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一場意外，讓我失去了父母，也認識了咒靈這種生物。
——活下去真的快樂嗎？
——我想知道。

第一人稱視角
私設魔改超多！老ooc了。
女主是冷靜的瘋子，主觀性很強，屬於那種感情來的快去的也快的人，性格是普通女孩的樣。
平時看上去是冷臉美女，瘋起來和五條悟有的一拼。
也很愛跟五條悟小學雞吵架（不）
妹前期挺不成熟的，希望不要辱罵角色。
硝子官方設定是棕發棕瞳！本文是雙黑！
謝絕考究黨，我就是菜，放過我嗚嗚。
本文只是想寫個夾心小甜文，邏輯性可能不太好，有問題指出來我盡量改改。
祝閱讀愉快∼/比心

內容標簽： 花季雨季 咒回
搜索關鍵字：主角：夜蛾秋 ▏ 配角：五條悟，夏油傑，硝子 ▏ 其它：高專

一句話簡介：禪院血脈，夏五夾心

立意：宇宙的盡頭是夾心

原創網

第1章 01

　　……

　　人會在什麼時候感到絕望呢？

　　……我原本是不知道的。

　　窗戶大開，月光照到地板，映出一處奇怪的疊影。

　　燈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開，明明爸爸在家。

　　晚風將地上的血腥氣吹來。

　　「……爸爸？」

　　我感覺到媽媽握著我的手在顫抖。

　　那怪物有著蜥蜴的尾巴，此刻像是被我的聲音驚擾，慢慢轉過身子，頭頂突出的眼睛盯著我們這邊，但我有種莫名的感覺，它是衝我來的。

　　它蛙類般黃綠色的眼睛和我對上視線，非人的惡意令我後背發涼。

　　我看見它的眼睛微微往下一轉，印像中永遠溫柔微笑的女人就這樣，和玄關上的爸爸一樣，身下都流出了好多血，怎麼也不停。

　　明明平時走路都走不快的女人，爆發了前所未有的速度，擋下這一擊。

　　為了她的孩子。

　　恐懼悲傷憤怒，全都洶湧而來，侵蝕著我的心。

　　——我要殺了它。

　　爬行動物的腥氣味道越來越濃，我閉上了眼。

　　……

　　它消失了。

　　准確說是，消散了。

　　我摸了摸冰涼一片的臉，有眼淚，但很奇怪，我的意識很冷靜，冷靜到把父母拖在一起，調整姿勢讓他們和平常摟著我睡覺一樣。

　　完成了。

　　我正打算躺下去，一個輪廓方正，看起來十分健碩的男人出現在我面前。

　　奇怪，是我眼花了嗎，怎麼會有人咻的一下就出現，又不是忍者。

　　他看見我好像很驚訝，但很快又嚴肅了一張臉，朝我走來。

　　我沒給他機會說話，就昏了過去。

　　在我倒下去的瞬間，迎接我的不是冰涼的地板，而是充滿安全感的臂膀……

　　在那之後我從夜蛾正道口中了解到許多有關咒術的知識，當時殺害我父母的是只咒靈，剛剛被評為准特級咒靈，就這樣被我一個不足十歲的孩子去除了。

　　據說用的是生得術式，天生就有的，因為我在那一瞬間的負面情緒太強，腦子也不知怎麼就理解了術式，導致咒力瘋狂湧出，把那只咒靈給洗刷沒了。

　　夜蛾正道辛苦掩蓋了好久，才成功偽造成是他祓除的。

　　現在，我暫時借住在他的家。

　　家裡很空曠，不過有很多玩具，雖然都長得醜醜的。

　　他是個好人。我想。

　　我摸了摸他剛塞給我的醜兔子玩具，把臉埋在其中。

　　……或許也是個好爸爸。

　　夜蛾正道剛結束了一通電話，我坐在沙發上看著他蹲下來和我平視。

　　「秋，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什麼？我歪了歪頭，用眼神表達自己的疑惑。

　　看起來是很重要的事，我猜測著。

　　「其實……其實你是禪院家的血脈，禪院家是咒術界的三大世家，按理說知道了你的天賦他們會很歡迎你回去的，但是……」

　　「我不要去。」我語氣很堅決。

　　我都已經准備好要抱大腿了，怎麼能被打亂計劃，而且這個『但是』讓我危機感突生，好像那個禪院家是什麼龍窟虎穴。

　　我一直很相信我的直覺。

　　他看起來有點震驚於我堅決的語氣，墨鏡後的眼睛都睜大了。

　　我決定放大招。

　　我把語氣放軟，抱著懷裡的兔子玩具，抬眼看他。

　　「我可以跟著你嗎？爸爸。」

　　「……」

　　他一個趔趄，扶住了沙發墊。

　　我正式成了夜蛾正道的養女。

　　這幾年一直跟著夜蛾正道東奔西走，他會教我咒術的理論，也會將一些任務交給我，漸漸的，我好像變得很強了，不過我的養父一直兢兢業業幫我抹除一些痕跡，以讓我不被上頭的人盯上。

　　一直到我明面上以差不多二級咒術師的水准入學。

　　那是一個雨天，空氣很潮濕，這種天氣一般比晴天更容易滋生出咒靈。

　　我順手除了一個社畜肩上的蠅頭，去接這次同我一起入學的幾位。

　　我打開手機，夜蛾正道已經把他們的資料發給我了，看這上面的照片，兩個黑毛一個白毛。

　　我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改正了自己的想法。

　　——是三個黑毛。

　　約好了在這邊會合，到點了我只看到兩位同學。

　　三個黑毛湊齊了。我心裡想。

　　「看起來還要等一會，先來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夏油傑，術式是咒靈操術。」

　　看起來最親切的男生開口了，一臉和善。

　　我把目光放在了可愛的女孩子身上。

　　「家入硝子，會反轉術式……你那是什麼眼神。」

　　我收回了視線，「抱歉，只是覺得你很可愛。」我語氣波瀾不驚，其實心裡激動炸了。奶媽誒！作為經常殘血的人，我對奶媽超有好感，更別提咒術界也很缺奶媽。

　　「夜蛾秋，佩刀叫【紅月】。」我嘴角往上抬了下，朝兩人點點頭。

　　那邊兩人詭異的沉默了一瞬。

　　我的術式很難講，籠統說只要我堅定某一信念，就會獲得想要的。打個比方，在我打不過對方時，只要我堅信我一定能打敗，那我的咒力各方面都會在這段時間增長，直到我有了能打敗對手的能力。

　　這個術式能使我越級打怪，當然，非緊急情況絕不亂用，畢竟對身體的消耗太大了。在大約半個小時後會不舒服，極大概率會暈，所以在我有能輕松祓除一只剛出生的特級咒靈的能力後，已經很少用了。

　　像小時候那只咒靈就是我用了術式，被咒力簡單粗暴的衝爛了，而我平時的咒力也不是源源不斷的，因此為了克制這一點，夜蛾給我拿了咒具，日日練習，現在已經能很好控制讓咒力精准作用於某一點了。紅月則作為陪我多年的刀具，自然有介紹的必要。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一個白毛出現在我的視野裡。

　　是他吧？戴著副小圓墨鏡，手裡還拿著一大堆吃的，好像是甜食？我看著他拿了一個花花綠綠的東西塞到嘴裡，不確定地想。

　　五條悟，作為一出生就提高整個咒術界難度的存在，他的信息只要身處咒術界就應該有所耳聞。

　　等他走近，我也不多廢話：「五條同學是吧？這是大家的資料。」我看他拿滿東西也不好接，就把那張紙塞進了他襯衣胸前的口袋，也許是速度太快，顯得手法很熟練，五條悟的臉色明顯微妙了一瞬。

　　「咳咳，你……」

　　「大家東西都齊了吧，我們走吧，現在回去還能趕上老師做的晚飯。」由於五條悟遲到了，我故意壞心眼打斷他的話，算是一個小小的報復，也是因為時間有點緊，要知道今天可是有大餐吃。

　　是夜蛾老師做的晚飯，自從他當了我父親後，簡直成了家庭煮夫，而且發現自己做飯特別有天賦後更是變著花樣做菜，要不是我平時任務體力消耗的大，肚子早該圓鼓鼓的了。他最近新研究了幾個菜，為了歡迎同學說今天要做，我得把人按時帶過去。

　　我在心裡計算著他們放行李的時間，想著大餐，沒意識到自己走得快了些。

　　夏油傑先出了聲，聲音帶著笑意搖了搖頭：「小女孩。」

　　家入硝子不可置否。

　　兩人都是比同齡人沉穩的人，意見一致。

　　倒是五條悟，臉色神情不太好看，沉著臉哼了一聲，不去附和夏油傑的話。

　　不過除了五條悟外，另外兩人的緊張情緒倒是緩解了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夜蛾老師做飯？

　　想到照片上夜蛾正道的臉，三人齊刷刷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作者有話要說：

　　上頭產物

　　
第2章 02

　　高專需要住宿，我把兩個男生帶到宿舍樓門口揮揮手。

　　「放完東西我們再來找你們。」

　　即使沒什麼學生，男女也不在一棟樓，我打算和家入硝子放完行李就過來接他們去吃飯。

　　夏油傑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朝我點點頭，然後跟上早已扭頭進去的五條悟。

　　唔，就剩我和硝子獨處了，得和唯一的女孩子（奶媽）打好關系才行。

　　我在心裡給自己加油打氣。

　　「我說……你對我的態度很奇怪誒。」

　　黑色短發的女孩終於忍不住開口，眼前人翠綠色的眼自從她介紹完自己後就一直時有時無盯著，搞得她心裡毛毛的，見人沒有目標的跟著她，索性開了口把話說明白。

　　我抿著嘴：「不好意思家入同學，因為我」饞你的技能。

　　我把話咽了下去，只籠統的說了意圖：「……想跟你好好相處。」

　　她很無奈的樣子，不開心了嗎？

　　我摸摸口袋，摸出了一把水果糖，五顏六色的彩紙是最近女孩子都很青睞的款，我把糖遞給她。

　　「……謝謝？」

　　「快點進去收拾下吧，我等下來找你。」我繃著臉想，她收了我的糖，應該是原諒我了吧。

　　可憐的硝子，從頭到尾都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生氣又是什麼時候原諒的，只一臉懵的收了糖，看著少女拎包火速入住隔壁房。

　　我把東西一放，打量著宿舍環境。雖然之前一直跟夜蛾來高專，但宿舍內部還是第一次見，環境不錯，落地窗，可以看見後山的草木。

　　希望沒有蟲子。我木著臉想。

　　去衛生間把長發扎起，看著鏡子裡自然狀態下冷著臉的自己，我心裡發愁。

　　會不會太冷淡了一點，剛剛那個笑再復習一下吧。

　　我僵硬勾起嘴角，回憶剛才介紹自己時的角度。

　　好，完美！

　　待會吃飯時也多笑笑吧，要和大家好好相處。

　　初中時我沒什麼朋友，我不在意，夜蛾倒是一副很愧疚的模樣，覺得給不了我正常小孩的生活。我知道他們背地裡覺得我臉臭，不好相處，我不在意也是明白他們都是普通人，咒術界的人一般都不會跟普通人產生過多交集。

　　現在這些同學是將來的同伴，夜蛾也希望我能和他們好好相處，那我就盡量改變自己，讓他們能多喜歡我一點。

　　我原本是這樣想的。

　　如果我沒跟五條悟對上的話。

　　五條悟跟我的相性好像格外的差，在吃完夜蛾做的飯後我們差點一言不合打起來。

　　他是個很容易上頭的人，正巧，我也是。

　　可以說，我們倆都被寵壞了，被周圍人吹捧，自信於自身實力。

　　他的驕傲任性是明面上的，而我是暗中的。

　　誰也不讓誰，這導致了我們不能直接對話，不然三言兩句可能就要出手了。

　　不過還蠻可惜的，我還想借機跟這位咒術界的名人切磋切磋。

　　只能等以後了。我收回了刀刃。

　　「下回等老師不在你就死定了！」五條悟壓低聲音，湊近我耳邊暗戳戳威脅道。

　　正有此意。我朝他點點頭。

　　這邊夜蛾在喊：「說什麼呢悟！」

　　「沒什麼！」他快速回了嘴，開始安安分分坐下，吃自己面前的甜點。

　　夜蛾正道實在是個跟外表不符的好人，一頓飯下來，大家的神情滿足又自在。我挖了口草莓黑森林，放松了身體，表情也柔和了起來。

　　幸福是短暫的，剛入學就開始分配任務了。

　　大家都是有底子的人，因此倒也是游刃有余，除卻某個煩人仔每次都嚷嚷著要去買甜食。

　　很不幸，這次的任務分配是我和五條悟一組。

　　即便抗議也無效，夜蛾是打定主意要我們好好培養同學情了。

　　「快點解決吧，到睡覺的點了。」我瞥了眼手表上的時間，催促他。

　　五條悟還在後頭慢悠悠走著，聽聞我的話，立馬出聲嘲諷：「誰管你啊。」

　　我不慌不忙：「西街倒數第三家的泡芙九點截止售賣。」

　　按照以往的習慣來講，五條悟喜歡打完咒靈再去買東西，畢竟那樣更新鮮也更容易滿足。誰不想工作完回去就有心愛東西補充能量呢。

　　我相信他聽我說就知道是哪一家店了。

　　果然，五條悟的神情肉眼可見變得正經起來。

　　「帶路。」

　　這少爺只要旁邊有人可用就絕不肯動腦子記路，我已經習慣了，只點點頭，然後壓低身體衝了出去。

　　十分鐘解決完任務，我算著時間打算和他分道揚鑣了，沒想到五條悟開口叫住了我。

　　「喂，今天跟我一起去買，那邊每人限購一份。」他看似平靜的說出了這句話。

　　我挑眉用眼神示意他，看著他的表情越來越臭，心情有些許微妙的上升。

　　最終他還是答應了：「行了！分你一個。」

　　我不做沒好處的事，特別是對五條悟，即便我沒那麼愛吃甜食，但看到他不爽就很開心。

　　說起來，那家的泡芙是挺有名的，心裡開始期待了。

　　「啊嗚。」

　　「哇嗚！」

　　咋了？我鼓起臉頰咀嚼著，享受美味的同時分了些視線過去。

　　「你是什麼史前怪獸嗎，這麼大一個一口吞？！」五條悟動作誇張，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我討厭咬泡芙一口口吃，咬下去的瞬間會控制不好奶油的量，大量奶油溢出，然後沾到臉上。

　　因為在進食，所以沒有解釋，只是給了他一個眼神，沒想到五條悟見我咽下去，興衝衝地又拿了一個遞到我嘴邊。

　　我不張開嘴，任由泡芙酥軟的外殼抵著嘴唇。

　　「吃嘛吃嘛，再來一個我看看。」

　　這家伙當我是什麼馬戲團的猴子嗎？

　　我無語，想推走他的手，沒想到推了又湊過來。兩個回合後我開始不耐煩了，垂著眼干脆張嘴把面前的泡芙咬下。

　　我不想跟他的手有任何接觸，所以只是將泡芙叼走，然後自己拿著，抬頭一口塞。

　　他愣愣看著我，我覺得奇怪，不明白他這時候發什麼呆，仔細一看他仍抬著的手上沾了點溢出的奶油。

　　看在他給了我兩個泡芙的份上，我好脾氣地拿起紙巾給他抹了一下，他的指尖被我碰得一晃，回了神。

　　「你……睫毛挺長啊。」

　　是嗎？我抬手碰了下自己的，又看了看他比好多女孩子都長的睫毛。

　　……消遣我呢？

　　我不理他了，轉過身要走。

　　五條悟上前一步側身走在我前邊跟我說話：「喂，說真的，給我摸摸唄。」

　　「有病。」

　　「我可是多給了你一個泡芙！」

　　「那是你自願的。」

　　「別這麼小氣嘛，大不了也給你摸摸我的好了。」見我態度堅決，他咬咬牙決定等價交換，正巧我對他的睫毛也很有興趣，於是面上露出幾分猶豫。他察覺到，不顧我們關系差不差，開始乘勝追擊直接撒起了嬌。

　　我頭一次見這麼不要臉皮的人，但不得不說很有效。

　　我這人，就是吃軟不吃硬。

　　四下寂靜無聲，偶有不知名生物鳴叫。

　　見少女默許般垂下眼，五條悟心跳不知怎麼加快了幾分，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來觸碰方才驚鴻一瞥的羽睫。

　　他的手指越來越近，我不由自主的閉上眼，感覺到輕輕的觸碰後再無聲響。

　　……好了？

　　少女閉著眼，兩人的身高差距使得她微微抬頭，原本冷淡的五官在路邊的燈光下朦朧了不少，看上去格外乖順。

　　比剛開始見面好看多了，要是這女人能一直這麼乖……

　　五條悟想到了初見時的糗事。

　　……拉倒吧！再乖也不行！

　　我一睜眼就看到五條悟黑著臉，雖然疑惑但還是沒太在意：「閉眼，輪到我了。」

　　本以為他會反抗，沒想到還是挺乖的嘛。我在心裡感嘆。

　　白色的睫毛又長又密，這把小扇子還在不聽亂顫，我沒忍住，扯了一下。

　　「你干嘛！」五條悟像只貓一樣，一蹦三尺遠，因為這一跳，我的手裡多了兩根白色的睫毛。

　　我：……

　　「不是我。」我舉起手順帶手指一松，消滅罪證。

　　他瞪我，墨鏡早在吃泡芙的時候就被他隨手掛在胸前，所以他一雙大眼睛瞪過來還挺有意思，貓兒似的。

　　我假裝咳嗽，把腦子裡的想法咳掉。

　　「回去吧。」

　　我的話消失在疾來的風聲中。

　　！！是咒靈！什麼時候！

　　我猛地往前一步拉開距離，旋轉腳尖，刀已出鞘。

　　風吹亂了我的發，也讓我看清了咒靈正在緩慢消減。

　　五條悟站在原先咒靈的位置上，額前的白發隨風吹起，露出光潔的額頭，他沒什麼表情，蒼藍的眼眸此刻帶著點點月色向我看來。

　　一瞬間非人的既視感讓我警惕停在原地。

　　過了一會兒我緩過神：「謝了。」

　　刀入鞘，朝他點頭。

　　「八嘎——就你這警惕性我都替你感到羞愧。」五條悟拉長調子，又是那副不著調的模樣。

　　我額頭青筋跳了跳，難得不反駁。

　　當然，再有一句我可就不保證了。

　　不過還是很感謝他，讓我明白這個看上去很不好相處的五條同學，其實也是可以當做同伴的。

　　我決定以後出差做任務，看到認識的甜品店帶些回去給他吃。

　　要排隊的就算了。我在心裡默默補上一句。

　　五條悟單手插兜，另一只手拿出墨鏡用巧勁一甩，展開後再次戴上。

　　「走啦，回去了。」他語氣淡淡，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我看著他的背影，好像第一次那麼堅實可靠。

　　作者有話要說：

　　好想寫兩個人甜甜的互動，可是筆它不聽話啊/捶地

　　英雄救美都不心動，我好心累。

　　
第3章 03

　　時間在一次次任務中流逝，大家也都慢慢熟悉了這樣的日子。

　　由於我老是喜歡把自己弄得破破爛爛（硝子說的），所以三天兩頭跑醫務室，跟硝子的感情也日益見長。不過我本以為五條悟和夏油傑不是一路人，沒想到他們天天玩的還挺快樂，我已經不止一次撞見他倆把夜蛾老師氣的團團轉了。

　　是我看錯了你，夏油傑。我在心裡裝模作樣為此嘆息。

　　「怎麼了？」硝子嘴裡含著我給的棒棒糖含糊不清的問道。

　　「沒有。」我搖了搖頭，又問她：「這個味道還可以嗎？」

　　「還行，蠻好吃的。」

　　我點點頭，心裡暗自記下硝子愛吃酸奶味棒棒糖，打算下次多買點。

　　她最近在吃糖戒煙，原因是我去宿舍找她時看見她小小年紀在窗邊抽煙。我自認為我們現在也算是朋友，因此不免勸誡。

　　出乎意料的是硝子很好說話，我一說她就點頭，從此再也沒在我面前抽過煙。

　　背地裡我不知道，但她願意這樣做還是讓我很開心。

　　我們真的是朋友了吧。

　　我又想起和另外兩人接觸中印像深刻的事。

　　和五條悟的第一次交手可以說來的猝不及防。

　　我們倆都已經放下對彼此的成見了，雖然他有時候還是會來招我，但我已經能做到心平氣和無視他了。

　　對此兩位圍觀人士表示：五條悟真慘。

　　「哈？！為什麼我慘啊？」

　　「因為……就是，你看秋同學都不理你。」

　　「對啊對啊。」

　　？？！「秋——！」

　　「干嘛？」我回了個眼神。

　　「看！她理我的！」

　　「……」

　　幼稚。我和傑硝子對了視線，決定不跟這個學齡前兒童扯皮。

　　我無視背景打打鬧鬧的男高中生們，靠著硝子在認真看制作新式甜品的流程圖。最近的雜志濾鏡很會選，上面的甜品看上去分外誘人。

　　我突然發現我還是很愛吃甜品的，主要是喜歡一些美照，太戳我心了。不過其實說實話，甜點的話不膩的我都可以。

　　背後突然一重，清朗略帶歉意的聲音傳來：「啊，抱歉。」

　　是夏油傑。

　　「哈哈哈哈，傑是笨蛋！」五條悟表情誇張在做鬼臉。

　　我看見夏油傑的臉色好像下一秒就要暴起打人了。

　　果然他舉起拳頭：「悟！」

　　兩人又開始打鬧。

　　我和硝子的凳子往邊上挪了挪，遠離危險人群。

　　「傑！」

　　好嘛，這回輪到五條悟了。

　　好在我早有戒備，手對著五條悟愈來愈近的臉往上一抬。

　　哢。

　　放心，絕不是脊椎錯位的聲音。

　　他被我定住了，以一個極其別扭的姿勢。

　　我還好心放開了他的下巴。

　　時間定格，五條悟依舊是張牙舞爪的姿勢，沒了我的托舉紋絲不動，而夏油傑由慌張擔憂變為目瞪口呆。

　　「噗嗤。」我身後的硝子探出頭，見此情景毫不猶豫的發出嘲笑。

　　這一笑使得兩人都回過神來，將目光投向了我。

　　其中以五條悟的目光最為炙熱。

　　他看起來好像氣傻了，我決定先發制人。

　　我用無辜的眼神示意他：「是你先湊過來的。」

　　他沉默了一瞬，還是開了口：「打一架吧，現在我需要打架，正好之前說好的。」

　　我以為他都忘了那件事了……

　　不過我能體諒他，看他的樣子臉都漲紅了，估計是尷尬到摳腳。

　　就當是排解心情了。

　　「來。」我站起身。

　　「在這？」

　　我無語：「去訓練場。」我可不想夜蛾老師再平白無故多出些壓力。

　　然後我驚喜的發現，他比我想像的強很多，這讓我很開心。

　　不過無下限還是挺討厭的，五條悟經常在我攻擊的地方用，我也只能先把他耗光再說。

　　後來我們就經常『切磋』。

　　當然，為了能有效提高自己，我不會動用術式。

　　……

　　「秋，悟，都給我住手！！」

　　我和五條悟同時停了手，我快速看了一圈周圍，很好，克制的不錯，沒有建築物損壞。

　　自從夜蛾正道當了班主任，我不光多了一個弟弟，打架還要日常注意不要破壞場地。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是隨便打的，但次數多了我發現，上面的人老是摳摳搜搜的，連帶著夜蛾有時候也會被叫過去挨批。

　　我很生氣，但夜蛾阻止了我，於是我開始會在意這些事情。

　　在被五條悟擊飛後，我因為煙塵不住咳嗽，一雙長腿在塵土中走近，停在了我面前。我抬頭，看見那張漂亮臉蛋，此刻墨鏡微微下滑，那雙蒼藍色的瞳孔充斥著難言的情緒。

　　看起來好像很煩躁。我默默往後挪了挪。

　　「你今天怎麼回事？」

　　什麼？

　　看出來我的疑惑，五條悟解釋：「攻擊猶猶豫豫的，畏手畏腳，明明之前瘋的要死，嘖。」他話越說越小聲，但我還是聽見了。

　　我覺得我只是比較投入而已，而且那種戰鬥狀態更容易提升自己。

　　如果那是瘋，這小子打到興起也挺瘋的。不過最近這種模樣越來越少了，我和他對打也感覺到更加吃力，很不想承認他在穩步變強，而且變強的速度比我快。

　　我拍拍身上的灰起身，把夜蛾的事說給他聽，他聽了之後冷笑一聲。

　　「這種小事有什麼好在意的，我看你也是腦子不好使，錢的事我難道還賠不起？」他把墨鏡一抬，悠哉悠哉往回走。

　　話是這樣說，等下對戰時還是收斂了動作。

　　之後上邊的人不再多啰嗦了。

　　絕對是那小子干的吧。

　　為了表示感謝，我拿出了甜品料理書，打算親自做份完美點心送過去。

　　……怎麼說呢，我覺得我可能是沒有做甜品的天分吧。

　　書上寫的材料精確到克，但我又不可能去拿個秤一個個量，最後跟著感覺走的下場就是面前的失敗品。

　　其實還好，也就四五個……

　　最終成品的賣相一般，但我嘗了一塊，比我喜歡的口味甜一點點，五條悟應該會喜歡。

　　我將點心分為三份，分的過程中很猶豫。

　　五條悟毫無疑問最大的，可是硝子我也想給她大份的但又怕她不愛吃。最終還是五條悟切一半，剩下的硝子和傑平分。

　　至於這些失敗品，就由我來消滅吧。

　　裝好放盒，每個盒子都是不同款式，是我特地買的，分別是：小貓咪，小企鵝和小熊。

　　搞了三個袋子，加了便簽。

　　男生的我就發短信說放他們房間的冰箱了，硝子的我等她回來再給，正好有借口找她玩。

　　五條悟的冰箱不出所料各式各樣的甜品琳琅滿目，我趕緊關上，省得待會犯罪。

　　夏油傑的冰箱看上去很正常，有許多罐裝飲料，我仔細看了下，沒有酒。

　　心裡還有些小失望。

　　門被推開了。

　　「秋同學？」

　　夏油傑回來了，見我站在冰箱前面了然道：「你來放蛋糕的吧，多謝。」

　　「不用謝，呃，夏油同學？」

　　我聲調怪異的叫他名字，實在是我們倆不怎麼單獨交談，雖然在聊天軟件上是那種發【夏油同學 （*^▽^*） 】的關系，但現實還是不免有些尷尬。

　　「不介意的話直接叫我傑就可以了。」他安撫道。

　　我小聲叫他：「傑君？」

　　「嗯，秋。」他笑了一下。

　　哇，說真的，他真的好溫柔，我很欣賞他。

　　只要不跟五條悟呆在一起的夏油傑就不是壞心眼的夏油傑。我目前這樣認為。

　　抱著想跟他多聊聊的心態，我開了口：「要吃嗎？蛋糕。」

　　我指了指剛放進去的小蛋糕。

　　說實話，剛出爐的蛋糕肯定是最香甜的，所以我還挺有把握的。

　　不過最關鍵的還是夏油傑這個人比較會察言觀色吧。

　　他只略微猶豫了一下，就欣然接受了我的提議，順帶還邀請我一起吃。

　　「其實我也不太愛吃甜食，如果秋能幫忙解決掉一些就最好不過了。」他這樣說。

　　「好。」我點點頭，朝他不甚熟練地微笑。

　　現在的場面就是我們圍繞著小茶幾，坐在軟墊上邊品茶邊吃蛋糕。

　　茶微微的苦澀很好中和了蛋糕的甜。

　　真貼心。我眯起了眼，看夏油傑也越發順眼起來。

　　他在室內把高專的制服換成了寬松的條紋長袖，配著他的耳飾和披散的過肩黑發，整個人看上去休閑慵懶。

　　「啊，對了。」

　　茶喝到一半，夏油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詢問道：「秋，要看電影嗎，是新買的DVD，我正想找人一起看呢。」

　　「什麼？是恐怖片嗎？」我的好奇心上來，放下茶杯，專注的看著他。

　　夏油傑視線飄忽了一瞬，實在是面前少女亮閃閃的眼睛和之前的形像過於反差了，讓人有些招架不住。

　　雖然早知道是個小女孩性子，但親身面對面還是有被可愛到。

　　「是科幻題材的，要看嗎？」

　　唔……說實話我對這題材沒什麼興趣，但坐著干吃也太無聊了，知道夏油傑想緩和一下我們半生不熟的尷尬關系，我也就順勢而行了。

　　「好，要看。」我點點頭。

　　看電影就是要有看電影的樣子，我們把窗簾拉起來，只余電視機散發著螢火般微弱的光線。

　　我和夏油傑坐在剛剛的位置上，我邊吃邊喝邊看，不知不覺看了進去，也不再跪坐著，找了個舒服姿勢，慢慢把腿伸出去，腰往後靠著沙發。

　　突然有什麼碰到了我。

　　「啊，抱歉。」

　　是夏油傑的腿，他估計也想放松姿勢，結果腿太長，動作間不小心觸碰到了我。

　　不過……

　　「感覺傑君經常對我說抱歉。」

　　「是嗎？可能我老是覺得自己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吧。」他戲謔著。

　　我搖了搖頭，認真說：「沒有哦，傑君是個很好很讓人安心的人。」

　　「……這樣啊。」

　　雖然本質上不是個容易害羞的人，但被女孩子這樣大大方方地誇獎還是頭一回。

　　夏油傑沒有再說話，我也看不見在昏暗房間內少年的緋紅臉龐，只看他身形一動不動幾秒，然後又重新伸手拿茶，結果喝了口茶被嗆到了。

　　「咳咳咳……」

　　「沒事吧？」我抽了幾張紙遞到他跟前。

　　他接過紙，又咳了一會兒才停下。

　　「沒事。秋，電影好看嗎？」

　　略微生硬的轉移話題，我疑惑了一下，回答他：「還不錯，比我想的好看。」蠻下飯的，我又塞了口蛋糕。

　　這個電影裡主角一邊艱難求生，一邊又在求生中自制各種奇葩美食，我合理懷疑這其實是一部美食紀錄片。

　　「那下次，再來我這看電影吧。」夏油傑柔聲邀請道。

　　「好啊。」

　　我打算下次來再買點什麼合他口味的東西。

　　同時我贊成的原因之一也是感受到了我倆之間氛圍的緩和。單獨相處感情的確會進一步升溫，是因為更有針對性嗎？

　　就算之前大家時不時聚在一起也抵不過單獨相處的這一個小時來的迅速。我是指情感的發展。

　　應該下次見面就能很自然的打招呼了。

　　他送我出門。

　　這一下直接和剛回來的五條悟撞了個正好。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和夏油傑。

　　「你們——！」

　　我和夏油傑一前一後走出房間，頭發有點蓬亂。房門大開，可以清楚看見房間內黑暗一片，是個做壞事的好場景。

　　五條悟毛都炸了，我有種背著自家貓投喂別的小貓咪被發現了的大型死亡現場。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

　　「蛋糕已經放冰箱了，快點吃哦。」我提醒道。

　　「！！！不早說。」

　　果然，他注意力回到了甜食上。

　　五條悟匆匆回自己房間。

　　匆匆來又匆匆走，風一樣的少年。

　　我和夏油傑同步無奈搖頭，發現後兩人都笑了。

　　這回很自然。我摸了摸已經回落的嘴角，心情愉悅。

　　「再見，傑君。」

　　「再見，秋……下次見面，隨意點叫我名字吧。」

　　我不是已經叫名字了嗎？

　　我很快明白：「好的，傑。」

　　他笑容擴大。

　　作者有話要說：

　　結果傑哥這邊進度快誒，都互叫名字了。妹對五條悟還是直呼其名/允悲貓貓沒開竅啊，明明到年紀了/指指點點

　　
第4章 04

　　夜幕低垂，月色被烏雲籠罩，天空黑的如同墨汁緩緩傾倒在地面，路上只留幾盞路燈為行人照明。

　　我很煩躁，任誰在泡完澡娛樂完准備入睡時被派緊急任務都會心情不好，就算還有另外兩個倒霉蛋陪著我心情也很低迷。

　　而且真困啊，好久沒有到點不睡覺了，生物鐘一時改不過來，眼皮快合上了。

　　「喂，醒醒神。」

　　五條悟朝我嘴裡塞了個糖，糖果的清甜猝不及防充斥著口腔。

　　唔。

　　我慢吞吞用牙咬著硬糖，精神總算恢復了些。

　　我的評級沒有他們兩高，所以一般雙人就是他們之一帶我一個，要麼就他們兩個，難得要我們三一同出任務，也不知道是什麼大事件。

　　「要不我們坐虹龍去吧。」夏油傑提議道。

　　我知道他在照顧我們，我是很需要睡眠的，而五條悟據我所知每天睡不過四五個小時，當然是能休息就休息一下。

　　我愉快接受。

　　「切，我遲早會瞬移。」

　　五條悟在一旁小聲嘀咕著，好像很不服氣，我也沒太在意。

　　夏油傑召喚出虹龍，我新奇地看了幾秒。因為是新收的咒靈，所以之前沒見過，坐上去感覺很奇妙。有點害怕掉下來，我一動也不敢動。

　　夏油傑遞過來一只手，我想了想還是把手伸了出去，打算握住他穩定自己。

　　這時，我肩膀被人壓住了。毫無疑問是五條悟，他本來是站著的，現在坐在我身後，雙手壓著我的肩膀像是要把我固定在這塊區域。

　　我：……

　　夏油傑笑了笑，站直了身子：「坐穩了。」

　　虹龍很穩，出乎我意料，我動了動肩膀讓五條悟放手，但還是不敢像夏油傑那樣站起來。

　　好想用夾子固定哦……

　　我的視線隨著夏油傑被風吹的亂舞的劉海移動。

　　順帶一提，今天任務出的匆忙，加上我又煩躁，出門時忘了扎頭發，現在被風一吹才發現，不過已經晚了，後面直接啪嗒一聲。

　　我心下覺得不妙，回頭一看，五條悟白淨的一張臉上墨鏡歪斜，正面無表情看著我。

　　我心虛的幫他把墨鏡扶正，又從口袋摸了把零嘴塞他手裡。

　　「要皮筋嗎？」

　　這邊夏油傑溫和嗓音傳來，我感激他救我於水火，立馬回過頭，當然，也沒忘了用手將頭發撥向一邊壓著，以免給某人造成二次傷害。

　　我接過皮筋朝他點頭：「謝啦。」

　　我憑感覺將頭發纏繞在一起綁了個高高的丸子，然後將制服外套拉鏈拉到最頂上遮住脖頸。別說，這制服雖然怎麼改都不太好看，但防風能力一絕，我感覺我整張臉都可以埋進去了。

　　想想就幸福。

　　我縮了縮脖子，只露出一雙眼睛也要睜不睜，看上去十分困倦。

　　夏油傑剛想開口，五條悟直接伸手一攬，我就被迫靠在他胸口。少年人的肌肉不算飽滿，卻格外令人安心，他身上甜甜的香味也讓我不知不覺放松下來不再掙扎，意識開始朦朧。

　　……

　　少女漸漸閉上眼睛，五條悟一只手環住了她的腰，就這樣垂下眼看著她，面上神色難辨。他看了會兒，隨後也像是困了般，將墨鏡往上一推，下巴搭在少女的肩膀，閉上了那雙璀璨奪目的眼。

　　五條悟的臉頰貼著少女衣領，兩人腦袋挨在一起，一黑一白看上去分外和諧。

　　夏油傑看著，像兩只小貓互相抱著取暖，他沒有第一時間制止五條悟略微出格的舉動。這一幕只讓他覺得莫名溫馨，心下也復雜起來。

　　但很快他就想通了，畢竟那是五條悟啊，不能用常理來判斷。

　　這只是兩只單純的小貓咪罷了。夏油傑告訴自己。

　　……

　　我醒了，側邊露出的皮膚感覺癢癢的，應該是五條悟的頭發。我拍了拍他搭在我腰上的手，示意他可以醒了。

　　五條悟不情不願的睜開眼，將之前推上去的墨鏡往下一拉，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我依舊是坐著，為了戰鬥方便我一般穿的是褲子，所以也沒什麼不妥。

