藍眸裡竟然有了那麼一絲譴責的味道。
「……」我十分心虛，在勇敢一把和既然被抓現行了就算了吧之間來回掙扎，手停滯在半空中好一會兒，最終還是理智占據了上風，慢吞吞地收回了手，縮回了被窩。
算了，還是等下次再說吧……不過需要給自己下個deadline，不然可能一不留神這家伙的嬰兒肥就沒有了。我都覺得這半年他竄高了一些。
不過今天晚上還是暫停行動吧。
接下來的夜晚，我安心地進入睡眠，一夜無夢。
之前說了想試試看偵探這一行，而且也已經做了市場調查了，又知道了頭號競爭對手的存在，現在當然是要去探探底的。
我的本意只是私底下調查一下，並沒有想要碰到真人的意思，但是就是很巧的，我們還真的碰上了——在一家甜品店。
而且最主要對方太顯眼了——我第一次看到吃紅豆年糕湯把所有年糕都剩下了的，還一連點了十碗，每一碗都這麼干。
這是何等浪費的行為啊！會遭天譴的！
我還悄悄地湊過去和織田作之助耳語：「你看那家伙好浪費哦。」
織田作之助往那邊看了一眼，也小聲回我：「那就是江戶川亂步。」
……什麼？！可惡！這難道是炫富行為嗎！當偵探真的就賺那麼多了嗎！
我內心感慨了起來。
而不知道是不是我們之前的視線有些明顯，那個浪費糧食的偵探了看了過來，嘴角上還帶著紅豆湯漬，目光落在了我……身旁的紅發少年身上。
也是這個時候，店裡又進來一個人——從對方的裝扮和外貌來看，應該就是銀狼本人了。
而銀狼顯然對於小織的印像還挺深，一進來之後發現小織就看了過來，皺起眉頭，整個人的狀態也為之一變，呈現出一種警備的狀態來。
這個我也理解，畢竟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小織就當著人的面干掉了凶手，銀狼都沒阻攔成功。而他也不知道小織現在是洗手不干的狀態了。
對此，我看了一眼跟個沒事人一樣在那裡慢條斯理地吃著糯米丸子的織田作之助，總覺得不能靠他來社交，但是這也不是我認識的人……
「放心吧，我沒有任務，不會殺人。」低著頭吃東西的紅發少年低聲說了一句，目光依舊是注視著桌上的那碟糯米丸子，並沒有任何的挪動。
……這已經不是社交的問題了！果然，這個家只能我來撐場面了！
我站了起來，在銀狼本人開口前，率先和其打招呼：「請問是銀狼先生嗎？」
銀發青年看向我，帶著微微的錯愕，但是還是一頷首。不同的是之前那股子蓄勢待發的氣勢已然收了起來。
不過……看不出來啊……明明看上去是個相當嚴肅一板一眼的人，卻會帶著一個和自己非親非故的少年當保父，而且還願意為了那個少年和小織做交易。
雖然小織只是要了一份咖喱飯。
思及至此，我還朝人一個微微欠身道謝：「之前小織的咖喱，多謝您了啊。」
……不對，我干嘛替別人道謝啊。應該是織田作之助這家伙自己來才對吧！
想到這裡，我有些郁悶地扭頭看過去，坐在那兒的紅發少年也看過來，還顯得很淡定：「不用道謝，那是公平的交易。」
「一碼歸一碼啊。」我糾正他，「別人請吃飯了，禮貌上來說要說一聲謝謝吧，無論內心是怎麼想的。這就是普通人的人情世故。謝謝這個詞沒有多少分量也沒有任何承諾，但是是禮貌的表示，是一種態度。懂了沒有？」
織田作之助沉默了一瞬，大概是在思考我這話有沒有道理。幾秒後，他得出了答案，站起來走到我對著對面的銀發青年一欠身：「上次的咖喱，多謝。」
「……不，不用客氣。正如你所說，那是交易。」銀狼干巴巴地回道，還帶著一絲疑惑，「這位是……」
我剛想回答「我是小織的同伴」，但是在看到江戶川亂步跑了過來的時候，心下一動——既然人都送上門了，不探探底過意不去吧？
「她是……」
我用胳膊肘捅了邊上的人一下打斷他的話，朝對面的人露出了一個禮貌的笑容：「你們猜？」
--------------------
阻攔不及的少織就那麼靜靜地看著紀玖江送菜。
***
第12章 輸得一敗塗地
那個名為江戶川亂步的小偵探是個和我年紀相仿的黑發少年。
頭發有些亂，看起來像是自己對著鏡子剪的頭發一樣，睫毛挺長的，眼睛是細長的狐狸眼，光從外表的話，看不出什麼名偵探的潛質。我對人印像最深的部分也是浪費糧食。
「嗯？是需要我出馬的場合嗎？」黑發少年興致勃勃地掏出一副黑框眼鏡帶上，看了過來，目光先落在了我身旁的織田作之助身上，露出了帶點恍然的表情，估計是還記得他，「是你啊……」
再然後，他的目光就挪到了我身上，用打量的目光定定地看了我幾秒鐘之後，露出了勝券在握的笑容：「你是漆黑之……」
我沒讓對方說完，已經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對方的嘴，一臉真摯道：「好的！我認輸！你最厲害了！可以了！不要再說了！」
我是想試試對方的底的，並不想想讓對方把我漏底的！
不過……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啊！先不說我偽裝地很完美、我的信息也保密得不錯，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看著我就猜出來吧？！
「你的推理能力是異能力嗎？」我震驚地看著他，說出了自己的猜測，「異能力是和推理相關的嗎？你的那個眼鏡是異能力發動條件嗎？」
黑發少年看過來，囫圇地發出了一些含糊的聲音。
一旁的織田作之助提醒：「這樣子他沒辦法回答。」
……這個我也知道啊！但是我有點擔心他把那個稱號喊全啊！
「我不想被人喊破身份，所以不要說全哦。」我警告了一句，瞅著對方應該不會繼續說下去了，緩緩地松開手，重復了一遍問題，「所以，你的推理能力……」
應該是自己引以為豪的東西，黑發少年的確轉移了注意力不再說我的身份，而是仰了仰頭，一臉的驕傲，抬手扶了扶眼鏡：「沒錯！就是我的特殊能力哦！」
……可惡，這樣子豈不是輸定了嗎？
我扭頭看身側的紅發少年，很是沮喪：「小織，他作弊。」
織田作之助眨了眨眼，然後伸手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腦袋：「沒關系。」
這個動作還是第一次，我還有些懵。不過這種安慰動作沒什麼作用啦。
「這根本不是安慰，而且完全沒有說服力……算了。」我內心有些灰暗，但同時還抱著一絲希冀，看向了銀狼，問道，「銀狼先生，請問你們之後是要轉行當偵探了嗎？」
銀發青年見我突然問他，還微微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點了點頭。
我瞬間心如死灰——感覺完全贏不了這兩人啊！偵探這一項目只能劃掉了。
銀狼是個不苟言笑的人，不過人其實還挺好的。他看到江戶川亂步留下的那一堆紅豆湯裡的年糕，也沒有呵斥對方浪費，只有顯然比之前更緊的眉頭泄露了一絲真實想法。
我覺得肯定是因為那個小偵探是個油鹽不進的任性仔，導致他知道說了也沒用，還不一定說得過，就干脆不浪費口舌了。
想到這裡，在和這對無敵偵探組合有禮貌地道別、走出店門時，我忍不住用欣慰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邊上——小織是個好相處又聽人話還話不多的人真是太好了！
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紅發少年抬頭望過來，目光帶著一絲疑問。
而我則是向著他丟了一個堅定的眼神——不要緊，我們可以繼續探索其他的可能！
看看這位任性偵探的進食速度和愛好……也許搞點甜食能賺錢？
***
「那名少女就是『漆黑之翼』？」在人離開後，銀發青年才開口問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甜食吃飽了、癱在桌子上摸了摸肚子的黑發少年嗯了一聲：「她對織田的態度顯然是知道他的過去的，但是又是那樣子自如的相處方式，而且他們兩個是同居關系，卻又不是情侶，那就只能是同伴了吧？而且應該是認識不久的同伴，這樣子能和睦相處的，同行或者相關行業的可能性最高。剛好『漆黑之翼』也是最近才銷聲匿跡的，並且她的特點和之前接觸到的資料都對得上。」
其實如果不是剛好認識織田作之助，而且之前的任務也有相關的資料，江戶川亂步還真不一定能鎖定身份——不過那個時候就只說是織田的同居人就行了。
而銀發青年則是記起了第一次見到那位少年的時候。
那雙藍眸裡是驚人的空虛，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都不帶一絲感情。
現在的話……感覺有些變化了。
是因為那個少女嗎？之前說著不需要也不想要同伴的人，現在也有同伴了啊……
不過他雖然當了挺久的保鏢，也很不少殺手對上過，但是卻沒有和業界還挺有名的、在一流殺手裡排得上名號的「漆黑之翼」對上過。
因為聽說漆黑之翼有自己的下手原則——而剛好她下手的人是銀狼也不齒於去保護的。
「那個少年……眼神有光澤了。」銀發青年說了這麼一句。
不知道是感慨還是單純的敘述。
「嗯，看得出來生活上都是漆黑之翼占主導的吧，其他方面就不一定了……不過想要和我比偵探能力，她們還太弱了！」
「和你比偵探能力？」
「是啊，看起來他們也想要轉行了呢。」江戶川亂步大大咧咧地又抬起手，「老板！再來一份紅豆麻糬！」
***
啊，忘記了一件好重要的事情！
我在回家的半途中，才恍然間反應過來——剛剛忘記自我介紹說名字了！
可惡！這不僅僅是失禮的問題，最重要的是對方知道我的外號……那豈不是他們在私底下提到我都是喊那個丟人的名字，而且下次見到我也會直呼那個名字嗎？！
該死的，我希望我們不要再見面了。我衷心祈禱。
回家的途中，我還跟織田作之助復盤了一下剛剛的見面，發出了自己的感慨：「沒想到居然會被一眼看穿身份……可惡，這種異能真的太作弊了。」
「他的應該不是異能。」織田作之助冷不丁插了一句。
「哎？真的嗎？」小織一般不會亂說話，我信了，驚奇了一下之後更加傷感了，「那就是單純的推理天才……怎麼做到的啊？因為認識你所以推理出我嗎？可是正常來說的話，不是最多能推理出情侶身份嗎！」
織田作之助投過來疑問的眼神，我一臉憋屈地解釋：「根據我們的相處和穿著之類的蛛絲馬跡推理出我們在同居，然後誤以為是情侶才是正常的吧！然後我就可以勝券在握地反駁他不是了！」
可惡，本來明明優勢在我啊！我們的關系明明那麼容易誤導人！
「這種是行不通的。」紅發少年冷靜地評價道。
我不滿地看過去：「我現在也知道啦！」這不是純純廢話！
不知道是因為輸掉了還是因為被人在沒有發動異能的時候喊漆黑之翼，我的心情有些低落，整個人的情緒也不高，回家的路上也蔫蔫的。
就算是走在一半想起本來是要去買面包的，因為已經走過了一個路口了懶得折回去，決定算了。反正可以明天早上再出門買，就是沒有晚間特價了……
「紀玖江你不開心嗎？」和我並排走著的織田作之助突然問道。
「與其說是不開心不如說是有些受打擊吧……可惡，我這輩子沒受過這種委……呃，不，這個就有點誇張了。反正等一下就會好了。」
我思考了一下——與其說是因為掉馬不開心，不如說是因為之前信誓旦旦結果之後發現自己犯了個蠢而不開心。
「等一下是多久？」
「……你就非要刨這個根問這個底嗎？」我瞥了他一眼，「明天就會好了啦。」
等我找到了新的創業方向，轉移了注意力立馬就能振作起來了。我的自我調節能力還是很強的！一般來說任何負面情緒都不會過夜！
說完之後我不再看他，還加快腳步走到了前面去。
「紀玖江。」
我有氣無力道：「干什麼呀？都說了好幾次了，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就行了。提前申明，如果是買面包的話我現在沒心……」
我說話說到一半卡在了那裡。
因為對方往前兩步，站在我的對面，抓住了我的手腕抬起，讓我的雙手手掌貼在了他的臉頰上。
我怔住了，露出幾分錯愕的表情，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還有些迷茫。
哎……這是在安慰我嗎？因為察覺到我不開心，所以主動犧牲自己讓我揉臉想讓我開心起來嗎？！小織人還怪好的！
不管對方是不是這個邏輯，這一下我的確是心情瞬間好了很多。
而且他這麼照顧我的心情，讓我有一種詭異的欣慰感——這家伙能變得現在那麼善解人意那一定是有我的功勞！
只是我也不是那種乘人之危的類型，所以我沒有選擇捏人臉，而是揚起笑容，揉了揉對方的臉頰。
當然，因為覺得好難得而且很可能沒有下一次，我也十分珍惜，沒有收回手，就這個維持著這個姿勢，余光瞄到有走過去的路人還有的好奇地朝這邊瞥了一眼，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對方對上我的視線之後還嚇了一跳，看起來甚為不好意思地尷尬笑了一下，收回目光加快腳步走了。
我大概能猜到路人這個舉動的原因，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至少在路人看來我們絕對很像一對情侶的！」
「……嗯。」
我愣了一下，收回目光重新落到眼前的紅發少年身上，對上對方沉靜的藍眸。
--------------------
這也是我自己很喜歡的一章！
很難說小江是懂還是不懂。
多虧對方是少織，換個人來她已經被吐槽死了（？）
***
第13章 我一定會祝福
這個應聲……是指他也這麼想嗎？還是普通地附和？
我下意識地覺得這個問題不能深思，還在愣神的時候，對方那抓著我手腕的手已經放下了——當然，連帶著我的手也被拉下來了。
我一下子注意力就轉移了，開始後悔剛剛沒有好好專心感受手感。
不過總的來說我還是賺了的！我這次有好好記住手感了！在人嬰兒肥消失之前我做到了！還是對方白給的！
我的確一下子就開心起來了，並且還有興致拉著人往回走，趕上了面包店最後的打折處理——就是去的時候的確晚了，剩下的就是最普通的切片白面包了。
因為之前看江戶川亂步吃那甜點誇張的模樣，讓我有了點自己開店的新想法，我還特意觀察了一下這個店面——嗯……也不需要很大。今天人家要打烊了不太合適，明天過來問一下租金和注意事項吧。也可以回頭去問問便利店店長。
烘焙類的話我是不行的，不過可以考慮一下其他的……有沒有對技術要求不高而利潤又比較高還賣得好的甜食類呢？
我一邊思考著，一邊拿出自己的小本子，寫下了甜食二字，然後畫了個圈，算是定下了暫時的目標方向。
當然，就算是定下了方向，要確定也沒有那麼快，而且這幾天也不可能徹底閑著。
我倒是有錢啦，但是我的養老錢除非到了危急時刻，不然是不可以動用的。
而且我偷偷藏著錢的事情也沒告訴織田作之助呢……雖然就我對他的了解而言，他肯定知道點，但是還好他是個很有分寸感和距離感的人，不會問我這個問題。
我還秉承了狡兔三窟的原則，把錢分成幾部分，一部分放在銀行裡、一部分拜托信得過的人幫我收著，一部分是現金保存起來。這樣子分攤風險，就算真的出事了我也不至於全軍覆沒——畢竟橫濱這個城市天天都能發生了不得的意外。
「所以……在我們確定下個長期目標之前，可以做點短期工吧。」我一錘定音，還拉出了一塊小黑板，在上面寫下了計劃步驟，「小織你有什麼想法嗎？」
正常人的話，會在這個時候問哪來的黑板。不過織田作之助的天性在那邊，我知道他會對身旁一切有槽點的東西熟視無睹。
其他人可能會覺得憋得慌吧，但是因為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這個人槽點很多，尤其是我的異能，所以小織這種讓其他人抓狂的地方會給我詭異的安心。
啊，當然也有的時候會憋得難受啦，但只是一時的，忍忍就過去了。
紅發少年動了動唇，張開了口，我率先一步排除最大的錯誤選項：「首先，不准提快遞員。」
然後，我就這麼看著他又把嘴閉上了。
「……你到底有多想去做那個快遞員啊！」我有點憤怒了，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黑板。
織田作之助乖乖回答：「因為覺得沒有其他事可做。」
「這是什麼回答啊！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吧？之前不是和我一起當便利店店員嗎？」我豎起食指，緊皺著眉頭列舉可以干的事情，「還可以去加油站，餐飲店……總之零工選項還是多的！」
雖然說像是我們這種證件不齊全的未成年可能會有些麻煩，但是沒有證件的話，弄個假證不就行了嗎！我們這樣子的還會在乎犯法這種小事嗎！
「不是。」織田作之助否認之後，停頓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怎麼描述比較合適，過了幾秒之後才繼續說道，「是因為，覺得我沒有其他事可做。」
這句話和剛剛說的那一句幾乎沒有區別，但是我奇異地聽懂了——就像是之前他當殺手一樣。
不是為了錢——因為他物欲其實很低；
不是為了樂趣——是的話就不可能洗手不干了。
他走上這條道路，單純是因為沒有其他事可做，而選擇了。所以當他突然有了自己寫小說的衝動時，就改變了道路，就有了想做的事情。
但是除了寫小說之外，要干什麼，可能他又會陷入茫然，就跟選擇困難症一樣。所以即使是之前那種危險度極高並且工資也很低的快遞員工作，因為和之前工作的危險度差不多，就仿佛是舒適區一樣，他就選這個了。
……話說為什麼我會這麼了解啊？這家伙根本也什麼都沒說啊。難道是因為一直同吃同住所以培養出來的默契嗎？這也很怪哎。
不過說到舒適區……
「那小織你現在跟我一起工作會開心嗎？」我微微眯了眯眼，問道。
如果對方想回到舒適區的話……反正我也不會同意的，這裡是我家！我說了算！
「唔……有開心的時候。」紅發少年歪了歪頭，思考片刻後得出了答案，還加上了一句，「所以之後聽紀玖江的。」
……雖然剛剛想著是我說了算，但是對方這麼說，總覺得還怪不好意思的。
「咳，不要說得我很強勢似的……那說好了聽我的哦。」
其實有的時候，我也會困惑一下，現在我們到底是什麼關系。
同伴這個答案是肯定的，同居這個也是很明顯的，但是親疏度真的挺難下定義的。
從交心程度上而言，我們都知曉對方的部分過去、應該也算是互相信任、而且互相對於對方的思維模式也很了解，因為一起住在一起那麼久，也培養出了相當的默契；
從距離上而言，我們都已經住在一起了……每天晚上兩人的被窩都是相聚不到一米的距離，還一起購物、一起打工，生活中幾乎80%的時間都是一起行動的；
但是吧……更進一步的話，沒有了。
就像是我們會聊到自己的過去，但是不會觸碰不會說明秘密和核心的部分；我們之間最親密的肢體接觸也就是那天傍晚小織主動讓我捏臉，其他的時候除了偶爾會拉對方一下提示行動之類的，就沒有了……這就是獨屬於我們心知肚明的邊界感了。
畢竟我們之間是不可能存在誤觸之類的操作——廢話，我們兩個無論哪個如果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都活不到現在。
所以……我現在都不知道，我和小織之間的關系到底算是有多親密。
總感覺雖然說是同伴，但是說親友的話，我也有點底氣不足……
所以，在我去找便利店店長詢問店面租金事宜時，對方提起織田作之助、並且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八卦心提問「到底是什麼關系」的時候，我忍不住陷入了沉思，並且在思考了足足一分鐘之後，糾結地給出了答案：「我覺得，應該是友達（朋友）之上，親友（親友）未滿吧？」
原本臉上還帶著點忐忑和激動的店長表情逐漸凝固了：「這句話本來不應該是友達之上，戀人未滿嗎？」
「我明白你為什麼有這種疑惑。」我一臉嚴肅道，「但是完全不是那麼回事，而且我這輩子都不打算談戀愛。」
我明白是因為我知道我們的關系表面上看起來真的很具有迷惑性，但是我知道地很清楚不是這樣子。
「我對小織的感情也完全不是那樣子的，最直接的一點就是，我對他並沒有戀人那種獨占欲。」我振振有詞道，「如果小織有喜歡的女孩子了，我一定是在一旁祝福的那一個。」
「話不要說得那麼絕對啦，紀醬，還有，你想做甜點相關的話，是不是也需要考慮一下配上茶？那樣子才會更有競爭力哦。」
「唔，是個好主意。」
八卦的時間很短，最主要還是要干正事的，我從店長這邊要來了不少經驗，所以我也不介意陪著他聊幾句八卦。
只是，我也並沒有想到，我說的話會成為flag，像是回旋鏢一樣扎我一腦袋。
當然，不是出現別的女孩子了，而是……我無意間發現了小織單獨和那位銀狼見面了。
光是這點的話，我本來也不會怎樣，但是我得到了一個消息——銀狼拿到了異能許可證，准備開偵探社了。
這兩點結合起來的話……那不就是……
不不不，冷靜點紀玖江，也可能只是剛好有委托需要從小織那邊要情報呢。不能腦補太多也不能說風就是雨的。
我暗暗說服了自己，然後在對方回家的路上裝作不經意地竄出來，裝作沒事人一樣在閑聊了幾句之後問起來：「小織你今天是去見銀狼了嗎？我路過的時候恰好看到了。」
至於看到了之後忍不住跟蹤了全過程之類的，是不能說的部分。
織田作之助只是簡單地一點頭：「嗯。」
「我聽說銀狼他開了一家偵探社？」我雙手負背，時不時瞥對方一眼，「是想找你加入那邊嗎？」
而紅發少年依舊淡然地一點頭：「嗯，差不多吧。」
……居然是真的！
其實這個也很好理解啦，畢竟他們之前打過交道，雖然說不上愉快但是也是合作了，小織的身手和能力擺在這裡。而如果小織之前還干那一行就算了，上次見面之後，即使不說，江戶川亂步那個BUG一樣的推理能力應該也能看出來小織洗手不干了。
所以，向對方發出offer也是正常的吧？
而說實話，小織如果過去的話，其實對我而言也是好事？畢竟在最開始我也是被迫洗手不干，而小織只是想要體驗普通生活，我幫忙當了個向導而已……
如果小織加入了偵探社，那我就可以毫無顧忌地繼續拿自己的存款出來，然後繼續接單干活，不用再考慮下一份工作問題，我的「干他幾票大的然後早年退休美滋滋地在20歲就可以進入養老生活」的計劃也能順利進行了。
對我們兩個來說都是好事啦。
這麼想著，我停下了腳步。
原本和我並排走著的織田作之助往前走了一步，與我錯開。
我扭頭看他，倏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對方腳步一頓，偏頭看過來，目光中帶著一絲疑問。
我直視著對方的藍眸，一臉認真道：「不准去。」
--------------------
上榜單了！所以接下來會努力好好日更！邊寫論文邊碼字，我好努力！誇我！
***
第14章 就裝作不知道
一小時前——————
「這樣子啊……有了想做的事情並且決定不再殺人了麼？該恭喜你。」銀發青年說完之後，沉吟片刻，問道，「你和你的同伴是打算成為偵探嗎？既然如此，要不要來試試看來我這裡？我之後會開一家偵探社，目前也沒有多少人手。當然，也有一定的考核。」
銀發青年提這個並不是無的放矢。
他對於這個少年有一定的了解、之前也打過交道，現在對方決定洗手不干也是好事。而且有了異能許可證的話，只要驗證過對方的本性，那麼過去的履歷也不會是什麼難題。
而就他的觀察，這位名為織田的少年的本性並非惡人。
至於那個女孩子麼……
不同於少年織田在道上那響亮又冷酷的名聲，漆黑之翼這個中二滿滿的名字仿佛也帶著幾分少年漫的熱血原則，對方專接一些針對背信棄義以及惡貫滿盈之人的討伐。而從上次見面來看，那個女孩子的眼神明亮清澈，不像是專門殺人取樂，甚至看不出多少負面情緒。
人的異能也能反應一個人的性格，或者說異能影響人的性格形成——看得出來是一個直接且情緒熱烈的類型。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銀發青年都會有些詫異為什麼這兩個仿佛走兩個極端的類型會湊在一起。
而來邀約，也是有考慮到江戶川亂步當時說的，這兩人想轉行當偵探。
至於找織田作之助而不是漆黑之翼麼……單純是因為，銀狼覺得自己不擅長和小女孩打交道。
然而紅發少年只是在安靜地聽完之後，沒有思考的停頓也沒有任何遲疑，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答案：「我拒絕。」
說完之後，他還停頓了兩秒，似乎是在思考，補充了一句：「對不起，多謝您的好意。」
銀發青年：「……」好機械的補充！
他忍不住想起了上次見面時對方的態度和行為，覺得不用怎麼推理就能得出答案——是因為那個女孩的「教導」嗎？
思及至此，他看向眼前重新歸於安靜的紅發少年，問道：「是因為那個女孩嗎？」
紅發少年沉默了片刻。他沒有回答是否，而是突然冒出了一句：「她不喜歡有上司。」
銀發青年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這是在解釋為什麼要拒絕嗎？
而對面的少年則是垂下了眼簾，手中端起了茶杯，盯著杯中倒豎的茶梗，緩緩地敘述著：「我答應過，要保護她。所以，我不會主動離開她。」
紅發少年說著，抬起頭來，偏頭往窗外看去，視線集中在一個方向，臉上浮現出一絲很淺的笑意，轉瞬即逝。
銀發青年注意到了這個變化，臉色也不由得緩和了不少。
和初見時眼眸裡空無一物的空洞相比，現在的少年雖然表情依舊不多，但是變得更有情緒了。
他也放下了手中的茶，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壺井紀玖江的隱匿水平挺好的，畢竟怎麼說也是業務能力在業界一流的水准，如果她真的想跟蹤隱藏的話，就連織田作之助也不一定能一下子就發現。
但是她只是剛好路過，並且看起來還有點受打擊，也沒有特別刻意隱藏自己。
銀發青年並沒有發現，或者說沒有去注意——畢竟來往的路人那麼多，他也不可能隨時對著陌生人都百分百警戒，而且這一來沒殺氣、二來對方注意的也不是他。
織田作之助倒是一下子就發現了——因為他本來就能在人群裡一眼找到她。以及，對方很明顯是在盯自己。
不過織田作之助還是很淡定地喝完了這杯茶，然後才和銀狼說告辭。
接著，完全不出他意外的，之前悄咪咪盯自己的那名少女在半途中若無其事地冒出來了，裝作不經意但實際上很明顯地問自己。
織田作之助眨了眨眼，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紀玖江的拷問水平一定不行。
這樣子的話術水平，太容易看穿了。雇主肯定不會雇佣這類型的去獲取什麼資料，所以之前從事的都是直接清理的活吧。
不過漆黑之翼這個異能的確更適合滅口，尤其是團滅。而且很適合破壞場地，甚至都不用聯系善後團隊了。
織田作之助的思維被拉了回來，對於對方的問題都一板一眼地回答了。
他其實知道她想問什麼，只是她沒有說，他也就裝作不知道。
就像是……他在發現對方有些怕他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在初見之時，他最後所理解的可能和對方想表達的不是同個意思。
只要她沒有說，他就會裝作不知道。
而與之相反的，如果對方說了的話……
紅發少年瞥了眼自己被抓住的手腕，視線上移，對上對方的金色眸子。
正如初見之時看到的一樣。
***
我說完那句話之後，自己也忍不住沉默了。
唔……這個不算flag！
畢竟這種占有欲和戀人根本不靠邊，這完全是我一邊內心偷偷抱怨一邊口嫌體正直地把人當自己人了，難得有個朋友而且是和自己生活也合拍的朋友，突然間朋友可能要棄我而去了，那肯定會……而且明明是這家伙一開始要和我一起的啊，從道德角度上來說不可以主動提散伙吧！雖然某種程度上而言根本不用道德來約束我們這類人！畢竟法律都約束不了我們！
嗯……讓我想想接下來要怎麼補救……可以總感覺無論說什麼都欲蓋彌彰一樣，怎麼辦？怎樣才能不丟面子的同時也達到我的目的呢？
我冷靜下來了，握著對方的手的力道逐漸放松，就在准備收回的時候，被對方反手握住了。
「好。」
……哎？
我回過神來，微微皺眉，用有些不確定的眼神看著眼前的紅發少年。
而對方則是看著我，那雙藍眸看起來和平時無異，語氣也顯得很平靜，就仿佛我每天問他等一下吃什麼好的時候回答我的口吻一樣，唯一不一樣的只是此時他握住我的手，像是一種回應。
「我說過的，我之後聽紀玖江的。」少年的嗓音一如既往，清澈平穩，似乎只是在簡單地陳述一般，也沒有多問我一句。
……是之前說的那句嗎？居然是那麼認真說的嗎？突然間還有點受寵若驚呢！
不過我知道織田作之助不會瞎承諾的，既然這麼說就會做到，所以也一下子放松了下來，暗地裡吁了口氣，笑容再度回到臉上。
「銀狼是怎麼和你說的啊？直接邀請你進偵探社嗎？」回程的路上，我好奇地問道。
織田作輕輕地搖了搖頭：「不，也有考核。」
我有些驚奇：「居然還是走正常正常招聘流程嗎……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拒絕了。」
「哎……有說理由嗎？」
「沒有，不需要。」
是指不需要說嗎？也是，銀狼看起來也不會多問。
思及至此，我還關心起了另一點：「那你有禮貌地拒絕嗎？」
織田作之助：「嗯。」
我滿意了。
可見我的教導還是有成效的！
不過……
我總覺得，小織他剛剛其實知道我想說什麼，但是故意不說。
但是仔細一想，如果換做是我，那我也不會先說……畢竟萬一會錯意了的話，多尷尬啊。
可是越想越覺得剛剛對方答應地那麼快有點怪怪的，說的話也有點怪怪的……我原本有點想問，但是覺得萬一是我搞錯了的話，那會很尷尬，就又閉嘴了。而且我覺得是我搞錯的概率並不低。
就是有一點，讓我覺得有些慌——感覺小織隨口說的話都跟承諾一樣，搞得我開始努力回憶自己之前說的話有哪些，萬一我隨口一說對方放在心上當真了，那後面出問題了的話，豈不是也很尷尬！
回到家後，我在院子裡支起了爐子，一臉凝重地烤著秋刀魚。
而織田作之助則是在我邊上，拿著小扇子幫忙扇風。
偶爾有鄰居出來冒個頭，大概是聞到了煙味很不滿要找茬，看到是我們又縮回去了——這個地方周邊的大家都是很有眼色也很識時務的。
而我也收起了自己的思緒，把烤好的三條秋刀魚和小織一起一人一條，剩下一條給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蹲在旁邊的漂亮小三花貓。
「對了小織，明天我要單獨去一趟擂缽街。」
而原本還在那裡安靜啃魚的紅發少年看過來，沒有和我想的一樣如以往一般應聲，而是反問道：「為什麼？」
--------------------
來更新啦！擂缽街是哪裡熟悉的人應該知道了XD！
想不到吧，居然是幼中先出場呢！（邪魅笑）
PS：關於這條街有很多翻譯版本，我看的小說翻譯版本是「研缽街」，然後有其他地方翻譯成「擂缽街」或者「鐳缽街」的，因為大家似乎更習慣後面那種我就改了，配合大家習慣來。但是我要說「鐳缽街」應該是錯誤的，因為這條街取名是因為形狀盆地一樣像那種搗藥用的容器，無論是「研缽」還是「擂缽」都是容器，但是「鐳缽」不是一個詞……
PPS：以下是發現有讀者對小織有錯誤認知，特意來做個簡單分析————
其實我覺得大家對織田作有錯誤印像是因為青年織養了太多孩子（……）少織其實吧……真的又酷又冷，是冷漠的冷，整個人仿佛是個空洞機器。他其實相當懂，然後有了目標就去完成，除了目標之外什麼都不在意。他也完全不遲鈍，相反還很敏銳很懂人性，包括少年對上社長的時候的發言、後面和富商之子對峙對富商之子的解讀、以及第一次遇上宰的時候，直接看透這是個啥樣的人。
他只是單純的，不會吐槽，而已啊！（大聲）
而我說他本質應該是個肉食系是因為……你們要看看這家伙的行為。
洗手不干後直接當掃地僧到周圍全員不敢惹、自己的住所成為無風地帶、說好不殺人意思是有人惹上門就打到對方喪失行動力但是留一口氣、依舊在干相當危險的工作、第一次遇上宰碰瓷的時候那冷靜的解讀和反擊……我直接選取一段小說原文吧。
【他是真的很會抱怨。吃飯、睡覺，還有其他時間的娛樂。他對我的每一個看護方法都盡情挖苦，全力批判，貶低得一文不值。沒有一樣東西能逃過他的挖苦。簡直是個殘暴的帝王。而我，像個九歲的女孩一樣低聲哭泣也不為過。
但實際上我很冷靜。要問為什麼，那是因為我知道太宰的批判只不過是他基於自己的目的而表現出來的演技。他的目的就是讓我投降。讓我徹底失落下去、讓我無法忍受，直到不想理會並把他從玄關丟出去。那就是他的勝利條件。所以他說什麼我都很冷靜。實際上，他對我妥善且完美的看護無話可說才對。
比如這樣的。
「喂你！粥太燙了！這麼燙根本沒法喝啊！」
「喂，真的很燙！我的雙手都被捆著不能自己動手啊？不是，唔，所以說，別強行塞…… 好燙！好沆！」
「我在吃！我正在吃啦！別再塞過來了！真的……等……我動不了……嗚啊進眼睛裡了！好痛好燙好痛！」
「不是……一天只能去兩次廁所真的不能改改嗎……？就算是黑手黨的囚犯，也比這要自由一點啊……」】
——看看，自我比喻是一個九歲女孩，然後行為上其實讓宰吃癟，並且認為自己差點就可以弄死人的看護完美又妥善。
能讓宰吃癟的人真的不多。
這家伙只是心態佛系，行為可一點都不佛——後面被抓住拷問的時候，甚至會冷靜地批評對方的拷問技巧不過關、錯在哪裡。
包括最後干掉人的那段——————
【幾枚金色的彈殼落在地上，奏響銅管樂器一般清脆的音色。這是終結的信號。
我架著槍靜止在那裡，等著下一個動作。等著誰架起武器與咆哮一同蜂擁進這個房間。然而沒有一個人進來。誰都沒有起身，誰都沒有進行反擊。
站在房間裡的人類只剩我一個。
所有人都倒在地板上□□著。兩腕，又或者是腿，又或者是肩膀被擊中，因為出血與疼痛而痛苦著。但是沒有任何人死亡。】
——即使金盆洗手了，他本性裡的快狠准其實一直都沒變。
第15章 誰動了我奶酪
……什麼為什麼？！而且為什麼問啊！這家伙之前也不像是會關心這種問題的人啊！
我啃了一口秋刀魚，一臉嚴肅道：「我有我的理由，不要多問。等以後你就知道了。」
紅發少年沒有立馬應聲，而是盯著我大概五六秒之後，收回了目光：「嗯。」
我：「……」為什麼有那個停頓？！為什麼我居然還會有點心虛？！我不需要什麼事情都報備吧！
雖然感覺上微妙地有點莫名過意不去，但是我還是在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來、在織田作之助的目送之下，硬著頭皮頂著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壓力，踏上了前往擂缽街的旅途。
擂缽街可以從字面意思上理解，擂缽指的是它的地形——因為大概一年半之前這裡發生了一場巨大的爆炸事故，之後出現了擂缽一樣的碗狀大坑。
之前的一切都灰飛煙滅了，現在在那裡聚集起來的人都是身份上誘那麼點問題的，相當於一個公認的灰色地帶——尤其是它距離租界還很近。
我以前也在那裡混過，那個時候那裡還不叫擂缽街呢。我也是在那裡認識了尾崎紅葉……就是之前我說的，對我親切的殺手姐姐。
自從上次對方私奔失敗被抓回去之後，就沒有再見過她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如何……應該還是好好的吧，畢竟她的能力擺在那裡，那個傻逼老頭也舍不得動她。
只是肯定會有警告了。可惜因為上次的事情之後，為了我們雙方的安全，就此斷聯，不可能干涉了。
而我去那裡麼……是打算把之前藏在那裡的部分現金給拿出來。
為了我們的創業啟動資金，我甚至開始動用我的養老金了！我為了這個家為了對得起選擇了我的友人，我真的犧牲很大了！
而我也不是那種做了點什麼就非要對方知道的類型，最重要的也不想把自己偷偷在多處藏有資金這件事說出來，所以想著自己單獨去……這種事情怎麼可以說出來！
我走在街道上，四處張望著。
雖然不是第一次來……而且我之前也在這邊生活過，甚至可以說是這邊的原住居民，但是這邊的確和我小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完全沒有了當年存在的痕跡，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年半前的那場爆炸裡清除干淨了。
無論是當年對我親切的大姐姐，還是曾經搶了我好不容易拿到的糖的弱智兒童；無論是當年收留我的好心退伍雇佣兵大叔，還是後面找上來的他的仇家……啊，仇家這點應該不算。畢竟後來我掌握了自己的異能，就已經把他們全滅了。
那個時候我才八歲，回到家裡看到亂糟糟的一切和躺在血泊中的大叔，花了大概一小時的時間接受了現實，然後花了一年的時間掌握自己的異能，然後花了一星期發現自己無法靠著自己掌握所有的仇家資料，於是從紅葉姐姐那邊知道了殺手這個行業來錢快，又花了半年干了幾票拿到錢去買到了自己想要的資料……
然而，最後復仇的只需要只有一分鐘。
將那些人全部干掉，只需要那麼一點點時間。
獨自站立著的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麼是壓倒性的力量，同時我也明白了，即使擁有最強的力量，這個世界上你做不到的事情也太多了。
小時候看錄像帶，覺得裡面的主角很帥氣。我想著，如果能成為那樣子的主角的話，也許我就可以做到無所不能吧。我覺得這是我的異能是這樣子的表現的初始原因。
而真的使用起來，我也發現了，真正的主角除了帥氣之外，還有很多的無能為力。
你無法改變過去、無法逆轉時間、無法消除悔恨、無法挽回失去、無法讓自己停止哭泣。
就像是被那個小弱智搶走的糖，對方一下子就塞進嘴裡了，我就算暴打他讓他吐出來，我也不可能拿到自己完好的糖了，甚至看著那顆變得黏糊糊的糖都覺得有點惡心。
復仇完成之後，有一陣子的空虛時期，但是我還記得大叔說的他自己的退休夢想。那個時候的我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麼夢想，所以就拾人牙慧並且占為己有了。
不過同時，我也知道在這個破地方是不可能真正意義上退休的，尤其是我也有了不少仇家，所以我就有了計劃——攢夠錢之後，洗白上岸，然後退休過養老生活去。
而賺錢方向麼……我基本上首選那些孤注一擲需要復仇的單子。
雖然我會挑選下手對像，只殺我覺得該殺的人，但是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做的是什麼正義的事情，也不是出於什麼處境相同、拯救和自己類似的人之類的。
我只是單純地經歷過那些，十分明白一個道理——這種類型的雇主，最舍得給錢也最爽快，還沒有什麼突然反悔之類的後顧之憂。
還有一些雇主是傾家蕩產孤注一擲復仇，完成之後自己也不想活……哎？！等等！該不會因為我的雇主自殺率有那麼億點點高，所以我在道上的名聲那麼響亮吧！
別啊！當我覺得殺手這個名號太難聽的時候，我還自稱為「大夢想家」呢！這麼一來豈不是變得很地獄的感覺！
……雖然現在做不成大夢想家了，變成實干家了，還為此要動用我的養老基金。
「不過真的變了很多啊……」我雙手插在外套兜裡在街道上走著，看了看四周，感慨道，「完全都沒有過去的一絲影子了。」
因為這個地形，整個街道的設置都跟個梯田布局似的，我覺得在最中心的住戶一定在下雨天時很困難。
不過很快，我就沒心思逛街，也沒有心思去同情中心住戶了——因為，我來到了我藏錢的地點，發現有被動過的痕跡，而且我藏著的五百萬現金不翼而飛了。
……是誰！是哪個不要臉的東西搶走了我的夢想！我今天不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大夢想家我就不是漆黑之翼！
我陰沉著一張臉，感覺自己的異能都要克制不住發動了，拿出了當年復仇的韌勁開始追查到底是哪個傻逼干的，居然惹到我頭上。
在我小時候，隔壁的鄰居大姐姐教導我的「唯有錢和男人不能共享」的准則我還記得很清楚呢！而我並不打算找男人，所以我的錢是絕對不能……咦，等等，但是我拿這個錢出來當啟動資金的豈不是和小織共享……這個不一樣！和小織分享那是一種上供！
好在這一次找人要輕松很多，這不是仇家，拿到這個錢的人估計也是意外，甚至沒有多少掩飾，一看就是個新手。
等我找到人之後更加肯定了一點——這就是幾個比我還小的小屁孩！
不過我也不會掉以輕心，畢竟光憑運氣的話是找不出我的藏寶地點的。
「3區15號藏著的現金，現在交出來的話可以饒你們一命。」我用冷冷的語氣說道，一腳踩在准備偷溜的一個小鬼的背上，環視了一圈，有些詫異——居然是幾個看起來年紀最大也不會超過十三歲的小鬼頭們嗎？
厲害了啊，在我小時候這種小群體都是趨利避害最靈敏的類型，現在的小孩子膽子都那麼大了嗎？來歷不明而且明顯是別人藏著的大筆現金搶了不說還不抹除痕跡？
還是說……
感覺到身後的空氣劃破的聲音，我身子微微一偏，從背後襲來的廢棄鋼管直接刺入對面的牆壁裡。
是自身的力氣大？還是異能……
我微微皺眉，扭頭看過去，站在那邊的是一個看起來不超過十歲的赭發小男孩。不過我是不會輕視的，畢竟我在這個年紀已經能單槍匹馬搞反殺了。
赭發小男孩看過來，語氣也是冷冷的，帶著對峙感：「放開他們。」
我腳下踩著的小孩已經從一開始的驚惶變成了驚喜，剛剛的惶恐瞬間消失不見，高聲喊道：「中也！」
原來如此……依仗就是這個小男孩嗎？
看來是異能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我看著對方衝上前來，謹慎起見並沒有和對方有肢體接觸，而是躲開了。
對方還在那裡囂張地叫囂：「怎麼了？是怕了嗎？現在跪下求饒的話我不殺你！」
……好會說大話的小鬼！
「小鬼，教給你的第一課。」我眯了眯眼，緩緩地咧開嘴角，調整了一下身體姿勢，擺出了進攻的姿態，「論囂張，你是比不過我的。」
我語畢，身後的黑色羽翼已然張開。
「我很寬容，不會讓你跪下求饒，跪下和求饒之間選一項就可以了！」
--------------------
將小紀的過去稍微掀開一角。她是那種，雖然經歷了很多但是還挺豁達的，並且還是保持著純粹的類型。但是就和她說的一樣，她的原則是沒有原則，她很靈活。她的唯一主旨就是「我要自己過得快樂.jpg」，並且是個很容易快樂的孩子。
發現了一個丟人的數學問題，我把紅葉的年齡算錯了（深思）算了！不管了！反正是同人！就給原作紅葉改大兩歲吧！反正她很有大姐的樣子！（你）
PS：有人因為對少織感興趣想去看文野原著……住手啊！原著現在劇情很爛！不要入坑！快逃！以及原著裡織田作已經變成星星了，你只能在回憶殺裡看到他！
不過如果對少織感興趣可以去看第四季第一集 ，有少織和社長的初見，裡面少織短短的一分鐘出場但是酷炫到讓我開了這個坑。然後就是看小說《偵探社設立秘話》以及《撿到太宰之日》，我覺得這兩本更能體現出少織性格。織田作正式出場的話是黑之時代，這部分有全部的動畫化，我記得是第二季的前兩集？
第16章 我也是一環嗎
這個小鬼的確挺強的，而且能力應該是和操縱重力相關。
如果讓他繼續成長的話，未來估計會變成很可怕的存在吧。
不過……現在的他，還根本不夠看呢！
我是打不過小織，那也是因為小織那疑似預知系的異能天生克我、敏銳度和身手靈活度也比我高一籌。而如果是單純實力比拼的話，我能以一個小女孩的身份在不滿十歲就能接到單子並且干活賺錢，那肯定不是因為別人做慈善啊。
即使異能是重力這樣子方便的武器，但是人所能操縱的程度是有限的……只需要試探出對方的閾值，就能輕松搞定。
很容易，大概需要花個十幾分鐘吧……比在小織眼皮底下偷偷扔掉胡蘿蔔要容易多了。
——我一開始是這麼想的。
然而，這件事情比我想像中處理起來還要快……甚至可以說，還要一面倒。
小鬼的異能是挺厲害的，在最開始也能和我打得有來有回，我甚至想過這可能需要花費一點功夫……但是我沒想到的是，在我展露異能形成壓制局面之後，有人認出來了。
「那個異能……是漆黑之翼！」
「什麼漆黑之翼？」
「蠢貨！是那個殺手漆黑之翼啊！之前不是還有人來打聽過……」
「什麼？居然是她！漆黑之翼居然還活著！漆黑之翼是過來報復的嗎？！」
……再喊漆黑之翼的話我就把你們都殺了！——我一瞬間火大了起來，抽了個空隙直接閃身過去准備先教訓一下這幾個明顯是蹭的小鬼。
而在那個重力小鬼過來救場之前，這幾個嘴上不把門的已經一臉驚惶地瞬間反水了。
「不、不是我們拿的！」
「……是、是中也！沒錯！就是他！」
「沒、沒錯，是我們救了你，接納了一無所有的你，你居然還把危險引過來！」
「就是說啊！你應該要為此事負責吧？」
……這幾個小鬼在說謊。——我瞬間就有了判斷。
從話語上來說也是不符合常理的。
如果真的不是他們拿走的錢的話，那應該會在一開始我問的時候就說明、至少會流露困惑，而不是剛剛那種有些害怕但是似乎在等什麼的篤定模樣。這個時候這麼做，很明顯就是一種甩鍋。
只是……從這點也能看得出來，這些小鬼的確惡毒又不聰明。
他們如今唯一的依仗就是剛剛為了保護他們而站出來的重力小鬼，這麼一來的話……
我看向那個重力小鬼，對方臉上有明顯的怔忪，不過很快的，他就收斂起了表情，抿了抿嘴唇，一臉堅定道：「是我拿的，和他們無關。」
……哦？
看起來是個蠢孩子，居然會在這種時候還被人情綁架。我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如果有人敢做這種事情，這些家伙現在就已經沒有活口了。帶著惡毒又自私的寄生蟲，哪怕這個重力小鬼之後變得再強，也會被寄生蟲汲取營養到虛弱，最後暴露出自己的致命傷口的。
當然，這種事情和我無關。
「讓我放過他們也可以。」我盯著他，一字一句道，「把我的錢還回來，以及我剛剛說的，求饒或者下跪，你們自己選一項吧。」
我的本意就是來拿錢的，也不想大開殺戒。而這些小鬼也不值一提——在每個灰色地帶的貧民區地方，這種小鬼不止多而且是殺不盡的，是環境造就的。這種寄生模式也是這種人的生存方式，不然弱小的普通人也很難活下來。
他們會很識時務，就像是現在我那麼一說，那幾個小鬼立馬下跪求饒一起來了。
而那個叫做中也的重力小鬼則是在僵持了片刻之後，低下了頭顱，語氣僵硬地低聲下氣道：「對不起，請你放過他們。錢的問題我會解決的。」
我滿意地點點頭，算是通融了他們這一茬……然後在看到他們拿出來的我藏錢的箱子時，一下子火大了——這已經直接被用了一半啊！這就只剩下一個二百五了啊！
而重力小鬼也愣在了那裡。
這讓原本邪火無出發的我都忍不住對他心生一絲同情——看起來不止被甩鍋了，這倒霉蛋不知道錢被用了、甚至可能都不知道這個錢的存在啊！就這還想當老大嗎？打手的地位都這高啊！
我盯著那箱錢，臉色陰晴不定的，看向那群開始瑟瑟發抖的小鬼，語氣陰沉道：「我的一千萬只剩下這一些了？」
一個年級偏小的小鬼明顯還沒那麼聰明，震驚了：「什麼？！明明只有五百萬……」
一旁的人趕緊抬手捂住對方的嘴：「噓！」
我沉著一張臉，慢慢地向他們靠近，有一種磨刀霍霍的感覺：「什麼五百萬？我在那個箱子裡可是存放了一千萬。裡面除了五百萬現金還有一張五百萬的支票呢……」
「等一下！」重力小鬼果然出聲阻止了，明明年紀很小，此時說話卻帶出一種疲憊感，「那些錢我會還你的！放過他們吧！」
我一臉的陰晴不定，在思考了良久之後，衡量了一下，收回了手，同意了這個決定，對著對方抬了抬下巴：「可以，那你現在就欠我一千萬了，等一下跟我走吧。」
我過去將箱子蓋好，拿上了剩余的錢，在重力小鬼欲開口之前搶先說明道：「這剩下的錢是這段時間你們用我的錢的利息。你不會覺得我是慈善的吧？」
只有我家裡那個才是做慈善的把自己之前的工資都捐掉了！我可是一毛不拔的！
重力小鬼張了張口，最後還是閉上了嘴。他最後看了那群昔日的「同伴」一眼，認真道：「你們的恩情，我現在已經還給你們了。」
我在一旁冷眼瞧著，沒有阻止，也不打算違背約定後續做什麼。
沒有了這個「保護傘」，這群自大又自私盲目的小鬼不用我做什麼就會混得更很慘的。
當然，雖然我帶走了這個重力小鬼，但是他肯定是不能跟著我住的，我們家很小的容不下第三個人！
所以我去了一趟便利店，找到了店長，把這孩子丟給了他暫時照料，還把剩下的二百五十萬給了店長拜托對方給我找個店面。
重力小鬼緊繃著一張臉，不發一言跟在我身後，在我給錢之後跟他說讓他暫時住在店長這邊時，他的神色還變得有些復雜。
我明白的，這是腦補過渡了，誤以為這個錢是他的伙食費，說不定還在心裡想著我這個人還怪好的——當然我是不會去糾正的。
店長倒是挺高興的，他的妻女之前在黑手黨火拼中被波及意外逝世了，之後也一直沒有再婚。我也是看著這小鬼心性不錯還護短特意帶過來的，反正有他在，店長就有保障了——到哪裡去雇佣一個只需要給吃給住就行的保鏢啊！
「好啦，這孩子你可以放心交給我。我這邊空出一個房間來還是可以的啦。」店長笑呵呵的，還看向那個赭發小孩，「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不是什麼小朋友。」赭發小鬼干巴巴地回了一句，沉默了幾秒後，又回道，「我叫中原中也。」
——以上，就是我去了一趟擂缽街，然後帶回來一個我花五百萬雇佣的、目前欠我一千萬的小鬼的前因後果。
這件事我並沒有和小織說，只是在對方問起我去擂缽街的後續的時候，跟他說還算順利地解決了。
所以，在第二天，中原中也板著一張小臉、手裡還提著一個水果籃出現的時候，我還有點點慌，有些心虛地下意識看了邊上的紅發少年一眼。
「小鬼，你怎麼來了？」我率先發問。
「店長說，我欠你的那筆錢要還的話，最好是來問你怎麼賺錢。」中原中也緊繃著表情用著有些棒讀的口吻說完。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依舊保持困惑，「那你手裡的是？」
「……」赭發少年的表情變得更加糾結了一些，干巴巴道，「店長說，要上門拜托人的話，需要帶點禮物。」
他的語氣有些別扭，末了又加了一句：「欠店長的錢我也會還的。」
「很有志氣嘛，小鬼。」我伸手接過水果籃，暗道一聲店長真實在、這還挺沉的，看向中原中也，語重心長道，「店長收留你是看我的面子，但是用心給你准備上門禮物並且教導你人情世故是為了你。」
「……」中原中也的表情變得更加復雜了，憋出了小聲的一句，「我知道了。」
我滿意地點點頭——我的一千萬還是挺聰明的嘛。
「紀玖江，這是誰？」織田作之助偏頭問我。
「哦，我從擂缽街帶回來的一個孩子。能力不錯，但是人情世故上跟個嬰兒似的。反正之後要來我們店裡幫忙的。」我內心還盤算開了——還可以去問問銀狼那邊需不需要幫手，我這邊能出借員工，保證實力和心性都可以。
感覺銀狼給工資應該還挺大方的！
想到這裡我還添了一句：「不過因為一些事情，這孩子目前欠了我很多錢，差不多是賣身還債的過程吧。我們算是之後他的所有收入都要上交給我的關系。」
「……我會盡快還清的！」
「那是自然，錢這種東西只會貶值，我等一下還要和你算年利率呢。」
「五年……不！三年內我就能還清！」
「哦豁！很會說大話嘛，小鬼。三年之期嗎？那就三年之內還清我就不加利息，還不清就翻倍如何？」
「翻倍就翻倍！」
……這小孩真好騙啊。——我震驚了，正想再多說點的時候，一旁的織田作之助突然開口了：「感覺你們關系很好的樣子。」
「並沒有！」中原中也立馬矢口否認。
我倒只是歪了歪頭，摸了摸下巴——我倒是不討厭這個小鬼。能力強還護短並且不會因為被背叛被拋棄而報復或者滋生黑暗的孩子，別說在橫濱了，在全世界都是稀少品種吧？這年頭，情緒那麼穩定的人真的不多了。更何況他是我的一千萬呢！
啊，小織是例外，像是小織情緒這麼穩定的已經不是不多的水准，是野生大熊貓的水准了。
而紅發少年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向我，表情看起來還是那麼穩定，就是說出的話和他的表情很不符合：「我覺得有點嫉妒。」
「……啊？」X2
--------------------
紀玖江（震驚）：他也想要給我交錢嗎？！有這種好事？可惡，為什麼我們不早點認識！
中也（同款震驚）：他居然羨慕我欠這個女人錢？！他沒事吧？！
之後的中也：……我是你們play中的一環嗎？
這本文裡的中也可能會是平行宇宙裡最貧窮的中也了（……）
PS：不用擔心小紀，她獨自在橫濱混到那麼大，心眼其實不少的。不會吃虧的。
PPS：本世界線裡，中也不會加入□□。
第17章 你預見的未來
聽到織田作之助那麼說，我的確有些震驚。
最主要是他的表情也根本不像是他嘴上說的那樣子，也就眼神稍微流露出一些端倪來，讓我有些將信將疑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嫉妒什麼啊？明擺著我們關系更好啊，有什麼好嫉妒別人的？
看看一旁的小中也，已經露出了「你沒事吧你嫉妒我欠錢嗎」的表情來了啊！說不定覺得我們是怪人了啊！
而對方這麼說似乎也只是單純地表達一下自己的想法，也沒等我有個回答，直接就收回了目光，還看向中原中也，安靜地發表了自己的看法：「雖然不知道你欠了紀玖江多少，但是現在的你的話，根本不可能做到在三年內還清欠款。」
中原中也：「看不起人嗎？」
織田作之助：「是陳述事實。」
我：「等一下！小織你到底站在哪一邊的！」
最後，還是變成了一個詭異的場景——我們在家裡的茶幾前坐下了，織田作之助還打開了店長送過來的果籃，洗完了水果端到桌子上。
中原中也看得一愣一愣的，末了露出了有些恍然的表情：「原來你們是那種關系……」
「我知道你想說的是哪種，但是實際上不是，我和小織是同伴。」我拿起桌上的蘋果，直接啃了一口，含糊著回答道，「你的話現在想要賺大錢還嫩了點，先做到不會輕易被人騙和利用再去接活吧。」
中原中也一開始露出了有些不服氣的表情，不過大概是想到了自己之前在擂缽街的待遇，又默默地閉上了嘴。
「啊，還有一點，記得離港口Mafia那邊遠一點哦。」我提醒道，「一是因為我討厭港口Mafia，二是店長的家人是死在那個組織的波及下的，三是港口Mafia的首領是個腦子拎不清的弱智暴躁狂老頭，會很麻煩的。」
我注意到中原中也在我說第一點的時候還是半睜眼完全不在乎的樣子，但是我在說第二點的時候眼神立馬變得認真了起來。
看得出來因為店長的收留和熱情讓他會顧忌店長的心情。
「嘖，我知道啦。」赭發少年伸手撓了撓頭發，小聲嘀咕了一句。
我這話也不是無的放矢，就像是我小時候自己接活一開始也吃了不少虧，被吃了不少回扣。但是這就跟找房子繞不開中介一樣，想要直租是很難的，我還是後頭有人脈才起來的。
想到這裡，在中原中也告辭之後，我還好奇地問了織田作之助：「小織你一開始是怎麼接觸行業的？」
對方回憶了一下，回答：「意外得知，然後又沒有別的事情可做，就做這個了。」
「一開始也是別人介紹的吧？那有被人吃過回扣嗎？」
「嗯。」
我好奇了：「哎……那你當時是怎麼處理的？」
「只是利用話術的話，沒有找他們麻煩。欺騙我背叛我的話，都殺掉了。」紅發少年的語氣很平穩。
這種對話換個人來聽的話，是會要報警的程度吧……不過因為是我，所以沒事啦。
畢竟我也差不了太多。
「哎……我的話稍微有些不一樣。」我仰起了頭，眯眼開始回憶，「我還是比較看重錢一點，所以讓他們拿值錢的情報買命。」
所以我追求的可以說是利益最大化。也是因此，在後續的任務裡，我把情報看得頗為重要。
就像是知道我的仇敵要找小織來殺我也是……唔，看現狀的話，很難評價這份情報到底值不值。畢竟如果我什麼都不做的話，小織也不打算完成那個任務來干掉我。
唔……如果沒有小織的話……
