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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野)異能力生物圖鑒》作者:律畫卿【完結】短篇。
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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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野)異能力生物圖鑒》作者:律畫卿【完結】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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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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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所寫的短篇戀愛小故事,為愛發電,喜歡的話請收藏一下律律的專欄吧,麼麼噠!
***下一本《副本大佬是FIVE》綜主咒回歡迎收藏***
女主:花梨
異能力:生物圖鑒
由【羊】的小傻子成為港口黑手黨第一女秘書。
CP:森鷗外。
內容標簽: 天作之合 甜文 成長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花梨,森鷗外 ▏ 配角:中原中也,太宰治 ▏ 其它:文豪野犬
一句話簡介:港口黑手黨的某個戀愛小故事
立意: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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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十五歲,或者說實際上才來到這個世界上八年的中原中也倚著被自己暴力破壞出來的石壁,捂住左腹的傷口,深呼吸著。
他聽得到某個算無遺策的混蛋率領部下與GSS戰鬥的槍聲,也知曉對方既然答應了不會傷害羊的孩子們,就絕不會出爾反爾——
畢竟,他都已經把自己坑進了港口黑手黨了不是嗎。
被捅了一刀雖不至於致命,對這人類的身體而言,老鼠藥的滋味兒也不太好受。
雖然太宰治的出現讓他能在突然被背叛的混亂中松口氣,但是基本的警戒,對於混跡於橫濱並統領了[羊]好幾年的中也而言,是本能。
所以,再怎麼輕微的腳步聲,也讓他瞬間警惕的抬起頭來——那不是黑手黨或GSS成年人的腳步聲,那是屬於孩子的步伐。
又是來殺死自己的昔日熟人嗎?
中原中也看到了來人。
和在自己的保護之下不怎麼缺吃短穿所以打扮得體甚至還有些時尚的孩子們不同,走到自己面前的女孩兒只穿著有些髒兮兮的灰裙子以及明顯不合身的男人的長外套,裸露在外的腳腕和手腕纖細,帶著一些老舊的傷痕。那頭棕色的長發打著結,臉似乎是被隨便的擦干淨了。
「小傻子……」
那是中原中也在某個冬天撿回來的孩子,神智不正常,呆呆傻傻的,都快凍死了也不知道求助。
讓他想到了被[羊]撿回來的自己。
當時他把小傻子帶回去,遭到了大部分人的反對。沒有足夠的藥物,也沒人有耐心對待這樣的累贅。雖然中也強行給這孩子找了退燒藥,但是那之後也是聽天由命了。
所幸小傻子硬扛了下來,之後也不給大家添麻煩,在基地裡也會做她能做的家務工作——介於內部成員不能互喰,就算是看不順眼的欺負也會適可而止。
能在橫濱這個混亂的港口城市成為與港口黑手黨、GSS、高瀨會相對抗的勢力之一,[羊]不是什麼溫暖的大家庭或者慈善組織,中原中也不可能隨時看著自己撿回來的小東西,所以只要能差不多好好活著,也算是仁至義盡。
中原中也不覺得小傻子會來殺他。
嗯,別說腦子,至少武力值上完全讓人安心。
中也緊繃的心弦放松了不少:「你……」
……
沉默。
中原中也有些恍惚的看著那雙與正常人無異的棕色眸子,只覺得喉頭發緊。
瘦瘦小小的女孩兒從外套裡摸出了一盒消炎藥,走到了中也跟前,蹲了下來將藥遞過去:「我醒了。」
「……喔,恭喜。」
對方似乎也沒期待他說什麼。從神智有問題的小傻子變成了正常人之後,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縷隨時會消失的風,或者路邊不起眼的小石子,毫不引人注目,存在感比之前更低了。
女孩兒站了起來。
藍色的手環從過分細瘦的手臂上掉下來,卡在手背與拇指的骨節上。
中也這才意識到對方是怎樣的營養不良。
女孩兒轉身就走。
「等等,小……」中原中也咽下那個已經不合適了的稱呼,「你要去哪兒?」
今天之後,【羊】大概不會再存在了。
對於剛剛蘇醒的、毫無生存能力的女孩兒來說,她能去哪裡呢?
女孩兒轉過身來,用一種相當缺乏感情的語調說出了一個中原中也完全沒想到的答案。
「港口黑手黨。」
「什……」
「是我把他們要背叛你的消息告訴港口黑手黨那個叫太宰治的人的。」女孩兒補充道,「如果是稱呼的問題,你可以叫我花梨。」
談到名字的時候,女孩那雙棕色的眼睛,看起來溫暖了很多。
「花梨。」她的唇角彎起一個單薄卻溫柔的弧度,是走出桎梏後主動迎向這世界上一切美好的陽光微風與一切殘酷的雷暴泥沼的、屬於一個完全將命運握在自己的掌心毫無迷茫之人的微笑。
「我的名字是,花梨。」
她再次重復著說道。
笑容如她的名字一樣美好。
第2章
「【羊】背叛了首領,已經不值得效忠了。」
女孩兒站在身著黑色長外套的少年側後方,那雙棕色的眸子還有幾分恍惚,卻已經如話語一般,薄涼淡漠。
她站在到處都是港口黑手黨全副武裝的黑西裝、倒在地上還有幾分熱氣的GSS、以及被全部鎮壓的昔日同組織的孩子們之間,散發著與整個世界所隔絕的孤獨。
「不如說,與GSS聯合之後,【羊】已經不存在了。」
「你這個……叛徒!!!」
一切計劃都完了——那些同齡的孩子們恐慌著憤怒著,只能將矛頭指向他們唯一能欺凌的女孩兒進行發泄。
但是,那已經不是無法獨立思考只能任由外界進行影響的【小傻子】了。
太宰治瞥了一眼這個還沒正式進入組織就很有分寸的知道站在上司側後方降低存在感的不卑不亢的女孩兒。
正好看到了那張連嘲諷表情都懶得做出
來的、單純就是在看一群無法同台競技的智障們的冷淡小臉。
長期的營養不良與被毆打虐待,讓她看起來很是虛弱。但是這個給自己起名為花梨的女孩兒站的很直,目光就像是她本人一樣,毫無動搖到不可思議——
稍微有點有趣。
太宰治唇角輕笑,回憶了一下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那個時候他只是暗搓搓的摸到【羊】的地盤邊緣打探消息,就看到了這個正在河堤拔草的衣衫襤褸髒兮兮的女孩子。
當時他以為這只是個貧民窟流浪過來的小東西,沒想到在拍了對方一下之後,對方就像是死了機一樣倒了下去。
然後,這個瘦的像是骨架的一樣的家伙就抱著頭發都打結了的腦袋,在地上痛苦的掙扎痙攣了起來。
那種極度壓抑著痛苦的野獸般的低聲呻.吟之音,讓太宰治迅速排除了自己被碰瓷的可能性。
然後她就醒了,與之前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要麼是內芯換了個人,要麼就是……
太宰治想到了自己的異能力——人間失格。
從如今女孩兒算得上是恭敬順從且坦然到毫無隱藏了什麼而不安的態度來推斷,很大的可能性是自己的異能力消除了她身上的某種異能力BUFF——那正是讓她神志不清淪為傻子的原因。
只是無論是試探還是直白發問的時候,對方只會就此保持沉默。
不過沒關系,他們很快就要抬頭不見低頭見了,有的是時間去解開這個已經猜到了答案的秘密。
總之,哪怕只是給港口黑手黨添加一個可有可無的炮灰——最重要的,擁有著控制重力這一強大異能力的【荒霸吐】也已經落在了自己的手裡,簡直就是……大豐收!!!
一想到把那個一見面就揍了自己的討人厭的凶巴巴的小矮子給使喚成就算生氣也不能反抗自己的狗子,少年太宰治就特別、特別開心!
所以他也無視了【羊】的那些蠢貨們的醜態,轉身就走了。
接下來還有要做的事情,那之前稍微給這個小姑娘安頓一下,免得橫生枝節。
「帶她去見森先生。」太宰治拿出電話對身邊隨便一個黑西裝部下吩咐道,「我這就和森首領說一聲。」
這兩天好像有某個大叔抱怨沒有屬下可用來著。
嗯,忠誠的屬下就該從小培養。
反正……
太宰治思及某位醫生對蘿莉的愛好,盯著明顯超過13歲的女孩兒,覺得自己還算是有良心的。
「喂,森先生——」太宰語氣輕快,那只未被繃帶遮住的鳶色眸子沉沉的看了一眼瘦弱到仿佛隨時會折斷、卻根本是超乎想像的強韌的女孩子,似乎更加高興了,「我給你找了個不錯的小姑娘喔!」
森鷗外:……?
讓你去調查先代首領,你到底都在調查些什麼呢,太宰君。
作者有話要說:
偷偷的更新。
第3章
港口黑手黨不是什麼良善之地——從接觸到那些黑西裝的時候,花梨就明白了。
她被名為太宰治的少年隨意的指給了一個黑西裝大叔負責,然後被帶去了賓館洗漱。大叔人還不錯,在確認了她能夠獨自沐浴之後,才說自己要出去為她准備衣服。
由於太宰治的吩咐,姓氏重岡的大叔並沒有對她嚴加看管。
花梨知道這是為什麼。
站在浴室的少女脫掉髒兮兮的衣裙,抬起手時,手上隱隱出現了一本書一樣形狀的半透明的東西。
只有她可以看得聽到,太宰治吩咐那個名為重岡的男人:「讓小老鼠自由一點兒,自由的時候最容易發現對方真正的目的與能力了。」
花梨抬頭環顧四周,賓館似乎並沒有喪心病狂到在浴室裝監控鏡頭?
如果只是竊聽器,恐怕是得不到什麼有效的信息的吧?
書本的形狀消失了。
很快,花灑的水聲響起。
少女用力的搓洗著自己髒兮兮的皮膚,連同那些結痂的地方也不小心搓開,鮮血淋漓。
疼痛,然後輕聲抽泣。
——
重岡拿著小裙子、長靴、外套和未拆封的小衣服回來了。
姿態看起來大概介於慈父和變態之間。
總之,本人表示還好戴著墨鏡穿著黑西裝,只會給百貨商店的人留下「港口黑手黨基層干員」的印像,而不會特別針對某個人。
這大概也是隨大眾打扮的好處吧qwq
然後就看到了坐在床邊圍著浴巾的少女……無論是胳膊還是腿都在往下流血的可怕模樣!