　　這一覺睡得還算不錯，雖然只是淺眠，我也感覺恢復了些精力。

　　快要到目的地了，接下來，看看到底是什麼值得浪費我寶貴的睡眠時間吧。

　　……

　　天更黑了，我基本看不到一絲光亮。

　　打開手電筒，我們來到一處茂密的樹林。

　　還未進去，我的感官都在叫著危險，另外兩人也是一樣，神情頓時嚴肅了起來。

　　【特級假想咒靈】？

　　我先盲狙了一把，希望是我的錯覺。

　　任務沒有說明，只說疑似有咒胎產生，讓我們先探查一番，有危險即刻逃走。夜蛾不在學校，不然還能詢問一下情況。

　　我曾猜想過是不是有一只特級咒靈，但現實好像比想像糟糕的多。

　　我額邊滑落一滴冷汗。

　　因為我的面前，是如同煉獄蛇窟的場景。

　　無數的咒靈哀嚎著纏繞在中心的橢圓形蛋殼上，那個東西還在發著瑩白色的光，與環境格格不入。透過光，我隱約看見裡面如脈搏跳動的胚胎。

　　我關掉了手電筒怕驚擾到他們。

　　四周都是迷霧，這霧氣在我們進去後突然濃厚了起來，不知不覺我和另外倆人失散了。

　　現在這霧反而繞開這群咒靈，估計裡面的東西比我想像的還要厲害。

　　一瞬間我腦海中閃過了許多陰謀論。是上面的人測試我們的實力嗎？我估計主要還是測試另外兩人的，畢竟我明面上實力也僅僅是不錯罷了，還沒有到達另外兩人那個高度。

　　所以我是順便測試一下嗎？

　　我默默無語。

　　我就靜靜看著胚胎一動一動，漸漸的我的心髒也隨著這個頻率起伏。

　　不好！

　　我搖了搖頭。沒想到這咒靈還有這能力。

　　不再繼續觀察它，我的視線放到了旁邊的咒靈身上。看樣子這些咒靈是被強制捆綁在這裡的，他們中的一些還未放棄掙扎，如黑色浪潮拼命向外湧動。

　　是被它吸收過來的，還是……有別的東西養著它？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很難搞。

　　但是……

　　我看了眼被霧氣封鎖的來路，閉了閉眼。

　　只能上了。

　　我壓低了身子，後背繃緊，紅月蓄勢待發。

　　先試試看看吧。

　　——術式【幻想王】

　　一瞬間，我的咒力得到幾何增長，身體也更強悍了。

　　我向前衝去，刀刃出鞘，瞬間祓去了咒胎旁邊大半的咒靈。多是些二級，我甩了甩手將剩余的也消滅了，只余一個光溜溜的蛋殼。

　　居然毫發無損誒。

　　那個咒胎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沒有能量供給它明顯焦躁不安，劇烈晃動著。

　　我不敢久看。

　　就在我垂眼的瞬間，它動了。

　　無數的紅線從四面八方湧來，包圍了我。

　　這些紅線原本是蛋殼底座的黑色觸須，我一直以為是個擺設，沒想到……

　　不過，這樣就說明沒人飼養它了，也是個好事。

　　我揮動著刀刃，咒力形成的颶風將周圍想要抓住我的紅線隔開。閉上眼，這時我能看見在蛋殼的底部有著最集中的咒力包裹。

　　果然是那。

　　越重要的地方越需要保護，尤其是自身的弱點。

　　紅月砍入了它的底部，越往裡阻力越大。

　　我將更多的咒力注進刀刃，紅月上的黑紋漸漸浮現。

　　我聽不見，但我知道它在痛苦的嚎叫。

　　是次聲波嗎，要吐了。

　　我咬牙加大勁。

　　——開！！

　　衝天的咒力席卷著樹木倏地向四周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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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嘔——」

　　我捂著嘴差點吐出來，眼前的咒胎已經不再像之前一樣穩穩豎著，沒了底座，它的光都暗了，那些紅線也蔫了吧唧，變成黑乎乎的一攤。

　　我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才走上前去打算消滅這個咒胎。

　　哢嚓。

　　它像壞掉的燈泡，掙扎兩下徹底黑了。

　　四周濃霧也漸漸散去。

　　我眯起眼。

　　一個人正朝我走來，顯然他也看到了我，揮了揮手打招呼。

　　人慢慢走近，是夏油傑。

　　「已經解決了嗎秋。」夏油傑看了看一地殘骸，神情松了松。

　　我點點頭，拿出了口袋裡的糖，吃了一顆給了他一顆。

　　甜甜的菠蘿味很好衝淡了嘴裡的苦澀，將嘔吐感減輕了不少。我臉上的表情也好看了不少。

　　這邊夏油傑也吃了糖。

　　他恍惚想起之前的事。

　　……

　　這個咒靈很強，也因此格外的難吃。

　　真不想吃。夏油傑想。可是他要變強，吃的越多他越強。

　　最終他還是閉上眼吞咽了下去。

　　……

　　夏油傑好像很難受的樣子，捂著嘴緩了好久。

　　一旁的家入硝子見狀從口袋裡摸了摸：「給你。」

　　「這是？」

　　「秋給的，我不吃，都給你吧。」

　　眼前恍惚間浮現少女那張冷臉。狹長的眼睛眯起，夏油傑笑了：「多謝。」

　　他剝了一顆放入嘴裡。

　　是草莓味的。他想。

　　思緒回籠，眼前少女正疑惑望著他：「傑？」

　　「沒事。」夏油傑笑笑。

　　「喂——你們在這啊。」

　　五條悟來了。

　　我看過去，依舊是少爺樣子大搖大擺走過來，連衣服褶都沒有多一個。

　　「你們有遇到什麼嗎？」我發出疑問。

　　夏油傑：「一個咒胎，實力很強。」

　　五條悟點點頭。

　　看來大家遇到的都一樣。我更加確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這件事一定跟高層有關。

　　顯然，知道我遇見的也是一個咒胎後兩人也是這樣想的。

　　真煩人，那些蒼蠅一樣的老頭。

　　而且，能在三處布置差不多的咒胎，應該是人為的。

　　之前的我太天真了，看來高層早早盯上了我，不然我這邊是咒胎，那傑和五條悟那邊應該是已孵化的咒靈才對。

　　明明隱藏起來了。

　　我可不想去禪院家。

　　夏五硝是知道我的事的，因此也明白我被上面察覺到了一些不妥。

　　五條悟夏油傑兩人對視了一眼，幫我遮住了大部分咒力殘穢，偽裝成是他們過來救援我的。

　　「謝了。」

　　我摸摸口袋，空空如也。

　　「明天有空嗎，請你們吃個飯。」我詢問他們。

　　按常理來說，如果是上面的試探任務，接下來會有一段時間的空閑。

　　「抱歉，我明天家裡有點事要回家一趟。」

　　夏油傑歉意微笑，我將目光轉向五條悟。

　　「我想吃旋轉餐廳的牛排。」他毫不客氣的指定餐品。

　　我查了下價格，點點頭：「可以。」

　　一旁的夏油傑欲言又止。

　　我正答應著，頭開始暈了起來。

　　「秋！」

　　「喂！」

　　「麻煩送我回房……」我倒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妹的術式是參考入間同學入魔了的艾梅莉學姐！我傾家蕩產買學姐股嗚嗚

　　
第5章 05

　　第二天臨近中午，我揉著眼，難得有了想打哈欠的衝動。

　　起來的時候身上穿的是睡衣，看來昨天回來的時候硝子還沒睡。

　　我沒多想，發消息約了晚上六點的牛排。現在還早的很，我拉伸開筋骨，打算等會先去訓練場練練。

　　身上只有輕微的酸痛，看來最近實力有所提升。

　　還沒完全清醒，我走到冰箱前拿牛奶，關上冰箱門打開瓶蓋，冰涼的液體讓腦殼清醒了些。

　　我在嘴裡溫著奶，眯眼識別便利貼上的字。

　　「注意休息，昨天的衣服放洗衣機了。

　　糖很好吃，謝謝。

　　你該減肥了！！！」

　　三個人不同的筆跡擠在一張小小的紙上。

　　五條悟寫的話特別囂張，三個感嘆號，我習慣性無視他的挑釁。

　　字也和旁人不同，斜著寫在下面，將夏油傑的字都蓋住了一點。

　　我把便簽拿下放入筆記本夾著，走到洗衣機將衣服清洗一番再晾曬，然後去隔壁看看硝子。

　　在睡覺嗎？黑乎乎的一片。

　　我將烤好的面包給她放進保溫箱，動作輕巧關上門。

　　時間很快來到下午五點，我已准備妥當，也跟夜蛾老師報備過了。

　　出去吃飯，我穿著私服。考慮到餐廳性質，選了一條齊膝的黑色長裙，頭發披散著。

　　五條悟很快就來了，他最近在練瞬移。這不，從遠處一個小人轉眼間就來到面前。

　　白襯衣配黑色西裝褲，少年人身量很高足以撐起。

　　「走吧。」他握住我的手腕就想走。

　　我一把反握：「等等，夜蛾老師安排了三井先生接送我們。」

　　五條悟一臉不可思議：「你告訴了夜蛾？」

　　「不然出來好不方便。」我不想破壞結界，雖然我不怎麼叫夜蛾爸爸，但這是因為他更像是我的老師，而不是說我們感情不好，所以我盡量不給夜蛾找事。

　　五條悟不情不願被我拉上了車。

　　途中他一直臭著臉，我看見三井先生的汗一直流。

　　吃完飯五條悟打發了三井，不知道他用什麼手段，三井先生從一開始的擦汗拒絕到猶豫同意，期間不過一分鐘。

　　我們走路消食，外面的人挺多，大部分都是吃完飯出來玩的。

　　我慢悠悠地走，五條悟也放慢了步伐。

　　好久沒感受到這種塵世的喧囂了，就是周圍視線太多，我感覺有種1＋1＞2的錯覺。

　　我慢慢走到五條悟後方。

　　他看起來輕松自在，想來從小到大習慣了這些視線，見我躲在他後面，又把我拉了出來。

　　我：……

　　瞪了他一眼。

　　路邊m記搞活動，買兒童套餐送聯名掛飾，剛好四個款，掛飾是隨機放小盒子裡的。

　　有狗狗貓貓鵝鵝和狐狐。

　　說實話我心動了。

　　問了硝子和傑要哪款後我走進了小朋友激增的快餐店，五條悟緊隨其後。

　　為了集齊掛飾，我和五條悟兩個人吃了四份，這還是出賣美色後店員暗中操作的結果。跟店員說能不能單給掛飾，錢照套餐的給，也被拒絕了。

　　旁邊小孩眼睛都看直了。

　　吃不完的也沒打包，因為其他三個人都不怎麼吃這種快餐，我也不算愛吃。

　　就這，我還解決了大部分，五條悟壓根沒怎麼吃，光在那給四個掛飾擺造型拍照了，我知道他是要發到群裡給傑和硝子看。

　　「就放在這嗎？」我擦嘴詢問他。

　　「沒事的，會有人收的，走啦。」他先起身拿著掛飾出去了。

　　那四個掛飾被他修長的手指勾著，一晃一晃的。

　　我上前離近一跳，拿走了他故意抬高的掛飾之一。

　　張開手掌一看，是狗狗。

　　很酷的狼狗樣子，不是比格犬那類的可愛狗狗。

　　見我拿了這個，五條悟挑眉，也選了個貓貓舉到我面前：「看，多可愛。」

　　是看上去毛發很多白色貓貓。

　　「我的更酷。」我把狗狗貼上去。

　　回去之後硝子剛醒，我將她回復信息的界面顫顫巍巍指給她看。

　　「睡一半聽到消息提示音，想著可能是你就先爬起來回了。」

　　「硝子……」我好感動，抱抱她，親自下廚煎了個餅。

　　「……」

　　硝子沒說話，只是默默拿起叫我從食堂帶的飯，用行動拒絕了我的加餐。

　　我憤憤咬了口餅。

　　黑點焦點沒啥……嘔。

　　我放下了筷子，乖巧看著硝子進食。

　　我把任務的事情告訴了她，順便給了她指明要的小狐狸掛件。

　　我不知道她是故意的，據說憨態可掬的小企鵝更適合傑。

　　我信了，看見狐狸後硝子很開心，然後說了夏油傑吞食咒靈的事。

　　……

　　沒想到那麼難受。

　　我決定每次見到夏油傑都給他帶糖，不管是一起出任務還是路上遇見，時刻准備著。

　　現在我的每件有口袋的衣服都塞滿了糖，之前主要是零食多。

　　五條悟自從有一次溜進房間隨手摸了一把我扔在床上的外套口袋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我要投喂兩個了，明明一開始是給硝子的糖。

　　我幽幽看著硝子。

　　「別看我，我真不吃。」黑發少女搖了搖頭。

　　無奈，我只得從兩邊口袋掏出兩手的糖，一手一個人塞過去。

　　「Thank you∼」

　　「謝了。」

　　兩人勾肩搭背吃著我的糖，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

　　好在這兩人老是在一起，給的時候也方便。我自我安慰自己。

　　「喂。」

　　我回過神，眼前驟然出現一張放大的俊臉。甜蜜的氣息撲面而來，近到我鼻尖縈繞著一股子果糖香氣。

　　五條悟用著和平時不一樣的語氣，低聲詢問道：「要不要吃糖。」

　　「悟！不要惡作劇。」

　　夏油傑很快制止了五條悟繼續靠近，將人拉開。

　　見我沒有驚慌害羞等表情，五條悟在一旁失望地切了一聲。

　　……

　　「我有糖。」我面無表情，朝五條悟張嘴示意。

　　晶瑩的糖果被牙齒固定，推出一小塊給人看，很快又被少女帶了回去，動作間隱約可見殷紅的舌尖。

　　……

　　少年人臉到耳朵尖都泛著一片緋紅。

　　硝子嫌棄地咂嘴，將我往後一帶：「離他們遠點秋。」

　　？

　　不明白，但我聽硝子話，後退了幾步。

　　「……」

　　夏油傑捂住了臉。

　　五條悟在不滿吵吵：「干嘛硝子，我干了什麼啊！」

　　男人，都一樣。硝子冷哼。

　　快要夏季了，最近是一天比一天熱，日常穿著的校服雖然防曬但是是真悶啊。

　　夏季校服還沒影，問了夜蛾老師，說是過幾天會通知我們。

　　我拉開拉鏈，露出裡面的黑色背心。外套被我罩在頭上擋太陽了。

　　難得硝子有空來找我們練體術。我去自動販賣機買了兩罐冰葡萄飲料，走近在樹蔭底下休息的硝子。

　　「給。」冰涼的罐面刺激的人一激靈。

　　硝子接過了葡萄氣泡水，往旁邊挪了挪留出一塊空位，我順勢坐下。

　　「他們不熱嗎？」硝子看向那兩個打得難舍難分的人。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明白，將外套拿下放在腿上。

　　這天氣，我跟硝子貼貼的次數都變少了，而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好像精力很旺盛，現在這一局打了得有半個小時了，還不停。

　　這就是男高中生嗎。我喝了口飲料。

　　冰冰涼涼，氣泡在口腔爆開，回味甘甜。我連喝了好幾口，幸福眯眼。

　　這時我看見了遠處正在慢慢接近的烏雲。

　　……

　　下雨了。

　　那兩打的正起勁，叫他們也沒立刻停。

　　五條悟有無下限還能擋擋，夏油傑就慘了，頭發濕了一半，幾縷粘在臉上，還要被全身干爽的五條悟嘲笑，於是兩人又在躲雨的走廊打打鬧鬧。

　　我穿上了外套，下雨了風就涼了，裹挾著雨水氣息吹拂到人的臉上。

　　硝子對我來說算是嬌小，因此我很喜歡從背後摟抱住她，她也習慣性握住我圍在她腰間的手。

　　我們兩手拉著手看這場雨傾盆倒下，不遠處的樹木都被衝刷模糊。

　　「打雷了。」一閃而過的雷電印入我的眼簾，我輕聲說道。

　　緊接著便是轟隆的雷聲，由上至下震得我們腳下的水泥地都在晃動，大有開天辟地的氣勢。

　　五條悟被嚇了一跳，毛都炸了。

　　硝子被我捂住了一只耳朵，反應平淡，看到五條悟的樣子毫不客氣笑出聲。

　　夏油傑：……其實他也被嚇到了，就是外表看不出來。

　　黑發丸子頭少年站在一旁默默擦汗。

　　「說起來，今年學校的暑期修行不知道會在哪？」

　　我將目光轉向夏油傑：「可能是衝繩哦？」

　　「誒——」

　　按照以往來說是這樣的。我在心裡默默補充。

　　作者有話要說：

　　三個人的戲，只有傑哥在認認真真推進度，Amen

　　
第6章 06

　　夏季校服的消息果然在幾天後來了。

　　款式還是一樣，但料子更透氣些，不過可以自己看著改。

　　我想將料子減少點，雖說咒術師為了安全連太薄的面料都不會用，但我不在意，一點點的皮外傷罷了。

　　將想法寫在了紙上交給夜蛾，得到了一個摸頭殺。

　　「好好照顧自己啊秋。」

　　「是？」

　　之後順利拿到了校服。

　　為什麼……就我改了款式啊，大家都不熱的嗎？

　　硝子不怎麼出門就算了，人畢竟不太需要待在太陽下，還是短裙，五條悟和夏油傑依舊是長款外套和燈籠褲我就很迷茫。

　　冰雪王子不出汗？

　　我拿著改好的齊膝短褲默默無言。

　　我沒有要絲襪，不愛穿是一個原因，絲襪配短褲很奇怪也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夏天配絲襪，那味道想想都要窒息了。硝子倒是穿，不過人家是裙子嘛。

　　外套也多加了一個帽子用來擋太陽，而且夠大，戴著很有安全感。

　　我對著鏡子試了下，很有少年感的清爽打扮，不錯。

　　不過這頭發……

　　本是小時候的一個念想，現在好像沒必要了。

　　要剪嗎？

　　我拿起剪刀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比劃著。

　　……

　　算了。

　　衣服清洗完就被我放了兩個小電扇，別說，白天訓練後休息真的很有用，現在天熱了連風都無了。

　　就是有時候很煩人。我推開蹭風扇的白毛，手指深陷毛絨絨的頭發中，不過現在只得到了一手的汗和熱氣。

　　另一個風扇借給夏油傑了，我躲過湊過來的五條悟，示意他去蹭夏油傑的，他非不。少年人外套敞開露出裡面的白襯衫，襯衫上面幾顆扣子早就被解開了，露出大片精致的鎖骨，皮肉白的女人都羨慕。

　　夏油傑也脫了外套，不過裡面的襯衫扣子還是好好扣著，看上去十分正經。

　　據說穿衣風格能提現一個人的性格。

　　但是……

　　我看看傑的燈籠褲，耳朵上純黑的耳釘，再看看五條悟相較之下正常的褲子。

　　人類……好復雜。

　　由於坐著，褲子往上提露出整個膝蓋，上面的大片淤青被五條悟眼尖發現了。

　　「這是怎麼搞的？」他轉頭盯著我。

　　夏油傑聽到動靜走了過來：「怎麼了？」他蹲下查看。

　　「磕到什麼地方了吧。」

　　我的皮膚很容易留下痕跡，腿上經常性有淤青，因此不甚在意地回答道。

　　夏油傑握住我的腳腕仔細探查了一番，表情嚴肅，好在我真的沒什麼事，頂多三四天這痕跡就消了。

　　「真的沒事。」我想把腿縮回來，結果他下意識握緊不讓掙脫：「嘶……」

　　「啊，抱歉。」夏油傑不好意思地放了手。

　　我沒說話，只是看了看腳腕，上面一圈紅痕。顯然，他也看到了，頭上都要冒煙了。

　　失策了，今天應該穿長筒的襪子。我面色平靜地想。

　　「……唉。」

　　平添新傷。

　　「？怎麼了？」五條悟不在前線沒有反應過來，看到我腳上一圈紅，驚的圓框墨鏡都掛不住了：「不是吧，你這樣還當什麼咒術師？」

　　我沒好氣瞪了他一眼：「我樂意。」

　　我知道他沒什麼意思，但是這小子說話實在不中聽，於是嗆了回去。

　　他反應過來，轉移了話題。

　　但是，能不能放過我啊。

　　他像是逮著什麼好玩的東西，在我手腕上捏了一圈又一圈的紅印。

　　「看，紋身！」

　　「……」

　　狗還是你狗，五條悟。

　　雖然最後結局是夏油傑制止了這一不良行為，沒有讓五條悟當場和我打起來，但印子是留下了。

　　上理論課的時候，為了不讓夜蛾看見我身上這些罪證，五條悟非常大方的將他的外套借給我。我上半身穿著自己的外套遮擋手臂，下半身披著五條悟的衣服擋腿，真是全方位無死角。

　　你以為我會很熱嗎？不。

　　因為我身上貼身放了幾個冰袋。裡面的冰夠厲害，我的衣領袖口處都在幽幽冒寒氣。

　　感謝五條悟的贊助，我已經快得道成仙了。

　　夜蛾的視線也逐漸變得奇怪起來。

　　我當機立斷，將還沒有完全化掉的冰袋一左一右塞了過去。

　　「嘶——」

　　「！！靠！」

　　教室沒有空調電扇，一定熱得慌，感謝我吧，你們兩個罪魁禍首。

　　「你們在干什麼！」

　　趁著他們倆被夜蛾老師叫了出去，我將買冰袋時偷偷買的脆冰冰遞給了硝子，我們一人一半。

　　裡面的冰還沒化完，正是我最心儀的草莓冰沙，我估計等夜蛾回來就要下課了，因此也不急，只慢悠悠地咬著吃，邊咬邊吸裡面甜甜的冰水。

　　「要去買泳衣嗎？如果去衝繩的話。」我和硝子聊起修學旅行的事。

　　硝子咬著殼，含糊不清地應了，但還是說了一句：「如果到時候有空的話。」

　　我感嘆，硝子實在是太忙了，作為稀缺的反轉術式者，堪比大熊貓，而咒術師又是很容易折損的高危行業，基本上每天都有要治療的人。

　　我頭靠在她的肩膀用略微軟和的語氣說：「一定可以出去的，我都沒跟硝子出去玩過。」

　　「你在撒嬌嗎？」她笑了笑，拍拍我的頭。

　　「放心，到時候盡量安排好。」

　　「嗯。」

　　「你坐我位置干什麼！」

　　五條悟他們回來了。

　　我撇了他一眼，沒理。他見我不理他，倒是乖乖坐到我位置上去了。

　　正好在夜蛾進來的瞬間下課鈴響了，他明顯噎了一下，還是選擇默默收拾材料走了。

　　等夜蛾走了，五條悟將冰袋往桌子上一放，磨著牙：「你可害死我了。」

　　「是誰先開始的？」我咬著脆冰冰的殼，擼起袖子給他看。

　　「好吧……要去買泳衣嗎！」他蔫了一會兒又興奮起來，顯然是聽到了我和硝子的對話。

　　「下周六怎麼樣？」夏油傑突然冒出頭來提議道。

　　我算了下日子，那個時候接近暑假，夜蛾應該已經宣布了游玩地點，硝子在假期來臨前幾天是最空閑的，假期中應該是段平穩期。

　　我點點頭：「可以。」非常完美的時間點。

　　硝子也比了個OK的手勢。

　　事情解決，我非常快樂地拿出了一條芒果脆冰冰，遞給他們。

　　五條悟表情很誇張地接過去：「你是哆啦A夢嗎？！」

　　「這是最後一個了我保證。」我舉手發誓。

　　最終還是四個人嘴裡咬著脆冰冰，向小超市進發。

　　畢竟下節還是理論課啊，早做打算。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看的本子校服裡是不穿衣服的，但還是太超過了，就設為白襯衫吧。

　　
第7章 07

　　已經確定了是衝繩，我從夜蛾老師那裡早早套到了話，將這消息告訴大家。

　　大家表情不一，兩位男高中生表情尤為嚴肅。

　　「要來了，那個……」

　　「嗯。」

　　這兩人打什麼啞謎呢？

　　硝子一臉嫌惡抱著雙臂：「突然感覺一陣惡寒。」

　　周六一大早我就起來了，約好在門口集合和硝子到達的時候，兩位男高中生也在那等著了，就是看上去精神不太好。

　　「熬夜了嗎？」硝子挑眉。

　　夏油傑看上去狀態還好一些，五條悟直接掛在人家身上，哈欠連天。

　　「嗯，有點興奮。」

　　「喔，我也是。」我點點頭，不過現在還好，昨晚還是生物鐘發揮作用，到點就困了，我想我出去玩那天會更興奮的。

　　到了商場，冷氣撲面而來。

　　人不算多，想必多數學生還是在家好好准備期末考吧。不像我們，雖然有幾天玩樂的時間，但路上要是碰見咒靈依舊是和出任務一樣，沒有休息時間。

　　希望這次衝繩之旅不會有什麼意外。

　　我和硝子手挽手，夏油傑和五條悟勾肩搭背，四個人穿過人群倒是吸引了一些目光。我左右瞧了瞧，都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於是我也有樣學樣，看上去淡定自若。

　　「要去這邊看看嗎？」

　　這是一家男女合賣的泳裝店，樣式很新，大家沒什麼意見，都邁步走了進去。

　　入眼是琳琅滿目應有盡有，我挑了件素的連體泳衣，然後興致勃勃去找硝子，一看人家拿了件純黑兩件套泳衣，上下都是用系帶固定。

　　我：……

　　瞅了眼自己手上還帶著花邊的泳衣。

　　明明拿的時候覺得還挺少女的，怎麼和硝子的一比，就那麼土呢。

　　最後還是讓硝子幫忙挑了一件。

　　款式和她的差不多，分段式的，就是變為了白底黑波紋，胸前還帶著去不掉的花邊。

　　「真的，花邊挺可愛的。」硝子無辜眨眼。

　　我信了，試了試合身就和硝子一起去收銀台付款。

　　男生在另一塊區域，見我們拿著袋子走出來訝異挑眉：「這麼快？」

　　「你們不也好了嗎？」

　　我抬下巴示意他們手上的袋子。

　　「不應該啊，女生選衣服換衣服不都要好久嘛……」五條悟摩挲著下巴，嘖嘖稱奇。

　　切磋的時候也沒見你把我當女人。

　　我現在自動懟五條悟懟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只默默將話咽了下去。

　　好不容易來次商城，自然不能這麼輕易打道回府，我們一層一層逛，找吃飯的地。

　　起床時吃的東西已經消化的差不多，現在是下午一點，來個提早的下午茶不過分吧？

　　最終決定去吃自助，這家自助主打海鮮，但裡面甜點烤串養生湯品一樣都不少。我和五條悟衝在前面打頭陣，硝子和傑先把東西放好，回過頭來發現我倆已經不見人影。

　　夏油傑呆住：「只有在這種方面達成一致嗎？」

　　想起兩人平時不那麼友愛的相處模式，硝子點了點頭，贊同了他的話。

　　我首先來到熟食區，各種肉類呈現在我眼前，我每個都拿了一點，又轉戰甜食區碰上了剛結束戰鬥的五條悟。我看了看他手上的盤子，放棄了這個區域，去拿了點水果了事。

　　沒想到，大家都不是很愛吃海鮮，就只有夏油傑意思意思拿了一點。

　　明明是主打海鮮的店鋪……

　　我們面面相覷。

　　「總之，先開動吧。」

　　一頓風卷殘雲。

　　不得不說，青春期的男孩胃口真的很大，當然，排除五條悟這種只吃甜食卻還能長老高的選手，夏油傑作為正常人代表，基本上解決了大部分食物。

　　我拿的那些肉基本上就吃了一兩塊，剩下的全給夏油傑消滅了。

　　真棒。

　　我和硝子豎起大拇指。

　　去衝繩當天我們提著行李上了飛機。

　　天氣不錯，我仿佛看見夏日的陽光沙灘向我招手。

　　到地方換了泳衣。

　　我戴上了路邊買的星星太陽鏡，看著硝子拉開簾子出來。

　　……

　　「想什麼呢？」被敲了一下頭。

　　「硝子……好美。」我抹了把鼻子。

　　黑色短發的少女一副無語的樣子。

　　出門看見已經等待著的五條悟夏油傑兩人。

　　頂著周圍形形色色的目光，泰然自若。

　　五條悟依舊帶著圓框墨鏡，穿著花裡胡哨的沙灘套裝，上半身敞開扣子，露出一大片細膩白皙的皮膚和略微青澀的肌肉線條。

　　夏油傑的衣服更暗一些，但也是同樣打扮，和五條悟相比，他的肌肉明顯更壯實一些，膚色更黑，也更有野性的魅力。

　　「啊，好巧。」他笑眯眯動了動頭上帶的太陽鏡，我定睛一看，是同款星星造型。

　　我將墨鏡推到頭頂，朝他笑。

　　真帥啊他們。

　　從未暴露過的漂亮肌肉線條在這沙灘上不必說有多引人注目了，那些男男女女的視線都快將我們這邊看穿了。

　　我們玩了一個下午，我的頭發即便綁好也亂了，又重新綁了一遍。

　　「傑，五條悟和硝子呢？」

　　夏油傑坐下喝了口飲料：「他們去玩水上摩托了，硝子意外的喜歡這種東西。」

　　「那真不錯，總覺得很符合她的形像。」

　　「我來幫你吧。」

　　見我還在跟頭發作鬥爭，夏油傑看不下去了，坐在我旁邊的躺椅上幫我理頭發。

　　我的頭發本身多又細軟，雖然摸著很柔順，但也很容易打結，方才就是因為玩的太high導致自己根本弄不好頭發，還好有夏油傑。

　　我的手因為一直舉著有些發酸，也沒有拿飲料喝，只是眯眼享受服務。他的動作很輕柔，一點也沒有扯痛我。

　　「好了。」

　　我摸了摸，夏油傑給我編了個側邊麻花，順帶拿走我頭上的墨鏡，將一個草帽戴在我頭上。

　　「放心，不會散開的。」

　　我將信將疑，但很快注意力就轉移了。

　　五條悟走了過來。

　　「去BBQ吧！」五條悟六眼早已將需要的信息掌握，我們還沒看到燒烤架的影，他就到人老板面前租借了架子。

　　全票通過，沒人有異議。

　　這邊旅游的人挺多，來BBQ的也不少，那些專門租借的攤子遍地都是。

　　說到燒烤，飲料必不可少，我買了一大堆東西，還私心買了些小驚喜。

　　我認為買的不算酒，只是加了一點點酒精而已，加上我是叫傑一起去買的，靠著傑大人般沉穩的氣質和足以媲美成人的身形，我如願以償拿到了飲料。

　　我小跑著將東西帶回去，分開擺好，旁邊的五條悟湊了過來。

　　「酒？」

　　「不。」我搖頭將上面【含3%酒精】的標語指出來。

　　見他理解了我的意思，我放心打開易拉罐，啵的一聲，撲面而來的白桃味。

　　一點點小小的酒精飲料……沒關系吧？

　　我喝了一口，氣泡混雜著微乎其微的酒精味，有苦有甜的讓人難受。

　　我吐了吐舌，將罐子放到一邊。

　　那邊五條悟也小喝了一口。

　　我沒想到，這種飲料也能讓他喝醉。

　　這嚴格來說都不算是酒啊！

　　我們震驚看著他從脖子到臉紅得一塌糊塗。

　　「不會過敏吧？」

　　「沒有沒有，單純醉了。」夏油傑檢查了一下，發現他乖乖的任由擺布，忍不住揉捏了兩把。

　　「我也要！」我壓低聲音，像是暗中交易的情報販子，拉著硝子一起走了過去。

　　「誒，我可不想碰他。」

　　「試試嘛，硝子。」我已經上手捏了他臉頰一把，只是不輕不重的捏，一個紅印就出現在白皙的面皮上。

　　我又摸了摸他毛茸茸的頭。

　　手感不錯。

　　五條悟乖起來可真好，我都舍不得打他了。

　　看著白發貓瞳的少年乖巧坐著，硝子也覺得挺可愛，上手摸了一把。

　　這下大家都是共犯了。

　　我看五條悟迷蒙的眼神估計酒醒後什麼也不記得，我會保管這個秘密的。

　　沒想到，這邊夏油傑掏出了手機在給他拍視頻。

　　「看這邊悟，來，比個耶。」

　　「耶∼」五條悟含糊不清的發出聲音，比了個剪刀手貼在臉上，十足的少女姿態。

　　……干得漂亮傑！

　　我也掏出手機准備留念。

　　「你們……」硝子叼著的棒棒糖都快掉了，但還是隨大流拿出手機，給五條悟黑歷史加點料。

　　拍完沒過多久，五條悟就好像醒了過來，撐著臉緩神。

　　「感覺還有點暈乎乎的。」

　　這邊正烤著東西，我和五條悟被放在一邊，我的廚藝不用多說，而五條悟是根本沒人指望他下廚，因此打完下手後我就被安排帶小孩。

　　「帶他去海邊清醒清醒吧，待會要吃烤串了我們叫你們。」

　　「好。」我點點頭，招呼五條悟跟我走。

　　高個少年慢悠悠站起身，身上帶著剛醒的憊懶，然後咦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臉。

　　總感覺有點痛。五條悟想。

　　不過我及時打斷了他深思：「快來，傑剛塞給我的仙女棒！」

　　他快步過去。

　　點燃煙火，小小的愛心頭，一圈圈迸發炫目的火花。

　　我給了五條悟兩根。

　　他拿著兩根愛心甩起來轉圈。

　　我連忙離他遠些。

　　很快，仙女棒燒完了，我跟五條悟說：「傑那邊買了一大箱，我們待會再玩，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五條悟沒說話，只沉默著靠近。

　　他給我的感覺徒然危險了起來。

　　「五條悟！」我雙手不自覺抬起，舉在胸前，有些抗拒他的靠近。

　　少年人背著光，高上我大半個頭的身影微微低下頭來。不遠處燒烤架的火並不能為他眼底映上暖色，此刻他的眼裡只有海水深沉的藍。

　　「叫我名字吧，一次都好。」他靠的很近，將手搭在我舉起的手臂上，微微下壓，低聲帶著點誘哄。

　　不帶任何曖昧情愫，只是用那雙貓兒似的眼看著我。

　　我忍不住顫抖。

　　作者有話要說：

　　驚呆了，突然發現少了一段，而且我的存稿也早刪了，只能重新寫，都快忘了orz

　　
第8章 08

　　我忍不住顫抖。

　　……

　　「阿嚏——」

　　我又連著打了幾個噴嚏，幸好我及時捂住了嘴，不然五條悟就不是這麼簡單往後退了。

　　別說，海風怪濕冷的。明明是夏天，離開了燒烤架和火堆附近，我還真有點吃不消。

　　我招呼站著定定不動的五條悟：「走了，去找硝子他們了。」

　　……

　　「呃……悟。」看他不動，我扭捏了一會兒，還是叫了出來。

　　說實話，有點惡心。

　　不過我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妥，大家都是朋友，沒道理我只叫硝子和傑的名字，不叫他的，可是實在是之前習慣了，一時沒改過來，希望他能原諒我的錯誤。

　　好在，他反應過來很開心的樣子。沒兩步就趕上了我的步伐，行雲流水將外套脫下往我身上一披，然後一把將我抱起往前奔跑。

　　他的衣服很大，還帶著溫熱，一直蓋到我的大腿根。人現在上半身赤。裸，動作間肌肉的走向一清二楚，性。感的讓人鼻頭一熱。

　　輕輕松松將人抱起，五條悟單手穿過膝蓋窩一用力，順勢讓人往前倒。我可不想被他扛著走，肚子可難受，但他的手已經握住了我的腿，逃脫不得，於是我借力側身，手搭在他的肩膀，穩穩坐在結實的手臂上。