「所以我接了暗殺你的任務，也是紀玖江你獲得的情報嗎？」織田作之助忽然合上手中的書，防止在一邊，問道。
對於這點沒什麼好隱瞞的，我點了點頭：「嗯，是啊。」
「那如果提前知道後來我拒絕了那個任務，紀玖江你會怎麼做？」
「嗯……可能會躲得遠遠的。」我誠實地回答，「會安分一段時間，然後考慮要不要復出。也有可能會換一份工作。」
畢竟我的存款零零散散加起來也有八千萬了，本來是打算攢個一個億就收手洗白上岸的……其實比較難的部分在於洗白，我們這些有異能還有案底的人，要洗白是繞不過異能特務科的。畢竟留著案底，異能者是不能離開橫濱的，各個逃離通道都有異能特務科的人把持著。但是異能特務科沒有那麼好打交道……要洗白估計需要幫忙做事、並且是需要賭命的事情吧。
不過人最後總是要賭一把的，為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所以……如果不是有小織的話，我應該會在18歲之前搞定我想要的一切，然後瞄准時機隱退，想辦法到別的城市安穩度日吧。
「不過我覺得有小織你在也挺好的。」我說著笑起來，「感覺這樣子比較開心。」
如果要找深交的同伴的話，首先對方不可以弱、不可以輕易死掉，其次就是要和我合得來。小織就很符合這個標准。而且最妙的地方是，這還是他自己送上門……嗯？等等？可是最開始似乎是我自己送上門……嗯！所以這是我自己找到的！果然還是我最棒！
我將邏輯圓起來，然後滿意地一點頭，接著問起了剛剛的困惑：「小織你剛剛說有點嫉妒，是嫉妒什麼？」
如果是嫉妒小中也要給我錢的話……咳，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另一份師出無名的饋贈。
咳，當然我也知道，這個可能性約等於零。
看著我的紅發少年唔了一聲，頓了頓，露出了幾分思索的表情，開口道：「老實說，我不知道。」
「哎？」我有點懵——這是什麼回答？
紅發少年垂眸道：「應該有理由，但是我仔細想了想，感覺我能想到的理由都不夠充分，所以不知道。」
我沉默了，也收回了目光，低下頭，掩蓋起嚴重的震驚。
哎……等等……哎？
……不，應該不會吧？嗯，絕對是我多心了的！先不說小織給我一種根本沒有那方面的欲望的感覺，而且怎麼著也不可能是因為這個吃小中也的醋啊。
「紀玖江，你知道嗎？」
「啊？什、不知道啊！你身為當事人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呢！」我回過神來，露出了一本正經的表情，決定岔開話題，同時也是為了試探，我說起了怎麼遇到小中也以及他怎麼欠我錢的。
當然，我是不會說我實際上只掉了二百五十萬然後讓人欠了我一千萬這件事。
最主要是這年頭看到不會賴賬而且未來能還得起錢的潛力股真的不多了，好不容易看到一只純正的肥羊。
織田作之助聽著，全程看起來都挺平靜的，而他的提問則是和我的初衷完全沒有關系的問題：「被搶糖？」
「是啊！」我以為對方是感同身受，說起這件事還有些義憤填膺的，不由自主地多說了幾句，「那個弱智小孩也是我的鄰居，搶走了大姐姐給我的糖我很生氣，因為我們兩個的發色和瞳色接近大姐姐還以為我們是姐弟，我就更生氣了……啊，不是我故意罵人弱智哦，是因為那小孩被車撞到過腦袋，我還以為他會掛呢但是後面居然沒事人一樣站起來了……那之後我總覺得他表現得腦袋不聰明是因為腦子被車撞過，大概率是弱智了。」
織田作之助認真地聽著，聽到最後回了一句：「也有可能是異能。」
「……啊。」我反應過來，目露恍然，「啊……」
呃……別說，還真有可能。
「不管了，反正之後我離開擂缽街就再也沒有碰到過他了。」我又瞥了紅發少年一眼，安心了——這家伙說嫉妒感覺只是嘴上說說。不過內心不舒服我明白啦，很正常的，就是對於最好的朋友的獨占欲嘛！就跟我上次不想讓他離開去銀狼那邊一樣。
不過……說到異能，我對於一件事有些好奇。
為此，我忍不住瞥了對方一眼，欲言又止的。
織田作之助注意到了，用疑問的眼神看過來。
我則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撓了撓頭，遲疑了片刻後，還是決定問出來：「小織你的異能是預知類的嗎？」
對方並沒有立馬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紀玖江你想知道嗎？」
……這應該是，單純的字面意思上的問我對吧？沒有什麼潛台詞吧？
我在苟一下和好奇心之間掙扎了一會兒，決定試探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可、可以嗎？」
「我的異能【天衣無縫】是可以預知未來發生的事情，比五秒長一點，比六秒短一點。」
……這麼直接告訴我的嗎？！這麼詳細的嗎？！這麼信任我真的可以嗎！
我受寵若驚的同時又有點惶恐——這樣子真的不要緊嗎？
作為一種禮尚往來，我也說起了我的異能：「我的異能的話……你也已經見過了。那種類型的台詞其實也不是我想說啦，但是那是發動異能的條件，我的情緒是必須的條件。脫離那個狀態的話瞬間實力會掉檔次的，但是如果能保持的話，我是幾乎無敵的哦。」
「至於我的漆黑之……咳，我的翅膀嘛，它其實可以算是翅膀形狀的武器。真正的攻擊模式……有點類似於我之前給你看的那本美式漫畫裡的毒液一樣，形態是多變並且可以轉換的，可以攻擊也可以防守。我的異能表面上是沒有破綻的啦！」
就是從內心開始破壞就……但是畢竟沒有異能是沒有弱點的嘛。小織的也有時間限制呢。
我想這就是為什麼我的情緒比較飽滿的緣故……
想到這裡，我還湊過去做到他的邊上坐著，雙手抱著膝蓋，歪著頭看他：「這樣子的話……小織你見到過很多次自己死亡的場景嗎？」
紅發少年微怔，幾乎是下意識地別開了目光，垂眸嗯了一聲。
我目露了然——小織的情緒比較淡薄、剛剛見到他的時候那股子完全沒有情緒的樣子也有了解釋了。一個見證過自己上萬次死亡的人，對於死亡這件事感到麻木也很正常。
想到這裡，我抬起手，用食指戳戳他的臉，成功後暗道一聲「好耶」，在對方看過來的時候輕咳兩聲，一本正經道：「但是未來的無數種可能都不算未來，我們所經歷的現在才是真正的未來。小織你現在的未來就是坐在這裡和我聊天，僅此而已。」
「……嗯。」紅發少年注視著我，忽然開口喊了一聲，「紀玖江。」
「嗯？」
我看向他，看著紅發少年張了張口，停滯了幾秒之後，復又閉上。那雙藍眸依舊是那副子沉靜的狀態，似乎又有點不同。
在我疑問的目光中，他緩緩開口了：「……沒什麼。」
「哦……」我愣愣地點了點頭，緊接著反應過來，「不對勁！你不是那種會遲疑的類型啊……啊，是不是對我用異能了！你到底說了什麼啊？」
「我說了，沒什麼。」
「可惡！別弄得我更加好奇了啊！你這個異能簡直作弊！」
--------------------
給小紀的異能解釋一下——類似於毒液（？）發動和維持條件是情緒波動值，無論是正面還是負面——是不是一瞬間變得很好懂了？
小紀外貌是黑發金眸，黑豹配色，長相等過兩天封面好了你們就能看到了！是個可愛元氣少女！
有人注意到15章搶了小紀糖被她喊弱智兒童的……當然人家不是真的弱智（？）只是小紀有私仇那麼喊。這一位也是原作人物，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有人猜到了XD我覺得挺好猜的。
***
第18章 試探還是隱瞞
我覺得我們的關系變得更親密了——畢竟是互相交換了各自的異能情報的關系哎！根據告訴別人自己的異能具體條件就跟裸奔一樣那就是……呃，不，這個比喻不對勁，去掉。
不過……我不得不說，我以前覺得我自己的異能就已經夠BUG了，畢竟是只要我有求生欲、我的情緒就會波動劇烈，我的異能就無法被打破。
當然也有天敵，一種是精神類控制的——如果控制我自殺的話，那我的異能也沒辦法；還有一種就是時間預知系，無論是《JOJO的O妙冒險》裡的時停，還是小織那種預知系，都相當於在卡我的BUG。這種我沒辦法徹底戰勝，但是如果毅力夠強的話，暫時溜掉的可能性還是很高的。
就像是第一次和小織對上，最後如果不是他突然放過我的話，我可能會打個持久戰，還是能苟下來的……除非他一直不放棄目標追著我。這也是當時我所擔心的覺得自己要完蛋。
我想了想我的異能初心是因為看錄像帶看到中二主角很酷炫，感覺也能理解這個異能的機制形成——早期熱血漫畫主角開掛就是逆境之下情緒到了開始爆種，而這類主角還有一個最顯著的特點就是打不死的小強續航苟活能力強。
當然，這種異能也就是戰鬥特供，生活上根本沒有用——畢竟我的漆黑之翼本質上思維和我同步的「毒液」，而不是真正的翅膀……不如說生活中飛起來還容易成為靶子，更加不能使用。
相比之下，小織的異能簡直是生活中相當便利的BUG——尤其是在我回憶起來自己猜拳一直輸之後。
——這個異能如果去賭場的話，豈不是能輕輕松松大撈一筆嗎？！能直接賺到上所有賭場的黑名單啊！而且小織自己能力強可以從賭場的後續報復圍剿中順利逃掉的！
我都已經腦補完萬一賭場中途就被圍堵被請喝茶時該怎麼順利逃跑了，然後想起來小織這家伙不止輕松就把自己過去的積蓄（估算有很大一筆應該比我多）給捐掉了，而且整個人物欲也很低……唔，這家伙肯定不會靠這個賺錢了。
小織這家伙其實挺奇怪的，明明物欲低，然後又是為了寫小說而做出人生重大決定，怎麼看都像是很注重精神追求的吧……在我給他推薦各種影視作品音樂漫畫之前，他個人完全不接觸。
我很困惑，是不是在和我認識之前，這家伙除了工作就是發呆。
啊，應該也有看書——不然也不會遇到那本改變他人生的小說。
說到這個，他最近開始寫了，我問進度的時候，他說還算順利，讓我覺得很好奇——但是我忍住了沒有直接看坑。
我決定等他寫完了再說！
只是，比起這個，我更在意的是……
「真的不能告訴我嗎？」我有些不甘心地扒拉著對方的肩膀問道，「或者給我一個範圍？」
「不能說。」織田作之助倒也沒有否認他的確對我用了異能預見了我的回答然後還保密，只是嘴巴依舊很緊，「告訴紀玖江你的話，就沒有用異能的必要了。」
「哎——這是什麼風險規避機制嗎？話說就不能直接問我嗎？到底是什麼問題不能讓我知道啊！」
「是秘密。」
「……可惡！你這樣子說豈不是更讓我好奇了嗎！好過分啊小織！」
我對於這個問題也有那麼一點自己的猜測。
就小織的性格來說的話，既然他特意用了異能還不肯說結果的，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這個問題會讓我難過或者生氣，要麼就是……我的回答不是他想要的。
第一種的話，根據我們剛剛的話題來說，很可能是觸及我的過去……例如我是怎麼走上這條路的之類的；
第二種的話……唔……雖然我覺得不太可能，但是……
我一臉凝重地想了一會兒，在對方邊上挨著他坐下，腦袋湊過去，低低地喊了一聲：「小織。」
對方聽到了，偏頭看我。
我們的距離極其近，近到可以看清他的紅色發絲，我甚至能看到對方藍眸中我的倒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還是因為現在周圍太安靜了，能聽到對方淺淺的、極其輕微的呼吸聲。
織田作之助沉默著看著我，眼神和表情都只是單純的疑問。
我松了口氣，撤回正常的社交距離，臉上也掛起了笑容：「沒事啦，只是想問你吃鳳梨嗎？」
我並不是說討厭小織，不如說我挺喜歡小織的，也喜歡和他在一起，甚至於別人挖我牆角的話我會不爽，仔細一想如果他對別人特殊待遇比對我更好的話，我也會吃醋。
但是我覺得這和對於異性的喜歡是不一樣的。這更像是對關系最好的朋友的占有欲。
就像是，如果當時紅葉姐沒有去港口Mafia、我們兩個一起住的話，我也會是這個心態的。就跟得知紅葉姐有了戀人而且兩人還私奔了的時候，我吃醋到半夜偷偷咬被角哼唧一樣。
如果小織真的告白的話……我會拒絕的吧。
一是因為我很重視小織這個朋友，如果我沒有對等的感情的話不可以答應；二是……我承認，紅葉姐的經歷給了我一定的心理陰影，讓我下意識地覺得戀愛是個會伴隨著危險與死亡的壞東西。
總而言之就是……維持現狀又快樂又簡單還安全，為什麼不呢！
……不對，我想得太多了。小織本人是沒有那個意思的。我自己也知道自己有的時候腦補會有點多，在施展異能的時候是有利的，在其他的時候容易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不過現在確定沒事了！我感覺自己又活了！
「啊對了，我已經拜托店長幫我留意店面了。過段時間裝修完畢感覺就可以開店了！」
「是之前說的甜品店嗎？」
「那個我感覺太復雜太考驗手藝了，我在做了一陣子市場調研之後，決定換一種。」我用叉子插起一塊鳳梨，咬了一口，「剛好還是店長大叔提醒的，甜點要配茶……所以為了方便我們干脆就把甜點和茶結合一下——做奶茶吧！」
因為有了目標，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干活了——布置店面、進原料、嘗試寫菜單和新品。
我還挺忙的，雖然布置店面這件事可以交給店長和小中也幫忙——讓我意外的是小中也的審美還是挺可以的；進原料這點可以交給小織——可能是因為之前的工作的經驗積累；而我則是負責最主要的確定做什麼，和定下最終的菜單。
期間還包括了贊賞了小織有創意的「激辣奶茶」的新想法，然後讓他把做的新品拿來，給了不知情的上門幫忙的小中也，然後指著被嗆到流淚的小中也嚴肅地表示不能害顧客，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小織說「好吧」的時候看起來還有點遺憾。
「那家伙是沒有味覺嗎！」中原中也在喝著正常的奶茶衝淡嘴裡的辣味的時候，一臉震驚地說道。
「也可能是尋求刺激。」我一臉誠懇地回道。
我這不是隨便說說，是認真猜測的。小織這家伙看著安安分分，但是知道他的過去和他的異能的我看來則是另一個樣子的。辣味本質上不是味覺而是痛覺，某種程度上而言，未嘗不可能是因為對於各種危險的可能和死亡麻木之後，尋求一種痛覺代償。
有的時候會覺得小織本質上是有點S的。
總之，中途廢了一點功夫，期間還有其他的打零工活動，以及我抽了個時間把小中也介紹給了銀狼——畢竟也要保證這孩子能還得上我的錢，為了不讓他擺爛，必須要讓他先看到還清的希望！
銀狼和那位名叫江戶川亂步的偵探一起開了一家偵探社，是走灰色地帶的那種——當不能交給軍隊和警察這種白道的、又不能直接倒向□□的時候，就專門找他們了。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的收益應該還是挺可觀的，而且可能是看著小中也一個十歲小孩就出來自己打工還債真的不容易，銀狼給他的錢也挺多的。
當然，其中也有一些不怎麼美妙的小插曲，例如……
「我當時只是欠你五百萬對吧？」赭發少年在將自己的工資上交之後，一臉不善地發問，「亂步先生說了，你當時應該只是放了五百萬，你這個奸商偷偷加倍了！」
「什麼叫做奸商！你這孩子怎麼和你的恩人說話的呢！誰帶你離開了寄生蟲之家還提供你吃提供你穿讓你賺錢的！」
「我的吃住都是店長提供的，而讓我賺錢的是福澤社長和亂步先生。」中原中也面無表情道。
「那是誰給你這個機會的呢！」我一臉正義道，還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臉。
中原中也大概沒想到我突然的出手，慢了一拍往邊上一躲，還是被我掐到了。
織田作之助就是在這個空隙裡進來的，看到眼前的一幕沉默著盯著我。我莫名地有些心虛，訕訕地收回手。
而中原中也則是皺著眉頭揉了揉自己的臉：「我是感謝你找人收留了我，但是你騙我擅自把欠款加倍也是事實！」
我：「你說我偷偷加倍有證據嗎！」
中原中也：「可惡……」
織田作之助冷不丁地插了一嘴：「如果去問江戶川亂步的話，他能找到證據吧。」
中原中也：「對哦……你看！」
我對於自己人的突然反水震驚了：「什……小織你到底是站在誰那邊的！我要鬧了啊！」
最後，還是在一番據理力爭和討價還價、以及小織拖我後腿的情況之下，總算約定了去掉了利息，五年內、也就是小中也在十五歲之前能還我一千萬的話，欠債就一筆勾銷。
當然，看著小中也離開時那依舊凝重的小臉，就知道這孩子現在也明白了，即使是五年內要完成這件事也是挺艱巨的。
因為我實際上只是丟失了二百五十萬，而這一千萬看著肯定能拿到，我也就同意了。
我也沒想壓榨童工，只是看著這倒霉孩子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嗆我不爽。現在的話我們雖然鬥嘴但是關系還算挺好的。
就好比我掐他臉他會不爽會躲，但是也不會動手——換個其他人來肯定就是重力警告了。
而雖然一開始見面不愉快，中原中也是個還挺好孩子。
這是偵探社社長和便利店店長兩位長輩級別人物公認的。
我也贊同。因為如果我要求他幫忙並且說明了就當還欠錢利息我不給工錢，他會不高興甚至有時候罵罵咧咧但是還是會把活給干完。
有的時候很擔心這孩子在橫濱這種地方該怎麼生存，遇上個心思深的壞人這不得被騙得底褲都賠掉甚至要給對方打一輩子工還自己心甘情願——還好他和偵探社走得近，有我、店長、還有銀狼三個人看著。
就這樣，我們還迎來了一個頗為忙碌的新年。
「今天就是除夕了呢……」我感慨著，扭頭看向在那裡乖乖聽我的話打包禮物的紅發少年，「店長邀請我們去他家過年守歲，去嗎？」
低頭包禮物的紅發少年抬起頭來，看過來：「不能在自己家過嗎？」
--------------------
寫到最後突然感覺像galgame（喂）
小紀不遲鈍的，只是小織比較難猜，以及人生三大錯覺之一就是「他\\她喜歡我」，小紀這個容易想多的習慣自己疊甲（？）
中也這邊不會進入港口Mafia，因為只和羊呆在一起一年多也用一千萬買斷了關系（？）所以後續也不會受羊的影響。以及大家應該看得出來了，相反的他會進入偵探社，這個想法也是源自於朝霧在黑敦白芥IF裡有的後記有提到中也也進入偵探社的可能性，我當時就很想寫寫看，這本裡終於圓夢了！
什麼森先生？他怎麼樣和我們有關系嗎？
PS：織田作的【天衣無縫】不是被動技能，只是死亡會觸發被動，然後可以主動使用，這點在官方小說裡有很清楚地說明，他還利用這點和太宰打牌贏得讓太宰生無可戀地把港口Mafia的內部密碼都說了。
上章少織不主動提死亡是被動觸發的不是保密，而是知道小紀重視朋友會糾結這點。只是他不說小紀也敏銳地察覺到了這點，然後小紀直白地告訴他——直面無數次自我死亡到對自己的死都麻木了的灰白世界是虛假的可能性，和我在一起安靜聊天的現在才是你真正的未來。
PPS：大家可以猜猜這條世界線是首領宰IF還是正篇世界XD
第19章 守歲時不能睡
「……哎？」我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回過神後遲疑著點點頭，「回家守歲倒是也沒有事啦……」
的確是沒有事，就是有那麼點怪……唔，不過仔細一想也不算奇怪，這也算好事——至少小織是的確把這裡當家了吧！
……雖然這才一年前還只是我的家。
算了，一起生活總比被鳩占鵲巢要好。
不過晚上守歲另說，中午還是可以過去玩的，晚飯也可以直接在那邊吃就不用自己麻煩了。我順便還邀請了偵探社的那兩位。——因為我認識的人真的不多，平時會接觸還知道我裡身份的人就更少了。
銀狼先生似乎有些糾結，不過還是來了。看著江戶川亂步興衝衝的樣子，我覺得很可能是因為銀狼先生覺得自己一個人帶孩子太麻煩了，干脆帶他出來。
不過再見到江戶川亂步我還挺高興的，因為……
「來，亂步先生你來嘗嘗看。」因為對方上次一眼就看破了我真實身份，導致我都用上了敬語，興衝衝地把過年後就准備上市的奶茶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推過去，「看看你最喜歡哪一款……小織你給我坐下！別想去嘗試做激辣奶茶！那種除了玩游戲當懲罰茶之外沒有其他人會買的！」
「哦。」原本已經站起來的紅發少年乖乖坐下了。
「哈哈哈哈，小織真的很像是妻管……」店長在那裡笑呵呵的，打趣的話說到一半就接收到了我的死亡視線，把後半截話咽了回去，緊急改動了，「很像未來會變成妻管嚴呢！」
「不用未來吧？感覺已經是了啊。」坐在店長邊上的中原中也很沒眼力勁地吐槽。
「中也弟弟，吃你的飯！」
「別那麼喊我！你又不是我姐姐！」
我抽空小心地瞥了一旁的織田作之助一眼，對方單手托腮看著我們這邊，並沒有說什麼，看起來對於剛剛那番話並不在意。
我暗地裡送了口氣——自從上次感覺氣氛有點怪之後，在這方面我就一直有點敏感。本來還想注意一下平時的衣著和用具不要那麼情侶感……但是再一想，覺得故意避開又顯得太刻意了，所以最後還是一切照常。
確認織田作沒有異常之後，我又警惕地看向了江戶川亂步——這家伙畢竟是個敏銳的名偵探，推理能力還很厲害……
然後，我就看到了肚子鼓鼓的半癱在座位上的一位黑發青年，並且還在打嗝。
我沉默了一瞬，視線轉移到對方跟前的奶茶，震驚了——那麼短的時間內全部喝完了嗎？而且……
「等一下，為什麼把珍珠奶茶的珍珠全部剩下了啊！」
江戶川亂步打了個飽嗝，摸了摸肚子道：「因為那個不甜啊。」
……我想到了第一次見到他時對方把所有的年糕都剩下的場景，感覺自己頓悟了什麼。
不過這個習慣真差……我看向了一旁神色嚴肅的銀狼先生：「社長先生您不管管嗎？」
「……」銀發青年沉默了片刻後，開口道，「強行干涉的話，會被說像老古板的吧？」
我更加震驚了——這是什麼有偶像包袱的溺愛孩子的家長啊！不是我說，這也太誇張了！
我忍不住過去坐到紅發青年邊上，帶著點擔憂，小聲問道：「我不像老古板吧？」
畢竟強行干涉這種事……仔細一想的話，我家就有這麼一個人，衣食住行被我全方位地干涉了——住房的布置都是我說了算，吃什麼也基本是我說了算對方吃得太辣還會被我說，衣服也都是我買的我搭配的，外出的話但凡兩個人一起出門那必定是以我的意願為主……
對方歪了歪頭，思考了半晌後，認真回道：「沒有，我覺得紀玖江很可愛。」
我一下子高興起來：「哎？真的嗎？不是因為今天要過年所以哄我開心吧？」
「不是。」
「嗯，相信你了。」
之前說好的就是吃午飯，本來是應該吃完飯、送完禮物之後就告辭的……但是結果還是比預定中的計劃要遲一點才能回家。
因為……剛剛年滿十歲的小中也，喝酒之後醉了，還開始耍酒瘋。
雖然說未成年不能喝酒，但是我們這種地方這種出身誰會在乎這種規定。我和小織手上都拿著店長給的果酒，一旁的江戶川亂步在喝了一口之後被苦吐了，離酒精遠遠的。而店長和福澤社長本來就是會喝酒的人。
在這樣子的情況之下，中原中也這個原本就有些小大人作風的孩子好奇之下嘗試喝酒，那也是正常的了。
而因為還是個孩子，所以喝了酒之後直接醉了，那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這孩子看起來酒品不行。」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還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過小中也唱歌不錯嘛……」
挺有天賦的……如果到時候還不上錢就送去出道當偶像吧。感覺會火的。
「中也！我要點一首《阿爾卑斯一萬尺》！」江戶川亂步在一旁一邊喝著奶茶一邊興高采烈地舉手點歌。
「什麼，居然可以點嗎……那我要點一首《殘酷天使的行動綱領》！」我一拍桌，跟著點上，扭頭跟著拿出DV來樂呵呵錄像的店長說道，「回頭錄像帶記得給我拷貝一份哦。」
感覺未來如果小中也真的出道的話，就可以拿這個去賣錢了。一定能大賺一筆。
不過不得不說酒醉了之後的小中也要坦率很多，雖然還是有點別扭，但是居然衝我喊姐姐了。
我頗為受寵若驚，一手拿著酒杯，另一手一胳膊將人攬過來還彎腰湊過去用臉頰蹭蹭對方：「雖然我並不想要弟弟但是我的確有把你當弟弟來看的！」
我正說著，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子視線，一扭頭看到了正坐在那邊的紅發少年。
我面露遲疑——小織不會是又吃醋了吧？咦？為什麼我要說又？
店長一直都很沒眼色，這個時候也在那裡笑呵呵地說話：「紀玖江你小心點哦，我看小織會吃醋呢。」
「才不會呢，店長你不要總是亂說啊。」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因為現在松弛的氣氛很適合，我說著還湊過去坐到織田作之助邊上，一手耷拉著他的肩膀，和剛剛蹭小中也一樣蹭了蹭他的臉頰，在那裡胡亂說著，「你說是吧，小織？」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抬手搭在了我的腰際。
我一下子從微醺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手一抖，手中的杯子直接掉落——當然沒有落地，這點反射神經我還是有的。
雖然在我伸手之前，小織已經抬手接住了杯子，並且將其放置在了桌子上。
我倏地直起身子，扭頭看他，對上對方看過來的藍眸。
我在內心默默數著數，配合著自己的心跳聲。在數到第六秒的時候，紅發少年微微偏過了視線，松開了手，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
……哎？剛剛那是……
應該，只是為了扶我一下……對吧？
我默默地伸手抽出一張桌子上的紙巾，幫忙擦拭小織手上剛剛飛濺出來的酒，看著對方安靜伸手垂眸的乖巧模樣，整個人的心情十分復雜——為什麼啊？為什麼明明是自己被占便宜了，卻有一種莫名心虛和莫名愧疚的感覺啊！
因為這一個插曲，在之後小中也終於消停了、我們也可以各自告辭回家了的時候，我一反常態地有些沉默。
還好過年的時候有紅白歌會看，不會進入尷尬冷場的時間。在到家窩在暖桌裡坐了一會兒之後，我就感覺氣氛回到了日常的水准，在那邊一邊吃著橘子一邊興致勃勃地和邊上剝橘子的小織討論今年小林幸子的衣服會是怎樣的造型。
當然，大部分時間是我在說小織在聽。他因為喪失吐槽這個功能，根本不知道小林幸子的衣服是多麼大的槽點。
不知道是因為今天一驚一乍、還是因為店長說謊那個果酒度數很低，在看完的時候我已經打哈欠了。
紅白歌會結束的時候距離零點還有十五分鐘，我不顧小織勸阻，決定將剩下的十五分鐘硬撐過去，還振振有詞：「這是必須的儀式感，就跟你要在自己家裡守歲一樣，一定要撐到零點……」
織田作之助也不再勸我了，而是肯定了一件事實：「紀玖江很講究這方面的儀式感。」
「生活需要有儀式感啦……這樣子才比較開心也有期待不是嗎……」我打了個哈欠，聽著鐘聲播報最後的倒計時，在正式跨年那一刻，對著邊上的紅發少年露出笑容，「小織，新年快樂，新的一年也請多多指教……我困了今天不鋪被子了就讓我睡在暖桌裡吧」
我說完之後就直接躺倒，往暖桌裡一鑽，閉上眼進入了夢鄉。
***
……啊，已經睡著了。
織田作之助看著身旁秒睡的黑發少女，盯著自己被對方腦袋壓到的手背良久，最後還是沒有抽手，而是努力地去夠一旁的抱枕，然後用這個換回了自己有些發麻的手。
紀玖江是個謹慎的人，就像是最開始認識的時候，對方的警戒心很高，睡覺的時候也是緊繃著的隨時會應對各種異變；
同時，紀玖江也是一個容易疏忽的人，就像是現在，因為信任自己了，就會放松下來，甚至一些明顯的跡像也會自我說服去無視。
所以……現在，還不能說。
紅發少年將桌上的零食和橘子皮都收拾了，再度回來，在對方邊上側躺下，注視著她的睡顏。
他又靠近了一些。
但是在快要觸碰到對方的時候停下了，半晌後，伸出手，輕輕地，將對方垂落的、遮住臉龐的碎發給捋到耳後，自身也退回了安全距離。
平日裡鮮少流露情緒和表情的少年臉上，此時面帶淺淺的笑容。眼眸的藍宛若夏日無雲的晴空。
「新的一年，請多多指教，紀玖江。」
--------------------
新的一年了！下章終於可以開始文案的買奶茶了！（？）
目前新年之後這一輩的孩子們年齡是這樣子的————
紀玖江：16
少織：15
亂步：14
宰\\中：10
芥：8
敦：6
小紀的外貌就是黑發金眸，外貌如封面。然後她的裝扮吧，日常的話很普通簡單，但是干活（?）的工作裝會偏哥特風習慣一身黑並且是精致的黑很多任務時間還會直接蒙面（因為增加中二值可以增加攻擊buff），以及日常會戴耳釘、耳扣等小首飾。是個有預算的情況下會精致講究、但是平時喜歡簡單舒服著來的實際小女孩。
情侶T恤是啥樣的你們看封面就知道了XD所以說這麼明顯的情侶裝誰看誰不迷糊（不是）
回頭給封面加字
第20章 身高不是重點
新的一年就這麼過去了。
像是新年參拜這種，我們就沒有去搗鼓了。畢竟我們不信這個，而且儀式感這種東西有一點就行了，不需要全套做齊，那就累贅了。
以及重點是我並不喜歡穿和服——萬一有危險要打架太不方便了！
漂亮的衣服那麼多，沒必要非要穿和服。
就是我很可惜的我的工作服日常不能穿了——雖然我的工作服是清一色的黑色系，但是我都是花大價錢定制的高級貨。設計和用料都很用心的。畢竟我不需要武器，我的異能就是我的武器，而我的衣服就是我唯一需要注意的裝備了……不過再放個幾年估計都要穿不上了，畢竟我有長高。
而說到長高……
「小織你……是不是變高了一些啊？」我在那邊吃著布丁，看著那邊在洗碗的紅發少年的背影，發出了以下的感嘆。
當然，我不是那種看著搭檔干活自己享受的人，只是我們有個值日表，家務活方面我們一周輪班一次。
之前還是猜拳呢，但是意識到小織的異能之後，我就不樂意了——哪怕小織承諾了不使用異能，如果他贏了我就懷疑「你是不是偷偷用異能了」，如果他輸了我更加懷疑「你是不是這次放松我的警惕好之後多次贏我」。
所以猜拳這個簡單的勝負對決早就退出我們家的歷史舞台了。
聽到我那麼說，織田作之助把手中洗好的盤子放到邊上的架子上，頭也不回道：「不太清楚，應該是吧。」
「嗯……」我咬著勺子思考了一下，想出了辦法，興致勃勃道，「那就來記錄一下吧！之前在情景劇裡看到有家庭那麼做的！」
我是心血來潮之後就會立馬付諸行動的類型，所以我直接站了起來，將空了的布丁盒扔到垃圾桶裡，然後耐著性子等織田作之助洗完碗，拉著對方去玄關處，抬手按下對方腦袋上翹起的呆毛，拿著紅色簽字筆畫了一條線，然後興致勃勃地把筆塞給他讓其照做。
「啊，不過這樣子的話最好換個顏……」
我話還沒說完，對方就已經去換了一只黑色的筆，還扭頭用疑問的眼神看我。
「……沒事。」原本准備過去換筆的我收回了伸出去的腳，往後一步靠牆站好。
紅發少年拿著筆走到我跟前，和我剛才一樣抬手按在我的腦袋上，還稍微用力按了按，語氣平靜道：「紀玖江，不要墊腳。」
「……誰墊腳了！我只是還沒站穩而已！」我嘴硬著，帶著點不甘心悄悄地重新站好。
可能是為了防止我作弊，對方手也沒有伸回去，而是站穩了之後依舊維持著這個姿勢，張嘴咬住筆蓋將筆拔出，抬手畫線。
因為靠得太近了，在對上對方的藍眸的那一刻，我一時之間都不知道他是在看我還是看我上方畫線。
不過這也就是一兩秒的事情，在畫完之後他就松開了手，往後退了一步，伸手拿下叼著的筆蓋蓋好，還提醒了一聲：「好了。」
「……哦。」我回過神來，扭頭去看牆上的線，然後注意力一下子轉移了，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可惡！他比我高一丟丟了！
這麼想著，我又去看紅發少年。
對方之前還挺明顯的嬰兒肥此時也已經褪去了不少了。
注意到我的視線，織田作之助還看了過來，微微偏頭表示困惑。
「沒事啦……嘖，真是的。」我悻悻地摸摸鼻子，默默地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不過新年新氣像，元旦這天雖然沒有去參拜，我們也是有娛樂活動的——因為店長大叔讓中也帶了年貨過來了。
「店長說這是老家的人寄給他的松阪牛肉。」中原中也一臉木然地用棒讀的口吻說道。
「喲！來了啊！我們未來的橫濱第一個歌姬！」我在那邊歡呼著，「來都來了，不如再來給姐姐唱一首？這次就唱《bad apple》如何？」
說完之後，我還扭頭瞪了一眼毫無反應的織田作之助：「小織你愣著干什麼？鼓掌啊！」
織田作之助慢了半拍反應過來，開始鼓掌。
「……」站在那邊的中原中也臉色越變越差，最後終於忍不住爆發了，「那是什麼稱號啊！別以為我喝醉了丟臉了一次你就可以肆意嘲笑我了啊！而且你才不是我姐姐！還有織田你也是！你就那麼聽這個女人的話嗎！和大叔說得一樣你會變成妻管嚴的！」
「先不說姐姐這個是你主動喊的……你一個十歲小屁孩了解什麼叫妻管嚴嗎？」我過去首先接過了對方手裡拿著的松阪牛肉，這個是最重要的東西。
赭發少年冷哼了一聲：「我當然知道，就是喪失了家庭地位和尊嚴的男人。」
對方這話說得，就連小織都開始看他了。
……雖然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是沒有錯啦，但是總覺得，看著這孩子的性格，小中也成為妻管嚴的可能性可比小織要高。
一想到這裡，我都不忍心繼續在這點上逗這孩子了，而是邀請對方進來喝杯茶吃個點心再走，然後在對方一臉警惕地拒絕的時候抓著人在那邊跟著幫忙量身高。
「你在干什麼！你這個詐騙犯快放開我！」
「誰詐騙了啊？你難道沒有拿了我的錢，難道不是欠我錢嗎？」我揉了揉對方的腦袋，將橙色簽字筆拿來給對方畫，還警告道，「你亂動的話畫得不准就顯得更矮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起作用了，對方一下子繃住了，不再掙扎，而是嚴肅著一張小臉站直了。
然後，我就注意到了，這孩子也悄悄墊腳了。
一時之間，我的心情有些復雜。
而織田作之助在一旁毫無所覺地貫徹他的人設提醒了：「中也，不要墊腳。」
「……我沒有！」
我看向那邊把松阪牛肉放進冰箱的紅發少年，心情更加復雜了——這個時候，正常情況應該吐槽點例如「你們兩個還真像親姐弟啊」之類的話吧！
算了，他就是這樣子的性格，我為什麼還不放棄呢……
最後，我們家靠近玄關的牆上，明晃晃三條身高記錄線——紅色的是小織的，黑色的是我的，橙色的小中也的。我順便在線邊上寫上了各自的名字縮寫。
雖然小中也不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他個人也很排斥，但是他堅信著自己未來一定會長高並且超過我們兩個，這個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勝負心讓他決定也在這個家裡留下了自己的痕跡。
然後，他依舊是不肯留下喝茶，直接跑了。
我覺得他可能是怕我再讓他唱歌。我隱約記得過年的時候讓孩子表演才藝也是習俗之一。
「紀玖江很喜歡中也嗎？」在中也溜掉之後，織田作之助這麼發問了。
我原本還在看冰箱裡還剩下什麼蔬菜、是不是今晚可以吃壽喜燒，聞言還探頭看了他一眼才繼續一邊清點食材一邊回道：「嗯？嗯……算是吧。」
我剛說完，想到之前小織說的「嫉妒論」，特意補充說明了一下。
「因為小中也很乖又很有性格，逗起來也特別好玩，就跟我想像中的弟弟一樣。」我頓了頓，聲音放低，嘀咕道，「雖然小織你也比我小幾個月，但是我不可能把你當弟弟啊。」
不過雖然小織小我幾個月，但是我是不可能把小織當弟弟看的。先不說這點年齡差距根本就跟同齡人沒有區別，從性格上來說也是……過了年還變得比我高了一丟丟。
「……嗯。」
「嗯什麼？」我再度探頭看過去，手裡拿著一棵白菜，一臉的糾結，「只有白菜和香菇感覺不太夠……小織你負責前期准備，我等一下再去買點豆腐和蔥吧。飲料的話果汁OK嗎？」
「好。」
新年的假期一過，日常就再度忙碌了起來。
在我和織田作之助認識的一周年到來之前，奶茶店總算裝修完畢正式開業了。
當然，因為位置不算特別好的商業區，而且並沒有前期營銷，所以客流量也不算大——但是我本來也不希望太忙，而且因為店面租金很便宜，原料我又有自己的渠道，奶茶的利潤本來也高，總的來說還是達成了我的預期目標的。
而且因為這邊距離店長大叔的便利店近，偶爾的時候中原中也也會過來串門——當然，他經常來是因為亂步讓他幫忙跑腿點奶茶。
自從知道了可以添加各種小料之後，亂步的奶茶那已經不是茶了，是粥。他的糖分攝取量讓我有些擔心之後他得了糖尿病，然後讓偵探社社長覺得是我們的錯從而和我們絕交。
「今天不是去幫偵探社那邊的忙了嗎？看你過來的路線不是晚香堂的方向啊？」我好奇地問道。
「今天是去救人了。」赭發少年說著，臉上還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最後看向我，「因為救下來的是個女孩子，之後應該會加入偵探社，社長托我傳話說希望紀玖江姐去能幫個忙。」
沒錯，雖然依舊不肯直接喊姐姐，但是這孩子已經妥協了，折中喊了「紀玖江姐」。
「哎——這樣子啊，我知道了。」我了然地點點頭——因為那邊一個保父一個任性好大兒都是男性，再來個小姑娘的話當然會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首先購置衣服就是。
而就在我想問具體情況的時候，有了個小小的插曲。
「紀玖江！」在我們閑聊的時候，店長急匆匆過來了，一臉的焦急，「大事不好了！」
「什麼？！」我聞言大驚失色，「難道這邊要強制拆遷了？！」
「……啊？」店長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連忙搖了搖頭，「不是！是港口Mafia……聽說因為一個紅發少年在港口Mafia首領的車上畫了開玩笑的塗鴉，現在下令人將這條街的紅發少年都殺了！小織人呢？！」
我聞言，臉色變得微妙，剛剛的焦急盡數收了起來，冷漠地哦了一聲。
「你哦什麼啊！讓小織趕緊躲一躲啊！啊，中也你的發色也有點接近……萬一他們殺紅了眼就不好了，你趕緊去偵探社吧！」
中原中也捏緊了拳頭，神色變得凝重：「知道了，我去看……」
我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懶洋洋道：「看什麼看呢，在這兒等著。」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看我的目光逐漸變得了然：「哦……你要出手嗎？」
「出什麼手啊。」我走到制作區，開始制作江戶川亂步點的無敵豪華小料套餐，淡淡道，「最多五分鐘，這件事應該就能平息了。」
--------------------
之後宰來家裡做客，就可以看到這一家三口（？）的身高線——中也明明根本不住這裡甚至很少來，卻留下了絕對的痕跡（？）
此時店長和中也對於少織的印像，還停留在妻管嚴（不是）上
這個港口Mafia殺人事件是原作小說裡的——【先代的暴走——令橫濱一帶陷入長期的暴虐與恐怖中的「血之□□」，是誰都記憶猶新的慘劇。某一天，街上的紅發少年全部被殺了。只因一個紅發少年在首領的車上畫了開玩笑的塗鴉。】——根據這個擴充的事件
我當時看到就想著，如果剛好少織在那條街上，那麼……（欲言又止）
PS：下章入V！我盡量早點寫完更新！因為沒存稿裸奔中！反正最遲九點吧！少織BG好冷的，如果喜歡還請多支持正版！我寫冷門人物或者冷門番的時候就靠著你們的支持來維持我的愛繼續燃燒了！
PPS：有讀者說想看小紀的工作裝……看情況吧！如果這本成績過得去我就去約一張小情侶初見時的對峙圖給你們看小紀工作裝是啥樣的！到時候約了的話會給大家看！
第21章 說好一人一半 一更
我知道港口Mafia的首領就是個瘋子, 而且有越來越瘋的趨勢。
甚至曾經還因為這傻逼的緣故害得我原本都快談成的單子廢了——因為很地獄笑話的，我的潛在雇主和潛在目標都被這家伙給干掉了，理由是某一天, 這個傻逼老頭懸賞說要將說港口Mafia的人都處死，然後剛好我的潛在雇主和潛在目標互相揭發, 大家一起雙雙下地獄去了。
我覺得這個已經快七十的傻逼老頭很可能有老年痴呆的前兆。
我剛剛說的例子不是個例。港口Mafia首領的殘暴手段直接導致了這個組織的惡名遠揚, 並且將普通人甚至其他組織都籠罩在了它的陰影之下。
它以一種非常沒腦子和激進的手段吞噬和擴張著。其中除了我說的這種直接血拼手段之外，還有陰險的投毒——只是因為有很小的可能，有敵對組織的干部可能在被毒到的範圍內。
當然也不是沒有有腦子的提出這種是不對的……然後這些有腦子的人就被處死了。
在這之後，其他有腦子的人也不會提出異議的。
被這個傻逼以這樣子不分場合不計較後果的排除異己的方式給干掉的人都應該已經達到四位數了。
在橫濱這個地方來說也不算小數字了。畢竟這其中99%的人都是枉死的。
就像是這一次這條街上的紅發少年的無妄之災。
「我說了不用擔心，如果是要針對敵對組織之類的話, 可能還需要擔心一下這個傻逼老頭會不會搞什麼下毒一類的防不勝防的下三濫手段……但是如果像是這種傻逼老頭自己私欲泄憤的類型，派來的人不會有超過干部級別的類型啦。」我給中原中也做著分析, 「你現在也是偵探社的人了，偵探能力不說和亂步齊平，起碼也要不拖後腿吧？」
「這、這種信息我自己也能分析出來啊！」我的嘴硬弟弟嘟囔了一聲，看起來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樣子。
我也沒有阻止他, 而是拿起一旁的雜志，翻開看這一期的優惠券，回道：「不是應該去送奶茶了嗎？亂步等太久會發脾氣的哦。」
「我知道的啦。」大概是想起江戶川亂步的小孩子脾氣，中原中也的表情也變得略微微妙，拿上我給打包好的奶茶、跟店長大叔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我看著對方急匆匆離去的方向, 目露意味深長的目光。
「怎麼回事啊, 紀玖江？」店長大叔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甚至還把中也也一塊擔心上了，「中也這孩子也真是的，都說了他也會危險別亂跑……還有, 小織那邊真的沒事？五分鐘內能擺脫港口Mafia的人逃回來嗎？」
店長的擔心雖然有些多余，但是我也能理解——他是個普通人，他的家人又因為港口Mafia的人死亡了，他肯定會有一定的心理陰影。
我則是在優惠券上找到了贈送的冰淇淋的五折打折券，將它撕下：「店長，麻煩你幫忙看一下店，我去買個冰淇淋。優惠券今天過期呢。」
「紀玖江——」
「放心啦，店長，你忘記小織最開始和我一起在你那邊打工的時候嗎？」我回頭朝人一笑，語氣篤定，「那個時候我就說過了，他很危險的。」
***
中原中也並沒有直接回偵探社。
雖然壺井紀玖江那麼說了，他還是帶著點疑慮，順著騷動去找人了。
即使最開始是被漆黑之……啊，錯了，是被壺井紀玖江捉來的，還被騙著欠了一屁股債，但是中原中也並不是那種不懂得感恩的人，恰恰相反，他還很重情。
他當然知道現在的環境來說，無論是寄宿的家裡的長輩店長大叔，還是如今工作地點的偵探社社長和江戶川亂步，都是真心把他當需要關照的小輩。
包括壺井紀玖江本人和織田作之助。
也正因為如此，中原中也雖然嘴上罵罵咧咧，還是乖乖地上交工資還債，也對自己那翻了番的一千萬欠債數額沒有多少異議。
就像是他會在喝醉時真情流露真的喊紀玖江姐姐一樣。
但是……雖然知道壺井紀玖江就是漆黑之翼很厲害，中原中也並不知道織田作之助的底細。
偵探社的另外兩人倒是知道，但是也不會說啊。導致他對織田作之助的印像最多的就是來自於八卦的店長大叔說的一些話，其中包括但不限於「小紀玖江的小男朋友」、「和紀玖江一起住呢」、「很聽紀玖江的話絕對是妻管嚴」之類的。
雖然流浪過一年半、也經歷了不少，但是中原中也畢竟是一醒來就是失憶的八歲，前面八年記憶全無，與其說今年十歲不如說是個人情世故上他就只有兩歲。哪怕橫濱的孩子們都早熟、偵探社那邊也教了他不少了，他這方面最多加到六歲，不能再多了。
而在他樸素的觀念裡……哪怕織田作之助和漆黑之翼認識，但是實力肯定是比不上漆黑之翼的。
所以，在看到現場版的實力展示的時候，中原中也是相當震撼的。
「你……」赭發少年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忍不住喃喃道，「原來那麼強嗎……」
紅發少年已經收了手，抬起，松開，手中的兩把槍支應聲而落，掉落在地上，還和沒事人一樣和過來的人打招呼：「是中也啊，沒事吧？」
「沒事……不對！我當然沒事啊！」中原中也被震撼到了，他看著紅發少年的目光充滿了不可思議，「你明明那麼強，為什麼要那麼聽那個女人的話啊？！」
織田作之助看了過去，沒有立馬回答。
中原中也說完之後，認真地想了想，眼神變得凝重起來，試探著問道：「難道……你也欠她錢？」
畢竟以己度人。
他甚至想要問問看是多少了，比一千萬多還是少。
織田作之助：「不是。」
「哎？不是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突然間丟失了一個想像中的難兄難弟，中原中也還有一丟丟的失落，緊接著他就好奇起來了，「那為什麼……難道你真的是店長口中的妻管嚴嗎？」
「嗯……是吧。」紅發少年說著，逆著光站立在那裡，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說著，抬起手豎起食指在唇邊，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語氣依舊是那股子平穩無多少起伏的調調：「不過，這個要保密。」
***
我買了冰淇淋回去之後，大概又過了十幾分鐘，織田作之助才姍姍來遲，後頭還跟了個中原中也。
「竟然超時了……你們去哪裡了？」我抬起手朝兩人揮了揮算是打招呼，「小中也你怎麼跟著回來了？奶茶已經送去了嗎？」
「因為社長覺得亂步先生最近體重增加地比較快，所以盯著他，亂步先生溜出來然後迷路了……總之後面還是找到了，把他送回去了。」中原中也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心累，總覺得這孩子小小年紀負擔起了很多不該這個年紀承擔的東西。
例如一個比他大四歲的需要他照顧的生活白痴外加迷路達人的前輩。
「聽起來是挺麻煩的呢……」我說完之後看向了他邊上的紅發少年，「善後了嗎？」
「嗯。江戶川和中也也幫了忙。」織田作之助一點頭，略一思索，補充道，「但是港口Mafia的首領不可控，不知道是否會有後續問題。」
「放心啦，首領是白痴，手下可不是。他們在這之後會統一口徑說這邊的人已經處理干淨了……再說了亂步都出手幫忙了，一般來說，是不會再出現問題的。」
我對於這件事倒是並沒有太多的疑慮，而是抬手招呼他們過來坐下，把放在冷藏櫃裡的冰淇淋拿出來，抱怨道：「等了你們一會兒，冷藏櫃又不冷凍，都有點化了呢。」
不過我一開始是給我和小織買的，不知道小中也也會回來。
為了不讓小中也覺得自己被排擠了，我就把其中一份給了他，然後把自己的那份和小織一起拿勺子分。
剛剛經歷過港口Mafia的人的「游街」，現在也沒有多少客人，我打算等吃完冰淇淋就直接關店和中也一起去偵探社那邊——說好的去幫忙看看那邊的那個女孩子。
說起這個，我也有些好奇：「那個女孩子為什麼直接加入偵探社了啊？是挖角嗎？」
畢竟之前偵探社社長還想挖角我……但是當時小織都需要考核呢。這邊居然直接進了嗎？
「與其說挖角，更像是救濟吧……」中原中也說著還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語氣也變得有些沉重，「那個女孩子因為異能強大被社長的一個熟人利用還糾纏不放……後來社長和那個熟人打了一架，似乎是絕交了，亂步先生和我趁著空擋救走了那個女孩子。」
「原來如此……讓她加入偵探社還有保護她的意思吧。」我目露了然，還趁機教育道，「你跟著社長學學，看到沒？道不同不相為謀，哪怕曾經是熟人是朋友，如果理念不同，關系就該斷則斷，如果以前的那群寄生蟲崽子來找你，你做不到反殺的話，直接一千萬翻一個億啊。」
原本還表情沉重並且還帶著點別扭聽著我訓話的中原中也瞬間跳腳了：「你這已經超越奸商的程度了吧？！哪有這種直接在後面加個零的做法啊！」
「乖崽，那是你見識太少了。」我語重心長道，接過一旁的小織遞給我的紙巾擦了擦嘴角，問起另一件事，「不過那個熟人是誰啊？是社長原來的合伙人不成？」
「不是，聽說他是港口Mafia的駐管醫師什麼的。」中原中也說著還皺起眉頭，「感覺不是個好人，那個女孩子看著還挺慘的，狀態很糟糕，還坐著輪椅。剛剛被救出來的時候還喪失了求生意志，還是多虧了亂步先生讓她重新燃起希望的。」
「聽起來真糟糕啊……我就說了吧，港口Mafia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說完之後想起了紅葉，改口道，「唔，應該說大部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畢竟凡事不能那麼絕對……啊，等等！小織你怎麼只吃薄荷味？」
「因為紀玖江更喜歡哈密瓜味的吧？」
「但是既然是分享的話那重點就是把自己喜歡的東西分享吧？說好的我們一人一半啦！」
這個時候，被冰淇淋轉移了注意力的我，並不知道，沒過多久，我就會遇到我剛剛在想的人。
第22章 黑暗中的花朵 二更
我跟織田作之助商定了晚飯吃什麼之後, 就分頭行動了——他負責買菜做飯，我去偵探社幫個忙。
「多謝你，壺井。」社長看起來還是和以前一樣嚴肅, 只是今天看起來臉色更加緊繃一些，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我不在意地擺擺手：「不用謝我啦，我只是順手一幫, 您答應收留小中也我還沒謝過你呢。」
說起這個, 銀發青年的表情略微緩和了一些：「不需要道謝，中也是個好孩子，也幫了不少忙，是我們需要他。」
不愧是銀狼！就是會說話！除了對當時他想挖角小織我還是有些怨念之外，我還是很欣賞對方的！
當然，這次來的重點不是這個。
「我聽中也大概說了一點……」我面露一絲遲疑，「那個女孩子的異能，是能增傷還是治療？」
我來的路上思考了良久, 我覺得只有這兩種可能了。
能讓人和老相識甚至可能是老友人反目成仇都不放棄, 那個異能應該相當有用, 而且應該不是戰鬥類型的, 很可能是buff類型，甚至是有些逆天的buff，才會被這樣子爭奪甚至把自己搞到喪失自我求生意志的下場。
畢竟一個戰鬥隊伍裡，生存位有限的情況下, 必定會有一個位置是給盾或者治療的。
銀發青年眸中劃過一絲詫異，沉默幾秒之後, 用有些感慨的語氣說道：「你其實也挺適合來偵探社。」
這是默認了吧？肯定我的偵探技能？
我恍然，抬手摸摸下巴，表情變得凝重, 朝人一點頭，嚴肅道：「過獎了啦，但是我現在就挺好的……放心吧，女孩子需要的東西我來幫忙采購！」
這名偵探社新成員叫做與謝野晶子，是個比我還小三歲的小女孩。她看起來狀態的確比較糟糕，也不太愛說話，不過應該是經過開導了，倒是看不出有什麼死志，只是情緒和興致都比較低落罷了。
倒是會好好道謝，但是除了道謝之外也沒有別的話了。甚至不想和其他人有眼神接觸的樣子。
我幫忙量了一下對方的尺寸之後就告辭了。畢竟我只是負責購置衣服和一些必需品，一來我不擅長話術，二來我不是偵探社的人，就算想要多管閑事搞不好人家還對我有心之壁。
東西買好之後，還是中也上門幫忙領取帶過去。
這倒不是壓榨童工，而是因為偵探社現在加上新加入的與謝野晶子也就是四個人，一個新加入還坐著輪椅是需要被照顧的對像，一個出門容易迷路還不會坐電車，剩下的除了中也就是社長了，總不能讓社長親自來。
而因為中也算半個自己人，我的好奇心終於可以在這個時候被滿足了。
「晶子她是治療類型的異能吧？」我用篤定的語氣道。
中原中也露出了詫異的表情：「社長告訴你了嗎？」
一時間，我目露慈愛之色——這孩子還真的一如既往的好騙啊……
而一旁安靜喝茶的織田作之助略一思索，下結論道：「應該是紀玖江自己猜的。」
赭發少年的表情一下子垮下來，變得有些郁悶，又有些不滿。
「我這可不是套你話哦，我是正常猜測的。」我拿起桌上擺著的仙貝，哢嚓咬了一口，一邊嚼著一邊解釋道，「其實挺好猜的，是吧，小織？」
織田作之助：「嗯。」
然後我們就一個喝茶一個哢嚓哢嚓吃仙貝。
十幾秒後，中原中也坐不住了，忍不住拍桌子道：「……倒是解釋啊！你們兩個隨便誰都好！」
織田作之助提醒：「紀玖江說過拍桌子的行為不太禮貌。」
「啊？哦，抱歉……」中原中也一懵，愣愣地收回剛剛拍桌的手。
我知道小織話少，所以就干脆自己來解釋：「因為只有增益或者治療的buff的異能，才會對方都那個狀態了，還心心念念想要得到吧？而看人那副子受到心理創傷的模樣，不像是和強者對敵導致的絕望，更像是覺得自己沒有價值或者價值錯誤了之後的心灰意冷……這樣子的話稍微一思考就可以排除增益效果了，光是增益無用不可能會造成那樣子的心理情況。治療無效，是對治療異能者最大的諷刺，也最容易擊垮他們的心神……小織，你有什麼補充的嗎？」
「嗯。」紅發少年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垂眸看著自己手中捧著的水杯，「如果猜測方向沒有錯的話，那個想要治療異能少女的人，是想要創造能一直上戰場的不死軍隊吧？但是治療異能只能治療身體，在一次次戰鬥中碎裂的精神是無法被異能治療的。」
「嗯，估計那個少女的異能之前就被過渡消耗使用過吧。而且看到了自己的異能最終給病人帶來了什麼，所以才會崩潰。」我說完了自己的猜測，看向一臉郁悶的中原中也，「怎麼樣？猜得沒錯吧？不過小中也你已經很努力了，我昨天那樣子問你你也能將關鍵信息保密住。」
赭發少年面無表情道：「那又如何？還是被你們猜出來了。」
「貪心不足蛇吞像哦，不要妄想一下子就變成滴水不漏的人。你也不是那樣子的性格。」這麼想著，我沒忍住揉了一把對方毛絨絨的腦袋，「你這樣子的異能者也需要小心那樣子的利用者哦。他們會希望戰鬥力強大的異能者成為自己的利刃，就會培養他們的忠誠而忽略甚至想要磨滅對方的獨立思考能力，俗稱馴化……所以小中也你要多動腦。」
中原中也：「……雖然聽起來是為我好，但是感覺你在罵我。」
最後，對方也沒喝幾口茶也沒吃點心，看起來有些氣呼呼地拿著我准備的東西回偵探社去了。
我則是一臉欣慰：「看起來小中也的確有長進了。」
織田作之助卻沒有配合我這個話題，而是突然問道：「之前紀玖江你說港口Mafia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後面又改口了……是因為想到誰了嗎？」
「嗯？你發現了啊……」我恍然，也是，小織本來就很敏銳的。雖然這個人我和小織提過，但是這個時候嘛……
「嘛，不告訴你。」
「是你之前提過的那位曾經是殺手後面加入了港口Mafia、私奔失敗又被抓回去的姐姐嗎？」
「……你這不是一清二楚嗎？！可惡！你這家伙又裝蒜是吧！」
「沒有，我並不確定。」
「住口！我生氣了！今晚你洗碗！」
「嗯。」
「這種時候那麼聽話有什麼用！」
「抱歉。」
「……算了，搞得我很凶一樣。」
我的確是因為那個殺手姐姐而改口的。