「花花花梨?!」一米八的壯漢頓時驚恐極了。
「只是不小心擦破了皮,有繃帶嗎?」
背對著男人的少女聲音清脆又冷靜,理智極了。
「哦!那我出去給你買繃帶和傷藥你稍等一下!」男人剛想要轉身出門,又猛地轉頭回來把賓館的空調暖氣打開了,「你這樣小心感冒啊。」
少女楞了一下,轉過頭來,眼角還是紅紅的,眉眼之間卻盡是溫柔的笑意:「謝謝你,重岡先生。」
「誒?不、不客氣……」重岡放下遙控板之後楞了一下,「我有和你介紹過自己的名字嗎?」
「之前在擂缽街戰鬥的時候,我聽到別人喊你的名字了……記錯了嗎?」
「是這樣啊。」男人茫然的離開。
關上賓館門的一瞬間,已經打開了無線通訊器:「太宰先生……」
【我已經知道了,把那孩子帶過來就行。】
「沒有危險嗎?」
【有些事情總要當面來確定嘛。】
——
花梨任由重岡用黑布蒙上了她的眼睛,然後將她牽上了一輛車。
剛落座,旁邊的人就把什麼戳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
「……槍?」
「噓。」熟悉的少年音有著一絲威脅的意味,「你的能力是什麼,花梨?」
少女穿著駝色的長裙,外面是一件棕色的長外套。
繃帶裹在皮膚上,即使是被槍指著,也意外的沒有任何不安。
她閉著眼睛,卻能看到一本對她而言確實存在著的書,在黑暗的視覺中散發著微光。
書頁翻飛,記錄著「重岡淳」這個男人的那頁,除了個人基本信息之外,還有著視頻播放器一樣的頁面,正在播放著對方手握方向盤的樣子。
隱約可以通過反光鏡和周圍的氣氛以及自己的主觀判斷得出目前的場景結論:重岡是司機,副駕駛座上的人端著槍,自己和之前見過的太宰在車後廂,對方正用危險的家伙頂著自己太陽穴。
下一瞬,一切都消失了。
啊,這樣啊,是被這個人直接觸碰了。
神奇的。能夠消除一切能力的能力。
之前的自己因為能夠搜集人類或特殊生物個人信息的「圖鑒」這一帶有過於龐大信息量的能力而燒壞了腦子,一直痴痴傻傻,直到被對方的這份能力救贖——哪怕只是短暫的一瞬間脫離了那種超負荷狀態,身體得到喘息的空檔終於將這份能力控制為了一本實體化的圖鑒來分擔自己的壓力。
或許這就是生物為了活下去而拼命進化的例子吧?
唔,這份能力干脆就叫做——
「【生物圖鑒】」少女輕聲開口,「你的能力救了我,這份神奇的能力……叫什麼名字?」
額頭上的金屬稍微壓重了一下,而後不見了。
「真是個聽起來就很有趣的能力,和我詳細的說說吧?」少年似乎笑了起來,「在那之前,我就告訴你我的能力名字作為交換好了——【人間失格】,就是我的能力名字。」
第4章
生物圖鑒,通過觸摸便可將該人從出生開始至今的所有信息收錄並且實時跟蹤的能力。
或許比起圖鑒更像是人生紀錄片之類的能力……不過太過誠實的名字有時候會暴露太多沒必要的情報,而且花梨也很喜歡這個名字。
因為並非人類,哪怕是非人類,諸如妖怪之流,只要是擁有獨立的思考與成長能力的、包含有「生命」這一概念的個體,都能被錄入這本旁人看不見的「書」。
書頁的厚度由主人的能力上限來決定,沒必要繼續錄入的人員只需要把該頁撕掉即可。
同一個體一旦被撕掉了位置,就不可被再次錄入。
花梨確認了一下自己目前的能力上限是二百頁。
第一頁是她自己——這樣,就算因為意外而失憶,也可以翻閱自己的人生紀錄片來確定自己到底經歷過什麼。
第二頁和第三頁是她的父母——在得知了自己是被父母給親手賣掉之後,花梨就不再打算與原本的血親扯上任何關系了。
也無法扯上什麼關系,那兩人的人生圖鑒已經黑掉了。
他們到底還是死於了戰爭的禍亂,最終反而只有自己分外神奇的苟且著活了下來。
花梨並不悲傷也不感慨,她看過太多他人的人生,並且由於異能力的緣故而感同身受。
比起那些情緒,自己先活下去反而是當前唯一的想法。
無論是位於底層狼狽的掙扎,還是生來就是被寵愛的小公主……都無所謂。
活著,才有無限的可能性。
花梨默默的將那些無意中碰觸收錄著的無關人士或許還在進行時、或許已經永遠停止的頁面默默的從自己的人生之中撕掉。
她想要活下去。
有著不會被摧毀的靈魂,絕不迷茫的、堂堂正正的活下去。
——
「我能通過接觸得知某人的全部個人信息,但是因為信息量容納有限,所以我希望這種信息搜集的行為只有一次。」
當花梨這樣說的時候,她面前的太宰治的笑容很冷:「港口黑手黨可不是什麼讓你能夠嬌氣的地方呀,花梨小姐。」
然而少女卻絲毫不懼怕,棕色的眸子裡是只有澄澈的清明。
「我只是覺得我的能力可以更有效的發揮更大的作用,所以希望自己能夠被愛惜著使用更多次罷了。從重岡的記憶中看來,你和那位首領都是以更大的利益為優先來考慮事情的類型,所以我覺得在港口黑手黨工作還不錯。」花梨頓了一下,「哪天真的需要的時候,你們也可以把我交易給國家。」
對於港口黑手黨而言,花梨的能力最多就是套取一些敵對組織的情報。
而放在更廣闊的世界裡,花梨的能力所套取的情報的價值……
太宰治的眸子沉了沉,再度舉起了槍:「你對自己的價值認識的很清楚,但是你想沒想過自己的缺陷也很明顯?」
「嗯,我沒什麼戰鬥力,隨時都可以被殺死。」少女絲毫不懼,「所以,為了活下去,我不會為了自己而活著。」
——不會為了自己而活著,但是目的卻是為了自己。
矛盾又可怕的家伙。
太宰治從少女的身上看到了某些與他相似的東西,卻又因為某些本質上的不同而煩悶的皺了皺眉頭。
「礙眼的家伙。」良久,太宰治再度收回了槍。
他本想把這個好用的棋子留在自己身邊使喚,但是很明顯,他倆確實相性不太合得來。
果然還是交給森先生吧。
比起花梨,他還是更期待某只自投羅網的小矮子。
——
花梨對森鷗外的印像挺好。
見識了太多的蠢貨,但凡是腦子拎得清的人,她都覺得很好相處——至少講道理而且對方能夠輕而易舉的明白自己的意思。
其實她對太宰治的印像也不錯,但是對方明顯不這麼認為,只能放棄示好的行為,避免弄巧成拙反而被更加討厭。
坐在首領位置上的森鷗外是一個相當帥氣的男人,紫色的眼睛裡藏著和他的手術刀一樣鋒利且危險的東西,就像是一條優雅的毒蛇,鱗片冰冷卻又折射著讓人著迷的光華。
「你完全不害怕我呀,花梨。」
森鷗外其實是有些郁悶的——對方並非不能感受到殺氣,卻完全沒有預想之中的驚恐神色。
「果然是個有趣的孩子呀。」
花梨不能判斷森鷗外口中的「有趣」指什麼,所以也沒辦法給出恰到好處的微笑或者退讓的表情,只能繼續安靜的注視著這位好看的首領先生。
森鷗外:……
「那麼花梨就先去紅葉那裡生活一段時間吧?」
花梨乖巧的點點頭:「好的,首領。請問還有什麼吩咐嗎?」
「唔……」森鷗外想了想,「對了,太宰親手送你什麼東西了嗎?」
花梨搖了搖頭:「沒有。」
身上的衣物都是重岡准備的,與太宰治沒什麼關系。
「這可真是……」森鷗外煩惱的撅了下嘴,「其實,港口黑手黨有一個傳統,那就是新加入的成員會得到引薦人員贈與的一件物品——你是太宰引薦的。」
「太宰先生對我的印像似乎並不好,應該不會想要送我什麼東西的。」
「那就沒辦法了。」森鷗外將桌上的一個綁著蝴蝶結的眼鏡盒遞給愛麗絲——那個金發碧眼的小姑娘立即拿著眼鏡盒來到了花梨的面前,聲音清脆甜美,可愛極了:「真可憐,那你就收下林太郎的禮物吧!我是愛麗絲哦。」
「多謝,愛麗絲小姐。」
花梨半蹲跪了下來,平視著接過了這份禮物。
——然後與愛麗絲的手不小心碰觸了一下。
兩個女孩兒楞了一下。
金發碧眼的小姑娘立即笑了,帶著一種惡劣的威脅意味:「你看到了什麼嗎,花梨?」
花梨意識中的那本書又被填上了一頁。
「看到了森首領的個人信息。」即使空氣中的殺意仿佛已經實質化,棕發少女恍若未聞,仍舊平靜至極,「以及森首領所知道的所有信息。」
「那就不能讓你離開這裡了呢~」
「一直留在這裡為首領端茶倒水的話,我沒有任何……唔。」
少女微微仰起脖頸,更方便了愛麗絲掐著自己的脖子。
森鷗外發愁的嘆了口氣。
「愛麗絲,算了算了。」森鷗外走下自己的位置,拉開了自己的異能力。
「咳咳……」
「林太郎!」愛麗絲不滿的喊道。
「好啦好啦我就問她幾個問題。」森鷗外哄著自己的異能力,然後揪起了正在咳嗽的少女的頭發,「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不懼怕嗎?」
花梨反而更奇怪了:「我已經是港口黑手黨的成員了,當然是BOSS怎麼說就怎麼做吧。」
「……你不怕死嗎?」
「沒有價值的活著才更可怕吧。」少女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再說了,我很喜歡並且想要信賴森首領。人總要先付出信任,才能去奢求被回以信賴。」
森鷗外似乎明白了太宰治討厭這孩子的原因了。
事情變得有趣了起來。
「那麼,你先去找五大干部之一的尾崎紅葉報道吧。」
森鷗外松開花梨,居高臨下的微笑著。
「歡迎加入港口黑手黨,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唔,這是個為愛發電的小短篇,算是調劑心情隨手寫的,希望這個月能完結。
下一本應該是青梅竹馬,歡迎收藏律律的專欄吖。
第5章
尾崎紅葉是一位非常優雅溫柔的女性。
「哦呀,你就是花梨嗎?很可愛的小姑娘呢。」
被那溫暖的手掌撫摸頭頂的一瞬間,花梨就聽到了自己內心對尾崎紅葉的好感度瞬間爆棚的聲音。
啊,這位姐姐真是太美好了!
尾崎紅葉看著小姑娘抬起頭望著自己亮晶晶的棕色大眼睛,頓時心裡也是軟的不行,立即就用和服的大袖子把小姑娘環抱了起來:「妾身很中意你呢,要成為妾身的義女嗎?」
「誒?」花梨愣了一下,聲音軟軟的,「可是比起媽媽我更想叫您姐姐……」
尾崎紅葉:……!!!