　　肌膚軟肉相貼，本該是令人臉紅心跳的親密接觸，無奈兩位當事人一點想法都沒有。

　　五條悟身子晃都不晃一下，還興致很好地呼喊我的名字。

　　「秋——！！」

　　我被他聲音震得頭腦發昏，但還是大聲叫他：「悟——！」等……等等啊！！

　　剩下的話語被極速的涼風擊退。

　　我被迫迎著風，被風吹的只能眯著眼，表情皺起。

　　這腿長不是我這種凡人可以企及的，五條悟跑起來連帶著我也好似飄在半空中。

　　「辛苦了，秋。」傑將我從悟的魔爪中解救出來，順道塞給了一旁圍觀的硝子。

　　硝子將肉串橫著咬下，騰出手來抱我。

　　差一點，我就要吐魂了。

　　我在硝子懷裡躺了一會，少女的香氣和溫暖柔軟的身體很好撫慰了我的心靈，我又可以了。

　　硝子還喂了我羊肉串吃。

　　我嚼吧嚼吧不想起來，但還是被無情推起，不過傑很貼心的幫我們都分好了盤，我拿起盤裡的肉坐在椅子上吃。

　　之前開的酒精飲料罐我拿起晃了晃，分量明顯少了。

　　「我喝了。」見我疑惑，硝子舉手示意。

　　之前見我喝了一口就放在一邊，她以為我不愛喝，就幫忙解決了。

　　我也的確不愛喝。

　　「多虧硝子幫忙解決了。」我湊近她親昵的親了一口。

　　剛喝完飲料，殷紅的唇還帶著水光觸碰少女柔軟的臉頰。

　　硝子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你……」

　　硝子拉開我，見我目光沒有焦距，嘴角還掛著迷之微笑，她將視線轉到了我的手上。

　　——一罐平平無奇印著3%酒精含量的飲品。

　　不會吧……

　　「怎麼了？」

　　見這邊好像出了什麼事，夏油傑將手上的烤肉放入盤子結束了工作，五條悟也從盤裡抬頭，嘴裡還嚼著東西，走過來看發生了什麼。

　　麻花辮的少女身上披了件外套，熟悉的衣服使得夏油傑看了眼旁邊的同伴。

　　「？」敏銳的感知讓還在吃東西的白發少年轉頭看向他。

　　怎麼了？他用眼神詢問道。

　　夏油傑搖了搖頭，視線轉回。

　　「秋這是？」

　　「如果我沒猜錯，反應延遲了。」

　　硝子拿走我手中的易拉罐遞給夏油傑，表情一言難盡。

　　「哈哈哈哈哈秋比我還菜！」五條悟笑的東西都顧不上吃了，興衝衝湊到我面前觀察我的樣子。

　　我看著面前突然放大的俊臉，朝他微笑。

　　「真醉啦？」五條悟咂舌起身。

　　夏油傑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他向大家說道：「回房間吧，玩的差不多了，明天還有一天呢。」

　　硝子點點頭。

　　一會兒的功夫，我已經迷迷糊糊閉上了眼。

　　耳邊是隱隱約約的說話聲，聽不太真切，直到被人拉起，趴在一個堅實的後背上。

　　夏油傑拿著東西，硝子根本背不動我，最後是五條悟來背我。

　　五條悟在背起我的時候就不停的在耳邊絮絮叨叨：「又是我來背，重死了你這個女人，醒來後要給我買東西吃知道嗎？」

　　我睜不開眼，困得要命，根本不想理，但蚊子一直在耳邊嗡嗡作響，我憋了半天才用鼻音回應：「嗯……」

　　他不說話了。

　　晚風好似也溫柔了許多，人體的溫度源源不斷傳來，舒服的讓人忍不住喟嘆。

　　我沉入意識深處。

　　半夜驚醒，肚子空空，好在桌上放著之前的烤肉。

　　我拿著盤子悄聲離開房間去往走廊。

　　廊外月色如水，倒影在池塘表面，空氣中是清新的花木香。

　　我深呼吸，將體內濁氣排出，活動了下筋骨，整個都清醒了不少。

　　希望沒給他們帶來麻煩……沒想到我也這麼容易醉，看來之後酒精還是不要沾了。

　　我端起盤子坐在木質走廊上邊吃邊想。

　　突然發現，我身上還穿著五條悟的外套，明天再說吧，估計這個點大家都睡了。

　　這樣想著，地板傳來細微動靜。

　　我轉頭看去，隔壁房門拉開，露出半長黑發的高大少年。

　　是夏油傑。

　　見我坐在這，他神色訝異輕聲問：「醒了？」

　　「嗯。」我點點頭回應他：「還不睡嗎？」

　　「剛睡了會兒又醒了。」他從容坐在我身邊，視線看著前方。

　　我表示理解。

　　……

　　過了一會兒，他猶豫著開口。

　　「秋，你和悟……」

　　我下意識看了眼身上五條悟的衣服。

　　他不說話了，臉上神色瞬息萬變，最終無奈嘆了口氣。

　　「算了，快點吃吧，吃完進去早點休息。」說完，他拍拍我的頭，打算離去。

　　我覺得我好像理解了他未盡的話語，又好像什麼都不明白。一瞬間的出神後，我拉住了他的衣角。

　　「還有什麼事？」他轉頭垂眼看向我。

　　「衣服。」

　　我嘴裡有東西，只含糊不清說著，將外套脫下來給他。

　　「給你。」

　　？他為什麼轉了過去。

　　夏油傑反手將掌心朝上，我把衣服放了上去。

　　「……晚安。」

　　「拜拜。」我目送他進房間。

　　沒了外套，夜裡的涼意又來了，我趕忙吃完肉片，回了房。

　　輕手輕腳換完睡衣去洗漱後，我又躺回了床上。

　　出來玩可真累人啊。

　　我閉上眼睛。

　　……

　　一夜無夢。

　　作者有話要說：

　　傑哥，好靠譜一男人。

　　硝子也很靠譜，在五條悟背人的時候，將妹胸前的衣服扣都扣起來了。

　　
第9章 09

　　第二天早上

　　在街上閑逛尋找紀念品時，路過的店鋪換上了新的海報。

　　「夏日祭？」

　　「這麼早，習俗嗎？」

　　「好像是今年來旅游的人特別多，這邊街區就提早舉辦了，畢竟這一批走了下次也不定有這麼多人了。」

　　「喔，今年大家都很瘋狂啊。」

　　「誰說不是呢。」

　　「不過，還是要多加小心。」夏油傑依舊是笑著說。

　　我們點點頭。

　　人越多的地方，出現咒靈的幾率越大，不過節日裡大部分都是三四級的咒靈，不足為懼。

　　但是……

　　在去往節日祭典的路上，我們碰見了一對吵架鬧分手的小情侶，女方甚至遭到了擊打。

　　「喂！」

　　我過去抓住男人的手腕，他明顯被嚇了一跳，看清來人後似乎覺得丟臉，惱羞成怒甩手離去了，也不管在原地呆愣的女友。

　　「沒事吧。」

　　硝子過來給女孩遞了紙巾。

　　她接過了紙巾，見夏油傑和五條悟走過來，往後縮了縮擦了擦眼淚，有點不好意思：「沒事……謝謝。」

　　她走了，應該是去找男友了。

　　「看到了吧。」

　　「嗯。」

　　那個女孩身後有一閃而過的黑影。

　　不過我覺得我們這個陣容很強，也沒將這件事太放在心上。

　　買了巧克力香蕉，我看著五條悟和夏油傑比賽撈魚，眼見框裡要滿了，老板臉也綠了。接下來去玩具攤位，依舊是拿著槍carry全場，看得我心癢癢，三下五除二解決了香蕉，我也拿起氣槍瞄准。

　　啪。

　　落了一只小熊貓。

　　「這怎麼看出是熊貓的？！」五條悟震驚不已。

　　我抱著玩具仔細看：「你不覺得它很像夜蛾老師做的那只嗎？」

　　這誰看得出來啊？！

　　那玩具奇形怪狀，除了色塊分布，其他地方是真看不出來。

　　我不管他們，想著將這小熊貓送給我可愛的潘達弟弟，小家伙還帶著奶嘴呢。

　　正好夜蛾一個，我一個，兩只小熊貓陪著他，多好。

　　硝子他們要是知道我的想法，估計會吐槽。

　　誰會把這兩個醜的同一級別的玩具給小孩啊，簡直是精神污染啊！

　　眼見老板快要昏過去了，五條悟他們總算大發慈悲收了手，多余的玩具和金魚分給了圍觀很久的小朋友們，得到東西的小孩子各個歡呼雀躍，撲向父母的懷抱。

　　硝子對玩偶沒什麼興趣，倒是拿了兩袋子魚，看著魚的眼神放光，我感到一陣寒氣，第一次想離她遠點。

　　這時，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我和五條悟視線對上，確定了彼此的意圖，便一同潛入人海向黑影追去。

　　走之前叫夏油傑保護好硝子。

　　「一路小心。」不知為何，他有些擔憂。

　　我和五條悟追著黑影而去，身旁場景越發偏僻，它鑽進樹林逃竄。

　　直到來到一片空地，我和五條悟同時停下。

　　沒有風，沒有聲音，除了我們，這裡的一切都是靜止的。

　　——這是，它的領域。

　　「終於要來了。」五條悟不耐煩地咂舌。

　　我點點頭。這只咒靈有點狡猾，追了這麼久，我也覺得煩了。

　　突然，眼前的場景開始變化。

　　五條悟一點也不著急，反是饒有興致地打量周圍。

　　……

　　一條遍布櫻花樹的小道，迎面過來兩個人。

　　是我和五條悟。

　　他們應該是看不見我們，神情自然的說說笑笑，說著說著『五條悟』眼底閃著別樣的光彩，將『我』拉到櫻花樹旁壁咚。

　　我：？

　　制造幻境的咒靈，我不明白它將我們引到這邊的意義。

　　想要擊潰我們的心智，然後從中獲利嗎？

　　眼看兩人距離越來越近，『我』和『五條悟』也慢慢閉上了眼。

　　五條悟突然出聲，挑眉不屑道：「就這？」

　　它好像被激怒了，場景一再變幻。

　　即將親上的兩人被白光覆蓋，連帶著我們也被吞噬進去。

　　……

　　「叮鈴鈴——」

　　我頭疼欲裂地關上手機鬧鈴，扶著腦袋清醒清醒，身邊一只手突然伸過來攬住了我的腰，將頭埋在我肚子上繼續睡。

　　我迷茫看著抱著我的白絨絨腦袋，記憶逐漸復蘇。

　　昨天晚上五條悟生日，大家在他家的別墅辦了個party，因為太晚了，大家就都在這裡留宿了，但是誰能告訴我，為什麼五條悟和我睡在一張床上？

　　傑和硝子呢？

　　我無意識摸著手掌下觸感良好的頭發，打開手機看看有沒有有用的消息。

　　凌晨一點多傑發了一個消息。

　　「我們先走了，你們繼續/笑」

　　硝子臨近中午發了個紅豆飯教程過來。

　　什麼意思？

　　我和五條悟原來是這種關系嗎？

　　像是突然植入的記憶，潛意識告訴我很離譜，但記憶的確是這樣的，兩者矛盾，我頭又開始疼了。

　　我低下頭正對上一雙漂亮的貓瞳。

　　「悟？」什麼時候醒的。

　　他沒回應我，只盯著我看了一會，眉頭緩緩皺起又舒展開來，像是確認了什麼起身伸了個懶腰。我才發現，他上半身什麼都沒穿。

　　我下意識看了自己身上，好在有浴袍。

　　等等，浴袍？！

　　我悄悄掀開浴袍一角，很快合上。

　　……

　　我還是先離五條悟遠點吧。

　　關了洗浴室的門，我放松了下來。

　　正拿起牙膏，外面敲起了門。

　　「什麼事？」

　　「洗臉啦。」

　　他懶洋洋的回答，我給他開了門，好在空間夠大，我盡量遠離他。

　　刷牙途中，我老感覺他在時不時看我。

　　「你今天，好像跟印像裡不太一樣。」五條悟開口，說完他又滿臉疑惑，像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樣說。

　　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確信自己的性格沒有變，為什麼他會這麼說。難道他的記憶和我的記憶不一樣嗎？

　　好奇怪。

　　我漱完口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黑發碧眼，熟悉的臉，有什麼不一樣呢？

　　我摸了摸被頭發遮住的後頸。

　　啊。

　　……

　　我從幻境中醒來，被黑色不知名物質包裹，只有頭是暴露在外的。環視一圈，還在那個空地，五條悟也和我一樣，被包裹著只留一個頭在外面。我觀察了一下，發現他的睫毛開始顫動。

　　要醒了。

　　我動了動手指，吸附的感覺突然加強。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奇怪的東西，但能感覺到咒力的流失。

　　想得到我們作為養分，不可能。

　　這邊五條悟完全清醒過來，但他第一時間不是為現狀擔憂，而是張嘴吐槽：「我剛看到你消失，世界就崩塌了，這咒靈也不怎麼厲害麼。」

　　我無語看著他還在挑釁，明顯感到被纏繞的更緊了。

　　「喂喂，別生氣啊，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嘛。」

　　「因為你真的，很弱啊。」

　　五條悟說的沒錯，這咒靈最出色的就是構建幻境的能力，體驗過了之後，五條悟也沒有繼續下去的耐心，直接硬生生從一團漆黑中撕裂出來，我也緊隨其後跳了出來，順手回了一大團咒力。

　　撐死你算了。

　　咒靈祓除的瞬間，我看到漫天逐漸消失的黑色碎片中有點點星光飄向夏日祭的方向。

　　這次摸後頸有了熟悉的凹凸不平的觸感，我的心緒飄遠。

　　……

　　那是我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是一只攻擊性很強的咒靈，速度也很優秀，當時的我根本反應不過來，眼睜睜看著他瞬移到我面前，還好當時訓練出來的身體意識先我思想一步拉開了距離，即便如此，靠近耳朵下方的疤痕還是留了下來。

　　是一長條刀痕似的疤，當時傷口有點深，止住血後也沒太在意，等到長大後平常會下意識用頭發擋住。

　　那個咒靈完全沒發現呢。

　　話說傑昨天幫忙編頭發那次，他有沒有看到呢？但是他什麼都沒說，應該沒注意到吧。

　　作者有話要說：

　　要是能寫r向，這咒靈早贏了（不是

　　寫著寫著傑哥就不見了，為什麼！！！（抱筆痛哭

　　
第10章 10

　　可能是跟我們的來路相反吧，回去的路上有幾個沒見過的新攤子，我為了應景買了金平糖，也沒打算吃完，只有一下沒一下舔著。

　　啊，手指碰到了。

　　買的是剛做的，新鮮出爐還未完全凝固，沾了一手。

　　我想找紙擦拭，翻遍了口袋不甘心自己沒有帶紙。

　　只得問問五條悟：「有紙嗎悟？」

　　「不用那麼麻煩。」

　　五條悟握住我的手腕，舔舐掉了我手心的糖。

　　溫熱濕潤的舌擦過掌心嬌嫩的皮膚，我忍不住想收回手，卻被他牢牢握住。

　　「你……」

　　他低頭看我，蒼藍色的眼摻雜著煙火的倒影，絢麗的讓人不敢直視。

　　我不明白，他的表情分明是冷淡的，動作卻曖昧非常。

　　「好甜。」他吐了吐舌。

　　什麼？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說，好甜啊——」他用撒嬌的口吻接近我，低聲道：「要不要試試，那個沒完成的幻境。」

　　呼吸交雜在一起，他的鼻尖快要觸碰到我。

　　靠的太近了。

　　他的動作戛然而止，眼色透露幾分迷茫。

　　「唔？」

　　我用金平糖抵住他的嘴，往後退了幾步。

　　「快點回去了，煙花都開始放了。」

　　我面上很冷靜，甚至有點冷酷無情。

　　這小子一時有點上頭我很理解，就是荷爾蒙分泌過多，我也有點被帶進去了，但還是制止了這種不良行為。

　　真可怕，這個年紀的男生，以後還是離他遠點吧。我這樣想。

　　夏油傑和硝子還在原地等我們，一看見我們回來了就迎了上來。

　　「沒什麼事吧？」

　　五條悟打了個響指：「完美解決。」

　　「這家伙可超擔憂呢，一副孩子被拐跑了的樣子。」硝子在旁邊無情抖露。

　　「硝子。」夏油傑無奈微笑。

　　我和五條悟不說話。

　　糖已經扔了，剩下的在手上也早已凝固，我開始找有水源的地。

　　「濕巾要嗎？」硝子見狀從包裡拿出來。

　　我舒了一口氣：「幫了大忙了。」

　　等我擦拭干淨，硝子拉我上前。

　　「走吧，看煙花。」

　　啊，差點忘了，人群都向一個地方聚集起來了。

　　我們來到岸邊，是為了烘托氛圍吧，這裡光線很暗，我怕走丟，拉著硝子的手。

　　只見夜空中盛大美麗的煙火照耀著一整片天地。

　　剛好趕上最漂亮的時候。

　　五條悟驕傲極了，拿出了新款相機：「我帶了相機哦！」

　　「真是少女呢悟。」夏油傑調侃他。

　　我和硝子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等會再收拾你們。」五條悟對著鏡頭擺pose，微笑著磨牙說。

　　隨即，哢嚓一聲，照片被實時打印出來。

　　我看著五條悟將照片舉起對著還未放完的煙火用手機拍下，大家都圍了過來，我也在旁邊比了個剪刀手。

　　他一拍完就放到了我們的小群裡。

　　連帶著照片的原圖。

　　在外過的第一個夏日祭，很不錯。

　　大家的笑臉被定格在了照片中。

　　我將照片保存在手機中，設了屏保。

　　回到東京後，我還有些沉浸在那幾天休假的放松狀態，老覺得沒有精神。

　　正是最炎熱的時節，高專的綠化很好，知了聲聲入耳，只想待在有空調的地方不想去外邊，除了時不時的任務外，我已經好久沒有出門了。

　　而高專，能時不時蹭空調的地方就只有五條悟的宿舍了。

　　宿舍是沒有空調的，但人少爺財大氣粗，不光將宿舍打通改大空間，還裝備上了許多東西。

　　我們四個人時不時在他房間聚會，其實是打著聚會的名義蹭空調罷了，順帶玩玩游戲啥的。

　　「喂，腳收收。」

　　五條悟端著蛋糕路過踹了踹擋路的人。

　　硝子忍氣吞聲盤腿坐起，還是沒忍住吐槽：「為什麼這人這麼大地方還要占我們的空間啊。」

　　「再忍忍，夜蛾老師說空調馬上就給我們批下來了。」我也順勢收了腳，靠在硝子旁邊。

　　硝子醫務室那邊是有空調的，也是難得過來，就被五條悟氣到了。

　　感覺，自從上次打完那個幻想咒靈後，他就怪怪的，時不時在跟前晃悠。

　　好煩。

　　我推開擋住電視的白毛，面上忍不住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五條悟不可置信地說：「你嫌棄我？！」

　　「……沒有。」

　　「你猶豫了，你就是嫌棄我！」

　　「……」

　　見此情形，硝子湊到我耳邊輕聲問：「他是不是最近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也許。」我贊同點點頭。

　　好在夏油傑出任務回來了，我聽見旁邊明顯的開門聲。

　　「傑回來了，我去看看他。」

　　說罷，也不等五條悟反應，徑直走向門口打開門探出個頭。

　　滾滾熱浪撲面而來。

　　哇，好熱。

　　「秋。」夏油傑看見我笑了笑，將手中的便利袋遞給我：「你要的棒冰。」

　　「謝謝傑！」

　　我開心的數了數，我要的口味一個不少，還有好多沒見到過的新口味，便抬頭朝他示意：「快點過來哦。」

　　「好。」

　　他微笑點頭，我也回了房間，將袋子拿給五條悟和硝子看。

　　「快來，傑買了棒冰給我們吃。」

　　「我看看。」

　　……

　　「五條悟！！」

　　他拿了硝子遞給我的有著蜜桃果肉的棒冰，還故意抬高不給我拿，氣得我直接來個掃堂腿，他輕巧一跳躲過。

　　我追著他不放，也不想搶冰棒了，就想揍他。

　　「又來。」硝子在一旁咬著冰棍搖搖頭，將剩余的放進旁邊的小冰櫃，待夏油傑過來可自行拿取，當然，她並沒給五條悟留一個放外面。

　　等他發現我注意力並沒有在冰棒上時也不再費力舉了。

　　我好生氣，可惡的無下限！

　　五條悟的無下限用的越發好了，現在基本上整個正面都能籠罩了，搞得我越打越生氣。

　　「我進來了。」

　　關上門夏油傑看著眼前的場景。

　　「？」

　　「來了啊，他們這樣已經十分鐘了。」

　　「噗。」

　　「好了，歇會吧。」

　　夏油傑走過來喊停，順帶將五條悟手上的冰棒拿走遞給我。

　　殼子上都是水。我瞪了五條悟一眼，拆開包裝發現，是味道合適的冰沙口感，就是容易滴水。

　　不錯誒。我開開心心找了個杯子兜著吃了起來，繼續看電視。

　　夏油傑坐了下來，將硝子給他的冰棒塞到五條悟手裡，他沒什麼胃口。

　　我看他坐下，習慣性拿糖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他愣了一下。

　　五條悟見狀又湊過來要糖：「我呢我呢？」

　　「嘖。」我黑著臉偏過頭去。

　　「？？？你連糖都不給我你變了！！」

　　我二話不說掏糖給他，只求安靜點。

　　沒想到真的安靜了。

　　我狐疑轉頭看他，他察覺到我的視線也朝我方向微微歪頭，嘴裡鼓鼓囊囊，估計是把糖全塞進去了。

　　我沉默看了他一會兒，又繼續看電視了，面上波瀾不驚。

　　這小子，好可愛啊？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夾心，結果感情還沒步入正軌，俺好急，明明只想寫為了愛而愛的，流淚

　　
第11章 11

　　五條悟的可愛永遠只是一瞬的錯覺。

　　我放下手中的游戲機，默默移到旁邊角落抱膝。

　　自閉了。

　　剛才和他打聯機小游戲，他的角色在一群小怪圍攻中游刃有余殺出重圍，而我的角色，早早倒地。

　　為什麼？這家伙怎麼這麼強。

　　好在硝子和夏油傑都過來安慰我了，沒人理勝利歡呼的五條悟。

　　五條悟：？

　　「別在意，那家伙就是不會照顧人。」硝子把我摟懷裡，嘴裡還含著棒棒糖，腮幫子鼓起一塊。

　　夏油傑則是席地而坐在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說：「悟只是僥幸，下把我試試贏他。」

　　「真的嗎？」我抬頭看向他。

　　「咳，當然。」

　　夏油傑錯開臉，拳頭抵著嘴咳了一聲，然後回過頭安撫似的輕拍我的腦袋，過去和五條悟重開了一把。

　　「哼哼，傑你完了！」五條悟蓄勢待發，微微前傾身子，握著游戲手柄的手因為用力青筋暴起，在分外白皙的皮膚上顯得尤為明顯。

　　「不要輕敵，悟。」相比之下，夏油傑就顯得很雲淡風輕，猶如閑庭散步般自若，甚至還狀似好意提醒五條悟。

　　果不其然，五條悟身子更緊繃了。

　　兩人玩的是賽車游戲，實力不相上下，我在旁邊看的緊張不已，看到夏油傑超車，立馬激動起來，但怕影響到選手發揮，也只是在背後小幅度揮舞拳頭。

　　我想我現在跟一些看到進球了的球迷沒什麼兩樣，硝子看我的眼神，准確來說是看我們仨的眼神都變得犀利，甚至帶著些許嫌棄。

　　一直到終點站，夏油傑操控的車領先五條悟一步，半邊屏幕上一個大大的win，我忍不住歡呼：「贏啦！」我原地蹦跶幾下，開心極了。

　　五條悟不服氣，囔囔還要再來一局。

　　夏油傑放下手柄站了起來轉過身，此時我的心情是有點激動的，因此見他面朝著我微笑，腦子一時沒反應過來，直接想撲過去抱住他。

　　看見他眼神中的詫異才反應過來，有點不好意思的想收回手，卻見他也笑著張開手臂。

　　我亮起眼睛，走向前抱住了他。

　　夏油傑現在已經很高了，雖然不及一旁的五條悟，但他肩背寬廣，我一抱住他，臉就埋進了一片溫暖的香味中。

　　那是夏油傑的味道，也許是隨便買的柔順劑，帶著一股子茉莉香氣，混著少年人的體溫，逐漸染成獨特的氣息。我突然想起他房間裡也有這種若有似無的香氣。

　　他真的是很高大，即使還在成長期，也有著遠超同齡人的身高和體魄，輕輕松松將我整個人懷抱在其中。

　　我被他抱在懷裡，恍惚間有種安全感，好像在很久之前也有人這樣抱過我，那時候我還很小，遠不及現在的實力。

　　自從被夜蛾收養後，即使他對我算得上關愛有加，但也從來沒有像這樣，完整的擁抱過我。記憶中更多的是訓練的實在爬不起來了，然後被半扛著帶回家。

　　時間就這樣靜止，我安心地抱著夏油傑，沒有其余動作，倒是夏油傑不明白我的意思，他小心翼翼拍了拍我的背，見我沒反應又將我推開一點，低頭查看是否睡著。

　　「秋？」

　　我一臉安詳閉著眼。

　　夏油傑：？？？

　　他將目光轉向了看戲的硝子。

　　硝子：「沒事，再讓她抱會兒唄。」說完，視線又移到了手機上。

　　這不是抱不抱的問題吧？？夏油傑不理解。

　　倒是五條悟見狀嘖了一聲，毫不客氣將人往外一拉。

　　我離開了溫暖源，後腦勺觸碰到了冰涼涼的東西。迷茫睜開了眼，發現五條悟拎著我的後衣領，見我看過來才放開。

　　夏油傑舒了口氣：「沒事吧，秋？」

　　「抱歉，傑的懷抱實在在太溫暖了，沒忍住就想一直呆下去。」

　　我面不改色解釋道。

　　「秋？！」夏油傑震驚了幾秒，然後蹲下身捂著臉不看我，耳輪廓燒得通紅。

　　「哇哦。」硝子抬起頭吹了聲口哨。

　　五條悟臉都黑了。

　　他毛遂自薦，跳到我面前指著自己說：「我的懷抱也很溫暖啊！」

　　我不信，無視他。這小子天生皮膚涼，只有在戰鬥中才好像注入了熱血，滾燙非凡。

　　「試試嘛！」

　　見我懷疑似的撇嘴，他像是急了，用那雙大手包住我腦袋往他懷裡摁。

　　我手抵在前面推他的胸口，拼命往後撤，出聲制止。

　　「五條悟！」

　　「悟！」夏油傑也恢復正常，趕忙過來幫我忙。

　　硝子在一旁看傻眼，最終吐出一句。

　　「哇哦。」

　　最後還是硝子出面，結束了這場鬧劇。

　　五條悟委委屈屈跪坐在對面，腦袋上頂著兩個大包疊在一起，是硝子揍的連環包。

　　夏油傑坐在我旁邊幫我理頭發。

　　我的頭發凌亂，目光不善看著五條悟。

　　始作俑者對於我的視線沒有絲毫愧疚之情，見我看他，還笑嘻嘻招手指了指自己胸膛。

　　賊心不死。

　　他的一看就沒什麼料。

　　我忘了之前在出任務時試過一次，只往後一靠，幸福眯眼。

　　還是傑好啊。

　　夏油傑任我靠著，手上也沒閑著，理順我頭發後又給我編了個小辮。

　　我摸了摸頭發：「謝謝傑。」

　　剛教訓完五條悟的硝子滿臉吐槽欲：「這是什麼爸爸幫女兒梳頭的畫面。」

　　五條悟爆笑。

　　「哈哈哈哈，傑是爸爸。」

　　夏油傑都習慣了，依舊平心靜氣幫我編發，不搭理他。

　　笑了一會兒我估計他是笑累了，五條悟擦了擦眼淚，嘴角弧度還未落下，突然他思緒一轉，發現了新的切入點：「如果傑是爸爸，那我豈不是媽媽？！」

　　我想起兩人平時形影不離的樣子，不說話，心裡贊同。

　　硝子笑出了聲，捂著肚子靠著牆笑。

　　「不行！我要當爸爸！」

　　「別鬧了悟。」夏油傑揉了揉額角，一臉無奈。他覺得自己更像是帶兩個娃，兒子尤其鬧騰。

　　眼睛一眨都半年過去了。

　　夏油傑看著眼前的嬉笑怒罵的伙伴，只覺得心中湧動一股莫名的情緒，他不自覺勾起唇角跟著大家一同笑了起來。

　　會一直這樣吧。

　　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給傑哥來點戲份，要雨露均沾。

　　flag來啦

　　
第12章 12

　　最近幾天，五條悟的行為越發怪異，相處之間別扭感特強。我以為他只是青春期的反常，結果把這個想法告訴硝子後，硝子呆住了，不知道為什麼閉上眼做了個祈禱的手勢，嘴角還掛著幸災樂禍的笑。

　　我詢問緣由後，她搖了搖頭說：「只是在為某個可憐的家伙求上天保佑，快點失敗。」

　　我：？？是什麼仇人嗎……

　　夏油傑這幾天出差，等到他好不容易結束任務回來，自然也發現了好友的不對勁。

　　他決定好好跟五條悟談一下。

　　一進五條悟房間，一股子淡淡的甜味，看來現在不在吃甜食，不然就是衝鼻的味道。夏油傑不動聲色放下捏鼻子的手，尋找五條悟。

　　他來到臥室門口，門是關著的，於是他抬手敲了敲門。

　　「悟？」

　　沒人回應，不在嗎。

　　「傑！」突然五條悟的聲音出現在後方，夏油傑條件反射回頭。

　　一張沒有瞳孔的鬼臉和他面對面貼臉。

　　夏油傑瞳孔驟縮。

　　「哈哈哈哈哈沒想到傑你也……哈哈哈哈膽小鬼，傑是膽小鬼！」

　　五條悟拿下面具，笑得打滾，完全沒發現危險到來。

　　「悟……」

　　「等，我錯了傑，錯了！」

　　一陣雞飛狗跳。

　　最終兩人還是心平靜氣坐著說話，當然，如果無視五條悟青紫的眼和夏油傑格外清爽的笑容的話。

　　「誒——我最近哪裡奇怪了，不還是和以前一樣嘛。」五條悟撇嘴。

　　「悟，你這樣秋會很困擾的……要麼就干脆點說出自己的想法，要麼就別纏著人家好好做朋友。」

　　夏油傑表情嚴肅。

　　「唔……傑的意思是我喜歡她嗎？」難得的，五條悟做出一副思考的表情。

　　夏油傑看著，心裡有個想法，即使他平時自認為了解自己這位朋友了，但還是有些時候猜不准一些事情。

　　突然，五條悟像是靈光一閃，想通了什麼，一手握拳敲在另一只手的手掌上，作恍然大悟狀。

　　「那現在就去告白吧！」

　　「噗——咳咳，等等悟……」夏油傑趕忙攔住興致勃勃的某白毛。

　　「怎麼了傑，一起去唄，大家在一起多好。」

　　夏油傑：？？？怎麼還帶人呢。

　　想到少女平時對他的態度，五條悟一副很有自信的樣子。

　　沒有女人能拒絕他！

　　「其實……」他不知道怎麼說，對人有好感是肯定的，但還沒有達到要去告白的程度。他看得出來，悟也是一樣，看似很喜歡，但其中更多的情緒是想體驗一下不同的新奇感覺。

　　是受什麼刺激了嗎？悟也不是會輕易想到男女情愛的人啊。總之，先制止吧，不然秋估計會很困擾，畢竟小姑娘看上去還沒有那個意識。

　　於是夏油傑講了一系列道理，包括三個人談戀愛是不可以的。

　　「誒？可是如果是傑的話，也不是不行啊。」

　　「悟……不行就是不行。」夏油傑扶額，雖然有種莫名的感動，但果然悟只是想玩玩而已。

　　「我知道了，那就不告白，就不算談戀愛啦，三個人可以吧。」

　　這是什麼邏輯鬼才？

　　話不是這樣說的啊悟。

　　但是……

　　夏油傑最終還是艱難點頭。出於一點私心，他沒有否認這個說法。

　　只是口頭上作為一個有好感的追求者而已，他等秋開竅了也不遲，反正現在朋友的相處模式也很好。

　　夏油傑這樣想著，全然沒料到自己等之後就會後悔沒有早點出擊。

　　他回到宿舍後又仔細想了想，要是他的話，和朋友喜歡同一個人，會分享嗎？

　　答案是否定的吧，所以說，悟真的是太隨意了。

　　真的很愛一個人，只會獨占吧，雖然不至於不給別人看，但果然還是一個人比較好。

　　秋應該也會這樣想吧，總在有些地方特別古板呢，該說不愧是夜蛾老師帶大的嗎？

　　夏油傑想著想著笑了起來。

　　滿腦子都是女孩子的一顰一笑。

　　他想到糖，想到偶然間瞥見的腰肢，想到那雙戰鬥中格外亮眼的翠瞳。

　　越想心越熱。

　　糟糕，剛才覺得只是普通好感而已，怎麼就……

　　夏油傑平躺在床上，手臂遮眼，露出的耳垂微微發紅。

　　他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過一會兒想到，秋如果找別的人交往怎麼辦？

　　他頓時從床上坐起。

　　雖然這個幾率不大，但看來還是先和悟聯手吧，大不了到時候把悟給帶走。少年人腦海中多了一些陰暗想法，全然忘了自己在五條悟房間答應了什麼。

　　「阿嚏——」

　　「誰在想我？」

　　五條悟嘀咕一聲，揉了揉鼻子，重新拿起游戲機。

　　不過，想要實施計劃，還是要和硝子通個氣。

　　他約硝子在天台見面。

　　「五條悟他是認真的嗎？」

　　硝子不明白，難以想像，那家伙是會對人表白的類型嗎？

　　不光如此還不在意大家一起來著。夏油傑轉頭看了硝子一眼，心想：要是硝子也喜歡，大家就是真的在一起了。

　　夏油傑搖了搖頭，將這荒謬想法揮之腦後。他抽了口煙，緩緩呼出，尼古丁暫時麻痹了他的神經，腦子輕松一點了。

　　「硝子，如果我說，我和悟是一樣的呢？」

　　她罵了句髒話，頓了一會兒道：「你們真的假的，要來一起來？」

　　夏油傑不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時間空茫充斥著內心。

　　良久的沉默。

　　很快，打火機的聲音響起，黑暗中有兩個猩紅點點。

　　一支煙結束，她只說了一句。

　　「別嚇到她。」

　　然後走下天台。

　　夏油傑看著繁星點點，吸完了最後一口煙，沉聲回應著還未在空氣中消散的話語。

　　「我知道。」

　　真是，腦子一熱啊，還告訴硝子了。

　　晚風吹拂，隨意散亂的黑發順著風的方向飄起，他心情在大起大落後前所未有的平靜。

　　夏油傑很少有這種時候，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冷靜自持的。現在少年獨有的熱血好像在祓除咒靈外出現，感覺不賴。