哪怕我們已經有一年多沒見面了，哪怕上次見面的時候並不怎麼愉快，哪怕……我實際上也不能確定對方會不會變。
殺手姐姐全名是尾崎紅葉，是個溫柔會照顧人的大姐姐。但是自從上次私奔失敗被捉回去之後，我就不清楚她現在的情況如何了。也不知道港口Mafia內部有沒有處罰。
但是忐忑歸忐忑，在一周後看到對方出現時，我還是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大聲喊著「紅葉姐」然後跑過去飛撲想給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
和我喜歡輕便的工作裝不一樣，尾崎紅葉比較追求美感，就如現在……穿著華麗的和服，撐著紙傘，抽出了傘柄中的脅差短劍，指向我擋住了我的靠近。
我愣在那裡：「……紅葉姐？」
尾崎紅葉的發色也是偏紅的，當然和小織的紅色還是不太一樣的，小織的紅發偏暗色，而紅葉姐偏鮮艷，而且習慣性用長長的劉海遮住右眼。就像是現在，因為這劉海的阻擋，我不太看得清她的表情，只能聽到她的聲音。
「抱歉，紀玖江。」她輕輕說道，麻木的語氣中帶著點哀傷，「但是，你不要再靠近了。」
我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面上帶出了幾分了然：「是因為那個男人嗎？」
雖然我嘴裡只提到了一個男人，但其實我問的是兩個——那個帶他私奔然後被處死的男人，還有那個處死了他的港口Mafia首領。
而尾崎紅葉則是一臉的木然，似乎我只是提了一個無足輕重的人一樣，和當時被帶走的時候絕望的哭喊截然相反，表情淡淡的，不帶什麼感情。但是和小織那種又不太一樣。小織是天生加後天被異能影響的，而紅葉姐……
「紅葉姐。」我又喊了她一聲，順便悄咪咪注意一下周圍，沒發現有其他的Mafia成員跟隨，於是我大著膽子問的話，「要和我走嗎？」
站在那兒不動的紅發少女此刻終於有了點反應，扭頭朝我來看，愕然的表情逐漸轉換成了一個帶著悲傷的笑容。
「不要。」她輕輕說道，「紀玖江，記住，不要做徒勞的掙扎。生於黑暗之中的鮮花，最終只能歸於黑暗。」
尾崎紅葉說完之後，直接收起了短劍，轉身走了。
仿佛這一次只是單純的偶遇，剛剛也是再平常不過的閑談，並且看起來並不想見到我、也不想再和我有什麼交集。
我遲疑了一下，並沒有阻攔，而是站在那裡看著她遠去。
【生於黑暗之中的鮮花，最終只能歸於黑暗】……麼。紅葉姐這麼說，是因為之前的事情得出的警告嗎？紅葉姐……也被馴化了嗎？用著那個想要帶她逃離的男人的生命為代價……
我雙手負背，抬頭看天空——啊，烏雲呢。等一下會下……艸！已經開始下了！
我抬手抹了一把臉，感覺剛剛升起的些許惆悵和細膩的傷感情緒被這幾顆雨滴一下子就打沒了。
不過還好，我也沒有淋雨或者被困住——在我在附近房子的屋檐下躲雨的時候，織田作之助撐著傘來找我了。
「小織！這邊！」我抬起手揮了揮示意，在對方過來的時候納悶道，「怎麼只撐了一把傘……啊，是借給中也了嗎？」
紅發少年一頷首。
「唔……小中也的異能不能改變雨滴的重力然後把它們都甩出去嗎？」我思索著。
紅發少年聽我這麼說，也歪了歪頭思考了片刻：「唔……應該還是會被打濕的吧。」
「啊，想像一下那個畫面，的確很有趣。對了，之前從店長那邊借來的裝切片牛肉的木盒有讓中也還回去嗎？」
「嗯。」
「亂步偷偷要求二倍糖的奶茶有被社長發現嗎？我感覺他的臉都變得比以前圓一點了……」
「社長先生沒有發現，但是被與謝野發現了。」
「啊……因為晶子是醫生嘛。」
我想我還是不贊同紅葉姐的觀點。
因為……
我看著眼前撐著傘、一半站立在雨中的紅發少年，臉上揚起笑容來。
看我（被迫）撿回來的黑暗花朵，不是現在開得好好的嗎？
只是……
「站著不要動哦。」我提醒了一句，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對方，然後滿意地吁了口氣。
可惡，雖然我沒有強迫症，但是我的每一個抱抱必須要落到實處！而且不可以收回！
小織應該沒有料到這個，在被我突然抱住的時候，像是條件反射一樣、身體有一瞬間的緊繃，緊接著緩緩放松下來。
我感覺心情好了很多，正打算送開手，對方用沒有撐傘的那只手回抱住了我。
「紀玖江。」
我等了等，沒等到後續，不由得出聲提醒了一聲：「嗯？」
紅發少年的聲音是一貫的平靜：「沒事。」
第23章 同行總有秘密 三更
雖然很想問是不是你這家伙又用異能了……但是又覺得這樣子就好了。反正問了這家伙口風很緊也不會告訴我。
只是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的。
「如果我們之後散伙的話, 我們還是朋友的對吧？再見面的時候不能裝作不認識我哦。」我提醒道。
織田作之助：「不會。」
「……你還真的有想過散伙嗎？！」我的釣魚成功了，我也被震驚了，不由得沉痛道，「大概會是什麼時候, 跟我說一下, 我好有個心理准備。」
畢竟上次和紅葉姐突然分開的時候我半夜抓著被角偷偷哭。但是那個時候年紀還小, 我這次應該能做到不用把自己埋進被子裡了。
對方腳步一停。
我也跟著一停——畢竟這時候不停就要進入雨中了, 而小織負責撐傘。
紅發少年微微偏頭, 藍眸看了過來：「我不會主動離開紀玖江。」
……哎？
我不由得僵在原地。
而對方則是慢慢地繼續說了下去：「因為說過要保護你。」
啊……是第一次見面的晚上聊的那個嗎？當時我還以為就是那麼一說, 沒想到是真的……怎麼回事？就跟忽然感覺自己白占別人便宜似的，還怪不好意思的。
「嗯……那就這麼說定了哦！」我用堅定的語氣回道。
雖然還挺不好意思的, 但是有便宜不占不是我的作風。
我覺得依照織田作之助的敏銳程度, 不可能沒有察覺出我的異常。不過對方很貼心地沒有問——這也是和對方相處起來很舒服的一點。
對方不問, 我卻覺得看在他現在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及關心我的份上，我不能什麼都不說。
所以在晚上各自鑽進各自的被窩之後，我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半晌, 開口了：「我今天遇到了紅葉姐了。」
「嗯, 我知道。」
「什……」我被驚得坐起來, 扭頭看著他的方向，對方背對著我睡著，所以這個視角我只能看到他的後腦勺。
「什麼時候……不, 你在哪……等等, 難道你是中途回去拿傘……也不對。」我的問話沒有一句是完全的,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 氣呼呼地躺下，「算了！不管了！」
就小織的身手而言，看到了如果不靠近, 我和紅葉當時又那麼關注對方，是很難察覺到第三者的存在的。
不過這件事就是一個小插曲，倒是不會延展出太多的事情。
只是在江戶川亂步過來買奶茶、提起與此相關的事情的時候，我才會順著說幾句。
「聽說港口Mafia干部級別的人之前過來過了，可能是因為上次織田和中也的動靜比較大吧。」
「哎——」我有些驚訝，「上次不是說善後解決了嗎？」
中也先不說，小織和江戶川亂步都認可的善後完畢，那一般來說肯定不會出問題啊！
他們一個是洞察力和推理能力都BUG級別的名偵探，一個是之前不知道搞過多少次善後的老手了。雖然後者應該有請專門的善後團隊。
「一般來說是沒問題的……除非港口Mafia那邊有上層成員特別關注了這條街的動向，所以無論發生了什麼，都會過來查看一下。」江戶川亂步說著，扭頭看向我，一貫的眯眯眼還睜開了一些。
「……」我有些心虛地拿起勺子，微笑著問道，「小亂步你的奶茶要再加點布丁嗎？」
原本眼神變得銳利的黑發少年立馬舉起雙手贊成：「好呀好呀！」
「不行，亂步先生你的糖分今天已經超標了。」站在黑發少年身後的黑發少女皺眉開口了。
對方穿著白襯衣和黑裙、打著領帶——我之前幫忙買的一套搭配，齊肩的短發上戴著一只金色的蝴蝶發飾。看著成色不是新品、似乎也是普通的金屬，應該是有紀念價值的舊物。
「所以我不是自己散步過來取奶茶了嗎！這已經是運動了！」江戶川亂步理直氣壯道。
「那個已經完全不是茶了吧？說粥都顯得有些稠過頭了！」與謝野晶子舉著我手裡的東西道。
我低頭看了一眼，贊同地點點頭——這都最好不要用杯、拿碗來裝比較合適了。
將這杯亂步特供奶茶遞過去之後，我又問道：「那就亂步先生來看，你覺得後續會有什麼問題嗎？」
「對方應該已經見過你了吧？那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了，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會也不希望這條街再有什麼事了吧。」
我微微低頭，輕輕地一頷首。
我也大概明白的，紅葉是出於什麼目的來了一趟，又是出於什麼原因對著我說出那種話。
在江戶川亂步和與謝野晶子離開之後，我還和小織開展閑聊：「我覺得可以增加水果茶了，畢竟看起來晶子就不喜歡單純的奶茶……啊，小織你是怎麼理解【生於黑暗之中的鮮花，最終只能歸於黑暗】這句話的呢？」
我是虛心求教的。
畢竟小織對於這種問題的思考會更多吧。我看他的小說也已經寫了一些了。
「嗯……是那位港口Mafia成員的感悟嗎？畢竟她曾經試圖逃離，但是失敗了。」紅發少年想了想，繼續說道，「生長於黑暗之中的鮮花無法避免自身身上帶著黑暗的特性，即使會本能地趨光，但是很容易受傷。可這並不代表不存在能肆意享受陽光、在光下生存的花朵。」
「沒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在一旁點頭贊同，雙手托腮笑眯眯道，「畢竟小織你不就是這樣的嘛。」
原本在那裡低頭自己做事的紅發少年猛地抬起頭，看過來的目光迷茫又困惑，接著微微低頭，似乎是在那裡深思，喃喃自語著，語氣充滿了不解：「我是花朵……」
我是不會去解釋這個的，徑自去算今天的營業額了。
而織田作之助則是又看向我：「那紀玖江你是什麼？」
我回以淡定的表情：「養花人吧。」
「……」紅發少年沉默了半晌後，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在低頭寫了幾行字之後，手一頓，重新抬起頭來看我，語氣還挺認真的，「不要養太多的花。」
說完之後，他又重新低下頭干自己的事了。
我則是在那裡一臉震驚地看著他——這是怎麼回事？小織你是學會了吐槽了嗎？
我想問又不敢問，就怕是一場空歡喜啊！
不過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了。
我沒有能力去救出紅葉，對方也不可能會答應和我走。但是我有信心，我可以熬死那個傻逼首領，然後在新舊交接的時候去問紅葉要不要離開。
在那之前，我先安心賺錢。
不過這一件事讓我下定了一個決心——我要去把之前屬於「漆黑之翼」的痕跡給清除一下。
之前沒有立馬做是因為我並沒有覺得自己是真正的金盆洗手了，本來是打算敷衍一下小織然後再殺個回馬槍的。但是現在嘛……我覺得現在的生活也挺有意思，沒什麼不好。
真的想要賺一波還可以去偵探社那邊掛個號，如果社長那邊有什麼他們自己解決不了需要幫忙的，我可以來。或者直接找中也——畢竟這幾年裡，中也的錢就是我的錢。
當然，這個清除活動要瞞著小織——不然這家伙肯定會立馬發現我之前是心不甘情不願地糊弄他。
為此，我還特意悄咪咪跑了一趟偵探社，去要了資料。
反正我不給錢，情報費用就算在中也的欠賬裡吧！
不過……我在查看資料的時候，發現了一個怪異之處——之前追查我的財閥後續收手是因為他們遇上了不小的麻煩。
而這個麻煩背後的始作俑者……無論是作風還是手法，看起來都很像是一個人。
一個我沒見過但是也算是了解的人——我們這一行的top2。
第24章 數十皆是一人 我到底是養了朵怎樣的黑……
是這樣子的。
橫濱的殺手這一行有那麼一個排名, 根據其影響力、凶殘程度、完成率高低、以及接受的任務多少來確定排名。
當然所有的排名都是有爭議的，就像是打投一定是有水分和暗箱操作的成分在一樣，排名這種東西只要是人為的就是有主觀因素在。
我只選擇了其中一個排名——因為那個排名對我的評價比較好, 我喜歡。而且這個排名版本被業內認可的範圍大一些。
至於我們這一行的年齡都偏低這點麼……其實橫濱這邊干殺手這一行的, 都是未成年比較多——因為這一行畢竟還是高危, 死的人多, 而在橫濱孤兒多，異能者也多, 大家為了混一口飯吃選擇這一行最容易。而一直活下來的人中, 大部分都會把這個作為一個跳板，後續加入其他的組織, 那就直接從殺手排行榜除名了。畢竟那就已經是別人組織的清道夫了, 和這種可以讓行業內參考去請人的排行是兩個體系了。
除非加入的是殺手組織，那種組織就跟房屋中介一樣，也沒有什麼偏向立場。
我曾經也心動過, 後面一調查發現這種類型的抽成太多了, 我不樂意, 於是後面自己搜集情報維持單干作風。
咳咳，扯遠了……總之, 在我遇上小織並被對方拉著退出業界之前, 是這個排名上的top3, top1一般來說都公認是小織, 因為實力強、完成率百分百、接的任務多、知名度也高。
至於top2麼……我沒有遇上過。
只是隱約聽說對方似乎和我們不一樣，是背後有組織的，而且是個傳說中的凶殘組織。
那個組織我也知道一二，反正是從頭到尾都很標准的殺手組織的作風——拿人錢財替人辦事。據說組織本身很強大，成員也很神秘, 還有不少都市傳說，甚至傳言說政府都不敢出手，因為這個組織的實績有些過於可怕了。
還曾經有傳言說小織也是其中一員的，當然，這個在我認識小織之後就知道是謠言了。
可是top2……他或者她或者其他的不能定義的人稱代詞，倒是很可能是那個組織的。
而我確認，我認識的人中，沒有一個能對得上top2的描述的。那就排除了因為私情的類型。
明明和我素不相識，卻幫我警告了財閥那邊……啊，所以這才是我得罪的財閥那邊派來的殺手明明全都留了活口、而且都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他們也沒有繼續追殺報復，而是選擇了收手的原因嗎？
因為誤以為我被那個恐怖的組織吸納了？
唔……感覺這樣子一來，對方的目的也很明確了。
我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這八成是看上了我，想吸納我進入組織啊！
我發現了這點後，忍不住找了江戶川亂步商量起來，先簡明扼要地說明了一下前情提要之後，一臉沉重道：「亂步先生你對這個組織知道多少呢？」
像是這種類型的，既然出手了肯定會有後續……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距離那件事過去大半年了還沒有，也許是放長線釣大魚……啊！難道是發現了小織在我邊上，想要買一送一嗎？！
太雞賊了！我肯定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嗯……這個殺手組織啊。」江戶川亂步拿出了自己的黑框眼鏡帶上，開啟了自己的推理能力，「紀玖江你覺得是因為什麼原因，對方選擇幫助你呢？」
「關於這個，我有兩種猜測。」我一臉凝重的豎起食指和中指，比了個「二」的手勢，緩緩說道，「第一種，是這個組織想要吸收我成為成員，這也是最正常的猜測，但是對方沒有繼續接觸我，或者要求我做什麼回報，就算是放長線釣大魚這也放得太久了，魚都早就脫鉤了吧……所以我冒出了第二種猜測……就是私情了。」
江戶川亂步看了過來，興致勃勃道：「那是哪方面呢？」
「我懷疑……」我表情變得更加糾結了，壓低了聲音道，「top2可能是我的兄弟姐妹，親的、有血緣關系的那種。」
「……」江戶川亂步盯著我看了幾秒後，忽然間大笑出聲，還是毫無形像捧著肚子的那種。
我：「……」這人有點討厭哎。我的推理明明無懈可擊吧？雖然說我是個孤兒但是又不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那麼有素不相識的親戚也是很正常的吧！
見對方笑得都快從椅子上滑下去了，我面無表情地提醒道：「你再笑的話下次你的奶茶裡我會偷偷摻醬油哦，小亂步。」
對方立馬止住了笑，身子也往上挪了挪，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那個組織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動靜了。」江戶川亂步說道，語氣變得認真了一些，「而且我認為對方幫你的確是出於私情哦。」
……哎？還真是啊？
我對於江戶川亂步的推理能力還是很信任的，而且對方在推理這方面上也不會騙人或者捉弄人，所以……真的是私情？但是又不是親戚……
我低著頭，垂眸思考了半晌後，重新抬起頭看過去，用謹慎的語氣問道：「是私情但是不是兄弟姐妹……是排除了所有的親戚關系可能嗎？應該不是我的親生父母一類的吧？」
最近看的電視劇是真假千金類型的，難免讓我容易思維發散。
江戶川亂步面上帶著點吃驚，眼睛都睜大了一些……然後再度笑到摔下沙發：「哈哈哈哈！紀玖江你的聯想能力那麼豐富一定有受你的異能影響吧！」
我：「……」這小鬼真的有點討厭。
總之，這一件事雖然目前看起來沒有什麼後續影響，卻不能直接無視。
排除親戚關系這點，老實說我還挺安心的——我唯一認可的家長就是當年收養我的雇佣兵大叔，而現在的家人麼……
「小織你應該算是我的家人了吧？」從偵探社回去之後，我將奶茶遞給面前的客人，目送對方離開的背影，問道。
雖然說的是疑問句，但是我其實語氣是肯定的，也不打算要個什麼回答。並且看著剛剛買奶茶的人，微微眯起眼——咦……剛剛那個人是港口Mafia的成員吧？有點眼熟……
不過還沒等我想出答案，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嗯？雖然我不打算要個回答，但是沒回答是不對勁的啊！
我一扭頭，看到和我並肩站立的紅發少年偏頭看著我，看起來似乎是在思考的樣子。
「……這個問題要想那麼久嗎？！」我震驚了——我們不都一起吃一起住一起打工賺錢，這都不算家人的話還要怎樣啊！是嫌棄我嗎？！可是昨天我一時找不到自己的水杯了借用他的杯子喝這家伙不是也沒拒絕嗎！我們可是能夠共用一個水杯的關系了啊！這還不夠親密嗎！
「嗯……要看紀玖江你對家人是什麼定義。」
「那麼嚴謹的嗎？」我收回目光，面無表情道，「那算了。」
「紀玖江你生氣了嗎？為什麼？」
「怎麼可以每次都我來告訴你理由呢？這應該你自己想了！」
「唔……」織田作之助真的低頭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回道，「是因為我沒有立馬回答是反而提問嗎？」
「……你這不是一清二楚嘛！」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對方還是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紀玖江為什麼想問這個問題？因為今天去了偵探社嗎？」
我含糊地應了一聲：「嗯……算是吧。」
紅發少年一頷首，過了一會兒後，開口道：「家人之間的話，不會隱瞞重要的事吧？」
……你小子，點我呢！？
雖然用的是普通的語氣，仿佛是在簡單的陳述，這句話的口吻和剛剛說「紀玖江草莓在冷藏櫃第三格裡面」無異。
不過……也不是不能說啦。既然小偵探先生都說是私情了，應該不用擔心那個組織是想要吸收我了……和小織說一聲也好，算是提個醒。
於是，我簡要地把自己的發現說了說，並且還點了一下江戶川亂步肯定的我的猜測方向。當然，中間猜測兄弟姐妹和父母把江戶川亂步笑到打滾這件事要跳過。
織田作之助安靜聽完後，點了點頭：「嗯，是私情。」
「是啊，我知道，問題是哪來的私情啊……」我正在皺著眉琢磨，嘴裡喃喃著，「我也沒認識幾個同行啊，而且自認為身份維護地挺好的啊……如果不是小織你當時……咳。總之就是，現實生活中認識的人裡也沒有看著像是那位top2的啊。」
「啊，是我。」
「嗯，是你……」我先是習慣性地一點頭，也順嘴應聲著，反應過來之後覺得不對勁，扭頭看他，瞪大了眼睛，聲音都不自覺地拔高了一些，「什麼是你！？」
對方看過來，表情看起來還有些無辜。
我剛剛那句反問也是因為過於震驚，並不是腦子不夠用，所以也沒等對方回答就自己先說了下去：「等一下……也就是說，是你干的……你就是top2？！不對，應該說top2也是你！？等一下，小織你就是那個組織的人嗎？！」
那這樣子豈不是很糟糕……
我反應過來之後立馬警覺起來，眼神都變了：「但是這樣子的話，你退出業界會有麻煩的吧……既然如此要防止那個組織上門找你麻煩……」
「不用。」紅發少年還是跟個沒事人一樣，將桌面清理了一番之後，才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中的抹布，藍眸看向我，語氣依舊平靜，「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傳說中的殺手組織。」
……嗯？
現在我開始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已知top1和top2都是小織，top2被傳是在一個殺手組織裡干活；又得知那個殺手組織根本不存在……所以，也就是說，那個謠傳的殺手組織，實際上，就只有……
也是在這個時候，之前被我忽略了的信息忽然變得清晰起來。
——那個殺手組織在一年多前就忽然間銷聲匿跡了，這個時間點剛好是我和小織認識的時間重合。
——小織之前的確有跟我說過財閥那邊不會再來找麻煩了。
——江戶川亂步肯定了那個幫忙就是私情。
花了好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但依舊有些恍惚。
畢竟都成了都市傳說的殺手組織，實際上只有一個人這種事情也太……
我到底是養了朵怎樣的黑暗鮮花啊……
第25章 我的錢不能丟 是我的養老……咳，我的……
我被深深地震撼了。
我知道小織不會撒謊, 所以這是真的，所以……不僅僅是top1還是top2的問題，而是——這樣子一來的話那整個殺手組織都是小織一個人啊！！！
我相信小織本人是沒有用什麼馬甲的, 所以……這個謠言的產生, 應該是因為，這家伙干的活兒太多了, 大家不認為是同一個人, 但是又是有聯系和同宗關系, 所以就變成了一個組織的人數。
……你這家伙到底一個人干了多少活啊！不累嗎！？而且你賺的錢都到哪裡去了啊！先不說捐掉的部分, 這家伙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穿著最普通的襯衣和工裝褲，完全看不出來任何有錢的跡像啊！接觸了之後我也了解這家伙物欲極其低, 所以這麼費勁賺錢干什麼啊！我如果是他的話早在兩年前就達到退休標准了！
因為滿腹疑問, 我也維持著剛剛被震撼到的表情，問了出來。
紅發少年歪了歪頭：「嗯……不算完全的一個人吧。」
「嗯？這麼說還有其他的人在嗎……是誰啊？還有聯系嗎？」我皺起眉頭, 語氣變得酸唧唧的——難道在我之前還有別的搭檔嗎？我可是之前完全沒有搭檔甚至沒有朋友……
「嗯，在完成任務之後，會請專門的人善後。不過基本上也是雇主找的。」
「……那根本不算！你就是完全的一個人干活啊！」
我說完之後忍不住捂住心口——因為我終於意識到了, 這家伙之前說把之前捐掉的錢比我想像中的數目還要翻幾倍。
可惡, 明明不是我自己的錢，我也不是那種認為「朋友的錢就是我的錢」霸道不講理的人，卻還是在這個時候感覺到了心痛。
不過這樣子一來，我還是有個問題沒有得到解答。
「可是小織你為什麼那麼拼？你那樣的情況明明完全不會缺錢吧？難道是有被無良中介騙著一直干活嗎？」我追問道。
「嗯……」紅發少年想了想, 垂下眼簾, 語氣平平，「因為不知道有什麼其他可做的。」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
這個回答……我並不陌生。甚至出現的情況也不是一兩次。
最早的時候，因為對方提出去當那個危險又低薪的快遞員，被我問了, 他那麼回答了——【因為覺得沒有其他事可做。】
後面，問到他是怎麼走上殺手這條路的時候，他也是這麼回答的——【沒有別的事情可做。】
現在，出現了第三次。
小織他的確很強，能以那麼小的年紀創造了那麼多令人膽寒的業績，並且完成度都是100%從來沒有翻過車。
可是有的時候，我又覺得他其實很脆弱。
就像是此時說著這話的時候，無論是語氣還是眼神，都泛著迷茫的空洞感，仿佛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填補。
「……小織你的確是花朵呢。」我感慨道。
原本維持原來姿勢不動的紅發少年倏地扭頭看向我，臉上露出了幾分疑惑和不解。看樣子哪怕上次我說過這個比喻，他還是不太理解為什麼。
老實說，我其實還挺有成就感的。畢竟和剛開始認識的時候相比，現在的小織表情和情緒都變得豐富多了。
……雖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我們一直在一起，導致我的解讀能力越來越厲害了。但不管哪一種都算是我的功勞對吧！
「雖然你以前不知道要做什麼，但是今晚你要做什麼我非常清楚。」我豎起一根手指，認真說道，「今天晚上我們吃鮮蝦面，你要負責處理蝦線。」
伴隨著話題的轉移，織田作之助也不再糾結剛剛的話題，而是微微一頷首：「嗯。」
我滿意了，順手拿了一顆邊上的草莓塞進對方嘴裡。紅發少年還沒徹底回過神來，是草莓貼到了唇邊才慢了半拍，下意識的張嘴。
我在塞完草莓之後收回手，滿意地朝人一笑，比了一個OK的手勢：「這是報酬。」
「……嗯。」對方閉上嘴，嗯了一聲，在那裡默默地嚼著草莓。
而我則是在一旁托腮看他，內心有幾分感慨。
無論是從外表上還是從日常生活都看不出小織過去的豐富履歷呢……啊，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算。那個時候跟我說他就是那個殺手組織，我會立馬信然後第一時間開始規劃自己的逃跑路線……唔，也不一定啊！
仔細想想，既然top1和top2都是小織，那麼合並同類項之後，我就是top2了啊！突然覺得自己也變得牛逼了起來！
而且現在top1聽我的話！雖然都是些諸如「今天晚上吃什麼」、「衣服款式要怎麼搭配」之類的瑣碎小事，但是俗話不是說人的生活就是由一個個小小的日常組成的嗎！
「紀玖江。」對方忽然喊了我一聲。
「嗯？」我應聲，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說實話，我現在都有些習慣了這家伙喊我一句然後不說話了。我覺得情況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只是單純想喊我，另一種這家伙有偷偷使用異能。
而且總覺得一般來說，後者的可能性比較高。雖然對對方問什麼問題很好奇，但是這家伙嘴巴太緊了，我知道自己問不出來，所以從一開始就放棄了。
反正從他等一下是說點其他的，還是又是一句「沒事」就可以判斷了。
只是……這一次，似乎不太一樣。
對方喊完之後，只是歪了歪頭看著我，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低聲道：「沒什麼。」
小織平時表情就不多，笑容就更加少見了，可以說是屈指可數。所以這一次的畫面還是挺稀奇的。
如果是平時的話，我應該會立馬興致勃勃地接話發問。無論是問「你剛剛喊我想說什麼」、還是「為什麼笑有什麼開心的事嗎」……
但是這一次，我總感覺情況不太一樣。
所以我只是在那裡安靜地看著他，直到很快被上門的客人打斷。
最近的生意還算OK，一切都走在正軌上。
不知道是因為這條街已經被謔謔過一次了，還是因為紅葉姐回去後做了什麼，之後港口Mafia倒是沒有在這條街有什麼大動作。
當然，我們家附近就更沒有了。之前我住著的時候有找麻煩的就已經被我教訓過了，後面有新搬來的要麼被我教訓了要麼被小織教訓了，還有可能會被剛好過來串門的中原中也教訓——因為他看起來年紀小個子小好欺負的樣子。
沒錯，小中也會經常來串門的——因為在完成自己的任務之後就要還我部分錢，以及店長會時不時讓他幫忙稍一點特產過來。
時間一長，總感覺小中也是我們相熟的親戚家的小孩，甚至因為對方來的次數多了，我們特意給他准備了一套他專用的茶具和碗筷。
這件事也是發生在小中也上來串門順便還錢的時候。
當時我還在那裡數著這次還了多少——這部分錢我不納入我的養老金範疇，而是選擇改善生活的家用。畢竟一筆一筆的單次不算多。而灰色收入肯定不能直接走賬，給的是現金，小中也拿到的工資也是現金。
一邊數錢，我一邊也沒有空著，開始嘮家常：「看樣子偵探社最近有點忙啊，這一次是什麼任務啊？」
「這一次是一個小銀行的內部問題，亂步先生是被請去找出裡面勾結外部私吞公款的人員的……反正據說銀行內部管理還是什麼的問題，導致了整個銀行虧空嚴重。偏偏贓款還是流到了港口Mafia管理的賭場裡，看樣子是肯定拿不回來了。而這個消息還被泄露了出去，現在那個銀行被用戶圍堵，很有可能要宣告破產呢。」
我聽著，總覺得內心忽然升起了一股子不妙的預感，數錢的動作都慢了下來，僵硬著抬起頭，顫巍巍問道：「等、等一下……那個銀行叫什麼？」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說出了銀行名字。
我聽得呼吸一滯，手顫抖著捂住心口，深呼吸了幾下。
我這個反應太明顯了，中原中也看著，臉上也露出了不妙的表情，試探性問道：「紀玖江姐……難道你也存了錢在那裡？」
我一臉痛苦地點了點頭。
「……有多少？」
我顫抖著抬起手，比了一個「二」的手勢。
赭發少年抱著一絲希冀，試探性問道：「兩百萬？」
我哽咽了一聲，搖了搖頭。
「……兩千萬嗎？！」原本坐著的赭發少年一下子跳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和我有些類似了，「你的存款也太多了點吧！你是倉鼠嗎都存了下來！而且為什麼會全部都存入銀行啊這個風險你難道就沒有考慮過嗎！？」
「閉嘴！你這個小鬼頭根本不懂！」我的表情和心一樣痛苦——我也沒有全部存入銀行啊！我分批儲存了！這是我的儲存點之一啊！我也沒想到我的運氣那麼差啊！
中原中也臉色凝重：「不行！我們得把那筆錢拿回來！」
「沒錯，絕對要拿回來……」我也重復了一遍，看向對方的神色還有些好奇，「小中也居然那麼支持姐姐我……」
而赭發少年則是緩緩坐下，緊皺著眉頭，表情變得更加沉重了一些：「因為不拿回來的話，我總覺得紀玖江姐你會想方設法把這筆債加到我頭上……」
我：「……」我在這孩子眼裡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形像啊？
「芒果切好了。」一直沒有參與話題的織田作之助端著果盤過來了，將切好的芒果放在桌上。
「現在不是吃芒果的時候啊！小織！」我這麼說著，拿著叉子插了一塊芒果塞進嘴裡，咽下去之後繼續痛心疾首地說話，「是我的養老……咳，我的儲蓄受損了啊！」
紅發少年露出了深思的表情：「我記得第一次見到紀玖江的時候，你說過你沒有什麼存款……」
「……」我的表情一瞬間收了起來，切換成了認真的神色，抬手按在對方肩膀上，「對比小織你捐掉的來說，的確很少了，不是嗎？」
「唔……」織田作之助沒有否認，而是想了想之後，予以肯定，「既然是紀玖江的錢，那就去拿回來吧。」
我和中原中也立馬站了起來，蓄勢待發的。
「好！我的戰鬥服終於可以再度有用武之地了，還好還能穿得下……」
「所以目標是銀行嗎？我來幫忙吧！」
而織田作之助則是穩穩地坐在那裡：「不去銀行。」
「……嗯？」我們兩個一致扭頭看他。
「不是說錢流到了賭場嗎？」紅發少年抬起頭來看我們，面色平穩，「那就去賭場。」
第26章 這得加利息啊 妻管嚴真可憐。
一般來說, 正規的賭場是不讓未成年進去的。
但這畢竟是橫濱，而這個賭場還是港口Mafia名下的。別說未成年了，在橫濱黑戶一抓一大把的, 擁有正規證件的普通人反而挺少會踏入賭場的。
所以……我們三個人進入賭場, 也顯得不是那麼奇怪……吧？
雖然這麼說，我還是把自己過去的戰鬥服換上了，然後發現變得稍微有點緊了——當然不是因為我變胖了！而是因為長高了一點，之前還合身的衣服會稍微有點小了。
然後我也壓著小織換了一套黑色系的——除了便宜好穿的休閑類的衣服之外，我們也是有購置其他的衣服的。當然都是我買的我搭配的, 因為如果不是我選的話，小織這家伙會選擇最簡單的款式, 或者是離自己最近的那套。
饒是如此……在走進賭場的時候, 我們還是受到了一定的矚目。
我覺得我和織田作之助是不奇怪的，違和的是跟在我們身後的中原中也——這個十歲小孩實在是很小只！
「小中也你跟過來干什麼？」我壓低聲音問道。
「我跟的是織田先生, 又不是你！」赭發少年也壓低聲音和我叫板著。
這孩子之前還直接直呼織田的，自從上次的紅發少年事件之後，他就改成敬稱了。應該是上次見到了小織的厲害之處。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那之後偶爾他會先用復雜的眼神看看我、然後用同情的目光看小織。
我百思不得其解——總不可能是小織在背後告狀吧？我也沒欺負人啊！難道是上門來玩的時候覺得我太強勢了？
在賭場的時候, 賭徒的心思是很少會放在賭博之外的地方的。我們這三人組合在最開始還吸引了一定的注意力，但很快大家就都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轉而關心自己的賭博結果了。
而我首先去兌換處換了個籌碼——因為出門比較急, 也沒帶多少現金，籌碼也換不了太多。
織田作之助則是在我糾結換多少的時候冷不丁開口了：「有一個就足夠了。」
「……那我不如去地上找找撿一個好了。」我吐槽了一句, 還是換了一萬塊的籌碼, 然後交給了他，並且壓抑著自己的激動，上前小聲問他, 「那我們玩什麼項目呢？」
我激動是很正常的。
畢竟我知道小織的異能，很清楚對方這個能力在賭場能發揮出多大的優勢。在一開始知道這個異能的時候我就想過這個能力有多容易賺錢還不會被發現怎麼出千的了！
「玩Craps（骰子游戲）嗎？這個應該是最快的吧？但是這樣子一來會不會太明顯從而太早被盯上……」我在那裡張望著，看著一個個項目，盤算過來，「Blackjack（21點）？這個也很合適，而且相對來說還夾雜了一定的運氣，也可以……Roulette（轉盤）也行？One-arm Bandit（老虎機）雖然也OK但是總覺得比較慢不如其他的……」
織田作之助還沒回答，中原中也先發問了：「紀玖江姐你對賭場很熟悉嗎？」
「……曾經年少輕狂，往事不值一提。」我鎮定道。
當年想要輕松賺大錢，自然會被賭博這種看起來一本萬利的方式給糊住了眼。當然我輸了一點我就立馬清醒過來了，意識到自己的運氣不咋滴而賭場本來就黑心，及時止損了。
但是這也不怪我，我那個時候還小還抱有幻想，而且誰還沒有個輕輕松松一夜暴富的夢想……啊，小織可能沒有。
織田作之助此時也看了過來，並且給出了答案：「Texas Hold\'em（德州\撲克）吧。」
相比較其他來說，德州\撲克的難度要高一些也更復雜一些。不過正因為如此，哪怕連續勝利也不會讓人第一時間就覺得對方肯定出老千了……不對，我們這也沒有出老千啊！我們這是憑自己本事贏錢的！
小織的確是很適合賭場。
這不單單是指他的異能力，還有他自身的氣質和性格也是。那種淡然和沉著的態度仿佛就是一個老手，即使是那張依舊殘留點嬰兒肥、帶著點稚氣未脫感的臉也沒有讓他顯得格格不入。
他的動作流暢且不帶什麼遲疑，仿佛對手中的牌有著與生俱來的熟悉感，眼神無感情且不動搖，精准地判斷著每一步，情緒卻沒有一絲起伏。每一次都將贏得的籌碼再度全部放入下一局中。
站在他身後的我和中原中也的情緒起伏反而比較大——我是因為看到了籌碼越來越多激動的，而中也是和我一樣還是因為勝利而激動，我就不知道了。
我只是在自己激動完之後，想了想，伸手遮住了身旁赭發少年的眼睛，並且勸誡道：「乖，小孩子不要接觸太多，容易誤入歧途。你的性格的話肯定會血本無歸的。」
中原中也：「……」
在被我按著的赭發少年炸毛並且喊著「放開我」的期間，伴隨著籌碼的快速累積，周圍的人也陸陸續續有聚集過來。
當然，依舊是我和小中也比較警惕，小織本人跟個沒事人一樣視其他人為無物。
我忍不住看了坐在桌前鎮定自若的紅發少年一眼，有些心跳加速——當然，雖然覺得這個時候的小織很帥氣，但是我的心跳加速單純是因為緊張的。
而在這個時候，他看了過來，喊了我一聲：「紀玖江。」
原本屏住了呼吸的我重新開始恢復正常呼吸，問道：「怎麼了？」
而紅發少年只是歪了歪頭，問了一句：「利息是多少？」
……啊，對哦。放在銀行那邊也是有利息的。
看著在賭場昏暗的燈光下，對方那雙顯得比平時要暗的藍眸，我突然覺得我此刻的心跳加速有部分原因是因為覺得此時的小織很帥氣了。
我深吸一口氣，按捺住自己的激動心情，回道：「一千萬！」
紅發少年沒有出聲，表情也沒有變化，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我：「……知道了，那一百萬總要給我吧！」
這一次，對方臉上露出一個一瞬即逝的淺笑：「好。」
籌碼翻倍累積、又每一次都全部下注，自然累積起來比較快。我們也是見好就收的類型，到達了數額之後，就直接去兌換籌碼了——老實說，我覺得再賭下去，賭場的人可能就要過來了。
不過賭場的人也很可能已經暗中關注了。
這邊自然不會給你卡裡打錢，我們拿的是現金。這個時候，我又覺得帶著小中也來是一件有遠見的事情了——兩千萬的現金有二十多公斤呢。
雖然我和小織都不至於拎不動，但是這的確也有點沉。而重量對於小中也來說是可以隨意操縱的東西。
離開賭場的時候，中原中也還在那裡討價還價：「我幫忙拿東西了，也應該有報酬吧？」
我也沒有生氣，而是在那裡好言好語地回道：「說什麼呢傻孩子，這麼算起來的話，我帶你出來見見世面難道你不該給我一定報酬嗎？」
「……你這已經超過黑心奸商的程度了！是明著搶錢了吧！？」中原中也一臉憤懣，嚷道，「而且我都說了，我是跟著織田先生過來的！說起來紀玖江姐你基本上除了換衣服之外什麼都沒做吧！」
我扭頭：「小織是我家的，所以四舍五入你就是跟著我出來的。對吧，小織？」
一旁的紅發少年唔了一聲，回道：「我聽紀玖江的。」
我有些得意，扭頭看另一側的赭發少年。我本來以為會看到對方跳腳或者吐槽，但是沒想到的是，他不僅沒有罵罵咧咧，反而是露出了那種之前有過的同情神色……看著小織。
……干什麼？聽我的話有那麼可憐嗎？
而中原中也只是嘆了口氣，開口道：「妻管嚴真可憐。」
「……我說你，真的知道妻管嚴的意思嗎？」我納悶地看著他——這孩子跟著店長是不是學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不過我並不想在這個「妻管嚴的正確用法」這點上深究，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優先去做。
「小織今天辛苦了，所以今天我來收尾吧。」停下了腳步，在另外兩個人看過來的時候，將高領往上拉了一些，遮住了下半張臉，「你們先回家吧。」
這本來就是我之前戰鬥時的設計，有的時候會需要遮掩一下面容，就干脆將面罩和領子合為一體了——方便。
既然換了這套衣服，那就該做點事情，不然就虧了。
而且……怎麼說，我也是這一行人中最年長的那個嘛。
這一波跟蹤的人還不是賭場的，畢竟我們這拿走的兩千一百萬對於賭場來說只是九牛一毛。除非我們高頻率去同個賭場薅羊毛，不然賭場還不至於第一天就來盯著了。
這種一般都是……其他試圖撿漏的賭徒。
其實有點眼力勁的賭徒也不會來，會帶著小孩來賭場的也不是什麼普通人這點還是很容易看出來的。所以這些人還挺好應付。
當然沒有弄死的，只是教訓一下而已。畢竟弄死了的話，善後問題很麻煩，還沒必要，而且小織會不高興的。
搞定了之後，我就將面罩扯下，慢慢地邁著小步子准備回家。
令我比較意外的是，在剛剛分別的那個路口，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佇立在原地。昏暗的路燈和周圍寂靜的氛圍映襯之下，顯得人的身影都有些不確定的模糊感。
我愣了一下，加快腳步跑過去：「小織你是在這裡等我嗎？小中也呢？」
織田作之助先是點了一下頭，再回道：「中也先回去。」
錢沒問題就好……啊不對，中也弟弟沒事這點也挺重要的。
我放心了，吁了口氣，接著朝對方揚起笑容：「這樣子啊……其實不用等我也沒事啦，這點人我還是能應付的。」
我理解的，畢竟之前小織說過「會保護你」之後，後面貫徹地都挺好挺徹底的。不過也太小看我了啦！這點小事我處理起來綽綽有余的！怎麼說我也是個top3……不，按照人頭算的話實際上是top2啊！
「不是。」紅發少年突然否認了一句，站在那裡看著我，先是垂眸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怎麼描述，接著抬起眼簾，重新看向我，「只是想等你。」
我愣了一下。
啊……是指想等我一起回家嗎？真是的，這不是和小學女生結伴一起上廁所的行為一樣了嘛！
雖然我還挺開心的就是了。
我上前了一步，雙手負背十指交叉，身子微微前傾，看著他笑了起來：「我覺得，比起在賭場的時候，還是現在的小織更帥氣。」
第27章 路燈下的影子 保持現在的姿勢不要動。……
我在說完那句話之後, 也沒有等人的反應，保持著臉上的笑容，扭頭邁開步子。
這邊搞定了自然下一步就是回家。
錢由小中也先拿回去我倒是真的不擔心——中也弟弟雖然年紀小, 但是實力足夠強。如果不是偵探社社長願意接納他成為社員之一，我可能會建議他去干保鏢那一行的。
啊, 也有可能去給他報名參加偶像選舉，讓他唱歌出道。
所以我們回家的步調也是慢悠悠的。
我走在前面, 織田作之助落後一步跟在我的後面。
因為心情不錯，我嘴裡還哼著小調，甩開胳膊大步走著。此時是深夜時分, 今晚又是下弦月，月光暗淡, 只有路燈的光照射過來, 將人的影子都拉得老長。
也是因為如此，在拐過一個路口的時候, 我的余光瞄到邊上牆上的影子, 立馬眼前一亮, 出聲喊道：「小織, 保持現在的姿勢不要動。」
說完之後, 我也跟著腳步一停，保持著自己向後甩的胳膊不動，看著牆上定格的影子——雖然我們隔著一定的距離，但是牆上兩人的影子的手部剛好重合了，看起來就像是牽著手一樣。
我單手指著牆面, 帶著點興奮說自己的新發現：「看！是牽手哎！」
我說著扭頭看他，正好對上對方看過來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現在光線昏暗還是從側面打過來的原因，對方的表情隱藏在陰影之中, 我有些看不太清。
只是隱隱覺得，似乎和往日裡不太一樣。
不過沒有等我分辨出這裡頭細微的區別，眼前的紅發少年已經往前走了半步，站定。
我看著他，等了等，見對方沒有說話，只是側目看著牆那邊，不由得跟著對方的視線看過去。接著整個人愣住。
哎……這個影子的姿勢豈不是像……
我回過神，腳步下意識的往後挪了一步，身形正准備跟著往後撤的時候，只見跟前的人已經再往前邁了一步，影子重合，不復剛才的姿勢。
而對方也收回了看影子的目光，正視著看向了我，伸手握住了我朝著他的方向伸出的手，表情看起來還挺認真的，用詢問的語氣說道：「這樣嗎？」
——……不、不是，我的意思並不是說想要牽手啊！
我張了張口，最終話在嘴邊繞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嘛，算了。
這不怪小織，這怪我沒說清楚，會錯意也是正常的。那就這樣子吧。
牽手回家就牽手回家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牽手。
「乖乖跟在我後面哦。」我回握住他的手，囑咐了這麼一句，扭頭走在前頭。
我們再度恢復了之前我走前面他跟在後面的姿勢，只是和之前比起來，我們的距離更近了一些而已。
不過比起牽手，我更在意的是剛剛那一瞬間的，倒影在牆上的影子。
看起來……就像是在接吻一樣。
我胡亂地猜想著，腳下的腳步不自覺地加快。
微涼的夜風迎面吹來，相握的手能感受到對方比我略低的體溫傳遞，讓我原本有些紊亂和躁動的心緒變得平靜了一些。
唔……小織應該也注意到了這點，然後就直接再往前走改變影子了，所以……應該是意外吧？
這麼想著，我稍微松了松手，想要干脆抽回手……接著我發現做不到。
因為對方握著。不緊，但無法松開的程度。雖然也能強行抽回……但是那樣子就太刻意了，按照小織這家伙的性格，他絕對會問為什麼。
現在突然回頭的話，是不是可能從對方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呢？應該可以的吧。畢竟小織雖然表情很少但也不是面癱，而且相處那麼久我也早就學會了如何解讀他的微表情了。
但是，這一路上我都沒有回頭。
因為，我有些擔心……此刻我臉上的表情。
***
我在自我說服了之後，感覺好一些了，不再去想這件事。
回到家之後，我的注意力也立馬被轉移了——畢竟這次拿回了錢哎！
雖然在家裡等著的赭發少年板著臉，等我們一回家就開始控訴：「你們也太慢了吧！」
因為有時候會幫忙送東西、還有的時候我會忘記點什麼然後拜托小中也幫忙拿東西，次數多了之後，我就干脆給了小中也備用鑰匙。
一是為了方便，二是相信小中也。
所以這次也是對方送錢到家，然後直接坐著等了。
「不好意思啦，因為回來的路上就當散步了，走得比較慢。」我過去伸手揉揉對方的腦袋，在對方靈敏躲開的時候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強行擼了一把，「其實小中也可以放下錢先走的啊，留個字條說明一下就行。」
「那不行。」赭發少年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萬一這個錢出了什麼變故，你一定會把債務疊加到我身上。」
我：「……我該說你是變得謹慎了我為此欣慰好呢，還是該質問你到底是怎麼看我的好呢。」
雖然我也不能斬釘截鐵說我肯定不會做這種事情……但是這倒霉孩子到底是把我當什麼了啊！
總之，交接完成了之後，中原中也才正式地松了口氣，起身告辭了。
倒是不用擔心他回家太晚，我們去賭場之前就跟店長報備過了，而他一個人在路上如果遇上什麼壞人的話，需要擔心的是壞人。
在小中也離開後，我先是認真地清點了一下今天拿回來的錢，然後打開壁櫥把裡頭的保險櫃打開，將錢放進去藏好。
這個空蕩蕩的保險櫃之前只有小織以前帶回來的、說是幫人保管的一幅畫。我想了想，還是把錢放在了畫的上頭疊好——雖然不知道這幅畫值不值錢，但還是比錢重要一點。畢竟錢沒了隨時可以再賺，而這幅畫是承諾了幫人保管的。承諾當然比自身的財富更重要。
看著保險櫃一下子就滿了一半，我重新關上鎖好，內心湧上一股子滿足感。不過同時我也開始擔心起來——總覺得這個苗頭不太好啊……我總共也就四處藏錢的地方，已經有兩處出問題了。是不是該改天去查一查或者換個地方？
「紀玖江你還在其他地方藏錢了嗎？」織田作之助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
我打了一個激靈，差點以為自己說出心聲了，倏地抬頭看向在那邊拿了杯子的紅發少年，意識到對方應該只是隨口一問後，悄咪咪地松了口氣，開口回道：「那不叫做藏錢，叫做規劃……晚上喝茶會睡不著的哦，小織，喝果汁吧。」
「嗯，紀玖江你要嗎？」
「昨天是不是開了橙汁？」我說著起身，過去打開冰箱，拿出還剩一半的橙汁，「那就先把橙汁喝完吧。」
我拿出了新買的杯子，倒了半杯，然後再不著痕跡地瞥了邊上的紅發少年一眼，暗地裡吁了口氣——還好，話題轉移了，看起來不就糾結這個問題了。
倒不是說擔心小織會拿我的錢，而是因為有股子莫名其妙的心虛，就像是上班族悄咪咪藏了結婚之前的存款當私房錢還不敢讓新婚老婆知道的那種心虛。
雖然我們只是同伴關系。
不過一旦用上這個比喻，我總會忍不住想起今天晚上的事情。
我看向他，對方也注意到了我的視線，回望過來。
即使已經改變了不少，他依舊是那股子表情起伏不大的個性。最明顯的情緒反而是茫然或者困惑一類的。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他的真實想法很困難。
那雙藍眸比起天空，應該更接近於湖泊吧……因為更深，難以窺探他內心的真實情感。
我遲疑了片刻，抿了抿唇，遲疑著問道：「小織，你是不是……」
對方歪了歪頭，表情是單純的疑惑：「嗯？」
「……不，沒什麼。」我收回目光，喝了一口橙汁，想到了什麼，再度扭頭看他，用命令的口吻道，「小織，笑一個！」
「……」紅發少年沉默著，安靜地看著我，維持著那副子無表情的模樣。
……為什麼忽然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果然之前是我的錯覺吧，一定是因為今天一下子拿回了太多的錢給了我這種錯覺。
我悻悻地收回目光，語氣也變得棒讀起來：「算了，什麼事都沒有。」
也就是在我這麼說了之後，我余光瞄到了，原本無表情的紅發少年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
我愣了愣，扭頭看過去的時候，對方已經背過身去，走到水槽前在那裡洗杯子了。
我盯著他的背影，表情陰晴不定，暗暗咬牙——可惡！所以到底是不是我的錯覺啊！這家伙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第28章 新的一年開始 更喜歡現在和我一起的生……
我最後覺得, 這應該是我的錯覺。
哪怕不是錯覺，我也決定先放置，走一步算一步。所以就先當它是錯覺了。
在自己的匿藏點接連出事之後, 我偷偷地查了查另外兩個藏錢點——同樣也是一個現金藏法，另一個是銀行儲存。
現金那個比在擂缽街的要穩多了，因為這邊藏著的是在收費的保險箱裡的。還好, 保險公司和銀行都還沒倒閉。
比起最初見面的時候，那種就怕織田作之助要我也跟著捐了的理由而隱瞞自己的藏錢行為, 現在我的隱瞞單純只是不太好意思的遮掩一下——畢竟當時我大聲喊自己沒有什麼存款的。
其實比起小織捐掉的那部分, 我這些存款加起來也不多，一共也就八千萬不到。
而且……我總覺得，我的同居人應該是知道了我的倉鼠行為了的。只是他也像個知道了丈夫偷偷藏私房錢但是裝作視而不見的好妻子一樣, 沒有提及這件事。
他不說, 我也就裝作他不知道。
時間有條不紊地往前前進著，很快又到了年末。
這一次過年比去年要更熱鬧。
首先，是因為我們的奶茶店還挺成功的。即使沒有特別營銷，生意也還是不錯。我想了想，大概是因為奶茶本來利潤就挺高, 其他普通人開店如果利潤太高會被找麻煩，例如要求交保護費之類的……但是這是我們開的。
不說其他的, 在整個橫濱, 能以武力脅迫我和小織做事的，目前我們還沒有遇到過。即使我們兩個都追求日常低調，但同時小織是不會藏著掖著不動手的那種, 而我是誰敢搶我錢我就想干掉誰的類型。
在這樣子的情況下，本身利潤高、沒有競爭對手、來找麻煩的人在我們看來都是跟蒲公英種子一樣輕飄飄的，當然就沒事了。
其實如果是港口Mafia那邊的來找麻煩的話, 會有些問題。畢竟真的被盯上的話，一時的敵人還好，後續持之以恆的瘋狂報復才是最麻煩的。這也是我們這種單干的人一般不會和這種類型的組織敵對的原因。不然當時我都不可能讓港口Mafia的人帶走紅葉。
但是幸運的是那邊的人從來沒有找來過。
不知道是因為當時的紅發少年事件給與了底層人士心理陰影讓他們自發避開，還是……成為了干部的紅葉做了什麼。
沒錯，紅葉她已經當上干部了，的確是在黑暗裡成長得很好的鮮花了。
與此同時，港口Mafia的那個傻逼首領似乎腦子越來越不好使了，最近衝突頻發，偵探社都變得比之前忙了。
上次去偵探社串門順便送外賣的時候，我還聽江戶川亂步說那個老頭很可能是生病了並且很難醫好，所以會愈發暴躁。
而我，依舊支持老年痴呆論。畢竟阿茲海默症也是絕症，沒辦法醫。只是比起其他值得同情和關懷的阿茲海默病人，這個老頭是大家都盼望著能早點去死的。
說起這個，我還在和小織閑聊的時候抱怨道：「我希望那個老頭趕緊掛掉，然後我可以趁著新舊交接的時候去幫紅葉姐逃出來。」
坐在我邊上看著我剛剛塞給他的漫畫的紅發少年聞言，也沒有抬頭，只是抬手翻了一頁書，回道：「真的出現新舊交接的話，恐怕會很混亂吧。現在的老首領不像是會和平交權的樣子。」
「是啊，流血政變的可能性更高……」我說著嘆了口氣——雖然我以前干殺手這一行，但是我本質上還是個和平主義者的。我只是單純地偶爾會用暴力解決語言無法解決的問題而已。
「而且，我覺得那位紅葉小姐不一定會願意走。」紅發少年抬起頭來看我，「如果她認定自己是只能在黑暗中生長的花朵、無論去哪裡都會回歸黑暗的話。」
「……這點我也知道啦。」我咕噥了一聲，往下一趴，身子往暖爐裡縮了縮，下巴擱在桌子上，伸手去拿桌子中間的橘子，慢慢地剝起來。
紅葉如果有自己的決斷的話，除非改變她的思想，不然我不可能強行帶走她。
就像是小織，如果不是因為當時看了那本小說改變了他的想法，那麼其他人是無法改變他的。即使他也沒有喜歡自己以前的生活，甚至也根本不缺錢。
「但是小織你的話，是更喜歡現在的生活的吧？」我抬眼看過去，問道。
紅發少年的視線從漫畫上挪開，看向我，沉默半晌後嗯了一聲。
「……為什麼前面沉默了那麼久？難道這個還需要想嗎？」我震驚了，不滿道，「你以前的生活完全不像樣吧，而且你自己都不喜歡的那種！你單純只是因為習慣！這種對比還需要猶豫嗎？」
我都從銀狼社長那邊知道了的！小織這家伙當時被關進去了還說拘留所那裡空調很涼快住得也挺舒適！
「不是猶豫。」紅發少年否認了一句之後，反問道，「紀玖江你呢？」
「嗯？我當然是更喜歡現在和小織你一起的生活啊。」我回答地毫不猶豫。
畢竟之前一個人沒朋友還是挺寂寞的，現在比之前有趣和開心。而且從生活質量上來說還比以前要更好點——因為有人分擔家務還負責做飯。
「……嗯。」
「……為什麼我那麼說你反而看起來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並沒有。只是偶爾會思考紀玖江你是不是在說謊。」
「為什麼還突然懷疑起我了啊！我要生氣了哦！」
「抱歉。」
「……倒也不用道歉地那麼快。」
我們的閑聊時間也不長，等我吃完橘子之後，我們就出門去聚餐了。
除了奶茶店順利運營之外，還有就是偵探社今年多了一個人，所以我們過年更熱鬧了。
因為與謝野晶子同樣是女孩子、對方還比我小三歲，我們雖然交談和相處的時間都不多，但是也逐漸熟悉了起來。而對方也從最開始見面那副子生無可戀的喪模式逐漸變得有生氣了不少。