真是個嘴甜又乖巧的小姑娘!
女性往往會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憑借直覺確定對方與自己的相性,很明顯,紅葉和花梨初見時對彼此的好感度都不低。
合眼緣……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兒吧。
不過,就算再怎麼合眼緣,該面對的訓練也不會因此而減小——反而由於尾崎紅葉對花梨的疼愛,少女的訓練量與工作量只增不減。
但是與此同時,缺乏營養而過分消瘦的花梨也得到了干部級別開小灶的關愛。
然後,花梨就發現紅葉姐身邊多了個熟人——
「中也?」
「……花梨?」
紅葉的直屬部隊,一是刑訊班,二是出外勤的戰鬥部門。
理所當然的,中也直接進了武鬥派。
隔天,中也就換了身行頭。
修身的小西裝襯得少年的腿分外修長帥氣,哪怕是一米六的身高都……算了這個沒法忽略。
中也過來找紅葉的時候,花梨還盤著頭發穿著一身寬松的運動服汗津津的負重跑步。等到熱身之後,等待她的還有一整天的健身基礎課、體術基礎課、劍道基礎訓練、槍械基礎知識學習訓練課、舞蹈基礎課、書法課——最後是拖著瀕臨暈倒的身體去刑訊室強打精神解決刑訊班搞不定的俘虜。
刑訊班的人並不喜歡花梨——因為花梨的出現往往意味著他們的工作沒有按時完成。
按照紅葉的新標准,數次完不成任務的刑訊班成員要麼會被「裁員」要麼會被調職去別的部門。花梨的出現著實提高了刑訊班的效率,她本人接受了紅葉的諸多照顧,也不吝於成為紅葉手中的刀鋒。
對於尾崎紅葉而言,最開心的莫過於不用再去求助太宰治那個小混蛋。
至於太宰治本人……
看著跟在尾崎紅葉身邊的中原中也,簡直都要氣得原地爆炸了!
當著森首領和尾崎紅葉的面,太宰治與中原中也大吵一架。
從此掀開了雙黑撕逼無止境的港口Mafia特別節目的序幕,極大的豐富了港口Mafia人員心驚肉跳的充實日常。
而森鷗外新領回來的異能力者夢野久作,則成為了花梨的……搭檔。
夢野久作的外號是Q。
花梨從夜晚的昏睡中醒來之時,宿舍的床上就多了個抱著巫毒娃娃的發色奇特的小男孩兒。
只需要稍微碰一下錄入圖鑒,就能明白這孩子的經歷和能力,以及森首領的調配要求。
在花梨搞清楚這些的時候,發色左白右黑又打著天然卷的小男孩兒睜開了那雙奇特的眸子——黑色的眼白,左眼是金色的O型瞳孔,右眼則是金色的星星。
花梨忍不住捏了捏這孩子軟軟的帶著嬰兒肥的臉頰:「早安,久作。」
完全沒想到一醒來就會被如此親昵的給予善意微笑的夢野久作愣了一下:「……誒?」
他其實是故意偷跑進自己的「搭檔」的房間裡,並且想要嚇唬一下對方的。
「在外面睡會冷吧,感冒了就不好了。」花梨抱起六歲的軟萌小可愛,把他塞進了暖暖的被窩裡,「我先去晨練,早餐時間在七點,你可以再睡一會兒。」
夢野久作聞著被窩裡熱乎乎的淡淡的香味兒,有些安心到想不起來自己該怎麼惡作劇,只能目不轉睛的看著少女的背影消失在洗手間的門後。
花梨已經十四歲了,通過他人圖鑒信息了解了太多知識的她當然不會在異性面前換衣服。
夢野久作還是個小孩子,小孩子有很多不穩定的地方需要引導教育。
既然森先生這麼重視那孩子的能力,她不介意幫助收留了自己的首領控制住同為精神系異能力者的夢野久作。
換上運動服,花梨盤起頭發,將平日裡放在宿舍的重要眼鏡連著盒子一起塞進了外套的兜裡。
接納包容一個小孩子的同時也要提防對方犯熊,她唯一重要的物品只有森鷗外贈予的這副眼鏡,當然不會給熊孩子破壞的機會。
至於為什麼不戴著……
鑲嵌著華麗的金絲蝴蝶邊飾而且還有著一條墜飾著寶石的奢侈金邊平光眼鏡明顯不適合她訓練時佩戴。
——
小孩子喜歡被寵愛著,但也需要教育。
花梨會帶著久作去蹭營養師的營養餐——不過也不介意夢野久作自己去由著性子吃喜歡的東西。
面對熊孩子哭鬧著「陪我玩」,花梨只會把自己滿當當的訓練單給對方看,然後教導對方要懂得感恩與獨立。
熊孩子當然夠任性——奈何花梨在中了『腦髓地獄』的詛咒時,也能憑借自己的第三視角判斷真實情況,然後拎起戰五渣的小正太狠狠地、冷酷無情的打起了屁股。
夢野久作從最開始的破口大罵瘋狂掙扎,到了最後就只剩下嗚嗚哭泣了。
尾崎紅葉和森鷗外看著監控視頻,對於這對兒組合終於放了心。
「如果花梨不能控制Q……」尾崎紅葉望著森鷗外眯起眼睛,「您是打算讓Q永遠不見天日吧?」
「畢竟太宰君可沒有閑到能夠每天都待在本部呀。」森鷗外笑了笑,「其實我對花梨的表現也有點意外。」
「呵,所以交給妾身來試探□□嗎?」
「紅葉君是最合適的人選。」
兩位港口Mafia高層的對話很快便從兩個潛力新人的培養轉到了日常工作之上。
對於這些事情,已經收錄了森鷗外和尾崎紅葉個人書頁的花梨心知肚明。
她並不介意被利用,被使用。
人總是在互相索取的過程中尋找到自身價值的。
若是她做的足夠好,卻還是被注以莫名其妙的惡意,那才會讓她反感。
但是很明顯,無論是森鷗外還是尾崎紅葉,都是獎懲分明的上司。
而夢野久作,在被狠狠地打了半個小時的屁股、趴在床上哭了大半天、郁悶的給自己關了大半天的小黑屋之後,似乎是被打開了奇特的開關,開始分外黏著花梨,並且相當乖巧聽話好滿足。
花梨摸著貓兒被順毛似的一臉幸福的夢野久作,陷入了沉思。
嗯……
小孩子不聽話,果然還是欠打啊。
作者有話要說:
花梨:突然開始了姐姐帶孩子的生涯。
Q:弱小可憐無辜乖巧。
第6章
再怎麼努力,有些先天條件也是無法改變的。
「唔——!」
被一記飛踢直接踹在手上,少女悶哼了一聲,同時放棄了被廢掉的右手與不知道飛去何處的槍,從左手手腕內側的袖中甩出了手術刀來。
然而……
「唔啊——!」
左手背部手腕被一記手刀砍得徹底失去離去,旋即被握著手腕整個人都被摁了下去!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了熟悉又無奈的聲音:「你太慢了,花梨!」
雙手被反剪在身後,下巴即將摔碎在水泥地面之前被不科學的失重現像保住了。
即使如此,剛剛的加速下落還是讓花梨眼前一陣陣發黑:「多謝……指教。」
脫臼的手腕發出一聲慘烈的脆響。
花梨嘶了一聲。
「矮子哥哥還真是殘暴啊。」蹲在訓練場旁邊玩手機的夢野久作撅起嘴嘟囔著,看起來很想把組織內的戰力天花板詛咒到死的樣子。
「你的體術還真是比太宰還廢啊。」中原中也扶正了花梨,「喂,你還好嗎?」
「不太好……嘔。」
「喂!別就這樣吐了啊!」
「超重失重什麼的好惡心……」
「你這樣真的能做凌霄飛車嗎!」
「我又不需要去做飛行員訓練!唔——」
艱難的在訓練場邊緣坐下,花梨接過夢野久作遞來的溫水,雙目失焦的看著前方:「說到底,中也你過來測試我的戰鬥力什麼的……完全就是兩個層級啊。」
「抱歉,我沒想到你根本沒什麼進步。」
「……」
「……」
「順口就把花梨姐姐的自尊心碾在地上摩擦了呢,矮子哥哥。」夢野久作眼神陰郁的吐槽道。
若不是花梨平時教育他不可以對同組織內的成員以及無關路人出手,他早就隨便找個由頭讓中原中也弄傷自己然後遭到他的精神詛咒了!
——還好沒有任性到破壞荒霸吐表層人格中原中也的精神放出可怕的東西來釀成大禍呢,Q。
「別叫我矮子啊!我才十六歲還能長的!」中原中也大聲反駁道。
「這話您在十五歲的時候就說過了,矮子哥哥。」
「你這——」
「好了別吵了我頭好暈。」花梨一句話止住了兩個男孩兒的嘴炮鬥爭,「中也你最近沒任務?」
「怎麼可能啊,最近忙得要死,太宰那混蛋居然還給我搞失蹤!」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十六歲的中二叛逆期,向來穿著小西裝的中也經常穿著一身酷炫的機車服,開著他那輛改裝機車飛馳在橫濱的牆壁與天空之上——重力操使就是這麼任性得飛天遁地不走尋常路!
「你是來問我太宰的行蹤的嗎?很抱歉,我的異能力對太宰那家伙無效。」少女逐漸緩了過來,輕輕揉著自己的手腕,「前兩天港口黑手黨大樓坍塌的事件已經搞清楚內鬼是誰了,繼續查下去會出現一個名為澀澤龍彥的男人,但是因為情報過少……我也沒有直接接觸過對方,所以無法得知那個男人的下落。太宰失蹤前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麼?」
中也沉思了一會兒,突然咬牙切齒的喊了句「顯微鏡!」就匆匆跑了出去。
目送著中原中也風風火火的離開訓練場,花梨緩緩地深呼吸了一口氣。
「姐姐騙人呢。」夢野久作抱著詭異的娃娃一臉乖巧的眨眨眼,「關於澀澤龍彥的能力,你已經知道了吧?」
「是的,不過那是只有森首領才能知道的機密。」
「嗚,不能告訴我嗎?」
花梨好笑的屈指輕輕彈了下夢野久作的眉心,然後站了起身:「不行哦,首領偶爾也需要特別的對待才能哄哄好呢。」
「人家也想被哄哄好!」夢野久作立即扯住了女孩兒的褲腿,撒嬌。
「中午親自下廚給你做午餐?」
「誒?!」夢野久作眼前一亮,然後故作淡定的輕哼一聲,「好吧。」
「乖。」花梨笑著揉了揉小久作的腦袋,然後去撿回了自己的槍,從體術訓練區走向了移動靶射擊區進行練習。
這裡是她的專屬訓練室,除了特定的訓練師以及夢野久作太宰治中原中也和五大干部以上的人之外,誰都不能入內。
她的訓練是為了保護自己腦海中關於港口黑手黨的海量情報,也是為了在某些必要的時候為了忠義而終結自己。
發現阪口安吾是異能特務科的臥底時,花梨也將自己的異能力真正的模樣全部告知了森鷗外。
不僅僅只是讀取記憶,只要是錄入了圖鑒的人,連後續的人生都會全部出現。
「……簡直就像是命運之神對選中之人的人生記錄圖冊。」
那之後,森鷗外對花梨的態度便完全轉變了。
看似與之前無異,卻更加嚴苛與信任。
除了基礎的訓練,還將自己使用手術刀的方式教給了少女。
「如果不能切斷敵人的脖子,就切斷自己的動脈吧。」
面對森鷗外的訓誡,少女只是點了點頭:「是,我知道了,首領。」
人總有死去的一天。
她既然選擇了信任這個人,也想被對方信賴,那麼就該為了他而堅持某些原則。
比如無畏的忠誠。
森鷗外也從來不曾讓她失望過。
比如,絕對不會派遣不適合戰鬥的她孤身前往任何戰場,也不會逼迫她殺死任何人。
如果真的到了某一天,港口黑手黨再無一人能保護他們的情報塔,只能由少女獨自一人與敵人廝殺……
若是還能活下來,或許森首領這輩子都不會再讓她離開視線了吧?