　　就當是……青春了。

　　手機震動，夏油傑拿出手機打開，屏幕的光映襯著他的臉。

　　是五條悟。

　　「硝子怎麼說啊傑。貓貓緊張.jpg」

　　他滑動屏幕摩擦了一會兒，笑了笑，開始打字。

　　那邊五條悟趕一個串連任務，神情依舊是不慌不忙，跟出來逛街似的，不見絲毫緊張神色。

　　顯而易見，他根本不在意別人說什麼。

　　在他祓除最後一個咒靈時候，手機響了一下。

　　「等下哦。」

　　他就當著咒靈的面拿出手機看，那個咒靈本來一動不敢動，畢竟五條悟剛才輕輕松松消滅了它臨近的咒靈。

　　等了一會兒，它慢慢往後挪動，見五條悟沒什麼反應，動作更大了。

　　突然一陣風吹過，它看見了自己的身體。

　　「都說了不要亂動啦。」

　　五條悟回完消息，單手插兜，手指做了個手勢輕輕一揮，將面前咒靈祓除。他伸了伸懶腰，腳步一轉，往新品大福的方向走去。

　　……

　　「From傑：

　　硝子說，五條悟絕對不行。微微一笑.jpg」

　　「怎麼這樣！我不管，我就要。……傑你是不是騙我？」

　　「From傑：

　　其實硝子說，後天是秋的生日。」

　　「！！！」

　　作者有話要說：

　　（可喜可賀，感情線動啦！還是這麼一大截（比劃

　　簡直是質的飛躍啊哈哈哈哈

　　好像沒說過，硝子平常不吃糖，只有想抽煙的時候會拿棒棒糖應付一下。偶爾也有心情不好的時候，那就真抽煙了。

　　這章妹的戲份都在別人口中/突然驚覺

　　
第13章 13

　　這段時間任務比較多，幾天連軸轉下來我都忘了是幾月幾號，一心只有宿舍柔軟的大床。

　　終於，結束了最後一個任務，我歸心似箭，腳上的速度這時候和五條悟比估計也不曾多讓。

　　路過男生宿舍，燈都黑著，回到自己宿舍，旁邊硝子的房間也沒開燈，這麼大的高專，好像只有我一個人。

　　我看了下時間，晚上八點半。還是我的生日啊，今天。

　　四周靜悄悄的，一種寂寥感突然湧上全身，晚風很冷，我吸了吸鼻子，情緒上來了，有點想哭。

　　我擦了擦眼角，開了門。

　　宿舍一片寂靜，我心情不佳換鞋，氣自己剛剛沒有在路上買點酒喝喝。

　　燈被打開，眼前是飄在空中五顏六色的氣球和半邊橫幅沒掛上的生日祝福。

　　我有點懵，反應過來又是感動，不過……

　　？沒人嗎？

　　這時臥室的動靜吸引了我。

　　「快快快，回來了回來了！」

　　「等……我的鞋！」

　　「你踩我腳啦！」

　　我默不作聲站在臥室門口抱胸聽著，突然房門猛地打開，硝子和我面對面對視了一會兒，她突然目光一肅，將我的身子轉過去重新推出門外。

　　我：？？？

　　「還沒弄好等下進來！」

　　我無言以對，只得又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還好沒多久硝子就說可以進來了。

　　我相信待會一定充滿儀式感。

　　抱著這樣的心情，我鄭重打開了門。

　　「生日快樂！」

　　三個人同時開口，彩帶糊了我一臉。

　　我學著電視劇裡的情節，誇張的捂著臉，一臉感動。

　　其實真的很感動，第一次吧，有人這樣陪我過生日。

　　前幾年夜蛾也是在領養我的第三年才知道我的生日，沒想到現在能有這麼多人陪著我一起。

　　「好了好了過來吃蛋糕。」五條悟先行忍不住了，手上的禮炮往垃圾桶一扔，徑直走向客廳。

　　我看他就是想吃蛋糕，還是硝子和傑好。

　　雖然還是過於浮誇了。

　　我一手抱花，一手扶穩頭上的紙片皇冠，在兩人的保駕護航下成功抵達沙發。

　　許了願吹滅了蠟燭，睜開眼是三個形狀款式不一的盒子。

　　「謝謝謝謝。」我接過盒子。

　　話說，五條悟那個明顯就是甜品嘛！

　　我心情復雜，總之先吃蛋糕。

　　吃飽喝足後，我自己一個人到旁邊的角落去拆禮物。

　　第一個是硝子的，普普通通的黑色盒子，裡面是……

　　糖果色的玫瑰花。

　　仔細聞聞真的有甜味，不會真是糖吧？

　　我糾結著要不要嘗一口，最終還是放棄，怕弄壞，先放到一邊吧。

　　下面一個是傑的盒子，粉色的盒子，不知道裡面是什麼。

　　啊，這是……

　　我拿起來看。

　　原來注意到了啊，當時。

　　是很簡單的款式，只帶著些許黑色蕾絲花紋，看上去很有甜酷少女的風格，不會是在少女品牌店買的吧。

　　我幻想一下夏油傑一身高專。制服，高高大大的個子處在粉粉嫩嫩的小店裡，周圍都是來往的女生。

　　不好。我捂嘴控制住上揚的嘴角。

　　我試了一下，剛好遮住了疤痕。

　　傑，好細心啊。

　　最後一個，輪到五條悟了，說實話，我覺得都能猜到是什麼東西了，無非是草莓大福這一類的吧。

　　……

　　哇哦，有點出乎意料。

　　白白胖胖的團子上有著可愛字體的生日快樂，我拿起來嘗了一個，居然是芒果和獼猴桃雙拼！

　　「好吃嗎？」

　　我回過頭，是五條悟。

　　他蹲下來，臉靠在胳膊上歪頭看我，眼神期待。

　　今天他沒戴墨鏡，那雙漂亮的眼睛此刻一眨不眨盯著我。

　　雖然不是我喜歡的口味，但是。

　　「很好吃，謝謝啦。」

　　我拿出一個塞給五條悟，然後起身將剩下的分給別人。

　　那邊五條悟慢吞吞嚼著嘴裡的大福，指尖翻轉不動聲色將一個小盒子放在這個角落邊上。

　　能不能找到自己的生日禮物就看這家伙的運氣了。他想。

　　正打算離開，想了想還是回來重新擺放了位置。

　　「算了。」

　　他將盒子光明正大放在剛拆開的盒子上方。

　　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吃飽喝足，又拍了很多照片，我回到旁邊的小空間安靜挑選。

　　「怎麼了？選不出來嗎。」夏油傑從亂哄哄的背景中走出，彎腰詢問，手自然而然搭在我的肩膀上，掌心的溫度透過夏天薄薄的一層布料清晰的傳遞過來。

　　好熱誒傑的手。

　　我動了動肩膀，他善解人意地放下手。

　　「唔……和大家的回憶太多了，都不知道選哪張好了。」

　　我很煩惱，光是四個人的合照都有近百張，更別提旁的了。我微微抬頭轉過去，想要詢問下他的意見。

　　他離的很近，在我肩頭上方一點點，此時我一轉頭，兩人的距離瞬間逼近，近到我能看清他的睫毛。

　　我猛地往後拉開距離。

　　鼻尖和嘴巴剛剛好像蹭到什麼，是錯覺吧……

　　夏油傑沒什麼不同反應，嘴角仍是掛著和煦的笑容，不過因為我的動作太大，他也轉了過來，和我面對面，那張俊美的臉龐勾著嘴角，同以往的溫柔不同，好像多了些不明的危險氣息，我和他對視，恍然間撞進一片幽紫的花海。

　　他眨了眨眼，笑得好像有點開心？

　　我回過神，撓了撓臉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正事要緊。

　　「傑你幫我看看！」

　　我往後靠，將手機屏幕給他看。夏油傑順勢坐下，接過手機認真挑選起來。

　　我在旁邊看著有點走神。

　　剛剛有一瞬間我感受到了荷爾蒙衝擊，現在心跳還有點快。

　　傑真是很厲害啊。

　　「秋，這張怎麼樣？」

　　我湊過去看，是我們四人在學校拍的合照，身後角落還站著夜蛾。

　　裡面的大家嘴角都向上揚起，有的人笑的傻有的人笑的含蓄。我被這照片傳達出來的東西感染，不由得露出微笑。

　　我那時拉著硝子手，五條悟搭在夏油傑肩上比耶，硝子看上去很無奈，眼角眉梢卻全是笑意。記得當時我和硝子站的好好的，五條悟非要帶著夏油傑擠過來，挨著夏油傑我又不好擠回去，只得眼神示意他，結果那小子愣當沒看見，於是照片拍完我就和他打了起來，也不顧夜蛾在場，之後理所當然被夜蛾教訓了一頓。

　　現在想來到覺得好笑，明明也就半年時間不到，感覺已經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夏油傑看著照片中間兩人貼靠著的手臂，不動聲色地放大了，設為自己手機的屏保。

　　作者有話要說：

　　夏油傑他上跑道啦！

　　小五太傲嬌了，表現的不在意，其實自己去做還是超別扭。五條悟，不行/搖頭之前出去玩那次對小五，妹反應過來還是心如止水，這次對上蠱王回過神還是dokidoki了一會兒

　　
第14章 14

　　之後我的脖子上多了傑送的chocker。

　　就是過生日送的那個，我還記得看到的時候挺震驚的。

　　當時五條悟放在一堆盒子上的禮物也被我看見了，為什麼知道是他送的呢，因為裡面有張賀卡，那飄起來的字體也只有他了。

　　「去打耳洞！！」右下角畫了一個眉毛豎起的墨鏡小人。

　　每次五條悟這樣說話我就會起逆反心理，所以我到現在都沒打耳洞。而且五條悟時不時看向我耳朵，發現沒有耳洞後的神情太好玩了。

　　不過最後還是被忍耐不住的五條悟抓去打了耳洞，由夏油傑師傅親自操刀。

　　傑那邊有工具，看到的時候我還有些驚奇。

　　「以前買的，不過也好久沒用了，不知道手藝有沒有退化。」夏油傑用毛巾擦擦手，微笑著說。

　　「傑，你別嚇我……」我很給他面子，顫抖著聲音，臉上卻沒什麼表情。

　　五條悟見此嘖了一聲問道：「你以前是這樣的性格嗎？」

　　我當然不是，只是和不同的人在一起，是會不知不覺改變的。現在的我相比之前，心態已經好很多了。

　　什麼時候把這頭發剪了吧。我算著時間打算換個更符合心境的發型。

　　冰涼的針尖觸碰到耳垂，夏油傑清淺的氣息也隨之而來。

　　我垂下眼，睫毛輕輕顫動，耳朵泛上了緋紅。

　　夏油傑似乎輕笑了一聲：「別緊張，很快就好。」

　　……

　　一點點痛，五條悟送的那對耳釘材質很好，基本上剛打完，第二天我起床就不紅也不腫了。我的恢復能力不算出眾，只比普通人好一些，因此好的那麼快也是出乎我的意料。

　　那是一對鑲嵌著純淨藍寶石的耳釘，寶石不大，行走間偶爾有幾縷碎發擋住，也不妨礙它的亮眼程度。

　　就是有點太亮了，而且感覺很貴重的樣子，所以我沒戴幾次，好好供著了。為了防止耳洞愈合，還是換了一對戴著，那換上的一對是夏油傑友情贈送的。

　　「剛好我這還有新的，秋你先用吧。」

　　夏油傑拿出一對中性款式的耳釘，和他耳朵上類似於耳擴的差不多，不過小了近乎一半。

　　我戴上了。

　　沒看見兩人的視線交鋒。

　　五條悟：傑你早就准備好了吧！

　　夏油傑：沒有呢悟，你想多了，巧合而已。

　　五條悟覺得很奇怪，明明他自己也說過和傑一起的，但真的看到女孩身上有傑的東西還是不爽，特別現在身上全是傑的東西！

　　他隨心所欲慣了，於是也不忍著，接下來幾天兩人相處間頗有些爭鋒意味。

　　夏油傑敏銳察覺到對方心思變化，心下好笑，不過也並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硝子看到我打了耳洞倒是很驚奇，看了看我身後滿臉無辜的兩個人。

　　根據最近的線索硝子很快基本推測出這兩人干了什麼。

　　他們倆的小心思昭然若揭，也就秋還看不出來。

　　雖然她送的東西並沒有在少女的身體上留下什麼痕跡，但硝子相信，她的東西一定是最實用的。

　　畢竟她送的東西可不單單只是能吃而已。

　　……

　　在我許久沒有戴五條悟給的耳釘，而是一直戴著夏油傑給的類似情侶款耳釘後，五條悟爆發了。

　　日常訓練完，我站在操場旁休息，然後被五條悟拉到了一個樹蔭小道。

　　我好奇觀察周圍情況。不知道五條悟哪找到的，我好像從沒在校園裡注意過這些地方，又隱蔽風景又好。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詢問我為什麼不戴他送的東西。

　　但很快，氣勢洶洶的樣子一變，整個人像漏了氣的皮球，癟了下來。明明站著比我高出一大截，氣勢卻軟了下來。

　　「就這麼喜歡傑的東西嗎……」

　　五條悟失落的樣子實在是很少見，也很可愛。細密的白睫毛向下，故意嘟起紅潤的唇，漂亮臉蛋在斑駁樹蔭下更顯朦朧美感。

　　我自動默認他在撒嬌，沒忍住踮起腳拍了拍他蓬松的白發，安慰道：「你送的太好看了，我怕弄丟，就好好藏起來了。」

　　哪知他根本不吃這套，依舊要求我戴那對耳釘。

　　考慮了五條悟以往的煩人程度，我同意了。

　　見我點頭，五條悟表情一變，絲毫不見剛才的陰霾，興高采烈將我舉抱了起來，就像抱小孩那樣。

　　我騰空在海拔兩米多的地方，一時有些呼吸不暢。

　　「悟！」

　　第二天耳朵上就換成了寶石藍耳釘。

　　在去往醫務室的路上，我碰到了黑發丸子頭少年，打了個招呼。

　　「午好，傑。」

　　夏油傑笑著回應我，眼神一轉看向我的耳朵。他仍是笑著的，但不知為何我感到了絲絲涼意，果斷先說明了來意。

　　我的腿之前任務受了傷，骨頭粉碎，去硝子那邊治療完說過幾天再復查看看，現在正是幾天後。

　　「去找硝子嗎，她現在不在。」

　　「好，那我等下再來。」

　　我想離開被夏油傑制止了，回頭疑惑望著他。

　　「如果不介意，或許我能幫忙看看。」

　　他這樣說。

　　……

　　那雙大手剛開始從膝蓋處檢查時不小心碰到了大腿，我沒忍住腿往後撤了一下，夏油傑面帶歉意放開了手：「抱歉秋，哪裡不舒服嗎？」

　　我搖了搖頭，接下來夏油傑表情認真，從膝蓋處一直揉捏到小腿。

　　我感覺有點癢，但怕打擾到傑，因此忍著不動。

　　少女常年包裹在褲子裡的腿白的過分，視線往下一直延伸到那白皙小巧的腳。夏油傑沉默地看著手掌上的腳，腳指頭是健康的粉嫩，踝關節處細的能輕松圈住。

　　那只腳的主人好像因為過於沉悶的氣氛有些不安。

　　「傑，好了嗎？」

　　腳指不自在地蜷縮起來。

　　話說我傷到腳了嗎？還需要脫襪子。

　　還好腳不臭。

　　傑他不會聞到什麼味道了吧？

　　……

　　「恢復的很好啊秋，這樣我就放心了。」夏油傑露出了與平時別無二致的笑容。

　　果然，眼前的少女身體一下子放松了。

　　直覺嗎……小動物本能？夏油傑這樣想著，低頭笑了一下。

　　和悟還有硝子說開約定好後，他對少女的感情也逐漸深沉。

　　是什麼奇怪的心理效應嗎……

　　還是說，所謂好勝心？

　　夏油傑站起身看面前少女穿鞋子，視線在那抹亮光上停留了一會兒。

　　果然，就算是悟，也還是要留心啊。

　　作者有話要說：

　　可憐的貓貓玩不過狐狸

　　
第15章 15

　　出任務打咒靈，下學期在忙忙碌碌中度過，日子平淡卻穩定，一直到二年級開始。

　　這屆一年級就兩個人，都是人很好的學弟，一個看起來元氣可愛，另一個則是成熟穩重的類型。

　　反差誒，跟傑悟倒是有點相像。

　　我看著他們還略有些青澀的面孔，不由得感嘆：「一年時間可真快啊。」

　　傑和悟已經被評為准特級咒術師，最強的名號也慢慢打出來了，硝子也漸漸扎根在醫務室。

　　而我，悄咪咪升了個一級咒術師。

　　外在的話……

　　我剪了個頭。一頭黑發已變為細碎的短發，劉海剪的尤其的短。

　　還記得剪完頭大家的反應。

　　夜蛾老師不發表意見，但是那幾天身上氣質柔和了許多。

　　五條悟一臉天崩地裂的表情，夏油傑只是怔了怔，誇了句好看。

　　硝子則是摸了摸我的頭，說：「這樣很好。」

　　「對吧，我也覺得很好。」

　　我笑彎了眼。

　　是該跟過去告個別了。

　　得益於我早睡的習慣，這一年過去長高了點。身條抽長，肌肉密度增強，紅月用起來也更順手了。

　　細胞更活躍，身體有種進入黃金階段的感覺。

　　這幾天和五條悟對戰他都不說些廢話了，反而認真許多，一定是我變更強了。

　　咳咳，開個玩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五條悟現在的成長速度好像沒有一年級那麼迅速了，這樣下去估計很快就要到瓶頸期了。

　　……

　　關於我和五條悟誰更強這件事。

　　不好說哪個更厲害，只能說有些東西無法比較，相生相克。

　　就像五條悟的無下限，我相信他如果能一直運轉，根本沒人能傷他，但我也只是想想，畢竟要耗費太多精力了。

　　而我的咒力，如果算上術式極限的話，肯定是比五條悟要來的多的。

　　因此沒什麼好比的，除非我們成了敵人，那性質就不一般了。

　　不過，有時候我們的確很像敵人。

　　在他把我的冰箱洗劫一空的時候。

　　我關上冰箱門呼出一口氣，深呼吸。

　　然後……

　　「秋，要死了，秋！」五條悟因為心虛，也沒有多大的反抗，任由我用手臂挽住他的脖子往後收緊。

　　他柔軟的白發乖順的向一旁，露出白白淨淨一張臉蛋，而被發絲掩藏的耳垂在人都看不見的地方染上了特別的顏色。

　　五條悟可能不算男生裡面頭大的，但比起女性的身體，還是有些壓力，我的胸口悶悶的，於是用手推遠了他的頭，當然也沒有完全放開，脖子還是勒著。

　　「那裡面有我剛買的櫻花味果凍，我都還沒來得及吃上一口！」

　　「哦，那個真難吃，秋以後別買那個了。」五條悟也不裝快嗝屁的樣子了，頭往後仰，蒼藍眼眸盯著我看，非常嚴肅的提議我。

　　「這不是重點悟！」

　　……

　　最後我還是在硝子勸解下放開了肇事者。

　　不過我還是不開心。

　　我本來還想用那個果凍招待他們的呢，現在啥都沒了，房裡只有些小零食。

　　這個活寶。

　　不可否認五條悟的確讓身邊的人更有生氣，更加活潑，但同時氣人的本領也很大。

　　這時夏油傑建議買食材回來做飯吃。

　　我一看快下午四點了，出去買個東西再逛逛街，差不多也到了晚飯時間，於是欣然同意。

　　硝子沒意見，至於五條悟，還在氣頭上的我不需要他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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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買了些東西，主食打算做壽喜燒吃，剩下如果多出什麼食材就再做些別的。

　　傑負責主廚，五條悟說不定會但沒人指望他幫忙，硝子倒是會點，幫傑打打下手什麼的。

　　我主動請纓去幫忙，雖然我做飯不怎麼樣，但刀工可是很好的。

　　一時間廚房熱熱鬧鬧擠滿了人，徒留五條悟一個人在外面，他倒也不覺得有什麼，自顧自坐在沙發打游戲，畢竟這是他的房間。

　　沒錯，我們每次做飯基本上都是到他的地盤，因為是真的大。

　　「只是處理一下食材，這也要穿圍裙嗎？」

　　「還是要小心點。」夏油傑笑著幫我套上圍裙再系好帶子。

　　就跟新婚夫妻一樣。夏油傑垂眸，腦海中劃過這一想法。

　　少女看似纖細卻暗含力量的腰身在眼前展現，夏油傑第一次這麼光明正大仔細看，他系帶子時用手掌虛虛丈量了一次。

　　「好了。」

　　夏油傑退後一步，神色如常，卻惹得硝子看了他一眼。

　　「謝謝傑。」我下意識扭頭看了看後面，雖然也不一定能看見什麼。

　　夏油傑還站在原地，眼神也不放到自己的手上，只是背手比劃了食指到大拇指的距離，做到心中有數，然後又勾起笑容，春風拂面過去做飯。

　　切東西很快就結束了，但我還沒過足癮，見此夏油傑叫我過去一同幫他捏肉丸。

　　「對，就是這樣，捏一個出來，然後直接放到鍋裡就好了。」

　　見我猶豫，他了然開口：「沒事，先下去的不會糊的。」

　　於是我放心，動作還是小心翼翼，生怕油濺起來。好在熟悉後，我得心應手起來。

　　鍋裡的丸子開始一層層疊加。

　　夏油傑表情開始凝重了。

　　「夠了秋，吃不了這麼多。」

　　「好吧。」我乖乖停手，剩下的肉被我放進冰箱，打算過兩天解決。

　　最後我發現，我切的大部分東西還是搞成了關東煮一般的東西，誰叫壽喜燒鍋傳統配菜基本上都不需要切呢。

　　我默默拿了一串牛肉丸。

　　「啊，謝謝。」

　　硝子夾了剛剛烤熟的羊肉片放到我碗裡。

　　你沒看錯，除了壽喜鍋關東煮以外，我們還搞了個小型自助烤肉機，這個機器是五條悟不知道從哪裡坑出來的。

　　因為大家目前還沒有收到明天的什麼任務，於是被摧殘久了的我們一合計吃他個一個通宵。

　　「再來點壽司就圓滿了。」

　　我喝著氣泡水聽五條悟感嘆的話語，心下微動。

　　我和他的眼神對上了。

　　我們筷子一放，結伴向廚房走去。

　　硝子將視線轉向某人。

　　夏油傑朝她點頭：「我去幫忙。」

　　見人離去的背影，硝子咂舌，喝了口湯。

　　夏油傑達到現場，見兩人正扒拉著電飯鍋。

　　「沒了，就那麼點了。」我將鍋拿出來示意給五條悟看。

　　「要不再煮點？」五條悟興衝衝提議。

　　我無言以對，視線轉向門口的夏油傑，求助道：「就這一點了傑。」

　　夏油傑走過來看，只有將將一碗的米飯。

　　「可以做小點，桌上那些還吃不完呢。」

　　他知道兩個人有時候的小孩子心性，就愛嘗個鮮，因此也不制止，只是還是不要貪多為好。

　　「那我去拿海苔。」

　　「沒有生魚片嗎，剛剛好像買了的。」

　　「我去找找。」

　　……

　　期間由於我和五條悟做著做著開始比拼握力，導致做出了兩個鐵餅一樣的壽司，又因為被黑著臉的傑嚇到，所以乖乖解決自己那份。

　　不過當然不會原模原樣吃進去，我加了點湯，泡開了吞的，而五條悟則是用他的銅牙利齒硬生生嚼碎了吃的。

　　我驚訝極了，見我的眼神如此崇拜，五條悟得意洋洋，下一秒就被硝子無情拆台。

　　「你開了無下限吧。」

　　「……」

　　而後，東西吃到一半，大家基本上都停了筷子，各自干各自的事情了。

　　我坐在地上，閑適半靠著沙發看電視，硝子也過來躺在我的腿上玩手機，另外兩人不知道去了哪。

　　周圍很安靜，只有電視裡主持人和嘉賓時不時發出爆笑聲和硝子手機打字的聲響。

　　也許是剛吃完東西，困意來的突然，即使清楚這樣會消化不良，但我終究抵抗不了，趴在沙發上迷迷糊糊閉上了眼。

　　半夢半醒間有人將我抱起，鼻尖充斥著熟悉的味道，身體落入了柔軟的墊子上，睡得更舒坦了。

　　我沉入夢鄉。

　　……

　　落入眼簾的是硝子的睡臉，看來她昨晚也睡著了。

　　我半睜著眼將頭轉向另一邊。

　　怎麼是悟！

　　五條悟雪白的長睫掩蓋了那雙六眼，他睡得很熟，我轉頭的動靜也沒有吵醒他。

　　這邊我剛輕手輕腳下床，夏油傑就開門進來了。

　　看到我醒了他朝我示意早飯已經做好了，我比了個手勢表示明白，快速洗漱完畢。這幾分鐘裡，夏油傑站在原地等我，順帶巡視了一圈房間，神色訝異，很快在我出來後又笑著帶我去了餐桌。

　　門關上了。

　　昏暗房間裡，五條悟睜開了眼。他看了旁邊還在睡夢中的硝子一眼，起床洗漱去了。

　　我和傑在外面聽到了動靜。

　　「他們醒了？」

　　「我猜是悟。怎麼了？」

　　見我一直觸碰自己的耳垂夏油傑溫柔詢問道。

　　「沒什麼，就是耳朵好像又腫起來了，奇怪，我昨天沒吃辣的東西啊。」我又下意識碰了一下耳垂，微涼的手觸碰到熱的不同尋常的耳朵上，好像能降低上面的溫度。

　　「別摸了，待會先把耳釘拿下來我給你看看。」

　　「嗯。」我放心下來。

　　吃完早飯，夏油傑幫我看看耳朵，這時五條悟也出來了。

　　「廚房有吃的，悟你自己去拿一下。」

　　五條悟可有可無點點頭，但他眼神好，見我們把耳釘拿下來，連忙過來詢問：「怎麼了，突然把我送的耳釘拿了。」

　　夏油傑瞥了他一眼：「秋的耳朵不知道為什麼腫了，我幫她看看。」

　　「哦，這樣。」五條悟不知為何有點心虛的樣子。

　　我看他傻愣愣站著，提醒道：「去拿早飯吃，傑剛做的。硝子醒了嗎？」

　　「還沒。」

　　「那我待會去叫她。」

　　我本來想點頭，但夏油傑的手正放在我耳朵上，我也不好動，就只看了眼五條悟然後垂眼。

　　耳朵有點癢。

　　五條悟嘖了一聲，還是先去拿了早飯吃。

　　應該是揉太久了導致這塊地方充血了，還好沒有發炎。夏油傑這樣想著，開口道：「沒什麼事情，過兩天就好了。」

　　他放開手，我摸了摸耳朵感覺更熱了。

　　就在我戴上耳釘的時候，夏油傑開口了。

　　「我送你的，不戴著嗎？」

　　什麼？我有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

　　他嘆息一聲：「果然忘了。」

　　這下我想起來了，下意識摸了摸脖子，上面什麼都沒有，不過我還是解釋道：「傑，那個戴著睡覺很扎，所以剛剛我把它放在衛生間了，待會再戴。」

　　沒想到夏油傑聽聞這話，眉頭皺起：「很不舒服嗎，抱歉，是我考慮不周，下次送你個新的。」

　　「不……」

　　「她不需要啦傑。」這時五條悟端著碗過來單手攬著我的肩膀，將我整個都往他懷裡帶。

　　夏油傑臉色變了。

　　「我在問秋，這不關你的事，悟。」

　　「可是傑，我聽到她說不啦，就不要強人所難吧。」

　　「……」

　　兩人氣氛凝滯，而我也沒聽他們在說什麼，只一門心思要脫離五條悟的懷裡。

　　廢話，他還拿著碗筷，我怕他一不小心全弄到身上了。

　　話說這小子怎麼這麼大力氣啊？

　　我脫身不得，只能放棄掙扎，好在硝子起床了。

　　「都在呢？」

　　「硝子！」

　　見我囧狀，她毫不客氣笑出了聲，不過看我求救的眼神，還是過來幫忙了。

　　「好了好了，別鬧了，秋都要被你勒死了。」

　　聽到我的名字，兩人之間的可怕氛圍頓時煙消雲散，五條悟手勁一松，硝子輕松將我拉了過去。

　　「硝子……」我還沒好好感謝，手機就有了動靜。

　　「……」

　　「是任務嗎秋？」

　　「嗯，真不想去。」我關上了手機，下巴搭在硝子肩上。

　　硝子拍了拍我的頭：「記得帶好我送你的花。」

　　「知道啦。」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五總是喜歡反向衝刺，但他的沒有距離感也是很好用的點。

　　好久沒寫這麼多字了/躺

　　
第16章 16

　　夏油傑申請同我一起做任務，我有些奇怪。

　　「怎麼了傑，是覺得這個任務哪裡不對嗎？」

　　他的表情沉下來，煞有其事地點頭，搞得我心裡戒備。我將硝子給的花從褲子口袋轉移到胸前，好像這樣就能安心些。

　　這個玫瑰不是普通的糖果玫瑰，我曾經想吃還被硝子阻止了，說我浪費，後來經過解釋我才明白這是能回血的好東西。

　　「裡面有我的咒力，雖然不比當面治療，但也能關鍵時候幫幫忙。」

　　硝子說完停頓了一會，然後嘆氣：「好好帶著，別整天弄一身傷回來。」

　　……

　　我將花裝進盒子小心帶著。

　　我們的任務是去處理東京街頭爆炸案所產生的咒靈。據當地窗所說，主要是一只由死亡恐懼中誕生的咒靈，預計是特級，但好像還監測到了其余逼近特級的咒靈。

　　明面上叫我一個新上任的一級咒術師去不太保險，所以傑的申請很快就通過了。

　　五條悟本來也要一起去，但上頭有別的任務安排給他，還是國外的任務。他要提早去，走得時候收獲了大家解放了的目光。

　　五條悟：你們這些沒有同伴愛的家伙！

　　他氣呼呼走了。

　　我和傑來到窗所說的街頭，布下了帳。

　　這會兒是夜露深寒的晚間時刻，大多數人都在家裡享受著暖氣，街上偶有兩三個行人在走，也都裹緊了自己的大衣匆匆而過。

　　身為咒術師，我和傑光是身體素質就遠超常人，即便穿著單薄校服，也沒有一點瑟縮模樣。

　　我無奈想，咒力什麼時候能降溫就好了，夏天真是受不了熱啊。

　　根據情報，這只咒靈附近出現了幾具面目全非的屍。體，什麼人都有，不過有些居然還是那場爆炸案的家屬。

　　不排除是其他咒靈做的，但無論如何都是要祓除的對像，也沒甚差別。

　　帳裡一片寂靜，是都在等著對方先出手嗎？

　　我和夏油傑排查了周邊地帶，我並未有什麼發現，和他會面後我神情微不可察的一松。

　　沒想到咒靈居然不把我和夏油傑分開。

　　在看見熟悉身影的那刻，我的心就放下了一半。換成前幾年，我不會想到自己會那麼信任一些人。

　　現在和他們待久了，越發松懈了。

　　我搖了搖頭。

　　傑走了過來，是同方才一樣的含笑神情。

　　「有什麼發現嗎傑？」

　　他不語，只是看著我笑。

　　「你……」

　　不知為何，身體下意識後退一步。

　　我意識到了不對勁，紅月在手中還未出鞘，流動的黑暗物質便瞬間掩埋了我。

　　……

　　滴答滴答——

　　……水的聲音？

　　我醒來並未睜開眼，率先恢復的聽覺敏銳告知我周邊的環境，腦海中浮現的是黏膩濕滑的場所。

　　再然後是嗅覺。

　　惡。

　　下水道？

　　原來如此，是成為咒靈還害怕爆炸時的熱度，所以潛意識喜歡躲在潮濕陰暗的地方。

　　我已經確定那個【夏油傑】是咒靈假扮的了，沒想到它還有這種能力。不過說不定它只是個嘍啰，畢竟這能力怎麼看和爆炸中產生的咒靈沒什麼聯系。

　　我的感官告訴我周邊沒有生物，於是我緩緩睜開了眼。

　　手上身上都沾染了些許污穢，我都不想用手拿紅月了，所幸我的紅月還是干干淨淨的，刀鞘上也沒有髒東西。

　　不過我的手機不見了，想發消息都不行。

　　當務之急是找到咒靈除掉它，可是我有種預感，夏油傑說不定和咒靈待在一起。想到這，我即刻動身。

　　希望傑不要被它的假像騙到。

　　……

　　「怎麼了秋？」

　　少女搖了搖頭，雖面無表情，眼神卻透著一絲不安。

　　這絲不安被夏油傑看在眼裡。

　　這可能是女生的第六感，說不定今天的咒靈真的很棘手。夏油傑好心情地想。

　　果然當時借口拜托夜蛾老師說要鍛煉悟的決定是正確的，現在只有他們兩人，就算是在出任務，他也覺得特別輕松自在。

　　況且他已經很久沒遇到什麼厲害的咒靈了。

　　但身旁的咒靈可不這麼想。

　　比起外表看上去溫和但幾乎沒什麼其他表情的少年，女孩給它提供的信息更多，即便是克制的，但作為一個注重細節的咒靈，它早已看穿並學得精髓。和用夏油傑外表誆騙少女那時比，現在的它更游刃有余，也更小心謹慎。

　　這個人類不好騙。它想。

　　要想得到他，得先尋找弱點，抓住機會。

　　好在這個女人身份很好用。

　　在經過一個路口後咒靈故作緊張地貼近夏油傑，按照印像中學來的保持一個快要觸碰到的曖昧距離，果不其然，高大的少年手指微動。

　　咒靈猶豫了一瞬，還是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一副全心依賴的模樣。

　　夏油傑停下了腳步。

　　「傑？」

　　咒靈用女孩的嗓音將語氣復制的幾乎與本人如出一轍，它不明白夏油傑為什麼停下來，明明他是按照邏輯來走的。

　　夏油傑回過頭，一人一咒靈面對面。

　　面前的少女依舊是那副模樣，此刻綠瞳帶著疑惑朝他看來。

　　夏油傑嘆了一口氣，然後動作溫柔將女孩一側頭發撥到耳後，指尖落到脖頸處停頓了一會兒。

　　他神色如常收回了手。

　　那個咒靈還沒發現自己已經暴露，用著少女的外殼想要張嘴詢問他動作的含義。

　　夏油傑沒了聽下去的興致，開口打斷了它的話。

　　「告訴我，她在哪？」

　　咒靈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它身後的地方布滿了各式咒靈，此刻，都在虎視眈眈盯著它看，相信只要主人命令一下，它會立馬灰飛煙滅。

　　……

　　夏油傑看著面前自爆的咒靈，意識到這次任務恐怕不能輕易解決了。

　　他叫手底下擅長搜尋的咒靈去尋找少女的蹤跡。

　　以秋的實力，他到沒有特別擔心，只是這過於平靜的夜讓人心生不安。

　　……

　　怎麼回事，我記得自己不是路痴啊，怎麼這下水道跟迷宮似的，我到現在一個出口都沒見到。最關鍵的是，這片區域，我沒有得到任何咒力的反饋。

　　這讓我懷疑這裡真的有咒靈嗎？

　　這難道是這咒靈的領域範圍，那的確能很好隱藏自己蹤影，可這只是一只新生咒靈，居然就能開領域了嗎……

　　突然，前方傳來突兀的聲響，在這近乎幽閉的空間讓人心裡一驚。

　　我握緊了紅月。

　　「……傑？」

　　面前少女猶豫著要不要向他靠近，眼神中的戒備，誰也模仿不出來的熟悉神情，讓夏油傑的感官叫囂著告訴他，這就是本人。

　　為了讓人相信他，他還是沒有上前。

　　唔，該怎麼解釋呢，咒力可以偽造，那……

　　他看見少女狀似無意般將手搭在了脖子上的飾品，夏油傑了然一笑，明白這是對方在提醒他，抬手指了指。

　　「那個，是我送的。」

　　果然，聽聞這話，少女放松了下來，眼神微亮，小跑到跟前。

　　「那個咒靈呢，解決了嗎？」

　　「嗯，秋有遇到什麼其他的咒靈嗎？」

　　我搖頭。

　　兩人都心知肚明，夏油傑指的是那個背後的操控者。

　　「那就一起找找看吧。」夏油傑想，這次任務估計要一整晚了，「倒是第一次遇到一點咒力殘穢都不留下的咒靈。」

　　我有氣無力應了聲，在夏油傑面前我不必時時刻刻裝作很有精神的樣子。一想到要通宵，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對了，這個。」夏油傑從口袋拿出什麼東西晃了晃，在他手裡顯得小小一只。

　　是我的手機！

　　打開翻了翻，完好無損。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

　　
第17章 17

　　「困的話，虹龍背你睡會兒？」

　　「不用這麼麻煩。」我有點不好意思，感覺傑太誇張了。

　　沒想到夏油傑認真思考了下，隨即伸手面向我：「那就好好抓緊我的手，不然再發生什麼事情就不好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牽上了他的手。