值得一提的是，大概是想讓她打起精神，偵探社社長和江戶川亂步還曾經讓她在我們的奶茶店裡打了一天的工，因為這邊見的人多，免得她自己窩著容易自閉。
而好巧不巧的，那天剛好遇到不懂這一片生態來找茬的人，而且還言語上刺激到了晶子……
說實話，當時我、小織、以及不太放心過來了的小中也三個人都已經准備好上去解決了，然後原本沉默不語的與謝野晶子突然暴起，抄起一旁的小椅子就直接砸在對方的腦袋上，並且開始了猛烈的言語輸出。
而我、小織、小中也三個人就站在邊上，全程三個人都不敢說一句話。
啊，中途小織似乎是想說什麼來著的，被我及時捂嘴了。
而這一件事之後，那個黑色短發女孩似乎終於發泄了積壓許久的郁氣一般，長吁了一口氣，臉上也掛起了笑容。
也是這次之後，我了解到了與謝野晶子暴力奶媽的本質。
總之，多了一個人，我們這一次過年的確更熱鬧了。而不知道是不是第二次在店長家過年聚會的關系，這一次店長還笑呵呵地給我們所有未成年都准備了紅包。
我倒是沒有不好意思，只是一算年齡的話感覺我虧了——看看，過了年之後我17歲，小織16歲，亂步15歲，晶子14歲，中也11歲。我能拿紅包的機會不多了啊！
不同於我們這邊的一個依次排列的年齡梯隊，小中也這個年紀最小的孩子是我們默認的要照顧的對像。雖然這孩子自己本身很靠譜也很自立，而且還經常要負責照顧亂步。
這一次小中也沒有喝醉，但是依舊擔當起了歌姬的命運，因為店長想炫孩子。雖然我也覺得小中也唱得挺好的，但是怎麼看都覺得中也很像是過年的時候被迫在親戚面前表演的孩子——區別大概是其實小中也自己也挺喜歡唱歌的。
我其實也挺喜歡音樂的，還給小中也送了一些之前收藏的黑膠唱片，畢竟這小家伙喜歡搖滾類型的，而我更偏好爵士樂。之後空余了也許我們還可以自己搞個樂隊呢！
晶子肯定會選鼓手吧，就看她當時把人開瓢的那個快狠准的姿勢來看。
當然，今年我們依舊沒有和大家一起守歲，而是回到自己家。
這一次我聰明了一些，沒有喝酒，所以精神很好地看完了紅白歌手演唱會，再一次針對今年小林幸子的衣服評價了一番，在紅白歌會結束後、距離零點還有五分鐘的時候，拉著織田作之助出去到外面，站在露天走廊處一起等煙花。
「去年因為喝得有點多太困了，所以都錯過了午夜的煙花呢……還好這次能趕上。」大半夜從暖桌裡一下子出來到外面果然有點涼，我將脖子上的新圍巾圍得更緊了一些，絮絮叨叨的，「話說回來……小織你是不是又長高了一點啊？明天就到時間了，看看和去年相比長高多少了吧。到時候抓小中也過來也量一下。」
我說完之後等了等，沒等到回應，忍不住開口問道：「小織你是有什麼心事嗎？」
平時的小織雖然話不多，但是也不會那麼沉默的啊！今天有點詭異了！
而在我這麼問了之後，紅發少年還真的點了一下頭：「嗯。」
「……真的假的？」我一臉吃驚，當下也不管自己的事了，往他那邊湊近了些，「是什麼事？我能幫忙嗎？」
「嗯。」對方應了一聲，「是紀玖江你的事。」
……和我有關嗎？真吃驚……呃，也不對，也不意外。因為撇開瘠薄的過去，這家伙的世界裡大部分的組成成分的確就是我。
但是我應該沒做什麼吧……中午一不小心吃掉了他的那份布丁，我也火速去買了補上了啊。
我一臉遲疑地看著他：「什麼事？」
織田作之助朝我看來，屋外沒有路燈，光是月色和城市夜色的余光的照明，讓我看不大清對方的表情，只能從語氣裡判斷一二。
「紀玖江你早上說了，更喜歡現在和我一起的生活。為什麼？」
……你居然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嗎？！這個問題到底哪裡好糾結的啊！
不過看起來這個問題對小織來說比較重要……唔，看樣子得好好回答了。
我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覺得自己有了點思路：「嗯……可能是因為我的異能吧。」
說完之後，我也不指望對方給什麼反應，繼續自己說了下去。
「我和你說過的吧？我的異能維持是需要情緒的。所以為了保持情緒的充沛……或者說敏感？我總是需要自我調節的吧？我肯定不會去找極端的刺激這種只會不斷提高我閾值的事情，我也討厭悲傷的感覺……所以啊，當時就想著，那就去|日常中獲得幸福感吧。一朵開得剛剛好的花、天空中形狀漂亮的一朵雲、路過的咖啡店裡剛好播到了自己喜歡的歌曲……從日常裡看起來平常的事物裡，自己來給幸福定義。」
這也是我接任務賺錢都存起來的原因之一。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當養老基金啦……另一個原因就是我並不喜歡揮金如土的感覺，那種只會使人麻木變得頓感吧。
相反，我挺喜歡搶到性價比高的打折產品，那個時刻我也會很開心。
……仔細一想，這樣就開心了是不是顯得有點窮酸……不，我這分明是勤儉持家！嗯！
「總之，現在有小織的加入，日常的豐富度是以前的兩倍，我能感受到的幸福時刻是以前的兩倍，所以我更喜歡現在。啊，你之前不是說過，人活著是為了拯救自己嗎？我覺得差不多啦。」
我說著笑了起來：「看了我給你塞的那本漫畫《日常》了嗎？裡面說了啊，我們每天度過的平凡日常，也許就是連續發生的奇跡。所以拯救自己的過程也是在等待不斷的奇跡哦。我一直堅信這點。」
「……紀玖江。」
聽到喊聲，我扭頭看向身側的紅發少年。
也是借著煙花綻放那一刻的光亮，我看到了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他微微張口：「你……」
煙花轉瞬即逝，我來不及探究對方剛剛藍眸裡隱藏著的情緒。下一輪煙花亮起的時候，已經不見了。對方仿佛被定格住了，沒有繼續說下去，又閉上了嘴，只是定定地看著我。
於是我只是重新揚起笑容：「別一直看我啊，看煙花啦。」
第29章 這是死亡問答 小織你，想要情人節巧克……
正月假期期間當然不工作。錢這種東西雖然不嫌多, 但是還是要以自己的快樂為最優先。
第二天，小中也和去年一樣過來送年貨，然後被我按住量了一下身高。
「嗯……小中也長高了大概四釐米呢！」我感慨了一句，「和我一樣哎！」
原本還擺著一張不情願的臉但是乖乖靠牆站讓我量的赭發少年瞬間跳腳：「什麼？！怎麼可能只有四釐米！」
「你這個年紀一年長個四到五釐米是正常的範圍啦。11歲的小孩一米四不到點是正常的標准啦。」知道這個年紀的小男孩都很在意自己的身高, 我安慰著, 「你看看, 以後一年長五釐米的話，你十五歲就可以一米六了, 然後就會進入青春期，會突然猛竄一截來個一年十釐米, 十六歲就可以一米七。」
我這麼說著的時候，無論是我還是中原中也，我們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坐在那邊淡定喝茶的織田作之助, 目光都流露出了一絲隱隱的羨慕。
沒錯，就是這家伙, 突然一年猛竄了八釐米, 今年已經快一米七了。比起中也來，我的目光中還多了一絲遺憾——因為小織這家伙抽條太快，臉上的嬰兒肥已經不見了。
而我，還在一米六三打轉……可惡！在這點上女孩子就是會吃虧點！明明我們吃的東西都一樣，而且運動量都差不多！
大概是因為織田作之助這個例子太有說服力了, 中原中也一臉凝重地點點頭, 算是接受了我的說法。
我覺得到了明年, 可能不用我抓著，小中也會自己想主動量身高的。
不過玄關這邊的牆添上了三種顏色的身高線，感覺還挺溫馨的。雖然小中也不住我們家，但是也算是半個家庭成員了！
想到這裡, 我還特意拉人一起拍了照片。
我們家門口玄關處的小櫃子上，擺放著的除了放置鑰匙和小雜物的碗、擺放新鮮花束的花瓶之外，就是照片了。
之前放的是我和小織上次一起烤秋刀魚的時候，我抓著那只經常來我家串門的三花貓一起拍的照片，以及奶茶店剛開張的時候讓店長幫我和小織拍的合照。後來我覺得只有我的單獨照片不太好，所以趁著小織在那邊寫稿子的時候偷拍的一張……雖然說是偷拍，但實際上他也知道我在拍就是了。
這次中也來了，我拉著他、又喊了小織過來，將鏡頭對准我們自己來了張自拍。
雖然有點沒對上焦，但是感覺還挺不錯的。看看我們三個人的表情，一個淡定、一個比耶笑、一個裝酷，彼此之間過於格格不入反而顯出了一種詭異的和諧感。
「這樣子的話就是四張了……感覺在桌上擺相框的話有點擠了。唔……我們干脆來弄照片牆吧！」我一錘定音道。
其實我們和店長的關系很好，這個家庭照片牆怎麼著也該加上店長的……可是店長畢竟是普通人，考慮到萬一我們這邊有什麼不長眼還腦子也不好的人進來，根據照片想要拿店長做人質威脅、而小中也也剛好外出的情況，覺得還是算了。
啊，也有一點原因是因為店長不上鏡也不喜歡自己拍照。
他倒是挺喜歡給別人拍的，似乎是因為他意外逝世的妻女留下的照片不多，現在算是收養了小中也之後，他就特別喜歡給小中也拍照記錄他的成長。
「照片牆的話四張照片不夠吧？」中原中也在邊上看著，發言道。
我冷靜回道：「是啊，店長給你准備的照片牆目測起碼十張以上吧？」
「……那是因為田山大叔他自身的喜好問題！又不是我喜歡這麼弄的！」
「沒有說小中也你愛炫的意思哦。」我手裡拿著相框，若有所思，「不過原來店長是姓田山嗎……」
中原中也震驚了：「……你認識他的時間更長吧！？居然現在都不知道名字嗎？！」
對此，我義正詞嚴道：「因為沒有特意問過啊，而且名字這種東西不重要！又不是互通了姓名就可以互相理解了的！對吧，小織？」
中原中也：「你那簡直是歪理！」
織田作之助：「啊，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店長的姓氏。」
中原中也對此已經不會露出意外的表情了，對著紅發少年吐槽道：「織田先生你是妻管嚴，自然紀玖江姐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抬手屈指給了對方一個腦瓜崩：「你這臭小子說什麼呢！別學了個詞就濫用！還有，小織這家伙反駁我的時候你是沒有看見過！」
原本想要為了剛剛那個腦瓜崩和我計較的赭發少年一愣，好奇道：「哎？是嗎？什麼時候啊？怎麼反駁的？」
我單手抵著下巴，低頭陷入沉思：「唔……」
中原中也：「……你根本就自己也說不上來啊！」
最後，赭發少年拿著我讓他給店長的回禮，嘴裡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忍不住說道：「有時候我會覺得，小中也就像是一只橘色小貓。」
看看，我從生存環境惡劣的流浪貓中挑出來帶回來救助的，然後帶回家覺得性格OK，就給找了領養人。現在還會不定期回訪確保對方健康成長。——這個步驟不是很齊全很像嗎？
織田作之助聽完我說的，還愣了一下，問道：「救助貓也會讓貓咪去打工然後自己收錢嗎？」
「……」我面無表情地剝開自己手中的一瓣橘子，塞進對方嘴裡，平靜道，「小織你閉嘴。」
這家伙過了快兩年了，依舊吐槽能力約等於零，剛剛那話，是他真心發問的。所以我就更想讓他閉嘴了。
不過新年的時間，除了常規的新年活動和大掃除之外，還有的活動自然就是——購物了！
今年還不一樣，有同樣是女孩子的與謝野晶子和我一起呢。
跟著幫忙拎東西的自然就是織田作之助和中原中也兩人了。
前者跟著我很正常，後者是因為江戶川亂步是個迷路仔，還容易亂發脾氣，帶出來的話恐怕我們要去商場的迷路兒童中心接他，而也不可能讓銀狼社長出來拎包。
現在的銀狼已然是個帶子狼了，雖然帶的孩子不叫做大五郎。
有晶子在購物體驗提升了一個檔次，我們興致勃勃地從衣服區逛到了首飾區，然後還一塊去做了個美甲。
期間兩位少年就負責拎包、以及衣架和選擇困難症時的提問器。雖然最後這點用處不大。
因為小織的話給不出什麼意見，而小中也的意見太多了。
最後還是衣服買得比較多——誰讓小織去年長太快了，衣服基本都得換。
因為奶茶店生意不錯，也不像是最開始一樣緊巴巴，這次衣服購買就不用像是以前一樣挑准大減價，選擇余地大了很多。
不過……最後挑的衣服看起來還是和情侶裝似的。這不是我有什麼私心之類的，而是因為衣服都是我挑的，而我偏好的款式和風格是固定的，自然就……哎？等等？這其實也算是私心的一種？
搞定購物之後，我也把之前說的樂隊想法一說。
結果最起勁的是小中也，而與謝野晶子不出意外地想當鼓手……然後就變成了我，吉他；晶子，鼓手；小織，鍵盤手；中也，主唱。
江戶川亂步負責在我們排練的時候過來搗亂和偷吃零食。
我們本來也不是追求專業水准，而且都不笨，上手起來也挺快。我對此挺滿意的，覺得哪天奶茶過氣了又實在缺錢的時候，我還可以去街頭賣藝。生存技能又多了一項呢！
晶子和小中也的關系在組樂隊後迅速變得更要好了——因為他們都喜歡搖滾類型的。雖然我覺得小中也是真心喜歡搖滾，而晶子是因為搖滾樂可以讓她當一個十足的暴力鼓手。
有的時候，甚至小中也都會欲言又止，並且悄悄和我們表示，他懷疑晶子把那個鼓當做是當時虐待她的那個無良地下醫生了。
而因為這一組樂隊的行為，我和與謝野晶子的關系也迅速拉近了，平日的閑聊都變得多了起來。
這件事也發生在和晶子閑聊的時候。
「你和織田關系很好啊。」
「嗯，畢竟我們都一起住了嘛。」
與謝野晶子一點頭：「也是……那你情人節要准備巧克力嗎？」
我一愣——情人節巧克力？
「我的話准備送亂步先生、社長、中也和田山店長，織田那邊有你我就不送了。啊……亂步先生絕對是想要大份的，但是他最近吃太多甜食了，果然還是減半吧……」與謝野晶子有些頭疼地扶額。
晶子後面說的話我基本都沒在聽了，反正基本上就是關於如何讓江戶川亂步健康飲食的心得。
情人節啊……不過不同於西方的情人節是男生送女生花，在日本是女生送男生巧克力。倒不是告白意味，有時候是禮儀了。
之前我倒是壓根沒想過這種事……畢竟在我成長的過程中，也沒有出現過需要這種禮儀的場合。
晶子的話，可能是因為小時候是在甜品店打工，所以會有這種習慣？
不過……如果晶子全部送的話，就漏掉小織，感覺小織沒有的話，會像是他被排擠了。雖然他應該也不在意這種事情。
唔……我現在過去和晶子說我不送所以讓她給所有人包括我都送一份的話，會被她捶嗎？
這麼想著，在晚飯的時候，我一邊吃著蛋炒飯一邊問了出來：「小織你，想要情人節巧克力嗎？」
我對面的紅發少年盯著我，微微歪了歪頭，沉默了半晌後反問道：「是本命還是義理？」
……哎？
第30章 情人節巧克力 我練習過很多次了。……
我淡定地拿著勺子舀了一勺炒飯, 塞進嘴裡，慢慢咀嚼著，動作很平穩。
與之相對的是我激烈的內心波動。
這、這應該是很平常的一個問題吧？應該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吧？不過他怎麼知道情人節巧克力有本命和義理……啊, 也對, 我塞給他看的漫畫裡有類似的情節。
一想到這裡, 我感覺心安了一些——嗯, 所以這就是單純的詢問對吧？
「肯定是義理啊，我不會做本命巧克力的。」我以平穩的語調回道，然後又塞了一勺炒飯, 感覺心緒也逐漸回歸平穩，補充說明道，「因為晶子要做巧克力, 我和她一起，所以問你一下。」
織田作之助點了一下頭，嗯了一聲，然後也開始安靜吃飯不說話了。
我暗地裡松了一口氣，同時心情又變得凝重——我干脆多做點巧克力, 然後也和晶子一樣，多送點人吧。
畢竟……就算是義理巧克力, 如果只送給一個人的話, 那和本命的有什麼區別。
「哎？你也全部都送嗎？」與謝野晶子得知我的打算之後, 神色變得凝重，「糟糕，那我准備的給亂步先生的巧克力要減半了。」
我在一旁欲言又止——這意義不大啊，就江戶川亂步點我們家奶茶的頻率來說，這一頓巧克力真的沒有什麼太大區別啊。
不過在做巧克力的中途，與謝野晶子又發出了疑問：「你做的巧克力全都一樣？是和織田吵架了嗎？」
她說著露出了震驚中帶著點好奇的神色：「因為什麼？畢竟織田看起來不像是會主動吵架或者惹你生氣的樣子……」
「你這是和小中也學的嗎？還是店長？而且那家伙早上才剛剛惹我生氣呢, 因為我們對一部電影的一個情節有不同的看法。」我將融化好的巧克力慢慢地導入模具裡，對此含糊其辭，「所以這也是讓他反省一下。」
我知道無論是店長、小中也，還是晶子，應該都誤會了我和小織的關系。之所以不說偵探社社長和亂步，是因為我覺得就亂步的推理能力應該看得出來，而他會告訴社長。
不過我也並沒有和誤會的那些人澄清的意思。因為這樣子就會牽扯到另一個問題——那我們到底是什麼關系？為什麼住一起？
這個解釋起來太復雜了，而且也解釋不清。
畢竟如果說同伴關系的話，也不用住在一起。較真起來的話，我們實際上也沒有資金短缺的煩惱。而且我也不希望小織搬走。
因為小織很特殊，剛好符合很多點，堪稱我的完美室友——戰鬥力比我強，我不用擔心他因為我遇上危險相反還給我安全感；知道我的過去，不用隱藏什麼，我們彼此知道對方的異能，他也沒有嘲笑過我的中二異能；平時裡都順著我不會和我起衝突，但是也有自己的見解和看法。
嗯……如果現在小織哪天要離開的話，我肯定還會不習慣的呢。
……等一下，這麼說起來的話……未來某一天，小織會離開的吧？
雖然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但是希望這一天晚一點到來。
所以……我希望保持現狀。
我看著模具裡的巧克力，盯著它半晌，悄咪咪地拿了一旁的堅果扔進去藏在巧克力裡頭。
嗯……不能有明顯的區別，但是小織畢竟是小織，那就特別悄悄特殊對待好了。
情人節那天自然不是可以放假的時間門——因為這一天奶茶店的生意會很忙。
我其實都有些意外，畢竟我們又不是巧克力店，雖然推出了情人節特別款的巧克力奶茶，可是應該沒有人會拿著這個當情人節巧克力制品來送人吧？
我這個念頭剛剛升起，看了看我這邊排隊的清一色的男性隊伍，瞬間門悟了——懂了，是不受歡迎的人的自欺欺人。
這麼一算，我這個情人節送出去的義理巧克力豈不是成堆？
「紀玖江，這邊我來吧。」在我准備把奶茶遞給客人的時候，被一旁的紅發少年攔住了。對方拿走我手中的奶茶，遞給已經伸出手的客人，語氣平靜道，「請不要自欺欺人。」
……小織，雖然依舊沒有學會吐槽，但是感覺變得毒舌了啊！那位原本一臉期待的客人表情都垮了啊！被你說得都雙目含淚了啊！雖然是實話！
「小織……」我忍不住開口了，紅發少年瞥眼看過來，緊抿著唇。即使沒有表情變化，我也能感覺到對方周身洋溢著一股子微妙的不開心。
於是，我已經邁出去的那一步又默默地收了回來，弱弱地提醒道：「要對客人有禮貌一些哦。」
然後，接下來，就是我坐在一邊特別清閑地吃著水果看著小織一個人忙活，當一個什麼都不干的看板娘。
令我意外的是，即使是這樣子，排隊買奶茶的人並沒有減少。這個問題在我好奇地偷聽離開的客人的喃喃自語時得到了解答——他們的說法是這樣子的，「在這家店買的就算小姐姐送的」。
我都被這種自我說服的精神給震撼了一把，同時又忍不住替他們感到悲哀。
不過這個隊伍裡也有女生啊……嗯？女生？
我一下子警覺起來，走了上去，重復了剛剛對方把我擠開的動作，義正詞嚴道：「那女孩子這邊還是我來吧！」
織田作之助愣了一下，看向我，慢慢開口：「可是……」
見對方還有異議，我的眼神一瞬間門變得犀利起來：「你想自己來？」
「……」紅發少年立馬閉上了嘴，搖了搖頭，默默走開。
可能是因為節日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排隊效應，總之今天賣得挺快的。看著原料都沒了，我也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提早關店。
巧克力是前一天晚上做好的，我和與謝野晶子商量好了其他人就一起送。
她過來地還挺早，也看到了我們分性別賣奶茶的一幕。等我走過去找她的時候，她還在那裡雙手抱胸半睜眼道：「買奶茶的客人也是你們play中的一環嗎？」
「什麼和什麼啊？而且怎麼感覺晶子你知道的奇怪的東西有點多啊！你才十四歲啊！」
「啊，是因為之前認識一個變態，一不小心知識面就變得有點廣。」
「……聽著很不妙的樣子！真的沒事嗎？！」
「沒事，他只對11歲以下的女性感興趣。」
「……這不是更加不妙嗎！？是吧小織！」
「嗯……是不是要報警？」
「橫濱的警察不太有用……他在哪裡？我們悄悄地去——」我嚴肅著一張臉，比了一個手起刀落的姿勢。
「算了吧，能做到的話我就已經做了。」與謝野晶子吐槽道，「情人節就不要說這種倒胃口的話題了，先去送巧克力吧……織田你是要一起去嗎？」
剛剛換下圍裙穿上外套的紅發少年應了一聲：「嗯。」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在和對方的眼神對上之後，對視了幾秒，收回了目光，心裡頭有些慶幸。
嗯，還好我的巧克力做得都是表面上一樣的，看不出來。
送巧克力的過程也很快，畢竟送過去的都是某種無血緣關系的父子局——社長和亂步，店長和中也。
銀狼社長收到巧克力還有些訝異，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鄭重地道謝接過了巧克力。
而江戶川亂步，則是在控訴他的巧克力份量問題——沒錯，我和晶子送的都是減半的。
「這不怪我哦，是晶子囑咐的。」
「亂步先生你最近甜食吃太多了！要注意健康！」
至於店長和中也那邊麼……
我：「3月14日是白色情人節，要回禮哦小中也。」
與謝野晶子：「沒錯，要好好思考回禮哦，中也。」
店長：「哈哈哈哈，我們家中也很受女孩子歡迎呢。」
中原中也：「……我能不要這個巧克力嗎？這兩個女人肯定對回禮要求很高。」
雖然嘴上那麼說，中原中也最後還是一臉郁悶地收下了巧克力，而且我和晶子都確信，這孩子會好好地給我們挑回禮。
我還順手捏了一把小中也的臉頰，不由得發出了感慨：「也就是小中也現在年紀小還有嬰兒肥，還能這樣子捏捏……看看小織，現在都已經沒了，根本沒辦法捏了。」
說著，我還有些怨念地瞥了一邊的紅發少年一眼——之前有的時候都不讓我隨便捏……
織田作之助聽到，露出了沉思的表情：「所以……我是要被取代了嗎？」
「噗——」店長差點噴了，一臉震驚地……看向我，「小織不是會說謊的人……不是吧？難道紀玖江你就是喜歡看起來年紀小的小男孩……等一下，是對發色和瞳色也有色系要求的嗎？！」
「什——」中原中也也一臉震驚，還露出了抗拒的神色來，「我不要！我不想也變成妻管嚴！」
「咳咳——」我也被嗆到了，嘴角抽了抽，先是狠狠地捏了一把小中也的臉，「首先，你想得美！還有，你再亂用那個詞欠款就翻倍。再說了，你的性格來說，可比小織的妻管嚴屬性指數要高。」
接著，我一個眼刀飛向在那邊表情都沒怎麼變的紅發少年：「其次——小織你什麼時候也開始亂用詞了？」
與謝野晶子倒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所以這是你們吵架的原因……」
我趕緊連連擺手澄清：「不不不！沒有吵架！也沒有這回事！」
「唔……我是想開個玩笑。」紅發少年說著，看著我們的表情還挺認真，虛心求教，「不好笑嗎？」
我們集體怒了：「不好笑！」X4
真是的！總覺得小織在該學吐槽的路上完全走偏了！
給小織的巧克力是最後的。
我在一起回家的路上給的，還心有余悸地囑咐道：「小織你下次要說笑話之前還是打個招呼吧。」
「嗯。」對方伸手接過巧克力，也沒有立馬拆開，而是收進了口袋。
我還提醒他：「巧克力要早點吃掉哦，貼身放著容易化掉的。」
說完之後，我轉過身，雙手負背，邁開步子往前走去。
呼……這次應該也糊弄過去了。
如果說之前還不是很確定的話，除夕那天晚上，我基本上是可以確定了的——我隱約有所察覺到的，小織可能喜歡我。
但是……我並不希望他說出來。
因為現在這樣子的狀態是最好的。
如果再進一步的話，就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了。我比較喜歡現在這樣子……其實某種程度而言，我們現在的相處和其他的情侶也差不多了吧……應該。
也許我也喜歡小織，但是也許只是對朋友的占有欲，這種某種程度上很難分清，我也不想去分清楚。
如果真的成為情侶的話，會出現很多問題吧？那麼最好的方式就是去規避。
只要他不說出來，我就可以裝作不知道。
只要維持這樣子，就可以………
「我喜歡你。」
……哎？
我的腳步一頓，有那麼一瞬間門覺得自己幻聽了。
我愣住，從愕然中反應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地想要說出拒絕的話，話都到嘴邊了，卻被對方搶過了話茬。
織田作之助沒有等我的回答，而是繼續說了下去：「我練習過很多次了。」
……哎？是指用異能嗎？那之前遇到過的可疑的停頓都是……啊，原來如此。所以才會那麼平淡……不，也不對。這兩者並沒有邏輯相關。
真正的邏輯相關的問題是……
原本拒絕的話已經到了嘴邊，我張了張口，又閉上了，轉身看著他，問出的是另一個問題：「所以，每一次我都拒絕了嗎？」
紅發少年微微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回道：「也有沉默和逃跑的時候。」
這下子我陷入了沉默。
沉默這個，我還是能理解啦……因為不知道怎麼回答。
但是逃跑……應該不至於吧！你到底說了什麼能把我直接嚇得拔腿就跑啊！那肯定已經不是告白了吧？！是不是把恐嚇的話都夾雜在裡頭了啊！你確定你說的台詞是對的嗎？！
而且……到底問過幾次啊？！都說了——異能用在這種地方太犯規了吧！
我知道吐槽對這家伙沒有用，所以也只是在內心想了一下，面上則是沉默了半晌後，悶悶地問道：「那為什麼……這次說出來了？」
「因為想要告訴你。」紅發少年垂眸說著，臉上露出了一個極淺的笑容，微不可察，他停頓了一下，抬眸看了過來，藍眸清澈見底。
在對視片刻後，對方收回視線，偏了偏頭，邁開腳步徑自往前走去。
「即使會被拒絕，也還是想要告訴你。」
第31章 是確定的未來 去找了新的住處。……
嗯……果然還是被拒絕了吧。——織田作之助心想。
不過他也早就有准備了。畢竟都練習了那麼多次了。
在最開始的時候, 只是想試試看，所以用異能看見了那五秒的未來。
而之後……就有點像是習慣了。只要是合適的場合，就都試試看, 並且一直說的都是同一句話。就像是一種機械性的重復練習。
就像是之前他在戰鬥時無數次使用【天衣無縫】一樣。
就像是當初習慣自己的死亡一樣, 習慣對她的告白。
當然，對方的反應是不一樣的。
在最開始的時候, 是條件反射一般的拒絕。再後來, 有的時候會沉默、會顯得手足無措，甚至扭頭就跑——反正逃避這點是永恆不變並且一覽無余的了。
他有的時候也會想，紀玖江的拒絕到底是因為不想改變現狀，還是因為兩人的喜歡不是同一種類型。
明明在很多時候都體現出了特殊對待和占有欲，但是同時又似乎可以解釋為朋友關系。
他們現在的距離剛剛好。
靠得足夠近，沒有他人可以插足的空隙；同時又不會因為過於近而出現矛盾。兩人之間最親密的肢體接觸也僅限於牽手，以及偶爾的、不超過五秒鐘的、來不及判斷或者感受什麼的擁抱。
他無法完全確定這點, 但是也從來沒有想過利用親近其他人讓人吃醋來看對方反應來判斷，或者是刻意的貼近來試探。在他看來，那些方式都並不尊重對方。
啊, 以及他本人是不知道還有這種招數的，這些都來自於壺井紀玖江塞給他的漫畫裡的橋段。
織田作之助雖然沒有大為震撼, 但是的確不太理解。
因為對他而言，答案既然已經存在了，那就自己去找到就行了。
在這樣子的情況之下, 織田作之助也知道，最好的方式是繼續等待和嘗試。
但是在拿到巧克力的時候, 他突然就想說了。
「那為什麼……這次說出來了？」
「因為想要告訴你。」
【但是未來的無數種可能都不算未來，我們所經歷的現在才是真正的未來。】——這是她說過的話。
——所以這次，只是想讓你知道, 我喜歡你這件事，是確定的未來。
「即使會被拒絕，也還是想要告訴你。」
紅發少年說完，並沒有等待回答，徑自離開了。
在走出去一段路之後，他才突然停下腳步，拿出了藏在口袋裡的巧克力。
個頭不大，藍色的包裝，從外表上看上去喝其他人收到的一樣……唔，除了江戶川亂步的是減半套餐。
織田作之助沉默了半晌後，撕開包裝。裡面是六顆小巧克力的包裝，看起來是模具印出來的。
遞到嘴邊，輕輕地咬了一口。
……啊，有堅果。
***
……哎？
我茫然地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從恍惚之中回過神。
剛剛發生了什……啊，想起來了。
可是……這不如不想起來啊！
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就……啊，對方剛剛也回答了，是因為想讓我知道……但是我知道的啊！雖然是薛定諤的狀態！
小織你這一說就相當於殺死了薛定諤你知道嗎！不是說好了不再殺人的嗎！
……嗯，我的這個笑話也夠冷的。可能是和小織呆在一起的時間太長被影響了。
在說完這個冷笑話之後，我的心情感覺平復了一些，深呼吸了一下，感覺自己緩過來了一些。
然後，我才注意到一個問題——小織他說完就走了。
……真的就只是告訴我一聲而已啊！怎麼回事？這是通知，不是商量是嗎？！
我自然沒有跟上去，而是去了附近的小公園裡霸占了一個秋千，坐在上面漫無目的地晃悠著。
怎麼辦……這樣子也不能裝作不知道了。唔，裝作失憶的話……不，不可能。做不到，而且會被拆穿，作為搞笑橋段都不夠格。
但是……不可以答應。
我自己都不能確定自己的這份感情到底是出於對異性的喜歡還是因為習慣養成的、對於自己最好朋友的占有欲，怎麼可以……
【即使會被拒絕，也還是想要告訴你。】
我冷不丁想起對方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原本糾結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冷靜了——哦，人家都知道我會拒絕，並且已經接受了被拒絕的結果了。我壓根用不著在這裡自尋煩惱。
總感覺……比起我的態度，小織他的態度其實更重要？
等一下，他剛剛說完之後就自己走了……去哪裡了？是不是想直接告白完就跟了卻心願了似的然後直接離開？然後再隔個四五年地再回來，和我重續前緣，或者是周圍有別的女孩子了，然後我就是那個阻礙的白月光初戀……電視劇裡都是那麼演的！
「小千，不去玩秋千嗎？」
「嗯，那個大姐姐看起來像是被甩了的樣子，今天是情人節，我要讓著她，爺爺我們回家吧。」
……被路過的奇怪小孩認為是情人節情場失意的人了！
我木著一張臉，倏地一下站起來，快步離開了公園。
總之……要先找到小織。
但是……要怎麼找呢？
如果是熟悉的地方的話，那我很清楚，也一下子就找過來了。熟悉的人那邊也一下子就能溜達一圈，不外乎偵探社和便利店那邊。
我有點不想去偵探社，最主要是有江戶川亂步這個BUG在，我覺得被看出來發生什麼事的話，有點丟人。所以我在打電話詢問了晶子得知她在和我們分開後沒有見過小織，就劃掉了偵探社這個選項。
至於店長那邊麼……
我去了一趟，得知小織的確有去找過他，但是已經離開了——還是問了租房信息的。
店長還毫無所覺地笑呵呵問我：「你們是要換一個更大一點的住處嗎？」
對此，我只能回以一個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是啊！要換一個更大一點的住處！可是就他一個人！
這下子我知道了對方的目的了，也不用亂找了，直接回家裡等吧。
畢竟……如果要換住處的話，肯定要和我說一聲的，再不濟也要拿東西呢。
我回到了家，看了看時間，又檢查了一下家裡，松了口氣——呼，還好，家裡的東西都在，這家伙好歹沒有偷偷地拿了東西私自搬家。
我一臉肅穆地坐在桌子前，表情凝重地等待著。
五分鐘後，我忽然察覺到不對——但是這個家裡的東西都是我買的啊！萬一他想和我切割於是這些東西都不帶呢？
我遲疑了一下，悄咪咪地去看了看保險箱，然後松了口氣——呼，還好，小織幫人保管的畫還在。
就算不拿我買的東西，他自己的東西總要拿上的。
我重新回到了桌子前端正坐好，安靜等待。
又一個五分鐘過去了，我開始覺得無聊，並且等待的時間好漫長。
於是我從冰箱裡拿了芝士蛋糕，倒了汽水，攤開了新一期的《少年JUMP》一邊懷著緊張的心情等待著，一邊看著漫畫吃著蛋糕打發時間。
大概是一個小時後，門有開鎖的聲音，我倏地抬頭，把手中的漫畫放下，緊盯著門，在門被打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才真正地松了口氣。
但是緊接著，我又感覺有一股無名火擠壓著，之前積累著的情緒一下子處於爆發邊緣，忍了忍，沒忍住，站起來邁著重重的步伐走過去，在他跟前站定，抬頭看著他，大聲質問道：「你去哪裡了嘛！」
紅發少年顯然被我吼得有些懵，表情都帶著些許茫然，眨了眨眼睛，回過神之後，先是抬手把門給關上，接著換上居家拖鞋、把手中的鑰匙放在玄關處櫃子的雜物碗裡後，才開口道：「去找了新的住處。」
……這麼直接都不掩飾一下的嗎？這是打算直接撕破臉嗎？我就說不能直接戳破的吧！不說出來的話我們現在都在一起吃晚飯、並且討論著小中也在白情的時候會送我和晶子什麼回禮了！
內心不好的預感成真了，我沒有那種猜測落地之後的確定，反而有一股莫名的惶恐感。
而織田作之助頓了頓，繼續說道：「之後我會搬出去……」
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我直接出聲打斷了對方的話：「不行!」
場面有一瞬間的靜寂。
我低下頭，緊抿著唇不出聲。
良久之後，對方先開口打破了沉默，望過來的藍眸帶著洞悉之色，語氣平靜：「但是，紀玖江會不自在的吧？」
……這是真的，沒辦法否認。
既然說開了，就不會不在意，之後的相處模式肯定會有變化，我會下意識地去注意並且避開一些問題。
但是……
「但是你搬出去我也會不自在啊。」我強詞奪理著，小聲嘀咕著，「反正都是不自在，不如維持原樣好了。」
我這麼要求其實已經是完全的無理取鬧了，我自己也知道，所以底氣很不足，如果被拒絕的話……
「好。」對方沒有生氣甚至沒有什麼遲疑或者不情願，語氣平靜。
我愣了一下，抬頭看向他。對方的表情也跟平日裡應聲的時候無異，仿佛我剛剛說的只是今天晚上吃什麼這種日常中的小決定。
我沒有開心，反而有一種憋悶的感覺，甚至有點點難過，又說不上原因。
「……為什麼就連這樣子你都會說好啊。」
「因為是你要求的。」紅發少年說著，語氣沒有什麼變化，看著我片刻後垂下眼簾，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再度看向我的時候，臉上帶著淺淺的笑，緩緩開口道，「因為是紀玖江。」
第32章 距離感的問題 你喜歡這種保持距離的感……
這樣子的說法, 真的太犯規了啊。
雖然說從最開始認識的時候，是小織作為更強勢的那一方、我是因為不敢拒絕……但是在之後，他基本上是一種「這個家你說了算」的態度。
當然, 他也會有反對的時候。只是他每次反對的點和會接受的點的對比，都會讓我有些納悶。
就像是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在我猜拳輸了想賴掉洗碗的時候會毫不留情地反對, 卻在這種時候我提出離譜的要求時沒有什麼猶豫就說好。
我倒是不會好奇他喜歡我什麼啦, 因為我也覺得自己很可愛、我很喜歡我自己的。
只是……
現在的氣氛, 感覺，有點僵硬啊——！
雖然小織答應留下來裝作之前無事發生過的樣子，但是又不是真的無事發生，也不能去找個人來給我們搞一個一鍵失憶，自然無法做到全然的視而不見。
啊, 這個無法裝作無事發生的不是指小織，單純指我。這家伙倒是真的從表面上看起來和告白前沒有兩樣呢——可能也是因為他本來就看不出來多少情緒變化。
這也導致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一旦我不怎麼說話了，這個家就忽然變得好安靜啊。
我深呼吸一下，努力從剛剛那股子令人呼吸都下意識放緩的氣息中脫離, 決定依靠我的情緒帶動能力把氣氛回轉到之前的那個樣子，於是按照自己之前的計劃, 在吃完飯的閑聊時間提起了之前想說的話題。
「小中也他會送怎樣的白情禮物呢……啊，說起來也給銀狼社長和亂步他們送了，不知道會不會有回禮。」我想起了這個盲區, 一邊剝著橘子一邊開始思索，「社長他看起來一本正經的, 如果知道這個習俗的話肯定會有回禮……至於小亂步, 總覺得他就算回禮，也不會是什麼正常的……會是捶背券那種小學生等級的。」
畢竟江戶川亂步給人的性格感覺就很小學生……啊，該不會是推理券之類的吧？不知道能不能轉讓, 如果可以的話感覺倒是能二手賣一筆錢……不，就算真的是這種東西，也是朋友的心意啊！雖然不多，也不可以隨便二手賣掉，嗯！
織田作之助聽完之後，想了想，給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社長知道的話，會替江戶川准備回禮。」
「啊，也是哦……」我說著，也逐漸放下心來。
倒不是說擔心自己收不到禮物，而是因為感覺氣氛逐漸回到了之前的那種感覺。
然後我就發現自己放心得太早了。
我剝完了手中的橘子，下意識地想分對方一半，都已經掰了下來伸手遞過去、都伸到一半了……然後我就對上了對方那一雙幽幽的藍眸，面無表情的，還帶著點提醒意味。
……是指現在的話，不可以這樣子了嗎？
我默默地緩緩收回手，盯著自己手中的半個橘子半晌，一口塞進了自己嘴裡。
唔……可惡！這個好酸！但是為了顯得自然，我還是裝作跟個沒事人一樣，胡亂地嚼了兩下咽了下去，順手拿起一旁的茶灌了一口才感覺嘴裡好受一點。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盯著手中剩下的半個橘子，一臉的苦大仇深。
直接扔掉有點浪費，而且會顯得有些不自然，就搞得跟如果我塞不成那一半橘子那我就直接扔垃圾桶了一樣，顯得很奇怪。
最終，我還是緩緩把橘子放下，並且將其往邊上挪了一點，然後拿起自己的杯子，欲蓋彌彰地說了一句：「我去重新倒一杯茶。」
可惡，之前小織說的「會不自在」的確是真的。
但是那不是我會一下子覺得不自在，而是我被迫注意起了之前很多不在意的事情，導致我變得不自在……哎？等一下。
那也就是說……之前我的很多行為，其實……
我若有所思地扭頭朝小織看去。坐在那裡的紅發少年手中拿著我剛剛放到了桌子角落的半個橘子，在那裡慢慢地一瓣一瓣吃著。
他的表情看起來沒有絲毫變化，一點都看不出是在吃一個酸到掉牙的橘子。
我拿著杯子站在那裡半晌，默不作聲地坐回原來的位置，安靜地在那裡小口地喝茶。
過了一會兒之後，我放下杯子，小聲道：「堅果。」
對方看了過來。
我又喝了一口茶，努力使自己的態度顯得平靜自然：「只有你的巧克力裡有。」
紅發少年收回目光，嗯了一聲。
我覺得我大概摸清楚了織田作之助的想法，他如果沒有告白的時候的話可以裝作無事發生，但是他告白之後，之前所有會有情侶感的親密舉動都要進行回避了。主打一個保持距離。
「但是我們之前最親密的舉動也不過是擁抱而已！還絕對沒有超過五秒鐘！而且分吃同一個橘子這種事情朋友之間也可以做不是嗎？！」我大聲叫屈，還把自己手中的蘋果掰成了兩半，遞給了對面的與謝野晶子一半，「就像是現在我們分吃一個蘋果，晶子你也覺得很正常對吧？」
沒錯，我來找小晶子傾訴了。
根據我從電影和漫畫裡學到的來看，這種話題果然是需要找個同性朋友一起說才行。
而晶子則是啃了一口蘋果，表情看起來像一個十足的酷girl，明明是一張蘿莉臉卻體現出了一股子御姐感：「你們難道不早就是情侶了嗎？」
我擺擺手：「我知道很像，但是不是。」
「可是你們現在不是住在一起嗎？我記得之前去玩過，你們睡覺都是同個房間的吧？」
「那是肯定的啊，我家也就一個房間，不可能讓小織睡玄關吧？」我啃了一口蘋果，一臉郁悶道，「雖然住在一起，但是我們還是很保持距離的啊。」
「啊，可能那就是問題吧。」與謝野晶子低頭看自己的雜志，「你喜歡這種保持距離的感覺，但是他不想。」
我一怔，看著對面的黑發女孩，眼神逐漸變得復雜：「……總覺得小晶子你小小年紀，剛剛似乎說出了了不得的話來啊。」
「嗯，畢竟我是醫生嘛。」
「這根本沒有邏輯關聯吧！」
和與謝野晶子聊完之後，我覺得我那股子憋著的郁悶勁的確好了很多。
雖然她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但是有時候看法特別犀利，而且敢說。同時，她的嘴也很嚴，會替我保密。
她的話的確給了我新的思路，但是同時我又覺得有些說不通——畢竟小織所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在拉開距離啊！
分橘子都不行，像是之前偶爾直接伸手投喂他之類的就更不能了。倒不是說他會直接出言制止，而是他會用帶著點譴責感的眼神盯著你，仿佛你做錯了什麼似的，壓迫感真的挺足的，都讓我隱約回憶起了第一次見他的時候。
不僅如此。像是以前我們輪換著洗澡也根本沒怎麼避嫌，但是現在的話，我准備去洗澡了的話，他會直接出門然後一小時後再回來……這根本沒必要吧！
我又不會直接只裹一條浴巾出來！我穿得好好的啊甚至很嚴實！甚至睡衣都是黑色系的根本不會透！
這種例子還有很多，例如我懷著點試探的心思去靠近他、假裝不經意地靠過去的時候……對方能完美地躲避每一次可能出現的肢體接觸。
當然，我不是質疑對方的能力。恰恰相反，因為很了解他的能力，我知道這種百分百閃避絕對會是故意的。
這種變化過於明顯，不僅僅是我察覺到了，每一個認識我們的人都察覺到了。
當然，店長和社長都是認為我們是吵架了在冷戰；晶子知道一切但是一副子只是靜靜地看我們表演的樣子；江戶川亂步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那副反光的眼鏡看得我很心慌；至於小中也麼……
「果然，是織田先生不想再當妻管嚴了……」中原中也的表情沉重中帶著了然。
「胡說什麼呢你！恰恰是因為他想當好嘛！」我極力維護自己的尊嚴，泄憤般地猛揉了一通對方毛絨絨的赭發腦袋。
這孩子帶點自然卷的發質手感還挺好的。
不過雖然我嘴上那麼說……其實內心是有些自我懷疑的。
總感覺……這家伙是不是其實根本不喜歡我啊？為什麼感覺在他告白之後，我們的距離無論是心靈上還是物理上都拉遠了啊？
啊……難道說其實他本意就是如此？！就是為了拉開距離這麼做嗎？是覺得我之前一些無邊界的行為不行所以這麼做嗎？！還是說他雖然嘴上答應了但實際上還是想要搬出去自己住，所以這只是讓我先提？！
……嗯，一般來說不太可能，小織不是那種人，但是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讓我感覺「不自在」的程度了，是我覺得莫名憋屈的程度了。
而我，無論是從性格還是自身異能影響上來說，一直都不是一個會忍著的人。
雖然最近很少使用異能了，上一次使用異能還是去洗碗的時候為了提高效率嘗試了一下用異能來幫忙。
啊，順便說一句，結果是不行的——我的漆黑之翼太鋒利了，無法端盤子，反而弄破了盤子。
扯遠了，總之，這樣子不尷不尬的兩周相處之後，我終於在一天晚上爆發了。
躺在床上的時候，我瞪著天花板，莫名地越想越氣，一個轉身盯著背對著我睡著的紅發少年的後腦勺，忍了忍，決定不再繼續忍耐，朝人伸出手……抓住對方的被角狠狠一拽，把人被子給掀到了一邊。
做完這一切之後，我頓覺神清氣爽，露出了頗為滿意的笑容，轉了個身背對著他，裝作沒事人一樣閉眼睡覺。
而我聽到織田作之助那邊傳來了細微的聲音，緊接著是對方平板無波的嗓音：「紀玖江你太幼稚了。」
對方的聲音也聽不出有什麼喜怒，只是很平淡地陳述事實一般。
「啊——是啊——當然沒有你那麼成熟！」我拖長了語調針鋒相對地回了一嘴，說完之後自己也沉默了。
這麼聽起來的確是很幼稚。虧我年紀還比人家大一點。
對方沒說什麼，拿回了自己的被子，重新睡下了。
我覺得無趣的同時，還有些郁悶。轉過去見人重新背對著我睡下了，我忍不住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小織你其實根本不喜歡我吧。」
織田作之助這次倒是立馬有反應了。
他倏地坐了起來，扭頭看向我的方向。月光透過窗戶又經過窗簾的遮擋，根本不剩下多少光亮，夜色顯得很暗，他又是背對著窗戶的方向，我無法看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覺地出來他現在不太高興。
「因為我沒有紀玖江你那樣子游刃有余。」
紅發少年的語氣甚至都變得有些生硬起來，難得的情緒外露。
我愣了一下，看著對方說完這句話之後又重新睡下，整個背影都透露出一股子生悶氣的感覺。
我只知道這句話肯定是在控訴我，但是因為不是特別理解，沉默了片刻後，我又伸出了手，連人帶被子往他那邊挪了挪，食指輕輕地戳了戳他的背：「小織，你什麼意思？」
對方沒有回答，而是往我的反方向挪了挪。
我愣了一下，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手撐著地支起上半身——織田作之助你這家伙什麼意思！
不過在我准備喊人全名質問的時候，對方的聲音響起了。
「如果紀玖江你靠得太近了，我會想要更進一步的。」
第33章 異能正確用法 現在開始。
……哎？
這個更進一步指的是……是我想的那樣子嗎？
不管是不是, 聽到這句話，我是徹底安靜下來了。當然，安靜不代表我就能睡著了——因為想的更多了反而更加沒辦法睡了！
【你喜歡這種保持距離的感覺, 但是他不想。】
晶子的話突兀地出現在我的腦海裡，我忍不住悄悄地往邊上再看了一眼。
對方恢復到了之前背對著我的姿勢不動, 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是什麼心情，此刻又是什麼表情。
這麼想著，我干脆側過身去朝著他的方向。
所以——這個更進一步指的是哪方面啊！到什麼程度啊！如果我能接受的範圍內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啊！我又不排斥小織！我只是希望我們的關系能恢復到之前那樣子……
想到這裡，我悄然出聲了：「更進一步……是到怎樣的程度？」
原本安靜不動的紅發少年倏地轉過身, 面對著我，藍眸直勾勾地看過來, 嘴角抿得緊緊的。
……哎？還在生氣嗎？又是為什麼啊！這次我真的不理解，不是他自己提出來的嗎我難道不能問嗎！
在我納悶、想要下意識地道個歉又覺得自己沒錯為什麼要這麼做的時候, 對方開口了：「是隨便做什麼都可以的程度。」
說完之後，他又背過了身去。
我聽完之後, 也沉默地轉了身, 正面朝上，眼睛盯著天花板, 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嗯……怎麼說呢，我不是不懂啦……雖然我看的漫畫都是全年齡向的，但是我也看電影啊。而且必要的生理知識我自然也是知道的……
嗯……即使是小織也是男性呢，而且這還是男高的年紀……雖然我們這一類的孩子都不上學，是根據生存需要自己惡補各種所需要的知識。
咳咳, 總之就是……我應該感慨一句小織長大了嗎？
我胡亂地想了一堆, 最終把被子往上拉了一點，蓋住了半張臉，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 我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是絕對無法回到之前的樣子了。
甚至於，有那麼一瞬間，我有些走神——小織他在之前用異能告白的時候，看到我每一次都拒絕的態度，是什麼心情呢？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一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和小織有關的夢。
當然絕對不是什麼羞羞的夢！而且與其說和小織有關，不如說是如果沒有小織。
我夢到了我當時得到了我們同行top1接了干掉我的任務的小道消息之後，沒有打算先下手為強，而是做足了准備嚴陣以待，等著對方上門……然後對方一直沒出現。
不僅沒有出現，他還直接之後都銷聲匿跡了，夢裡的我琢磨著這是不是憋著打算來個大招，結果一年過去了都無事發生。
夢裡的我雖然也很謹慎，但是謹慎了一年之後，也開始覺得事情不對頭了。可問題比較大的是……因為對方直接消失了，而道上又流傳著他接了要干掉我的活，導致謠言直接變成了「漆黑之翼干掉了top1榮登第一」。
夢裡的我琢磨著這是不是什麼新型仙人跳，也不敢輕舉妄動，而且還有個top2在呢……然後發現top2也沒音訊了。
於是流言變得更加離譜了，開始揣測是漆黑之翼干掉了top1、2決定自己霸占榜首了。關於我的流言變得更加奇怪了。
夢裡的我當然還是那個計劃周全的我，自然覺得這個走向讓我看不懂的同時很令人心慌，於是我看了看自己的存款覺得也能活，就提前啟動了自己的計劃——先謹慎活動，然後趕緊想辦法快點走上自己的洗白道路。
而在夢裡，我的計劃也不是那麼一帆風順的。我知道要拿到異能業務科的通行證，就我的案底而言還是有點難的。而且我不能直接自己找上門去，要等對方需要我的時候再去，不然我就處於被動方了。
所以我就這麼蟄伏著……折騰到了成年。我都覺得心酸——這麼多年我一個人是怎麼過來的啊！
總之，似乎在我成年之後，橫濱發生了一件席卷了整個橫濱和所有勢力的大事，而我也是在那個時候找到了異能業務科的人，表達了自己可以幫個忙，但是要給我通行證。
大概是那個時候真的很缺人，異能業務科的長官同意了。我幫忙找一個叫做白麒麟的人，而他們會給我通行證——但是也有區域限制，因為擔心我在外亂用異能，讓我的居住地從博多或者米花二選一。
博多的大名我是知道的，米花為什麼在候選範圍內我不清楚，可能是因為距離橫濱近吧。
夢裡的我最後還是選擇了博多，然後也順利地找到了白麒麟——雖然找到的時候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這個交易最後還是正常進行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過來交接的是一個帶著毛絨帽子的俄羅斯人，但我順利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從此前往了博多定居。
而在博多，我認識了一群朋友。有以前的同行、有離家出走的富家少爺現情報販子、有復仇商人、有小學生……並且在最後，我們打起了棒球。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是棒球，但就是這麼開始了，夢裡的我看起來和大家相處的也挺好的樣子，並且緊張地團隊合作著眼看著上壘了……
然後，我清醒了。
我倏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手緊緊地抓著一只手腕。
我沉默了半晌，視線緩緩往上，看對上了一雙平靜看過來的藍眸。
我沉默了片刻後，決定惡人先告狀：「小織你怎麼在這裡？被我抓住了怎麼不喊醒我！」
「因為紀玖江你看起來做噩夢了的樣子。」織田作之助停頓了一下，緩緩說道，「而且我喊過了。」
……噩夢？我覺得這個夢其實還挺好的。難道是因為後面打棒球時我的勝負心作祟導致表情比較猙獰？
我松開手，看到對方手腕上的紅印，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唔…………我的手勁有那麼大嗎？
紅發少年沒有在意我這個鐵爪造成的痕跡，而是歪了歪頭，問道：「紀玖江你夢到了什麼？」
「我夢到了我在上壘。」我說完之後就意識了自己這句話的歧義所在，一時之間沉默了，想到了昨天晚上我們的話題，又覺得自己必須要出聲澄清一下，尷尬道，「那個……就是本義，沒有其他的意思。」
紅發少年看過來、面色和語氣是同款困惑：「其他意思？」
……嗯？小織他不知道嗎？
啊，也是，就這個家伙貧瘠的流行輸入量而言，沒有我的話那基本就不會有這方面的攝取啊！
我在安心的同時，又忍不住開始沉思——會不會昨天晚上我也把對方的話給想厚了啊？感覺這家伙也沒什麼那方面的欲望啊？
不知道是那個睡醒之後印像模糊、只是隱隱記得我和一幫現在不認識的朋友打棒球的夢的緣故，還是因為我忽然意識到小織他看起來很沉穩但實際上很多方面還需要我教的少年，我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仔細想想我也的確沒必要那麼緊張啊！明明我是被告白的那個，我占據主動權啊！
這麼一想，我忽然感覺底氣十足，於是我盯著他，忽然出聲道：「如果……我只是說如果啊，我說我對小織的喜歡和小織對我的喜歡不一樣的話，你會怎麼做？」
紅發少年露出了怔忪的表情。雖然不太明顯，情緒起伏不算大，但是沉默的時間有點長。
我原本只是好奇所以問一下，對方的這個態度讓我有點慌，忽然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現在如果說一句「開玩笑的啦哈哈」……哪怕是小織也會生氣的吧？這兩天他生悶氣的時間有點多了啊！時間再長我都要害怕了啊！
而令我有些意外的是，這一次對方並沒有生氣，而是微微低下頭，垂眸斂目，過了好半晌之後才開口道：「我可以思考一下再回答嗎？」
「……啊，哦。」我有些愣愣地點點頭，莫名感覺那股子無形的壓力更大了。
我知道，這股子壓力可能又叫做良心的譴責。
織田作之助說思考，那就是真的認真在想。我幾次看到他一個人安靜垂眸思考的樣子，都有些欲言又止的——怎麼辦，一開始還覺得有點有趣，現在我已經開始害怕了。
他到底會思考個什麼結果出來啊？這個問題應該也不用想那麼久的吧？現在說開玩笑的我會被揍嗎？畢竟這也不是沒有揍過我……重點是我還打不過。
這一天簡直有那麼點度日如年的味道了。
在結束完一天的工作、回家的途中，我還時不時瞥對方一眼，不敢直接問也不敢說讓他無視之前那個問題吧。
而就在河岸邊走著的時候，我還出神想到了之前在這裡遇到敵襲時的場景，織田作之助忽然停下腳步，出聲道：「我想好了。」
「嗯？什麼想好？」我先是下意識地反問一句，見到對方幽幽看過來的時候，反應過來，有些尷尬地用食指撓撓臉，「啊……我知道，是之前的問題。」
這麼快就想好了嗎？他會怎麼回答啊……為什麼我忽然間反而緊張起來了？感覺比之前被告白的時候還要緊張很多……雖然說這種問題一般來說也就兩個回答，一種是直接放棄一種是繼續堅持，小織他應該不會……
「嗯。」
我等了等，沒等到後續，才恍惚間反應過來，這一個「嗯」就是對方的回答了。
……這是什麼回答啊！這就跟要求寫讀後感的卷子上只寫了「已閱」兩個字一樣啊！
「小織你的意思是能接受這個答案嗎？」我訥訥道，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情，又問了一句，「那你會離開嗎？」
「我之前答應了，要保護你。」紅發少年看過來，語氣平靜道，「所以我不會主動離開你。」