花梨是這樣認為的。
她不畏懼死亡,也不害怕廝殺,同時也不會抵觸被那個人囚禁在狹隘的牢籠裡。
只要活著就可以吃到美味的食物,看到漂亮的天空,摸到可愛的久作。可以與人交談,學習各種知識。
會痛的訓練也好,安靜的看書也罷,對於花梨而言都是值得微笑著去珍惜享受著的每一天。
人只有直面過死亡與失去,才能學會這樣堅強且溫柔的生活著。
她每天都在看著人的死亡與失去。
所以她很珍惜。
作者有話要說:
是龍頭戰爭!
安吾的馬甲早就沒了!然而森老板還在讓他努力為了港口Mafia而工作![太慘了社畜安吾
這篇文是為愛發電的小短篇,he,不會入V,希望有小可愛的評論,如果能收藏一下律律的專欄就更好啦!
麼麼噠~
第7章
橫濱裡世界的混亂終止於港口黑手黨之手。
准確的說,是解放了污濁的中原中也以一己之力摧毀了罪魁禍首澀澤龍彥的一切布局。
關於出現在裡世界的五千億黑錢,以及澀澤龍彥所留下的財富,盡為港口黑手黨吞噬。
「看來被破壞的地標大樓立即就能著手恢復了呀。」
前段時間被炸了大樓而心情糟糕的森鷗外面對新的賬務,立即就做出了決定,唇角也露出了勝利者的喜悅笑容。
花梨看著這樣的森首領,即使不去翻閱圖鑒內對方的書頁,也能感受到對方其實並沒有表面表現的那般高興。
畢竟,大樓傾塌的那天……若不是中也正好在,無論是大樓內的港口Mafia成員還是橫濱街道上的人與建築,都會迎來慘不忍睹的結果。
即使如此,當天在該港口Mafia大樓內部的成員也遭到了相當慘烈的撞擊事故而產生了大量重傷人員。
花梨和夢野久作當時在地下室,一個進行日常的體術訓練,一個跟在姐姐身邊打游戲,所以幸免於難。
澀澤龍彥是個瘋子。
而龍頭戰爭的結束並不代表澀澤龍彥從此銷聲匿跡。
「花梨。」
「是。」
「辛苦了那麼久,你也該放松一下。」隔著手套,花梨乖巧的任由男人撫摸著她的發頂,聽到了對方微冷的笑言,「若是有誰這兩天約你出去玩,你就獨自去玩吧。」
「是。」
「不猶豫一下嗎?」
「森先生不會下達未經思考的命令。」
「真是個懶惰的孩子,思考這種事情還是要自己去做才行啊。」
「我相信森先生的決策之中已經考慮到了我。」
「唔……真是……」森鷗外無奈的捏了捏少女的臉頰,「花梨是個乖孩子呀,這個年齡應該是國中生……不,高中生了吧?既然如此,這次出門就當做是女子高中生吧!你喜歡水手服制服還是西裝式制服?」
花梨沉思了一下。
「水手服。」少女回答了之後立即抬頭注視著森鷗外,認真的補充道,「長裙的水手服。」
森鷗外眼前一亮。
「橫濱市第一高中的制服就是水手服。」森鷗外似乎想到了有趣的事情,「花梨,你想去讀高中嗎?」
少女的回答雖然在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如果森首領需要我這麼做的話。」
「你自身的判斷呢?」森鷗外不肯放過這樣回答的女孩兒,繼續追問。
「我覺得學校的知識對我而言不是必需品,如果您需要我有學歷的話,即使不去學校也可以有更有效的解決方式。」
比如直接參加招生考試,調查到考場內的某位同學是學霸之後,直接記錄對方的人生實況,包括考試進程也可以全程復制。若是需要面試,只需要接觸面試考官,就能在對方提問的同時得知問題的標准答案。
她的人生本就開著作弊器,並且從未踏上過一般人按部就班的生活方式,所以開了掛的人用本身的力量取得成功,這在普通人看來是足以恨到咬牙切齒的可恥之事,但是對於她而言就只是每天普通的工作日常罷了。
這份才能,甚至可以用以實況跟蹤某些不得了的大人物。
政治,軍事,科研……
她在港口黑手黨的作用只是讀取同為裡世界之敵的人生情報,放在更廣闊的領域內,完全就是無視任何防火牆的監控器,凡是能夠碰觸片刻之人,此生都無法逃離她的注視。
所以她才會說,必要的時候可以把她上交給國家——這樣的能力已經過於荒謬,用於私欲只會招致更可怕的後果。如果森鷗外也無法控制並且將她保護在港口黑手黨這個狹小昏暗的裡世界一角,那麼她就只能去信任更有魄力的領導者了。
她還不想換個陌生又壓榨人的BOSS。
森先生在她看來已經足夠知情知趣。
「我知道了。」森鷗外聽到少女的回答,難以捉摸的笑著,「花梨,你覺得,成為籠中鳥的人生是怎樣的?」
「牢籠對於無法保護自己的鳥兒來說不見得是壞事,更何況提著鳥籠的主人也是個讓鳥兒喜歡的愛鳥之人,籠子也足夠舒服,又何必放棄每日都可以欣賞到的漂亮風景,在那向往的天空之下死去呢。」
終究是小孩子,無論是不是羞恥的話都能坦然的說得出口。
「向往的天空?」森鷗外眸子沉了沉。
「是的,無論是森先生,還是外面的世界,我都喜歡。」花梨望向首領室的防彈玻璃牆,透過那無垢的牆幕望向蔚藍的天空,「但是如果離開這裡就會死去,森先生也會選擇一直待在這個首領室作為組織的中樞而工作著,絕對不離開吧?」
「您也是籠中的鳥兒,應當明白我的心情。」
少女那雙棕色的眸子看起來溫潤又美麗。
森鷗外的手掌托在少女的後頸上,拇指摩擦著對方柔軟溫暖的耳根。
「也對,擁有著那樣的能力,你可不是什麼一般的孩子。」
了解著他人的人生的同時,也在過早的看透這個世界,看透人類的本質,看透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與應該做的事情。
「但我仍然是個孩子。」
青澀,軟弱,偶有茫然無措。
想要被愛惜,被關心,被引導,被給予這般恰到好處甚至更加親昵的撫摸與理解。
作者有話要說:
花梨:對森先生好感度max
第8章
「那、那個……尾崎花梨小姐!請問您有時間一起去看電影嗎?」
剛從地下室走出來的花梨看著面前面容清秀神情忐忑的黑西裝青年,腦海中立即想起了對方的信息:松谷勇太,新加入港口黑手黨本部的文職人員,目前看來還未曾了解過裡世界的黑暗面,一直以為森氏會社是普通大型公司的剛畢業的青年學生。
港口黑手黨旗下確實有不少正經公司在運營,松谷之後也會被調職去那些沒有任何問題的企業工作——在完成與自己的約會之後。
通過接觸可以了解到,松谷以為自己只是個普通的女高中生——是公司總裁之一的尾崎紅葉的妹妹尾崎花梨。
——並且對他有相當的好感。
唔,到底是什麼時候辦理的身份追加的奇怪設定?松谷先生您就沒發現自己調職進入港口Mafia本部這一個月來周圍的人都有哪裡不對嗎?
花梨回憶著自己所了解的一般女高中生在面對小帥氣的清秀男青年的約會邀請時會有的反應,讓自己露出了一個羞澀的笑容來:「這……雖然平時確實沒有什麼事情……」
但是您對女高中生也能下手的嗎,神經大條又有奇怪愛好的松谷先生?
總之,第二天下午的約會就定了下來。
按照松谷記憶中被他人無意中透露的設定,花梨是橫濱市第一高中的高二女生。每天在地下室訓練了之後,通過一樓電梯上樓的身影也符合放學後的時間——加上她本人並未殺死或者傷害過他人,逐漸養回來營養不良的身體後,棕發棕眸的相貌也有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古典之美,又看起來非常熱愛運動,完全戳中了松谷勇太的喜好。
在科室內幾個同僚的打趣撩撥之下,想著花梨過兩年就能考上大學,松谷作為一個自認為還算優秀的男性,就主動出擊了!
而且!對方的這個羞澀的反應!和科室裡某位大姐所說的暗戀著他的情報完全一樣嘛!
松谷立即將科室裡的大姐送給他的雙人電影票拿了出來。
——
花梨換上了森鷗外讓人准備的藍色長裙款水手服式制服,平時盤起的頭發完全散了下來,發梢有著些許天然的自然卷,畫著淡淡的妝容,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副歲月靜好甜美溫柔的模樣。
她提著帆布小包,看起來有幾分不安的等在公交車站台,時不時用手指卷起胸前的發絲,或者拿出墜飾著可愛小扇子吊墜的手機查看時間與信息。
同樣等在站台的人只要稍有留心就能看得出這是個正在等待喜愛之人的女高中生。
而松谷勇太出現之後,這份猜想就成了現實。
逛街,奶茶,飾品店,抓娃娃,電影院。
松谷勇太大概永遠不會知道,這個看起來甜美可愛又安靜愛笑的女孩兒,只是套著隨便在路上搜索的幾個女高中生的信息,將自己也變成了那般愛慕的模樣。
正如花梨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澀澤龍彥這樣將橫濱攪得天翻地覆的男人,會在這個時間來電影院看愛情片一樣。
總之,在入場時,很順利且隨意的碰到了對方的手背——這就夠了。
——
「花梨,約會的感覺如何?」
面對首領的詢問,少女露出了一個發自心底感到愉快的笑容。
「挺開心的。」
「喔?」
少女眉眼彎彎。
「買到了喜歡的發飾和背包,也給久作買了新的娃娃——偶爾有這樣輕松的一天也不錯。謝謝森首領。」
「這件事可不是我安排的。」森鷗外笑容謙遜且誠懇,「你應該感謝太宰君的精心布置才對。」
「沒有首領的許可,太宰的任何布置都只是無用功。」少女在兩人獨處的空間內毫不吝於描述事實,「不過他也確實費了很多心,森首領覺得我應該給太宰怎樣的回報呢?」
「這當然要由你自己決定,花梨。」
「森先生偶爾也會玩這種猜猜看的游戲嗎?」少女語氣煩惱,卻笑容輕快。
「因為這個組織裡,你或許是比我本人更清楚我所需所想所願之人呀,花梨。」
面對男人那雙含著笑意的紫色眸子,少女驀然睜大了雙眼。
心底,像是有煙花,絢爛綻放。
——砰。
作者有話要說:
花梨:被森先生信賴了!開心.jpg
松谷·工具人·勇太:???