　　手指輕輕搭上少年人干燥溫熱的掌心，略微粗糙的指腹反客為主，將小一圈的手包裹起來，摩擦間像是有些許細微的電流流過全身。

　　我的手被握得緊緊的，一時間竟動彈不得。

　　感覺怪怪的……可是傑沒什麼反應誒，那應該只是單純的防止意外發生吧。

　　殊不知夏油傑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眼神飄忽不定，手掌也開始出汗。

　　咳，怎麼說，在這種四下無人的地方和喜歡的女生牽手漫步，還是蠻讓人心動的。

　　如果硝子知道了，估計會吐槽夏油傑的心動點好奇怪吧，臉貼臉都能穩住，拉個手就穩不住了。

　　……

　　過去了很久，久到我和夏油傑已經不是並行狀態了，而是他帶著我走。

　　夏油傑聽見我呼吸逐漸放緩，回頭一看無奈道：「秋，閉著眼可走不好路的。」

　　「真的能找到嗎傑。」

　　「快了，剛剛傳來消息，就在前面了。」

　　我聽了這話，打起精神。

　　說實話，我的戰意都快被磨滅的差不多了，目前來講，這絕對是我見過最能拖時間的咒靈。

　　然後我發現，它不光能拖時間，還長得非常……一言難盡。

　　雖說大部分咒靈長得都很醜，但人臉組合成的咒靈還是蠻嚇人的。

　　我看傑的臉色都變了變，他的手握得更緊了。

　　我：……

　　「傑。」我叫他一聲。

　　他回過神來將我往後帶。

　　「先別輕舉妄動秋。」

　　那咒靈見我們來了，看都不看我們一眼，只專心於手裡的動作。

　　……

　　我明白為什麼傑要擋我面前了。

　　那應該是一個女人，血液黏連著長發遮住了大半張臉，面孔看不真切，在龐大臃腫的咒靈手中毫無抵抗之力。咒靈將她反復掰扯，只見她頭上的血不住的往下流，四肢也歪斜的不成樣子。

　　她是死是活還是個未知數。

　　咒靈睜著眼的那張人臉是個小孩，因為臉明顯比旁邊的小。行為舉止也像小孩一樣，明顯將女人當玩具來玩耍，沉浸在自己世界裡。

　　我試探性發起攻擊，它反擊了，但除此之外見我沒有多余動作，又坐下玩『玩具』了。

　　手裡至始至終都沒有放開。

　　消滅他看上去不難，但如何將人質解救出來……

　　我和夏油傑對了對眼神。

　　下一秒，我和夏油傑前後包抄，血色四濺，紅月干脆利落砍下咒靈的手臂，我也不戀戰，再接住落下的人後急忙向後撤退，傑手底下的那些咒靈負責拖延那只咒靈。

　　女人成功帶出，此刻依舊昏迷著，我低頭看了一眼，表情一肅。

　　直到這會兒我才看清了女人的臉，雖然滿臉血跡但好在還活著，只是這臉……在受害者家屬那一欄出現過。

　　未等我細想，它開始反擊。

　　腳下的下水道開始波動起來，粘稠惡臭的液體滴落，暗道的水也開始上漲。

　　果然，這就是它的領域，真是不可思議。

　　「秋，這邊來！」

　　應該是之前下來找我時留下了什麼記號，不過現在這個出口只剩一個手指大的小口，看來這個咒靈基本上把這種出口都封閉了。

　　確定之後，我們不再跑動。

　　……

　　我拖下外套將女人放到傑其余的飛行咒靈身上，迎面對上走來的臃腫咒靈。它緩慢挪動，身上的肉幾乎遮住了腳，看上去如同蝸牛爬行，還在身後留下濕漉漉的痕跡。

　　那個咒靈正面原本的小孩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中年男人的臉，眼球爆出，布滿血絲。

　　能換臉？

　　那場案件裡，死亡人數剛好是12個。

　　或許合成的人數是12，這樣的話預計每個人臉有兩個小時的出現時間。

　　我將猜到的想法告訴傑，他點點頭。之前放出的咒靈很會躲避，聽從夏油傑命令後基本上沒有太大傷亡，此刻又重新跟過來圍在那個特級身邊。

　　周圍環境更粘稠，抬腳間阻力加大。我發現，傑能使出的咒靈變少了。

　　我不知道這是每張臉有不同能力還是剛才的小孩臉沒有使出來。我個人更傾向於第二個，畢竟第一個有點過於離譜了。

　　這個中年男人和那個小孩不一樣，它根本不在意那個女人，動作粗暴，有幾只咒靈避閃不及被它粘連住給吞噬了，背著女人的那只差點被抓到。

　　它速度不快，但因為是在自身領域，幾乎如魚得水。

　　場面一時焦灼了起來。

　　得在兩小時內解決它，不然下一次不知道面對的是什麼能力。

　　可是，該怎麼做呢？剛剛試了一下，它的領域對我術式有明顯的限制，雖然咒力沒有限制但也不容樂觀。

　　我下意識抽動了一下鼻子，惡臭襲來。

　　……

　　這咒靈，是怕火來著吧？

　　一般來說下水道即使有沼氣也遠遠達不到爆炸的要求，但這咒靈很好幫我們解決掉這件事。空間的擠壓使得大量氣體彙聚在一起。

　　「傑，有打火機嗎？」

　　夏油傑好像明白了什麼，但還是選擇將東西扔了過來。

　　我笑了起來，將打火機往中年男人臉的咒靈那邊一扔，即使沒有點火，它依然下意識躲避。

　　我的目標是傑的咒靈，我相信傑在我扔出打火機那一刻就明白該怎麼做。他的咒靈會幫我點開打火機，而傑只要將他的咒靈收回，根本不需要冒險靠近那只人臉咒靈。

　　果然。

　　「轟——」

　　普通的爆炸幾乎傷不了咒靈多少，對爆炸明火的負面情緒說不定會增強它的能力，但已經來不及了。

　　黑暗的下水道開始崩壞，露出它原本的面貌，月光透過縫隙穿透進來，我看見痛苦蜷縮在角落嚎叫的咒靈。

　　缺口打開，剩下的就容易多了。

　　夏油傑和我幾乎同時朝那咒靈發動攻擊。

　　如水的月色下，一切痕跡消散於空氣。

　　之後的事情交由輔助監督處理。

　　我想到咒靈消散前無數個扭曲不甘的面孔。

　　不光是對死亡的恐懼。

　　對死亡的恐懼會催生出對生的渴望，以及……對活著人的怨恨。

　　在家人為他的死亡得到賠償，在漸漸消失於人們的口中，日復一日催生出了這個咒靈。

　　我想到了它的領域。

　　這離事件發生才不過一周，就能這麼快產生這種等級的咒靈，看來上面幾個又開始了。

　　不，應該說從未停止過這種試探。

　　真是讓人厭惡。

　　很顯然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他很快就克制了自己繼續想下去。

　　「回去了秋。」

　　雖然很累，但夏油傑並沒有叫虹龍出來。我們兩個漫步在無人街道，腳步一致，好像並不是剛完成一場大戰，而是在某個睡不著的夜晚突發奇想，想要來一次不合常人的舉動。

　　沒有嘈雜的人群，空氣清新，我深吸了一口氣，帶著涼意的外界很好去除了心中的郁氣。

　　「傑，你說，我們為什麼要消滅咒靈呢？」

　　夏油傑停下腳步，看著身旁乖巧等待答案的少女。她好像只是單純的疑惑，面上沒有多余表情，唯有那雙映著月色的翠綠眼眸直直看著他。

　　或許，她也只是要一個堅持下去的理由罷了。

　　一時間，夏油傑嗓子干澀，他轉頭避開視線，繼續向前走著，聲音幾不可聞。

　　「為了保護普通人嗎？」我重復了一遍他說的話，跟上步伐。

　　他恍然間想到剛剛輔助監督跟他們說的情報，又想到女人生死不明的模樣。

　　夏油傑從沒有動搖過自己的決心，他只是偶爾會覺得有點累。

　　事情都結束了。他想。

　　我覺得傑有點不開心，見他嘴唇發白，我想了想，手指穿過他指間的縫隙，握住了他垂在身側的手掌。

　　夏油傑：！

　　「握緊了，傑。可不要摔倒。」

　　「秋……」

　　他笑了。輕柔的微笑一如往常。

　　我沒想到，接下來針對我們的計劃才剛剛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抱都抱過了，拉個小手小case啦。

　　滅怪情節瞎掰的，俺化學不好，如有不對請溫柔指出/鞠躬另外，傑哥很聰明的，只是這邊情報不足，因為我查了下說嗅覺和味覺是相通的，就私設這個時候傑哥味覺有些影響，但還沒到後期幾乎失靈的地步（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同人設定，先用了），嗅覺沒有妹敏銳啥的。

　　關於傑哥抽不抽煙漫畫沒說，不過二設基本都抽，之前幾章沒講，但也是沿用了抽煙設定，所以這裡會有打火機。

　　看了下接下來的事件，這文一點也不甜，我得改下文案/允悲

　　
第18章 18

　　一晚上過去，或多或少都會疲憊，即使我們是咒術師也是一樣。

　　等回去一定要好好泡個熱水澡。我這樣想著，悄悄打了個哈欠。

　　在往回走的路上，我哈欠打到一半猝不及防來了數量可觀的特級和一些跟隨過來的低級咒靈。

　　怎麼會？！

　　我腦袋有一瞬間當機。

　　即便如此，身體本能開始應敵。夏油傑在一旁趕緊放下帳。

　　紅月出鞘，一瞬間爆發的咒力直接滅了一片小咒靈。夏油傑那邊也不曾多讓，咒靈對咒靈，廝殺在一起，他本人也淹沒在一片咒靈海中。

　　這也太多了……這種規模的咒靈，說不是人為的我不信。

　　但也不可能是老頭們啊，目前還沒到要下死手的地步，利益還在，活著的作用肯定比死了大。

　　我們沒有得罪過人吧？

　　我還想細想，腦子撐不住了。

　　身體在動用術式後半小時鐵定昏迷，我想用也有點怕，雖說這些個咒靈打眼一看基本上不需要苦戰，可是這實在是太多了。

　　到時候我要是打一半昏迷了，那就不好了。

　　困得恍惚了，就是這個短暫的時間內，我的手掌被穿透一個小洞。

　　「嘶。」

　　「秋，怎麼樣了？」夏油傑邊打邊向我靠近，語氣裡是掩飾不住的焦急。

　　「小事。」沒有傷到筋骨，就是看上去有點嚇人。

　　我在夏油傑的掩護下草草纏了點布條，剛想抬頭繼續打怪，就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周圍被清出了一個圈，而我和傑正在這個圈中。

　　周圍是一片咒靈圍出來的圈，透過那些咒靈隱約可見外面的戰況激烈。

　　「怎麼了傑，我已經沒事了。」

　　我不太明白他要做什麼，想走，卻被按住了肩膀。

　　空氣凝滯起來，我意識到他好像要跟我說什麼。

　　我站定，抬頭看他。

　　黑發丸子頭少年目光沉沉，透著難言的哀傷，

　　他說：「多為自己考慮考慮吧，秋。」

　　夏油傑的話震醒了我，聲音不大，卻讓我渾身一怔。

　　我的確這些年一直沉醉於變強，在父母去世之後，好像將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消滅咒靈這件事上，克制自己天性，卻又將壓力釋放在一場場戰鬥中，從此生活只剩下殺不完的咒靈和受不完的傷。

　　命重要嗎？好像也不。

　　我喜歡受傷，享受著戰鬥後身體上的疼痛，好幾次想著：好累啊，就算這樣死了也好。

　　那自父母去世後產生的恨讓我痛苦，我恨那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凶手，也恨自己沒能早點運用術式。

　　只好以這種方式，在這人間，活著贖罪。

　　最近日子過得太輕松了，差點就忘了受傷的緣由。

　　習慣了嗎？

　　這可不是好事。

　　我沉下臉，不說話，只動手把另一只手上的布條勒得更緊。

　　好痛。

　　我知曉他的好意，但是，沒必要。

　　我明白自己在做什麼，這是我對自己的懲罰，或許有一天咒靈全部消滅了我可能就放下了。

　　但絕不會是現在。

　　我走出包圍圈，猛地一拳打散面前顫顫巍巍的咒靈，然後回頭朝夏油傑笑。

　　「別擔心。」我會調整好自己的。

　　也許。

　　滿街都是黑壓壓一片咒靈，如同附骨之疽，怎麼除都除不盡。我們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咒靈全部祓除。

　　那應該是大概幾個鐘頭後。

　　這時敵方咒靈不知為何突然狂暴起來，我頓感壓力。手上受傷後我換了另一只手握刀，有點影響，一個不留神，紅光乍現。

　　胸口受到衝擊，盒子掉了出來，散落在地上。

　　色彩絢麗的花靜靜躺在盒子裡，不曾沾染半分血色。

　　我想伸手去拿，一根章魚觸手般黏糊糊的東西突然出現，卷走了地上的盒子。

　　我：！！！

　　混蛋！！那可是硝子給我的啊！

　　我破開層層阻撓的咒靈，縮小的瞳孔裡只有那個小小的盒子。全神貫注時身後傳來夏油傑的叫喊，驚慌急促。

　　「秋！！」

　　尖銳的刺痛來自太陽穴處。

　　來不及管盒子了，我將紅月重新換回了受傷的右手，偏頭退開的同時狠狠向那個方向一揮。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麼礙事。

　　今天發生的一切在腦海中翻滾，逐漸混沌。我搖了搖頭，身體在一次次戰鬥中有點吃不消，因為我發現，拿刀的手在不自覺的抖動。

　　只能用兩只手拿刀了。

　　夏油傑在一旁看的心驚膽戰，少女臉上的血已經流到了頸部，右手手背上的布料也早已被血液浸透出一個圓，而這個範圍還在擴大。他此刻想過去，但周圍的咒靈像是有針對性的阻止他靠近對方。

　　他突然意識到，對方可能是要秋的命。

　　現在，秋被困住了。

　　……

　　我本想不用術式的，可當下情形已容不得多想。

　　正在邊打邊指揮咒靈廝殺的夏油傑突然受到一陣衝擊，他不由得抬手遮擋，煙塵散去，面前空曠了許多，不再是黑壓壓一片。

　　闖入眼簾的是滿身殺氣的少女。

　　翠綠色的眼眸亮的可怕，臉上的是胡亂擦拭的血痕，看上去狼狽又莫名讓人移不開眼。

　　夏油傑知道少女開了術式，視線對上後選擇暫時退後，讓人先發揮術式的作用，而他盡量保存體力，以防萬一。

　　開了術式後我對上面前這些咒靈輕松了不少，在烏泱泱一片裡揮刀毫不猶豫，如流水般順滑。很短時間內祓除了一大片。

　　暗處的人見此眯起了眼，他本以為對方在遇到那個特級咒靈後早已開了術式，他都算好時間了，如果少女暈倒，接下來只有夏油傑一個，顧及少女安危，他肯定不輕易出手，那麼兩個人都拿下也不是不可能，可是按照現在的情形看，有點難度。

　　覬覦這個軀殼已久，難得有這個機會，不甘心浪費這麼多還什麼都沒得到，他咬咬牙准備孤注一擲。

　　手掌一轉，放出了一個細小的身影。

　　夏油傑手底下的咒靈正幫忙清理，他也時不時清理一些周邊咒靈，關注著少女那邊的戰況。眼看勝利就在前方，他還沒松一口氣，胸口一陣劇痛襲來。

　　他不可置信想要回頭看，身體卻毫無力氣。

　　對方目標難道是我們兩個？！

　　作者有話要說：

　　要了解劇情請看作話！！

　　是腦花饞兩人身子，他引咒靈過來想要趁這天賜良機一次性解決掉兩個，沒想到妹有保命神器，最後還是被他們逃了。和當時引咒靈去妹家裡的手段一樣（沒錯本文開頭那怪是他引過去的），這次他還特意查了情報知道此時五條悟和夜蛾都不在東京，才敢下手。

　　因為是難得的機會，他花了大手筆。←這是私設，因為感覺原著的腦花啥也沒有，隊友也是現找的，明明活了這麼多年，所以就設定這裡元氣大傷，導致之後存貨幾乎為零好了（你這條暗線我在正文基本上不會寫出來，正文畢竟是妹的視角，只是為了完善情節在作話說一下。

　　後期會在作話再說一遍，大致上是一樣的，但因為其中涉及到一些劇透內容，所以放在後面了。

　　話是這麼說，但妹已經不知不覺軟化了好多了，有為周邊的人改變啊！

　　
第19章 19

　　夏油傑不知道是誰這麼急著要他們的命，剛開始他是猜想禪院家的，因為最近從悟口中知道了些事，自從秋升為一級，禪院家開始關注起這個只有微末血脈的旁支了。

　　明明秋剛入學就是二級，他們也不放在心上，是覺得旁支再怎麼努力也就止步於此了嗎？

　　傲慢又腐朽的家族，這樣的地方秋怎麼能回去。

　　當時他很懊惱不該這麼早推薦的，不過相信五條悟和夜蛾老師的運作，對方也不會太為難，畢竟一級禪院家也不少，沒有急切到這個地步。

　　還有誰會要他們的命呢？

　　他看不見是誰，傷口從疼痛開始漸漸發麻，他已經開始沒有力氣動彈了。

　　不單單是刺入胸口那麼簡單，對面還怕他不死，注入了一些神經毒素。他現在張張口發不出一點聲響，只能無力緩緩坐下，眼皮也快要閉上。

　　要死了嗎？

　　秋……

　　我正在祓除咒靈，心頭猛地一跳，下意識看向夏油傑的方向。

　　黑發少年快要躺倒在地上，發絲遮掩看不清神情，從遠處看身後的黑暗像是要將他埋沒。

　　我心裡不安感油然而生。

　　傑！

　　咒靈已經被滅的七七八八了，我趕忙向夏油傑的方向衝去。

　　我接住了他倒下的身子，他渾身是血，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蒼白了下去，明明很努力的睜著眼，眼皮卻止不住向下合攏。

　　夏油傑眼神開始潰散，整個人平添幾分往常難見的脆弱。

　　發生了什麼，傑怎麼就突然……

　　我握緊他開始冰涼的指尖，顫抖著叫了他一聲：「別睡，傑。」

　　見他還有點意識，我抬頭焦急的想要尋找那個偷花賊。

　　剛才好像將它擊落了還沒來得及拿盒子。

　　這時一個細細軟軟的東西碰了碰我，我起了一胳膊雞皮疙瘩，轉頭看去。

　　是夏油傑的小咒靈，它手上正是那個盒子。

　　原來它也是剛剛才撿到的，我之前一頓亂殺，這黑色的盒子在一片黑色海洋中也不知什麼時候掉到了地上。

　　幸好。

　　我跪坐著將夏油傑的頭放在大腿上，拿出那朵在黑夜中仍熠熠生輝的花。

　　剩下的一些咒靈有夏油傑手底下的扛著，我不管那麼多，只管救人。

　　我將花捏碎塞進他的嘴裡。

　　他不吞咽，絲絲化掉的糖水從嘴角留下，給蒼白的唇添了幾分顏色。

　　以傑的情況，現在能回多少血就回多少血，浪費一點點我都害怕他撐不過去。我不敢用手擦拭他的嘴角，看著緩緩流下即將滲入衣領的糖水，心一急，低頭將他溢出嘴的糖水舔舐掉，強硬摁住他的下巴，將混著我口水的糖哺了進去。

　　為了保證全部糖都被吸收了，我一直等到嘴裡沒有甜味了才放開他。

　　終於，在我期盼的目光中，他的睫毛顫抖著睜開了眼。

　　秋……

　　夏油傑想開口叫人的，可是喉嚨一動就下意識吞咽著嘴裡的口水，還帶著淡淡的甜味。

　　夏油傑：？

　　他的視線定格在了少女水光瀲灩的唇上，見他看來，對方還毫無自覺地舔了舔唇，疑惑看他，像是在奇怪他為什麼還不起來。

　　夏油傑這時候才發現自己躺在對方的懷裡，周圍不知何時一片寂靜，只有兩人的呼吸聲交纏著混雜在一起。

　　！！他直起身，發現自己胸前的血肉又重新連接在一起，正在以驚人的速度生長著，身體的無力感也基本消失不見。

　　看來硝子還是太低調了。

　　「你給我吃了那朵花？」

　　我點點頭，背過身示意他跳上來。

　　「……」

　　夏油傑由臉紅紅轉為無語凝噎：「秋，我比你高，還是個男人。」

　　少女的眼神好像在說：所以呢？

　　他想說我有虹龍，但轉念一想，還是妥協般縮手縮腳趴上不算寬闊的後背，覺得新奇又有些小激動。

　　他雙臂輕輕環著少女的脖頸，怕壓著人也不敢把重心往前靠，兩人之間小心翼翼隔著一線距離。

　　有著些許涼意的風從路口吹來，帶不走少年人炙熱的血液。

　　遠處的天際線泛白，天要亮了。

　　糟，我忘了半小時定律了。看著天快亮了，我才想起來這件事。

　　「傑……」趁著還有buff加身，我急速飛跳中。

　　夏油傑應和著，然後發現，少女像突然斷電的機器人，停住不動了。

　　但是這是在空中啊。

　　「虹龍——」

　　那邊黑暗角落的人氣的不輕，他沒想到一朵花居然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結果還是錯過了。

　　他清楚，難有下一次了。

　　最終還是離開。

　　夏油傑回到高專背著人去找硝子。

　　醫務室的門剛巧開了。

　　凌晨剛結束治療，不小心在醫務室睡了會兒，直到現在才醒打算回去的硝子，見夏油傑背著人朝她看來。

　　她的視線從夏油傑的臉上轉到了身後昏迷的人身上。

　　「進來吧。」她嘆了口氣側身讓人進來。

　　檢查出來，夏油傑身上的傷好的七七八八了，反倒是我體力透支加上開了術式，這次躺了一整天才能下床動彈。

　　還被硝子罵了，傷心。

　　我躺著看夏油傑帶著五條悟進來。

　　他應該是剛回來，看上去風塵僕僕，面上神情不算好看。

　　剔透的藍帶著莫名暗色望過來，和我的視線對上，又恢復成吊兒郎當的樣子，之前的沉悶瞬間不復存在。

　　一開口就是老腔調：「笨蛋——又把自己搞成這副破破爛爛的樣子，還是太弱了你。」

　　「悟。」

　　夏油傑含有警告意味的叫了他一聲，然後按住了我想起身的動作：「冷靜，秋。」

　　我不服氣瞪了他一眼，五條悟跟個沒事人似的坐在旁邊椅子上，自顧自給自己倒水。

　　五條悟來得這麼快，我還是很感動的，就是這張嘴一開口我那點同伴愛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在他喝著水不說話，傑也不知道去哪了，只有兩人的空間安靜的一根針落下都能聽見。

　　鼻尖消毒水的味道混雜著衝淡不少的甜蜜香味，淡淡的很好聞。五條悟擺弄著手機，視線不在我身上，我感覺很自在，再加上床鋪柔軟舒適。

　　我閉上了眼。

　　奇怪，感覺很安心……

　　臉上有點癢癢的，是頭發嗎？不管了，睡著了就沒感覺了。

　　意識墜入深海。

　　作者有話要說：

　　硝子牌一次性金手指，拿好了！

　　傑哥的戲份是不是太多了/撓頭

　　好不浪漫的親嘴，口水來口水去的（。

　　小五在妹心裡已經是很可靠的人啦，雖然妹並沒意識到/笑

　　
第20章 20

　　關於花的事，這麼珍貴的東西，硝子制作出來想必很不容易，一想到硝子交給我的時候說不要老是受傷了，我就有點莫名心虛。

　　結果就這樣輕易用掉了。

　　「好了，不都是為了救人嗎？別這副表情了。」

　　硝子受不了一言不發跟著她走的我了，但是我還是不說話。

　　她視線往旁邊看：「你管管她，傑。」

　　夏油傑原本靠著牆看戲，聽硝子叫他立馬直起了身，含笑看著我。

　　「悟約我們去看新上映的電影，還說請客吃自助，走嗎？」

　　我眼睛一亮，最近新出的電影只有一部懸疑推理片，是我喜歡的一個外國演員演的。一時間猶豫著要不要跟夏油傑走。

　　硝子見狀，了然把我帶向夏油傑面前，留我懵懵的被夏油傑攬住肩膀。

　　「我就不去了，事情還沒忙完。」硝子舉起手上的資料文件，示意道。

　　「好，需要幫忙帶什麼回來嗎。」

　　我已經被夏油傑推出門外了，只聽得兩人的聲音。

　　「稍等。」

　　一張長清單，硝子說能帶盡量帶。

　　其實硝子要的東西一般高專上面直接供給，不過有時候硝子也會做一些小東西自己玩，其中用到的材料需要外面采購。

　　傑將清單遞給一個咒靈，它像一個移動存儲空間，也不怕弄丟。

　　「悟，我們來了。」

　　「啊？」

　　五條悟手裡拿著可麗餅，見我和夏油傑走過來，小圓墨鏡往下一拉，疑惑看著我們。

　　我有點奇怪，看了看他，結果五條悟更是一臉懵。

　　「不是說要請我們看電影嗎？」

　　「等，我什麼時候……」

　　「悟，秋可是很期待的，對吧？」夏油傑看上去很溫柔的樣子，手臂繞到五條悟後頸將人一攬，不知道為什麼五條悟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五條悟聽著夏油傑的話，視線下意識看向面前的少女。

　　我抬頭，眨眨眼看著五條悟。

　　「……對，沒錯。」有點咬牙切齒。

　　五條悟臉色不善走在前面帶路。

　　「走吧，要看什麼快選。」

　　「等等，悟。」夏油傑跑過去買了個可麗餅遞給我。

　　我剛剛被五條悟手上那個五顏六色的可麗餅給吸引，多看了幾眼，沒想到被夏油傑發現了。

　　真細心啊，傑。

　　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我還是感嘆了一下。

　　「謝謝傑。」我開心接過來，夏油傑也順勢拉起我的手，牽著我走過去。

　　五條悟站著旁邊目瞪口呆，伸手顫抖地指著我們。見我沒什麼反應，只顧著吃，更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們……」

　　「走吧悟。」

　　夏油傑打斷他的話，一臉和善拍上了五條悟的背，五條悟明顯噎了一下。

　　買了懸疑片的票，附帶營業員贈送的爆米花和飲料，我們三人坐在最佳觀影台等待開場。

　　進場的時候夏油傑帶著我坐在了他旁邊，而五條悟非常自然的等我們都落座了，才施施然坐下。

　　這個片子人不多，可能是因為已經過了熱播期了吧，而且還在工作日。現在除了我們，只有寥寥幾人坐在最後面竊竊私語。

　　好吵誒。

　　我看了眼後座，是一群高中生，看上去和我們差不多大，這個時間……逃課出來的嗎？

　　五條悟估計也覺得吵，不耐煩的敲了敲椅子，往後看了一眼，視線和他們對上。

　　那群人抖了一下，不說話了。

　　可惜沒過多久又故態復萌，而且更吵了。

　　這回沒給他們機會，五條悟直接扔了個東西過去，頓時沒了聲響。我回頭一看，那些人昏過去了。

　　我轉頭看了看一旁的夏油傑，他絲毫不受外界影響，正饒有興致地看屏幕，似乎比我這個想看電影的人都要沉浸在其中。感知到我在看他，才轉頭對我笑。

　　他眼神示意我：怎麼了？

　　我搖搖頭，又看向另一邊的五條悟。

　　五條悟則是呆滯地啃著可麗餅，眼睛沒有平常睜得那麼開，頗有點睡眠不足的樣子。看來最近被壓榨的狠了，吃甜食都不上勁了。

　　我安安心心看著電影，突然左邊肩膀一沉，是五條悟。

　　他閉著眼，墨鏡還戴著，我這個角度可以看到他濃密雪白的長睫，有光澤的嘴上還殘留著可麗餅的碎屑，呼出的氣息觸碰到我脖頸的皮膚，癢癢的。

　　我放下手裡的東西，輕輕托起他的腦袋，將他的墨鏡摘下，再小心翼翼將他的頭繼續放回我的肩膀。

　　這時有人拍了拍我手，是夏油傑。

　　要換個位置嗎？他用唇語示意。

　　我看了看五條悟，好像因為我身高不太夠，他脖子歪的很不舒服。

　　我同意了傑的提議，動作小心換了位置坐。

　　這邊五條悟迷迷糊糊睜開一條縫看了一眼，感覺到靠著的地方氣息變了，沒那麼甜，但也的確睡得更舒服踏實了，於是就沒管，安安心心靠著睡。

　　等到醒來他估計會後悔莫及。

　　看了一會兒，我發現夏油傑時不時推起五條悟，讓他往另一邊傾斜，可是因為另一邊是空位沒有人，五條悟找不到地方靠，所以常常轉了回來繼續靠在摯友身上。

　　怎麼說，傑你臉上的嫌棄快溢出天際了啊！

　　「沒問題嗎？」我猶豫再三還是開口詢問下。

　　夏油傑放棄和五條悟作鬥爭，任他靠著，對我微笑道：「沒事。」說著又故意抖了下肩膀，五條悟起來一會兒又砸吧砸吧嘴繼續靠著。

　　我：……噗。

　　我一般不笑的，除非忍不住。

　　近兩個小時的電影，在快結尾處五條悟醒了過來。

　　他是往後仰著睡的，靠椅剛好支撐他的頸部，雖然還是矮了點。

　　迷迷瞪瞪的摸摸臉，感覺少了些什麼，五條悟頓時清醒不少，然後發現墨鏡在旁邊靠椅。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他看了看明明坐在他旁邊卻離自己老遠的夏油傑，嘖了一聲，起身走到另一邊坐下。

　　我高估我自己了，就不是看懸疑片的料，那些緊張刺激的場景在一名咒術師眼裡過於平淡了，我悄悄打了好幾個哈欠，還是沒忍住閉上了眼。

　　被五條悟走動的聲音弄醒，醒來發現自己枕在夏油傑懷裡。

　　我：？

　　見我醒來，夏油傑不緊不慢扣上扣子。

　　我：？？？！

　　「抱歉，因為看秋好像靠著我的衣服睡得不太舒服，就擅自做主了。」

　　「不，我應該感謝你的……」我在說什麼？

　　一時間我只能憑借本能回答他，剛睡醒腦袋就遭受衝擊，屬實不太清醒。

　　「切。」一旁的五條悟憤憤發出聲音。

　　我將視線轉移看他，見我轉過來，五條悟直接伸手揉捏我的臉。

　　不是很疼，我也就任他捏了。

　　傑在一旁笑著看我們鬧。

　　結果這一場電影就傑認真看了。我嘆息一聲。

　　殊不知當時夏油傑心思並不在屏幕上。

　　在昏暗的放映廳，幕布上的光隨著畫面變換，少年人視線向前看，眼底的光隨之變換著，心髒旁邊就靠著心上人，他放緩呼吸，連帶著伸出去的手也緩慢而又堅定地放在兩人的靠椅中間。不觸碰到人，卻又將其納入自己的臂膀，一瞬間心底溢出的滿足感足夠讓人好好沉浸於此。

　　在最初的些微緊張後，他動作自然幫安心睡眠的少女將幾縷不聽話的發絲挽到耳後。

　　真好啊。

　　低頭看著懷裡的人，夏油傑垂著眼睫，面上閃過銀幕的光亮。

　　遲來的後怕在身體恢復正常後時不時在他的心中出現，夏油傑還記得那天胸口的刺痛和意識朦朧間對方的呼喊。

　　他還是不夠強，不夠努力。悟在的話，不會這樣吧？

　　秋也不會為了救他受傷。

　　安靜的氛圍好像更能催生出什麼，夏油傑沒有意識到。

　　這一切想法隨著人醒來，電影結束，暫時拋諸腦後。

　　作者有話要說：

　　硝子在本文有點科研感，看原著好像純奶？這邊加了點設定，為了完善情節。

　　傑哥要黑/救

　　
第21章 21

　　那天的動靜實在是有些大，即使普通民眾不知曉，上面也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後續收尾工作沒做好，留下大部分的殘存咒力來源於誰，明明白白被上報給那群老頭。

　　而我，也擺在了高層明面上。

　　我想我們身上可能被裝了什麼定位器之類的東西，因為大家周圍從未有發現過來自高層的監視人員，這些打報告的估計是等我和傑離開了來探查情況的。

　　來的很及時啊，不然過段時間這些咒力就自主散去了。

　　每個人的咒力都不盡相同，我的消散的很快，也因此在之前沒有人幫忙遮掩痕跡時會稍稍控制一下自己的輸出，基本上就沒什麼問題了。

　　這次是我大意了。

　　「不怪你，畢竟當時發生了那種事。」傑摸了摸我的頭安慰著，頓了頓又說：「我也沒有好好保護你，太輕易放下警惕，是我的錯。」

　　我將夏油傑的手從頭頂拿下來，握住他的手定定看著他。

　　「傑是在旁邊圍觀不動嗎？」

　　「不……」

　　「那是不是派咒靈幫助我了？」

　　「嗯……」

　　「那就不是你的錯。」我語氣堅定下了結論。

　　夏油傑難得呆呆的睜眼看著我。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我踮起腳尖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腦袋，就像他之前經常對我做的那樣安慰他。

　　他反應過來，哭笑不得叫我：「秋。」

　　直覺告訴夏油傑他們說的可能不是一回事，但他還是感到了某種寬慰。

　　他反手將對方的手拿下頭頂，包裹在掌心之中，神色溫柔的不可思議。

　　「秋，你……」

　　「我回來啦！！」砰的一聲巨響，門被踹開。

　　我明顯看見傑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五條悟大搖大擺走進來，他好奇地戳戳夏油傑陰雲密布的臉：「怎麼啦，發生什麼東西了嗎？」話剛說完，他視線一轉，看到我們你握我我握你的手。

　　五條悟：！！

　　他也不管夏油傑咋了，直接上手把兩人分開。

　　我們沒等五條悟動手，雙雙放開了對方。沒了目標，五條悟又去煩夏油傑。

　　「傑你太壞了，你一點都不考慮我的感受！！」

　　我聽著怪怪的，夏油傑倒是恢復平常的樣子，微笑點頭。

　　「不要大意啊悟。」

　　傑你說就說，攬我肩膀干什麼，對面的悟都要炸毛了。

　　我還沒有行動起來，五條悟直接分開我們。

　　這回他倒是成功了，就是動作太粗魯了點。我站穩後揉了揉肩膀。

　　夏油傑也被他搞生氣了，笑容逐漸可怕了起來。眼看兩人之間的大戰一觸即發，為了學校能少受傷害，夜蛾老師能少操點心，我毅然決然站了出來。

　　「悟，有什麼消息嗎？」

　　五條悟視線從夏油傑身上移開，停下嘴裡不滿的哼唧，開始回答我。

　　「搞清楚了，輔助監督那邊有他們的人，不過放心，我已經解決了這件事，保證最近沒人煩你。」他打了個響指，即使墨鏡遮住了他的眼睛，我相信那眼神一定是得意的。

　　我順著他誇了幾句，果然他心情明朗很多。

　　至於傑……

　　之前的他，在吞噬越來越多咒靈，人也越來越強後，逐漸有了自己很強這一意識，開始有點瞧不起人。

　　這個『人』特指無咒靈或咒力低微的普通人。對待他們，傑即使面上一如既往地掛著笑，眼神卻是漫不經心的。

　　這很正常，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平等的，況且他也沒有太表露出來。

　　現在他開始迷茫了，在懷疑自己。

　　是那件事受挫了呀。

　　我想到之前他跟我說成為咒術師的意義，只覺得說不出來的怪異。

　　普通人即使有惡也不該被咒靈結束生命嗎？

　　所以保護弱者才是王道？

　　一直以來，我祓除咒靈有一部分原因是小時候遭遇的事，但除此之外，保護弱者之類的想法完全沒有過，只是單純想消滅咒靈而已。

　　唔，所以我和五條悟才會在某方面合得來吧。

　　傑會給自己所做的事情賦予意義，一旦沒完成就會非常痛苦。

　　是好孩子呢傑，但是這樣真的好嗎？

　　他努力吞咽那些咒靈，拼命的變強，這些付出並沒有隨著他消滅咒靈保護弱者的時候開心一點。

　　他只是更痛苦了。

　　所謂的保護弱者也不過是世俗道義，他心裡得不到真正的快樂。

　　我想要弄些東西，或許能讓他開心一點。

　　思緒被突如其來的動作打斷。

　　是傑。

　　看到剛剛還在腦海中的人突然離自己那麼近，我不免有些愣神。

　　見此，那兩人好像誤會了什麼，傑笑意更深，悟則是拉下臉也湊了過來。

　　我推開悟的腦袋，傑早就識趣往後退了。

　　兩人有時的親密行為都在朋友的範疇，不過是故意模糊了男女邊界，沒接觸過太多人的女生自然不會設防，更遑論他們還是可以生死相托的朋友。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確定了彼此目標一致。