……意思是我說了就會離開是嗎？主動權在我？
「小織你為什麼會做到這種程度呢？」我聽了之後並沒有開心，反而覺得更加難過了，「就是因為喜歡我嗎？」
對方搖了搖頭：「不是，是因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答應過你。」
……瞬間就完全不難過了反而開始變得火大了呢！單純是承諾是嗎？！
所以我有時候是真的有點納悶，這家伙真的喜歡我嗎？至少說要保護我的時候我們才第一次見面，肯定沒有到喜歡我的程度吧？那換做是誰都可以嗎？
這麼想著，我也直接問了出來：「換做是其他的人的話，小織你也會這麼承諾嗎？」
對方再度搖了搖頭：「我沒有那麼在乎承諾，只是單純想這麼做。」
聽起來不知道該說是敷衍還是安慰……不過小織的確看起來好平靜啊。本來這個時候應該說之前那句話只是假設性提問的，但是現在看來對方接受也很良好……？
這家伙真的是因為喜歡我嗎？還是說其實是看出我有點喜歡他而且越來越沒有邊界感了，所以故意反其道而行之這麼做逼我主動拉開距離注意到這些問題啊？！——我總覺得這樣子邏輯也成立啊！
納悶之余，我還想到了今天早上的事情，想著還需要道歉一下，同時也是為了掩飾轉移了話題，我伸手去拉對方的手想看看我早上抓出的痕跡還在不在……然後我就發現他條件反射一般把手往身子背後藏。
我愣了一下，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怎麼回事？！這麼快就開始有自己的不能讓我看的小秘密了？
我臉一下子板起來，強硬地抓住對方的左手腕扯過來看——我是沒想到就因為這一件小事，我們兩個自第一次見面之後，第二次真正意義上的對戰了。
特指兩個人都認真地動手了。
這讓我愈發肯定這裡頭有問題了，我決定直接耍賴：「織田作之助！你不讓我看的話，我……我會很生氣的！」
我知道這種威脅聽起來很奇怪，而且很沒威懾力，但是這已經是我所能想到的最有用的威脅了。
而且令我都有些意外的是，這個威脅還真的奏效了。
對方愣了一下，面上流露出一絲遲疑，停下了躲避的動作。
我也就此終於抓住了對方的手——手腕上倒是沒剩下什麼痕跡了，只是手緊握成拳沒有松開的意思。
我抬頭看他，微微眯眼，雙眸散發出威脅性的視線。
織田作之助臉上有罕見的遲疑，在我逼迫的眼神下，緩緩地松開了手——對方並沒有藏著什麼東西，只是手心有著明顯的、因為過於用力而導致指甲嵌入掌心的血痕。
我愣住了，紅發少年也趁機收回了手，沉默了半晌後，一臉認真地開口道：「不是紀玖江的問題。」
說完之後，他就微微側身，越過我往前走去。
我慢了一拍，反應過來後跟上前去。
……哎？意思是，他並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淡定是嗎？那為什麼要裝得沒事人一樣……是因為不想因為自己的反應來干擾我的判斷嗎？
我已經意識到自己做錯事說錯話了，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糾正它。
我知道我是喜歡小織的，只是之前並沒有那種實感……現在改口的話，小織會怎麼看我？他會生氣嗎？道歉會被接受嗎？畢竟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人在我以為自己失戀甚至都死心了的情況下又改口，我第一反應肯定不是開心而是要和人決鬥……啊，對哦，如果是他經過一天的思考之後死心了呢？
心髒處一股子酸澀的感覺蔓延開來，同時還有微微的惶恐感。
我往前快走了兩步，伸手拉住對方的衣袖。
「我……現在要做一件事……但是我不知道是否會成功，所以如果小織你預見到失敗的話，要提前提醒我行不通哦。」我說著，緩緩松開手，走到對方跟前，面對面站定，抬頭對上他看過來的藍眸，「現在開始。」
小織的異能這個時候正好。
如果會失敗的話，那提前告訴我，我就可以停下來，裝作無事發生。
畢竟……如果主動親一個人卻被躲開的話，那太丟人了！
我微微仰頭，靠得更近了一些——也是在這個時候，小織出聲了：「紀玖江。」
我原本已經墊起的腳尖立馬復位，內心那股子席卷全身的難過感沒有停止，反而更甚了。但是同時我也能安慰自己——還好我提前讓人用異能了，我可以當做無事發生……
我抬眸看他，下一秒是忽然拉近的距離，以及唇上溫熱的觸感。
第34章 底線在哪裡啊 等等，我是不是被套路了……
我其實現在也還是不是很確定, 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之後會不會有不好的變化，我所能確定的只有一點……那就是，在對方親上來的時候, 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和溫度、近距離看著他的藍眸，我的確是感到開心的。
這個親吻持續的時間並不是很長，更像是一種確定。
我在中途的時候就握住了小織的手，他也很快就回握上來。即使這個吻結束之後也沒有分開。
接下來剩下的那點回程，我拉著對方走著, 並且開始約法三章。
「那之後的話這個家我說了算哦。」
「嗯。」
「我們的關系具體怎麼變化也要聽我的意見！」
「嗯。」
「不准再和前幾天一樣避開我了！」
「嗯。」
「和我交往的話，那我要是最重要的人哦, 包括所有的異性同性以及性別不明的生命體。」
「嗯。」
「不要一直說嗯！」
「好。」
「今天晚上計劃著看的電影改成看漫才演出吧？」
「不行。」
「……小織你的底線到底是在哪裡啊？」
我有的時候真的不太理解, 為什麼小織在很多重要的決定上都一股子無所謂的態度, 但是在一些無所謂的小事上卻挺堅持的。
我瞥了身側的少年一眼，帶著點試探性, 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我是不是要求地有點多了？如果小織沒有遇到我的話，也許會過得更自由吧？」
當然, 如果他說是的話，我們就會開始交往後第一次正式的吵架了。
「不會。」對方再度搖了搖頭，停頓了一下, 偏頭抬眸看過來，藍眸一片清澈, 「沒有紀玖江的話我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迷茫期，而紀玖江有沒有我都能過得很開心, 所以是我需要紀玖江。」
我愣在那裡。
唔……怎麼說呢, 感覺還怪不好意思的。雖然事實是有小織之後我也變得更加開心了。就像是夢裡那樣子一個人其實也沒開心到哪裡去，還是之後去博多遇上了其他的同伴才變得開心的……啊，難道是因為夢境的前半段我的反應讓小織今天早上以為我做噩夢了嗎？
「小織, 你今天早上為什麼以為我做噩夢了？」
「因為紀玖江你看起來很不開心的樣子。」
嗯……真是毫不意外的回答呢。
我又瞥了他一眼，想起早上的事情，懷著微妙的心情問道：「小織你會上壘嗎？」
「唔……我不太了解棒球。」紅發少年停頓了一下，看向我，「紀玖江你這樣子笑，是因為上壘有其他的意思嗎？」
「嗯？咳咳……沒有啊。」原本都快憋不住笑的我立馬板起臉，用嚴肅的語氣來轉移話題，「說起來，我還沒和你說昨天晚上的夢吧？在打棒球之前，我先成為了一個偵探啦……」
昨天的夢境裡，到了博多之後，我首先遇到了看起來挺和藹的、結果後面我得知這家伙是專門黑吃黑的、專門殺殺手的殺手……但是他表面上是個開偵探事務所的。想了想銀狼社長，我只能說這個年頭，每個自己開偵探社的人都不簡單啊。
不過我覺得我做的夢是對標現實——因為之前第一目標是當偵探，結果現實裡沒有當成，所以在夢裡過了一把癮。
「……所以，如果我離開橫濱的話，小織你打算怎麼做？」
對方微微一怔，但很快反應了過來，開口道：「那就和紀玖江一起走。」
我看著他，笑了起來，接著又哼了一聲，用抱怨的語氣道：「本來你也沒有其他的選擇啊！都說了這個家我說了算！」
「嗯……」對方剛剛應聲，接著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改口道，「好。」
嗯……我提出的點有好好遵守啊。也是，說到做到以及有錯就改這點是小織的良好習慣。
於是，回到家後，我還興致勃勃地和小織繼續就我夢境的走向聊著。
「如果和夢境裡一樣是博多和米花二選一的話，我這次想選米花呢。因為距離橫濱近，到時候回來看中也和晶子他們也方便……當然前提是如果可以選的話。畢竟博多的話除了異能者問題之外和橫濱一樣亂糟糟的，米花明明很普通啊，也不知道為什麼在我夢裡會是和博多同個等級的……」
我在那裡絮絮叨叨的說著，說了一大串之後，忽然發現對方從剛剛一開始就一直安靜地盯著我看。
雖然以前也是差不多的……但是感覺眼神不太一樣，也不是這樣子幾乎一眨都不眨的感覺。
我的聲音逐漸放緩，停下回望他。
有那麼一瞬間是想問你是不是想親我的……但是一想到剛剛被對方搶先的初吻，我保持單手托腮的姿勢盯著他半晌後，突然湊過去在他嘴角處親了一下，然後回歸最初的姿勢，繼續剛才的話題。
「當然現在說這個還太早了啦，想要從異能特務科那裡得到通行證的話，需要處理的問題等級肯定也不低呢。而且還要他們缺人的時候。畢竟我們現在又不活動，他們也需要招安一類的……」
原本還處在愣神中的紅發少年終於回過神來，伸手摸了摸剛剛被親到的地方，臉上那一絲茫然散去，看向我認真地問道：「什麼時候都可以嗎？」
這個語氣似乎是單純地詢問。
這下子輪到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麼，立馬擺正神色，義正言辭道：「當然不是，要看氣氛的。這是過時不候的哦……而且該做晚飯了。」
我覺得現實進展比我想像中要順利，感覺我們恢復到了之前的相處的模式——我可以悄悄地把自己不喜歡的配菜塞給他、看電影的時候看到緊張的環節忍不住捏住他的手臂、湊過去的時候也終於不是和前幾天一樣被躲開了。唯一的區別也只是在我觸碰到他的時候，他會主動牽住我的手。
我在感覺舒心的時候，突然覺得我之前的糾結都浪費了——真是的！早點和我說明白只是缺一個名分而已，我們的相處也就只是比之前稍微再親密那麼一點點，我又不是無法接受！
「總覺得這部電影男主角的話太多了……下次換個導演的吧，這個導演的劇台詞量總是超長，又不是講漫才。」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拿了睡衣往浴室走去，「我先去洗澡，小織你負責收拾一下房間哦……等等，你今天總不會再跑出去一個小時後再回來吧？」
雖然我也知道不可能，但是之前這個舉動實在是讓我印像太深刻了，還是要問一下確認一下才好。
織田作之助在我的注視中一臉無辜地搖了搖頭。
我扔給了對方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滿意地去洗澡了。
然後，等我出來之後，我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這家伙只鋪了一張床！還是在之前我們睡覺地方的正中間！
我不由得沉默了，用帶著點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在那邊若無其事的紅發少年。
對方裝作沒事人一樣往浴室走去。
「……等一下，小織！」我忍不住出聲了，指著地上的床鋪，問道，「這個情況是……」
「聽紀玖江的，看氣氛。」少年語氣認真地說完這句話，然後走進了浴室。
我站在原地，迷茫了一小會兒之後反應過來了，一臉震驚，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
——不！你小子給我等一下！這個level一下子提高了太多了吧！？
——這是什麼氣氛啊！我怎麼看不出來啊！你平時有那麼會讀氣氛嗎？！等等，我是不是被套路了啊？！
第35章 這是自討苦吃 明天還是分開睡吧。……
因為對方去洗澡了, 所以我現在有了思考的時間。
老實說，我有點想復刻對方的行為，跑出去一個小時後再回來……不，這根本沒用啊！
我坐在床邊, 盯著榻榻米上的那唯一的床, 陷入了深思和糾結中。
這個位置……對方的意思是今晚睡一張床對吧？但是有其他的意思嗎？我現在再鋪一張床會顯得很奇怪嗎？今天晚上到底會發生什麼啊！小織明明才十六歲，到底是誰教壞了他！反正肯定不是我！
我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凝重地思考了一大堆, 也可能是因為注意力太過集中了, 都沒有意識到時間的流逝，一不留神就等到了小織洗完澡出來了。
我保持著剛才的沉重表情望過去, 對上對方看過來的視線。
他看起來倒是和平時一個表情，見過看過去還歪了歪頭, 目光流露出一絲困惑：「紀玖江你遇到什麼事了嗎？表情很沉重。」
……可以了，你再這樣子我就真的要認為你是故意的了啊！
我抿了抿唇, 不出聲, 看對方的行動再決定自己的下一步動作。
而織田作之助的第一步動作, 是拿了吹風機。
直到對方跪坐到我身後, 伸手手指插入我的發間的時候, 我才在愣了一下之後反應過來——哎？原來是給我吹嗎？
嗯……這倒是關系變化的一個點。
之前的話的確不會有這種活動, 畢竟自己都有手，根本不需要幫忙啊。
「……其實都快干了。」我回了一句。
畢竟距離我洗完也有差不多二十多分鐘了。
「還是半濕的。」織田作之助回了一句, 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我唔了一聲, 也沒有攔著對方不讓做。畢竟他的動作很輕柔, 我還是不用動手的那個更省力。
因為吹風機的聲音挺響, 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聊天，我就保持了沉默。一時之間，我覺得吹風機的聲音不吵, 甚至導致了周圍過於安靜了。
而這個過程結束的時候也有些小插曲。在小織關掉了吹風機，伸手用手指幫我梳理頭發的時候，因為身子微微往前傾，順著發絲低落的水珠滴在了我的後頸處，那一絲微涼的感覺讓我忍不住一顫。
「抱歉。」對方低聲說了一句，伸手用指腹擦掉那滴水珠。
……是我的錯覺嗎？明明照理來說很正常的動作，現在都感覺有一股別樣的味道……
我扭頭轉過身看他，伸手把自己手邊剛剛擦頭發的毛巾蓋到了他的腦袋上，雙手按住用力揉了兩把，用抱怨的語氣說道：「你先把自己的頭發擦干啦！」
我知道現在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可以說是為了躲避這種氣氛，我率先鑽進了一旁的被窩裡，閉眼裝睡，然後懷著忐忑的心等待著。
在感覺到身旁的聲音和溫度的時候，我的緊張度提高了一個級別。
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緊張……不，本來人類就容易對未知的不確定的未來感到緊張吧！又不像是小織一樣能提前預見所以整個人看起來都缺乏緊張感！
我也不是說排斥啦……只是感覺有些奇怪。
而對方在躺下之後就沒有其他動作了，也沒有說話，整個人陷入安靜的狀態中。
我等了等，然後悄咪咪地緩緩睜開眼睛偷瞄了一下，正好對上一雙藍眸。在視線對上的那一刻，對方的嘴角很明顯地上翹了幾分。
……這家伙這次絕對是故意的！！！
我莫名覺得有點火大了，板著一張臉，伸手惡狠狠地在對方臉頰上掐了一下，然後氣呼呼地轉了個身，背對著他睡覺。
想了想之後還覺得不太解氣，順帶著把被子往自己這邊卷了一些。
我覺得小織還是有點長進的，至少這一次沒有在那裡說什麼「紀玖江你太幼稚了」的話……哎？等等，我這個行為是不是真的有點幼稚啊？
總感覺自己這麼一做就落入了下乘似的……
我的表情再度變得凝重起來，思考了一會兒之後，重新轉過身，把被子還回去了一些，然後硬邦邦地丟下一個詞：「睡覺！」
說完之後，我就自顧自地閉上了眼睛，開始進入睡眠狀態，還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可惡，因為今天情緒起伏比較大，想的東西也有點多，我還真的困了……
***
……啊，睡著了。紀玖江的睡眠質量一直很好。——織田作之助看著對方的睡顏，如此想著。
怎麼說呢……會有點羨慕。
他現在就有些睡不著，只是安靜地看著對方的睡顏，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紀玖江是一個直率到近乎直接的人，她的喜怒哀樂都不太會藏著掖著，這並不是因為她不會，而是單純覺得沒必要。
她在乎的東西其實不少，但是同時……在衡量完畢之後、決定放棄的時候，又很果決，並且不會後悔。
啊，除了玩抽卡游戲的時候。
所以……雖然她沒有明確說喜歡這個詞，但是應該是代表著喜歡的吧？
紅發少年這麼想著，更靠近了一些，能感覺到對方的碎發輕輕拂過他臉頰的皮膚，能感受到兩人呼吸的交纏。
他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吻，沒有多余的動作、沒有進一步的打擾，只是緊貼著的時間長了一些。
之前這樣子看著她的時候，最多只能幫她理一理遮擋住臉頰的碎發，而現在，他可以更靠近一些，可以確實地觸碰到她。
對他而言，這就是最大的區別。
「紀玖江。」他喊了她一聲，聲音低不可聞。
對方若有所覺，不知道是回應還是追尋著熱源，往他這邊挪了挪，更加靠近了一些，幾乎是自己擠進了他的懷中。
織田作之助愣了一下，伸手將人往自己的懷中攬緊了一些。
然後……很快的，他就發現了壺井紀玖江的另一個特點。
紀玖江……睡相好差。——被對方手腳並用勾住的織田作之助靜靜地想。
之前一直都是一個人一個被窩，雖然壺井紀玖江睡覺的時候會用被子把自己團成一個球窩著睡，但是並沒有多余的動作，也不怎麼翻身，看起來似乎睡相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所以也完全看不出來，兩個人一起睡的時候，她的小動作會那麼多。
多到織田作之助都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又做夢了。
他伸手按住探進自己衣服下擺在腰腹處亂摸的手，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有生以來第一次自己切身體會到了自討苦吃這個概念。
明天還是分開睡吧。——織田作之助冷靜地想著。
第36章 他偷偷開掛了 （霸王票加更）這小子是……
我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 發現幾乎自己是扒拉著小織睡著的。
唔……等等，我的睡相有那麼差嗎？還是因為昨天晚上夢到自己買了那個最近很火的兩米高的熊熊玩偶才會這樣子……
而且因為我睜眼的時候對方也醒著，想要裝作無事發生一般把手收回來都不太現實了……在對方無聲的注視中, 我訕訕地收回了搭在他腿上的腳, 默默地抽回了伸進對方衣服裡搭在他腰際的手……不是, 我到底怎麼伸進去的啊？真的是我自己主動干的嗎！
我用帶著點狐疑的目光看向眼前的紅發少年, 對方在脫離我的桎梏之後就坐了起來，看上去還有幾分深思的樣子，緩緩開口道：「紀玖江，我們今天晚上還是分開睡吧。」
我一愣, 立馬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這才交往不到二十四個小時，睡了一覺之後就開始嫌棄我了？！
我伸手一把扣住他的脖子，叫囂道：「不行！之前說了這個家我說了算那就是我說了算！」
織田作之助也沒有掙扎，平淡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無奈感：「我知道了……紀玖江，會喘不過氣的。」
在交往之後，除了舉動更加親密之外, 似乎也沒有其他的變化。
我自己都是這一個感覺，其他人就更加了——店長還一臉欣慰地表示你們和好了就好，江戶川亂步可能看透了一切還說了一聲恭喜, 晶子倒是在從我這裡獲得確定的答案了之後提醒我了一句要注意保護措施不要搞出人命……
我的眼神不受控制地變得犀利起來：「……晶子，我覺得依照你的年紀來說，真的懂得有點太多了點。」
與謝野晶子一臉的老神在在：「因為我是醫生嘛。」
我忍不住抱怨：「醫生這個借口也太好用了吧！」
倒是中原中也在發現我和小織關系恢復如初之後，不知道為什麼，眼神變得更加同情了——對著小織的。
「織田先生果然永遠都無法擺脫妻管嚴的身份了……」對方的語氣甚至有那麼點傷感。
「……雖然你現在是說得沒錯了, 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以前是怎麼理解的。」我納悶之余，警告道，「還有你少嘲笑小織啊, 你這孩子長大之後絕對也會是個妻管嚴。」
「什麼？我才不可能是！」
「是嗎——來再說一遍，我錄音下來，等以後給你的女朋友聽聽看。」
我堅信，小中也的回旋鏢，終有一日會扎到自己。
很快就是白色情人節的時間。一個月前辛苦播撒出去的巧克力，在今日終有回報——大家還都是很有良心地給了回禮的。
店長送的很實惠，是他老家寄來的土特產。銀狼社長買了老字號店的和果子當回禮，很漂亮，也很合適——用和式甜點來回禮西式甜點嘛。
江戶川亂步還真的送了推理券，即使之前就有所猜測了，真的收到的時候我的表情還是很復雜，晶子看起來有些麻木了。
小中也是那個嘴上最不情願、但實際上最用心准備的人——他送了我們價值不菲的飾品，而且應該是考慮到了我和晶子各自的戴飾品的習慣，送我的是耳扣，送晶子的是發飾，都是金屬質地的。
我倒是還好，本來就是有戴耳扣的習慣，小中也送的還是我之前就打算去看的新品，再加上我們兩個的飾品審美有點重合，他選的還是挺合我的心意的，我當場就換上了。
倒是晶子，看到發飾的時候表情有些復雜，合上盒子之後看向在那裡表情還有些別別扭扭的赭發少年，半睜眼道：「小中也你知道我的發飾是有特殊意義的吧？頭上戴兩個這樣子的發飾看上去也太傻了……」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一臉不明地回道：「我知道那個是有紀念意義的……可是又不是換下了就丟掉了。而且女孩子的話，飾品不就應該多一點嗎？」
我在一旁贊同地點頭，並且知道這孩子這個概念怎麼來的——因為參考了我這個家裡耳飾三十套可以一個月不重樣地戴的女孩子。
「不過晶子小姐你需要自己保養飾品了……」中原中也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太好的回憶一般，表情也變得沉重起來，「紀玖江姐的話，會讓織田先生幫她保養首飾……」
……干什麼啊！小織給自己的槍做日常定期維護的時候順便幫我照看一下我的金屬首飾又怎麼了！這不是很合理很正常的事情嗎！反正干的活兒差不多！
我扭頭看向身側默默喝茶的紅發少年，皺著眉問道：「你不樂意順便幫我照顧我的首飾嗎？」
對方立馬搖頭：「沒有。」
這一次，不止小中也，就連店長都投來了帶著點同情的眼神。
我總覺得我大概知道了小中也那種怪異的態度是從哪裡學來的了——店長不靠譜啊！
不過除此之外……小織當然也准備了禮物。
和小中也的有異曲同工之處——也是飾品類。只不過小織准備的是對戒。
「這個是不是有點太早了啦……」我接過來，覺得現在還不能直接往手上戴，就拿了鏈子串起來掛脖子上，並且為了和別人的區分開來，心血來潮用我的異能小黑往上面刻字——這是我第一次用異能做這種事情，感覺完成之後對於自己的異能掌握度都提升了一個台階。
不過同時我也很好奇：「如果我們沒有交往的話，小織你准備送什麼？」
紅發少年歪著頭思考了半晌，回道：「應該是錢吧。」
我愣住，緊接著陷入了深思，一時半會兒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虧了。
新的關系真的適應起來還是挺快的……最主要的，還是小織有在克制吧。
除了持續的時間越來越長、愈發深入的親吻之外，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雖然之前說著「隨便做什麼都可以的程度」……但實際上，在親吻過後，面對著對方詢問的眼神我下意識地避開之後，他並沒有強硬地再進一步。
我能確實地感受到他的喜歡。流露於無聲之中的小心的喜歡。
我無疑也是喜歡他的，只是……
「只是我是一個有儀式感的人，一開始總覺得需要挑一個好的時間和場合，後面發現了對方的克制開心的同時又有些好奇對方會忍耐多久。現在的話是因為過了太久了反而開始變得更加猶豫了，甚至還有了一點點比試的勝負欲在，你知道的嘛，之前我們是同行，他還隱隱壓我一頭的，一不留神我就想和人比誰能憋得更久……」我露出一臉深思的表情，語氣也變得有些糾結，「晶子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你們交往都快兩年了，居然還沒做嗎？」拿著雜志的與謝野晶子一臉震驚，忍不住喃喃道，「織田真是一個干大事的人。」
「我也這麼覺得，不過人家小時候就干了不少大事了，所以這個結論毫無意義。」我虛心求教，「所以晶子你有對我的建議嗎？」
「嗯，做好保護措施。」與謝野晶子繼續低頭看雜志，翻了一頁，態度務必淡定，「啊，別想著喝酒調節氣氛啊，我記得織田喝的都是高度數的蒸餾酒，男人喝多了硬不起來的。」
我的眼神變得復雜起來：「……晶子，你有時候真讓我害怕。」
當然，我來找晶子也不是為了獲得什麼有用的建議，純粹是發發牢騷。長大了一些的晶子變得更加犀利了，一點都看不出第一次見面時那股子自暴自棄的脆弱模樣。
不過偵探社最近很忙的樣子——因為港口Mafia的老首領重病在床，其他組織都蠢蠢欲動，各種衝突都挺頻繁的，偵探社要干的活兒也就更多了。
當然，我們的奶茶店就仿佛是有結界一樣，依舊是不溫不火地正常運營著——畢竟知道這邊的人都知道這個地方不可以鬧事，是會被制裁的。
值得一提的是，這兩年裡我還無意間遇到了以前收養我的雇佣兵大叔的同伴，對方也早就收手不干了，現在還開了一家小飯店，主要做咖喱。我還帶小織去吃過，畢竟他喜歡咖喱。
織田作之助也有談到自己的店——他最近很喜歡去一家看起來不起眼的酒吧。當然我也有陪他去，那個地方的爵士樂我喜歡，雖然都是很老的曲子。
小織他喜歡喝蒸餾酒這點我倒是不怎麼意外——從這個人喜歡吃激辣咖喱就能看得出來，他的味覺就是喜歡強刺激的東西。雖然表面上看不大出來。
蒸餾酒度數都是在40度之上。而我，雖然也喝酒，但是基本上兩三杯紅酒就是極限了。倒是晶子，從上次她拉我一塊去品鑒紅酒的樣子，感覺這家伙未來可期。
而我，只是在思考了一陣之後推出了酒精類奶茶。當然，度數很低。
只是一不小心把江戶川亂步給弄醉了，害得我還挨了晶子一頓訓——這明明是小亂步自己的錯吧！
總之，這一天晚上，在小織問要不要去酒吧的時候，我正想答應，晶子的話突然在我腦子裡浮現，我露出了一臉凝重的神色，搖了搖頭：「不，今天不去。」
「那我去……」對方話剛剛開了一個頭，我向其投去了一個莫名的目光：「你確定？」
「……」身高已經超過一米八的紅發少年在應對這點上倒是一直沒有變，沉默了一瞬，雖然不知道我的計劃，但還是乖覺地搖頭，「不去了，是回家嗎？」
「嗯。」我應了一聲，雙手負背，走在最前頭，像是開路一般。
唔……該怎麼做好呢？不用明說，暗示就行了吧？
我這麼想著，也這麼做了，在回家之後，關上門，拉著人的手仰頭去親他。我的主動親吻並不少見，對方也自然地低頭配合著，還伸手按在我的後腦處加深這個吻。
而我則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想著另一件事——怎麼暗示比較好……對方能get到嗎？畢竟之前我都是玩閃避了……
我想了想，覺得這個時候還是直接點，畢竟是第一次，免得表達不清楚反而弄巧成拙。
於是，我一邊承受著這個吻，一邊伸手去解他的皮帶。
對方吻我的動作一頓，忽然間停下松開我，臉上帶著的是明顯的錯愕。
我則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盯著他的藍眸，內心有了一點點忐忑——哎？還是弄巧成拙了嗎？可是明明感覺到他有反應……
下一秒，我只能感覺到我的臀部被單手托著抱起來，緊接著是剛剛的吻的繼續，只是明顯呼吸變得更加急促，吸吮的力道也變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重。
我也沒有拒絕這樣子的貼近，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回應著，來不及仔細分辨這異樣的感覺就被帶入了下一步，還沒徹底緩過來就被半拖半拽著被迫跟上對方的步調，都開始分不清難受和歡愉的界限。
這一股子過於強烈的壓迫感和絕對控制的感覺讓我恍惚間想起了第一次見面時對方的樣子，充盈著淚水的金眸看過去，過去那張稚嫩的臉和現在的臉逐漸重合，唯一的區別大概是此時他的藍眸中帶有欲望。
我知道有些事情男人是可以做到無師自通的，並且我也不會懷疑小織的能力，但是……在每一次都被直擊弱點到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之後，我那因為被撞擊的刺激而變得遲鈍的大腦也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也表現得過於熟練了一點……等等！這小子是不是用異能了！？
第37章 像燒死的黑貓 你在說什麼有的沒的呢！……
「你是不是使用異能了？」我懶洋洋地靠在人懷中, 用有些啞的嗓子問道。
倒不是我那麼游刃有余到結束後才想問，主要是中間門也沒有讓我說話的機會。我倒是想使用「這個家我說了算」這個特權的，只是好不容易緩過勁想要開口的時候, 嘴巴就被堵住說不出話來了。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才能進行一個事後的興師問罪。
「嗯。」抱著我的人微微低頭, 腦袋和我靠在一起，嘴唇幾乎是貼著我的臉頰的, 低聲回道，「因為要用讓紀玖江最舒服的姿勢。」
「……你其實不用那麼努力也可以。」我真誠地說道。
這是真的, 到後面我都感覺自己快死了。手雖然是十指相扣的狀態但是被死死按著根本動不了, 只能用力回握對方算是回應和哀求, 腳要麼懸空要麼踩在人的腳上, 都沒多少時間門是能貼地的。直到現在都還有一種對方在我體內的錯覺。
想到這裡, 我伸手貼上對方的臉頰，偏頭親了他一下，然後對其認真地做出了警告：「下次不准在做的時候用異能了！」
再這樣子下去我都覺得小織該對自己的天衣無縫道歉了！雖然我這個用自己的異能在金屬飾品上刻字玩的人也沒什麼資格說這個……
「好。」對方應了一聲, 「下次應該也不需要了。」
……這次知道該怎麼做了所以下次就不需要排除選項了是吧？！你真的需要對你的異能道歉了！看看在洗手不干之後都把人家用在什麼地方了！
而且為什麼這句話讓我聽著覺得有點慌慌的……
不過我倒並不排斥這件事就是了。而且這也是對於喜歡的人自然產生的正常欲望嘛！除了占用走了部分時間門之外，又不會改變我們之間門的關系！
和之前相比, 也就是織田作之助從以前的眼神詢問變成了現在會直接大方地口頭問我能不能做。我的話就更簡單了, 直接上手暗示就行, 對方能get到。只有get多了的時候, 沒有get不到的時候。
當然這都是私下相處的部分……其他的時間門的話, 應該是因為有過親密關系之後，在日常相處之中會更自然地親親抱抱而已。
所以，對於某些朋友的控訴……
「知道你們本壘打了，但是能收斂一點嗎？不要教壞小孩子，中也還在呢。」
「我們什麼也沒做啊！而且小中也根本沒開竅，看他眼神裡那清澈的愚蠢！」
「哦, 那就只是我覺得礙眼。」
「……晶子，你好令我害怕。」
當然，我也只是嘴上說說，與謝野晶子自然是我的好友，比起害怕她我更加關心她。
因為……最近橫濱出了一件大事，或者說港口Mafia出了一件事——那個老而不死是為賊的傻逼首領老頭終於掛掉了，新上任的是他病重是的醫師，同時也是曾經給晶子帶來最大痛苦、導致她最黑暗的幾年的罪魁禍首，森鷗外。
沒錯，在對方上位之後，我總算得知這人的全名了。之前一直都是以「那個導致晶子心理陰影的變態醫師」來稱呼。
「我覺得按照那位先代老傻……啊，等一下。」我說著，伸手捂住了一旁一臉莫名的赭發少年的耳朵，罵了一句「先代老傻X」之後再松開，「按照那位先代首領的作風和脾氣，怎麼著都不可能因為醫生臨終關懷做得好而心生感動臨死前傳位給他吧。」
相比之下，想著在最後想辦法把醫生一塊帶走倒是很有可能。
「可能就是因為臨終關懷做得太好了吧，就他那種……」與謝野晶子的表情也不是很好，咬了一口我遞過去的薯片，剛剛張嘴，扭頭看向中原中也道，「中也，捂住耳朵。」
「……你們兩個給我適可而止啊！我都十五歲了！又不是小孩子！」赭發少年一臉火大的樣子，忿忿地走到一旁坐下，兀自生悶氣。
「不是啦，小中也，我們只是想讓你紳士一點，所以才不想讓你把髒話學去啊。」
「就是啊，中也，如果把你當小孩子的話，我們也不會帶你出來一起教你如何挑選紅酒啊。喝酒這種事是只有大人才做的啊。」
「……是嗎？」中原中也露出了幾分狐疑的表情，但應該是信了，帶著點小別扭湊上來，聽著我們給他的知識講解。
我沒忍住，一臉慈愛地揉了一把他的腦袋。大概是因為從小被我rua多都成習慣了，對方無視了這個舉動，連躲都沒有躲。
我決定這次就不告訴對方我和晶子帶他出來一塊最主要是想讓人當搬運工，因為紅酒很重。
跟著我來的小織看出來了，一臉遲疑地看向我：「紀玖江……」
我拉著人的手，朝他比了一個噓的手勢：「噓——不要打擊孩子。」
織田作之助：「唔……」
總之，雖然港口Mafia的首領換代在橫濱的確掀起了不小的腥風血雨——畢竟新任首領在港口Mafia也沒幾年、上位也有很大的疑點，但是和我們關系不大，對我們的影響也僅限於這一波導致了短時間門內的原材料難買和價格上漲，以及生意有段時間門不太好罷了。
至於有的時候客人過來是帶著傷和血跡之類的事情，之前都習慣了，這次就更不用說了。
雖然因為晶子的緣故，我對新任首領森鷗外沒有好印像，但是客觀來說，對方的上台倒是對橫濱來說是好事。畢竟上一任是個瘋子，而這一任哪怕是個陰險冷酷的利己主義者，只要有腦子，就能做得比上一任好。
甚至可以說，港口Mafia的首領必須要手段足夠為人冷酷才行，不然根本坐不穩啊。
這個新任腦子和能力都可以，港口Mafia在短時間門之後變化不小，不僅沒有因為換任的動蕩導致規模縮小，反而比先代在時規模還要更大了一些，吞並整合了不少小勢力。
也是因此，我覺得是個機會，特意找機會去見了紅葉一趟——我還拜托了小織幫我放風。
「紅葉姐！要和我一起走嗎？」我直截了當地直奔重點，朝人伸出手，盯著她眼睛一眨不眨，「這次沒有先代那個老頭的阻攔了。」
「小紀……」尾崎紅葉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多年不見，她看起來成熟了很多，見到我的時候也不像是上次見面一樣情緒外露，整個人更加不動聲色了，顯得尤為內斂。
所以我也無法從她的外在判斷出她此時的真心想法。
我只是看到她微微笑起來，看著我道：「你長大了啊。」
「嗯，距離上次見面都有四年了吧？」我依舊保持著伸手的姿勢，認真說道，「要離開嗎，紅葉姐？」
尾崎紅葉先是看了看我，又朝著不遠處小織站立著的方向看了看，一怔之後目露一絲了然，最後視線回到我身上，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那個男人對你好嗎？」
「你說小織嗎？嗯，他很好哦。」我並沒讓對方直接轉移話題，而是執拗地再問了一遍，「紅葉姐，要和我走嗎？」
「……不了。」紅發女子說著，微微垂眸，臉上保持著微笑，眸色溫和，「我的回答還是沒有變，黑暗裡生長的鮮花，還是在黑暗裡呆得比較自在一些。」
「凡是沒有那麼絕對的吧！」
「小紀玖江你並非黑暗裡長大的鮮花。」
「我也沒說我啊，我指小織！」
「……」
「你看他就在我身邊呆得挺開心的，不信你問他。」
尾崎紅葉沉默了半晌之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撐著油紙傘優雅地轉身，邁開步子施施然離開。
「小紀玖江一直沒有變這點，我很高興。我現在不會離開港口Mafia的，但是有空的時候或許會去你那邊買杯奶茶喝吧。」
雖然我之前也有點預感，但是得知紅葉不肯離開還是稍微失落了一下。
不過對方說是會來買奶茶，證明現在的她可以依照自身意願來活動了，我覺得這還是算一個好事的。
雖然會和紅葉閑聊幾句，但我們肯定不會和港口Mafia本身打交道，畢竟他們也不可能團建的時候來買奶茶。
倒是偵探社作為獲得異能許可證的游走在灰色地帶的存在，還是會和港口Mafia有衝突甚至是合作的。
就像是有一陣子沒見到小中也了，過了一段時間門之後我才從晶子那邊得知，因為他的身世問題，偵探社和港口Mafia展開了一次合作，一起解決了「先代靈魂鬧鬼事件」。
小中也再次出現的時候，腦袋上多了一頂帽子，一看就像是別人送的舊物。
因為他沒有說，我也沒有細問，只是在之後和小織一起去酒吧的時候把對方帶上了一次。
然後沒有第二次了，因為小中也盲目跟著小織點蒸餾酒，一下子就醉倒了，再度化身橫濱歌姬……我和酒保倒是聽得挺開心的啦，但是小中也估計短時間門內絕對不肯再去那家酒吧了。
「我感覺這似乎就像是偵探社的傳統。」在晚上我和小織聊天的時候，我一個翻身趴在對方身上，手肘靠在他的胸前支撐著上半身，提起了這件事，「你看，他們幾個每一個都有帶別人送的舊物，而且是不離身的舊物。小亂步的眼鏡，晶子的發飾，小中也的帽子。」
對方伸手扶在我的腰際：「這只是巧合。田山店長的侄子就沒有舊物。」
小織說的是前幾天才新加入偵探社的、田山店長那從老家過來投靠他的侄子田山花袋。是個高中生阿宅家裡蹲，但是黑客能力很強。
「也不算吧，侄子的被子也是舊的。」我說完之後，想了想，「你看，社長想過招攬的你也有，雖然不是別人送的，但的確是不離身的舊物。」
小織他過去慣用的武器□□就是。雖然現在淪落到了和我的首飾同時保養的命運，但是小織還是很愛惜這個舊物的。
「紀玖江你有嗎？」
「我的話，如果非要說很多年帶著不離身的東西的話……」我思忖了半晌，朝人一笑，「就是你了。」
對方愣了一下，沒有說話，目光幽深地看著我。
「怎麼了？想親我嗎？」
「……嗯。」
對方應聲著，湊過來吻上來。我主動把手環繞住對方的脖子回應。
這只是普通的一次閑聊，晶子只是含糊地提了一嘴和七年前的擂缽街爆炸有關。小中也的過去肯定很復雜，但是他不說我和小織也不會問，對他偶爾幾次的欲言又止視而不見。
我覺得雖然我們的朋友裡有現在在港口Mafia當干部的尾崎紅葉、和現在港口Mafia首領有一段恩怨的與謝野晶子、和港口Mafia的人合作過甚至疑似自己的過去與其相關的中原中也，但是我們和港口Mafia本身是沒有聯系的。
直到某天早上，我讓小織去門廊那邊放著的花壇裡摘點蔥花——這還是之前去吃的一家中華料理店的老板教我的，小織回來的時間門有點遲，而且手中還沒有蔥花，雖然表情變化不大，但是熟知他的我看出了一絲凝重來。
「怎麼了？」我納悶道。能讓小織都覺得凝重的肯定不是什麼普通的事情。
「蔥花旁邊有……」紅發青年頓了一下，似乎在找合適的詞語，最後說道，「像是……燒死的木乃伊黑貓。」
「你在說什麼有的沒的呢！」我抱怨了一句，出門去看了一眼，然後也呆住了，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真的是……像是燒死的木乃伊黑貓……！
第38章 真撲朔迷離啊 你們兩口子也不用那麼不……
當然, 這不是真的黑貓，而是一個人。黑發，穿著一身黑色正裝。
之所以被我和小織都譽為「燒死」, 自然是有它的原因的——他看起來跟死了差不多，身上全是血跡。
而說是木乃伊麼……是因為, 這只瀕死的黑貓全身上下都綁著繃帶, 就連臉上都是, 幾乎看不出長相。
而就對方從樓道上拖出的血痕來看, 應該是刻意找上門的。
這點我倒也並不是很意外。我和小織平時低調, 但也不是沒有和周圍起過衝突，我們家和奶茶店周圍一圈都是無風地帶那是我們自己打掃出來的。被人知道了, 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想要在無風地帶休息一下，也是很正常的——當然無風地帶之所以無風, 肯定是有更大的威脅在。一般來說也不太會有人為了躲避危險闖入更大的危險之地。
如果真的碰上了，我們也一般都是睜只眼閉只眼, 不至於壞心腸給人補刀，也不會好心到去救助自惹麻煩。
哪怕這只碰瓷的重傷黑貓看起來下一秒就會徹底停止呼吸一樣。
當然, 我的視線第一被吸引住的不是他身上的槍傷, 而是……他手中握著的看起來很新的一疊鈔票。
「搞什麼啊！就算是想用錢來請我們救人，這個數額還遠遠不夠吧？」我雙手抱胸，感覺自己被小瞧了，義憤填膺道。
這在五年前也就剛剛夠我的定金！
而織田作之助則是過去蹲下來抽出那疊紙鈔, 仔細看了看後，扭頭看我，用有些凝重的語氣說道：「紀玖江，這似乎是假|鈔。」
我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湊過去盯著看：「什麼？不可能吧？我應該不會看走眼啊……」
我們兩個湊在一起研究了一下這疊已經被血染紅了的紙鈔。從表面上來看幾乎看不出來, 我這樣子的驗鈔老手都能被騙過去了。但是這疊紙鈔是新品，封帶是一片空白沒有印刷銀行的字樣，紙鈔編號還是連著的……
要麼是襲擊了運鈔車，要麼是……完美假|鈔。
前者的話還好說，後者的話就有些棘手了。
我和小織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確定了彼此的判斷。
我們並沒有放任黑貓自生自滅，而是拖回家做了初步的傷口處理——當然，考慮到這只黑貓像征著的麻煩和危險性，小織用床單把人給裹了……或者說綁了起來，嚴嚴實實的。感覺就像是一只蛹。剛剛我們還形容對方是木乃伊，現在看起來是變成真正的木乃伊了。
「要吊起來嗎？」紅發青年還認真地扭頭問我。
我還在那裡震撼於對方這綁人手法也太熟練了吧、以前也沒看出來啊，聽到這句話嘴角一抽，看向他道：「放角落就可以了吧，在這種情況之下還能在我們兩個眼皮底子下反殺的話，我覺得吊起來也沒有用。」
當然，這種人在橫濱也不存在就是了。
不過這次事情的確讓人覺得比較詭異，桌子上那疊□□也是個十足的燙手山芋，代表了足夠大的麻煩。我想了想，拍了幾張□□的照片，然後將這件事跟與謝野晶子說了一下——搞不好這後頭有什麼大案件，看看是否能讓偵探社更進一步……如果這件事足夠大的話，搞不好還能和異能特務科打個交道。
我還是沒有放棄拿到通行證然後換個地方住的想法的。雖然賣奶茶也挺好玩的，但是我們也可以去博多或者米花開分店啊！
至於我們現在留著的這個麼……我和小織只需要保證他不死就行。
等晶子來了，隨時可以直接救活。
也就是中也現在護送著小亂步出差了，不然讓小亂步上門或者讓小中也把這只黑貓提走去偵探社，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也是在我們等待晶子的時間裡，這只黑貓醒了，睜眼看過來，眼底一片死寂地……直接看向了小織。
……嗯？是小織的熟人嗎？
不止我這麼想，小織也愣了一下，幾乎是脫口而出：「你是誰？」
他顯然沒有從自己的記憶裡找到相識的、對得上眼前的這號人的選項，而這只黑貓也的確很不對勁。該說是虛無的眼神好呢，還是說整個人都充斥著一股子說不上來的死氣的感覺……總之就是，很奇怪。
我下意識地過去拉住小織的手，半擋在他身前，皺眉看著這位不速之客，問道：「你認識小織？」
而這只黑貓像是被毒啞了一般也不說話，在看到我的時候，睫毛輕微地顫了顫，眼神有那麼一瞬間變得十分復雜，但很快又恢復了沉寂。
整個人宛若一灘死水一樣，仿佛丟進去多少顆石頭都會被盡數吞沒，沒有一絲聲響。
「怎麼這只黑貓感覺跟什麼怪談成精似的……小織你應該沒有在寫怪談吧？」可能是因為前兩天我們剛剛看完《十大校園不思議事件》，我思維有些發散，憂心忡忡地問道。
「沒有。」小織回道，「我最近寫的都給紀玖江你看了。」
我想起前兩天看的對方的手稿，忍不住吐槽道：「我還想說這個呢！為什麼你前半部分還是風格沉郁的推理小說，後半部分就忽然變成了戀愛日常啦！而且女主角的原型是我對吧？我沒有那麼會說漫才吧！再說了，為什麼你小說裡就能寫出吐槽的話，現實裡還是老樣子壓根不會吐槽啊！」
紅發青年認真地想了想：「嗯……因為現實裡的話，是由紀玖江負責吐槽。」
「你這是不是在偷偷吐槽我啊！難得的吐槽能力全部用在我身上了嗎？」我沒好氣地伸手打了一下對方的手臂，雙手叉腰道，「今晚把你踹出被窩哦！」
對方立馬看過來：「這個不可以。」
我半睜眼道：「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
在我們兩個鬥嘴的時候，敲門聲響了——是與謝野晶子到了。
「在門口都能聽到你們的聲音……又是在打情罵俏嗎？如果沒有正事就喊我來的話，你們兩個就每人欠我一次人情啊。」與謝野晶子用毫不客氣的口吻說道，然後往邊上瞥了一眼，也皺起眉頭，「你們這是在偷偷制作木乃伊嗎？」
「這是活的，不信你看。」我說著，拿起羽毛球拍反過來拿著，用手柄處戳了戳那個木乃伊。
對方很不給面子地一動不動。
我：「……總之，是活的，應該。」
與謝野晶子是醫生，自然也看得出屍體和活人的區別。我們想了想也決定先讓晶子醫治這個重傷到快要不行的人——畢竟這都啞巴了，首先得讓人能開口說話啊。
但緊接著，我們發現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晶子的治療異能在這個人身上失效了。
這一下子我們三個人都愣了。
「難道這是假傷？偽裝的？幻術？輕薄的假像？」我摸摸下巴，猜測著。
「紀玖江你還是少看點《JUMP》吧。」與謝野晶子斜眼瞥我。
「可是這個世界沒有念能力，所以這是異能吧？」小織認真地反駁我。
「織田你也不要用那麼認真的語氣說啊……你是怎麼做到單獨一句話沒有什麼槽點放入語境就槽點加倍的啊！」與謝野晶子扶額，緊接著，眼神也變了一些，「既然我的異能不能用……這個家伙，莫非是可以免疫其他異能？」
「試試看就知道了。」我發動了自己的異能，漆黑之翼的黑色羽尾在觸碰到對方身上的時候，就像是被放入熱水中的砂糖一樣直接消散了。
「我在看《魔法禁書O錄》的時候的確有想過會不會有人有異能無效化的能力……沒想到還真的碰上了啊。」我語氣帶著點感嘆，上去想要揭開對方臉上的繃帶看清楚他的面容，結果原本還死屍一樣的人開始猛烈掙扎起來，身上剛剛止住的傷口又裂開了，床單都印染出了血跡。
我收回了手——因為感覺對方再掙扎就可以直接永遠都不掙扎了。
但是，我並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
我讓小織盯著他，然後和晶子一起去拿了治療所需要的藥物，回來的時候，直接偷偷讓晶子給對方在治療的時候給打了一支鎮定劑——當然，對方再度掙扎了，可是重傷的人反應哪有我快。
見人安靜下來後，我原本淡定的表情在下一秒變得張狂起來，上去就撕對方臉上的繃帶：「不肯露出真面目是吧？真不巧，我有一個愛好就是喜歡強人所難——敢上門碰瓷不敢露臉？臭小子，你死期到了！」
與謝野晶子沉默了幾秒後，扭頭問邊上的人：「你們私底下玩了什麼奇怪的強制play嗎？」
織田作之助想了想，問道：「我強制的算嗎？」
與謝野晶子：「……有的時候，我覺得你們兩口子也不用那麼不把我當外人的。」
我在扯掉繃帶之後，還忍不住愣了一下——這小鬼看起來很年輕啊……應該就是和中也差不多的年紀。
晶子和小織也湊上來，我們圍成一圈圍觀著。
「是不認識的人呢……」
「要讓花袋查一查嗎？」
「這個裝束和這個行事作風感覺像是港口Mafia的人啊……不如問一下中也吧。」
我說著，給人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中也。
我以為回復會需要點時間，但是沒想到幾乎是下一秒電話就響了。
「喂？小中也，怎麼了？是問我要帶什麼特產嗎？隨便看著來點就行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擔心特產！】電話那頭的少年聲音氣急敗壞的，【你們是怎麼回事啊！怎麼什麼東西都敢往家裡撿！】
「怎麼和你姐姐說話的呢？」我斥責了一句，接著詢問，「聽小中也你這個意思……你認識這只黑貓？」
【什麼黑貓啊？總之——你們兩個躲遠點！那不是什麼好人！那是港口Mafia的成員！】
對方的語氣很嚴肅，我愣了一下，正想問得更清楚一些，原本因為鎮定劑而安靜的黑發少年突然睜開了眼睛。
「小中也你之前和他打過交道？」我問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到了熟悉的名字，那個黑衣少年終於有了點反應，看了過來，開口道：「讓我和中也說話吧。」
……不是啞巴嗎？
總覺得這件事的走向愈發地撲朔迷離了。
我也沒有拒絕這個要求，對著電話說了一句：「小中也，這個家伙似乎想和你聊聊哦。」
說完之後，我就開了免提，一臉淡定地將手機朝向了那邊——反正我也沒說是單獨聊聊啊。
而在黑衣少年開口前，中也的聲音先傳來了。
比起以往容易炸毛的狀態，現在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還壓抑著隱隱的怒氣。
【太宰治，我警告你，不管你們在打什麼鬼主意，如果你們敢利用他們，我一定會去踏平港口Mafia！】
第39章 最離譜的猜測 你們兩個都離他遠一點！……
聽到那句話, 太宰治並沒有生氣，反而還有些想笑，內心只有一個想法——如果讓其他世界的中原中也聽到這句話, 臉上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吧？
沒錯，其他世界。
當然, 這不是說這個太宰治是從其他世界來的，他只是通過一本【書】看到了其他的平行世界。
因為他的異能是異能無效化, 他偶然得到作為異能武器的【書】之後，依靠特異點從其他世界的自己那裡得到了記憶。
在其他世界那裡, 他看到了自己認識了朋友，然後又失去了他。他想改變這一切, 在思考很久之後，也有了自己的計劃, 因為的確有一個世界他成功了。
只需要不去認識自己的朋友就好了。然後當上港口Mafia的首領、清除威脅、保護好這個世界……只需要七年的時間，他就可以完成一切, 好好休息，等來自己最期待的時刻。
這一次, 在最後和人說再見的時候, 要再小心一點, 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說多余的話，這樣子的話，應該可以不會看到那把對准自己的槍。
運氣好點的話，說不定還能在死之前看到對方寫好的小說。
如此一來, 自己便是所有世界中最幸運的那個了。
當然，太宰治也發現了這個世界有所不同——畢竟他在拿到書的時候，已經認識了中原中也這位「荒霸吐」。和其他世界不一樣，對方是武裝偵探社的人, 就算因為一時的利益相關和港口Mafia合作，自然是不會加入這邊的。
森首領還為此有些眼紅，唉聲嘆氣了好一陣。不過他本來也不希望武裝偵探社過弱，而且中原中也這種性格的人，一旦真正認定了同伴就不會更改。
同樣的，在這個世界，他也不用費心思設計讓織田作厭惡港口Mafia了，因為對方很明顯和武裝偵探社走得更近，並且生活穩定看起來不會想和港口Mafia打交道。
而這兩個人的變化，都是源於一個人——壺井紀玖江。
在其他世界裡，太宰治並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是也不是沒有耳聞，在本源世界裡，他曾經在織田作死後去「好人的那一邊」，洗白自己身份的時候，在異能特務科那邊的檔案裡看到過這個名字。
她算是「前輩」吧。這一位之前案底也不少、但是在後面和異能特務科合作之後換取了合法的身份和通行證，離開了橫濱去了博多。
即使是太宰治也無法通過現有的資料得知，這個世界的壺井紀玖江因為動作快了點而直接在織田作准備金盆洗手的時候對上、從而導致了一系列的蝴蝶效應。
畢竟如果不是織田作，壺井紀玖江也不會在那個時候和銀狼以及江戶川亂步搭話、從而有了後續的友誼；而如果沒有和織田作認識、之後有了開奶茶店的想法，也不會那麼早就去擂缽街，然後帶走了才十歲的中原中也。
在本源世界，等壺井紀玖江准備拿回擂缽街自己藏著的錢的時候，「羊」都已經不在了。她倒是不死心調查了一番，最後在得知「羊」首領如今在港口Mafia的時候，雖然不想起衝突、但是秉承著絕對不吃虧的性格，她悄悄開走了年方十六的中原中也的一輛跑車，作為自己橫濱犯罪生涯的最後一樁案子——那輛車價值兩千萬，五百萬是她那被拿走的本金，一千五百萬是利息和精神損失費。
啊，以及，那個世界的中原中也誤以為這是自己的死對頭太宰治干的，把黑鍋直接扔到了對方身上，壓根沒懷疑別人。
其實按照這個世界來說，太宰治要做的事情少了很多——畢竟不需要他布置，織田作本身就不會加入港口Mafia；而與此同時，他的周圍又是一堆高戰力的助力。
只是比他本人稍微弱了一點、無論過去還是未來在橫濱戰鬥力排行榜都絕對能夠得上前十的女朋友，和女朋友相關的拖油瓶又是未來的橫濱戰鬥力最強的異能力者，那個礙事的拖油瓶加入的偵探社也是橫濱三大勢力之一。
太宰治這次過來，與其說來見織田作，不如說來見壺井紀玖江的。他只是想確認一下而已。
現在看到他們兩個感情很好並且隱隱是壺井紀玖江做主，他暗地裡放心了——這個世界織田作的羈絆和救贖就是壺井紀玖江，而對方無論精神還是內心都很強大，最重要的是看上去能活很久的樣子。
他已經想好了——就目前情況來看，他作為帶著完美假.鈔的可疑分子會移交給偵探社。然後到時候作為交易，他可以把那個瞄准了織田作藏著的畫的犯罪組織供給偵探社，讓他們去解決。
等之後回到港口Mafia，就拐彎抹角地做一點事，讓壺井紀玖江堅定她自己未來離開橫濱的想法——畢竟就他進門之後的一系列舉動來看，織田作很喜歡他的這個女朋友，而這個家裡他的家庭「低」位也一目了然。
看看吧，本源世界壓根不管也不肯理胡茬的人，在這個世界清理地干干淨淨，穿衣風格也完全不一樣，脖子上的項鏈、手上的戒指，一看就是配合著誰來的。
壺井紀玖江要離開的話，他絕對會跟著並且對於決定沒有一句異議。
即使容貌暴露了，太宰治也沒有多少慌張——他也早就有預料。
反正如果後續計劃成功的話，等他准備死的時候織田作也不在橫濱了，可以提早說再見。
這一次可以把芥川丟給中也了，又有這次過來通報一聲畫的事，他和織田作的關系不至於像是那個成功的世界那麼糟糕。
所以才說他是最幸運的一個了。
當然，這一切都在中原中也的那通電話之後，有了一點點改變。
【太宰治，我警告你，不管你們在打什麼鬼主意，如果你們敢利用他們，我一定會去踏平港口Mafia！】