第9章
花梨將澀澤龍彥即將前往橫須賀孤兒院尋找一個名為「中島敦」的孩子的事情告知了太宰治。
以及,關於澀澤龍彥出現在橫濱的原因——異能特務科的放任,以及那個名為「費奧多爾·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俄羅斯青年在澀澤來到橫濱攪動風雲了之後去找中島敦的情報供給。
森鷗外的目標是橫濱的和平。
既然太宰感興趣,那麼身為屬下,為首領分憂解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無論是澀澤龍彥還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看起來都是過於麻煩的人物——然而似乎很適合交給同樣智多近妖的太宰治打發時間。
不過在這之後,花梨思考了一下,向森鷗外提出了自己想要學習外語的請求。
「外語?當然可以,我很高興你能有想要主動學習的東西,不過這是為什麼呢?」森鷗外托著下巴,端詳著少女日益姣好的窈窕身形,還有那遠超同齡孩子或者成年女性應有的溫和神情。
這孩子很少會主動索取什麼東西,學習東西也一直都是按照自己或者尾崎紅葉的要求嚴格執行。
「謝謝森先生。」花梨先乖乖的道了謝,「我在讀取澀澤龍彥那個人的經歷的時候,發現那個叫做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人是在用俄語與澀澤交流的。」
「哦?」
「我只能根據澀澤龍彥的理解來猜測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俄羅斯語,卻不能准確的翻譯出來。由此可見,語言不通會是我搜取情報的阻礙,所以想要趁早克服。」
並沒有說自己是為了誰而窺取情報——任何知識的學習,最終最直接的受益人都是自己,所以應當對提供了學習條件的森首領和愛護著自己的紅葉姐心懷感激,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沒有任何人對自己的付出該是理所當然的。
唔,或許那些有父母寵愛的孩子會習以為常有恃無恐吧,不過那是與花梨無關的世界,她並不會在意那些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僅僅只是將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好,就已經需要全力以赴了,不是嗎?
「唔,確實呢。」森鷗外屈指托著下唇撅了噘嘴,「那麼花梨你是想要使用一般人的身份在正常社會中聘請家庭教師體會普通高中生的補習,還是在裡世界尋找特別的家庭教師呢?」
「我目前想要學習英語,俄羅斯語,漢語,法語,德語。」少女絲毫不為任何外因所動,也沒有對普通同齡人的生活有任何向往,只是根據自己的需求而提出建議,「我希望能有特別的家庭教師進行速成實用教育。」
森鷗外打量著女孩兒明明溫柔干淨的面容,那神情卻固執到近乎冷酷,忍不住嘆口氣笑了:「果然是你會說出的話啊,花梨。」
「是的,我希望能夠更高效率的……成為有用的人。」
或許並不僅僅只是對森先生有用。畢竟無論是尾崎紅葉、夢野久作、中原中也還是太宰治……她認識的這些還算熟悉的人如果需要幫助,她也會想要派上用場的。
不可否認的是,森鷗外在所有人的重要性中,是排名上的絕對第一位。
森鷗外當然感受得到少女對自己的重視與親近。
干淨漂亮又理智強大的忠犬……真是讓人心情愉快。
「語言教師的事情,我會安排人去辦的。」
「麻煩您了。」
「那麼,最近組織內有什麼需要注意的事情發生嗎?」
「唔……」
花梨抬起手,在森鷗外的面前毫不吝於展示自己能力的形態——雖然對方並不能看到自己的圖鑒之書。
森鷗外特別說明想要關注的人員名單中,除了太宰治全部都在。
而她平時也會在閉目休息的時候對那些需要注意的地方進行標記,不急的時候就大概每周彙報一次,有特別情況就直接進行緊急彙報。
身為屬下,雖然擁有自己獨立判斷事物的權力,但是在行事之前能夠告知首領,更加得體,不是嗎?
——
兩天後,在森鷗外曾經作為黑市醫生而營業的診所裡,花梨安靜的等待著自己的家庭教師。
負責安保的人員是跟隨了兩代首領卻足夠忠誠的廣津柳浪。
廣津柳浪曾經來過森首領還是先代首領的私人醫生時的診所,異能力【落椿】以及本人的身手也很過得去。
此外,同行的還有夢野久作。
為了方便學習也避免小久作無聊,花梨在請示了森鷗外之後,將許久未曾好好使用過的診所稍微收拾出了兩套干淨的桌椅來。
久作的那套桌椅是森鷗外的辦公桌,除了一些屬於醫生的書籍與診斷單之類的物品之外,還有一些森鷗外作為港口黑手黨首領才會用到的材料。
此時桌上被安裝了游戲配置用電腦,還有適合小學生閱讀的各種文學讀本與算數習題冊。
花梨對於久作的學習教育相當寬松——打游戲也好,認真學知識也罷,只要三觀不算非常扭曲,就沒問題。
畢竟久作的異能力就很扭曲,他只要能學會在清醒狀態下決定自己是否要用能力,別只憑著孩子氣肆意濫用自己的能力最終作繭自縛,似乎就沒問題。
但是花梨本人的勤奮與認真似乎也影響到了夢野久作。
面對高配置的電腦,夢野久作把機械鍵盤一掀,乖巧的抱著詛咒娃娃看起了文學讀本。
花梨剛給自家可愛的弟弟煮了杯熱牛奶,第一位家庭教師就到了。
英語畢竟是世界通用語,在港口Mafia內部找到專業人士很容易。
英語家教是個身材非常火辣的女性,眉眼如鉤,鞋跟如刀,抱著相當專業的由簡入難的英語教材,教起學來相當干練認真。
只是勾搭廣津柳浪的意思簡直不要太明顯。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花梨對此毫無意見,只要不影響她的學習。
英語學習在中午結束,下午兩點會開始俄語的學習。
因為提前已經知道了俄語教師是誰,所以花梨在看到那個身材消瘦戴著白色毛氈帽的青年時,並沒有任何意外的神情,只是恭敬的喊了老師,然後互相介紹。
「我是個遭遇了小偷然後流浪橫濱街頭身無分文的可憐人,還好看到了港口黑手黨的俄語招聘……」青年紫色的眸子憂郁而脆弱,操著一口不甚熟練的日語,仿佛眼神濕潤的可愛又無害的犬類一樣看著面前的少女,「我的名字是費奧多爾·陀思妥耶夫斯基,小姐您可以稱呼在下為費佳哦。」
「我是尾崎花梨,您也可以叫我花梨,費佳老師。」少女盯著青年空蕩蕩的手,「我需要准備什麼俄文教材嗎?」
「其實我對市面上的俄文教材也不太了解,真是抱歉。」
「那麼我們先去逛書店吧,老師。」少女站起身,就算對方是個危險的人物,也大有「誰也不能阻止我正兒八經學習」的鋼鐵執著與強大執行力。
花梨與青年擦肩而過的瞬間擦到的對方的手背,然後走了兩步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轉身對這個人伸出了手:「費佳老師不一起來嗎?」
青年似乎有些意外的稍微睜大了一點兒眼睛。
雖然確實是出於前來了解情報的考量……這個少女看起來好像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前些日子與澀澤龍彥的偶遇……真的只是偶遇嗎?
通過特殊渠道,陀思知道名為花梨的少女與港口Mafia高層之間有著特別的關系——難道真的只是五大干部之一的尾崎紅葉的義妹?
他無法從這個女孩兒的身上嗅到任何屬於裡世界之人的味道。
或許稍微有著優秀之處,但是也只是普通人家的教養極好的優等生大小姐那般的氣質。
陀思妥耶夫斯基還不至於對普通人出手——如果真的是無害的普通人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花梨:陀思妥耶夫斯基?除了無限美好的森鷗外先生,所有人在我眼中一視同仁都只是一頁紙的人生電影,有什麼好特別在意的嗎?
費佳:……我就這麼沒面子的嗎???
——
換了個新封面,開心。
第10章
陀思妥耶夫斯基確實是個人夠狠的大佬。
但是目前他的人設只是個可憐無助的俄文老師。
「花梨小姐,您不去一般的學校讀書嗎?」
廣津柳浪身為黑蜥蜴重要的管理人員,每天都很忙。之前也只是半放假性質的護送花梨來到森鷗外的診所,現在負責雜務與安保工作的只是黑蜥蜴的普通成員。
畢竟花梨在親自確認了幾位外語老師之後已經斷定他們都在自己的應付範圍之內,森鷗外絕不會繼續浪費重要的戰力資源。
或許是花梨與港口黑手黨五大干部之一的尾崎紅葉確實關系惹人好奇,又仗著她年紀小,好幾個老師都明裡暗裡打探過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花梨很清楚他們的真實目的,但是為了避免麻煩與無止境的發問影響自己的學習,一律冷漠處理。
即使是陀思這位死屋之鼠的首領,智商與太宰治不相上下且人格三觀絕對有問題的大BOSS,在花梨看來也只是個與別的老師沒什麼區別的教書機器而已。
故而,陀思今日的問話也沒得到任何本人的回答。
「大哥哥,你知道嗎,問的太多是會失去工作的哦。」夢野久作嗤笑一聲,「花梨姐姐只想要好好學習而已,別的事情她都不會關心的。我也不希望您作為老師會影響學生的正常學習,這可是失格哦,失格。」
夢野久作早就確認了,這家伙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雖然花梨姐姐看起來不介意,無所謂,但是他正好無聊嘛。
「誒?」
俄羅斯青年唇角勾起了一絲蒼白且不詳的笑容,他覺得自己已經碰到了另一個切入點。
但是……
「久作,不要隨便和奇怪的男人搭話。」花梨頭也不抬的對男孩兒招了招手,「坐到我這兒來,久作。」
夢野久作立即眼前一亮。比起和這個全身都散發著搞事情意味的男人聊天,當然是姐姐的懷抱更吸引人!