　　我沒注意他們之間的暗潮湧動，只在翻找行程表裡的近期任務。

　　啊，找到了。

　　「最近有個小任務，就在東京，要一起去嗎？」

　　我抬頭看著兩人，不知為何表情都有些固化，錯覺嗎。

　　他們都知道這算是一場旅行邀約，因此話音剛落就想開口答應，但到底表現的沒有那麼急切，只用尋常語氣回應。

　　「正好最近老子沒任務，可以陪著去一趟。」

　　「你們都去了，我怎麼能一個人留下。」夏油傑微笑著任由五條悟將其攬住。

　　我主要是想讓兩個人舒緩一下心情的，五條悟是最近太勞累了，要找個地方放空一下腦子，傑的精神狀態也不好，正好手頭有個小任務，公費旅游聽起來不錯。

　　就是……

　　「悟你不要學一些不良熱血片了。」

　　「我可沒有。」他小聲反駁，但還是乖乖改了自稱。

　　「可惜硝子沒空。」

　　「就是就是。」

　　兩人勾肩搭背，一唱一和，給我聽的一愣一愣的。

　　我想到硝子的黑眼圈。

　　唔……是該讓她好好休息休息。

　　硝子和五條悟不一樣，五條悟是腦子動太多了，而硝子更多的是睡眠不足，需要多睡覺。

　　所以我放棄了叫硝子一起去的念頭。

　　等到了地方，輕松完成任務之後，我帶他們到了一個溫泉店。

　　店開在鄉下，勝在環境優美。城市到處是工業建築，還是自然事物更能讓人放松心情。

　　我換了浴衣，坐在廊前放空。

　　很久沒有這樣過了，沒有滿腦子的咒靈，有的只是舒適的環境和不受紛擾的空間。

　　鼻尖是猶帶涼意的清新空氣，混雜著櫻花香味沁人心脾。

　　櫻樹栽種在兩個池子之間，偶爾有片片花瓣飄來，落在冒著熱氣的泉水中。早春的櫻多是大片綠混著點點粉嫩，想必再過幾天來會更加好看吧。

　　我在溫泉中尋一塊地方坐下，靠在身後的石壁上，突然覺得四周太過寂靜。

　　他們兩個呢？

　　作者有話要說：

　　呃呃呃網課呃呃呃呃呃呃呃呃

　　
第22章 22

　　「秋——」

　　五條悟的聲音由遠及近，他身後的夏油傑勸阻不及，門被強行打開。

　　順帶一提，溫泉室的透明玻璃門我有好好關上，只是沒鎖，結果在五條悟的暴力開門下，這邊的門被他震的開了縫，然後我眼睜睜看著那布滿朦朧霧氣的門慢慢的，慢慢的，滑開了。

　　哢嗒一聲，和另一扇滑門完美重疊在一起。

　　我：……

　　五條悟：！！

　　夏油傑：。

　　兩兩相對，我下意識捂住胸前衣物。

　　我沒戴頭巾，只盤起頭發，被水汽蒸騰的幾縷發絲黏在臉頰處。明明是尷尬的時候，我的注意力卻開始分散，忍不住放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

　　有點癢。

　　我眨了眨眼，垂下眼睫，不再和五條悟對視。

　　五條悟不知道身後的夏油傑有沒有看見，但身負六眼的他，即使不主動，六眼也會將一瞬間看到的信息整合到他的腦海中。

　　繃緊的身體在肩膀和鎖骨之間形成了更深的凹陷，水珠順著流下彙聚在其中，原本明亮的綠瞳在霧氣騰騰的環境中帶著朦朧的水意，鴉羽般的長睫輕輕顫動，讓五條悟恍惚間想起之前剛認識對方的時候，那時候她的眨眼絕不會讓他心跳的這麼快。

　　不太好意思開口，但我最終還是先打破了這窒息的氛圍，將頭發順到耳後，背過身去。

　　聽到水聲五條悟這才回過神，他眨巴眨巴大眼睛，像是才反應過來熱氣往上湧，不一會兒便紅透了臉，僵硬地站在原地，夏油傑好心幫他先關上門，之後外邊傳來砰的一大聲，夾雜著輕笑，慌亂的腳步聲才逐漸遠去。

　　不會摔了吧……

　　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會對著五條悟的臉不好意思，唔果然，即使身上穿的比泳衣還多，但性質不同還是會有點怪怪的。

　　其實剛剛那一瞬間，我差點起身跑過去阻止門的滑軌，但是……

　　我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物，摸了摸帶著涼意的肩膀。

　　萬一晚一步就不好了，還是安心泡溫泉吧。

　　我往下滑，找了塊毛巾墊在腦後，舒服地眯眼。

　　還不是時常晴朗的季節，天空只有點點星星在發光，溫泉外的世界被上升的霧氣遮擋，顯出扭曲情態。

　　有點困了，趕緊起來醒醒神。

　　我起身換上浴衣，這家店的女式浴衣是很可愛的粉色，尺碼偏小。我又找了找，還好有一套黑色的男式浴衣，和我身量差不多，就是有些寬松，不過不礙事，我裡面加了打底。

　　換好衣服，出去找他們玩。

　　不知道剛剛悟是有什麼事，急急忙忙也不敲門。

　　我完全忽略了他平常也不敲門只敲窗的行為。

　　去隔壁找他們也不見人，我只好慢慢在走廊上散步，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這裡有個回廊，景觀優美，假山流水錯落有致地夾雜著漂亮的花木，我站著看了一會兒池裡的魚。

　　剛泡完溫泉的身體慵懶的很，使得我對於找隊友這件事也並不熱衷。在放松心情後我轉身打算回屋子裡，卻迎面撞上一個人。

　　沒有真正碰到，雙方都下意識後退一步，反應過來後我看向了來人。

　　爆頂的金發帶著黑，一雙眼帶著幾分惱火瞪得大大的，顯得原本狹長上揚的眼也可愛起來。

　　和悟不是一個類型的貓。

　　我在心裡蓋章。

　　不過長得有一點點眼熟？

　　我沒有停留腳步，只朝他點頭示意，就徑直向前離去，因此也沒瞧見身後那雙見鬼似的綠瞳。

　　不相干的人我沒有太在意，只邁步走去吃飯的地方。剛剛看了一下時間，是吃晚飯的點，男人瞬間拋之腦後。

　　說起來這裡雖然地勢偏僻，卻絲毫不見破敗痕跡，連食物都是自助的。

　　我拿著盤子東看看西瞧瞧，甚至看見了造型媲美市中心櫥窗擺放的高級甜品。

　　……

　　我們不會是在什麼大家族的地盤吧。

　　我表面上嚴肅地想著。

　　吃飽喝足，剛要離開我手機一震。

　　「傑：秋，我們臨時有個任務，你先玩，我和悟結束了馬上回來。」

　　咦，半個小時前發來的，應該是看見我發的短信才回復的，可是怎麼現在才收到，鄉下的信號也太差了吧。

　　我試著發了個問號過去。

　　沒有回應。

　　出什麼事了嗎，這個時間夠他們跑兩趟來回了。

　　我皺眉打算去找找他們。

　　踏出門的那一步，一道極快的身影衝向我的面門。對了幾招，看清是剛剛那個人，這時我才仔仔細細觀察他。

　　禪院家派來的？看外表地位還不錯的樣子。

　　這些招式每一下都在向我的脖頸靠近。

　　我心裡有了猜測。

　　禪院直哉發現人以後想起父親的話，於是立馬報告給了家族，得到指令後還按耐住不爽老老實實抓人，沒想到一擊不成，再無機會接近。

　　……

　　「不過是沒資格進主家的旁支，還是一個女人，怎麼可能這麼強？！」禪院直哉不可置信。

　　他之前還對家族的提醒嗤之以鼻，保證將人帶回，現在，難道就要被打敗了嗎？？！

　　不，他絕對不會輸給一個一級！！

　　禪院直哉完全忘了他現在剛剛被評為一級，更何況對方實力遠不止如此。

　　作為禪院嫡子，禪院直哉得到的資源是同輩裡最好的，天資也高，所以他，包括整個禪院家，都理所當然的認為抓個人輕輕松松，即便那個人有著那樣的體質。

　　沒了五條悟和夏油傑，一個一級而已，能翻出什麼浪花。

　　那個大範圍咒力殘穢也被認為只是術式問題，只要在使用術式之前解決就行，以直哉的速度，分分鐘拿下。

　　我不是很有戰鬥的想法，敷衍著和他對打，此時聽到他突然奔潰的說話才思考他的意圖來。

　　禪院家上面有人，上次尾巴沒除干淨之後對我的體質估計有了一定猜想，而且還很肯定，這次那麼急切應該是想要帶我回去。完全不顧我身邊的人，雖然他們現在也不在，任務的事百分百是禪院家干的。

　　按理說我應該驚慌，可是對上這麼一個對手還是很茫然。

　　雖然說之前也出過天與咒縛，還被人家跑了，這次想要研究一下我也正常。

　　但是為什麼就一個小孩啊？

　　這時我閃過他猛然一擊，看著他貌似很生氣的臉，有點提不起勁。

　　算了，趕緊結束吧，看樣子也問不出什麼。

　　……

　　我從他身上摸索出聯絡設備，全部踩壞了。

　　看著一地殘渣，莫名有些良心不安。不怎麼干壞事的人突然干了，還是會有點不好意思，於是我從路邊摘了朵小花插在那金燦燦的頭頂上，當做毀壞他手機的賠禮。

　　走了，去找悟和傑。

　　留下一個趴地上的人，頂著一朵搖搖欲墜的花，蕭瑟又凄涼。

　　作者有話要說：

　　豬豬——

　　傑哥開始不防著五了，在意識到自己或許沒有能力完全保護妹後傑哥——（突然大聲）

　　
第23章 23

　　信號是在這裡斷的。

　　我抬頭望向不遠處的山脈，鄉下外面光線不好，月亮也被烏雲擋住，只看到一個大概輪廓。沒有人煙的地方一些輕微的響動都能聽的很清楚。

　　感覺這些場景已經很熟悉了，每次有事發生都是在這樣的環境中。

　　我心底嘆息一聲。

　　頭發有點長長了，為了不擾亂視線，扎了個小揪揪，我摸了摸，還有點刺人。

　　這扎頭發的發繩，還是傑送給我的。

　　一想到夏油傑我就有點擔心，這本來是為了讓他們放松心情才過來的，可別把心情弄得更糟啊。

　　……

　　樹木繁茂的山裡，夏油傑和五條悟兩人一邊打怪一邊開路。

　　雖然這些咒靈都很弱，但山下有人居住，又不能直接放大招，因此也脫了他們許久，兩人都有些不耐煩。

　　這些東西明顯就是為了拖延時間，他們的目標想一想就知道了，無非是同行的少女。

　　突然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

　　「傑！悟！！」

　　此時見到對方，兩邊都松了口氣。

　　五條悟和夏油傑正在往下走，我剛好走到了一個沒有什麼樹木的平台上，就停下腳步等他們過來會合。

　　離得近了我得以看清他們的臉。

　　……

　　奇怪，怎麼這個表情？

　　危險的感知稍稍晚了一拍，皮筋斷裂，略長的發絲有一瞬間遮住了我的視線，待到眼前一亮，一抹銀白映入我的瞳孔，仿佛慢動作般，我清晰地記得發絲散開的弧度，以及身披皎潔月色環抱住我的熱意。

　　黑與白交織在一起，互相纏繞，又依依不舍的分別。

　　騰空的失重感讓我頭腦一暈，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

　　在看不見的背面，蒼藍之中的怒火點燃了一切殘存的余孽，深處是浸透冰水的涼意。比月色還冷的是五條悟的表情，漂亮的剔透，卻也十足十的嚇人。

　　萬裡之上烏雲散去，露出圓滿的月，光照亮了整片山林，兩人在空中的身影逐漸融為一體。

　　夏油傑怔怔地看向前方只有兩三步之遙的兩人，身邊的咒靈乖順停留原地，等待主人命令。

　　他猛然回過神指揮咒靈在下面兜底接住他們，不過五條悟早就抱著人輕巧落下，所以也不需要了。

　　不過是一點點距離，夏油傑感覺自己好像錯失了整個世界，他與那兩人格格不入，兩邊界限分明，他們是彩色的，而自己是灰色的。

　　五條悟毫不猶豫衝出去的背影讓他有幾分恍惚。

　　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悟已經對秋這麼上心了嗎？

　　幾分酸澀湧上心頭，嘴裡的苦澀越發濃重。

　　偷襲的咒靈早就灰飛煙滅，我暈乎了一陣就自行脫離五條悟的懷抱。

　　「沒事吧。」夏油傑收拾好心情走上前來，若無其事的問道。

　　我搖了搖頭，摸了摸頭發有點不好意思的回答他：「就是不小心弄壞了傑給我的頭繩。」

　　夏油傑沒想到能聽到這麼個回答，一時間嘴角克制不住向上揚起，他握拳抬手掩飾了一下。

　　「咳，那我再給你一個。」

　　「好。」

　　之前傑要是專門送我，都會送一些很符合我審美的東西，所以這次我也很期待。

　　「喂，我呢，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五條悟在旁邊探頭探腦。

　　「沒你我也能躲過。」我嗆了他一句。

　　兩個人又開始打打鬧鬧，剛被襲擊的緊張氣氛也逐漸緩和了。

　　另一邊被遺忘的直哉恥辱又憤怒，他在地上趴了好一會兒才忍著疼痛慢慢坐起。

　　他回想起對方那張充滿嘲諷不屑的臉，怒火中燒。

　　得給那個女人一些苦頭嘗嘗。想必事情還沒傳到老頭的耳朵裡，還有得救。

　　……

　　我打了個噴嚏，摸了摸胳膊。不應該啊，我一個咒術師怎麼會冷。

　　沒等我想明白，身上一重，左右兩邊都給我披上了衣服。夏油傑動作輕柔幫我披在肩膀上，而五條悟直接是甩過來的，好險堪堪掛住。

　　夏油傑幫我把五條悟的衣服披好。

　　我眨眨眼，還以為傑會把悟的衣服拿走呢。

　　總覺得這兩人怪怪的。

　　我張了張嘴，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出任務時用過虹龍了，夏油傑沒有提出要坐它回去，我們三人就徒步走下山。

　　下山的路比上山好走多了，就是容易下衝太快控制不住速度。怕崴腳，傑向我伸出了手，我自然握住，這時另一只手也被人抓住，回頭一看是五條悟。

　　見我看來，他挑了挑眉，好像在問『干嘛？』

　　我掙開他的手，然後反握住。

　　這樣才對。

　　就這樣我們一手牽一個，排成一條線往下走。

　　我們回到溫泉旅館，這下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接過溫柔可人的老板娘遞過來的茶杯，我愜意的喝了一口。

　　「啪嗒——」

　　……

　　我在一個不足一平米的地方坐著，四周是結實的木板，睜眼後看不見一絲光亮，只有無邊的黑暗包裹著我。

　　我呼吸急促起來，干脆閉上了眼。

　　冷靜點，方才悟他們好像還沒喝那杯茶，應該很快就能找到我的。

　　我盡量忽略掉為什麼他們沒喝我還能在他們眼前被捉走這件事。

　　手腳被綁住了。真謹慎，我明明都沒力氣了。

　　藥劑的作用讓我時刻處在昏昏欲睡的狀態中，整個人提不起勁。

　　又開始困了……往好方面想，至少睡著了就不會那麼害怕這個棺材一樣的地方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聽不到外面一點動靜，只有黑暗和寂靜包裹著我。

　　這裡好悶啊……

　　身體好酸，沒有力氣了。這個方塊一樣的空間束縛了我的動作，讓我只能維持一個姿勢不動彈，現下我都能清楚感知到額頭上的汗液滑落到我的下巴，可我連擦一擦都做不到。

　　好難受……好困……

　　……

　　悟他們到哪了，好像過了很久了。

　　我頭腦昏沉，開始逐漸胡思亂想起來。

　　如果在這死亡，也太憋屈了，之後他們找到我，我會是一具白骨嗎？說不定根本認不出，最後直接找個地埋了。

　　明知道不現實，可理智在此刻岌岌可危，我好像有點撐不住了。

　　長時間黑暗安靜的狹隘環境使我的呼吸都不順暢起來，我開始回想到以前的很多事。

　　這裡好黑啊，傑、悟、硝子……老師，爸爸媽媽……

　　眼淚無聲滑落。

　　作者有話要說：

　　傑哥問題不大，就是一個人容易emo，要多陪陪他！（擱這玩萌寵呢？）

　　
第24章 24

　　意識朦朧間隱約聽到有腳步聲靠近，我眼睛掀開一條縫，強撐著意識朝向前狠狠撞去。

　　以為的大動靜並沒有出現，腦袋渾渾噩噩的也感覺不到到底疼不疼，不過好在，腳步聲停了，應該是聽到了方才的聲音。我又微微抬起頭，無力的將腦袋輕輕磕在木板上，閉上了眼。

　　……

　　聲音應該是從這傳來的，兩人很快鎖定位置。

　　怕人受傷，五條悟和夏油傑幾乎是極其小心地拆除了木板。拿開木板，處在前方的五條悟順勢接到了向前倒的人。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胸膛，將衣服給人披上後沒來得及穿外套就出來找人的男生，此時身上僅僅一件白襯衫，還解了幾顆扣子，所以幾乎是同對方直接接觸在一起，不管是臉頰還是她的氣息，都讓這位無所不能的少年放在對方肩頭的手不自覺握緊。

　　五條悟穩了穩心神低頭一看。

　　少女渾身濕透蜷縮在那麼小塊地方，看上去狼狽不堪。手被束縛在身後跪坐，雙目緊閉，唇微微張開，上面印滿了血跡斑斑的齒痕，臉上混雜著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液的晶瑩液體。

　　從來沒見過對方這副模樣，五條悟直接僵在那裡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帶人出來，還是夏油傑見狀動作輕柔的把人抱了出來。

　　一點點解開繩索，纖細的手腕已經被勒的青紫，腳上也沒好太多，長時間的跪坐使得下半身幾乎失去了知覺，失去血色的腿襯得一些痕跡也透著病態的白。即使知道是容易留下印子的皮膚，但兩人還是有些心緒復雜。

　　偌大的空間一時竟無人說話，氣氛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一場溫泉之旅就以這出乎意料的結尾告終。

　　……

　　「沒什麼事，只是可能受了點刺激，現在還有些發熱。」

　　硝子拿著報告，嘆息一聲坐在了床上，她摸了摸少女的額頭。

　　人在出來後就暈了過去，手腳冰涼渾身發抖，剛送過來的慘樣讓她都嚇了一跳，好在檢查後健康的很，稍微有點缺水，至於身上的青紫痕跡跟之前比起來都是小事。

　　硝子心裡有所猜測，不過現在人沒事，她的情緒也平穩了下來。

　　就是最近接二連三的事情讓人疲憊，也忍不住深想其背後的原因。

　　看著兩人陰沉的臉，硝子只覺心中疲倦感更重。

　　不行了，這種情況還是先等人醒了再說吧。

　　我緩緩睜開眼，直起身來茫然地看著大家都聚在一塊，直到視線被一個白毛占據。

　　幾乎是不經思考，脫口而出的話語。

　　……「悟！」

　　那一瞬間，翠綠色的眼裡只有他。

　　五條悟一時間有些恍惚，腳下像踩著雲，輕飄飄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靠過去的。

　　夏油傑上前的腳步停下，明知道這是多余的情緒，但他終究忍不住胡思亂想：果然還是覺得悟更強吧，這種情況下下意識先找悟。

　　「傑！」

　　「硝子！」

　　很快少女的視線就越過五條悟轉向他的身後。

　　夏油傑心底一松的同時又暗自斥責自己瞎想，他回了一個笑，但不知為何沒有抬起腳走過去。

　　五條悟和之前比起來有點束手束腳地坐在床邊，我也沒有趕他走，就定定看著他靠近，一時間他好像有些不適應，快速眨了眨著眼。

　　真好，還能看見大家。

　　很快，五條悟眼睜睜看著情態近乎柔軟的綠瞳蒙上了一層水霧。

　　五條悟：？？？

　　盡管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的傷害，但瀕臨死亡的痛苦還是讓我膽怯。

　　我本以為自己能坦然面對死亡，去接受我本該有的結局，就像曾經設想的那樣，殺夠咒靈，然後死於咒靈之手得到所謂的解脫，可我不行，我就是膽小鬼，不過是自我精神上的折磨就忍不住退縮，要是真的死亡，我還能看見他們嗎？

　　不敢想像。

　　我貪戀現世的羈絆溫柔，想和大家一起活下去。

　　一起祓除咒靈，一起歡笑，一起前進。

　　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情，只要能一直在一起，什麼都好。

　　「我好害怕，我想和大家一起……永遠在一起。」我哽咽著一把抱緊了眼前的人，嘴裡說著毫無邏輯的話。

　　不過在場的人都明白這話的意思，五條悟原本被抱著緊張的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現在聽完我的話也不亂動了，有些用力地回抱我。

　　絕對，不要和大家分開了。

　　之前那些無謂的折磨壓抑不再會阻撓我們。

　　我堅定地想。

　　見我釋然了這麼多年的情緒，硝子站在旁邊，眼神柔軟又輕松。她用眼神示意夏油傑：不去抱一個？

　　夏油傑搖搖頭：這時候，有悟在就夠了。

　　硝子：你可真大方。

　　夏油傑：別激我了硝子，我明白的。

　　家入硝子收回視線，心中勉強認可了他們倆。

　　之後夜蛾老師還特地帶潘達來看我，我樂呵呵的跟弟弟玩，心情好了不少，整個人也越發神采奕奕。不過我發現他們好像干了什麼，接下來的任務很明顯變少了，有也是輕易能完成的。

　　這個時候更應該給我多點的高難任務好好磨煉下啊！

　　開玩笑的，知道他們的好意，我這些天好好休整了一下，主要任務是陪小熊貓玩。

　　畢竟潘達在身後叫姐姐的樣子真的好可愛啊。

　　可惡。

　　我面無表情揉搓著它圓滾滾的肚子，又埋進去深深吸了口太陽公公的味道。

　　得到了可愛弟弟的爪爪拍拍頭，於是冷靜從毛絨絨中抬起頭來，用臉頰蹭著它，果不其然，這次是愛的抱抱。

　　人是禪院家派的，幾人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五條悟身為御三家的人，首當其衝動了一些手腳。

　　另一邊禪院直哉有些心虛，他沒想弄出什麼事情，只是想讓人和他一樣吃些苦頭。

　　最近諸事不順，他不傻，知道被發現了，有人給他使絆呢。

　　可悟君他們怎麼會這麼在意一個女人，她的體質也不過只有幾人知曉。

　　他壓根沒想過，只是隨口吩咐一句，下邊的人會自動添油加醋補全他的意思，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

　　只是一點點懲罰，而且他也沒阻攔他們找人不是嗎？

　　一時衝動誕下的結果，終究會被反噬。

　　作者有話要說：

　　劇情需要劇情需要，彩雲豬豬我不是故意剝奪你喜劇人稱號的！都是為了解開妹的心結就是說。

　　關於輕易放棄之前父母的執念：

　　一些表演型人格……會洗腦說服自己表現出一些強烈情緒，就，反正不是正常人的說，不過也是有真心的！

　　是不好受刺激的性格，對之前父母的死反應那麼大當成動力啥的本身就是腦子權衡利弊後有意給自己下buff，現在有了這一遭，更重要的是什麼也已經明白了，於是轉移——畢竟從這得到的情緒價值遠超其他人。

　　感覺把妹說的黑黑的……其實妹也沒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個性，只是說下意識的一種選擇而已，可能自己也不理解。看上去比較被動，一旦定目標就是很偏執這樣子。

　　
第25章 25

　　六月東京和京都兩大高校交流賽，一年級也一起參加。

　　好久不見了。

　　我向那兩個小學弟打招呼，他們也很禮貌的回應了。

　　話說，那個禪院也是一年級吧。我腦海中浮現那張傲慢又貴氣的臉。

　　防止學弟吃虧，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他們，碰見這個人要好好對待人家。

　　都是為了我們學校，絕不是公報私仇喔。

　　在冒黑氣呢。七海將還在傻乎乎樂的同期往後一拉，遠離了那個學姐。

　　果然，沒有一個前輩是正常人。

　　這樣想著的七海建人在把灰原拉到身後抬眼時又微不可查的頓了一下。

　　沒看錯的話那兩位前輩……剛入學那時候好像還不是這樣，現在的眼神……

　　總覺得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二年級整體給他的感覺都有些微妙的變化，不過這也許是向好的一方面成長，畢竟，無視那些奇怪的情緒，夜蛾前輩和第一次見面相比，更……

　　七海不知道怎麼形容，不過硬要比喻的話，就是蒙塵的珍珠被擦拭後散發出瑩潤的光澤感這種樣子吧。

　　銳利的角變得平滑，留長的齊肩發配著平劉海很好遮掩了還未褪去的冷意，面對伙伴時的笑意浸入眼底。帶來的變化讓許久不見的人恍然間發現，原來這種表情也會出現在她的身上。

　　七海看著眼角眉梢不復以往壓抑的前輩在談話間不經意流出飛揚色彩，心情也敞亮了些。

　　不出所料，他們就是未來咒術界的重要支柱。

　　不過對他來說，比起羨慕還是多向前跑更重要。

　　「誒誒七海你身後突然冒火了啊！」

　　交流賽有悟和傑在，我們女生根本沒有施展身手的余地，因此打了招呼後就愉快手拉手找人了。

　　「男生真是粘人。」硝子嘆了口氣說道。

　　我摟著她走，聞言扭頭看向她，疑惑發出一聲鼻音，結果只得到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你個笨蛋。」

　　？？？好好的說我干什麼，委屈了。

　　這屆京都的完全不能打，除卻一個重點關注對像，其余幾乎是擺擺手的事，挺無聊的，因此我們幾個商量好了愉快決定摸魚。為了比賽的公平，還是交給學弟們多磨練磨練吧。

　　收到傑和悟那邊的消息，我和硝子一起往他們那邊走。

　　穿過茂密的樹林，枝葉後面是背對著我們不知道在搗鼓什麼的兩人。

　　走近一看，原來是給魚做清潔。

　　看著河面上成片翻肚的魚，我明白應該是五條悟干的好事。

　　傑正任勞任怨清腸刮肚，而五條悟手裡的魚就慘了，渾身上下都是窟窿眼。我看著魚的眼睛在白日裡發著詭異的光，總覺得它死不瞑目。

　　「要我們去找點工具嗎？」

　　「嗯，麻煩了。」傑朝我們笑笑，順便把旁邊暗搓搓一聲不吭要跟我們走的五條悟給拎了回來。

　　我聽見那小子暗自嘖了一聲，傑應該也聽到了，額頭上的青筋很明顯跳了跳。

　　可憐的悟。

　　我心中沒什麼誠意的為他默哀，然後習慣性兩手往口袋裡抓糖，一人塞了一把後帶著硝子離開。

　　這個山頭是京都的地盤，雖然處在這，但大家也絲毫沒有任何要低調的樣子，我和硝子在尋找合適木料的途中也順帶抓一把菌類，搞幾只兔子，甚至還發現了一個廢棄的倉庫，在裡面找到了一些廚房用具。

　　硝子拎起手上的兔子，和紅彤彤的眼珠對視了一會兒，然後無奈嘆了口氣，催促還在探尋寶物似的少女。

　　「行了，快走吧，他們該等急了。」

　　「來了！」

　　我回身舉起手中的湯勺，眯著眼任由硝子擦拭干淨我臉上的灰塵。

　　由於出去一趟收獲頗豐，惹得兩位男高中生圍著這堆東西嘖嘖稱奇。

　　夏油傑擦了擦腦門上的汗，他以為只是去尋些木材用來燒火，現在看來是個大工程啊。

　　他將視線轉向頗有興致在一堆東西裡挑挑揀揀的五條悟，露出一個危險的笑容。

　　靠近他，然後彎下腰拍了拍摯友的肩。

　　「悟，這些兔子就靠你了。」

　　「啊？」

　　五條悟眼睜睜看著夏油傑神情嚴肅說了調料對於食物的重要性，之後自告奮勇要去找調料，也不知道他要怎麼做，不過女生那邊卻是點點頭放他走了。

　　等……

　　五條悟伸出挽留的手，然後被硝子拉著領子往兔子的方向拖動。

　　「靠你了悟，我和硝子都沒辦法解決這個兔子。」

　　我為他加油打氣。

　　雖說不情願，但他也知道身為一個男生不好讓女生做這種事，於是嘴上罵罵咧咧手腳卻是麻利的擼起袖子。

　　……

　　「悟！血！」

　　「怕什麼我在！」

　　「不是……你身上全是，不要過來啊！！」

　　由於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大少爺不是很明白為什麼輕輕把皮毛剝了，會濺的滿身是血。

　　最後還是將死去的兔子好好埋葬，剩下的兔子也都放了，看著四處逃竄的白毛團子，我心情復雜。

　　五條悟身上大半都濺上了血跡，此刻正擦拭著臉頰上的幾滴。雖說沒有開無下限，可老天爺對他的臉也太優待了，看下來只有臉最干淨。

　　「可惡，早知道就不該掉以輕心。」他嘀咕著。

　　我和硝子忍不住彎了眉眼，不過同伴如此慘狀，我們還是清了清嗓子正了神色。

　　「悟，要去河邊洗洗還是直接報告老師？」

　　「隨便洗洗吧。」五條悟煩躁地拉開外套拉鏈，露出內裡的打底襯衣。

　　報告上去太麻煩了，而且這邊的監控應該已經讓看的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作為五條悟，干淨的衣物自是不必擔心，那也不必特地報告了。

　　很快，向前走了幾步就發現一個放著干淨衣物的籃子。

　　他不出所料挑了挑眉，拿起衣物揮了揮手向河邊走去，我和硝子也默契回去先把鍋支起來。

　　五條悟蹲在小河邊洗去血液，見四下無人，隨手除了監控後，白色襯衫被解開扔至一旁。襯衫的主人嫌麻煩似的，干脆站起身走入水中清洗。

　　血色在水中蔓延開來，很快又變得清澈，水流動間影影綽綽倒映著一張漫不經心的漂亮面容。

　　水珠順著肌肉起伏滑落，輕微的腳步聲讓略微放空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望向聲響處。

　　作者有話要說：

　　偷偷更新一下

　　
第26章 26

　　……

　　我愣住了，反應過來尷尬場景，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附近水源就這一條，為了避開五條悟，我還特地跑遠，沒成想還能遇見，估計對方也和我一樣的想法。

　　你說硝子？她自請留下守東西，於是我先來洗鍋了。

　　見到是我，五條悟身形頓住，表情明顯趨於空白。一陣風吹過，我順勢閉上了眼，等到再次睜眼時，五條悟已經穿好了衣服，叉著腰右手握拳擋住嘴。

　　「咳咳，走吧。」

　　「喔……」我眨了眨眼。

　　我眼觀鼻鼻觀心，腦海中卻浮現他緋紅的耳廓。

　　他是害羞了吧？耳朵紅了。

　　……

　　真可愛。

　　我和五條悟回來時發現夏油傑也回來了，正和硝子在認真烤魚，見我們回來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打招呼。

　　我坐在旁邊的木堆上，新奇盯著他們的手法，也不管五條悟突然離老遠的別扭小心思。

　　「嘗嘗？」

　　硝子率先烤完遞給一旁的我，我輕輕咬了一口，剛好咬到了點點肉，也琢磨不出什麼味，於是大口咬了一下。

　　……

　　呃……

　　見我皺著一張臉，硝子邊笑邊說道：「我好像忘記放鹽了。」

　　正打算含淚咽下，不知何時出現在身邊的夏油傑手掌攤在我下巴處，溫聲對我說：「沒事的，吐出來吧。」

　　我心被一蠱，居然就像個小孩一樣吐在他的掌心。

　　太不好意思了……

　　關鍵是我還帶了紙，本來也沒想吐掉的，結果就……

　　這紙最後被用來擦手了。

　　五條悟倒是在接過夏油傑的活計後玩了一陣魚，聽到動靜抬頭看了一眼，和夏油傑視線對上，他奇異的沒什麼反應，而是低頭津津有味吃起自己烤了後半段的魚。

　　硝子全程皺眉。

　　硝子的表情讓我有點不安，匆匆給人紙後坐到她身邊輕聲詢問。

　　「怎麼了？」

　　她搖了搖頭，只是讓我最近不要離他們太近。

　　「……又嚴重了。」我聽到她模糊不清的嘀咕。

　　傑嗎？……還是悟？

　　男孩子的心思真難猜，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們是能相互理解的。

　　有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糟糕……

　　不過雖然我很聽硝子的建議，但有時候人還是比較難控制事情的發展。

　　交流賽後，大家本是輕輕松松約好出去玩，好好逛逛京都。想到硝子的話我就提議兩兩一組，借口說女生有女生要買的東西，在硝子配合下成功過關，沒成想現在上面的已經猖狂到這種地步了。

　　是報復嗎？因為之前的事。

　　看到只有一人，我心下放松了很多，這點小狀況比計劃想的輕多了。

　　我的實力先不考慮，因為有太多因素了。首先硝子他們不敢動，傑和悟估計已經在路上，所以我只是靜默著聽面前的老頭說話。

　　人不像咒靈，他們往往自以為勝券在握時容易產生莫名的傾訴欲，會一股腦告知對方自身的目的，想讓全世界都明白自己為此做了什麼。

　　雖然不是每個人都這樣，但是幸運的是，面前的老頭是的。

　　就讓我聽聽禪院家到底要干什麼吧。

　　……

　　「沒想到那少爺這麼沒用，雖然那個時候你可有可無，帶不回來也無甚要緊，但是現在可不一樣了。」他古怪的笑了幾聲，「我已經明白了，你的身份。」此等大事他還沒有完完全全告訴家主，因為關於這件事，他有點想法。

　　我的身份？

　　見我正眼瞧他，老頭得意的笑了：「沒錯，你就是書中記載的【聚靈體】，心念所動即為咒，集天地源於己身。何等強大的能力……」他的表情逐漸癲狂。

　　我握緊紅月站在原地，腦海中思考著他話語的含義。

　　這麼說，我用術式後昏迷也是因為身體沒有來自天地的靈力進補，並且將多余咒力轉成靈力還給自然，而啟動的自我保護機制嗎。

　　還是定時的半小時後發作……

　　容器一樣的身體，除了我自身產生的咒力外，旁的居然全部來自所謂的靈力。

　　這老頭不會是故意找借口想把我搞進禪院家吧？

　　我沒有打斷他，只靜靜聽他逐漸自說自話，為了得到更准確的信息。紅月在手上隨時准備著。

　　「這種靈氣雖然那些咒靈不懂，但對他們來說可是大補，本能的會接近尋找。」

　　所以……

　　「所以，是你害死了自己的父母。」說到這他咧嘴笑開，惡意滿滿，眼神死死盯著我，想要看我露出崩潰的表情。

　　要讓他失望了，如果是之前的我，可能會被他動搖，但現在……

　　按照他的說法，我應該早就吸引咒靈了，又怎麼會平安度過前面幾年呢？

　　見我面上沒什麼反應，他表情一垮，撇撇嘴繼續講了下去。

　　「當然，未成咒靈的各種非人生物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靈氣，偶爾一些特級假想咒靈也會得到它們贈與的靈力，即便那些咒靈是由人的負面情緒中誕生。」

　　他頓了頓，語氣是壓抑不住的狂熱。

　　「而你……則得到了他們的全部的寵愛！有了你，我們禪院家呃！」

　　塵煙飄起，從外向內的氣流將我的發吹的凌亂，五條悟突然的閃身一腳打斷了他的話。

　　我抬頭看向他，神色有察覺不到的迷茫，手上的力道松了。

　　「悟？」

　　這人瞬移用得越來越得心應手了，剛才我專注於老頭的話都沒察覺到他。

　　不過，應該也沒什麼要緊的信息了。

　　我放下拿刀的手。

　　「悟什麼時候來的？」

　　「早就來了。」

　　言下之意是那老頭說的話他全都聽到了。

　　我哦了一聲。

　　「我說，你長點心吧，不怕我把這事宣揚出去？」五條悟這時候的情緒還是正常的，見我沒什麼緊張的反應，照例損我兩句。

　　這種體質，不光是禪院家，任何咒術師都會想納為己有，五條悟相信要是被自家聽到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得到她。