聽到一直都兢兢業業當港口Mafia的看門狗說出這句話，太宰治還覺得挺新鮮的，甚至有點想笑。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
「哇……小中也真的長大了哎。」黑發女子一臉欣慰。
「嗯，有點感動。」紅發青年一臉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距離兩人有點距離的黑發少女雙手抱胸：「嗯，畢竟是你們的長子嘛。」
【……誰是長子啊！？而且為什麼開的免提啊？！還有——紀玖江姐！織田先生！這件事又不是不關你們的事了！你們兩個也未免太悠閑了吧！】
「因為小中也那麼努力想要保護我們的家的樣子很帥氣嘛，是吧，小織？」
「嗯，下次請中也吃高級和牛吧。」
【織田先生你也——嘖，算了，本來就不指望你會反駁紀玖江姐……而且那個和牛不是店長送的嗎？！還是我在出差前剛剛送過來的！放到等我回來都不能吃了吧？！】
……失策了。
他原本以為雖然中原中也是被壺井紀玖江撿回來的，但是既然是加入了偵探社的，自然應該是和偵探社那邊更親近一些。
可是情況似乎不一樣——無論是中原中也的態度，還是織田作和壺井紀玖江的反應，無疑都指向了一個情況——他們的關系是家人一般的親密。
中原中也也許是因為忠誠維護偵探社，但他是單純出於保護欲而維護這兩人。即使他本人應該也清楚這兩人自身實力很強。
那邊的氛圍很溫馨日常，和他的存在格格不入。
尤其是他這才意識到，玄關處那逐年畫的身高線，第三個人是誰。
雖然他早就有預料，雖然另一個世界的他甚至可以說是自己設計著讓織田作為了維護別人和自己反目成仇，雖然這個世界其實已經很好了……
但是，為什麼要是中也啊？明明都已經設計讓中也離開了這個時間根本不會在橫濱，為什麼還要來礙眼啊？
這個世界的我大概是最不幸的一個了。——太宰治忍不住想。
這麼想著，他挑准了時機，說出了那句話。
——「紀玖江小姐，我可以和你單獨聊兩句嗎？」
***
我覺得這件事問題不大了。
本來我還以為是衝著小織或者是我來的，但是既然是小中也認識的、而且聽小中也說是上次和他一起解決擂缽街事件的、港口Mafia排出的人的話，那應該是我想岔了吧。
看看，我們在的時候都打死不說話，中也就是打個電話就出聲了。應該是和小中也有什麼恩怨吧……如果不是小中也那個爆炸的態度，還以為兩人是朋友呢。
已經和晶子商量完了，等一下就把這一位移到偵探社那邊的醫務室去，由晶子看著治療。雖然小中也和亂步還沒回來，但是偵探社有銀狼社長坐陣，也不怕什麼。
至於假.鈔事件麼……先把證物拿過去，之後等亂步回來破案就好。
晶子先走一步回去整理醫務室那邊以及跟社長報告，我和小織幫忙轉移這個危險源加「人質」就可以。
所以……在對方突然開口的時候，我著實愣了一下。
「紀玖江小姐，我可以和你單獨聊兩句嗎？」
對方知道我的名字我完全不意外，只是這個要和我聊……
我張了張口，剛想拒絕，對方的下一句話就讓我閉上了嘴。
「是有關織田作的事情。」
「你說小織？」我皺了皺眉——而且為什麼喊小織織田作？特殊斷字法？
「既然是有關我的事情，為什麼不是和我聊？」紅發青年和我交握著的手緊了緊，皺了皺眉，語氣冷淡道，「還有，我姓織田。」
這個少年果然怪怪的……是衝著小織還是衝著我來的？
「雖然不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是如果是有關小織的事情的話，我覺得如果是小織知道的事情，我直接問他更快。如果是他不知道的事情，我知道後也會告訴他……所以你直接說吧。」
「這樣麼……」原本就和一灘死水一樣的死貓少年稍微抬了抬頭，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了我們一眼，開口道，「織田作藏起來的那副價值五億的畫被盯上了，是一個由原本是警察相關人員所組成的組織名為《48》，他們會在一個月內就來奪取那幅畫。還請紀玖江小姐小心應付。」
……畫？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小織藏在我的保險箱裡的那幅畫，在震撼之後有一個問題上心頭——這死貓……啊不是，這個港口Mafia的少年是怎麼知道的？
而那個黑發少年則是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閉上眼睛不說話了，之後我們再問什麼都切換到了那個啞巴狀態的模式。呼吸微弱地讓人第一反應不是懷疑他睡著了，而是懷疑他掛了。
我和小織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不解和困惑。
之後就是按照原來的計劃把這個少年交給了偵探社……當然，這件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
「那副畫價值五億？！」在回到家單獨相處之後，我一臉不可置信地盯著小織，開始興師問罪，語氣危險，「你竟然藏了五億的私房錢？！」
「那是幫別人保管的……而且並沒有那麼值錢。」織田作之助干巴巴地回了這麼一句。
「等一下給我好好解釋一下這件事情！」我朝他飛了一個眼刀，接著皺起眉頭，開始思考另一個問題，「你說……那個少年是怎麼回事？我之前以為只是想要碰瓷的，但是似乎他這一番碰瓷只是為了告訴我們這一個信息？本來感覺和中也有點關系，現在看來又不像……」
織田作之助聞言也深思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不知道。」
在我們兩個苦思冥想的時候，江戶川亂步來了電話，是詢問我們兩個關於剛剛那位少年的事情的。
【本來是不用問那麼多的，但是中也看起來很心神不寧的樣子，還是搞清楚讓他安心點吧。】
【喂！亂步先生你不要胡說！】
「小中也別嘴硬了，我和小織都知道你的心意的。」我說了一句之後也說起了正事，隱去畫的存在，只說對方的態度和上門只是為了告訴我們未來的一個隱患，同時也很納悶地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其實我和小織也一頭霧水……」我說著偏頭看了一眼坐我邊上的小織，伸手握住對方的手，他自然地回握過來十指相扣，而我則是說出我後續的猜測。
「說實話，他那詭異的態度和行為，我都要以為他是我或者小織的情敵了……可是他對於我們兩個的態度差不多，也不像是有什麼嫉妒情緒，真要深究起來感覺嫉妒小中也還差不多……這總不至於是想兩個都要吧？這也太貪了。」
【搞不好真相就是這樣呢。】江戶川亂步那邊傳來了吭哧吭哧吃零食的聲音，以及對方淡定的回應，【可能就是喜歡你們兩個同時嫉妒中也，然後想取代他在你們家的位置。】
……哪有那麼離譜的？
我差點笑出聲，但是電話那頭靜默了一下之後，傳來了小中也陰惻惻的咬牙聲。
【你們兩個都離他遠一點！】
「小中也你緊張什麼？我們家是挺好的，也不至於是人就想來吧。」我笑道。
就是如果不是我和小織的年紀擺在這裡，我都要懷疑這是我們哪個素不相識的私生子了。
我想到對方的那頭帶著點自然卷度的黑發，眼神開始變得犀利起來。
等一下，喜歡我和小織，但是嫉妒的人是中也……
那家伙……該不會是……我的親弟弟？！
……咳，開玩笑的。我最近該少看點肥皂劇了。
第40章 這離譜的要求 一定要把大姐姐我的心意……
雖然中途思維發散了一下, 但是我也知道，就橫濱這種地方而言，孤兒那麼多, 如果不是一起長大的情誼在，血緣關系並沒有多大意義。
就算真的是我親弟弟……呃，應該不會吧？當年我被雇佣兵大叔撿走的時候雖然年紀太小沒有多少記憶, 但是我記得他曾經說過我是被我的父母用身體保護著幸存下來的。如果是年紀差不多的那還有那麼點概率，怎麼著也可能多出一個比我小那麼多的弟弟。
而且長相來說我們兩個除了發色一樣之外其他也不像啊。當年搶走我糖的弱智小孩和我同發色瞳色反而更像是我親兄弟呢。
我搖搖頭扔掉忽然冒出的離譜想法, 看向坐我對面的紅發青年，沒好氣道：「好了——現在開始你關於私房錢的呈堂證供吧！」
小織那幅畫是在我們認識沒多久之後就拿到家裡來的，然後塞到了我的保險箱裡，因為說是提別人保管的, 所以我也一直沒有多問什麼……誰知道居然價值五個億啊！
「其實已經沒有五個億了。」織田作之助用淡定的語氣說著, 「那幅畫被改動過，已經失去了收藏的價值。真的要說的話，可能已經一文不值了。」
這件事還牽扯到一樁過去。
這幅畫的來源是小織殺的最後一個人——一個富商的所有物。也是因為這幅畫，他被人盯上，然後委托了小織去殺他。小織這種除了任務目標之外三不管的人殺了人之後其他的事情自然是別人處理, 他也是在之後才知道那幅畫是那個富商的催命符。
而很巧合的, 小織也是在這個富商的家裡看到了那本改變他命運軌跡的小說。
「……後來，我就遇上了紀玖江, 跟著紀玖江你回家了。因為紀玖江你給我買了稿紙，我想著如果要自己續寫小說的話, 就自己去買屬於自己的小說吧。然後就把從那個富商那裡拿來的小說還了回去。」織田作之助說著停頓了一下, 語氣依舊平靜，「在還回去的時候，碰到了那個富商的兒子, 對方想要拿回那幅畫，我就去拿回來了。」
雖然小織說得若無其事的……但是老實說，我聽得目瞪口呆。
首先，那個富商兒子既然提出這個要求的話……
「你難道跟那個富商兒子說了你是他的殺父凶手？」我的語氣帶著幾分不確定。
對方點了點頭。
……我覺得有時候我可能還是不夠理解小織。這不是刻意找罵嗎？而且……
「那個時候畫已經被你的雇主拿走了吧？這麼值錢肯定安保系統很全備……你怎麼去拿回來的？」我拿起桌子上的葡萄，摘下一顆，塞進嘴裡，含糊著問道。
「潛入PMC（民間軍事公司）拿回來。」
「多少人啊？」
「一百五十人左右吧。」
「……單槍匹馬然後還要不殺死任何人？」
「嗯……現在回憶起來，還是覺得很麻煩啊。再來一次我絕對不干了。」
……這家伙是在凡爾賽吧？！可惡！被他裝到了！
我恨恨地摘下幾顆葡萄一口氣全部丟進嘴裡，用力地咀嚼著。
「然後呢，這幅畫為什麼又變成我們保管了？哪裡被改動過了？」我又問道。
「那幅畫是那個富商和他兒子的約定。」織田作之助回答著，「如果他兒子能在十八歲之前賺到一千萬，就把畫給他。而那幅畫被塗了特殊塗料，四分之一的部分寫了一句【你是我的驕傲】，用紫外線照射就能夠看到。」
這麼一毀掉，五億元去市面流通能不能有五十萬都是個問題了。
我剛剛還有些心疼，聽到這裡瞬間淡定了：「哦哦，那就是那個兒子在十八歲之前就把畫保管在你這裡是吧？還有幾年十八歲？」
紅發青年回答：「還有一年半。」
「嗯……也挺好的。」我點點頭，評價道，「這樣子的話……是等人上門呢，還是提前去清理掉那個組織呢？」
「提前吧。紀玖江不喜歡陌生人破壞家裡吧？」
「那是當然了！不過也要先確認一下，畢竟消息來源……」我一想到今天見到的黑發少年，內心就再度變得有些微妙。
雖然覺得亂步是在開玩笑。但是……感覺那少年的確對我和小織都抱有很復雜的微妙情感。
怎麼說呢，就感覺像是流浪貓想找個家，找到了心儀的主人過來碰瓷了，但是發現家裡已經有別的貓了並且別人家裡很愛護原住貓貓然後心如死灰決定繼續回大街上流浪的感覺……
我搖搖頭，把那股子奇怪的既視感給晃出腦袋。
對於《48》這個組織，我們兩個都並不慌。雖然我們只是有所耳聞算太了解，但是這也證明了，這個組織還沒有厲害到需要我們注意的程度。
我的打算是向偵探社買一下情報委托一下江戶川亂步找到這個組織的窩點——像是這種由以前在警方混過的成員組成的，和警方關系更密切一點的偵探社應該更為了解、而且警方那邊也願意提供資料的。畢竟算是警界敗類。
「那個名叫太宰治的少年……眼神，很空洞啊。」我評價道。
「嗯，一看就是殺過人的眼神。」小織評價著，想了想還補充了一句，「而且是很多人。」
「搞不好比我還多呢……嘖，怎麼感覺自己又微妙地輸了？」
織田作之助抬手按在我的手背上，很認真地說道：「不需要比。」
其實我只是隨便一說，本來是想看看他會不會吐槽的……但是這個時候如果吐槽對方不吐槽的話，之後他只會回一句槽點更足的話。
對於這種場合，我已經很有經驗了，湊過去在人唇上親了一口算是把這件事揭過，開始興師問罪下一項：「不說這個了，你今天和晶子說什麼強制的奇怪的話呢！」
總感覺晶子看我們的眼神都變得奇怪了啊！感覺我們兩個很不正經似的！
紅發青年歪了歪頭，看向我的目光帶著幾分不解：「難道不是嗎？還是紀玖江你要求的。」
……還真的是。
當然我可沒有那麼M的嗜好，我是更喜歡玩強人所難的主動方的那個。
而在我提出之後，小織其實也算是很努力地配合了——可是無論是從那敷衍至極的掙扎動作還是具有過強的侵略性的眼神，都讓我完全沒有成就感，並且就此提出了意義。
【小織你的演技太爛了……】
【可是，如果認真起來的話，紀玖江不一定能打過我。】
我很憤怒——這不是明晃晃在說我不行嗎！
於是一時上頭了的我就要求對方認真來……然後，就變成我被強制了。掙扎和反抗都被壓制住，對方的動作都比平時要更粗暴和強硬，到最後我忍不住用哭腔罵人卻被人用嘴堵住，親吻的力道也比往常要重，到最後舌根都感覺發麻甚至有些痛了。
想到當時的場景，我都感覺臉有些發熱，順手摘下最後的葡萄塞進對方嘴裡：「是我要求的！但是不准說出去！」
其實最後我也有報復回來的，現在扒掉小織身上的衣服的話還能在後背和肩膀上看到我的抓痕和齒印呢。
當然，我的勝負欲並沒有伴隨著我的退隱而消失的，尤其是一想到小織是以前唯一壓在我頭上的人……
只是我也是很機智的，上次沒有打過，短時間內再來一次肯定還是一樣的結果。
所以我決定靈活一點。
看著對面的紅發青年安靜地垂眸看書的模樣，我盯著對方半晌，伸出腳搭在人的腿上，在那雙藍眸看過來的時候朝人抬了抬下巴，用命令的口吻說道：「小織，要我。」
對方愣了一下，臉上劃過一絲詫異，但是反應很快地放下書，抓住我的手腕應道：「好。」
在人湊過來的時候，我又伸手用食指點在對方唇間將人動作止住，耍賴道：「但是要我主動。」
「唔……好。」
半小時後——————
「嗚嗚……混、混蛋……」我深感自己被騙了，都開始覺得有些委屈。
對方壓低的嗓音帶著點喘息，還有臉反駁：「是紀玖江你自己要求的。」
「說……說好的、讓我主動……呢……」
「現在就是紀玖江你在上面。」
……但是明明這還是你在動啊！
我憤怒了：「這種……根本不算……唔——」
我已經發現了，這個家伙很會耍詐。
例如之前說好了「這個家我說了算」，但是在關鍵時刻我要動用這個權力的時候，他會先一步堵住我的嘴不讓我說話。
於是我只能忿忿地在對方身上增添新的抓痕，並且決定今天晚上踹人出去自己睡。
我以為移交了那位港口Mafia的少年之後，會沒有——或者說起碼一段時間之內沒有後續的。
畢竟調查什麼的需要時間，中也和亂步在外面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聽說還是調查中也的身世之謎呢，也不可能因為這件事突然趕回來……但是第二天，我們就在奶茶店關門之後，來到了偵探社。
因為與謝野晶子發話了：「這倒霉東西不吃不喝，沒有拒絕治療但是也不配合治療，從精神到身體都跟具屍體似的。看起來是真的想死，就算是再高明的醫生也救不活一個真心想死的人。既然亂步先生說他很可能暗戀你們兩個，你們就過來看看是否能喚起這家伙的求生欲吧。起碼和港口Mafia談妥交易之前不能死。」
我對於晶子說的那句「暗戀你們兩個」抱有懷疑態度，感覺這個用詞有些錯誤。不過我本來就還有點問題想要問問，所以我還是和小織過去了。
在我們來到後，那黑泥一樣的少年也終於發話了，雖然說話的時候還是死氣沉沉的，想吃的東西更是充滿了死氣。
「我想要河豚內髒的刺身、清炒鱗柄白鵝膏和馬鈴薯的芽做的沙拉。」
……三種都是劇毒物品啊。
我們三個人面面相覷了片刻，倒是也沒有提出異議。
我還就此下了定論：「既然如此，我們拿來了你就要吃掉啊。」
兩個小時後，我們各自帶著自己完成的食物回來了。
與謝野晶子：「河豚太貴了，這裡有其他魚的內髒，為了豐富食物我拿了很多種類的魚的內髒哦，肯定能滿足你的要求。」
織田作之助：「我去山上找了，沒有找到你說的那種白色的很美麗的蘑菇……但是我在回程的時候有看到一些看起來也挺好看的野生植物炒了炒，應該也可以作數吧？」
我：「馬鈴薯的芽還是挺好找的，不過量不太多做不成沙拉，我就拿去打成奶茶了。你一定要把大姐姐我的心意好好地喝完哦。」
這倒霉孩子招惹錯人了。
他似乎沒有意識到一個事實，在他前面的三個人——我、小織、晶子——屬性都是超一線的S。
第41章 到底因為什麼 （長評加更）我尋思我也……
我最初是覺得, 這個黑洞一樣的死貓少年是個深不可測的家伙，根本看不透。
但是在對方居然真的吃下了我們給他准備的那些東西, 並且看起來也沒有不高興或者勉強，甚至可以說是帶著一種我們壓根看不懂的奇怪的喜悅……然後吐得稀裡嘩啦的。
我在一開始想著這倒霉孩子的腦子是不是壞了，現在的話，又覺得這可能是一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招數——總之，怎麼看都覺得，這孩子要麼不太聰明，要麼壓根沒把自己當回事。
在對方吐的時候, 我、晶子、小織三個人在隔壁打橋牌，並且針對著這一怪相展開了討論。
與謝野晶子：「你們來了就吃了, 看起來應該的確是暗戀你們。」
我：「別胡說啊, 怎麼看都像是一種報復吧？能解開他讓他自己清理嘔吐物嗎？」
織田作之助：「即使是嘔吐也要吃，他應該只是單純地喜歡吃那些吧？」
我：「你住口吧小織，雖然知道你很可能認真地那麼想, 但是再說下去你的S值都要爆表了。」
我和小織這一天晚上並沒有離開, 除了要看著這個奇怪的人之外, 還有保護晶子的意思——偵探社真的很缺人, 戰鬥力高的也就是社長和中也，晶子雖然也能打但畢竟個奶媽，夠凶殘還能無限一秒滿血, 但是輸出有限。最新加入的田山花袋雖然有異能但是個技術人員。
不過……比起這些來, 我們三個沒有說出口的，還有對於那個少年的困惑——到底是什麼目的？為什麼做這些事？
也是因為知道詢問了也沒有用, 我們並沒有說，只是靜觀其變。
「小中也和小亂步這次出行是因為中也的身世問題對吧？」我將手中的牌扔了出去，「是和擂缽街的爆炸有關嗎？」
「嗯, 你也猜到了一點了吧？不過具體的還是等小中也自己和你們說吧。」與謝野晶子說道，暗示了一下，「因為紀玖江你以前住在擂缽街。」
「……嗯？」我瞥了她一眼，想了想，明白了其中關節，「小中也該不會覺得自己是擂缽街爆炸的始作俑者、炸掉了我的童年回憶，所以對我有些難以啟齒吧？沒必要啊，我所在乎的一切在我離開擂缽街的時候就已經沒了，炸掉了之後也不過是給過往的記憶多添了一把土而已。」
小織提出了另外的看法：「除了這點之外，中也他還有別的顧慮吧。」
「嗯……等他自己和你們說吧。」晶子說著還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那孩子也許比你們所想的更在乎你們的看法……尤其是紀玖江你的。」
「哎？」我愣了一下，想了想之後，目露了然，點了點頭——也是。那孩子沒有以前的記憶，幾乎是空白一片的存在，在以為自己有家的時候又遭到了所謂同伴的背叛和舍棄，然後被我撿走，之後的生活就完全不一樣了。
仔細一想，他的新生活的源頭都在我——無論是加入偵探社，還是去店長那邊住。可以說他的新人生是我安排的，對於我有他可能自己都意識不到的心理依賴也很正常。
簡單來說，就是雖然他自己不願意承認，但是內心把我當家長來看。而人會渴望獲得家長的認可，恐懼被否認和排斥。
如果之前的中也是流浪貓的話，我就是那個救助人和回訪者。甚至因為回訪次數太固定了，導致他去新家宛若去打工，而內心依舊隱隱認為我是主人。他簡直可以說是我的弟弟加好大兒的結合體……雖然被他知道這個比喻一定會氣到跳腳然後重力警告。
「的確如此……唔，會有點嫉妒。」
「中也對我的情感可不一樣，你在吃什麼飛醋啊？而且不要面無表情地說這種話好不好。」
「可以了，不要在我面前一直打情罵俏，很礙眼。過頭了我會連著你們一起揍。」
我覺得晶子長大之後真的越來越暴躁了。
不過……看著晶子，我忽然有了另一個想法。
——那孩子看起來和中也差不多大，又是港口Mafia的……是在森鷗外手下長大的嗎？這股子生無可戀的求死狀態，怎麼看著有點像是當年自暴自棄的晶子啊？
我這不是無的放矢的猜測，而是有理有據的。
畢竟從晶子當年的遭遇就可以看得出來，森鷗外一點都不會教孩子。
而我們都很清楚，異能無效化這個異能，是怎樣的一種武器。
「說起來……港口Mafia那邊是怎麼回復的？」我問道。
「說是感謝我們救了他們的成員，願意替我們解決掉《48》來換取他們這位成員的自由。」
我愣了一下：「哎？不是說好了《48》我和小織會去解決……」
「中也知道了那位太宰君過來是告訴你們《48》會襲擊你們的之後，就求社長讓他去解決掉《48》。他似乎很忌憚那位同齡人，害怕你們被牽扯進什麼事件。」與謝野晶子想了想，補充道，「哦，對了，他對正在嘔吐的那個的評價是……根子就是歪曲的、頭腦很好、但人品是負值的存在。亂步覺得他說的應該沒錯。」
……聽起來好不妙的存在啊！
我將手中的牌一扣，一臉正色道：「既然如此……就由我和小織去套套話吧。我們兩個分開來，我先上。」
織田作之助看著我，靜靜地不說話。
與謝野晶子就沒那麼給面子了，直言道：「少來了！你分明是快輸了才找借口溜號的吧！」
總之，我們在打完一局之後，我去圍觀了那位黑發少年。
他已經被松開了束縛——畢竟和港口Mafia的交易已經達成了，而且要讓他自己清理掉嘔吐物才行。
我知道和頭腦聰明的人打交道第一要義就是少說廢話，不然自己容易被繞進去，所以我就直截了當地問道：「為什麼特意過來告訴我和小織這個信息？」
吃了一頓毒物大餐的少年反而顯得比之前有精神一些，聽到我這麼問話，有氣無力地一抬眼，聲音輕輕的，整個人宛若在黑夜裡飄蕩的幽靈：「紀玖江小姐應該內心有答案了吧？你和織田作所處的地域是當時我最好的去處，而且你們和偵探社的關系擺在那裡，肯定會聯絡偵探社。然後我就會得救了。」
「啊，是嗎。」我應了一聲，「先不說你看上一去一臉『別讓我活』的態度……你是故意在和中也通話之後提到《48》的嗎？本質上就是想讓偵探社和港口Mafia做交易除掉《48》？為什麼？這樣子一來港口Mafia也沒有什麼好處吧？」
黑發少年看過來，黑眸深不見底，嘴角微微勾了勾：「因為我很討厭那個組織。僅此而已。」
……嗯，也挺好。
感覺我和小織就被拿來做了個筏子，中間兜了一圈。
不過我又有了新的問題。
「為什麼喊小織為織田作？」我納悶道。
對方閉眼：「你猜。」
……我忽然很想知道，當年被我問「你猜」的時候，江戶川亂步本人的心情了。
我沒好氣道：「誰知道啊，總不會是覺得小織挺厲害的。光喊織田覺得太短，喊織田作之助又太長了，於是來個新奇斷句吧。」
黑發少年倏地睜開眼，有些訝異地看向我，那雙黑眸裡第一次見到了一絲光亮，頗有些亮閃閃的，感覺是第一次在這家伙的臉上看到了可以說是正面的情緒——吃毒物的時候除外。
……不是，該不會我說中了吧？這少年是什麼腦回路啊？完全搞不懂啊。
我這麼想著，換了個坐姿，又問道：「所以……我和小織之中，哪個是你愛屋及烏的那個？」
對方微微一怔，原本的情緒收起來，黑黝黝的雙眸盯著我，沒有說話。
「我想了想，還是覺得同時暗戀我們兩個這件事太超前了。」我想活躍一下氣氛，開了個小玩笑，「總不會是嫉妒中也吧？」
而黑發少年則是笑了起來，雖然嘴角是翹著的，但是整個人看上去並沒有什麼情緒：「說不定是呢。」
……是哪個啊？嫉妒中也還是暗戀我和小織兩個人？總不會是同時吧？
「嫉妒中也什麼？」我有些納悶，問道，「你在港口Mafia的地位也不低吧？就同齡人而言的話，小中也的生活不是很普通嗎？有什麼值得你特別嫉妒的地方嗎？他住的是普通的民房，自己的房間也挺小的只能容納一張書桌和床。平時也就是偵探社打打工，還要幫店長跑腿、幫奶茶店送外賣，賺的錢有一半要交給我，剩下的一半他還會交給店長家用，自己只有四分之一的零花錢。假日的時候還要陪我和晶子逛街，和小織一起幫我們拎東西，有時候還要和店長一起去鄉下摘菜回來送我們……我和小織平時也和他見面不多。就是空閑的時候可能帶他去打打台球和去酒吧聽音樂聊天吹水，他雖然很喜歡車但自己根本買不起，也就我平時帶帶他飆車兜風，也不是單獨的，還帶著小織和晶子一起……少年！你怎麼了少年！為什麼眼神又死了啊！活過來啊！」
可能我的聲音太大激動了一點，小織比較擔心，就開門進來了。
然後他看著眼前這一幕，用困惑的眼神看向我，仿佛在說——你到底問了什麼把人問自閉了？
「……我不知道啊。」我也很迷茫，「我尋思我也沒說什麼刺激人的話啊。」
第42章 熟悉的陌生人 他還有小甜甜一樣魔法變……
我是真的那麼想的, 但是對方顯然不是。
其他的我還不能確定，這家伙是真的嫉妒中也這點，倒是擺在明面上的了。雖然我並沒有get到他嫉妒的點。
「不過對於這種嫉妒情感我其實不太能感同身受啦……所以把人說自閉了這點不怪我吧？」我一臉納悶道, 「而且為什麼嫉妒中也？因為同齡人的好勝心？我以前在道上混的時候一直被小織隱隱壓一頭, 也沒嫉妒小織過啊？」
「真的不能感同身受嗎？」與謝野晶子在那邊半睜眼道, 「你想想看，如果有其他的女孩子喜歡織田的話，你的心情如何？」
我皺了皺眉, 思考了一會兒，得出結論：「可是小織又不會喜歡她們, 我會有短暫的嫉妒但是很快就會過去, 不會影響什麼。」
「啊，是嗎。那如果織田移情別戀了呢？」
小織很有求生欲地立馬出聲：「我不會。」
「你先別打岔！」與謝野晶子揮了揮手中的叉子, 指著我道，「我說了如果——這是在假設！」
「嗯……如果是我們關系已經結束了的話，那我什麼都不會做。如果是小織出軌的話，我會想辦法殺了小織。雖然很難做到，但是我覺得不是完全不可能。不管成功還是失敗，努力了之後就放下過去, 開啟我的新人生。」我用叉子插起草莓蛋糕上的草莓，扔進嘴裡，慢慢咀嚼著，含糊著說道，「我現在不殺人是為了小織而已。如果小織背叛我的話，那也沒必要尊重他的原則而這麼做了。」
我也知道我的態度有點極端，但是我們本來也不可能和普通人完全一樣吧。如果我是能接受退一步的想法的性格的話，也不會是這種情緒來支撐發動的異能了。
唔……如果小織真的出軌的話, 被憤怒和嫉妒心所掌控的我，搞不好能真的突破我現在的極限，然後成功反殺小織呢。
「……」與謝野晶子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看著我，然後扭頭看在那邊的小織，「呃……你什麼看法？」
織田作之助一點頭：「嗯，我也認為背叛是無法寬恕的。所以贊同對紀玖江的做法。」
與謝野晶子：「……這完全不是同個意思了吧！別維持你那什麼事都沒有的表情了！你難道就沒有點其他的想法了嗎？！」
紅發少年沉吟片刻後，回答道：「唔……會有點受寵若驚。」
我立馬朝人開心一笑：「我就知道小織會理解的！」雖然我也沒搞清楚對方覺得受寵若驚的點是哪塊……
與謝野晶子顯然也很不理解：「為什麼還會受寵若驚啊？！」
織田作之助倒是認真回答了：「因為這代表，紀玖江把我只能喜歡她這件事，認為是可以讓她拼上性命去維護的事情。」
我聽得都有些震驚——什麼？！原來我深層次角度來說，我是這個意思嗎？！雖然我也不否認這個等式啦……但是從我剛剛那些話裡能提煉出這個思想的小織，是不是過於解讀鬼才了一些啊！？
與謝野晶子：「……我不想和你們一起吃下午茶了，下次就別喊我了吧。不如找那個叫太宰的吧，我看他很樂意當那個圍觀的電燈泡的。搞不好還會看得很開心。」
我擺擺手：「免了吧，我可不想和港口Mafia有什麼牽扯……而且為什麼被你說得仿佛他像是我們的CP粉似的。」
「CP粉是什麼？」小織問道。
「就是看到我們在一起會很開心的意思。」我解釋道。
「唔，那他人還挺好的。」
「……我覺得大概不能這麼來判斷。」
在和我聊過之後那個少年似乎還陷入了自閉，不再說話了，之後小織問什麼也不回答。
晶子說我的拷問技巧太爛了，我很不服——我當年也是有順帶接拷問的活的好嗎！該有的知識我可是一樣沒落的！
不過這件事情和我們兩個的關系不大，後續就是港口Mafia和偵探社之間的事情了。
不過想到那個完美假.鈔、能讓港口Mafia願意付出代價來換回他、以及讓小中也那麼忌憚和評價的話……太宰少年在港口Mafia的地位一定不低吧。能在港口Mafia混到一定位置的，自身一定不簡單，而我也是認真的不想和任何黑.道組織有什麼牽扯。
當然，紅葉姐除外。
而且紅葉姐其實也不想和我們有牽扯，從我們的角度出發——她只是偶爾的時候會來買奶茶，也不多閑聊，只是會時不時用冰冷的審視目光看小織。
也就是小織膽子大並且對於這種目光視若無睹。
唔……這麼說起來的話，其實那位叫做太宰的少年也和紅葉姐有點類似？雖然看起來對於我和小織抱有沒有由來的善意，但是並沒有想認識我們或者進一步打好關系的打算，甚至隱隱帶著刻意隔開的距離感。
「比起什麼CP粉，怎麼感覺更像是想成為你們家的孩子被收養。」晶子面無表情道，「畢竟是嫉妒中也嘛。」
「我和小織才二十出頭啊……不要說那麼可怕的話好嘛！而且中也更多的是田山店長和福澤社長在養吧？」我被這個離譜的猜想說得打了一個寒噤，扭頭對身旁的小織一臉鄭重道，「小織，我們三十歲之後再考慮要孩子的事情吧。」
對方沒有說話，而是有些詫異地睜大了眼睛看著我，看起來似乎是愣住了的樣子，藍眸裡滿是愕然。
我立馬警覺，皺起眉頭，抬手用食指戳戳他的臉頰，用警惕的語氣說道：「干什麼？難道你以為你除了和我一直在一起之外還有第二條路走嗎？告訴你，在我失去興趣之前，這是不可能的！」
「嗯。」紅發青年收回目光，語氣平靜，「即使紀玖江失去興趣了、也沒有第二條路。」
……怎麼突然那麼認真，讓人感覺有些慌慌的。
「我走了，賬你們付。」
「等等！晶子！不是說好的AA嗎！」
「那是我的精神損失費！」
我覺得晶子越來越嫌棄我們了，而且應該不是我的錯覺，我掌握了證據。
我的蛋糕還沒吃完，所以在晶子離開後，我依舊坐在那裡，好奇地問道：「說起來……小織你會有嫉妒的時候嗎？」
紅發青年喝著茶，應了一聲：「嗯，時不時。」
「……哎？什麼時候？別轉過臉去啊！突然間鬧什麼別扭啊！不會要我猜是什麼時候吧！」
我是真的沒有get到小織在什麼時候因為什麼而嫉妒……雖然他也是有說嫉妒的時候啦，但是那個情境我真的也沒找到點啊！
而且我也很注意的。
我知道自己很多時候行事不太注意邊界感，但是在我們交往之後我有刻意注意這個問題。甚至都讓小織完成了一份調查問卷，看看他認為是怎樣的行為對他而言是只有情侶之間才能做，然後我都好好遵守起來了啊！
中原中也在一周之後就回來了，不知道這次調查到了什麼，看起來很是失魂落魄了一段時間，過來送特產的時候都有些蔫蔫的，在我問起來的時候，擺著一張遲疑的臉，猶豫了好一會兒，在我都快失去耐心的時候，才開口問道：「紀玖江姐……如果我不是人類的話……」
「什麼？！」我震驚地睜大了眼睛，脫口而出，「那麼酷的嗎？！」
中原中也：「……哪裡酷了啊？！」
「和大家都不一樣，那不是很酷嗎？」我說著，忍不住語氣都夾雜了一絲羨慕。
「外星人？」小織在一旁用困惑的語氣問道。
「不是啦，你看中也的情況，怎麼看都應該是假面騎士那種吧？」我糾正道。
「誰是假面騎士啊！」赭發少年憤怒了，「我在說很嚴肅的事情！你們兩個認真點啊！」
不過憤怒之後，他倒是恢復了精神，又變得和以往一樣中氣十足了，還特意坐下來跟我們坦白了他這次追查到的身世。
我和小織分別做出了評價。
我：「不如假面騎士的故事精彩……啊，小中也你不用在意擂缽街的爆炸問題，我在乎的人早就在那之前就都變成灰了，那次爆炸只是讓我的記憶也變成灰而已。」
小織則是語氣流露出了一絲微妙的遺憾：「不是外星人啊……」
中原中也：「……你們兩個再這樣子的話，我真的要生氣了啊。」
我本來以為伴隨著太宰少年回到港口Mafia、小中也找到了他的過去之後，這件事也會告一段落。
但是……似乎，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後續很快就來臨了，那是在一個看似風平浪靜的星期天，我約了小中也和晶子一起去逛街、正在和小織一塊在路口等著的時候，突然發生的異變。
小織在爆炸發生的前兩秒就拉著我退到了安全區域，我手環在他的腰際站定，跟著他一起淡定地望向爆炸點，和周圍跑路的人潮形成鮮明的對比。
「那個人……長得好像長大後的中也啊。」我看著那個戴著帽子穿著正裝的、和中也發型很一致只是發色稍微淺了一些的青年，忍不住問道，「小織，小中也和我們說過他還有小甜甜一樣魔法變身長大的能力嗎？」
「唔……我記得沒有。」小織認真地想了想，給出了答案，視線稍微挪了挪，「另一邊……看制服，是軍警的人。」
「嗯……」我皺起眉頭，看著舉著刀對戰的那個黑發青年，忍不住眯起眼——唔……看制服的確應該是軍方的人，但是總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是在哪裡看到過呢？
第43章 會被過去追上 是你這個弱智小子啊！！……
我並沒有摻和的意思——畢竟除了一邊看起來和中也有些像、一邊看起來很眼熟之外, 和我並沒有關系。
雖然那個眼熟的軍警似乎朝我這邊看了眼，並且從他的表情和他在那之後慢了一拍的動作來看，很可能也認識我。
唔……我都沒有特別的記憶, 那應該不是很熟……等等！不會是想要逮捕我吧？！我回憶了一下, 我以前的任務裡也沒有會讓軍警特別注意的事情吧！考慮到我之後想洗白我接的任務都有篩選挺小心的啊？
算了，不管是不是針對我，良好市民在這種場合自然要躲一躲了。
我一邊拉著小織跟著散開的人群一起退, 一邊還打電話給晶子通報情況：「喂？晶子啊, 別過來了, 我看今天這邊不太太平, 有軍警打架呢。」
一般要到動用到軍警的地步, 那證明那個長得像中也的金發男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嗯？等等……為什麼對方的能力看起來也那麼像中也……而且還不止一個軍警過來了，看起來敵人很強呢。
我下意識地和小織對視一眼, 肯定了彼此的猜測——這個家伙，肯定和中也有關系。
而且就在中也之前找自己身世之後冒出來……恐怕不是什麼善茬呢。因為中也本身是實驗產物, 所以這個冒出來的肯定不是什麼血緣關系者了……同批試驗品？所以才牽扯到了政府惹來了軍警？
而晶子那邊也傳來了聲音：【嗯, 知道了, 我在過來的途中也看到了疏散的人群了……不過我和中也不是一道的，他的電話也打不通, 他可能還會過去哦。】
……嗯？
我愣了一下，反問道：「中也不在嗎？」
我下意識地扭頭看去，遠處原來戰鬥的地方人已經不見了，看起來是已經換了戰鬥位置……或者只是人逃離了。
「小織, 你看出什麼門道了嗎？」收起手機，表情也變得有些凝重。
「嗯。」紅發青年也順著我的視線方向，「那個人，異能雖然和中也很類似, 但是比中也更強。」
這似乎只是一個意外插曲，但是一般來說，這種事件都是一個大事件的開頭，接下來可能會演個四五十集，其中會揭露過往的大秘密之類的……
雖然我並不覺得我的生活像少年漫，但是這個事件裡面隱藏著秘密是肯定的了。
所以我又打了個電話給江戶川亂步詢問。
【啊……你們看到了啊。】電話那邊說話的聲音還夾雜著吃東西的聲音，江戶川亂步倒是對此事顯得早有預料，【本來是該讓中也和你們說的……那是中也的哥哥。】
「……等一下，中也不是人類嗎？」我困惑了，「這種吃設定的行為不應該是連載大長篇到後期自己都忘記了設定才會出現的嗎？我們才得知中也不是人類的消息不久啊？」
【是啊，你知道的吧，中也就是「荒霸吐」，本身是軍用人工異能研究體，又名「實驗體甲二五八號」。】
「我知道啊，那小子還不會做夢，這睡眠質量我好羨慕的。」
【嗯，也就是在這方面壓倒性神經大條的紀玖江你才能讓中也也跟著變得神經大條，對於自我的疑問直線減少吧。】
……什麼意思？我養的孩子跟我一樣心大嗎？
「嘿，小鬼，注意點你的態度。你也不想你下次點的奶茶裡頭多點你不想要的東西吧？」我警告了一句之後，用犀利的目光扭頭看一旁的人——你這家伙又在點頭應和什麼？！
「所以那個中也的哥哥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也是實驗體？」
【嗯。之前中也和港口Mafia的太宰治合作處理先代事件，從而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一部分……他和你提到過蘭堂對吧？】
「嗯，給他帽子的那個人對吧？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嗯，當時他死前提到了他的同伴，名叫魏爾倫……我覺得有些怪，就調查了一下，發現魏爾倫在兩年前就在英國犯下了多起殘忍的暗殺事件。不過他本人似乎沒有善惡觀，殺掉的目標只是看難度，不分好壞。總之是個很危險的人物啦，似乎被叫做暗殺之王呢。】
暗殺啊……這不是，同行了嗎？！而且聽起來感覺逼格好高啊！
「可惡……感覺我又輸了！」我暗恨。
「紀玖江，不要比。」一旁的小織說出了和以前類似的話。
「所以，他也是實驗體嗎？看吧，人類就是這樣子老是試圖挑戰倫理底線做人體實驗，才會引發一次次的世界末日的！」我吐槽了一句，又問道，「所以他為什麼要中也？要暗殺中也？」
【不，他的目的是想要帶走中也，估計是只認為中也是同類吧。但是很明顯他的腦子與其說死腦筋，不如說是死邏輯了……他為了達成這個目的，會斬斷一切中也的羈絆。例如偵探社，例如你和織田。】
***
赭發少年皺起眉頭，看著眼前這個驟然出現的自稱哥哥的金發青年，態度是隱隱的抗拒：「雖然你自稱哥哥，但是我們也沒有血緣關系吧？我有我的家人……」
中原中也沒有說出口的是——這種上來就稱兄道弟還要帶走自己的態度，好像一個人販子啊！絕對會被紀玖江姐吐槽是人販子的！
中原中也對於魏爾倫的到來早就有所准備，畢竟江戶川亂步早就提醒過他了……當然，江戶川亂步得到的宛若劇透一般的詳細資料來自於誰，誰也不知道。
唯一能確認的就是，這個給資料的人希望這件事能盡快結束。
「不，你的家人只有我，我們才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兄弟。」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垂眸，表情帶著點憂傷，「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是同類。我和你一樣，並不是人類……」
「啊——是嗎？但是我並不想要同類啊，不是人類那麼酷的事情，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呢。」中原中也半睜眼，用著棒讀的口吻說道，在對方愣住的時候繼續說下去，「我認同我自己就足夠了，不需要別人的認同。而且我也很喜歡我現在的生活，如果你只是來認親的話，我可以認你，如果你想帶我走的話，那就免談了。」
「這樣子啊……這就是你現在的想法嗎？但是你現在的安定都只是虛假的幻像，人類並不可信。」魏爾倫輕笑起來，原本縈繞在周身的危險氣息似乎一瞬間消失不見了，朝人伸出手，「我會在他們背叛你之前帶走你，這樣子你就不用傷心了。相信我，你之後會感謝我的。」
「……你聽不懂人話嗎？！」中原中也嘴角一抽，呈現出對峙的戰鬥狀態，「不，你連不是人的話都聽不懂……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嗎？看樣子和亂步先生說得一樣，你這種裝睡的人只能打醒了！」
***
這次能調動的人比之前的還要多啊。——太宰治漫不經心地想著，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面。
因為有著其他世界的記憶，原本就智多近妖的少年還拿到了劇透，可以說在這件事的處理上簡直不要太絲滑。
只是和那個世界不一樣，那個世界的森鷗外為了獲得中原中也這張王牌，願意付出很大的代價來解決魏爾倫。而在這個世界，要說服起來就有些困難了……不過不要緊，沒有條件就創造條件——例如森鷗外心心念念想要獲得、曾經利用了織田作的性命去換回來的異能許可證。
而要讓異能特務科願意頒發這個，就需要讓魏爾倫對他們的威脅度足夠高，讓他們願意付出代價。
還好，魏爾倫本身也符合這個條件——歐洲勢力、自身是強大的異能兵器。
只需要讓魏爾倫認為政府那邊有他想要的或者想要隱藏的資料就行了。軍警會插手倒是意外之喜了，原本只是以為有可能……
這樣子的話，軍方、異能特務科、偵探社、港口Mafia……這幾方勢力一並參與，又知道怎麼對付魏爾倫，N也已經提前被偵探社解決了，很快就可以搞定吧。
如果中也願意跟著魏爾倫走、或者說直接在這場戰鬥中掛掉就好了。——太宰治充滿遺憾地想著。
不過這樣子一來，織田作他們就不會被牽扯進去了吧。
***
我還是之前的想法，覺得這件事和我們牽扯不大。
畢竟我和小織都不是那種會在最開始就解決一切、而是那種觀察之後看需要幫忙了再出來兜底的類型。
所以這一次，得知這一切之後，我們也沒有立馬出手，而是先觀察。
當然，在得知小中也和他哥哥的戰鬥把我們的奶茶店波及到了的時候，我的內心還是有所波動的。
「小中也剛剛還清的欠債，又要雪上加霜了。」我感慨道，「他的哥哥還真是擅長雪中送炭。」
小織想了想，認真問道：「是給紀玖江你雪中送炭嗎？」
我：「……你到底是單純這麼想還是吐槽我有時候真的分不清楚啊。」
我是覺得這件事最後會成功解決的，最多我和小織在需要的時候出來幫個忙——畢竟目前摻雜這件事的勢力有點多，都不太看得清。
我也知道這件事還有軍警的參與的，看看我們早上看到的那個軍警就知道了。
甚至於我也清楚那個軍警可能是我的舊識。
但是……
「小紀。」早上見到的那個黑發軍警站在我跟前，一雙金眸盯著我，伸出手，語氣認真地說道，「還你。」
他說著攤開手掌，掌心中間躺著一顆糖果。
我愣了一下，終於從對方那張和他氣質完全不符的精致面容上找到了一絲過去的影子——是你這個弱智小子啊！！！
第44章 我的童年玩伴 你那腦子要是不會用的話……
這件事, 要追溯到十四年前……呃，還是十三年前來著？
反正很早之前，我都有些忘了。我只記得當時擂缽街還沒形成, 那邊還是看起來普通的居民區——雖然也是因為魚龍混雜有些灰色地帶啦。
當時我還跟著撿到我的雇佣兵大叔一起住，整天除了聽大叔教我認字讀書之外, 就是去外面瘋玩。隔壁住的是一個還挺和善的大姐姐, 會偶爾分零食給我吃, 我很喜歡她。
後面她搬家了，在臨走的時候送給我了一顆糖果, 包裹的糖紙是鐳射紙, 在光照之下十分好看，我很舍不得吃，甚至想拿糖紙做飾品帶——仔細一想, 我喜歡閃閃的飾品這點在小時候就初現端倪了。
和我同住一條街的還有個年紀和我差不多的小孩, 就是比較遲鈍的樣子, 思考和行動都慢一拍，從而被其他小孩排擠。因為親眼見證過對方被車撞到，我一直認為是車禍導致了他的腦子不好使, 認為人是真的弱智。
我因為性格外向以及比較喜歡玩，在那個街區跟孩子王似的。因為那個小孩和我一樣是黑發金眸, 我還挺罩著他的, 也跟著我們一起玩，小時候可以說是我的跟屁蟲……之一。
但是就是這個跟屁蟲, 把我藏起來的糖果給吃了, 我氣得大哭並且單方面揍了他一頓然後絕交了。而且我揍得很沒成就感，因為我在哭他還擺著弱智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並且不知道是他太抗揍了還是腦子的問題, 總覺得他沒什麼反應。
【嗚哇啊——那是我的糖哇！居然被隔壁的小弱智給搶走了！我再也不要和他一起玩了！】
【小紀別難過，我給你買糖好不好？】
【那不一樣！那是櫻姐姐給我的！我是未來要給大叔你養老送終的，所以你的東西就是我的，大叔你本來就要給我買糖，我的東西還是我的，所以我的糖還是被搶走了！】
【……你這小鬼從小就這麼霸道還難哄，長大了該怎麼辦啊，誰受得了哦。】
——總之，因為這件事，我不帶人玩了，並且把人列入了仇恨名單。
再之後……就是大叔出事，我獨自一人離開了那個地方，正式地開始了身為「漆黑之翼」的生活。之後就再也沒有碰過面了。
老實說，我之所以這麼久過去了還記得這件事，單純是因為被搶走的那顆糖讓幼年的我第一次意識到了有些東西你搶回來了也不再是你的了、你總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但是本質上，我倒是沒有對他本人有多大的怨念，畢竟人不能和弱智置氣。雖然對方居然能成為軍警讓我很意外，可見至少成為軍警是不需要智商測試的了。
說起來……這家伙的名字叫什麼來著？糟糕，我根本不記得了啊。鐵……鐵……鐵頭？
不過沒想到對方還記得這件事啊……我盯著那顆遞到我跟前的糖果，因為還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哦了一聲，伸手接了過來。
黑發青年見狀笑起來，然後什麼話也不說，扭頭就跑了，仿佛只是因為突然看到我所以過來還一顆糖的。
「什麼人啊，怎麼回事……」我皺著眉頭，一臉納悶，一扭頭，發現小織面無表情地盯著我。
這種從未有過的眼神讓我覺得有些壓力，我踟躇了半晌，將手中的糖遞過去，試探道：「小織你吃嗎？」
「是紀玖江你提到過的小時候搶你糖的人？」織田作之助冷不丁問道。
「哎？你記得啊。」我有些意外，隨即緊張的情緒去了大半，笑道，「是啊，沒想到還能還回來呢……」
我的話沒說完，小織就把我手中的糖果給拿了過去，在我用疑惑的目光看過去的時候，對方用平靜的眼神回望過來：「剛剛不是給我嗎？」
「哎？哦……」我愣愣地看著對方把糖果塞進自己口袋裡，欲言又止的——可是你不是也不吃嗎？
我大概能理解啦，小織應該是吃醋了。
我也明白啦，忽然冒出一個人給我糖我還收下了顯得很奇怪，尤其是我的男友就在邊上看著……而且鐵……呃，我還是沒想起全名，就叫他小鐵吧！小鐵他長大後有一張和小時候的弱智氣息完全不符的精致的臉，我剛剛都忍不住看愣了幾秒。也是因為這個長相，很久才想起來……嗯？為什麼對方一下子就認出我了呢？
算了，應該是我從小到大都沒什麼大變化，一直長得可愛吧！
我的童年記憶的出場只是一個插曲，目前擺在面前的問題還是魏爾倫的。不過正式處理起來倒是也挺快的——因為參與的人很多，最後還是加上武器的車輪戰。
我和小織只是在最後參與了一下下……啊，我算參與得更多一點，因為在最後處理完一切之後，魏爾倫希望和我對話，而我也同意了。
「明明你是個和他毫無關系的人類，中也卻把你當姐姐看待……為什麼？」
「嗯……大概是因為我不會因為自己淋雨的時候手中拿著透明傘就以為傘都是沒用的，還覺得打傘的人手中的傘都是自欺欺人吧。」
我從江戶川亂步那裡得知了，魏爾倫仇恨人類的原因，以及和那個化名為蘭堂、給中也帽子的蘭波之間的愛恨情仇——怎麼回事啊！這不就是一個自以為被辜負了的超夢仇恨全人類然後強行要求二代超夢中也也和自己一個態度嗎！哪怕二代超夢遇到的不是火箭隊老大，而是小智和皮卡丘！
當然，我覺得中也此時可能不太想把我當姐姐，因為……
「小中也，你的債務你心裡有數吧？」
「……這個應該讓魏爾倫起碼償還一半吧！」
「嗯，是啊，我也和你哥說了。」
「……他居然也同意了嗎？！」
赭發少年露出了一臉懷疑人生的態度，但是沒有對自己的新債務提出什麼質疑。我覺得這孩子可能已經習慣了。
沒錯，魏爾倫沒有死，而是去港口Mafia秘密打工了，當然是一輩子都不見光的那種了——這似乎是港口Mafia和偵探社共同默認的秘密。我知道單純是因為小中也和魏爾倫都把我當中也的姐姐看。
就是我還有一點疑問的……關於這件事的幕後策劃者。
因為，按照魏爾倫的邏輯來說，我這個被中也當姐姐看待的人，應該是第一個被找上麻煩的才對。
對於這個策劃者是誰，我心裡大概也有個答案……只是關於對方為什麼這麼做，還是一個謎團。
我決定到時候悄悄去找對方問一次。
不過在做這件事之前……還要先回答一下一些官方調查者的問題。
我和小織是來到偵探社回答的，而對面坐著的兩個人麼……一個尾端挑染紅的白發眯眯眼我不認識，他邊上的那個，前兩天我才剛剛見過。
並且，在談正事之前，他們先開始了閑聊。
「這就是你之前一直提到的『小紀』？」白發男問道。
「嗯，在小時候，我欠小紀一顆糖。」黑發青年回道。
我在對面舉手，提出了異議：「別說得那麼好聽，是你搶的啊。」
而黑發青年則是一本正經地繼續說道：「雖然是我誤以為是小紀給我的，但是這是不正義的事情，我一定要還給小紀。」
我放下了手，接過一旁的小織遞給我的茶水捧著，半睜眼吐槽道：「完全不是吧？那個時候的情境來看怎麼樣都不可能是我給你的吧？而且那個時候在那種地方糖果也是稀缺資源，你能找得到才怪。」
我的弱智童年玩伴：「因為糖果很難得到……我把掉到地上的糖果拿去洗了，想弄干淨後還給小紀，但是洗著洗著，糖果不見了。」
我：「幸好不見了，不然你免不了第二頓毒打。」
黑發青年：「再後來，小紀不見了。」
我依舊木然道：「哦，那個時候家裡出事了，我也去出道了。」雖然是殺手身份出道吧……
黑發青年仿佛屏蔽了我的聲音一般，自顧自地繼續解釋著：「為了不忘記這件事，我就把這件事寫在了手上來提醒自己。」
我喝了一口茶：「倒是用腦子記一下啊。」
對方擺著一張認真的臉，抬起手來，將衣袖往下扯了扯，露出了手腕：「每次字跡變淡的時候就重新寫一遍，覺得太麻煩了，就干脆直接紋在手上了。」
我定睛一看，發現是一行字——【欠小紀一顆糖】
……這是真的弱智啊！甚至到了已經有些變態的地步了吧？！
我目瞪口呆了幾秒之後，緩緩開口了：「鐵頭啊。」
黑發青年：「是鐵腸。」
「鐵腸啊。」我語氣真摯道，「你那腦子要是不會用的話，就捐了它吧。」
第45章 老實說不行嗎 我希望當時能早點遇到紀……
我對於我這位童年玩伴的態度挺放肆的, 哪怕從之前對方和魏爾倫的對打能看得出來他實際上很強。但是小時候對於對方的看法根深蒂固，即使長大了也不可能一下子改過來。
至於對方的搭檔麼……
「喂，你。」那個白發挑染眯眯眼看向我, 語氣認真道，「小紀對吧？有興趣來當軍警嗎？」
我立馬站起來一個欠身拒絕了, 堅定道：「謝謝賞識，但是完全沒有興趣。還有，我叫做壺井紀玖江, 你喊我壺井就可以了。」
先不說我根本不想去當政府走狗，而且這家伙怎麼看都感覺像是受不了我的弱智玩伴而想要找一個能懟他的家伙進來……
這兩人過來當然不是來認親的，而是為了魏爾倫事件的事後調查。
而說了那麼一堆廢話, 我們才正式進入了互報姓名的階段——我這才知道我的童年玩伴名為末廣鐵腸, 而他的挑染搭檔叫做條野采菊。
我覺得前面的漫才開場已經足夠了, 於是趕緊開口道：「別說這個了, 你們不是有事情來問我和小織的嗎？快點問完, 我們還有其他事要忙呢。對吧, 小織？」
我扭頭看一旁一直保持安靜地紅發青年, 對方收回盯著我的視線，慢吞吞道：「我差點以為我不存在了。」
我：「……」這家伙剛剛是不是學會吐槽了？
問題其實也就是那幾個問題, 我們本來就參與度不大, 這件事情就是走一個過場。我也就當重新認識了一下我的童年玩伴，並且對於對方的紋身行為表示了強烈不滿，在離開的時候還不忘朝人囑咐道：「都已經還給我了, 記得把紋身洗掉啊！」
末廣鐵腸應了一聲, 然後也沒有走，而是站在那邊，似乎在等什麼。
我被對方的舉動弄得一愣, 遲疑地看過去——怎麼回事？難道讓我動手幫人洗紋身？那會有點血腥哎……如果晶子能活動還好，可是晶子的過往來說，她和軍警是絕對要劃清界限的，甚至於不能出現在軍警眼皮子底下。就像是這次談話都在偵探社，但是晶子也全程不出現一樣。
黑發青年看起來稍微有些失落的樣子：「在以前，每次我聽小紀的話，小紀都會誇我。」
「……醒醒啊，你又不是我養的狗。而且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不會還存在什麼巴甫洛夫效應吧？」我忍不住吐槽道，從腦子的旮旯角裡找出一點塵封的記憶，模仿著以前的語氣，「好啦好啦，乖，這麼多年還記得還我東西算你厲害啦，這算一筆勾銷了哦，把紋身洗掉吧！太怪了！」
「嗯。」對方點了一下頭，在邁步離開前停頓了一下，扭頭看向我，抬手壓了壓帽子，一臉認真道，「小紀，我現在在【獵犬】裡，所以，如果你有遇到不正義的事情，可以來找我，我一定會幫你履行正義的。」
我知道，他這麼說，應該是知道當年我們家被血洗的事件了。
老實說，對於他這種執拗一根筋的思想，我還有點小感動的。因為我知道他是真心想要履行正義而做事，並且因為腦子問題，會貫徹自己的正義。
但是……小鐵啊！真是對不起！現在的話，很多時候我才是那個不正義的一方啊！別說找你了，我躲著你還來不及呢！
我十分敷衍地嗯嗯了兩聲，朝人擺擺手算是道別，然後抬手擦了擦額間並不存在的汗，長吁一口氣，扭頭問從後方走出來的江戶川亂步：「呼……喂，小亂步，你看這件事算是敷衍過去了吧？」
「軍警是被敷衍過去了，但是你還有沒辦法敷衍的事情。」江戶川亂步提醒道。
「什麼沒辦法敷……」我說到一半，在觸及小織那幽幽的目光的時候，卡住了，沉默了半晌後，小心翼翼開口道，「小織你應該不會誤會吧？」
不至於吧？這怎麼看我和末廣鐵腸的關系都止步於童年玩伴，甚至於就算中間沒有斷了聯系，我們所能達到的最親密的可能也就是橫濱第一漫才組合這種啊？
織田作之助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靜靜地看著我，緩緩開口道：「紀玖江從來沒有說我乖。」
我震驚了：「……你需要這樣子的誇獎嗎？！」那不是跟誇狗狗一樣嗎！？
紅發青年定定地看著我：「紀玖江也很少誇獎我。」
我：「……哎？那、那是我的錯！我之後多誇你不就行了！」
這一次，對方直接別開了視線，語氣平靜：「不一樣，是我要求了紀玖江才做的，不是主動，是被迫補票。」
「……別說得那麼奇怪啊！不要搞得我跟那種讓女朋友懷孕了還不結婚等生下孩子後才不得不去領證的渣男一樣啊！」
***
我覺得小織在生氣。
雖然在我詢問的時候，對方用冷靜的口吻回答說沒有。
嘖，老實說不行嗎！
不過……我也覺得稍微有點慌。雖然對方以前也有過生氣的時候，但是那是很久前了。
那還是在和我告白之後，因為我想維持原來的狀態撩撥他又完全沒有負責意思的時候他才生氣，還是生悶氣。
這一次的話……呃，雖然也是生悶氣吧。出於性格和習慣，他即使是生氣，也不會特別地情緒外露。
但是作為一個合格的戀人，自然要關注戀人的情緒了，所以在晚上的時候，我雙手扒拉靠在對方肩膀上，將下巴也擱上去，就這麼粘著他的姿勢開始聊天：「小織你在生什麼悶氣？總不是真的吃醋吧？你很清楚我的性格啊，就算沒有認識小織，我和末廣鐵腸更可能成為漫才組合出道賺錢，都不可能是情侶的。」
「嗯，我知道。」
「……那你還在生什麼氣？」我納悶了，想到今天說的話，遲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他的紅發，試探性地出聲，「乖？」
對方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書，藍眸望了過來。
我用不解的目光看向他。