於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就眼睜睜的看著發色奇異的小男孩兒乖巧的坐在少女的懷裡,一臉幸福又滿足的笑容。
他是可以直接殺掉他們這對兒假姐弟的。
但是,怎麼說呢……
陀思端詳著少女那專注到漠然無情的臉,有些感興趣,又有些疑惑。
在這個最容易叛逆的青春時期,這個女孩兒到底是怎麼做到對任何事情都毫無好奇心與棱角的?她生理上確實是人類,心理上似乎也沒有任何問題——偶爾在教學過程中摻雜著心理測試題,少女所有的反應都在「一般人」的範圍內。
沒有什麼標准答案或者刻意為之,這人的本質就是「普通」。
但是,怎麼可能呢?
陀思妥耶夫斯基想要的情報從來不會落空。
他知道這個女孩兒原本只是個傻子,並且來自於雷缽街的【羊】——突然某一天變好了,然後為了港口Mafia如今的重力操使之前的羊之王,對港口黑手黨的人出賣了【羊】的成員。
進入港口Mafia之後沒多久,她就被尾崎紅葉收為義女教養。每天都是普通的基礎訓練,沒有殺過人,也沒有參與過港口黑手黨的任何犯罪活動。
可以確定的唯一解釋就是,這孩子是作為港口Mafia未來的表層公司管理而被培養的人才。
也就是說,主要作用是洗白。
【無趣。】
若是這樣的話……
觀察了這麼久卻沒得到什麼有價值的結果,陀思的心情並不太好。
「費佳老師,我這裡不太明白。」
那雙冷漠卻也算得上是無垢的棕色雙眸注視著他。
就像是凝視著人間的、作為某種意志的代表而存在、本身卻沒什麼意志的天使。
本想要隨手毀掉這一切抽身離去的陀思突然體會到了某種奇異的、卻並不討厭的心情。
好像這世界驟然間失去了所有的階級與不平等,所有人都能在那人的眼中看到自己作為人類的普通卻又閃著光芒的本來面貌。
厭惡也好,無聊也罷,好像那些也都算不得什麼大事兒,遠不如眼前對知識的學習更重要。
青年又在須臾之間改變了主意。
他覺得偶爾以「費佳老師」這樣的身份來生活一段時間,似乎也……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花梨:聰明人總是擅長自己說服自己,而BOSS們的邏輯你永遠不必猜測,反正他們能接受的只有自己瞎瘠薄搞出來的邏輯。
花梨:由此可見,太宰治想要搞事情的時候,也不用管他,讓他自嗨自娛自樂搞著就是了。冷漠.jpg
太宰:……???
第11章
費奧多爾消失了。
在結束了俄文授課之後,這位俄羅斯青年很快就離開了港口黑手黨的監視範圍,就算是異能特務科也無法再進行追蹤。
至於澀澤龍彥的情況則是有點兒奇怪。
花梨發現澀澤龍彥的人生圖鑒變成了灰色——不是死去的黑色,而是一種新的顏色,灰色。
這還是第一次出現的特別情況,花梨決定暫時保留這頁紙——反正她現在已經可以儲存600+以上的圖鑒了。
結束了外語學習時期,正准備從森鷗外的診所搬回港口Mafia時,花梨接到了森鷗外的新命令:去上學。
花梨:……
雖然知道森首領是想讓自己明白普通女孩子是怎樣的、避免與這個世界脫節而在未來的某一天失控,但還是覺得去上學什麼的,好浪費時間啊。
夢野久作因為外貌太過異常,最終沒能跟著去上學,被留在了港口黑手黨,開始參與港口Mafia的各種日常工作。
——
花梨真的穿上了橫濱市第一高中的校服。
雖然只有十七歲,之前也沒有就讀過任何正規學校,卻能直接轉入高三……也是神奇。
為了方便她讀書,森鷗外直接給花梨准備了套學校附近的學生房。
自從發現了花梨可以直接通過圖鑒了解自己的工作與行為,森鷗外和花梨約定了每天中午一點都會在紙上寫下自己的要求。
有的時候花梨會看到命令,也有的時候會看到書信一樣的問候。
這種單向的展示真的是……
在圖鑒實況上以森鷗外的視角看著那張鋪展在辦公桌上的信紙上的內容,幾乎成了花梨每天都在期待的事情。
【花梨:今日xx街附近會有活動,放學後注意避開。】
【花梨:有幾位俘虜需要你回來處理一下,今晚直接去找紅葉君。】
【花梨:給你訂了xx店的限量玩偶,記得放學後去取,你的房間應該很空蕩吧?】
【花梨:從班主任那裡知道了你成績又進步了,恭喜你。】
【花梨:Q最近有些鬧情緒,你記得處理一下。】
【花梨:周末要和朋友一起出門玩哦,新衣服已經寄放在了xx店。記得拍照片給先生看。】
【……】
某種奇妙的,自己被肯定了作用價值的同時也在被關心著的曖昧感隔著書頁的屏幕,像是溫柔的絲線一樣從對面伸展開來,將自己緩緩的包圍,束縛,然後化為植物根莖那樣的東西,扎進自己的身體與心底。
花梨確實很快就跟上了高中的學習進度,甚至連大學志願的報考都沒有任何需要擔憂的地方。
每天除了上課吃午餐和像是有著友人關系一樣的同齡女孩子們聊一些在她看來無趣的東西之外,與森先生的定期單向聯絡成為了她最喜歡的事情。
【花梨:每天要控制窺屏的時間呀?就算是首領也有私密的事情要處理哦^_^。】
某天突然出現在信紙上的這句話,讓向來波瀾不驚的少女內心的那潭時不時泛起漣漪的春水,像是找了可以流淌的河道般,洶湧宣泄而出。
——原來如此。
「竟然是這樣……」
躲在學校天台水箱之後的少女在這即將入冬的暖陽之中,幡然醒悟。
日益超過正常觀察時間的、對森先生的關注。
得到命令或關心時內心湧現的喜悅。
想要回復而不得、只能耐心的等待著放學後的躁動。
【森首領今天要寫什麼給自己看呢?】
【森首領今天為什麼要寫那個呢?】
【森首領在工作……唔,好想幫忙啊。】
【森首領……】
【……】
——森先生。
每天都在潛意識中徘徊著的某個人的身影與讓人喜愛至極的微笑。
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都在堅定的行走在理想之路上的森先生。
為什麼想要成為那個人的東西呢?
不是已經有了新的、絕對無法動搖的理由了嗎?
她……喜歡森先生。
喜歡。
喜歡像是毛絨絨的小鉤子一樣掃過心頭。
小心翼翼的呼吸著,茫然,驚喜,忐忑,期許。
在意識到自己的行為與感情都在對方的預料之中時,強烈的、被溫柔卻毋庸置疑的完全被掌控著的感覺讓全身都變得酥麻而失去抵抗,一切都在這個瞬間亂了套。
「喜……」
花梨猛地收了聲,用力摁住了自己的胸口。
一旦開始明白自己的心意,無論是失控的心跳呼吸,還是這份劇烈震動的酸澀又甜膩、天真又惶恐的感情,似乎都無法停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森先生的千層套路#
#論女主異能力的戀愛用途#
森鷗外:誒?我可不是故意的,這只是成熟男性天然的魅力罷了。無辜且謙遜的微笑.jpg
【故意拉開的距離】
【摻雜著私情的命令書信】
【只有單向的傾注,然後在合適的時間點燃稚嫩生澀又無比美好的感情】
【就算被喜歡了也沒關系】
【那本來就該是我的女孩兒】
第12章
這年四月,花梨成為了橫濱國立大學數學系師範專業的大一新生。
森鷗外原本想要讓花梨去橫濱以外的地方讀大學,難得被少女固執的駁回了。
「我想要在森先生的領地裡生活。」
即使是森鷗外也不得不承認少女的回答太過動聽,難得耳根子一軟就答應了。
只不過安全起見,花梨只能選擇住校。
——
就算是師範專業,數學系的女孩子仍是少數。
花梨拖著行李去報名的時候,負責幫忙的同系學長看起來分外殷勤。
這讓花梨難得想起了曾經有個喜歡自己的青年……那場虛假的約會之後,對方就被調職去了外地,再也不可能回到本部了。
學長長得帥氣,為人熱情開朗,笑起來還有漂亮的小酒窩。
在櫻花樹下,真是太過美好的邂逅了。
然而少女仍是清淺疏離的微笑著。
在見識過森首領那成熟男性的優雅與獨特的個人魅力和徹底把控人心理的特別技巧之後,面前這學長就顯得太過稚嫩乏味了。
大概就是……習慣了最昂貴甘醇的美酒的味道之後,新釀的果酒雖然也可愛,卻終究無法在品酒者心頭的天平之上壓下任何足以關注喜愛的重量了吧?
這種事情也不好意思直接說明,畢竟對方也只是好心幫自己帶路去宿舍而已,直接表明自己有喜歡的人……也太莫名其妙的自大與失禮了。
所以,就算是看到了學長眼底燃起的「想要攻下這個學妹」的戰意,花梨也只能保持著得體且沉靜的微笑,在宿舍門口對學長表達了謝意之後,立即轉身去了女生們的學生公寓。
想要問到學妹的聯系方式順便約個午飯,卻因為對方答謝的笑容過於美好而錯失良機的學長只能望著那消失的背影暫時止步,心裡想著知道對方的院系姓名總有再見的機會,鬥志昂揚的離開了。
花梨的舍友都是很普通的女孩子。
有幾分嬌蠻傲慢實際上卻非常喜歡數學並且想要成為數學家的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普通到找不到存在感卻有著知名網絡插畫師與著名網絡小說家雙重馬甲的短發女,像是個書呆子其實是個中二病腹黑的病嬌眼鏡女……在花梨看來,都是沒有異能的普通人而已。
「初次見面,我是尾崎花梨,橫濱本地人。」
同樣有著特殊一面的少女笑容溫和而忐忑,完美的融入了這個有趣的宿舍。
花梨的行李箱裡只有一套被褥和幾件衣服,簡單到讓其他三個大包小包的女生難以理解。
「你家離學校很近嗎?」短發忍不住問道。
「還好吧,在港口。」
「誒?那不是很遠嗎!」大小姐特別吃驚,「而且港口好像挺危險的。」
「港口只有在夜晚會稍微亂一些,那些人還是很有分寸的……港口黑手黨一般不會擾民,外來的小組織不懂規矩,偶爾會帶來一些麻煩,但是很快也會被港口Mafia解決的。」
花梨面不改色的以普通人的身份誇獎著港口黑手黨所維持的秩序,仿佛那些曾經被炸掉的大樓只是放了個煙花。
其他三個女生立即睜圓了眼睛。
她們的新室友……為什麼能把聽起來如此驚心動魄的刺激日常說得如此平淡!這就是港口人的強大之處嗎!!!