　　……或者毀掉。

　　一個能量容器庫，不聽話的下場很可能是被無限制的抽取。

　　他回頭看著面前尚不明白自己境地的少女，食指勾下墨鏡，開口說：「說不定為了五條家我會把你抓回去哦。」

　　我抬頭看了一眼他，此時的五條悟從一片黑暗中走出，身後是陷在牆裡的禪院老頭。他神色晦暗不明，我只能瞧見他的眼，原本包含宇宙星辰的眼睛在此情此景下發著幽藍色的光。

　　我覺得他又開始瞎想什麼了。

　　等到他走到我面前停下等我的回答時，抬手毫不留情拍了下他的腦袋。

　　原本裝模作樣的小貓咪瞬間毛發炸起，恢復成原來模樣。

　　我心下松了口氣，回答他：「比起這個，悟，傑現在在哪？」

　　五條悟揉著自己腦袋，不情不願地說：「傑和我兵分兩路，他去探查周圍情況，我負責聽他的指令來救你。」

　　說著，他將耳朵上小小的咒靈拿下遞給我看。

　　這個咒靈可能因為小，顯得呆頭呆腦，我手指點了點它，它就晃晃悠悠自動蜷縮成一團。

　　可愛。

　　我抿了抿嘴。

　　這邊地處偏僻，這老頭狡猾得很，設的咒靈都是會一些亂七八糟能力的非攻擊型，導致他們找人方位就找了好久。

　　兩人結伴離去，沒想到更重要的情報被身後昏迷的老頭獨自埋藏。

　　那本有關聚靈體的古籍還有一頁，不知被何人燒毀。

　　那遺失的一頁曾經寫著：此類靈體千年難遇，可引咒，亦可以己為誘，號令百鬼。

　　作者有話要說：

　　解釋一下：就是妹不僅可以透支咒力，還可以引小弟，這個度呢就看自己了，可以放點血啥的，配合特殊咒符能引一批小弟，要想全部小弟出來，就可能需要更大劑量（？……而且不需要符咒。不過這樣子一般妹自身就號令不了小弟了，這時候就可被人鑽空子。

　　目前看是一個沒什麼用處的設定））

　　這邊五開始察覺到一些傑哥的不對勁，於是就……放手（？）但後續還是控制不了自己感情這樣子……（好gay救命）

　　這邊是劇情暗線，之前介紹過一些！！

　　↓

　　暗線是腦花發現妹的體質，當時故意將咒靈引過去想得到妹，因為妹太小了實力還沒有很厲害，所以腦花放長線，釣大魚，想等妹成熟後得到她的殼子，沒想到夜蛾插了一腳，他不甘心，暗自觀察，但妹身邊有五夏，說實話，腦花這幾個人的殼子他都想要，可是他真的是打不過，加上夏沒事，他也得不到機會。

　　關於本章五的反應，對於傑哥和妹的親密舉動（算嗎？）視而不見，我是認為此刻的他由於感情萌芽所以對他人情緒感知更細膩一些，察覺到了傑哥的不對勁，而兩人在他心裡都很重要，於是選擇不相爭（其實是比較傲慢的呢小五）。

　　傑哥不用說，你一個眼神就明白你啥意思。

　　硝子作為圍觀群眾其實看的很清楚，對這好像往壞方向發展的關系表示無語（不

　　
第27章 27

　　之後的清理工作由夏油傑負責，也因此意外得到了一些特別的東西。

　　暗黃色的符紙，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不管是紙還是上面的咒都有著一種揮之不去的黯淡色澤，擦拭也沒有用，最後還是攔住了五條悟要消滅這些東西的行為，將其安全交於硝子手裡。

　　硝子：……

　　「喂，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反轉術式擁有者，不要什麼東西都往我這拿。」她自己都忍不住發出抗議。

　　我們都用你別裝了的眼神看著她。

　　硝子：……嘖。

　　雖然一臉不情願，但沒過幾天我們就得到了答案。

　　呃，聽上去是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但是……

　　又有誰在意呢？

　　不，還是有一個人的。

　　「等等，悟，不要衝動！」我和傑一人一邊拉著他。

　　其實在了解之後沒有人攔住他銷毀符咒，但奇怪的是，這東西用咒力和物理方法都不能毀壞一點，導致這位本來就沒什麼耐心的五條大少爺已經動用了新創的術式，要與這符咒一決高下了。

　　為了不讓高專新裝修好的建築再次毀於一旦，我們還是有真情實感在攔的。

　　「就放我這吧，找個盒子裝一裝。」看了半晌戲，硝子拿走那疊被五條悟死死盯著的符紙，漫不經心扔進了一個保險櫃似的地方，利落關上。

　　「這就好了嗎？」我迷茫看著，感覺好隨意，但是還是選擇相信硝子，並且在那之後大家一起好好吃了一頓。

　　……

　　話說，為什麼每次類似事件結束後好像都在大吃大喝啊？

　　我叼著肉片又喝了一口可樂，順帶和大家碰了個杯，嚴肅地思考這個問題。

　　突然，對面的聲響引起了我的注意。

　　只見夏油傑低頭捂臉悶笑，而他身邊的五條悟不見人影，我視線下移，發現了一個蹲在地上臉頰通紅，眼含熱淚的可憐人。

　　別說，他高高大大的蜷縮在底下倒也不顯得不自在，只是那雙漂亮眼睛有了水汽，瀲灩的讓人受不了，這讓我沒忍住問了他一句。

　　「怎麼了？」

　　回應我的是憤憤抬頭的五條悟，眼眶的淚水可能到承受極限了，他閉了閉眼，淚順著臉流到半途又被粗魯擦去，隨後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含糊不清的說了什麼。

　　見我一臉不明所以，笑夠了的傑終於『好心』解釋道：「悟喝了這個。」

　　這什麼……

　　我好奇的晃了晃玻璃瓶中的黑色液體，又輕輕嗅了嗅，最後十分自然地倒入口中。

　　不就是可樂的味道嘛，有什麼不一樣嗎？

　　夏油傑不由得睜大了眼，在看到對方將那看似正常的飲料喝入口中時。

　　「等……」

　　阻止不住，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地上多了兩個可憐人，然後在看到硝子也拿起那瓶飲料時又提起了心。好在硝子接收到了他的眼神，表情有點無語：「我可不是那兩個笨蛋。」

　　「嗚嗚！」得到了兩個手舞足蹈的笨蛋抗議。

　　之後這天的事情被五條悟用來找茬，當然隱瞞了其中一部分。然後禪院家處理了那個老頭，還送了珍貴咒具作為賠禮，最後結局就是通通進了高專的武器庫。

　　完全沒人稀罕誒……

　　我是有紅月就夠了，不過他們送來的也不算頂級咒具就是了。

　　有種事情全部解決的輕松感。我當時恍然間有種微妙感覺，按照電影的套路，風平浪靜所代表的含義，要麼是結局，要麼是前奏。

　　一瞬的想法很快被拋諸腦後，埋藏在記憶角落。

　　……

　　同伴間的打鬧已成為日常，但當我猝不及防和兩個人抱了滿懷時還是慌了神。

　　硝子呢？剛才還……

　　我下意識想逃避開來，動作也開始掙扎著向外，沒成想剛有點動作就被壓制，抱得更緊了。

　　「怎麼了？」問出口的語氣還算平靜，但我的心裡已經亂糟糟的了。

　　五條悟就算了，為什麼傑你也這樣啊！

　　曾經保持還算安全的距離在此刻被打破，少女一臉無措，雙手分別被兩人握住，腰腹、腿這些地方也被壓制，竟無一處可逃。

　　「你們……要打架嗎？」

　　冷靜下來後，我有點生氣，討厭被壓制的感覺。

　　「沒有。」五條悟埋在我脖頸間悶聲回應，而夏油傑雖然沒離我太近，但腰上的手依舊沒有一點松動跡像，相反像無事發生一樣問我：「只是和朋友間的擁抱而已，這樣不好嗎，秋？」

　　我不知道說什麼，回想了一下，雖然兩位抱起來的感覺都很好，但是像這樣三個人抱在一起不放手還是有點誇張了吧。

　　就在我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夏油傑又開口了，聲音壓低帶著誘導的口吻在我耳邊輕聲說：「放松，秋，沒有關系的，這是為了增進感情，確保我們在一起的小方法而已。」

　　夏油傑只是突然想到她之前說的話，如果按照她的意思來說，應該會好接受一些吧。

　　我腦袋空白了一瞬，明明剛才想偏開頭的，要不是有悟在旁邊……

　　可是身體卻很聽話，放松下來。

　　「硝子回醫務室了，就先在這休息一下吧。」

　　最後的疑問得到解答，見我態度軟化，他們倆對視一眼，默契地帶我坐下休息。

　　時間久了，我也不覺得哪裡不對了，任由兩人一前一後抱著，我舒舒服服躺在他們懷裡。

　　真不錯，過幾天去看看商場有沒有特大抱枕囤幾個。

　　就這樣，兩人潛移默化轉變少女思維。他們很清楚，只要不讓她感到不適，一切不算過於出格的舉動都可以是朋友之間的友好交流。類似於親吻臉頰，計劃實施後甚至連帶著硝子也一臉懵然得到了幾個親親。

　　完全黏在一起了啊。面對此情此景，硝子有點想抽煙。

　　我拉著兩位朋友的手想放開去拉硝子，卻又在下一秒被再次拉上。

　　「別鬧啦悟。」

　　推開無果，我又眼巴巴看向硝子。

　　「沒事，你拉著他們吧。」硝子咬碎了嘴裡的糖，心想：幼稚。

　　大家手牽手走路其實挺艱難的，雖然我也不矮，但一些身高差讓我不太樂意抬起手和他們相握，最後還是放棄。

　　然後我就被五條悟抱了起來。

　　打著朋友名義的事之所以能這麼順利進行得多虧了夏油傑說的那三個字。

　　「在一起。」

　　但是那種如噎在喉驅之不去的別扭感使得本該不會拒絕的少女在被抱起來後第一時間的反應是踢了五條悟一腳。

　　……

　　其實慢慢來還好，但是一旦動作突兀，那就別怪對方反應過激了。

　　所以看著五條悟略顯難看的臉色，我垂下眼，沒有關心，也沒有道歉。

　　夏油傑呆立在一旁看著這在他眼中近乎荒謬的一幕，然後才如夢初醒一般，率先向對方道歉。

　　「我們錯了，秋。」他頓了頓，緩慢而堅定地說：「今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隨後拉走還在生氣中的同僚，腳步匆忙幾乎是落荒而逃。

　　希望……能和以前一樣。那是能讓我覺得舒適的範圍。

　　作者有話要說：

　　做錯事的dkww

　　
第28章 28

　　三人關系還未緩和，夜蛾成了校長，沒過多久上面發布任務。

　　是保護星漿體的任務，奇怪的是，我也在其中。

　　傑和悟還不夠嗎？要知道他們現在可是最強啊。

　　作為同行伙伴，我面色如常向他們點頭。

　　挺難得的，猶豫不決的神色在他們臉上浮現。

　　一路上沉默趕路，來到星漿體所在的女子學院。

　　還是個初中生啊。

　　看到傑救下的女孩，我湊近一點觀察。

　　夏油傑只是默默看著對方，也不出聲，倒是五條悟不耐煩的撓頭。

　　「我說，要鬧別扭到什麼時候？」

　　「？」

　　五條悟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起身後退一步，無視他痛的抬腳的動作，有些不爽回應道：「到底是誰在鬧別扭啊？」

　　「哈？你說什……」對上我的目光，他噎住了，猛的往後仰頭拉開我們之間過近的距離，之後輕聲嘟囔著：「算了……」

　　這時夏油傑走過來，手搭在我肩膀上，我從中得到了些安撫意味，於是心情平靜下來等待他開口。

　　「我們做錯了事任由你提出意見，秋，不求你的原諒，只是希望能和從前一樣，好嗎？」夏油傑放柔了嗓音，搞得我都耳朵麻麻的。

　　我抿了抿嘴，沒有開口。

　　「別不理我們啊。」五條悟在一旁小聲說，我只能看見他的側臉，墨鏡下的視線看向遠處，就是不肯看過來。

　　什麼嘛……我又不是不理你們，明明你們也不理我，搞得好像是我的錯一樣。

　　但是，哼，既然都已經這樣說了，那就……

　　我點了點頭。

　　五條悟視線剎那間轉了回來，還未開口就被夏油傑打斷。

　　「那我問一下。」

　　我歪了歪頭，有點好奇他的問題。

　　「現在可以抱你嗎，秋？」

　　我假裝為難地思考幾秒，看著兩人略顯緊張的神情，沒忍住笑開了。

　　「可以。」

　　然後抱了個滿懷。

　　「這是什麼大型情感連續劇嗎？」一個陌生女孩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我一回頭，發現她目瞪口呆的看著我們。

　　拍拍他們的手臂示意放開，我向這位名叫天內理子的少女講述來意。

　　好在因為是同性，她的警惕性沒那麼高，就是臉紅紅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明白了嗎？」我有些無奈，盡量溫柔的對她說。

　　「啊，嗯……」

　　她這才回過神，然後揉了揉自己的臉端正神色，告訴我們她的事。

　　詛咒師集團Q？

　　我一邊帶她回學校看同學，一邊思考著。

　　後來發現這根本算不上大頭，充其量是開胃小菜而已。

　　解決完盤星教，救出理子在乎的黑井後原本計劃是在衝繩游玩幾天，好讓這小姑娘的心願得以實現。

　　陽光、沙灘，是熟悉的地方，讓我想到了當年。

　　馬上一年級的也要來了，我們當時也是這樣……

　　「這不就是去年的時候，哪有那麼久。」五條悟在一旁路過，打斷我的傷春悲秋，我思緒被成功打斷，只好微笑著朝他潑水。

　　「等等，這是作弊！傑你怎麼能用咒靈幫她潑我！！」

　　「吃我一招！」理子也跑了過來為五條悟落湯雞計劃添磚加瓦。

　　黑井小姐在一旁看著我們，笑容輕松美好。

　　任務第三天，天內理子在盤星教的懸賞到期，大家一起到了高專結界。

　　在門口，理子與黑井小姐告別。

　　真的要讓這孩子被同化嗎？

　　我看著才比我肩膀高出一點的女孩，只覺得莫名的悲哀。

　　像是察覺到我的視線，她轉頭朝我粲然一笑。

　　唔，我決定好了。

　　偶爾任務失敗也沒關系的吧。

　　就在一切即將塵埃落定的時候，突如其來的事件橫插一腳。

　　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算好五條悟解開無下限的時間，我只眼前一花，悟就受了傷，接著傑的咒靈將來人吞入腹中。

　　悟讓我們先把理子帶到天元那邊去，自己和那個人對戰。

　　理子這邊當然是保護的人越多越好，而且悟可是最強啊，剛才只是個意外，有了無下限應該沒事吧？

　　只以為和之前那撥人一樣，我們離開了。

　　終於到了薨星宮，大家還沒舒一口氣。

　　突然，尖銳到嚇人的毛骨悚然感從旁邊傳來。

　　情急之下，我將理子猛的一推，拔出紅月，兵器交刃間有火花迸濺。

　　……

　　還是晚了一點。

　　好在理子還活著，子彈射偏了。

　　熟悉的壓迫感，他追過來了，那悟……

　　因為擋了他一擊，足夠近的距離導致男人的臉清清楚楚倒映在我的瞳孔上。

　　嗯？我看著眼前面貌熟悉的男人。

　　禪院家？

　　顯然他和我想法一致，臉上神情一變，動作更加迅猛，我險些招架不住。

　　「傑！先帶理子走！」

　　我頭也不回喊著，身形已到了男人背後。

　　狠狠往下砍，沒中，被他反應過來擋住了。

　　他受了我一擊後明顯小臂顫動了一下，像是驚訝地挑了挑眉，然後拉開距離轉了轉手腕，接著便十分游刃有余阻擋著我的攻擊。

　　「你是天與咒縛？」

　　不過他又自顧自很快否決。

　　「不對。」

　　「那你是嗎？」

　　我手上攻擊不停，開口企圖打亂他的防御找出破綻。

　　不過對面很快清楚我的想法，反手攻過來，我一個沒擋住，腹部被攔腰砍了一刀。

　　急忙往後退捂住傷口，呼吸難免急促了一瞬。

　　好強的男人，身上沒有咒力，肉身卻能輕易彌補這個不足。

　　一想到悟可能凶多吉少，我的心就往下沉了沉，但於此相對的是莫名叫囂著戰鬥的身體。

　　他也沒有繼續攻過來，只是懶洋洋開口：「只要你不攔我，我沒工夫殺你。」

　　說罷就要往傑離開的方向走。

　　伏黑甚爾覺得很好玩，他在交手後聯想到之前略有耳聞的事情，明白了少女的身份。天賦這麼高卻是禪院家曾經摒棄的血脈，果然，腐爛的地方只會更爛更臭，不配得到眷顧。

　　他心情很好，所以大發慈悲放這個小孩一馬。

　　……

　　我清楚現在的自己絕對打不過他。

　　但是能拖延就拖延，盡量為他們爭取時間。

　　況且……

　　——我的血開始熱起來了。

　　他的咒具是天逆鉾？

　　很有價值的一把武器。

　　——不過咒具這種東西，還是適合自己的好！

　　我動用了自身術式，將咒力注入到紅月上，這下紅月刀身不光蔓延著黑紋，還隱隱透著紅光。

　　對面人的眼神終於認真起來，但同時也有點不耐煩。

　　網都要收了，突然來了一個搶網的，是人心裡都煩。

　　「沒想到，碰到個有趣的小姐。」他舔了舔嘴角疤痕，眯起了眼。尋常的動作放在他身上多了幾分奇特魅力。

　　分明身體緊繃嚴陣以待，嘴上卻還是十分輕佻。

　　我不在意他說了什麼，只是左右動了動頭頸，活動開了身體，笑著朝他點了點頭。

　　伏黑甚爾一愣。

　　如果五條悟在這就能認出來，這是我興奮起來的標志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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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間或是知曉了我的難纏程度，伏黑甚爾幾度想要先走都被我拉了回來。

　　直到五條悟趕到現場。

　　此時我身上已經不能看了，不過對面的男人情況也不是很好。

　　他的胸口到腹部有一道極深的刀痕，透過鮮紅的肌肉似乎能看見裡面的白骨。左肩被我削掉一塊肉，還在向下流血。

　　本來我快支撐不住了，但五條悟的出現無疑給了我一記定心針。

　　他沒事，身上看不見傷痕，只有表面的血跡。我覺得奇怪，但這種時候更多的是高興。

　　「悟！」

　　我難得用上揚的語調叫了他一聲。

　　可他只看過來一個眼神，就和伏黑甚爾打了起來，徒留我在原地不動。

　　只一眼，我就在原地僵住了幾分鐘，萬物從我身邊褪去，好半會兒我才動了動手指。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個眼神，只是心冷靜了下來，挪到一旁給自己止血。繃帶是硝子給的，讓我不要每次都是身上髒兮兮的去她的醫務室治療。

　　我很聽話，將自己纏了一圈又一圈。

　　草草處理完畢，我看向戰場。

　　五條悟用的應該是之前的新招式，比第一次看到的威力更加強勁。

　　……

　　他贏了。

　　那個男人估計不行了，正躺在地上和五條悟不知道說些什麼。

　　我默然看著。

　　「走吧，去找傑。」我走近看地上的男人沒了氣息，開口道。

　　這回五條悟倒沒有不理我，好像剛剛適應這具身體一樣皺著眉將手掌放在自己脖子上摩挲著，然後看向我，嗓音帶著些微沙啞，不復平時清亮。

　　「我帶你。」

　　我沒有拒絕他的好意，畢竟我現在的身體實在是不太行，於是默認他將我抱在懷裡瞬移過去。

　　風很大，我只聽耳邊呼嘯的聲音，卻沒受到半點。

　　一時間心緒復雜。

　　就在高專裡，比起天元我相信傑還是會先去找硝子，剛好五條悟也是這樣想的。

　　這地方很大，不過瞬移也只是眼睛一眨的事情，我被放下來，往前走了兩步停住不動了。

　　……

　　……理子還是死了。

　　為什麼？

　　夏油傑明顯情緒不穩定，他絲毫沒有意識到我和五條悟的到來，只跪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只差那麼一點……」

　　我明白他的話，明明理子身上的傷不算致命，可……

　　難道是那枚子彈有問題？！

　　甚至都沒來得及到醫務室。

　　……

　　太荒謬了。

　　心尖的涼意逐漸蔓延全身。

　　一個溫熱的東西碰了碰我的手，我沒有動彈，任由他牽著我走到夏油傑身邊。

　　少女不知道是不是夢到了什麼，嘴角掛著甜蜜的弧度，讓人一眼望去好像就能無視肩膀洇濕的暗色痕跡。

　　眼眶一酸，眼淚在落下之前被胸前布料吸走，我埋在五條悟胸口終於忍不住哽咽出聲。

　　作者有話要說：

　　這邊劇情和原著不太一樣，注意辨別。

　　理子被傑哥帶著走的時候其實已經感覺到快不行了，但是她沒說，只是聽著傑哥告訴她等不做星漿體之後的美好日常。

　　大家要一起再去海邊，走遍每個想去的城市風景……

　　聽著夏油傑的聲音，閉眼走向了心目中的明天。

　　今天找資料才發現理子妹妹去衝繩海灘……俺就是個雲咒人可惡，一些巧合，剛好和前文聯系一下（雙手合十）

　　條悟生日快樂呀！/2021/12/7改

　　
第29章 29

　　安葬好理子後，我到陽光下感受浮在皮膚上的熱意，有些恍惚地盯著面前清晰漂浮的細小灰塵。

　　一年級的歡樂時光如同一場夢，之前死的是咒靈，是陌路人，現在是相處幾天的朋友。

　　會有盡頭嗎？

　　我閉上了眼，冥冥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伏黑甚爾的咒具被高專回收。

　　天逆鉾是據說能強行解開一切術式的頂級咒具，很有價值，說不想要是不可能的，但我也只是看著它被封印，然後摸了摸不滿地發出刀鳴的紅月。

　　另一邊身為一切源頭的盤星教被記錄在冊，這些天光是我們時不時滅掉幾個人就把他們內部搞得人心惶惶。

　　要不是傑攔著，光是悟一個人就把他們都解決了，不過傑也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冷靜，即便在為理子准備身後事情也看不出多余神色，但我莫名覺得他是我們中受傷最深的人。

　　確實，這幾天發生的事有違他的正論，事情好像朝著我不願意看到的場面走去。我不明白背後是否有推手，但我想打破他的正論，是以一種更潛移默化，更溫和的方式。

　　而不是這樣。

　　太快了……我怕出什麼意外。

　　生活又恢復了平靜。

　　今年新生只有一位，我在走廊路過時遇見了他，是個很不一樣的孩子。

　　向他點頭打招呼，竟然嚇了一大跳似的，然後才一邊擦汗一邊鞠躬，很緊張的樣子。

　　「不用這樣……伊地知？」

　　「是，是！」

　　「……」

　　我不說話了，只得再次示意後離去。

　　三年級，大家都很忙，不知道是用忙來麻痹自己還是怎樣，我們已經好久沒有聚過餐了。手機上的信息要到晚上才回復，之前互相分享有趣故事的時光一去不復返。

　　也許是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這一年過得格外的快，一眨眼櫻花謝了，滿目蒼翠布滿後山。

　　之前也是這個時候……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好不容易清閑些，去找找他們吧。

　　先去硝子那邊看了一眼，補充一下能量。

　　我和五條悟近期沒什麼話好講，他開竅一般忙著變強，我已經追趕不上他了。而且今天另一位特級，九十九由基來找悟有事，更不好打擾他們了。

　　突如其來的無力感。

　　我不知道傑是不是也是這樣，但想去找他說說話。

　　宿舍門沒有關，我敲了敲門，得到回應後推門而入。

　　大夏天房間裡很悶熱，夏油傑沒開任何電器，窗簾也沒拉開，長發散落一手撐在床上不知道想些什麼。

　　見我有些受不住熱，他歉意笑了笑，然後打開了風扇。

　　我發現自己見不得他這樣。

　　即便自己狀態不好，也下意識為他人著想。

　　這樣的傑……

　　「我沒事的，秋。」

　　所以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了。夏油傑默默咽下嘴裡的話語，只覺得胸腔有股說不出的悶。

　　「傑，你有多久沒睡覺了。」我見他避開我的眼神，裝作不經意間轉移話題。

　　夏油傑一愣，見對方越走越近還是那副沒有反應過來的模樣，直到人坐在身邊，然後略帶強硬的將他放倒。

　　我有點奇怪於他的聽話，放倒的過程非常順利，好像我做什麼都不會反抗。

　　夏油傑靜靜枕在大腿上，沒有發出任何驚詫聲響，不動聲色放松了下來。頭上是不輕不重的撫摸，鼻尖充斥著少女的香氣，柔軟的衣物布料輕撫臉頰。

　　他放任自己沉入黑暗。

　　睡著了。

　　即便如此，眉頭依然緊皺。

　　想到剛剛看見的疲憊眼神，他眼下的青黑和這與曾經差距甚大的房間，我有些難過，但是不敢動彈，深怕把他吵醒。

　　無所事事的打量周圍，昏暗的房間裡我看見了桌子角落的煙灰缸，除此之外與往常並無區別。

　　之前沒有的吧，是最近抽煙多了麼，但是房間裡沒有煙味……

　　抱著這樣的疑問，直到夏油傑醒來。

　　他醒的時候精神狀態明顯好多了，也不勉強朝我笑著。我一顆心放了下來，將窗簾拉開窗戶打開，轉身向他提議許久不曾做過的事。

　　「要一起看部電影嗎？」

　　「……」

　　「好。」

　　光暈在少女身邊跳動，風吹動了發絲，她抬手壓著頭發向他看來，翠綠色的眼眸閃動著夏油傑看不懂的色彩。

　　他本來是不想看的。

　　……但是他好像拒絕不了她。

　　今年的夏天有點難熬，但好像也不算特別苦，偶爾的一絲甜味拯救了他的味蕾。但他好像忘了，這只是初夏而已。

　　真正的夏天，是很漫長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邊門沒關是想提現出傑哥內心在掙扎，渴望有人拉他一把的這種感覺（撓頭）

　　過渡有點短，見諒。

　　
第30章 30

　　……

　　原因治療法？那麼……

　　「把所有非咒術師斬盡殺絕不就好了嗎。」

　　較之往常強硬不少的話語從他嘴裡說出，夏油傑感覺有什麼東西從自己身上剝離，困擾這麼久的東西終於撥開雲霧見天明。一切在他眼前豁然開朗，心底的猶豫在此刻被放置腦後。

　　不過很快他又冷靜下來。

　　路過的特級咒術師九十九由基沒有反駁他這算得上大逆不道的話，而是說這方法可行。

　　「這種事，還是你自己決定比較好哦。」她站起身來，「真是的，本來是想見見五條悟的。」

　　看著面前的地板，夏油傑沉默不語。

　　「對了，星漿體的事情不要太在意啦，因為可能不止一個呢。」

　　「什麼意思？！」

　　夏油傑猛地抬頭看她，但是九十九由基只說天元一切安好，應該是別的星漿體被同化了。

　　這樣說著的女人，擺擺手離開了。

　　……

　　理子妹妹的死是毫無意義的嗎。

　　……荒謬。

　　心情並不影響任務的執行，夏油傑這次任務的地點剛好是盤星教附近。

　　這個地方之前還熱鬧得很，現在倒是人去樓空，蕭條起來。

　　利落地解決咒靈，正想離開的當口有人進來了。夏油傑站在圍牆之上，聽到動靜也不急著離開，只居高臨下看著那幾個人偷偷摸摸進來，直到聽見一個熟悉的字眼。

　　——星漿體。

　　毫無悔意的話語刺激著耳膜。

　　少女死去的屍骨未涼，這些愚昧的……！

　　不過他還是沒有下手，只是握拳的手刻意放松下來，一言不發離去。

　　未曾想突如其來的意外打破了他還在猶豫的心。

　　幾天後灰原學弟犧牲，屍體被運了回來。

　　我呼吸一窒下意識看向傑，他面無表情看不出什麼。

　　前些天還笑著打招呼的少年緊閉著雙眼，臉直至白布邊的皮膚上全是傷痕，七海在他身邊站著，我看不見對方的神色。

　　事情開始變得不對勁了。

　　傑的症狀越來越嚴重。

　　明明和往常一樣在吞食咒靈，為什麼，不管用了呢？

　　我看著散落一地的糖果，眼神空茫。

　　就在剛才，我像往常一樣將糖遞給傑的時候，他拒絕了。

　　「抱歉，秋。」

　　他在斬斷和過去聯系。即使嘴裡的嘔吐感從未消退，他也不需要糖果了。

　　怎麼會這樣，明明之前還有所好轉……

　　難道是因為灰原嗎？

　　我的心情一下子沉了下去，但仍是執拗地掏出口袋所有的糖遞給他。

　　他沒有接，也沒有說話。沒有熟悉的笑容，唇角完全抹平，我甚至發現有了向下的趨勢。略顯冷淡的面孔，狹長的雙目垂下看我，無悲無喜，讓我一瞬間幻視了廟宇中的神佛。

　　熟悉的非人感我在曾經的五條悟身上看到過。

　　傑，你……

　　我有很多話想跟他說，想問他。

　　但我最終沒有，只是沉默的空開位置，讓他離開。

　　我將糖收了起來，站了一會兒，然後放在桌子上供他拿取。

　　……

　　「誒，傑怎麼了嗎？」

　　「別說你沒看出來。」我錘了五條悟一拳，他邊還擊邊回答：「放心吧，那可是傑啊。」

　　真不知道這家伙是太有信心還是怎麼，滿不在乎的樣子。

　　「別想啦，你別忘了。」他突然轉過身逼近我，墨鏡下移露出那雙蘊含璀璨星辰的眼睛。

　　「我們可是最強啊。」

　　……

　　這家伙，突然耍什麼帥呢？

　　我眯了眯眼在他直起腰時給他一拳。

　　切，被無下限擋住了。

　　五條悟是在意的，不然也不會接下來立馬去找夏油傑，詢問他的近況。

　　「悟，我沒事。」

　　換成以前他肯定要吐槽一番五條悟過於直白，哪有人一見面就摁著你的肩膀問你怎麼樣的。

　　可現在的夏油傑只單單說了一句我沒事，語氣平靜卻又帶著不知哪來的倦意，這點不同尋常在五條悟眼裡就是有事情了。

　　「傑，你跟我說實話……」

　　夏油傑心中微動，直到五條悟下一句話出口。

　　「你是不是最近……」未完的話語被五條悟用動作替代，夏油傑臉一黑，終究是選擇出手制裁這壞小子。

　　五條悟揉了揉腦袋，委屈巴巴說著：「那你最近萎靡不振的樣子。」

　　夏油傑頓了一會兒，到底沒有再次出手教訓這個亂用成語的家伙，他垂下眼睫，嘴裡是隱隱的苦澀。五條悟正專注活動肩膀因此也並沒在意自家摯友的表情，只聽得對方用平靜的話語回答他。

　　「我只是，有點苦夏而已。」

　　……

　　發現五條悟突然變得體貼起來還是最近幾天，對於自己實力開始收斂，雖然只是些微的轉變，但仍讓人覺得欣慰。

　　可是夏油傑不這麼想，那些轉變讓他無比清醒認識到自己和五條悟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是差距啊，他們之間可悲的鴻溝。

　　他甚至自嘲地想：這算什麼，來自最強的憐憫嗎？

　　算了。

　　自信於最強的五條悟，從未想過未來他們是否會和現在一樣，更不知道自己無意間讓摯友更堅定了自己的信念，那一點點不對勁也在忙碌的任務中逐漸拋之腦後。

　　反正無論傑做什麼他跟著就好了，這咒術界就沒有五條悟解決不了的事！

　　少年的想法總是同大人不一樣，很多事情會忽略，但那份少年意氣並不令人討厭，在未來或許會懷念感嘆著青春，而當下還是需要多一些的勇氣和衝動來達成目標。

　　不過他們可能都沒意識到。

　　作者有話要說：

　　傑哥有猶豫過，但妹不知道還發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這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信息差，不然直接上去打醒（你

　　
第31章 31

　　31

　　新學期傑接了一個任務，我向夜蛾老師申請同他一起去。

　　逃避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案。

　　我迫切希望傑能變回之前的模樣，那樣的時光真的很快樂，我不希望出現任何不好的情況。

　　雖然這次任務我們倆去有點沒必要，但夜蛾老師還是將申請拿下，准許我一起去。

　　明白他未盡的話語，我保證一定圓滿完成任務。

　　「一定。」

　　我再次重復了一遍。

　　不過承諾這種東西還是不要輕易許下，因為你永遠不知道意外何時來臨。

　　這次任務很簡單，但當看到村民囚禁著兩位有咒術師天賦的女孩，看到女孩們因見到生人不斷蜷縮顫抖的瘦小身體，驚詫過後是席卷而來的憤怒。

　　這時我以為傑沒太大問題的，因為他攔住了向前的我，並且同村民繼續交談。

　　誰能想到呢。

　　*

　　醒來時還有點懵，眼前出現了一個黑色頭發的人。

　　哦，是硝子啊。

　　……

　　等等，我怎麼在醫務室，傑呢？！

　　像是料到了我要說什麼，硝子神情不太好看，但還是耐心把事件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那家伙說是去追人了。」她頓了頓說了這樣一句話，毫無疑問那家伙指的是五條悟。

　　但我目前，腦海中只有夏油傑跑了這一件事。

　　一時間我竟不知道說什麼，腦袋裡很亂，不可置信的同時腦海中有個聲音告訴我：明明早有預兆不是嗎，為什麼沒有再多多關注他呢？

　　「對啊……為什麼我沒能……」

　　我辜負了老師的期望，明明說好的，但是我什麼都沒做到。

　　肩膀塌下去，正在我失魂落魄之際，小小的溫暖的手將我摟過去，靠在她的肩頭。

　　天還未亮，夏油傑的判決就下來了，我頭一次覺得高層的速度這麼快。

　　「簡直就像安排好的一樣。」

　　我和硝子對視一眼，她按住了我的手說：「先別急，等五條悟回來再說。」

　　硝子說的對，我去不一定有用，但如果是五條悟，情況說不定會不一樣。

　　按耐住自己躁動不安的心，我努力不去想什麼，等待五條悟歸來。

　　很快，他風塵僕僕回來。

　　一進門毫無遮擋的眼睛並沒有看向我們，而是空白似的垂下。一頭微長的白色發絲被風吹向後方，還有幾縷凌亂遮住眼睫，最引人注目的是高專。制服上摻雜著的幾道劃破痕跡。

　　他手指捏著門框，用力到發白，整個人顯現出幾分不該出現在五條悟身上的脆弱無措。

　　無需多言，只著一眼就明白。

　　——夏油傑沒能回來。

　　指尖開始發麻，感受不到血液的流動，我毫無意識屏息著，直到——

　　「呼吸秋！快呼吸！」

　　聲音忽遠忽近，我下意識照著做，眼前的空白逐漸有了人物場景。

　　是硝子。

　　見我回過神來，她焦急的神情一松。

　　「真是的，一個兩個都這樣……」

　　聽了這話我下意識尋找五條悟，發現他坐在旁邊埋著頭，身上散發著令人不敢靠近的氣息。

　　我緩了緩，起身上前一步想要靠近他。

　　下一秒被大力拉入懷中。

　　疼。

　　他抱的很用力，但是硝子在一旁看著，不好讓她太擔心。

　　我沒什麼表情掙脫出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毫不猶豫回抱過去。

　　……

　　骨頭要斷了。

　　最後還是硝子拉開的，估計她也沒想到我絲毫不反抗吧。

　　「真是沒救了！」

　　說著她將我們推了出去。

　　同樣是心碎人，在被硝子推出門後，我和五條悟默默對視。

　　……

　　「嗝，這，這天花板怎麼在晃啊？」

　　「不知道，可能是地震吧。」

　　別看我說話還算穩當，那是還沒到時間。

　　我們去喝酒的時候沒考慮過年齡的問題，在被拒絕入內後五條悟干脆一個瞬移，然後手上就多了一籃子酒水。弄清楚是花錢買的，於是放心大膽暢飲，好像要將這些天的煩悶苦痛一並發泄出來。