「我不乖。」紅發青年面無表情道，下一秒，我就被抓著按倒了。
這一次，我的手都被對方解下的皮帶綁住了。我震驚地發現依照我的逃脫水准居然都解不開，覺得小織真的有點東西的同時還有些想要等下請教一下方法。
雖然對方的動作比平時要強硬很多，但是我們已經很熟悉彼此的身體了，也早就習慣了，即使比平時的前期准備時間要短，也只是最初有些不適，後面很快就進入到了平時的狀態。
「紀玖江。」對方和往常一樣喊著我的名字，只是那顯得比以往更為低沉的嗓音裡似乎夾雜著點別的東西。
我腦子有些混沌，含糊地應聲：「嗯？」
對方垂著頭，俯下身來，貼在我的耳邊，發絲掃在我的脖子上有些癢意。
「我說過的，即使紀玖江失去興趣了，也沒有第一條路的。」
我依舊處於比較遲鈍的狀態，乍一下聽到這句話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麼？」
小織並沒有解釋的意思，而是上身稍微仰起一些，在一個長到幾乎讓我感覺到有些窒息的吻之後，藍眸和我對視著，距離近到呼吸交纏，出聲道：「之前，與謝野說你的拷問技術不行的時候，你問過我的方法。」
我因為有些缺氧，還在大喘氣著，聽到這話也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含糊著嗯了一聲。
而對方則是緩緩勾起嘴角，笑了起來，是難得的持續時間長的笑容。
「我現在告訴你。」
這一次，我總算反應跟上來了，在愣了一下之後意識到對方說什麼，趕緊出聲：「等一下——」
我從沒有想到，我第一次正兒八經從我的「前輩」這邊學習專業知識，居然是這樣子的方式。
雖然說要點我的確都記下來了，但是我不想用這樣子的情境來制造記憶點——這種教學也太不正經了點吧！而且我並不想知道有這種觸類旁通的模式啊！
我在第一天醒來的時候，恨恨地在那裡咬被子角：「你給我等著，我今天晚上就用到你身上——」
紅發青年愣了一下，表情有些遲疑，情緒倒是表露地挺直接，藍眸中還有一絲隱秘的期待——還有這種好事？
「……沒有這種好事！是不一樣的！」我松開被角，想到昨天對方說的話，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小織，你昨天說的話……」
——【即使紀玖江失去興趣了，也沒有第一條路的。】
這是第一次聽到，第一次的時候是……
對方看了過來，我拿過一旁的枕頭抱著，將半張臉埋在枕頭裡，抬眼看他，悶悶道：「之前晶子只問過我……我當時是說會努力殺了小織你，那如果是反過來的情況呢？小織你會怎麼做呢？」
「我不會殺人。」織田作之助說著，垂下眼簾，語氣平靜，「但是其他的，我都會。」
……我親愛的男友能不能不要用這種「今天天氣還成」的語氣說出那麼鬼畜的話來啊。
真的怪可怕的。我一瞬間都覺得背脊發涼了！
我將手中的枕頭丟過去，直接往後一倒躺下：「我不會的啦，我是那種別人走到我跟前朝我伸手了，我才會願意向他那邊邁一步的類型。沒有人會比小織更喜歡我，所以我也不會想走第一條路的啦。」
說完之後，我想起昨天的事，又坐起來，朝人伸手道：「你過來。」
對方看起來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地過來搭上我的手，任由我牽著在床鋪邊上坐下。
而我則是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單手按著小織的肩膀將其往後一推，對方順從地後仰了一些，然後單手撐地停住。
我伸手撩起對方的衣服，低下頭，拿著口紅在他小腹處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放下衣服，抬頭看他，還朝人抬了抬下巴：「好了——今天晚上我要檢查，蹭花的話會懲罰你哦。」
「……嗯。」對方露出些許意外的表情，有些愣地點了點頭，藍眸盯著我，在好半晌後，忽然出聲道，「之前覺得無所謂……但是現在，我希望當時能早點遇到紀玖江。」
我也愣了，但是在思忖片刻之後，我一臉復雜道：「我覺得吧……就我們當時初遇那個情形來看，還是不要了吧。」
不是我不想講浪漫，實在是我們的初遇來看，早點遇到的話，小織還沒退休，我們也不是一見鐘情的戀愛腦類型。比起早點相戀，我們搞不好會首先拼個你死我活來個真正的殘酷拷問啊！
第46章 這裡是我們家 正文完結
在我那麼說之後, 小織也沉默了。
我覺得他應該是覺得我說得對。
這件事就是個無足輕重的插曲，就交集來說，我也覺得我和末廣鐵腸之後很少會碰面。或者說我希望少碰面——畢竟就這家伙的職業來說, 碰面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啊！
小織默默吃醋的狀態其實挺萌的，但是後果比較累人，我衷心地希望這種事情還是少一點。
不過他因為生悶氣玩過頭了, 我就有借口以此為要挾讓對方完全讓我主動來一次了——這一次我把話說得很死, 的確是完全都是我主動，順便還用上了從對方那邊學來的新招數，將人反手綁在椅子上、順便用絲巾遮住了他的眼睛。
但是……老實說，我並不想要來第二次。
因為總覺得還是我比較累，忙上又忙下的，還被嗆到了。而且從他的反應來看，這對他不是懲罰而是獎勵。
奶茶店因為被毀了，需要重建。如果不是魏爾倫現在在港口Mafia的話，我非要把人抓來讓他自己開奶茶店好好賺錢直到還完債為止。——這就是不尊重奶茶的下場！
可能是因為一回生二回熟, 這一次小中也再度欠錢的狀態堪稱佛系，似乎都看開了。
並且還說出了至理名言：「我之前就有預感，即使還完錢紀玖江姐也會想出新的辦法讓我再度欠錢，所以這也沒什麼，欠的比我想像中少。」
我對此很是震驚, 然後決定之後看准機會把債務翻一番，讓他體會到什麼叫做姐姐的愛以及禍從口出的意思。
除此之外麼……還有最後一件事。
——「幕後都是你在操縱的吧？」
我問道，順便打量了一下周圍——哇……這就是嫉妒中也的原因嗎？這孩子明明做了那麼多貢獻, 在港口Mafia這邊居然是住垃圾場裡的集裝箱……啊！我是不是該去紅葉家看看啊！她家該不會也這麼寒磣吧！？
沒錯，最後一件事就是搞明白這個疑點。
我和小織一開始就商量好了，只來一個人問。由我拋硬幣來決定誰來, 我輸了所以我過來了。
坐在椅子上的黑發少年微笑起來，語氣平靜：「為什麼紀玖江小姐會那麼想呢？」
「雖然我的能力和小亂步比還差很大一截，但是好歹我也是曾經把偵探當第一職位的人啊。」我毫不臉紅地吹噓著自己，因為沒在這個地方找到第二張椅子，只能站著了，為了顯得自己站得不是那麼傻，我走到邊上，雙手抱胸，往後倚靠著牆……如果這個能稱之為牆的話。
「你所做的一切……雖然對港口Mafia有好處，但是同樣也是需要付出很大代價的。雖然解決了中也的問題，但是他可沒有少受罪，而且總覺得有些安排是故意讓他多受罪的……唯一在這件事情中最大程度地避免了被波及的，是我和小織。因為按照魏爾倫的邏輯來說，我這個被中也當姐姐看待的人，應該是第一個被找上麻煩的……你介入了這件事，並且改變了他找麻煩的順序，對吧？」
雖然我也不怕啦……但是不得不說魏爾倫的能力而言，對我也是很大的麻煩，雖然不至於真的被干掉，但是肯定會受傷，而且不輕。
就從這點而言的話，應該感謝他。畢竟我們論跡不論心嘛！
對方輕輕一笑：「如果紀玖江小姐非要這麼想的話。」
「……你這孩子小小年紀怎麼總是這樣子死氣沉沉的？」我納悶地評價了一句，又問道，「你對我和小織那麼在意是為什麼？我們之前不認識也沒有任何交集吧？你看起來也不像是我親弟弟，而且就算是我也不覺得血緣關系對你而言會有多重要……失憶梗？平行世界記憶？蝴蝶效應時間回溯？」
我用最常見的影視創作梗在那裡瞎猜著。
黑發少年此時有了點反應，看向我，原本死氣沉沉的目光多了點別樣的意味，但是很快又回歸於沉寂。
我總覺得，很可能是我說對了。
不過……我和小織也討論過這個話題，我們都是那種，認為平行世界的發展和這個世界自己沒什麼關系的類型。即使這位太宰少年有很多秘密，我們其實都不想深究。
我還堅信平行世界有個我能成為世界首富呢。她的錢和我有關系嗎？那必定沒有啊！
「算了，我過來只是感謝一下。雖然沒有要你那麼做，但是的確你的行為是對我們有益的。」我准備走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下，忍不住好奇問道，「你的這個住所，是港口Mafia的首領指定的嗎？」
「嗯。」對方看向我，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微笑道，「紀玖江小姐放心，紅葉大姐的住所完全不一樣。」
「哎……這樣子啊。」我想了想，看著對方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見面時候的小織。
這麼想著，我也這麼說了：「你和我第一次見到的小織很像啊。」
都是空洞的感覺，仿佛身軀之內，空無一物。
不知道尋找什麼，也不知道想要什麼，只是普通地隨著時間的波流往前走著。
聽到我這麼說，黑發少年倒是有了比較大的反應，看向我，眼神帶著點愕然。
「紅葉姐的理由我知道，你又是為什麼留在港口Mafia的？」
黑發少年再度恢復微笑的樣子，輕聲道：「因為，沒有什麼區別啊。」
「哎……這個回答也和以前的小織很像啊。我大概明白了，雖然不清楚內情，總之你應該是為了小織，然後我是被愛屋及烏的那個吧！」覺得自己找到了答案，我心情頗好地回了一句，然後揮手告辭，「再見了，小鬼頭。」
我正要走的時候，突然被叫住了。
「紀玖江小姐。」
「嗯？」
「你覺得人活下去的理由是什麼？」
「……你和小織一定很合得來。」我真誠地說了這麼一句，愈發篤定這孩子是因為小織而對我們特別的。
也是因為如此，可能從對方身上看到了一絲過去的小織的影子，我收回了已經邁出門的那只腳，回道：「小織以前問過我，是怎麼理解人是為了拯救自己而活的，這句話。我是認為人活著本來就是一直在拯救自己的過程，小織決定不再殺人然後去尋找這個答案……所以我覺得，有時候沒必要執著於理由吧。尋找理由本身也是一個理由。」
我說完之後，也沒有和對方繼續談心的打算，邁開腳步准備離開。
「啊，對了。」想起了什麼，我扭頭說了一句，笑道，「還是多謝你的幫忙了，下次如果再來我們家的話，只要你手上拿著的不是假.鈔，我和小織都會挺樂意給你泡杯茶的。」
黑發少年聞言，保持著低頭垂眸的姿勢，睫毛顫了顫，抬頭看過來。
「能選酒嗎？」
「小小年紀喝什麼酒！只有啤酒啊！」
***
我回到了家，和小織談起了今天的見聞，語氣還夾雜著幾分同情。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孩子絕對也是和晶子一樣被森鷗外PUA了，居然住在垃圾場裡的集裝箱裡……那個地方髒亂差到老鼠都不願意靠近啊！怪不得會嫉妒小中也呢！」
織田作之助沉思著：「我覺得他嫉妒中也應該是別的理由。」
「什麼理由呀？總不會是平行世界的你是他的好友，然後你因為他的原因而死，接著懷抱著贖罪或者挽回的心，開始默默守護，然後我是那個被愛屋及烏的家屬？通常這一種還會有多次拯救但是情況只變得越來越糟，然後發現唯一拯救你的辦法就是不和你認識不要和你有交集——」
「唔……感覺有些耳熟的劇情。」
「是周五的世界奇妙物語裡的短篇啦！你和我一起看的居然都沒記住嗎！」
「嗯，因為那個時候，我在看紀玖江。」
「……有的時候真的不知道你是故意的還是只是有話直說。」我嘀嘀咕咕的，伸了個懶腰，湊過去靠在他懷裡，懶洋洋道，「平行世界的維度太高了，我管不著也不想管其他世界的。但是在這個世界，小織你要陪我到世界末日哦。」
紅發青年低頭，藍眸注視著我，低聲道：「好。」
我笑起來，抬手撫上對方的臉頰，湊過去在他唇上一吻。
我是認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的。並且對於那位太宰少年，我是覺得就對方那不知道該說是黑泥還是黑洞一樣的性格和狀態來看，不一定會過來。
所以，在第二天，我一打開門，看到我們家門口一個黑發少年和一個赭發少年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呈現對峙狀態、宛若我之前看到的在牆頭打架的貓的時候，忍不住陷入了沉默，緩緩地關上了門。
站在我身後的小織出聲了：「紀玖江？」
「……沒什麼，大概是起猛了，看到了一點奇怪的東西。」我捂住額頭，弱弱地說道。
而外面並沒有靜止，還傳來了聲音。
「你來我家干什麼？」
「這是我的台詞吧！？你來我家干什麼！」
我和小織站在玄關處，兩個人的表情都變得有些微妙。
小織的語氣還夾雜了一絲困惑：「這是我和紀玖江的家，沒錯吧？」
「你居然還用上了疑問句嗎？」我倏地打開門，憤怒道，「適可而止啊你們兩個臭小鬼！這裡是我家！我家！」
為什麼我們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莫名地感覺這個家的成員增加了？
第47章 正文後續ヾ 關於養的貓增加了那件事……
【一】
織田作之助和壺井紀玖江的家裡最近多了個常客。
除了本來就一直會串門、被壺井紀玖江當弟弟看待的中原中也之外, 太宰治也會時不時地上門，並且每次都會在吵起來的時候，在紀玖江在時示弱, 體現出弱小可憐無助的模樣——因為他知道當初紀玖江就是因為覺得他住的地方太糟糕了，才會突發同情心邀請對方來家裡做客的。
當然，紀玖江也不是什麼遲鈍或者觀察力缺失的人，她發現了這點，對著織田作之助震聲道：「要小心啊！那孩子可是個了不得的綠茶啊！」
「綠茶？」織田作之助聞言低頭看手中捧著的茶杯。
「指的是很會演, 小中也這直脾氣根本贏不了啊……」壺井紀玖江說著嘆了口氣。
但是她也沒有針對太宰治。
畢竟她是真心覺得對方住的不是人住的地方, 而因為之前魏爾倫事件讓她也會把太宰治當半個自己人。畢竟無論她問什麼港口Mafia的秘密, 對方都幾乎是秒答了。
就像是……
「啊，話說回來，之前我就很好奇森鷗外上位的情況……是太宰你在旁邊看著的嗎？」她問道, 語氣帶著幾分好奇, 「是森鷗外殺掉前代首領的吧？毒殺還是物理？」
太宰治笑眯眯道：「是一刀割喉哦。」
「嘖, 居然猜錯了……」壺井紀玖江悻悻地摸摸鼻子, 從口袋裡掏出一萬塊遞給了一旁的織田作之助。紅發青年淡定地伸手接過放進自己的口袋。
「……等一下！很奇怪吧！？這種事情是可以隨便說的嗎！？而且紀玖江姐你和織田先生居然還為此打賭了嗎？！最後，最重要的是——這個家伙為什麼會在這裡啊！？」中原中也憤怒地說道。
沒錯，最後這點才是中原中也最火大的地方。
他倒不是覺得自己的地位被搶了或者感受到了威脅之類的，畢竟壺井紀玖江很明顯不管如何都更偏愛他一些——畢竟是自己撿回來的並且還定期上供、性格又是一眼能看透的類型。壺井紀玖江一直在感情上喜歡更純粹、更讓她看得懂、能讓她有安全感的存在，無論是愛情友情還是親情。
中原中也不滿和忌憚的……是因為太宰治是港口Mafia的人。
他不會去干涉織田作之助和壺井紀玖江的決定，但是私底下，他不止一次冷冷警告對方。
「雖然不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而且我相信紀玖江姐他們心裡也有數……但是我還是要警告你, 如果把他們牽扯進港口Mafia的麻煩裡，我之前的威脅一直有效。」
中原中也自然說的是認真的，對於他而言, 壺井紀玖江是親人和朋友身份重合的存在……雖然也的確黑心坑他錢吧。總之，如果是有排行的話，她和偵探社以及店長他們同等重要。
壺井紀玖江自然也知道了這個言論，還一臉感動地一邊啃爆米花一邊跟自己戀人提這件事：「總算沒有白養那孩子！」
織田作之助陷入沉思：「紀玖江有養過中也嗎？」
「他也是有吃我們家的飯的！四舍五入自然有養過！別給我露出無辜茫然的表情來，不用四舍五入你都是我養的！」壺井紀玖江說完之後哼了一聲，在對方張口欲發言的時候，把手中的爆米花塞對方嘴裡，然後食指輕點對方唇間，「你被禁言了。」
織田作之助乖覺地閉上嘴。
黑發女子露出了滿意的表情，像是獎勵一般湊上去親了對方一下。
這個親吻帶著香甜的食物氣息，讓紅發青年下意識地舔了舔唇——唔……是焦糖口味。
【二】
織田作之助答應保管的那幅原本價值五億的畫，最後在時限到了的時候，平安地回到了主人的手裡。
原本在其他世界的話，盯上這幅畫的人有很多，不止《48》這一個組織，雖然能應付，但是也不勝其煩，和自己原本想要的生活不符合。最終織田作之助很可能就會加入港口Mafia來躲避麻煩。就像是太宰治在【書】裡看到的世界。
但是這一次的話，壺井紀玖江出手了。
「什麼嘛！明明壓根都不值錢了還想讓我們承擔五億的風險嗎？！太過分了！」黑發女子憤憤道，抬手握拳捶了一下桌子。
過來串門的太宰治：「其實我可以……」
「不，不需要小孩子來參與。而且願意把太宰你當朋友，不代表我們想和港口Mafia有牽扯。」壺井紀玖江冷靜地拒絕了，然後……出去了一趟，打了幾個電話見了幾個人，回來之後一臉嚴肅道，「問題解決了。」
她其實也沒做什麼特別的事情，就是以「漆黑之翼」的名義在道上散播了那幅畫是殘次品的消息——實打實的沒有摻假的話。
與謝野晶子聽說這件事的時候，還有些納悶：「其他人就這麼信了嗎？」
「因為漆黑之翼找的情報販子的異能是能判斷消息真偽吧？」江戶川亂步在那邊喝著最新上市的新品奶茶，回答著晶子的疑問。
「……再叫我那個外號你這個月的奶茶全都是無糖的。」漆黑之翼出聲威脅道，接著又哼了一聲，「不過這次你猜錯了哦小亂步。雖然那個情報販子的異能的確是可以當面判斷說話的人是否在說謊，但是我沒和對方見面，對方單純相信我！」
與謝野晶子好奇地看過去：「怎麼做到的？」
「……」壺井紀玖江沉默了半晌後，訕訕道，「他覺得，如果那幅畫真的可以賣出五億，在我手裡根本留不住那麼久，一定早就賣掉換錢了。」
此話一出，在場在座的幾個人都齊刷刷點頭。
「你們什麼意思？！還有小織，你跟著點頭干什麼？既然你點頭了現在就是你欠我五億哦我和你講，因為你的緣故我錯失了賺五億的機會！」
紅發青年看著她緊皺眉頭氣呼呼的樣子，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對方的腦袋，應下：「嗯，好。」
與謝野晶子：「……你們兩個適可而止啊。」
【三】
當然，這個時候的壺井紀玖江心疼五個億的時候，也沒太大反應。等一年後牽扯了五千億的龍頭戰爭爆發的時候，她就是真的心痛到無法呼吸的程度了——倒不是被這個數額給嚇到，而是因為這場戰爭的緣故，她的銀行存款被波及，直接打水漂了。
畢竟那家銀行被這場戰爭的勢力給直接弄沒了。
這場戰爭的源頭是因為一位擁有巨額資產的異能者去世、導致五千億流入了關東地區，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各方勢力都被卷入了其中。
普通人的生活也是——畢竟這錢真的流動起來，通貨膨脹在所難免。
壺井紀玖江覺得這樣子不行，錢會貶值蒸發，她在得到消息之後就花錢在別處購買了資產——選址就是米花。因為那邊房價出乎意料地挺便宜，而且距離近，即使不離開橫濱也方便操作。
這一次的時間，還隱約契合了她曾經做的夢……所以她也覺得是個機會，再加上之前和末廣鐵腸的重逢也有了渠道……所以，她找上了條野采菊，最終和異能特務科牽上頭，在龍頭戰爭中幫了點忙，換取了通行證。
當然不是她一個人做的，不止織田作之助，中原中也也有幫忙，甚至還出了大力。偵探社的重力操縱使的名號就此徹底打開，和名偵探江戶川亂步的組合可以說是把腦力和武力都點滿了，經常被針對性委托。
拿到通行證之後，兩人也沒有立馬搬走，畢竟還有很多後續要做，米花買的房子還要裝修呢，也不能立馬住進去。
值得一提的是，織田作之助之前說的欠的五個億在這一次他弄到手了，也給了壺井紀玖江。對方一臉震撼，然後沒高興幾天，這五個億就又被她一臉痛苦地花出去了——因為龍頭戰爭的狀況慘烈，留下了不少孤兒，不論是自己觸景生情、還是戀人的想法，她最終還是決定把這五個億捐給了當地的孤兒院。
雖然她悄悄潛入考察之後，發現這家孤兒院的院長囚禁還虐待一個能變白虎的異能少年，然後胖揍院長一頓、寫了舉報信、把白虎送進偵探社，最後用那五個億修建了新的孤兒院，還拜托了店長去當這個院長。
店長本人是很開心的，因為他本來就喜歡小孩子。不然當時壺井紀玖江找中原中也呃收養人時，也不會第一個想到他。
偵探社社長也接手了自閉小白虎。當然，因為這孩子和中原中也不一樣，要正式加入偵探社估計還有段時間。只是因為他自身不能控制異能，還是偵探社先看著。
「呼……這樣子總算搞定了。」壺井紀玖江長嘆一口氣，想起自己還沒焐熱就送出去的五個億，心疼勁兒又泛上來了，並且開始動歪心思，「小織，你說如果我讓這家孤兒院的孩子們成年後都開始還債……」
「冷靜一點，他們不是中也。」織田作之助抬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勸告道。
一旁路過的中原中也倏地看過去，緊皺眉頭，總覺得自己剛剛是被cue到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年僅12歲、名叫中島敦的小白虎是被壺井紀玖江救的，他非常喜歡跟在她身後，似乎那樣子會比較有安全感似的。然後壺井紀玖江就把人騙來讓他賣奶茶，還很認真地和織田作之助商量：「小織你覺得開白虎咖啡廳會不會很有賣點？」
織田作之助靜靜地看著她。
終於來了一個年級比自己小的所以現在很有前輩的自覺和得意感、過來看看自己後輩情況的中原中也聽不下去了：「紀玖江姐你黑心也要有個程度啊！敦他才12歲啊！」
「你十歲就要打工還債給我了呢。」
「那個情況不一樣！這不是你值得自豪的事情吧！」
總之，龍頭戰爭之後善後事情處理了一大堆的太宰治來奶茶店串門的時候，看到一個劉海像是自己剪壞了的白發小少年在那邊認認真真兢兢業業地賣奶茶的時候，忍不住沉默了。
他在見到壺井紀玖江的時候，認真地評價了一句：「紀玖江小姐，您真的很神奇。」
壺井紀玖江納悶地看了他一眼，揉了一把乖乖看店的中島敦的腦袋，然後在他眼巴巴的眼神之下給了對方一杯他最喜歡的全糖奶茶，再度看向太宰治的態度也很平靜：「即使誇獎我，奶茶也不會打折哦。」
第48章 正文後續2 當小情侶搬到米花
後續2：當小情侶來到米花
【四】
壺井紀玖江並不知道自己在太宰治那邊的形像再一次地刷新了。她只是按照自己的步調來一步步地做事——例如她覺得店長那邊的孩子們不好管, 所以建議店長找個領頭羊然後帶。
本來中原中也是可以承擔這個職責的，但是奈何他現在不僅偵探社的工作忙，還有一個後輩要帶呢。
沒錯，說的就是中島敦。
對此, 壺井紀玖江出了一趟門, 撈回來了新的孩子。
「這個孩子的異能和我的有點像哎！如果不是知道我父母早就在能生他的年紀就掛了，我真的會誤以為這是我的親弟弟的！」壺井紀玖江單手拎著一個黑發少年, 做出了評價, 還摸了摸下巴, 「這只是在下雨天撿的, 黑發尾端還自帶一點白色挑染……就叫他一點白好了！」
而被提溜著的黑發少年則是用微弱的聲音不甘地反駁道：「在下……有自己的名字……」
「手下敗將沒有資格提這個哦。」壺井紀玖江老神在在地說道。
織田作之助在一旁發出了疑問：「這又是從哪裡撿回來的？」
「不是我想撿的，是店長……現在應該喊院長了……算了我還是不習慣，反正大家都跟著喊店長。是店長看到有落單的小女孩所以心善去收養了。這個家伙似乎是那個小女孩的哥哥，誤會店長是壞人要帶走他妹妹上來就攻擊, 被我揍了一頓。然後發現這個孩子的異能和我類似哎。」
壺井紀玖江這一次撿回來的少年名叫芥川龍之介，而他的妹妹芥川銀就是被店長心善帶回來的小女孩。小姑娘還因為自己的哥哥誤會差點攻擊了店長而顯得很不開心, 不斷地替自己的哥哥道歉。
芥川龍之介雖然莽了一點，但是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知道自己誤會了之後也很認真地道歉, 並且表示會償還這個恩情——然後就被發配過來賣奶茶了。
原本其實應該是帶孤兒院的小孩，但是壺井紀玖江覺得這孩子異能挺危險的不可控，所以把人抓過來先自己帶著改造一下。剛好中島敦也在, 他還很耐心地教芥川龍之介怎麼做奶茶呢。
兩個小男孩脾氣其實差很多, 中島敦因為過往的經歷有些內向, 被紀玖江和中原中也帶著好了很多, 但本質上還是不會變化太大的。而芥川龍之介則是比較鋒芒外露，做事也比較死板。但是這兩人相處起來並沒有什麼矛盾，還挺和諧。紀玖江覺得可能因為都是孤兒外加他們都是奶茶全糖黨。唯一不同的是中島敦是個紀玖江吹, 而芥川龍之介則是感覺一般。
芥川龍之介雖然開局就被壺井紀玖□□打，但是倒是沒有因此有仇恨值一類的，相反還覺得對方很強，以及感謝對方和店長在妹妹落單的時候保護了他妹妹。但這並不代表他會和中島敦一樣有濾鏡，相反還覺得中島敦太單純了。
當然，對於紀玖江這種撿人活動，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評價。
與謝野晶子：「你快要是我們偵探社的HR了。」
壺井紀玖江：「好的，讓社長給我錢。」
太宰治：「紀玖江小姐是我很尊敬的人。」
壺井紀玖江：「……？怎麼拐到這上面去的？」
中原中也：「這是紀玖江姐你的興趣嗎？」
壺井紀玖江：「我干嘛有這種興趣？」
織田作之助：「紀玖江似乎很喜歡撿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啊……當年的我也是。」
壺井紀玖江：「我不是！我沒有！不要瞎說啊！而且當年那是我撿你嗎？！明明是強迫我撿的！」
織田作之助沉默了半晌後，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也就是說……我是紀玖江唯一不願意撿的？」
壺井紀玖江：「……你很厲害嘛你，說，你是不是故意？」
【二】
當然，這只是一個玩笑話。
壺井紀玖江與其說是撿小男孩，不如說是偵探社的搬運工。她真心覺得偵探社高低得給自己一份HR的工資。
不過芥川龍之介倒是沒有加入偵探社，因為他妹妹在孤兒院，他也就留下來在孤兒院幫忙……甚至因為後面壺井紀玖江和織田作之助搬家、留下的奶茶店就交由店長經營，他就此在奶茶店幫忙——因為他妹妹小銀是奶茶店新的看板娘了，他決定在一旁也能保護妹妹。
至於壺井紀玖江的新家麼……在米花。
兩人買的是獨棟，在米花町2丁目。壺井紀玖江還在那裡感慨米花明明在東京都房價卻那麼便宜真是賺到了……然後她入住不到一個月，就明白了為什麼了。
「這個地方是不是有什麼地域buff啊？這個地方有異能嗎？這個凶殺案都快比上博多了吧？而且爆炸案也是，都可以媲美橫濱了吧？」壺井紀玖江用吃驚的語氣感慨道，「可是博多本來就是殺手之都，而橫濱那邊各種組織很多還異能者遍地啊！」
織田作之助想了想，評價道：「異能擁有者都是生命體，地域應該沒辦法有異能。」
「我這是在吐槽啦！」壺井紀玖江走過去，伸手掐了掐對方的臉頰，直接一倒整個人陷在他的懷中，「算了，反正相對而言還是比較和平的啦，而且能隨時回橫濱看看，就算這房子是凶宅對我們而言也沒什麼事。」
沒錯，就是凶宅——因為這裡之前死過人。
房地產商還是在最後才心虛地吐露事實，不過也再三保證了房子的質量，甚至被壺井紀玖江討價還價又打了個折。
其實凶宅這點……對於這對小情侶來說根本無足輕重。
他們兩個人的業績加起來別說這樁凶宅了，這條街、這片區的非自然死亡人數加起來能不能抵過都不一定。
也是因為這樣子，又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壺井紀玖江一臉深思地問自己的戀人：「小織……你覺不覺得，隔壁的工藤小弟弟看我們的目光，有點怪怪的？」
【三】
沒錯，小情侶家的隔壁，就是工藤宅。
而且雙方認識的契機還十分正常——是因為工藤夫婦從美國回來的時候，壺井紀玖江剛好在出門倒垃圾的時候碰到了，因為看過工藤有希子的電影，所以她高高興興地上前打招呼。一來二去就認識了。
再加上工藤優作是很出名的小說家，而織田作之助正在寫小說，四人還一起去喝了下午茶——當然是兩位一拍即合的女士組織的。
年僅十三歲的工藤新一在知道這件事之後，還神神秘秘地和自己的父母開展了以下對話。
「隔壁壺井家的那對情侶果然有問題吧？」工藤新一一臉凝重道，「他們對於死亡很漠然，而且對於各種殺人手法也很熟悉……」
他一口氣把自己這段時間觀察得出的可疑點說完，並且下了結論——這兩人肯定以前從事過什麼相關工作！
「怎麼？也是偵探嗎？」工藤有希子戲謔語氣搭腔。
「當然不是了！重點是在漠然啊媽媽！那位織田先生還對槍支和彈藥異常熟悉……」
「別玩你的偵探游戲了，人家小情侶是從橫濱剛搬過來不久。而且織田他本來就是寫小說的，說不定和你爸爸一樣哦。是吧，阿娜答？」
「嗯……」工藤優作露出了一個微笑，「織田他寫的小說我也看過了，是講一個殺手……」
工藤有希子：「果然！」
工藤新一：「果然！」
工藤優作：「我沒說完呢。雖然主角是殺手，但是是戀愛小說。」
母子倆：「……？」
「那部小說分AB面，A面在講死亡，B面在討論救贖。很割裂呢……A面雖然寫了很多驚心動魄的場面卻讓人覺得仿佛主角內心空無一物，B面雖然寫的都是些瑣碎的看似無意義的平淡日常，卻讓人覺得主角活過來了……總之，是一部不錯的小說，我正打算推薦給我的編輯呢。」
「哎呀，那一定是以自身的戀愛為原型的吧！真可愛！」
「你們兩個有在聽我說話嗎——」
聽是當然有聽的，但是聽不聽得進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至少在工藤新一看來，兩家熟悉了之後，他從只是偶爾被父母秀變成了經常被鄰居秀。
因為想要進一步觀察這對他覺得有些可疑的鄰居，他甚至還在父母不在的時候也邀請對方來做客——壺井紀玖江和織田作之助其實都挺喜歡去工藤家的。
一是因為書房很大有很多書——這是織田作之助喜歡的；
二是看起來裝修很有格調感覺身在其中自己很有錢很酷——這是壺井紀玖江的想法。
而因為工藤家的藏書很多都是偵探類型的，有時候小情侶還會湊在一起討論情節，這個時候工藤新一也會忍不住湊過去加入。
當然，工藤新一討論的是推理，而小情侶在討論可行性。
「這個方法的話看起來會成功，但實際上做不到的。」
「我贊同小織，這個凶手的手法看似高明實際上好累贅啊……所謂的密室殺人啊，其實反而是成功率最低的。越是復雜的手法現實中越容易出錯啊。」
工藤新一……工藤新一的眼神犀利了起來。
當然，懷疑歸懷疑，真的相處下來，工藤新一也覺得兩人不是壞人。再加上偶爾會有異能特務科的人過來，他的懷疑已經從逃匿的犯罪分子變成了幫政府干黑活之後平安退休的。
最主要是兩人洋溢著的退休氣息真的很濃厚——一個寫小說，第一本小說還是講夫妻日常的名為《夫婦善哉》，並且在拿到第一本樣書的時候求婚成功了，當天就正式去申請了婚姻屆，他的青梅竹馬毛利蘭還買了小說，覺得很甜還上門求簽名了；一個開了奶茶店，據說還是第二家分店，平時就喜歡拉著自己丈夫到處旅游。
工藤新一從一開始的處處警覺到後面都已然麻木了。
不過兩家關系到是一直不錯，據壺井紀玖江自己說是因為她以前撿過不少這個年紀的小男孩所以很有親切感，而她最早撿的小男孩現在在橫濱的偵探社工作。
「最早撿的小男孩……」
「……好啦好啦！最早的不是小中也，是你！可以了吧！」
工藤新一：「……」總覺得對他們的相處有點好奇，又有點不想聽。
當然，這個時候的工藤新一並不知道，在四年之後，他和自己的青梅竹馬去游樂園會突然遭到襲擊還變小了，在跑回家的途中被鄰居的奇怪夫婦給撿到，並且他們一下子就認出了自己是工藤新一，對於自己變小這點還並不奇怪。
「是異能吧，異能。」
「很有可能啊。」
「不是什麼異能啦！紀玖江姐姐你JUMP看太多了吧！我記得是被喂了一種藥……」
「什麼藥能返老還童那麼好啊！這太不科學了！」
「異能才是更不科學的吧！」
總之，有兩個疑似從事過黑方工作的熟人知道了這件事，工藤新一也覺得松了口氣。
就是在他的青梅竹馬突然找上門來的時候，為了掩飾這件事需要費點功夫。
「啊……這是，那個啦，我們在橫濱的親戚的孩子，過來玩兩天。長得像新一是正常的，因為也是新一的親戚啦。你看我們都是親戚，所以我們才經常來串門玩。」壺井紀玖江鎮定地說瞎話，「他擅長推理，還是黑發，我們就叫他江戶川吧！」
毛利蘭一臉困惑：「……就叫？」
織田作之助：「意思是當場取名……」
「啊啊啊——」工藤新一在一旁胡亂揮手，倒是也沒有否定，在那邊緊急自我取名，「我叫柯南！江戶川柯南！」
第49章 IF小情侶穿越原作A 本文小情侶場合……
【一】
織田作之助一醒來, 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先不說他本來觀察力和敏銳度都足夠，就這周圍的變化，就差太多了。
織田作之助記得在前一天他還剛剛和壺井紀玖江去采購了一堆東西——壺井紀玖江負責采購, 他負責幫忙拿東西和在對方選擇困難症的時候投票。
那個場面很像是兩人剛剛認識不久、對方需要購置另一個人的生活用品時把他拉去買東西的場合。只是以前的時候她還會先問他的意見, 而現在的話她會直接決定, 然後像征性地問他一句可以嗎。
雖然其實結果並沒有什麼區別——因為無論哪個時期, 織田作之助在這些事情上都沒有什麼自己的個人喜好。
啊, 其實也有點不一樣的地方。
例如現在的話，他會在挑選床單的時候表達自己的偏好，然後在壺井紀玖江困惑的時候，回答：「因為感覺這個更適合紀玖江。」
「哎？為什麼？因為我喜歡黑色所以選擇深色的嗎？不過的確純黑色顯髒……」
「不，感覺這個更適合你的膚色。」
「……你住口！不要擺著一張性冷淡的臉在那裡忽然開車！」
——大概就是這樣子的場景。
總之，他們在米花該購置的日常必需用品已經買好了，剩下的是一些裝飾點綴類型的東西……總之, 不該是眼前這個裝飾簡單的小房間。哪怕是時間倒流了回到了橫濱，這裡也和過去並不一樣。
尤其是……
「織田作！」嘴裡喊著他的名字的幾個小男孩衝過來或者撲進他懷裡或者跳到他背上扒拉著他的肩膀。
他對於這幾個面孔其實也不算陌生——是之前在龍頭戰爭裡失去雙親的孤兒，之後進了店長的孤兒院的幾個孩子。
他慢了一拍應了一聲, 從他一貫情緒起伏不大的表情上看不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自然也無從發現那細微的怪異之處。
織田作之助已經發現了——這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在不著痕跡地跟這幾個孩子套話之後, 他也算是大概明白了這個世界的走向。
看起來這個世界的他並沒有遇到紀玖江，然後他加入了港口mafia，並且在龍頭戰爭之後收養了五個孤兒。根據這幾個孩子的闡述，他也對他目前稀薄的人際關系有了大概的了解。
在得知自己唯二的好友裡有太宰治的時候, 織田作之助有幾分恍然, 內心的第一想法是——紀玖江猜的沒錯，還真的是平行世界啊……
他的第二個想法就是——那這個世界的紀玖江在干什麼呢？
【二】
這個世界的壺井紀玖江現在在博多。
但是現在的在這個世界的壺井紀玖江，並非本尊, 而是織田作之助熟知的那個——沒錯，她也是一覺醒來發現不對勁的。
畢竟入睡之前她還貫徹了自從一起睡一個被窩之後就不曾去改變的睡覺壞習慣——非要抱著人睡覺、習慣性纏著對方。
所以一醒來摸了個空的時候，她還很懵逼——咦？我的小織呢？我那麼大一個男朋友去哪裡了？
緊接著她就發現了這個房間也不是入睡前的。
在排除了自己中了別人的幻術異能的可能性之後，她很快就得出了自己的結論——我這一定是穿越了啊！而且我還是我的話，這一定就是平行世界了吧！
壺井紀玖江甚至比織田作之助更快地了解了這個世界的情況。因為嚴格說起來，她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世界，她曾經就做夢夢到過，雖然只是隱約的畫面和不全的記憶，但是伴隨著在這個世界接觸了不同的人，她熟悉起來比想像中更快。
首先……這裡是博多。
然後，她當然也不是賣奶茶的，而是在一家名為馬場偵探事務所的地方打工，住也是住在這裡。
當然事務所的總負責人不是她，而是一個叫做馬場善治的青年，他們目前算是一起住——當然是不同的房間，只是住著挨得近。而且也不止他們，還有一個叫做林憲明的青年。
雖然這是一個看起來很容易出事的兩男一女的搭配，但是吧，壺井紀玖江在短暫的觀察、特別是認真看了手機裡的聊天記錄和照片之後，覺得他們之間的關系……至少她和那兩個的關系是無比純潔的。
首先馬場善治這個在她來博多之後把她撿回去的青年，更像是一個兄長的角色，兩人之間的line聊天基本上是喊人回家吃飯、喊人去吃拉面、喊人回家途中捎點東西、喊人打棒球、喊人有工作了——宛若自己的召喚師，而這個世界的壺井紀玖江是什麼放養的野生寶可夢。
其次，林憲明，年紀還比她小四歲，染著金發穿著女裝，因為本人長得精致好看倒是沒有違和。兩人的對話集中在約人一起逛街、約人一起SPA、約人一起美甲、借對方的衣服和包包甚至是首飾穿搭、一起自拍、一個喊人林林一個喊人紀醬——這個怎麼看都像是關系超好的閨蜜，生活在有限的範圍內講究極致的精致。
至於其他人麼……當然也有，她的通訊錄裡聯絡人很多，看得出來這個世界的自己挺會玩，但是看起來關系最好的也就是馬場和林林了。
看起來這個世界的我過得挺不錯的嘛……而且應該也是被關愛著的。——壺井紀玖江看到不算大的房間裡堆放著的、明顯是別人送的裝飾禮物，滿意地點點頭。
當然，看到這些她也不至於羨慕，個人有個人的樂趣所在。她對於自己的生活也很滿意，尤其是現在都搬到了米花開始過另一種悠閑生活，她還很期待呢。
——當然，這個時候的紀玖江並沒有想到，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兩個世界的自己都有些殊途同歸，後面因為她的鄰居小弟弟突然返老還童-10歲，為了和暗中的國際犯罪組織對抗，借用了她的名義開了一家偵探事務所，圓了她最早的時候的偵探夢。
在關心完這個世界的自己之後，她就開始關心起了另一件事——這個世界的小織是怎麼樣的呢？
壺井紀玖江是覺得平行世界的自己因為經歷不同，已經是不同的人了，她自然不會覺得這個世界的小織也得和她在一起，這個世界的自己肯定有自己想過的生活和喜歡的人——雖然目前蛛絲馬跡來看，這個世界的她最喜歡的人應該是她自己。
但是，好奇心還是在的。
尤其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突然到這個世界、怎樣回去、這個世界的自己是不是到了她的世界……
「嗯……就遠遠看一眼，應該不算犯規吧？應該也不會打擾到這個世界的小織……」壺井紀玖江嘀咕著，拿著手機，開始看從博多到橫濱的機票——如果不是自己干涉的話……按照小織的性格，應該是還在橫濱吧？
【三】
無獨有偶，織田作之助也在認真思考怎麼回自己的世界、以及自己的紀玖江也來到這個世界的可能性。
同樣的，他也不想去打擾這個世界的紀玖江。
所以最後，他思考了一圈，決定等——如果紀玖江真的也過來了的話，那肯定會來找自己的。
這個世界的自己的步調是他以前所想的那樣子。或者簡而言之，就是沒有遇上紀玖江的樣子。
說不上無聊，也說不上有趣。他也看了這個世界的自己的小說，心情很平靜——嗯，和自己所想的區別不大呢。
緊接著，他又難得地發散性思維，想到了這個世界的自己過去會做的事情——啊，如果對方看到他寫的小說，大概會嚇一跳吧。
然後，織田作之助就意識到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因為紀玖江的睡覺習慣，他們入睡前的姿勢會比較糾纏……唔，雖然確定紀玖江肯定之後會發現不對，這個世界的自己也不會是那種占便宜的性格，但是……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還是會覺得很不高興。
「怎麼回事？織田作，你今天經常發呆呢！而且剛剛還突然間變得不高興了起來……」臉上一邊綁著繃帶的黑發少年驚奇地問道，「是有什麼心事嗎？」
「他平時看起來也是一副經常發呆的樣子吧……而且怎麼看出不高興的啊！」另一邊戴著眼鏡的男子吐槽道，不過看過來的目光也帶上了幾分關心，「但是你今天的確看起來有心事……」
「……啊，沒什麼。」織田作之助回過神，應道。
其實也有可能是紀玖江也遭遇了同樣的事情……如果是這個世界完全不認識自己的紀玖江過去的話……唔，那個自己應該會被打吧。雖然只要反應快點就應該打不著。
「啊，又發呆了。」
「真的哎……織田作先生，你遇上什麼事了嗎？你的話很難得會有心事吧？」
這個世界的自己的兩位好友在追問，織田作之助張了張口，閉上，又搖了搖頭——不能說實話，也不好說假話，就干脆什麼都不說吧。
倒是相熟的酒保過來，語氣帶著調侃道：「男人有心事，一般一為事業二為女人，不知道織田作先生是哪種情況呢？」
「哪種都不可能是吧！」眼鏡青年扶了扶眼鏡，吐槽道。
織田作之助見對方回答地那麼篤定的樣子，反而有些好奇了，反問了一句：「為什麼？」
「……哎？」眼鏡青年一臉震驚，「織田作先生，你難道……」
壺井紀玖江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
她對於這個酒吧很熟悉了，而且因為這個酒吧本來就是小織找到的，她覺得這個世界的織田作之助也會喜歡，所以首先探查的地點就是這裡。
她穿著還是偏時尚的類型，將近一米七的個子，剪了短發、戴著貝雷帽，將碎發別到左耳後露出了銀色的耳釘和耳飾。
她進來的時候還仿佛一個沒事人一樣，在看到坐在吧台前的紅發青年身體一僵，然後很快恢復正常，若無其事地走過去——織田作之助發現了那一瞬間的異常，他看向她，眼睛一眨都不眨。
——他幾乎可以確定，那就是他的紀玖江。
在沒見到對方之前，他還處於一種無所謂都可以的狀態，但是在見到她的那一刻，忽然間察覺到了所有的不同。
他的眼神沒有多少掩飾，而一起生活了近九年的壺井紀玖江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在和他對視的時候，眨了眨眼睛，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小織？」
在最初的時候，織田作之助還想著如果紀玖江找過來的話，在熟人面前要裝作不認識，避免換回來之後的麻煩。
但是在見到對方的那一刻，這些想法就被暫時性遺忘了。
就像是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一般，在聽到那聲喊聲之後，他的面色都瞬間變得柔和了不少，臉上掛起了淡淡的淺笑，朝人微微張開雙臂，接住了開開心心地幾乎是蹦跳著上前撲入他懷中的人，低下頭在她的發間親吻了一下，輕輕呢喃著她的名字：「紀玖江。」
第50章 if小情侶穿越原作A 本文小情侶的場……
【四】
壺井紀玖江在開心過後自然也意識到旁邊有兩個目光炯炯的電燈泡。
如果是自己的世界的話無所謂, 但是在這個世界的話，多少還需要顧慮一下——畢竟這個世界他們兩人都不認識呢。
即使那兩個電燈泡某種程度上也是熟人——一個是太宰治，另一個她覺得有點眼熟但是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
她只是看了那兩人一眼, 然後拉著織田作之助走了。
織田作之助倒是也覺得自己一句話都不說就這麼走掉是不是不太好……然後他只是帶著點遲疑看了一眼這個世界的自己的兩位好友, 正打算說話的時候, 走在前頭的黑發女子腳步一頓，扭頭看他, 微微眯眼，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仿佛是在詢問——你和我說話還要和他們兩個報備？
如果只是最開始接觸、甚至在最開始確定關系的時候，壺井紀玖江也不會是這樣子霸道的態度……但是他們畢竟已經交往七年了。而這七年的相處裡, 也是因為她的性格、以及織田作之助的在這方面近乎無限退讓的縱容, 壺井紀玖江對於「小織必須把我放在很明顯的第一位」這點十分執著。
而在這點上, 織田作之助的確貫徹地很好。
所以他在觸及對方的目光之後, 立馬閉上了嘴, 一句話都不說乖乖和人走了，只留下吧台前目瞪口呆的那兩個人。
「……太、太宰, 那的確是織田作先生……沒錯吧？」阪口安吾整個人腦子都是懵的，甚至摘下眼鏡來揉了揉眼睛, 確認一下自己沒有問題。
而他邊上的那個黑發青年則是瞪大了眼睛, 不過比他更早點反應過來，看著門口的方向, 若有所思的：「我好像見過剛剛那位小姐……」
「重點根本不在你有沒有見過吧！？有更需要關注的事情吧！」阪口安吾在吐槽完之後，還是忍不住好奇多問了一句，「什麼時候見過的？」
「在兩年前，這位帥氣的小姐做了一件讓我非常尊敬的事情呢。」太宰治微笑著說道。
【五】
兩年前，港口Mafia——————
【小姐你是來偷車的嗎？】太宰治好奇地看著出現在這裡的人。
對方穿著一身黑、一頭黑色齊肩發, 看起來仿佛是港口Mafia的標配穿著似的，但是他很清楚對方不是港口Mafia的人。畢竟那雙宛若豹子一般的捕食者似的金眸讓人見過就很難再度忘記。
看得出來也是黑暗裡走出來的，估計手上也沾染過不少鮮血，只是和其他的人比起來她身上似乎帶著別樣的生機。
如果是敵人的話，他可能還會動手……但是對方只是在偷中也的車而已。
太宰治不僅不想阻止，甚至還想帶路。
【別說得那麼難聽啊小鬼，我這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黑發女子說著，輕巧地一個小跳，坐到了車子上，單手撐著車蓋，稍微歪了歪頭，笑了起來，身後有黑色的東西緩緩溢出，宛若羽毛一般一片片生長著，語氣隱隱帶出了一絲惡意，【怎麼？你要阻攔老子嗎？我今天心情不錯，本來不想打架的……】
這個異能……以及這種中二調調滿滿的說話方式……啊，是那個「漆黑之翼」吧？
聽說對方在幾年前就已經銷聲匿跡了的……現在再度出現了嗎？而且和中也有債務糾紛？
太宰治臉上的微笑擴大了一些，態度堪稱友好：【不，我是想說這輛不是最貴的，我帶你去換一輛吧。】
【……你們港口Mafia的人際關系都是這樣子的嗎？看樣子不管先代還是現在，這都是個破地方啊。】
黑發女子感慨著，收起了自己的異能，跳下車真的跟太宰治一起去挑了一輛最貴的敞篷跑車，並且由太宰治好心幫忙撬鎖發動車子開走了。
她臨走前的時候還忍不住一臉真誠地說道：【你人還怪好的嘛。】
這話要是讓那些被太宰治坑過的人聽到，恐怕要吐她一臉血。但是就事論事的話，太宰治的確給她提供了不少便利，甚至不求回報——因為她已經給了他最想要的回報，開走了中原中也最喜歡的一輛跑車並且留信說了一句【你應得的】。
當然，中原中也雖然看到了留信，可是因為有了太宰治的參與讓他堅定地認為這就是太宰治整他，把主從犯掉了個個。倒是有他的部下看到了這一幕，但是礙於當時太宰治在就沒敢上去摻和……最重要的是太宰治說了句「這是中也欠這位小姐的」，而一旁的黑發女子還一臉氣呼呼地連連點頭，一派興師問罪的模樣……
部下就更加覺得這不是自己能參與的事情了啊！這太容易讓人浮想聯翩了啊！
從吞吞吐吐的部下那裡得知對方的想法之後，中原中也更加堅定了太宰治才是主犯的想法，甚至把壺井紀玖江想得特別好——他甚至認為對方是被太宰治騙了從而偷他車。
畢竟他一路孤寡，根本沒有和任何女性有過什麼感情上的牽扯——倒是有失憶時期，但是那是八歲前哎！
總之，最後的結局就是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之間的矛盾又加深了一點、梁子又多了一個。
太宰治看得出來對方是要離開橫濱的，也以為不會再見到第二次……沒想到不僅見到了，還是這樣子的情況之下。
漆黑之翼居然是織田作的前女友嗎……啊，如果是織田作過去當殺手的時間段的話，的確說得通。而且就是在織田作收手了之後沒多久，漆黑之翼也幾乎是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導致了現在的情況呢？
「所以到底是什麼事情？居然會讓你尊敬……」阪口安吾的語氣都帶著點吃驚。
「嗯……這個倒是其次了。」太宰治露出了深思的表情，「我現在好奇的是……織田作和那位小姐私底下是怎麼相處的呢？」
一個中二病和一個完全不會吐槽的……這是什麼讓安吾發瘋的組合啊。
而阪口安吾……阪口安吾其實也並非完全不認識剛剛拉走織田作的人。
壺井紀玖江，外號「漆黑之翼」，曾經在四年前幫異能特務科的人秘密做事換取了通行證離開橫濱，前往博多定居。
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而且……看起來和織田作也有關系？
雖然他也知道織田作的過去也不一般，但是算年紀的話豈不是……哎？青梅竹馬嗎？還是初戀？總覺得槽點很多但是一時半會兒居然不知道從何吐槽起了啊1
【六】
阪口安吾會不會發瘋還是個未知數，另一頭，終於和自己的戀人見面了的壺井紀玖江在拉人出來之後，這才長吁了一口氣，膩在對方懷中，還有些委屈巴巴的：「我還擔心會見到一個完全不認識我的小織，還擔心了好久呢。然後想著如果你完全不認識我的話會不會導致我們打起來……」
「不會的。」織田作之助說道。
是真的不會，這個世界的自己目前的狀況來看不會隨便出手，應該就是會一臉真誠地告訴對方應該找錯人了甚至會好心地祝福對方早點找到自己想找的人罷了。
「也是，我見到你發現你不認識的話就趕緊走了。」壺井紀玖江的情緒很快就緩過來了，因為見到了戀人也開心了起來，然後她就開始關注起了其他的事情來，抬手摸了摸對方的下巴，一臉不悅道，「胡茬太扎人了，剃掉。」
織田作之助本人是不留的，因為壺井紀玖江覺得太扎了。但是這個身體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的，他覺得自己應該還沒有權利去處置，所以遲疑了一下開口了：「這個世界的我想留著吧……」
「……啊，也是哦。」壺井紀玖江也反應過來，接著也注意到了兩個世界的人的區別——她本人倒是沒太大變化了，除了自己留著長發而這個世界的自己是短發，穿衣風格和搭配都沒太大區別的，畢竟她的口味是差不多的。
倒是織田作之助本人的區別就會大一些了。
「所以事實證明，小織沒了我就不行啊。」壺井紀玖江雙手叉腰，理直氣壯道，語氣還有些隱隱的得意。
織田作之助目光專注地看著她，嗯了一聲。
這一態度反而讓壺井紀玖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子，然後想起了另一個問題：「啊……等一下，這樣子的話，這個世界的我和這個世界的小織此時應該在我們的世界醒來？他們……都不認識吧？」
兩人齊刷刷陷入沉默，幾乎都能想像到那個世界會是怎樣混亂的場面——無論是哪個人，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和另一個陌生人以十分親密的姿勢睡在一起，肯定第一反應都不是艷遇而是警惕心MAX吧。
「絕對會打起來吧。」壺井紀玖江一臉凝重。
「嗯，會打起來。」織田作之助予以肯定。
「而且因為先打起來了，肯定不會先注意到家裡的擺設，也不會先發現真相，到時候家裡的東西肯定也會被損壞，我新買了不久新布置不久的家具們……」壺井紀玖江一想到後續，就心疼起來，然後她就臉色一板，拉著對方的手態度強硬地拖著人走，「反正他們肯定會毀了我們的家，那我們也沒必要這麼顧忌他們的想法！走！首先去把你胡茬剃干淨！」
織田作之助：「……嗯。」
她看起來有點生氣，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反駁了。
至於另一個世界麼……的確最了解自己的人還是自己，的確打了一場，還驚動了隔壁的鄰居，工藤新一急匆匆地過來圍觀了，看著兩個分明態度生硬看起來互相警惕、看起來跟打過一架似的但還在硬裝親密的人，目露震驚——什麼史密斯夫婦？！
第51章 IF小情侶穿越原作B 原作織和原博多紀……
【一】therefore I am
當你一覺醒來發現身為單身狗的自己和人在同一張床上醒來, 並且姿勢十分親密，你會怎麼辦？——無論是壺井紀玖江還是織田作，之前都會認為這種是看起來是白日做夢的假設題, 也完全沒有想過自己真的會遇上這種時候。
而兩人, 也各自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壺井紀玖江的選擇是在呆愣之後立馬抽身然後跳起來攻擊，而織田作的回答是應付對方的攻擊。
一個主動進攻並且攻勢凜冽暗含殺機, 一個消極應對但是每一個殺機都被看似凶險的方式躲過去了。
幾個來回之後, 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一開始因為懵逼然後條件反射先攻擊人的壺井紀玖江這個時候腦子也冷靜了下來——這是誰？什麼敵襲？自己已經離開橫濱了, 異能者照理來說概率應該不高……幻術？
織田作也在那裡深思——這是誰的惡作劇嗎？可是為什麼做這種惡作劇……
就在兩個人都對彼此心懷警惕、暗中對峙的時候，門鈴響了。
門口還響起一個少年帶著點焦急情緒的喊聲：「織田先生！壺井小姐！你們沒事吧？！」
房間內的兩個人皆是一愣。
壺井紀玖江眼中的敵意散去了不少, 但是警戒依舊，試探性地喊了一聲：「你叫織田？」
織田作一頷首：「你就是壺井吧。」
「……嗯。」壺井紀玖江緩緩收起自己那准備著隨時攻擊的姿勢, 率先做了定奪, 「雖然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之, 先把來人給應付一下，再分析眼前的情況吧。」
織田作點頭，並沒有對此提出異議。
——這就是工藤新一跑過來之前所發生的事情。
也是因為如此，來開門的時候，兩個人剛剛打過架這點一目了然，最重要的是看起來別說以前那種無聲無息的黏糊勁兒了，簡直就是貌合神離。甚至還帶著隱隱的敵對和忌憚情緒。
工藤新一的觀察力本來就強，發現了這點之後，任憑他腦洞再大也不可能猜到是平行世界的人穿越的事情，還以為這兩人吵架了, 而且就吵架的原因猜測了一堆，覺得最可能的就是像是電影《史密斯夫婦》一樣兩人忽然發現自己立場敵對所以打起來了——畢竟他一直都覺得這兩人身份不一般。
當然，這些都是沒有證據定論的猜測, 他唯一確定的就是這似乎不是自己可以參與的範圍了，所以找了個借口就溜掉了——既然不是案件而這兩人勢均力敵的打起來也不會有什麼事，他當然不想摻和了。
不過也多虧他這麼一打岔，原本還在打架的兩個人總算是消停了……或者說壺井紀玖江總算是消停了。
兩個人都也不是笨人，先不說織田作，壺井紀玖江現在自己都是在博多的一家偵探事務所工作，冷靜下來自然也發現了各種不對勁和違和之處，要得出「這是平行世界」的結論來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畢竟最有利的證據是她本人是短發，不可能在一夜之間直接變成了長發。