「你……難不成認識港口黑手黨的人?」眼鏡女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又有些興奮的問道。
「這些事情港口的人基本都知道啊。」花梨非常平靜的甩出鍋去,「我倒是比較好奇外面的世界,所以努力考上大學,離開了港口。」
「哼,外面的世界也就那樣。」大小姐一臉嫌棄,語氣分外期待雀躍,「下次旅行的時候可以帶上你們一起。」
「那還真是不錯。」花梨立即應下了這份好意,「不過現在……我們要不要先去熟悉一下校園?」
「我贊同。」短發點頭,「我還沒來得及實地了解新學校,你們一起去嗎?」
「當然。」眼鏡女推了推黑框眼鏡,「還要買生活用品。」
「我已經看過了,就給你們當導游吧!」大小姐情緒高昂,「出發——」
花梨的大學生活,就這樣拉開了序幕。
作者有話要說:
花梨:我們港口在港口黑手黨的帶領下,人民安居樂業,秩序井然和諧,街道干淨整潔,工商發展迅速,沒事兒還能看看煙花,歡迎入住。
第13章
夏天到來的時候,太宰治在他生日的第二天,正式成為了港口黑手黨歷代最年輕的五大干部。
太宰好歹是她進入港口Mafia的知遇之人,有這份人情在,回去祝賀一番也是理所當然。
在森鷗外的許可下,花梨並未回到港口Mafia本部,而是與太宰治在鶴見川某處河堤處見面了。
太宰治並非一人前來。他的身後跟著一個過分消瘦、仿佛下一秒就會因為飢餓而死去的鬢發灰白的孩子。
黑色的發,黑色的瞳,蒼白到青筋畢露的肌膚似乎只有一層皮。
但是那雙黑色的瞳孔裡藏著狠戾的野獸,灼燒著倔強到絕不會熄滅的憎惡仇恨的地獄之火。
這個孩子……一定會像是一茬茬被燒卻又一次次復生的野草一樣頑強的活下去的吧。
身著淺色T恤與短裙,腳上踩著簡約款式的半高跟涼鞋,笑容干淨而平凡。
「太宰,生日快樂,恭喜你成為干部。」
她將手裡的禮物紙袋遞給了同齡卻氣質完全像是被黑暗給吞噬了一樣的青年。
太宰治接過紙袋,視線深沉的端詳著面前許久未曾見過的女孩兒,然後露出了嫌棄的神色:「我果然討厭你。」
少女微微一笑,眉眼彎彎,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怎麼,是嫉妒嗎?」
——嫉妒森先生對我的愛護。
「呵,怎麼可能,別說這種讓人想著就惡心的話了。」
——得了吧,誰要那壞心眼的首領的關懷,真的是要惡心吐了好嗎。
明亮的棕色眸子與深沉的鳶色瞳孔對視。
太宰治先移開了視線:「芥川。」
尚未被完全馴服的港口Mafia禍犬不情不願的給出了尚且算得上是恭敬語氣的回復:「……是。」
「這是尾崎花梨。」太宰治讓開兩人之間的路,不容置疑的說道,「她是絕對不會陷落黑暗的港口Mafia最重要的情報塔,無論何時何地,只要遇到了,保護她的個人安全都是最優先的事情,知道了嗎?」
芥川龍之介不可置信的睜大了惡貓兒似的眼睛。
「噗,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呀,應該會成為很厲害的人吧。」花梨向前兩步,走到了芥川的面前,伸出手來。
芥川下意識的想要後退——被自己的老師直接摁住了肩膀。
異能力被束縛了。
少女柔軟無害的手掌落在了芥川的腦袋上,芥川整個人都僵住了,連太宰治什麼時候松的手都不知道。
「那麼,我回去上課了。」
完成了對芥川龍之介的信息錄入,花梨對太宰微微頷首,轉身離去。
芥川龍之介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呼吸,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太宰先生……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太宰治已經撕開了禮品袋,從裡面摸出了一支算得上是奢侈品的鋼筆塞進自己的口袋,然後拿出一個散發著香甜氣息的柔軟紙包,把禮品袋遞給了芥川。
芥川不明所以的接過來,然後看到這個自己要稱呼為老師的男人撕開紙包對著軟乎乎的大福咬了一口。
「……好甜。」太宰治表情仍舊是嫌惡的,卻繼續吃著手裡的食物,轉身向著自己的來路走去,「芥川,你把剩下的都處理掉——不許浪費糧食。」
之前在貧民窟,任何食物都是極為珍貴的,別說看起來就很高檔的點心,哪怕是普通的、甚至是垃圾桶裡的食物,都是能夠保命的重要物資。
嗅著手中紙袋裡散發出來的香甜氣息,芥川龍之介忍不住拿出了一個軟軟的紙包,撕開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
小少年被憎恨填滿的眼底深處,湧現出了某種對美好事物感到欣喜的星點亮光。
大福……真好吃。
既然太宰先生說交給自己處理……剩下的就給妹妹帶回去吧。
黑色的幼犬腳步有幾分輕快的跟上了自己的老師。
陽光明媚,天朗氣清。
他們身處黑暗。
作者有話要說:
芥芥真可愛。
mimic即將上線。
第14章
花梨是知道的,森先生向來是個足夠心狠手辣之人。
他從戰火中走來,在無數部下的死亡中,習慣了以無情冷硬的姿態去偏執的守護著某些事物。
有無數人恨著他,也有無數人因他而擁有了活下去的機會。
他是野心家,但並非為了私欲而瘋狂的人。
那冰冷的火焰在他的身體裡燃燒著,時時煆造著他的理智,也會不小心灼燒到周圍的人。
他站在橫濱最高的位置,所看到的,是整個城市的風景,以及自己必須更加果斷正確的倒影。
不需要去信任任何人,不需要有任何柔軟的感情,執棋者只需要考慮最終的勝利,若還有其他,便是最有效率的勝利。
然後,毫不停歇的再次投身到下一場博弈之中。
花梨為這樣的森鷗外而痴迷,為這個從不為任何人而變得柔軟的男人能夠將自己護在陽光之下而感激動容。正如太宰治所說,她就像是港口Mafia最重要的情報塔,手染鮮血墮入黑暗被囚禁在首領的身邊才會帶來最大化的利益,卻得到了正常合法公民的身份,能夠在正常的社會中觸碰著和平與他人平凡的幸福,能夠被法律保護。
或許這只是森先生的一種新玩法,但是花梨為自己能得到這般美好的對待而感到了一種特殊的歡喜。
這未嘗不是森先生的另一種束縛方式,可她心滿意足,甚至受寵若驚。
她一定會成為森先生預想中的棋子。
棋子不該有自己的思想,但是身為情報塔,她也應該和森先生分享更多的情報,幫助他調整某些不夠合理的計劃。
「干部太宰治和基層干員織田作之助之間的交情已經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範疇。」花梨站在許久未曾回來的首領室,直視著森鷗外更加成熟了幾分的面容,「織田作之助收養的孩子們確實是突破口,太宰本人也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兒所以將那些孩子藏了起來。」
「嗯,那些孩子的位置我已經知道了。」森鷗外微笑著,「你不必為了這種小事特意跑回來,花梨。」
「……」少女沉默了一瞬,而後語氣有幾分鄭重,「森首領。」
似乎有些超出預料的事情即將發生,森鷗外笑意加深了幾分:「是?」
「您是想要以【雙黑】為代價得到【異能開業許可證】嗎?」
雙黑是港口黑手黨最強大的戰力——重力操使中原中也確實是港口Mafia的戰力天花板,但是只有他在太宰的控制下解放污濁的形態,才能稱得上是絕對的必勝戰力。
森鷗外那雙紫色的眸子瞬間沉了下來。
然而少女向來不是不會懼怕自己的首領的。
良久,森鷗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太宰君太不穩定了。」
以一個不能為組織發揮大作用的前任職業殺手現任普通成員的織田作之助換取異能特務科的異能開業許可證簡直再劃算不過了——為此,他在幾年前就開始使用異能特務科的臥底阪口安吾來布局。
太宰治和這兩個人之間的交情並不會影響計劃最終的勝利。
如果真的會因為織田作之助而失去太宰治……
森鷗外冷漠的表示,那小混蛋想滾蛋就滾蛋吧[不是
「……應該還有更好的解決方式。」少女垂首,雙手放在身前交疊,有幾分不安,「阪口安吾這之後會回到異能特務科,若是太宰連織田作之助都失去了,還是以這般誅心的方式……太宰對我有知遇之恩。」
森鷗外單手托著下巴,神情有幾分玩味了起來:「花梨,你知道的,我做事從來不允許有任何閃失,尤其是關於異能開業許可證這件對組織而言無比重要的事情——你應該知道我准備了多久。」
「……是。」
「原定的解決時間是明天下午,因為我已經約了明天上午與異能特務科的人見面。」森鷗外放緩了語氣,「早上去的話,應該還來得及。花梨,我很期待,你能做到的程度。」
孩子們被太宰藏起來的地址已經悄悄傳給了mimic的人,而紀德為了追尋死亡必然要拖著織田作之助一起下地獄。
人的感情是最好操縱的傀儡絲。
時間差是取勝的關鍵。
森鷗外的布局是一張完美的網,而今,卻從內部出現了意外的因素。
他確實沒想到自己的女孩兒會因為太宰來干涉這件事,這讓他有些不悅。
花梨應當是獨屬於他的武器。
和太宰的那點兒關系……趁此機會斬斷也未嘗不可。
他的手裡永遠都有planB,對於這次的機會,身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森鷗外勢在必得。
同時,對於這位稀有的、他精心養育出的女孩兒的特別教育,也是必須的。
少女愕然的抬頭,睜圓了眼睛:「森首領……」
「不要讓我失望,花梨。」森鷗外的眼底閃過一絲寒意,「不要被感情蒙蔽理智,讓我這麼久的准備付諸東流。」
某種沉重且酸澀的情緒在胸腔中驟然混亂醞釀,同時,還有著被信任與縱容之時幾乎想要哭出來的感動與淡淡的愧疚不安,最終,化為了讓人茫然又再度堅定的謹慎決意。
這件事一旦搞砸,或許就再也沒有得到異能開業許可證的機會了。
沒有異能開業許可證,港口黑手黨就只能永遠謹小慎微的行走在黑暗之中,絲毫不得喘息。
首領的每個決意都會影響到組織的未來,而她何德何能居然敢擅加干涉還得到了許可。
「是,森首領。」
雖然說著有更好的解決方式,實際上真的要去實行的時候,卻開始擔心自己的行為會不會帶來反效果。
萬一弄巧成拙了怎麼辦?
如果帶來更大的損失了怎麼辦?
太宰治那個不穩定的坑貨真的會配合而不是為了好友背後插刀嗎?