　　酒精麻痹了神經，五條悟一改那副頹廢模樣，開始放飛自我。

　　我好像也有點醉了，看著他的樣子笑了笑。

　　隨著液體進入胃裡灼燒，我開始放空自己，到後來直接趴在桌上盯著玻璃杯裡酒紅色的液體晃動。

　　「夏油傑！」

　　我猛地捶了下桌子，那邊五條悟好像被驚醒了，正扶著腦袋爬起身。

　　「……混蛋。」

　　含糊不清咕噥著，翠色在濃密眼睫下若隱若現。

　　突然感到面前多了一道呼吸，我努力睜大眼睛，原來是五條悟。他也跟我一樣趴在桌上，我們面對面看著彼此。

　　「干嘛？」

　　我現在醉了，說話也任性許多，這句話出口全然沒有之前的冷淡平和，反而有些被寵壞的女孩模樣。

　　不過五條悟好像對此沒什麼反應，他只是湊得更近了，亂翹的白發戳過來，癢癢的，惹人心煩。

　　沒人說話，一時的安靜讓我眼皮子止不住合上，直到一雙大手摸了摸臉側的頭發，原來眼角不知何時沁出了一滴淚。

　　委屈，太委屈了，我想嚎啕大哭，可是又好困，只得抽了抽鼻子，含糊不清威脅著。

　　「你和硝子，都不准走……」

　　再也支持不住，我閉上了眼。

　　之後一切好似已成定局，大家的日常也沒受多大影響。

　　只是少了一個人而已。

　　不過會偶爾盯著熟悉的事物發呆，漸漸的，即便不刻意忽視，我心裡也不會起多大波瀾了。

　　……應該。

　　很突然的是，夜蛾老師給我做了便當吃，當然，見者有份，何況這是一個超級豪華的三層便當。

　　我塞了一個蝦球進嘴，是久違的熟悉味道。

　　這份托人帶來的美味還是新鮮熱乎的，吃著吃著眼眶不掙氣地紅了。

　　不想了！先做好自己的事吧！他愛怎樣怎樣！

　　賭氣的下場就是一不留心吃撐了。

　　吃了藥，硝子在給我揉肚子，看著還在吃東西的五條悟，我轉頭埋進硝子懷裡。

　　還是硝子好嗚嗚嗚……

　　現下有空閑，我就記起了五條悟給我抱出的印子，當時回去一看，腰腹上青青紫紫一大片，手臂上也有，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氣。

　　想著想著氣不過瞪了他一眼。

　　倉鼠進食的五條悟：？

　　我以為會一直這樣了，或許某天會遇到，但……

　　……

　　果然還是不想放過你啊，夏油傑。

　　作者有話要說：

　　妹在生傑哥的氣/錘

　　
第32章 32

　　這個世界就是很奇怪，你不想見到什麼它就給你什麼。

　　可恨的是，只要對方重新出現在面前，那份自認為早已忘卻的感情就會洶湧而來，壓抑不住。

　　「……好巧？」夏油傑歪了歪頭，臉上掛著熟悉的笑容。

　　所以，為什麼能這麼和平啊！

　　想像中的敵對沒有出現，重見同伴的心情無與倫比的復雜，就在幾分鐘前，我聽著他的邀請，混混沌沌點頭同意。

　　秋天發黃的落葉從樹上墜落，然後被風吹向道路中央，由人踐踏。

　　默默吸著草莓奶昔，冰淇淋混著草莓的甜味很好安撫了我的心情，整理好自己後抬頭，發現夏油傑正偏頭看著窗外景致。

　　側臉比以往更加瘦削，硬朗流暢的線條帶了幾分銳利，眼下微微凹陷，一副沒休息好的樣子。

　　今天穿著普通的常服，駝色開衫很配他的氣質，也中和了一些過於鋒利的感覺。

　　明顯感到了和高專時的不同。

　　吸管被無意識咬扁，夏油傑回頭見此忍不住笑了一下。

　　還和以前一樣啊，秋。

　　那麼，我的離去也不過如此。

　　……

　　雖然不明顯，但我還是察覺到了夏油傑陰晴不定的神色。緊了緊握杯的手，我主動同他交談起來。

　　「要吃什麼嗎，這家店的蛋撻不錯，也不太甜……」逐漸沒了邊際的話語被對方打斷。

　　「秋。」

　　夏油傑肘關節撐著桌子，用右手大拇指摁了摁眉頭。

　　我閉上了嘴。

　　「最近怎麼樣？」

　　誰知他笑了起來，氣氛頓時一松。

　　好像我們之間從未發生什麼。

　　啊啊。

　　真讓人生氣。

　　「我還以為……」

　　是我太自以為是了，還抱有幻想。

　　一些想法得提上日程了。

　　在夏油傑眼裡，少女一聲不吭地離去著實讓他愣了下。

　　就這麼不想回答我嗎？

　　應該算是不歡而散。

　　不如說，這是必然結果。

　　「叮鈴——」

　　最後一個人也離去了，桌上的奶昔化成了一杯水，和無人碰觸的奇特飲品對望。

　　*

　　「誒，遇到他了嗎？」

　　「嗯，但是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賴在硝子醫務室的椅子裡不起來，過了一會又坐起身看她寫著什麼。

　　「被那家伙知道估計能看見有趣的表情。」

　　我看著她手下不停，嘴上還能清晰與我交談，只覺厲害。

　　「幫幫我吧，硝子。」

　　……

　　硝子停下了筆，轉身與我對視。

　　「笨蛋，這是為了大家啊。」

　　明白她未盡的話語，我開心拉過她的手蹭了蹭臉。

　　硝子任由我動作。

　　「不過可能會很久哦，等得起嗎？」

　　「嗯！」

　　只要有希望，縱使再微小也值得一試。

　　不過在此之前，得好好注意一下傑的動向，不能繼續逃避下去了。

　　*

　　此時，不遠處出差回來的五條悟正在街上打算買點什麼回去。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

　　人來人往間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身影，身影的主人也像是注意到了他，停頓一下，然後向他走來。

　　「好久不見了，悟。」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夏油傑面色平靜同他打招呼，一如從前。

　　不，還是不一樣的，不管是他不再熟稔的態度還是未達眼底的笑意，都清晰的通過六眼告知：他已經不是以前的夏油傑了。

　　「跟我回去，傑。」

　　「你知道這沒有意義，悟。」

　　兩相對峙，氣氛僵持了下來。

　　「那麼，把普通人殺光你就會回來嗎？」五條悟歪了歪頭。

　　饒是夏油傑也被問的猝不及防。

　　「……」

　　「真是一如既往的傲慢啊，悟。」

　　但是，如果是你的話，會不一樣吧？

　　喉嚨口翻滾著難言氣息，夏油傑嘴唇動了動，似疲憊地垂下眼皮。

　　「你的選擇都有意義。」

　　最終，他只吐出了這一句意味不明的話語。

　　五條悟愣了愣，他看著夏油傑，表情歸於平淡。

　　算了，就到這吧。

　　夏油傑失去了交談的欲。望，他抬頭望天，最後看了曾經的摯友一眼，轉身離去。人潮很快填補了這一缺口，再次望去已不見人影，好像從未相見。

　　留下五條悟一人站立原地，眼睛睜得很大，面上淡淡的，那種不近人情的神態又出現在他身上。他靜靜看著熟悉的背影離開視線，最終還是放下伸出去的手。

　　他並不是不能理解摯友選擇的道路。

　　況且……

　　五條悟手指動了動，然後轉身離去。

　　讓我看看吧，傑。

　　你創造的新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在猶豫五到底搓不搓茈，還是搓一下吧，表情怪帥的（你恭喜五條悟被策反（不

　　復健復健

　　
第33章 33

　　接下來幾年，我了解到傑進了盤星教當了教主。很奇怪，那種暗中推動的意味有些明顯，好像一切已經塵埃落定，因此也不在意被我察覺到。

　　孔時雨，一個韓國人，不知有何目的。在我注意他時，偏偏又沒鬧出什麼動靜，除了將傑引入盤星教這件事。

　　本以為破碎的盤星教經他過手，竟又被重新組織起來。

　　不過我近來也沒有太關注那邊了，有更加重要的事值得我去在意。

　　硝子的研發有了新的進程。

　　「倒是比我預想的更麻煩。」

　　「畢竟是和咒靈有關嘛。」我跑過去給陷在沙發裡的硝子捏捏肩。

　　「要我說，干脆弄掉味覺，計劃也能提前。」硝子往後仰頭看我，眼裡是小小的倒影。

　　我搖了搖頭，又討好似的賣力捏肩，「還沒到時候。」

　　明明只要吃不出怪味就行，非要弄個咒靈球限定甜味。想到這，硝子冷哼一聲。

　　「你倒是心疼他。」

　　「硝子最好了！」我親昵湊過去蹭了蹭她的臉，對她的一點點口是心非早習以為常。

　　看著她眼下常年的青色，我垂下眼，語調上揚。

　　「硝子硝子，我最近學了套按摩手法，試試嗎！」

　　「嗯？可以。」

　　這兩年大家各有各的事情忙，我能感覺到悟在做些什麼，便不去打擾。

　　現在還不需要他的幫助。

　　但好像過了頭。

　　被出差回來的少年人抱在懷裡時，我還是懵的。

　　「悟？」

　　但同時，我遲鈍地察覺到他的不同。

　　肌肉、骨骼，不管是哪個都有了微妙的變化，足以告知別人這位少年正向著大人轉變。

　　本想掙脫，卻聽到一聲重重的吸氣。

　　「唉……讓我靠一下。」

　　我下意識拒絕，「別鬧了，悟，快放開。」

　　許是太久沒有親近，這個距離讓我不自覺想去遠離，而和以前不同的細微差別讓這位少爺頓時不滿起來。

　　他開始撒嬌了。

　　這下那點大人的微妙感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接收到他的委屈，我有點愧疚。

　　他是五條悟，她不該忽視他的感受的。

　　傑離開了，他不能再……

　　「放心，你這個笨蛋。」敏銳察覺到少女的心思，五條悟有點後悔，他大手壓下來，不算輕柔地摸了摸我的頭。

　　「一切都會變好的。」

　　墨鏡下的眼神柔和了些許，細碎的雪花化為了潺潺溪流。

　　這或許是一句大話，但現在經由五條悟說出，竟變得十分可靠。和以往不一樣，這份安心感不是來源於他的實力，而是他這個人給我的感覺。

　　一種更為內斂成熟的『大人感』。

　　我的心率有一瞬間不齊。

　　歲月帶來的成長不容忽視，許久未見的傑是否也是如此呢？

　　只是一個念想，沒想到很快機會就來了。

　　是美美子和菜菜子，傑當初救下的兩個孩子。

　　即使我從未刻意避開，但這兩年依然沒有再次遇到有關夏油傑的人和事，像是被一雙手無形隔開。

　　所以在見到那兩個女孩時，不由得停頓了一下。

　　手下的咒靈見此情形打算逃走，可惜的是，還沒走幾步就隨著一道亮眼的刀光消散在空氣中。

　　「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蹲下身，從口袋裡拿出糖放在她們的手心，兩個女孩對視一眼，收了糖，然後異口同聲地說道：「夏油大人請您過去。」

　　「好，麻煩你們帶路了。」

　　果然，不是特意尋找，我們根本碰不到一起。傑讓她們兩個找我，是打定主意我不會拒絕了。

　　恃寵而驕這個詞不知怎的突然浮現在我的腦中。

　　將腦海裡奇奇怪怪的念頭打散，我跟隨她們來到了一處十分華麗的建築。

　　難道這就是盤星教本教？和想像的差好多，傑的品味倒是讓我出乎意料。

　　往裡面走，進入一處庭院。

　　小姑娘們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去，留我一人站在門外，到底不太有推門的勇氣。

　　直到聽見了裡面傳來的悶聲咳嗽。

　　「傑？」

　　「咳咳……」他直起身坐了起來，閉目摁著腦袋沉聲問：「誰？」

　　空氣有一瞬間靜止，他像是才反應過來，猛地睜開眼直直看向門口，和我的視線對上，兩人大眼瞪小眼。

　　「你怎麼來了？」他一臉驚詫，細長的眼微微睜大，幾縷黑發貼面垂下，配著一身白色裡衣，倒是多了幾分可憐可愛。

　　當然，我是這樣認為的。

　　「？不是你叫我的……」

　　話一出口，我和他都反應過來了，應該是小姑娘搞得事。

　　我慢慢吞吞進去，跪坐在旁邊順帶給他倒了一杯水。

　　對於一些事情的把握，讓我此刻得以平靜面對他。

　　他好像也有點奇怪於我的態度，但沒說什麼，只接過杯子默默喝了一口躺下了。

　　也沒趕我走。

　　良久，我主動開口。

　　「怎麼突然生病了。」

　　這屬於沒話找話的典型，好在對方願意接茬。

　　不過我也真的很好奇，因為咒術師感冒的真的很少。

　　「不過因為一些雜事罷了。」

　　夏油傑側躺著背對著我，後側的長發目測到了腰際，發尾微卷散開，看得我想伸手纏繞住那些發，細細把玩。

　　是因為太久沒見嗎？傑和我印像中的感覺不太一樣。

　　就這樣說了一會話，最終以怕過病氣為由，我被請了出去。

　　重見天光的瞬間我有種恍惚感，實在是那麼弱勢的夏油傑太少見，甚至說，我好像從來沒見過。

　　暗自記下了路，我抬步跳上屋頂，幾個瞬息就不見蹤影。

　　屋裡靜悄悄的，連先前時不時的咳嗽聲也消失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傑哥，我就看你演。

　　夏油傑：想見她。

　　美菜：！明白了。

　　秋：……是美男計！/驚覺

　　
第34章 34

　　不過是見了一面，人就已經連續幾天出現在了夢裡。

　　夏油傑聽著下面人講話，心思已經游離開來。他告誡自己不去在意不去想，行為動作尚且能壓制的住。

　　可思想呢？

　　你沒救了，夏油傑。

　　即使對方沒說過要他回去，他還是下意識把人當成聯系的紐帶，依靠著那一點點微末的情感，來延續那些過往的見證。

　　就這樣一直看著他吧，看看他的轉變，他的成長……

　　——他創造的新世界。

　　這會讓他有種錯覺。

　　自己好像沒那麼孤單。

　　不是被人簇擁就熱鬧，那些追隨者或許永遠不會觸及他內心深處的東西，那裡面只有特定的人手裡有鑰匙可以打開。

　　但對方會在意這把鑰匙嗎？這麼久了，再深的感情也會被消磨殆盡，世間萬物的情愛大多如此。

　　那天少女的態度已經驗證了這一事實。

　　他知道自己心有猶豫，當初的叛逃也只是殺了些無關緊要的人。

　　——想回去嗎？

　　——從不。

　　那一張張鮮明的笑臉還會浮現在腦海。

　　但也只是如此了。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為了美好的未來新世界，為了大義，這些都是必然的。

　　……或許也為了他那微不足道的自尊心。

　　這次就當是最後一次放縱，不會再有下次了。

　　可惜他錯估了一件事，他們可從未打算放棄他啊。

　　這兩年毫無交流不過是為了最終目標，那些曾經的回憶困擾的從來不只有他一人。

　　不過夏油傑不知道，於是他抱著這種想法，在對方再次找來時，果斷回絕了。

　　隔著門板，他似乎能聽到熟悉的腳步聲離去。

　　聽聲音應該是生氣了，步伐急了很多。

　　夏油傑發散自己的思維，下意識想著。

　　等到回過神來才發現：啊，我又在想她。

　　為了不把這變成一種執念，夏油傑努力克制著。他很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也絕不允許自己露出那種醜態。

　　吃了閉門羹的我氣呼呼走出盤星教，但這不是生氣的原因。

　　我為什麼生氣？

　　氣他的不在意，他的離去，他打算一個人吞咽苦果的決心。

　　氣他像珠蚌一樣好不容易發現有一絲絲縫隙，等再次碰觸時發現早已悄然緊閉。

　　或許，需要一點點挫折，才能讓他軟化下來。

　　……

　　還是算了。

　　這種馴。服意味過濃的想法被我深埋心底。

　　可是他這麼傷我心，動用一些小手段也無所謂吧。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自以為對他好罷了。

　　傑的目的是什麼，想要一個美好的新世界嗎？那我努力給他就是了，但作為回報，他需要回到大家身邊好好活著。

　　我只求這個。

　　當然大家的力量必不可少，每個人有自己的方向，我要盡全力完成我能做到的。

　　為此，不顧一切也要達成所願。

　　既然他拒絕見我，那我直接攻過去吧。

　　*

　　強者施愛。

　　我瞥了眼他身後的牌匾。

　　見我暴力闖進來也不曾有什麼反應，依舊是那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討厭模樣，笑著和我打招呼。

　　但很快，他的表情一變，後仰躲過了我突然上前的攻勢。

　　夏油傑站了起來。

　　「換個地方？」

　　我點點頭。

　　回合間毫不意外感受到他的力度，比之前更強了。

　　因為互相知道對方的實力，因此沒有過於拘束自己，但還是默契地沒開術式。

　　目前看來，我的體術還是有所欠缺。

　　……

　　我倒在地上，游雲的主人順勢壓下，冰冷的咒具隱約觸碰著臉頰皮膚，下意識偏頭卻被鉗制著下巴轉正。男人黑發散落，偶有幾縷戲弄般拂過面額，帶起絲絲癢意。

　　這一刻開始，仿佛身份對調。

　　直面著夏油傑，他臉上的笑意此刻在我眼中也變為了嘲笑。見我眉頭緊蹙，他笑意更深，手上卻是溫柔體貼，我感受到兩側凌亂的發被輕柔順到耳後，在這種微妙的氛圍中，我並不理解他接下來要做什麼，眼睫輕顫終究放松了被壓制著的手臂，詢問他。

　　「你想要什麼？」傑。

　　我將稱呼咽下，顯得更為強勢一些。

　　在他面前防備心滿滿的樣子反倒是讓夏油傑忍不住低低笑了兩聲。

　　有點惱怒。

　　身為叛徒的你，憑什麼能這樣若無其事的同我調。情？

　　想法一出，我愣住了。

　　我以為能控制住自己，自以為理解他的苦痛折磨，可在面對他這種態度時還是會把他當成我們之間的背叛者。

　　原來我心裡一直是這麼想傑的嗎？是為了三年，還是大家努力的白費而遷怒於他。

　　……這樣的我，虛偽的令人厭惡。

　　夏油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只覺身下的人不再是那刺蝟模樣，反倒是一副任別人為所欲為的樣子。

　　包括他。

　　心中的癢意讓他拿著游雲的手在暗處忽然動彈一下，張嘴正要開口，對方卻先開了口。

　　「你會回來嗎，傑。」

　　我迫切需要他能回應，之前說不出的回來二字在此刻幾乎是脫口而出。

　　不管如何，給我一個准確的答復吧，好讓我的心不再這樣……

　　他嘆了一口氣，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了句不相干的話語。

　　「放心，秋。」

　　夏油傑靠的越來越近，淡色的唇一張一合吸引人的全部視線。

　　「無論結果如何，你都不會有事的。」

　　他低下頭看著我，和翠綠相對，沉靜已久的紫色眼眸閃動著別樣色彩。寬大冰涼的手貼上我的臉頰，唇齒起合間不知是哪來的香料氣息，絲絲縷縷裊繞著將我包裹。

　　這話是什麼意思？

　　想法跳出的一瞬間就隨著香氣散去，我看著他的臉越來越近，直至閉眼，下一秒略帶涼意的唇輕輕觸碰皮膚，而後不緊不慢地退開。

　　「回去吧。」他說。

　　眨眼間那股香氣已消失不見。

　　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我只覺這個男人如同一個幻夢，在這午夜時分帶著滿身香氣背月而行，離去時又只留清冷的月色灑落一地。

　　夏油傑。我在心裡反復念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這就是你對我的愛嗎？

　　……

　　但是。

　　動搖了吧？

　　這樣的話就足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快了快了

　　
第35章 35

　　傑的自我判斷和價值來自於旁人，從來不是自己，毫無緣由將道法准則強加在自己身上，不斷將自己改造成靠近准則本身，即使身體本能感到厭惡也不停下，最終得到的不過是毀滅。

　　他用大義說服悟不也正是在說服自己嗎？

　　自我被埋藏，之前發生的事情告訴他所堅持的理念是錯誤的。我明白信仰崩塌是他態度轉變的原因，可人為什麼就不能相信自己呢？

　　人才是一切事物的主體。

　　傑活的太累了，這樣下去，唯有死亡是他的解脫。

　　……

　　可我不想他死。

　　我不想那個會幫我梳頭，用虹龍帶我飛，笑著對我說話的夏油傑就這樣死去。

　　我想跟他說。

　　不要對自己這麼嚴苛，你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一套行為准則，這套准則源於人類本身，不應該凌駕於人類之上。

　　先前從禪院老頭那得來的符咒早被硝子解析，後期硝子又加了點東西在上面，現在的話會有些控制人心效果，用來下心理暗示應該很不錯。

　　我打算帶著去見傑。

　　他透出的一絲動搖讓我有去試試的心思，總不會更壞了。

　　對同伴使小心思還挺不好受的，我已經有點等不及要立馬去見他了。

　　大概還有幾天才能進入最後階段，我忍耐著，以至於顯得分外焦急不安。

　　「去吧。」

　　「硝子？」

　　硝子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我看著她身上皺起的白大褂和眼下青黑，癟了癟嘴，拿起那冰涼的小手貼在臉頰。

　　「……謝謝。」

　　她的縱容一如既往，溫柔到了我的心。

　　我好幸運，能遇見她。

　　腦海裡又想起令人生氣的某人。

　　如果這次成功，我看他有什麼借口離開！

　　話是這麼說，也不光嘴硬，還是要行動起來。

　　*

　　幾天後的一個幾近清晨的夜晚，我來到了盤星教。

　　門口的人看上去認識我，迷迷糊糊看了我幾眼，突然瞪大眼睛，將我放進去後腳步匆匆離去。

　　天未亮，四周寂靜無聲，我望著天色平復自己，等待夏油傑出現。

　　過了一會兒，主人慢悠悠走來，看上去精神很好，絲毫不見半夜被人叫起來的倦意。

　　我低下頭摸了摸紅月。

　　後面教徒看著自己教主急匆匆出門，又在花園徘徊好幾圈這才進屋，不由得暗自咂舌。

　　夏油傑看上去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喝茶的手也十分穩妥，只有他自己知道，手放下的那一刻，止不住在袖子裡微微顫抖。

　　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他想。

　　明明之前已經警告過了。夏油傑看似嘆息了一聲。

　　「傑，你知道我找你什麼事情。」我在他放下茶杯那一瞬開口。

　　夏油傑輕輕笑了一聲：「秋，如果是勸說我回去，那就不必再說了。」

　　況且，少女突然的來訪實在讓人不得不懷疑。

　　她是認真的嗎？

　　夏油傑心下有些好笑。

　　我搖搖頭說，我想問一個問題。

　　……

　　「我真正想要的？」

　　夏油傑反復念叨著這個問題，笑出了聲。

　　「我想要咒靈全部消滅，不不，我要創造一個只有咒術師的世界，對！普通人根本就不配，只是些會制造咒靈的猴子……」

　　夏油傑停住了。

　　少女眼眶通紅，失望地問他：「那我們呢？我、硝子還有悟難道是跟這樣的准則化身度過這三年嗎？」

　　「我們明明是和叫夏油傑的人在一起這麼久啊！」

　　在我眼中，傑說的那兩件事，毫無差別，他錯的是在此基礎上強加給自身枷鎖。

　　原則和自我，本末倒置，我得將他扭轉過來。

　　……如果不行，那至少也先讓他活下來再說！

　　「我需要你，傑。」我穩了穩心神，定定看著他。

　　他低頭喝了口茶避開了我的視線，抬眼時又是那副討厭模樣。

　　「……那又怎麼樣？」

　　夏油傑站起來走到外面，天還沒亮，有的只是快要隱沒的，稀疏的幾顆星。我跟著他走出來，拂面的風有些涼。

　　「我們大家都需要你，你是我們的伙伴，所有的一切，只有你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那為什麼要阻止我呢？」夏油傑語氣輕輕，讓人摸不准他的想法。

　　因為你在向我求救啊，傑。

　　或許自己也沒意識到，那雙眼看過來的時候，掩藏在彎起眼角下的悲傷懇求。

　　我沒有回答他。

　　只是重新起了個話頭。

　　「你開心嗎？這一切。」

　　「你還有我們，你的大義，我們不能幫忙嗎？」

　　夏油傑怔住了。

　　他有些恍惚，忍不住順著少女的思路來想，自己為什麼要一個人承受這些來著？

　　但這一瞬間的動搖很快被他克制打斷。

　　不，這條道路只要他一個人就好了。

　　正要開口拒絕，夏油傑明確感知到捏著他寬大袖擺一角的小小力道。

　　他頓住了。

　　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需要這麼小心翼翼了？

　　他垂眼看向少女。

　　我見他動搖了，咬咬牙一鼓作氣，使出許久沒用的那招，閉了閉眼，再次抬眼時皺起眉頭眼含淚光看著他。

　　「先回到我們身邊好嗎，傑？」

　　「……」

　　「只需要，需要你的心。」

　　無所謂明面上的立場、背叛，只要心是一起的。

　　許是少女眼神太讓人心碎，心裡一點殘存的感情讓夏油傑發現，他還是狠不下心。

　　先前他想，雖然對方不理解自己，但等時機成熟他可以讓她陷入沉睡，沒有一絲痛苦，直到事情結束，讓她在一個沒有咒靈，沒有痛苦的世界再度蘇醒。

　　他會將她放在一個秘密地方，不必再害怕她會受傷，這樣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可現在他開始覺得，這個主意或許沒那麼好，他真的能忍受著那雙眼睛不再放出光彩，真的能忍受幾年乃至幾十年的孤獨嗎？

　　如果是之前，他可能會說這都是為了大義必要的犧牲，可是現在，面對著這張臉，他發現自己說不出拒絕的話語。

　　夏油傑被牽制住了，被那能輕易掙脫的力道牽扯住了。

　　只是一個許諾罷了，只要答應她，他也不會有什麼損失不是嗎？

　　他這樣想。

　　……

　　我察覺到夏油傑氣勢變了，他嘆了口氣，被我扯住的袖子裡伸出手，寬大而又熟悉的掌包裹住了我。熹微晨光將其身形勾勒，我處在影子當中，看不見他的神色。

　　腦子沒轉過來，我只愣愣地看他近身，視線對上那雙帶著無奈笑意的狹長眼睛。

　　好像，和之前不一樣了。

　　難不成真的……！

　　夏油傑將我的手貼在他臉上，清早的風有點涼，卻在肌膚相貼的瞬間湧上熱意。

　　明了他的意思，我眨了眨眼，嘴角努力往上揚，幾乎落淚。

　　「歡迎回來，傑。」

　　他沒說話，只伸手摟住我的腰用力抱緊了我。

　　……

　　太好了。

　　鼻尖依舊充斥著和高專時不同的香料味道，但我知道，那個夏油傑回來了。

　　不管是短暫還是永恆，只要他先回來。

　　所有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天光破曉，一切硝煙在此刻歸於平靜。

　　——黎明總會到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主線告一段落啦！

　　寫的時候很混亂，如果哪裡不對歡迎指出ww

　　這邊傑哥看上去比原著好說話，但這都是有跡可循噠！

　　傑哥在最後想：陪她幾天吧。沒想到跑不掉了哈哈哈。大家都有在好好努力，我就不說了，後續會有大概情況（頂鍋蓋跑）

　　五條悟的話我自認為他不太會愛人，而且在高專得到了許多東西，收獲了友誼，愛情對他也不是必需品，就是不是最重要的（傑哥是情況不同所以比較看重和妹的感情）。他得到的愛不算多，但都很好，有在學如何愛人，雖然很慢就是了……說不定三角才是最適合他的。以數值計算的話，我覺得他對妹的愛意最多算百分之八十，不過已經超過甜食啦可喜可賀？可能時間久了會更愛一點吧。

　　以下為惡搞↓

　　作為男主之一的五條悟先生表示：好歹讓我和傑來個三人夾心擁抱啊！

　　夏油傑：抱歉，悟，這是我的主場。（邪魅一笑.jpg

　　
第36章 結局

　　「我等不起了，秋。」

　　在夏油傑說出這話後，我仿佛從美夢中驚醒。的確，這些日子都是我強求來的，而實驗進度推進到最後一步，只缺兩樣東西融合用來調動整個藥性。

　　為了完善我自告奮勇去到硝子那接了這個活，發現五條悟也在。

　　視線對上，彼此意思清晰明了，於是兵分兩路。

　　悟的速度很快，我也不能落後了。

　　本來就是爭分奪秒，時間緊巴巴的，為了讓傑留下來幾乎每天醒來都在為此努力。

　　大家都很忙。

　　一切只要能讓他心甘情願留下的事情，都盡數完成。

　　現在就差一點點了，面對傑的眼神，我努力朝他露出笑容。

　　「再等等，馬上就好了。」我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語氣近乎執拗。

　　「馬上。」

　　夏油傑垂眼，能感受到大家為了留下他的努力，並不是沒有觸動，但他從心底認定這些都是無用功。

　　不過他沒說話。

　　就讓他看看到底能得到什麼結果吧，他們之間。

　　夏油傑反手握住對方想要抽離的手，輕聲回了一個嗯。

　　他是最冷靜的也最瘋狂。

　　沒人知道夏油傑背負了什麼，同時他不需要別人了解。

　　……包括她。

　　心裡的希冀被強壓在底下，如此，當看到秋做的那些事後，才會動容吧？

　　他也不能免俗，為這人性的軟弱與善意。

　　我一直在尋找啊，活著的意義。

　　你會帶給我嗎？

　　夏油傑依舊穿著那套袈裟，長發披散在身後，半數隨意扎起成一個團子，站在窗邊看著咒靈帶回來的情報。

　　他想，這是最後一次了。

　　這些天的美好已經足夠，等一切結束後就回歸正常吧。

　　高專內，每個人都在逼自己。

　　快一點，再快一點。

　　直到最後結果出現。

　　*

　　「這家伙火急火燎的，非要搞這東西。」

　　「這是大家的成果。」

　　「試試吧，傑。」

　　剛得知藥效的夏油傑頂著或明顯或隱晦的期待，捏著藥丸的手微微出汗，最終還是吞咽下了褐色的小小藥丸。

　　那顆承載了巨大壓力的藥丸被輕輕一拋，甚至還未來得及經過口腔，直接就化在了喉嚨口，被主人皺眉吞了下去。

　　……

　　「就好了？」

　　夏油傑笑著摸了摸對方側臉已經長至胸前的黑發。

　　「你以為呢？」

　　「奧……」

　　沒看到什麼特別的反應，不知怎的心情有些失落。

　　「傑！」

　　正當我打算去找硝子談談，五條悟突然出聲，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夏油傑在大家驚詫的目光下吐出了一個咒靈重新解綁後再次搓成球吞入。

　　硝子表情一言難盡。

　　這也太寵她了。

　　「怎麼樣？」

　　「唔……」

　　夏油傑表情很痛苦的樣子，難道……失敗了嗎？

　　「好甜。」他吐了吐舌頭。

　　……

　　冷風刮過。

　　「別這樣，難得想活躍下氣氛的。」

　　「別嚇人啊。」硝子吐槽一句。

　　五條悟松了口氣，墨鏡一扔，直接往後面沙發一倒。

　　我沒說話，只伸手抱過還在細細品味嘴裡味道的夏油傑。

　　夏油傑猝不及防扎進了一個懷抱，頓時舌尖和鼻子都是那股味道。

　　——是記憶中的草莓味。

　　短暫的呆愣後，他伸出手回抱住了她。

　　硝子站在旁邊，清楚見到通紅著眼眶的少女正在瘋狂眨眼，防止眼淚掉落。

　　結束了。

　　或許也是開始。

　　不管如何，她突然想抽煙了。

　　待會去天台抽一根吧。

　　因為吞咽不會帶來痛苦，夏油傑的精神狀態肉眼可見好了很多，即使和高專時還是不同但那已經不要緊了。

　　因為他和悟聯手了。

　　我：？

　　這兩人又搞什麼鬼？

　　之後我才明白，他們先前就有在比拼誰能用自己的方式創造新世界，而現在由於立場的轉變，明面上雖然兩人依舊是有著深深障壁隔閡的曾經同伴，但私底下聯手打算不留余力架空老橘子們。

　　第一次聽到這個想法的我有被驚到，可怕的是我意識到這兩人真有這個本事能掌控咒術界。

　　「一起大干一場吧，傑。」

　　「當然，悟。」

　　他們這對曾經的摯友好似同以往一樣，將背後交給對方，將信任托付給對方。

　　在各自領域為王，卻也彼此守護。

　　真酷。

　　我沒什麼大本事，他們的事也不摻和，平常就是注意一下傑的心理健康，看看悟的進度，然後去硝子那邊配合她研究研究符咒和自己的身體。

　　結果有一天，我剛抽完血在外面等著結果，硝子就出來摁住我的肩膀，神情是難得的激動。

　　「或許，我找到了建立新世界的新方法。」

　　？硝子你也來？

　　「你來看，這是你靈力和咒力的波動反饋，加上本人新鮮的血液就能轉化成基本等同咒力的能量，不過這可能需要一個身體素質合適的人。之前給別的生物注入後有一定幾率得到些許咒力，並且我觀察到大部分成功的例子都是較為強壯的個體。」

　　「啊，是要給普通人注入嗎？」

　　我有點沒懂。

　　「這樣，大家都是咒術師的話，不就沒有人產生咒靈了嗎。」

　　「當然，這只是我現在的一個小想法。」

　　硝子從那種激動的狀態出來，舒了一口氣。

　　「不過，也算能阻止夏油那個念頭吧。」

　　硝子說的對，雖然現在的傑看上去好很多了，但他從未說過要改變自己理念的話，不知道是不在意還是繼續堅守，總之，硝子這個方法總比普通人全部滅亡來的好。

　　而且就算沒人全部結束，只要有一部分成為咒術師，那任務也會少上一些。

　　啊。

　　好像一不小心研究出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我後知後覺的想著。

　　真厲害，硝子。

　　話說，「需要我幫忙嗎？」

　　硝子清楚我的意思，重重點了點我的額頭，給我戳的後退一步。

　　「笨蛋，如果需要你的靈力和咒力無限透支，我又怎麼會告訴你這件事。」

　　「那怎麼辦？」我揉揉腦門。

　　「放心，這個東西我已經有眉目了，你就好好保護好自己吧。」

　　不知道硝子說的是什麼，我只得乖乖點頭。

　　後續夏油傑知道了這件事，他沉默了好一會兒，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其實，在不感受到痛苦後，他已經很少想起這個念頭了。殺光普通人，創造新世界，這些他曾經奉為聖典的信念不知何時從他的腦海中淡去。

　　他當時，是聽了九十九由基的話才這樣想的。現在想來，也沒有那麼重要。他不痛苦，甚至有幾分輕松愉快，一想到那些高層最終都要沉入海底，這可比殺光普通人開心多了。

　　殺光普通人終究是個浩大的工程，更何況現在有了更好的解決方案：把猴子變成人。

　　精神狀態的提高帶來的影響是顯著的，夏油傑思想清楚了不少。

　　他現在有同伴，有家人，有喜歡的人。

　　或許，活著的意義就是和他們在一起。

　　彼時剛解決很多事情的夏油傑一身輕，看著好友師長和家人，……還有那個她，一起。

　　「快來！傑。便宜你了。」

　　五條悟撇撇嘴，把夏油傑拉進他和心儀少女之間。

　　我摟著硝子，看著被強行推過來而顯得略有些局促的夏油傑，對視一眼，他愣了下，平靜下來。我們同時轉面對鏡頭，露出一個笑容。

　　高專門口站著故人，沒有一個缺席，同剛入學一樣的站位，大家拍了照。

　　——End——

　　作者有話要說：

　　科研啥的圖個樂圖個樂

　　才將將20歲的年輕人，還是比較嫩，表面沒之後那麼沉穩啦雖然很像傑哥夢境，但的確是真結局噠！

　　感謝將我從偽he真be結局拉回來的友人a，這裡表白一下！！多虧了你，傑哥才能有個好結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