織田作那邊也是差不多的情況。而且……
兩人雖然誰都沒有說，看著玄關處的照片牆上幾乎是從少年時期到成年時期的情侶雙人照，齊刷刷陷入沉默。
這也太明顯了吧！——兩人一致在內心想著。
【二】my future
當然，照片上除了兩個人從年少時期開始的親密照片之外，自然還有其他人的。
只是除了兩個人都不認識的人之外，他們第一反應關注到的是自己的熟人。
啊……這不是那個欠我五百萬然後拿車抵債的港口Mafia的小鬼嗎？原來這個世界的我那麼早就去要債了啊……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我要了多少利息呢……——壺井紀玖江認真想著。
啊，是太宰啊……這個世界也認識了嗎？但是還是那種相見的方式嗎……總覺得是這個女孩子的話，在見到了那麼可疑的人的時候，會直接殺人滅口才對啊……——織田作也陷入了深思。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看起來是我們兩個同時到了平行世界呢，一般來說的話，我們應該來自同個世界吧。」壺井紀玖江率先打破了沉默，依舊帶著點緊繃的感覺，盯著眼前的紅發青年緩緩開口道，「我是壺井紀玖江，以前住在橫濱，現在在博多的一家偵探事務所打工……如果不介意的話，你也說說你的情況吧。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起碼要先搞清楚現在的狀況。」
「嗯。」織田作一頷首，「我是織田作之助。現在是港口Mafia的底層人員。」
「什麼時候港口Mafia的底層人員有這樣子的身手了？我沒退步那麼多，港口Mafia也不可能在我離開的這兩年就瞬間膨脹那麼多吧？」壺井紀玖江吐槽道，還不滿地嘀咕了一句，「不肯說實話就算了，我又不是不會自己查……你等著吧，既然是平行世界，這個世界的你又不會對這個世界的我設防，要找出證據來是很容易的事情。」
「我說的是實話。」織田作誠實地回答了這麼一句。
他的確沒說謊，現在的他的確是港口Mafia的底層人員。至於他的身手麼……畢竟對方也沒有問他過去的身份啊。
就短短的接觸時間，織田作對於眼前這個少女大概有了個判斷——警惕心很高，性格有點一驚一乍，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是個不會隱藏自己情緒的女孩子。但是從對方最開始針對自己的手法來看，她手中的性命應該也不在少數，而且都是見血量比較大的殺人手法。
這樣子的背景，卻有著那樣子干淨清澈的眼神，還真是矛盾的一個人呢。
兩人想要查探這個世界「自己」的過去並不難，畢竟這邊的「證據」很多，甚至有些過多了。
壺井紀玖江首先查看的是大環境。
這裡是米花她並不意外，畢竟當時就是米花和博多兩個城市選，因為想要離過去遠一點，她直接就選擇了更遠的博多。這邊的自己選擇米花可能是因為在橫濱有相熟的好友所以選擇近一點的地方吧？看照片牆就知道了。
這套房子看起來新裝修好不久，還沒有徹底布置好，但是看得出來所有的裝飾風格都是自己的喜好。
壺井紀玖江十分滿意——看起來這個家是她說了算的！
在看完大環境之後，她就去檢查自己的私人用品企圖找到蛛絲馬跡了。當然，因為她並沒有什麼寫日記的習慣，自然是除了發現這邊自己的情感生活很充實之外，沒有什麼特殊的發現。
她溜達了一圈就跑去悄咪咪看織田作那邊的情況了。
和她不一樣，織田作首先從他自己的私人用品找起——畢竟這個房間一看就知道這個家肯定不是他說了算。
打開衣櫃就更加能確認這個想法了，並且同時還會產生那麼一絲絲小小的感慨——這就是有女朋友的人嗎？
而這個感慨，在他翻出了自己的小說手稿的時候，逐漸變成了困惑——唔……這就是有女朋友的人嗎？
【三】everything I wanted
「什麼？難道你有寫日記的習慣嗎？」在那邊無所事事晃悠的壺井紀玖江一下子衝過來，正要湊上前去看的時候腳步一頓，還是很有禮貌地說道，「不過這是你的隱私，怎麼著也需要你的同意才能看……」
「沒事，這是我寫的小說。」
「哎？你還寫小說啊？是小說家嗎？」壺井紀玖江得知不是日記之後，立馬湊過來看，「寫了什麼？上面有什麼內容提示嗎？」
「不是小說家，只是自己隨便寫寫而已。」織田作說著，倒是也不介意和對方分享一起看。
老實說這種感覺還挺新奇的，他自己也寫小說，但是還沒有給人看過裡面的內容。而現在不僅和一個剛認識不到半天的女孩子一起看，還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寫的……
兩個人都默不作聲地翻看著，期間只有紙張的聲音。
織田作的心態逐漸從困惑變成了迷茫——唔……這就是他尋找的答案嗎？怎麼感覺好像不太對？
倒是壺井紀玖江因為對織田作一無所知，看這個小說反而沒有他本人來得震撼，在那邊還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嘰嘰喳喳地評論著：「看不出來啊，原來你寫東西那麼純愛啊！」
織田作冷靜地做著自我切割：「是他。」
「但是你們過去的經歷應該是差不多的吧？」壺井紀玖江干脆直接拿過小說到自己手裡來翻看前面的章節，語氣裡滿是好奇，「這個主角和他的女友相處是參考了自身的經歷吧，不然是寫不出那麼細節的部分，不過主角是殺手的設置……」
壺井紀玖江本來是在想怎麼帶入的是自己的身份，但是很快她就反應過來——這不是自己的身份！就是主角的自我映射的一部分！
等一下……殺手身份……小時候和自己相識……姓織田……紅發……
所有的線索串在了一起，壺井紀玖江只覺得腦中靈光一閃，一下子得出了答案。
「啊啊啊——！原來就是你小子啊——！」壺井紀玖江憤怒地撲過去直接進行了一個鎖喉的動作。
因為對方並不是懷抱著殺心，也是因為正處於自己的思考中有點走神，織田作並沒有避開，直接被對方攻擊了個正著。
在對方憤怒的控訴聲中，他並沒有對於對方身份的猜測或者記憶，只是抬手抓住了對方那縮緊的手腕，在那隱隱的窒息感中尋找一絲呼吸的空氣，並且冷靜地思考著——這個人果然和小說裡寫的一樣，沒有什麼邊界感啊。
【四】hotline
在壺井紀玖江後續帶著明顯私人恩怨的指控下，織田作才恍然知道對方是誰——曾經的同行啊。
這麼一來，他也一下子明白過來了，這個世界的自己是怎麼和對方在年少的時候就認識的。
壺井紀玖江在泄憤完也知道這件事不能怪當事人，只是在得知對方的理由之後，她露出了震驚的表情，顯然是不理解的：「所以……你突然間銷聲匿跡金盆洗手，是因為想要去寫純愛小說？」
「不，雖然我的確想寫小說，但是不是這一種。」織田作冷靜地反駁著，「我和他不一樣，也不怎麼理解他。」
而壺井紀玖江不知道怎麼理解的，思考了半晌後，露出了狐疑的表情：「怎麼了？覺得我配不上這個世界的你嗎？」
……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織田作思考了一會兒，無果，也沒有問，而是在沉默半晌後，真誠地評價道：「壺井小姐的話很多。」
這下子壺井紀玖江可以確認這不是什麼好話了，表情變得更加不滿起來：「干什麼？覺得我吵嗎？我還沒有嫌棄你話太少呢！」
「不，我是覺得和壺井小姐在一起生活一定很快樂吧。」織田作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是真心實意的。
感覺對方是個快樂的人，還是個很有情緒感染力的人。
壺井紀玖江聞言表情訝異了一瞬，緊接著露出了帶著點自滿的表情，輕哼一聲：「哼，誇獎我也沒有什麼好處的哦！」
嗯……還是一個簡單的人。——織田作在內心做著補充。
看得出來她現在的生活處境一定也很簡單，而且周圍的人都很喜歡她。
兩人在商量了一番之後，覺得這件事應該是和他們兩個關系不大，而是和這個世界的這對情侶有關。所以比起他們去解決事情，可能更需要等待。
無論是等待那個世界也許清楚狀況的兩人解決問題，還是等這個世界造成狀況的人上門來、然後他們解決問題。
壺井紀玖江的話的確很多。如果是完全不熟的人、或者是脾氣不好的人，可能她就不說了，但是眼前這個也算是自己的舊識——雖然以前沒有見過面。所以她的話匣子就此打開。
織田作倒也沒有覺得吵，只是時不時地在對方問自己在聽嗎的時候應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過於陌生的環境讓他稍微有些不適應，他覺得煙癮有些犯了，下意識地掏口袋的時候才反應過來——這個世界的自己很可能不抽煙。
他起身去了一趟便利店，壺井紀玖江也因為覺得無聊跟上准備出去轉轉，在便利店買了本《JUMP》看了起來，並且還看得相當激動：「憑什麼！憑什麼這個世界的《全職獵人》就還在連載沒有休刊！」
真的是情緒飽滿的類型呢……怎麼說，還會有點羨慕。——織田作看了她一眼，站在邊上，詢問對方是否介意之後，點燃了嘴上叼著的煙。
然後，他就被嗆到連連咳嗽。
「你不會抽煙還抽什麼？」壺井紀玖江一臉驚奇地看著他，「因為這個情況而郁悶地新學抽煙嗎？不至於吧？」
「我會。」織田作說完這句話之後又抑制不住咳嗽了幾聲，補充道，「他不會。」
對於這點，壺井紀玖江沒有意外，反而是翹起嘴角，語氣也帶著點小得意：「那是肯定的，因為我討厭煙味，是不允許我的戀人抽煙的，這是原則！」
織田作掐滅手中的煙，偏頭看她：「原則？」
「我的戀人當然要把我放第一位了！這點小事當然要順著我的心意吧？」壺井紀玖江說著，想了想，補充道，「而且就算不是戀人，我的家人也不可以在家裡抽煙的。」
兩個人就這麼隔著一人的距離，並排站著閑聊著。
織田作也順著對方的話問下去：「是在博多的家人嗎？」
「嗯，我去博多後認識的家人。抽煙的那個是把我撿回去的……呃，不知道該不該說是好人呢，反正算是個守序正義的人吧。他煙癮犯了的時候還會躲起來偷偷抽，然後被我和我的另一個家人逮住，我們還商量著偷襲，趁其不備衝進去用水槍滋他。」說起自己的生活，壺井紀玖江還露出了些許笑容來，大概是因為得知兩人之前算是同行，現在也都洗手不干了，她還好奇地詢問對方的處境，「織田你現在呢？有其他的家人嗎？」
織田作想了想，回道：「唔……有五個孩子。」
「……」壺井紀玖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
「我在兩年前收養的。」
「呼……嚇我一跳……」
【五】what was I made for
在突然回到自己世界的時候，因為距離一下子靠得很近，兩個人在最初都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愣了一會兒才倏地拉開距離。
壺井紀玖江的眼神犀利起來：「這兩個家伙……應該沒有用我們的身體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沒有吧。」織田作說著，語氣也變得有些不確定。
畢竟這件事裡不可控因素挺多的，也無法預料。
「算了，反正能平安回來就好了……不過還真的如我所料，這家伙會跑來橫濱啊。」壺井紀玖江感慨著，然後露出了安心的表情，「這樣子一來，她的機票錢和我剛剛打架時一不小心破壞的東西就可以抵消了吧。」
有這種抵消方法嗎……織田作有些不確定，但是看對方說得信誓旦旦的樣子，想必最了解自己的就是自己，她們是對的吧。
壺井紀玖江說完之後，看向他，剛剛張口，表情變得稍微有些遲疑，又閉上了嘴，神色有些糾結。
織田作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她。
就在這寂靜的時刻，對方身上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她直接掏出電話來接起來：「喂？是馬場呀……沒事啦！不是什麼大事才回橫濱的！就一點小事……我打招呼了啊！我打招呼了吧……發line消息也是打招呼……嗯？什麼回頭看？」
壺井紀玖江語氣納悶，一扭頭，就看到有兩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遠處，朝著自己招手。
她愣了一下，皺著眉頭，臉上卻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搞什麼啊……又沒有遇上什麼，這麼擔心干嘛啊。分明有個還打不過我……」
織田作也順著對方的視線看過去，問道：「是家人嗎？」
「嗯！」壺井紀玖江臉上掛起笑容，看向他，目光也是溫和的，「躲在那邊暗中觀察的是你的家人嗎？」
「唔……是朋友。」
「他們藏匿技術不太行。」
「嗯。」
「那……」壺井紀玖江往著等自己的人的方向邁出了一步，扭頭看他，「再見了？」
「嗯。」織田作一頷首，「再見。」
黑發女子笑起來，朝他揮揮手，然後扭頭快步跑向另一邊的方向，跑在中途還張開雙臂，直接撲過去。那兩人同時伸手接住她。而她則是走到了兩人中間，雙臂一邊一個挽住人的胳膊，還有嬉笑聲傳來。
織田作收回了目光，看向另一處，用認真的語氣問道：「太宰，安吾，你們在那邊干什麼？」
躲著的兩人這才冒頭。
「織田作先生……」阪口安吾的語氣充滿震驚，一臉的不可置信，「那是你的前女友嗎……」
「不算吧。」
「那會是什麼關系啊！甚至就只是對方過來見個面你就願意把太宰抱怨了那麼久都一直不肯動的胡茬都剃干淨了！還換了衣服！等等……你是不是還做了新的發型！？」
「唔……」織田作摸了摸光滑的下巴，陷入沉思——看起來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是一點話語權都沒有啊……或者說完全沒打算爭取一點話語權啊。
【五】six feet under
怎麼描述壺井紀玖江麼……不論是那個世界的自己筆下的形像，還是這短短的一天他所接觸到的，其實沒有太大的變化。
是一個很矛盾的女孩子。
疑心有時候有些重甚至想太多、但是又似乎有點自來熟相處起來也沒有什麼邊界感，警惕心忽高忽低的。
明明是自己以前的同行，行事間還隱約殘留著過往的習慣，卻不會被過去束縛住，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笑起來的時候也毫無陰霾。
是一個熱愛生活的女孩子，雖然有很任性甚至可以說是霸道的地方，但是應該很多人都不會在意甚至覺得可愛，應該是很受歡迎的類型吧。
所以很討人喜歡也很容易吸引周邊的人，能在任何地方都活得很好。
當然，這些內容都不能對眼前的兩位好友說。
所以，在被問及的時候，織田作只是想了想，說了他覺得可以說的一點：「嗯……她是一個，話很多的女孩子。」
太宰治：「……」
阪口安吾：「……」
嗯，這個人被甩真的一點都不冤呢。
而織田作見到兩人的表情，很難得地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淺淺的、轉瞬即逝的笑容。他抬手喝下了手中的蒸餾酒，烈酒給與喉嚨的刺激感占據最上風，衝淡了其他的情緒殘留。
雖然說了再見，但織田作並不覺得會再度跟對方見面。
他知道壺井紀玖江在乎的人都在博多，如果不是有必要的話，她不會再來橫濱。而且即使來了，兩人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這只是很偶然的，兩人有了一個機會窺探到了平行世界的自己。在這之後依舊是各自過自己的生活。
所以，在那件將他過往的生活和努力的意義全部都推翻了的事情發生之後，在他下定決心去復仇的時候，他沒想到還能在最後的時間裡再度看到她。
「我只是剛好路過。」
「嗯。」
「可能因為你朋友誤會了，所以我被通知了最近發生的事情……你……你知道你去了之後會如何吧？」
「嗯。」
「不要什麼回答都說嗯啊！沒有別的台詞了嗎？」
「你想聽什麼？」
「……算了，我也沒資格要求你非說我想聽的話吧？」
「嗯。」
「……我現在有點生氣了。」
「抱歉。」
「倒是不用道歉啦……我真的只是普通路過而已。」
他的異能雖然只能看到五秒多的未來，但是對於接下來他的未來，他已經能預見到最後的結局了。
只是因為意料之外的人的出現，織田作在這個時候，突兀地想起了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寫的小說。
很平淡的內容，很微不足道的細節，卻讓人記憶深刻。
當時的他看的時候沒有多少感覺，這個時候卻突然明白了那本小說真正傳達的內容。
——【人類是為了拯救自己而活的。】
那個世界的他，得出的答案就是壺井紀玖江。那是他對於未來所期待的一切，也是他活著的意義本身。
只是，那是那個世界的「小織」的答案，不是這個世界的「織田作」的。
他覺得喉嚨有些癢，很想在最後的時刻裡抽一根煙。
但是在拿出煙的時候，看到了對方條件反射似的皺起眉頭，忽然間又覺得喉嚨沒有那麼癢了。
織田作將手中的煙放回了煙盒，連著火柴盒一起扔給了站在那邊的黑發女子。
對方有些發愣，下意識地接住，看了看手中的東西，還有些怔怔的，用一種不明的目光看向他，開口道：「現在才開始戒煙的話，太遲了吧。」
「嗯。」他應了一聲，重復道，「是有點遲了。」
沒有主語，也不知道是在說戒煙這件事還是說他自己。
他輕笑了一聲，沒有再說多余的話，相觸的目光即是最後的道別。
接著，轉身離去，沒有回頭。
第52章 合綜藝：跟去你家可以嗎 小情侶的場合……
【一】
《跟去你家可以嗎》是一款東京電視台的真人秀節目, 專門采訪那些趕不上末班車回家的陌生人，然後用支付打車費的方式來換取跟隨對方到家訪問的機會。
這一天晚上，他們也是如此, 在詢問了幾個接連被拒絕之後, 在電車站附近終於采訪到了一個可以商量的了。
「不好意思，我們是東京電視台, 請問可以采訪你嗎？」主持人拿著話筒問道。
被攔下來的紅發青年愣了一下：「啊……可以，要問什麼？」
「請問你剛剛在做什麼？」
紅發青年提了一下手裡的袋子示意：「我妻子忽然想喝菠蘿口味的氣泡水，我出來買。」
「原來如此……請問，我們支付你回家的打車費用，請問跟去你家可以嗎？」
紅發青年目露恍然：「啊……是你們啊。」
「請問你看過我們節目嗎？」
「嗯，陪我妻子看過。」紅發青年一點頭, 然後拿出了手機，「抱歉，我要先問問我妻子是否可以。」
嗯，看得出來。——節目組所有人齊刷刷地點頭，一致在內心想著。
這才采訪了幾個問題啊，就已經提到了好幾次自己的妻子了。
不過比較幸運的是, 這一次通過了這位不知名紅發青年……的妻子的首肯, 他們總算可以過去了。
【二】
在上了計程車之後, 通過了初步的身份確認采訪，節目組才發現今天采訪到了一條大魚……啊不是，采訪到了好素材。
因為這是最近還小有名氣的新人小說家織田作之助, 筆名織田作。
而問及為什麼取這個筆名, 他也回答地很坦然：「因為當時編輯說排版設計上用原名不是很好看，我妻子就建議用我的一個朋友喊我的外號了，剛好長度合適。」
妻子X4。
這位妻子出現的頻率也太高了吧！
主持人在內心吐槽著, 當然也知道這是一個節目爆點，自然就這麼問了：「織田作先生您經常提到自己的妻子呢……」
紅發青年聞言，居然還露出了有些意外的表情，似乎是自己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點，還有些茫然：「有嗎？」
……有啊！你總共說的話加上自我介紹也不到十句，「我妻子」這個代稱就出現了四次啊。
「抱歉，我會注意的。」
「不不不，這不是什麼需要道歉的事情，也不用注意！」
「這樣子的話……我直接喊紀玖江，可以吧？」
……這不是沒有區別嗎？！——總感覺自己被強行塞了一把狗糧，差點噎住的主持人露出了一個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容：「可以，當然可以了。」
主持人跟著織田作之助來到了家，在看到家門口的時候還驚嘆了一句：「很不錯的地段和房子啊……一定很貴吧？」
「不，沒有。」織田作之助搖搖頭，語氣淡定，「因為這個是凶宅。」
主持人：「……」啊，也對，這裡畢竟是米花嘛。
而伴隨著門鈴按響了，門被打開，一個黑發女子走了出來，臉上洋溢著笑容：「小織你回來了！啊，這就是節目組的人吧？歡迎呀。」
來開門的黑發女子留著尾端稍微有些自然弧度的黑色長發、披散在肩上，身上穿著是比較休閑的居家服，看起來明明應該是溫柔款的，但是對方的五官和眉眼又是精致張揚的，一雙金眸自帶幾分凌冽感，看向人的時候還會給人一種宛若自己是被盯上的獵物的錯覺。
但是那也只是一瞬，她只是十分自然地張開雙臂，在紅發青年上去抱住她的時候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一手順手接過了對方手中拿著的購物袋，轉身往家裡走去，另一手也沒有空著，拉住了對方的手牽著人往家裡走。
「請進，我給大家泡了茶哦。」
「好的，多謝！」
主持人和攝影師都趕緊跟進去，並且內心都有了預感——這大概會是一期狗糧專輯吧！
算了，也應該明白的，畢竟……新人小說家織田作那獲得新人小說賞的處女作《夫婦善哉》就是以自己的夫妻日常生活為原型的啊！
【三】
節目組的人的想法是沒有錯的，因為進去之後，就看著織田作之助去拿了杯子、取冰塊、倒剛買回來的氣泡水遞給自己的妻子。而黑發女子則是在接過氣泡水之後就靠在他懷裡，單手攬著他的腰，頭靠在他肩膀上，臉上帶著笑，和他低聲說著悄悄話，像是提到了什麼有趣的話題，笑容間或擴大了一些。
而紅發青年則是低著頭聽著，時不時應一聲，目光專注地看著她。
這個氣氛，讓主持人和攝影師都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站在這裡就是一種打擾。可是他們還是有職業精神在的，所以明知道是破壞氣氛的電燈泡，還是硬著頭皮上前繼續做采訪。
主持上前發問：「兩位感情很好啊……請問是結婚幾年了呢？」
回答的是紀玖江：「2年。不過我們已經認識快11年了。」
「哎——是青梅竹馬嗎？」
「嗯……算是吧。」紀玖江說著還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紅發青年，指著對方道，「還是在我小時候把這家伙撿回家的。」
織田作之助喝了一口自己剛剛倒的威士忌，冷靜道：「還是紀玖江不願意的情況下。」
「……真的嗎？我都沒介意這點了，你還抓著這點不放？」紀玖江嘴角抽了抽，回過頭來看節目組，毫不客氣道，「別理他！」
……看起來過去有點故事啊！——主持人在內心感慨著，倒是也明白這種時候不能刨根問底，他們節目和其他的八卦節目不一樣，於是繼續問道：「剛剛在玄關處看到了有很多照片……其中有你們小時候的照片嗎？」
「有啊！」提到這個，紀玖江的興致也變得高了起來，站起來興衝衝道，「我帶你們去！啊，不過到時候節目播出的時候照片要打碼哦。」
【四】
玄關處的有一片照片牆，上面是夫妻倆的照片和其他的親朋好友一起的照片。
紀玖江正在那裡興致勃勃地給節目組的人做介紹。
「這張是我們十年前的照片……那個時候的小織很可愛對吧？臉還有點嬰兒肥呢。我可喜歡了！還偷偷捏過！這家伙當時可小氣了，還不給我捏。」
「因為那個時候的紀玖江把我當小孩子。」
「你那個時候就是小孩子啊！別忘了你還比我小幾個月！」
「啊……兩位竟然是年下嗎？」主持人有些意外。
「是啊，現在看不出來對不對？這家伙竄高太快了。如果沒有我照看著絕對是不會好好打理自己看上去顯老的類型！」紀玖江吐槽著，繼續介紹著照片，「這是我們交往了的照片，這是結婚後……」
「後面就有一起合照的了呢……這位是織田作先生的弟弟嗎？」
「不，那是我的弟弟，不過沒有血緣關系，也是我撿來的。」
「原來如此……那這位才是紀玖江小姐的親弟弟？」
「不，那也沒有血緣關系，也不是我弟弟，是……呃，是自己上門非要當弟弟的。」
「呃……那這兩位，也是……？」
「哦，那兩個還是我的撿的。白的那只是我主動撿的，黑中帶點白的那只是我被動撿的。」
主持人沉默了，按捺不住內心的震驚——這到底撿了多少啊？！而且為什麼都是撿的啊？！
紀玖江也意識到自己可能撿的有點多，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是撿的有點多……但是都是有原因的嘛。」
一旁的織田作之助語氣平靜：「嗯，我是紀玖江唯一不願意撿的。」
「……你又來啊！在這點上到底要吃醋多久啊？我總不可能回到過去再去主動撿你一次吧？而且就你不一樣，不是證明你是特殊的了嗎？」紀玖江強詞奪理著，然後扭頭看主持人，一臉堅定，「別理他，剛剛那段掐掉別播。」
主持人：「……」可是剛剛那才是爆點不是嗎！
不過關於這些「弟弟們」的關系，該澄清的紀玖江覺得自己還是要澄清一下，畢竟不說的話感覺好像自己在撿後宮似的。天地良心，就算這真的是她的魚塘，那也和其他人的魚塘不一樣——她這是真的只是抓來等待養肥了宰啊！別人的魚塘是釣魚，她是放養當錦鯉就等著看有多少收益。
「其實真的不一樣啦。那個赭發的，是我從孤兒堆裡撿的，後面是我認識的一個長輩收養了。雖然脾氣看起來不太好但實際上是最懂事的那個。那個黑發的……呃，他很特殊，先pass吧。那兩個最小的，是孤兒院裡的，算是我救助過的孩子？也挺懂事的，會來幫我看店。」
紀玖江一個一個數過來，讓主持人聽得一愣一愣的——怎麼感覺不像是弟弟，像是兒子似的？
而撇開這復雜的家庭成員的關系，自然還是有其他的重點的——那就是兩人的情感生活。
主持人好奇地問道：「兩位看起來感情很好……會有鬧矛盾的時候嗎？」
紀玖江：「當然會有啦……自己和自己都有無法和解的時候，更不用說是不同的人了。不過我們吵架不會持續很久啦。我如果生氣了他一定會來哄我，他生氣我也會哄他的。」
織田作之助：「嗯。」
主持人頷首：「這樣子啊……會有哄不好的時候嗎？」
「我們之間是沒有的啦，至少是交往之後沒有的。」紀玖江仰起頭，眯著眼追憶，「倒是有讓別人生氣哄不好的時候……」
主持人立馬好奇了：「哎？什麼情況？」
「就是……有陣子不是有個【每天回家都看到老婆在裝死】的梗嘛，我覺得很有意思，然後裝了一下……把小織嚇到了，那天的小織是真的很可怕……不過重點不是這個。然後我想著不能讓這件事變成之後他要挾我的理由，就堅持要求他也這麼干，就當時陪我玩。他拗不過我，答應了。」紀玖江說著，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然後那天剛好是我們朋友來找我們玩……結果在我被嚇到之前，我們的朋友被嚇到了……一個還好，只是普通的慌神，另一個我們以為沒心沒肺的家伙居然被我們嚇哭了，把我們其他人都嚇到了……總之，自從那件事過去已經有一個月了，他還是不肯和我們說話。」
紀玖江說完之後，沉默了半晌，扭頭看紅發青年，用譴責語氣道：「你的錯。」
織田作之助看向他，什麼都沒說，目光靜靜的。
「……好啦，我也有錯。」紀玖江悻悻地收回目光，幾秒之後，又扭頭伸手掐了人一把，不滿道，「但是你占75%的錯。」
織田作之助：「嗯。」
主持人：「……」怎麼辦？又感覺自己被隱形了！
「怎麼回事……是有人來了嗎？」一個稚嫩的、帶著幾分困惑的聲音響起，然後伴隨著不穩的腳步聲，一個黑發正太從樓上下來，穿著睡衣，睡眼惺忪的，還帶著哈欠，「啊，是什麼綜藝節目組嗎……」
主持人看著這個不過七歲的黑發藍眼的小正太，目露驚訝：「原來織田作先生和紀玖江小姐已經有孩子了啊！」
原本還眯著眼的的小正太立馬驚醒了，瞪大了眼睛：「才不是！！！」
【五】後記
等節目組離開後——————
「開什麼玩笑啊？我和你們哪裡像了？」江戶川柯南半睜眼道。
壺井紀玖江：「發色。」
織田作之助：「瞳色。」
江戶川柯南：「……」好吧，甚至連自身過於恩愛總是無視其他人這點也和自己的親身父母對上了呢。
沒錯，江戶川柯南現在是借住在自己的鄰居家，自從那天在毛利蘭面前取了假名之後，就變成了借住在壺井家的孩子——沒錯，是壺井家。
因為壺井紀玖江說過這個家要自己說了算，而且現在女性入籍也可以保留自己的姓氏了——不然高低得織田作之助改姓。江戶川柯南覺得很可能會變成那樣子的。
「不過……小新一你這情況是有點難辦啊。」壺井紀玖江露出了為難的表情，「要找到給你喂藥的那個人倒是簡單，而且不是我吹，米花這邊的哪怕是來一個組織的殺手我和小織都能幫你解決……但是還需要考慮到解藥的問題和善後的問題，那就比較麻煩了啊。」
……不要那麼輕描淡寫地說出信息量那麼大的話來啊！都不打算在我面前掩飾過去了嗎！——江戶川柯南腹誹著。
「新一你有想法了嗎？」織田作之助問道。
「嗯，我決定查探那個組織。」江戶川柯南說著，思考了一下，問道，「紀玖江姐姐，能借用一下你的名號開一家偵探事務所嗎？」
第53章 織田作視角：日常和和小後續 完……
【一】
織田作之助覺得自己人生很簡單, 一眼就能看透，分為看到那本小說前，和看到那本小說後。
而在看到那本小說後, 又分為遇到壺井紀玖江前，和遇到壺井紀玖江後。
而且很恰好的, 這兩個節點挨得很近。
或者說，正因為這兩個節點挨得近, 他們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吧。
「如果當初我遇到小織的時候, 小織還沒看到那本小說，沒打算金盆洗手的話，會是怎樣的情況呢？」一日，壺井紀玖江忽然提出來了, 面上也是很認真的思考。
織田作之助愣了一下, 也認真地順著對方的假設想了想。
如果在那之前的話……
「如果小織接了要殺我的任務的話, 我們肯定會對上的吧？當然我沒那麼容易被殺的，雖然沒辦法反殺你但是要逃走還是容易的……」壺井紀玖江思考結束後，長嘆了一口氣, 然後興致勃勃地問身旁的人, 「小織你覺得呢？你會因為對我一見鐘情而不下手嗎？」
「這種概率很低吧。」織田作之助完全沒有說話，很實誠地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不過紀玖江的話，要殺起來的確也很難，所以很可能最後會因為你殺了我的雇主而終止這個任務。」
「……先不說後面這個，你那個概率很低是什麼意思？我不配讓你一見鐘情嗎！」
「不是。只是……那個時候的我，應該不會有那種多余的情感。」
「你怎麼那麼肯定呢！」紀玖江叫囂著，一雙透亮的金眸都染上了幾分不滿的情緒，「多余的情感這種東西不都是突然萌生的嗎！就跟御劍O侍一樣！」
「嗯……還是很困難吧。」
「……可惡！你都不知道哄我一下嗎！」
「可是紀玖江也不是會因為安慰性質的謊言而開心的人吧。」
「……我感覺你這家伙是不是故意要惹我生氣的？到了嗎？我們終於到了世人常說的七年之癢的時間了嗎？」
「我們交往的時間超過了七年了吧？」
「比喻啦！」
說完這一大通之後, 之前還惡狠狠掐人泄憤的壺井紀玖江氣呼呼地收回手，站起來去打開冰箱，拿出一根雪糕忿忿地咬了一口。
織田作之助看著對方的動作，視線集中在她身上沒有挪開過，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嘴角向上勾了勾。
而壺井紀玖江則是一邊咬著雪糕一邊又過來在他邊上坐下，似乎是已經氣消了，說起另一件事：「說起來……今天晚上應該就是之前采訪我們的片段了吧？《跟去你家可以嗎》那個節目……這樣子一來的話，太宰哭的事情豈不是要上電視眾人皆知了？小中也應該會很高興吧……雖然那個時候他也被嚇到了。」
織田作之助想了想當時的場景，覺得比起被嚇到了，中也那態度更像是「不是吧？裝的吧？真哭了？」三連。不過中也看到節目會高興倒是應該是真的。
雖然中原中也自己沒說，但是織田作之助之前就有察覺，對方對壺井紀玖江有一定程度的、他自己可能都沒意識到的依賴心在。
尤其是之前一次不知道是因為中了異能還是別的，對方表現怪異，忽然非要量身高，然後量完之後看著紀玖江的目光很復雜，還低聲下氣地說謝謝……唔，總感覺那個時候的中也萌生了什麼多余的情感。
雖然紀玖江在滿頭問號之後認為那是對母愛的肯定，但是織田作之助總覺得還是哪裡怪怪的。
雖然知道是無關對異性、十分純粹的依賴感，但是他還是會覺得有點吃醋。
因為……紀玖江的情感很充沛，而且永遠都不會缺的樣子；但是他……
「不過那次之後就可以破案了，太宰君果然是過於在乎你吧。」壺井紀玖江也明白那是依賴感，但是和織田作之助不一樣，她完全不把這個當回事，也有可能是因為在她的幻視之下，感覺太宰更像是想當她們家的好大兒，把中也擠掉的那種，她還興致勃勃地說道，「如果太宰君看到是我裝死的話應該會好點吧。」
織田作之助想了想，給與了答案：「嗯……我覺得結果是一樣的。」
壺井紀玖江一愣：「哎？為什麼？」
「因為紀玖江死了的話，我也會死。」紅發青年看著她，平靜地用敘述的口吻說出理由，「太宰很聰明，應該知道這點。」
「……」黑發女子瞪大了眼睛，在回過神之後，微微別過臉去，小聲嘀咕了一句，「胡說什麼呢。」
「不是胡說，是事實。」
「好啦好啦……真是的，小織你總是犯規。」
「嗯？」
「沒什麼——」
在織田作之助看來，自己的確只是在稱述事實。
因為他現在生活的錨點就是紀玖江，他的救贖是紀玖江，他活著的理由也是紀玖江；所以，如果紀玖江不在了，他也就失去了拯救自己的意義。
壺井紀玖江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在別開了臉之後，欲蓋彌彰一般站起來，嚷嚷道：「啊——到了工作的時間點了，我要去和柯南一起勘察犯罪現場了！晚上回來吃飯的啊。」
織田作之助笑了一下，嗯了一聲，低頭繼續自己的寫作。
此時，已經站在玄關處換好了鞋，足足等了有差不多二十分鐘的江戶川柯南：「……」
——哈嘍？！現在才想起他嗎？！他隱形地那麼徹底嗎？！
——兩個感情過好時不時會忘記他的存在、一個任性話多一個包容全部的小說家，這是什麼他親爸親媽的另類版本啊！他不想要啊！都變小了父母能不能換一個種類啊！？這日子真是沒發過了！他要快點想辦法變回去！
【二】
變回去是不可能變回去的。
不過江戶川柯南好歹有了喘息的時間——因為這一趟出來又碰上了命案，而且還牽扯到了毛利蘭認識的人，對方情緒很低落。壺井紀玖江看著江戶川柯南擔心的樣子，很大方地出讓自己的便宜小親戚給對方讓其在毛利家借宿一晚上，並且是以「今晚想和我丈夫獨處」為理由，讓熱心愛幫忙的毛利蘭立馬一口答應。
壺井紀玖江回去的時候，織田作之助還在趕稿。
沒辦法，他不是那種寫得很快的人，但是現在和出版社有合作了，那就有了截稿日。
壺井紀玖江在一旁盯著看了一會兒，搗亂了幾分鐘，說了一下今天遇到的事情以及柯南借宿毛利家，然後先去洗澡睡覺了。
織田作之助在寫完一個篇章之後才擱下筆，扭頭看了看貼在牆上提醒自己的記事便利貼，伸手正要把其中一張「完成第五章 交稿」撕下來的時候，發現邊上多了一張便利貼。
上面是壺井紀玖江的字跡：【晚安吻和抱抱】。
他愣了一下，表情不自覺地柔和下來，將那張便利貼撕下來貼到了更顯眼一些的位置，然後走進了臥室，完成這一事項。
即使已經金盆洗手了那麼多年，即使已經搬到了米花，壺井紀玖江的警覺性也還是在的，只是對於熟悉的人不會反應太大罷了。在靠近的時候，她也已經醒了，睡眼惺忪地主動抬起頭索吻。
她的性格就讓她一貫頗為主動。會主動要求親吻，會主動回應，雙手會主動纏上他的脖子、會伸進衣服裡主動撫摸他、會用溫柔的手掌輕輕摩挲著小腹處的肌膚，會將五指伸入他的發間。她還喜歡用腳跟蹭他的小腿，喜歡用雙腿鎖住他的腰，喜歡腳尖踩在他的腳背時偶爾泄憤一般使勁踹一腳。
不過，今天麼，她還有點多話……
「可惡——混蛋！我說的抱抱是單純的抱抱啊！」
【三】小後續
即使是搬到了米花，不代表夫妻倆就不關心橫濱的大家了。大家還是經常會來做客的。
壺井紀玖江也挺掛念著自己撿的那一堆。尤其是……
「什麼！？七十億？！」壺井紀玖江的眼神一下子散發出了異常閃亮的光芒。
「紀玖江。」織田作之助抬手拉住她的手，喊人名字示意對方冷靜點。
「咳咳……沒什麼，那麼七十億……啊不是，我們家可愛小敦怎麼樣了？」
「……紀玖江姐，你在敦面前可不能喊錯了。」
總之，橫濱那邊事情似乎是一件接著一件的。當然，在米花不代表就和平了。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米花居然論案件數量，會比橫濱多。」壺井紀玖江感嘆結束之後，還加了一句，「多好多。」
多到她覺得在這邊開偵探事務所真的有一種永遠不怕失業的感覺。而且還大多都是刑事案件。哪怕一開始不是，之後也會變成是。
當然，推理這部分就由他們的遠房親戚、米花分江戶川·柯南君來負責了，她主要負責其他的事情。
有那麼一瞬間，壺井紀玖江有一種自己是銀狼社長分長的既視感。
不過柯南比江戶川亂步要好帶很多就是了。
也是因為這樣子，並且工藤夫婦對他們夫婦很不錯、還在得知真相之後拜托了他們照看一下小新一……壺井紀玖江覺得，也得把這倒霉孩子的事情放在心上。
於是，在某一天，江戶川柯南照常起來，洗漱完畢、背著自己的小書包下樓來，准備吃完早飯就去乖乖上學的時候，看到壺井紀玖江明顯地綁架了一個人過來時，目瞪口呆。
江戶川柯南：「……紀、紀玖江姐姐，你在干什麼？！」終於又再度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了嗎？！
「哦，小新一啊。這是暗算你的那個組織裡的研究藥物的科研人員，小亂步說就是這個人是研究把你變小的毒藥的。反正我們的目的只是恢復正常，所以追根溯源讓這位小姐姐給你研究解藥就行了，對吧？」壺井紀玖江拍了拍身旁被綁著的昏迷狀態的茶發少女的肩膀，面色很沉著，末了還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江戶川柯南：「……」啊啊啊——！
第54章 番外：死蘋果的場合
【一】
最近出了一系列的奇怪事件——來自世界各國的異能者，突然間「自殺」了。
之所以說自殺，是因為他們死於自己的異能力。
並且……他們死亡之前，現場都出現了不可思議的白霧，將一切籠罩了，監控也看不清到底具體是什麼情況。
異能特務科將此稱之為「異能力者連續自殺事件」,並且委托了武裝偵探社去調查。
這件事情背後，自然沒有那麼簡單。這個霧實際上就是異能者弄出來的，並且背後還是有人在操縱埋線，為了更大的陰謀，裡頭還有著己方勢力的角逐在。
壺井紀玖江得知這件事，還是因為中原中也在得知之後第一時間打電話來告知他們的。
【所以你和織田先生最近就別回橫濱了，偵探社會很忙。而且異能者過來幫忙也沒多大用處。】
「知道了啦……小中也你直白點說擔心我們不行嗎?」壺井紀玖江喝了一口茶，感慨道，「你這孩子怎麼越長大還越別扭了呢?」
【……你這老氣橫秋的口氣是怎麼回事啊!不要一副子我是你養大的樣子啊!】
「可是中也的確是紀玖江撿回來的，才會被紀玖江當做小輩看待吧?」織田作之助聽著電話的外放，在一旁插話道，說著說著表情還逐漸變得凝重了一些，遲疑道，「如果中也並不認可小輩身份的話，我是不是需要擔心了?」
【……這走向完全不對了吧!需要擔心什麼啊!?】電話那頭的中原中也語氣聽起來就像是炸毛了一般，沒好氣道，【總之你們自己注意點吧!】
說完之後，他就掛掉了電話。
織田作之助扭頭看身旁的人，認真詢問： 「我需要擔心嗎?」
「……你居然是說真的啊?」原本還在那裡笑呵呵的壺井紀玖江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小織你吃醋的場合我是真的捉摸不透啊!」
「是嗎?」織田作之助看起來還有些懵，在沉思片刻之後回答道，「應該很好分辨吧?當我覺得紀玖江可能會被搶走的時候，我就會吃醋。」
「哎……這是什麼回答啊?」壺井紀玖江半睜眼道，「不說別的，從你小時候開始就會偶爾突發驚人之語針對小中也，難道你還真的覺得我會被小中也搶走嗎?」
「嗯，因為我並沒有那麼大的自信。」紅發青年垂眸道，語氣平靜， 「如果紀玖江先撿了中也的話，後面就不會願意撿我了吧?」
「……」壺井紀玖江一臉復雜地看著他。
怎麼辦?這個時候如果出聲提醒自己的戀人她根本不是自願撿他的，哪怕是小織，也會鬧脾氣的吧?
不過這家伙倒是說得沒錯。如果她先撿了中原中也的話，那就會和人一起搭檔干活。後面即使是對上織田作之助，她哪怕打不贏也完全可以全身而退，當然不會再撿一個……當然，這種話也是不能說的。
於是，壺井紀玖江只是坐到他邊上，身子靠著他，頭一歪靠在他的肩上，伸手揉揉對方的腦袋，用哄人的語氣道： 「乖啦，不用去思考沒有發生過的事情，那沒有意義。」說完之後，她頓了頓，補充道： 「尤其是你。」
「……嗯。」紅發青年應聲著，伸手將人摟入懷中，低下頭，嘴唇貼在她的發間，閉上眼睛聞著對方發間傳來的椰子香味。
站在樓梯口欲言又止的江戶川柯南： 「……」
——怎麼回事啊!又把他忘了是吧?!他雖然縮小了存在感並沒有因此縮小吧?!他們在接電話之前已經看到他了吧!?
——這個家真的是一秒鐘都待不下去了!那個叫做宮野志保的藥物研發者最好快點把解藥研制出來!不然他已經想找黑衣組織去單挑了!
【二】
兩人並沒有打算參與這件事——畢竟就像是中原中也說的，這件事是偵探社的工作，而這種針對異能者的情況，他們參與也沒有用，搞不好還是添亂。
除非是橫濱出大事了，或者自己的親朋好友陷入絕對的危險了，他們才會過去幫一把。
當然，此時的他們並沒有想到，這件事兜兜轉轉會主動找上他們的——並且是在針對橫濱的人之前，先找到了他們。
這件事最終的幕後黑手是死屋之鼠的費奧多爾-D,工具人是澀澤龍彥。澀澤龍彥的異能就是散發霧氣，而處於濃霧中的異能者的異能會和異能者本人分離，並且，分離後的異能力會攻擊異能者。如果異能者被殺死了，那就會產生結晶，澀澤龍彥就是收集這個結晶的。
費奧多爾-D就是利用了澀澤龍彥在那裡制造事件……然而，費奧多爾-D的頭腦也很好，同樣布局以及策劃各種都是超前的行為，並且情報很足。
他知道港口Mafia的干部太宰治會是他之後的計劃最大的敵人，同時也在努力找他的弱點——這個並不是那麼容易。
只有江戶川亂步、織田作之助、壺井紀玖江三人知道，太宰治的弱點……或者說，可能成為太宰治弱點的是什麼。
太宰治本人也知道，所以他平時也不會表露出來，所以他在織田作之助和壺井紀玖江搬到米花之後，也不會去單獨串門，通常都是以騷擾中也的名義跟去的。
這也是他直到現在還呆在港口Mafia的原因——這樣子的話，但凡有針對他個人的行動，首先創的就是港口Mafia和森首領，不會去針對其他人。
總之，費奧多爾-D也並沒有從太宰治這邊順藤摸瓜到在米花安居樂業的小情侶，畢竟以己度人一下，饒是聰明如他也不會想到這個答案，甚至於之後知道了都會被震撼地半夜驚醒，喊著「不是，這為什麼啊」然後夜不能寐。
但是偵探社那邊的話，各種人際關系就比較明顯了。
尤其是中原中也的存在——這也是他未來計劃的阻力之一啊。
在這樣子的情況之下，查探到織田作之助和壺井紀玖江這兩人的情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然後,也許是因為多心，也許是為了讓計劃更加穩定，也許只是澀澤龍彥自作主張……在米花市的某夫妻倆中招了。
「濃霧……啊，就是之前小中也說的那個嗎?」壺井紀玖江恍然，拿出手機，皺了皺眉，「電子通訊全段……還有屏蔽信號的功能嗎?真是作弊的異能力呢。」
她一臉凝重地說完，整個人警戒起來，然後倏地跳起來往後撤，這麼一躲閃，原來站著的地方形成了銳器刺入而開始碎裂的坑。
壺井紀玖江抬起頭順著望過去，看到的是身形和發型都和自己相似、一身漆黑的一個人……或者可以說類人體。對方面容和自己有幾分類似，但是一看就不是人類的臉，額心閃爍著一顆紅色的寶石
幾乎是看到人的一瞬間，壺井紀玖江就明白過來了。
「……什麼啊，讓別人的異能力成精的異能嗎……這是真的作弊啊。這不就跟和自己的影子打一樣麻煩嘛……」壺井紀玖江扯了扯嘴角，額間滴汗，「不，也許更糟糕點……」
因為，她發現了，自己是無法發動異能了的。
這就是讓身為普通人的異能者和自己的異能力打啊!
一想到這裡，她立馬擔心起了另一件事——既然漆黑之翼都成精了，那麼天衣無縫肯定也……
比起難纏的漆黑之翼，天衣無縫成精似乎會更可怕一點——這家伙能預測哎!
而在她擔心織田作之助的同時。另一邊，同樣了解了情況的織田作之助自然也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也會擔心自己的妻子。
但是，他目前稍微有些騰不出手來……因為天衣無縫的攻擊很猛烈，甚至還帶著點泄憤的意味，完全不像織田作之助本人的性格。
在壺井紀玖江趕過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幕也頗為納悶——怎麼回事?明明不算是攻擊性的異能，怎麼天衣無縫看起來比漆黑之翼還能打?
而伴隨著她的到來，局勢又變化了一些。因為原本還在追殺壺井紀玖江的漆黑之翼一停頓，一個拐彎就朝著天衣無縫攻擊過去了。
也是這個空隙，壺井紀玖江才得以和織田作之助會合，並且開始交流起來。
「看起來就是之前小中也說的暗殺異能者的霧了……是讓異能力剝離來和異能者對戰呢。按照一般的套路來說，除非讓對方停止異能力濃霧散去，或者我們殺死自己的異能力，才能解決這件事吧。」壺井紀玖江摸摸下巴，得出結論，然後納悶地問道，「不過為什麼剛剛天衣無縫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
因為是自己的異能，所以不知道為什麼就能感覺到、能形成一定程度的溝通。織田作之助想著剛剛從天衣無縫身上感受到的【你到底把我當什麼用了】、【殺人的時候就算了[嘩——]和[嘩——]的時候也用我是不是太過分了我這次一定要殺了你】的情緒，深思了片刻後，回道：「我覺得是紀玖江不想知道的原因。」
「哎——什麼?你是故意的嗎?這樣子我反而更加好奇啊!」壺井紀玖江不滿的嘟障著，然後看向另一邊的戰局，一臉凝重地做講解，「因為我曾經敗給你過，漆黑之翼又是【老子天下第一】的性格，所以很不服……她對於天衣無縫的仇恨值比我對我要高呢……嗯?等等，我是知道漆黑之翼很猛啦……為什麼天衣無縫只躲不攻擊啊?因為他不是攻擊類異能嗎?可是他和你對打的時候不是殺氣挺足的嗎?」
「嗯……」織田作之助看著漆黑之翼擺出了一副子張狂十足的pose之後繼續憤怒地打人，而天衣無縫只是一次次被動躲開消極抵抗、沒有攻擊的樣子，也陷入了沉思。
而天衣無縫的舉動並沒有讓漆黑之翼息怒，反而讓對方更憤怒了，指著對方憤怒地像是在說什麼的樣子——因為異能力即使成精了也不能說話，所以不知道具體說什麼。
但是就織田作之助的經驗而言，他覺得應該是在說【你TM是不是看不起我】。
畢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漆黑之翼模式下的壺井紀玖江就有過類似的狀態，他記得很清楚。
漆黑之翼是很好懂，至於天衣無縫的行為麼……
「嗯……」織田作之助思考了半晌後，回道，「可能因為他也是妻管嚴。」
壺井紀玖江：「……你在開玩笑嗎?!」
第55章 番外：死蘋果的場合2
【三】
壺井紀玖江是真的覺得這個解釋太牽強了。
不過不得不說，這個場面對於兩人來說是很有利的——這對小夫妻的異能力都是數一數二的強，如果是真的以普通人身姿和自己的異能對打，最後的結局還真的說不准。
雖然無論是壺井紀玖江還是織田作之助都是不使用異能力也很強了，但是天衣無縫和漆黑之翼都是開掛類型的異能，很難比。
而只要天衣無縫和漆黑之翼之中分出一個勝負，那麼接下來的那個靠著兩人就很好解決了。
所以……雖然看著這兩人打起來了，他們也不會上前去勸架，反而是在一旁安靜圍觀。
一開始的懵逼褪去之後，壺井紀玖江看著這一幕，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下意識地抓住身旁的人的手。織田作之助注意到了，看了她一眼，往對方那邊挪了半步，悄然地握住她的手。
壺井紀玖江渾然不覺，而是在那裡壓低聲音，壓抑著自己的興奮說道：「我其實之前就一直想著，漆黑之翼和天衣無縫單論能力來說哪個更厲害，沒想到還真的有一天能看到分出勝負的時刻!我和你說，漆黑之翼可是很厲害的，我在小時候輸給你單純是因為我的經驗沒有你這個勞模豐富，真的要是在同一起跑線的話還不知道誰勝誰負呢!」
織田作之助的視線從她身上緩緩挪到戰局。
嗯……從漆黑之翼的戰鬥模式來看，她的確是認真分勝負的呢。於此相對的，就是消極躲閃的天衣無縫。
「不過天衣無縫看起來的確不太對勁啊……」壺井紀玖江眯起眼，眼神變得犀利起來，靈光一閃，「難道……是想用計謀裝作不敵的樣子然後找准破綻一擊斃命嗎!可惡，太奸詐了!」
「……」織田作之助的目光又回到了身側的黑發女子身上，眼神變得有一些復雜，忽然有種重溫當年小時候那股子憋悶的感覺。
不過從壺井紀玖江本人的表現，也能推斷出來漆黑之翼大概的想法……嗯……異能之間能溝通嗎?——織田作之助陷入了沉思。
【四】
漆黑之翼的性格，就是中二模式MAX的壺井紀玖江的性格。
她對天衣無縫展開集火模式也很正常——因為在她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時候，只在天衣無縫那邊輸了一次。
但是她並不認為這是自己輸了，她認為是自己的主人的問題。而她依舊是牛逼的天下第一的異能力。
就跟月下獸和羅生門在脫離了之後也會先集火對方一樣，異能力也會有自己的想法改變優先攻擊順序的——所以漆黑之翼在狂打天衣無縫。
而就跟月下獸和羅生門繼承了主人的爭鋒相對一樣，異能力有時候也會受到主人的情緒影響的一一所以天衣無縫消極躲避一直不對漆黑之翼出手。
如果能對話的話，兩個異能的對話大概是這樣子的……
「你一直不出手是看不起我嗎?!你以為你比我強嗎!?」
「不是……我只是，不像和你打……」
「你這是不屑和我打嗎?!」
「不，只是單純不想傷害你。」
「什麼意思!?這是覺得你認真了就立馬會傷到我嗎?!」
「不，你當然很強，只是不想有我傷到你的可能性出現，哪怕這個可能性是小於1%的。」
——等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急匆匆趕來的時候，就看到兩個異能力在那裡鬥來鬥去，而兩位當事人則是在邊上當配音。
」……玩得很開心嘛，你們兩個——」中原中也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了，按在太宰治肩膀上的手
力道也開始加重。
太宰治臉上保持微笑： 「收收你的力道，不然我要向紀玖江小姐告狀了哦。」
中原中也： 「……」
這個舉動當然不是因為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兩人哥倆好，而是因為他也會受到霧氣的影響，只有按著太宰治這個異能無效化的保險栓才能安全進入霧中——萬一他的異能力脫離出來，那這場面估計是不毀一次米花無法收場的了。
「啊，是太宰和小中也啊，你們怎麼來了?」
「是因為擔心我們吧。」
「是呀是呀!」
「你們兩個看起來完全不需要擔心的樣子!」
【五】
中原中也在得知米花這邊出現霧氣的時候立馬就著急了。但是理智也告訴他如果他貿然闖入，那就是大家都別活的程度——所以他憋屈地低聲下氣去找太宰治幫忙了。
如果是平時的話，太宰治肯定要好好刁難一下這位和自己不對付的搭檔。但是這種他也很著急的時候，就另當別論了。然後兩人就這麼進來了，接著就見證了剛剛那詭異的一幕。
不過伴隨著他們的進入，局勢也出現了一些變化——漆黑之翼攻擊天衣無縫的動作一停，扭頭看了過來，手中那由黑色羽翼化作的刀刃轉向了新入場的人這邊攻擊過來。
「啊……」壺井紀玖江目露恍然，摸摸下巴，「也是，小中也的異能開大是我見過的異能中戰鬥力最強的，又被封為橫濱最強異能者，漆黑之翼不服氣想要掠奪名號也是很正常的……在這個頭銜的驅動下，私仇都放一邊了呢。」
織田作之助頓了一下，看了過去，語氣遲疑：「也就是說……對中也的執念超過了對我的嗎?」壺井紀玖江：「……所以說啊，你這家伙吃醋的時機和點真的很難以捉摸啊!你看小中也看我們的眼神都很奇怪啊!充滿了抗拒啊!滿臉寫著『別把我拉入你們play的一環』啊!」
不過這兩人都不是會坐視自己的異能去攻擊那兩個小輩的。
在中原中也准備接下攻擊的時候，壺井紀玖江就已經扔了一個垃圾桶過去擋住了一擊，在漆黑之翼看過去之時笑眯眯地擺擺手：「別忘了自己最初的敵人是誰啊。」
而另一頭，織田作之助也擋下了衝過去的天衣無縫，眼神平靜地看過去。
而在下一秒，兩人像是提前商量好一般，幾個走步之後換位，兩人各自換了個方向，面前面對著的另外的對手。
「還是這樣子的戰鬥更為熟悉呢……」壺井紀玖江微笑起來，「是吧，小織?」「嗯。」織田作之助將槍握在手中，面色沉靜， 「只要破壞那個寶石一樣的東西就可以了吧?」
「小中也!太宰!抱歉讓你們擔心了，這邊我們會解決的，你們離遠點啊!」
「聽紀玖江的，你們看著就行了。」
在一旁笑靨如花的太宰治： 「嗯嗯!」
中原中也： 「……喂，你的態度和表情都很讓人覺得惡心哎。你到底對他們抱著什麼樣的情感啊?」
【六】
米花的霧最終解決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偵探社了。
這邊幸存的小夫妻也給出了不少情報。
當然，這最後的解決方法，還是值得討論的。
「最後是我解決了天衣無縫而你解決了漆黑之翼……那到底我們誰算贏呢?」壺井紀玖江一臉凝重地發出質問。
她對於到底誰的異能更強一點這回事還是耿耿於懷。
織田作之助想了想，回道：「以前的話，我還有些信心……但是現在的話，如果紀玖江認真和我對決，我會輸的吧。」
「……為什麼?你也和天衣無縫一樣會放水?」壺井紀玖江眯起眼睛，臉上寫著不滿， 「事先申明，雖然天衣無縫和漆黑之翼打似乎有防水，和我可沒有哦。」
就是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攻擊時強時弱的。
「……」織田作之助看向她，語氣難得的有些悶， 「有時候我會覺得紀玖江在裝傻。」
「少胡說啊!我一直都是有話就說的類型!」壺井紀玖江伸手牽住他的手，邁開步子往前走去，語調上揚，「走吧，回家了。」
「……嗯。」
「不過你剛剛的話意思是我比你更強對吧?」「嗯，紀玖江更強。」
「總覺得你這個語氣比較敷衍……你舉例看看?」「唔……例如紀玖江說的話我都會聽。」
「……這個單純是因為你妻管嚴啦!可惡，我居然也開始說這個詞了……」「那……例如紀玖江主動的時候，我的確有被掌控的感……」「噓——!你給我住嘴!這不是可以公開說出來的話!」
因為濃霧影響突然間消失看不到人、等再度能看到人的時候已經過了好一段時間、正處於驚疑不定狀態原本想找到兩位當事人問清楚、結果一句話都插不上完全被遺忘無視的江戶川柯南：「……」
嗯，今天就離家出走吧。——江戶川柯南抬頭望著天邊的浮雲，靜靜地想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