正是因為看過太多人類的資料,才會明白人類的不穩定性。
而太宰那家伙完全就是個中楚翹,一枝獨秀,非常任性自我,不分敵我都會玩弄的那種類型。
……她到底該怎麼在不觸及組織利益的情況下幫助這樣的坑貨?
怪不得就算太宰對組織貢獻巨大,還是雙黑組合之一,在森先生這裡都遠遠比不上異能開業許可證那張紙。
嗯,她也開始覺得這種小混蛋滾蛋就滾蛋根本不足為惜了怎麼辦。
作者有話要說:
森鷗外:呵,小兔宰子。
花梨:啊,這讓人頭禿的小混蛋,不如放棄治療算了,還是森先生比較重要……
太宰治:……??!
#讓你平時皮皮宰#
#作天作地作自己#
第15章
織田作之助結束了今天工作往住處走時,已是月上中天。
想到安吾的事情,青年的內心微沉。
安吾已經找到了——作為mimic和異能特務科的雙重臥底。
他和安吾還有太宰三人之間的友情,就這樣缺了一角。
不遠處的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還亮著光,織田作之助決定去買些零食玩具,第二天去看望一下被保護起來的五個孩子。
他看到了便利店,當然也看到了前方路燈燈光之外的陰影處,似乎在等待著誰的女孩兒。
就算是等待男朋友也太晚了吧……
「小姐,晚上並不安全哦,還是早點回家吧。」
青年沒忍住好心的提醒道。
女孩兒抬起頭來,漂亮,卻足夠普通。
織田作之助原本夜半偶遇怎麼看都有問題的孤身女孩兒而產生的警惕心頓時消失了。
「是和家人吵架了嗎?」
「沒有,我沒有家人。」少女平淡的說出了自己的身世,「織田作先生有家人嗎?」
織田作之助想到了自己收養的五個混世魔王,忍不住彎起了唇角:「是啊……」
然後笑容僵住了。
「你為什麼會知道那個稱呼?」
織田作之助,姓氏織田,名作之助。
被稱為織田作只是某位友人的趣味,除了太宰和安吾之外,應該沒人會知道才對!
「家人對你而言重要嗎,織田作先生?」
女孩兒再次問道。
「……他們怎麼了?!」織田作之助的表情驚惶了起來。
然而少女仍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再度問道:「家人對你而言重要嗎?」
似乎不回答這個問題就無法繼續話題,織田作之助強忍不安:「他們……當然重要。」
「重要到你能為他們付出性命嗎?」
青年的表情陰沉了下來。
然而少女似乎只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織田作之助意識到,某些他必須面對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他不知道突然出現在這裡的、仿佛人生npc一樣的少女到底是敵是友又有什麼目的,他只能回答對方的問題,才能得到那個對他而言至關重要的線索。
「……當然,我會盡我所能保護他們。」
「拼盡一切嗎?」
「是。」
「哪怕是放棄自己寫小說的理想、再次摁下奪取人命的扳機?」
昏暗中,少女的眸子黑沉沉的,映著不遠處微弱的燈火。
織田作之助手腳冰涼,整個人如墜冰窟:「為什麼,你會知道……!」
花梨當然知道。
最開始只是因為看到了織田作之助作為職業殺手的資料,在發現對方和准干部太宰有所接觸後,「偶遇」對方錄入了個人圖鑒,卻沒想到這個人不再殺人的原因居然是因為森先生的老師夏目漱石。
如果是那位夏目老師的引導……花梨還是很期待這個男人能寫出小說來的。
只可惜對方一直沒有動筆,只是固執的維持著不再殺人的生活而已。
花梨一直沒有撕掉這個人的個人圖鑒,也因此能在現在直接攔在對方回家的路上。
她是不指望喜歡搞事情的太宰了。
比起太宰,還是直接和明事理的織田作之助本人接觸更好。
「如果是重要卻又軟弱的家人,還是守在他們身邊比較好。你或許已經習慣了平淡無爭的生活,但是這個世界上盡是為了心中的執著而瘋狂到想要帶著整個世界下地獄之人。織田作先生,你和紀德,必有生死一戰。」
織田作之助並不笨。
他只是在之前沒有意識到敵方的BOSS會執著於自己這個「小人物」。
如果真的如少女所說……
織田作之助的內心沉了下去。
「你到底是誰?」
「我只是想還太宰治一個人情。」少女食指豎起,「二十四小時之內,您就會明白我出現在此對你的重要性。但是有些事情是無法逃避的——如果你覺得欠了我人情,在事情結束之前,請將這些事情對太宰保密。」
「為什麼要對太宰……」
「因為我無法預測他的行動,他也從來不會在乎我這種無關緊要之人的死活吧。」
【我想還人情所以來幫你,但是我怕被那個混蛋害死。】
織田作之助清楚的明白了這一點兒,頓時哭笑不得。
「如果是真的……謝謝你。」
花梨點點頭。
「請快點去吧。」女孩兒終於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如果您決定了戰鬥,我希望您能做好充足的准備再去面對危險的敵人。」
「……」織田作之助沉默了下來。
然後他繼續走向了便利店——只不過不需要明早,他決定今晚就去孩子們所在的地方。
——
黎明時分,灰色幽靈們的襲擊悄無聲息的展開了。
這裡是一家靠海的公司,太宰特意安排的安全屋。
而此時,那些mimic的人卻肆無忌憚的殺了進來——
昨晚還在和自己打招呼的在這裡值夜班的青年已經失去了生命。
織田作擔憂了一夜又期待著什麼都不會發生的心頓時涼了下去。
然後便是一種無法抑制的憤怒。
如果他不殺人,這些人就會殺了他身後房間裡的孩子們。
「織田作……」
「不要出來!」
織田作之助鎖死房門,埋藏在心底的那個職業殺手少年再度蘇醒。
他摁下了扳機。
摻著血與死亡味道的空氣如冰冷的刀鋒湧入他的胸腔。
他終究無法再寫小說——卻不至於失去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花梨:織田先生,不寫小說也挺好的,真的,我室友文畫雙修差不多已經從短發變成禿子了……對不起,生日快樂。
織田作:……不是很快樂。
第16章
花梨小心翼翼的撫摸著材質高檔結實的黑色信封。
森鷗外坐在沙發裡,正對著透明的玻璃牆欣賞著橫濱上空碧空萬裡一片和平美好的日常風景,此時稍微偏過頭去,就能看到發絲鍍著一層金色的少女眉開眼笑的模樣。
他的女孩兒很高興——和他一樣在為了組織的未來而高興。
這讓森鷗外的心情非常愉快。
哪怕接下來被太宰治闖入首領室請求組一支異能者小隊前去支援織田作之助,也沒能破壞森鷗外獲得了異能開業許可證的好心情。
而太宰治幾乎在看到異能開業許可證的瞬間,就已經想通了自己的好友與他收養的孩子們在這次的mimic事件中是怎樣的被森鷗外玩弄於股掌之中——向紀德透露孩子們地址的必然是森先生,無論那些孩子們有沒有被織田作救下來,最終自己的友人都擺脫不了被迫與紀德對戰、必須忤逆某種執念與底線而去殺人的結局。
「太宰君,你應該相信織田君的戰鬥能力。」森鷗外微微一笑,「有花梨的幫助與推算,你的那位朋友應該是不會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的。只是,太宰君也該想一想自己作為干部的責任與義務了,不是嗎?太過向往自由的鳥兒,總是會讓人心生憐憫想要打開籠門放歸天空呢。」
太宰治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還不能理解森鷗外的指什麼——直到在港口黑手黨的醫務室裡,等待著受了槍傷的織田作之助醒過來之後,從他口中聽說了某位人生NPC少女的事情,以及那句「那孩子說是想要還你人情」,這才全身發冷的推出了整個事件的經過。
為什麼花梨會說還了他人情?關鍵點在於織田作的那些孩子們。
也就是說,沒有花梨的話……
是的,他早該知道的,對於森鷗外那個男人而言,組織的利益就是一切。
他也曾經殺死過很多人,那些人之中,又有多少是沒有朋友與家人的亡命之徒呢?那些有家人和朋友的人,是不是也會像自己一樣,為友人的經歷感到後怕?
如果織田作失去了那些孩子……
太宰治站在病房門口,雙手抱著手臂,像是在沉思些什麼。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因為太過寒冷。
花梨確實給了他好大一份禮。
若是按照森先生的冷酷棋局走下去……
——太宰治,生而為人十八年來,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懼與驚惶。
青年抬起頭來,鳶色的眸子掃視著在這裡忙碌著的港口黑手黨的醫療人員與那些受傷的成員。
他在黑暗中追尋著鮮血與人類的本質,以為在這裡能尋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但是這裡……並沒有。
他自認聰明到厭倦人世,卻沒料到安吾的背叛,甚至連身後僅剩的唯一的友人都差點失去了。
太宰治看著自己熟悉了多年的港口Mafia,突然覺得整個世界無比的陌生,且冰冷得讓人害怕。
作者有話要說:
最讓人恐慌的並非已經失去,而是意識到自己差點兒失去。
宰宰本來就是個膽小的孩子嘛——咳。
第17章
兩年修夠了考教師二級許可證的學分之後,花梨就去考了證。
一起考過的還有同班的一位名為國木田獨步的男生,因為偶爾接觸獲知了對方的個人圖鑒,結果發現這人在武裝偵探社兼職並且與兩年前退出組織的織田作之助共事,甚至親手主持消失了兩年之久又突然出現了的太宰治的入社考試。
武裝偵探社的職員是可以有兼職的,管理上相對比較自由。
不知道太宰治有沒有意識到自己可能正在被通過國木田的眼睛而被監視著日益沙雕的一舉一動……總之花梨還是蠻喜歡看武裝偵探社的日常的。
花梨不想耽誤太多的時間,正巧大學有著只要修夠學分三年就能畢業的政策,加上在校園內安全性很高,她接下來的時間干脆就泡在了大學裡勤奮修學分,按照計劃在第三年順利畢業並且考到了教師一級證書。
雖然姓氏還是尾崎,但是少女確實完完全全的走在了陽光之下成為了被法律保護的自然人,看起來和黑手黨毫無干系。
那些曾經被花梨用能力讀取過重要信息的俘虜的下場當然是死亡。
整個世界上也就只有森鷗外和尾崎紅葉才知道花梨真正的能力。
太宰治是自己推出來的。
夢野久作大致有個概念,但是身為姐控的可怕精神系異能力者,他是絕對不會往外說出任何關於花梨的信息的。
中原中也則是……完全不知道。
至今,中也還和一般的港口Mafia成員一樣,以為花梨只是被一時興起的尾崎紅葉收養為義妹、發現對方毫無戰鬥天賦之後就毫不留情的丟棄了對方的小可憐。
哪個組織不會准備幾個無知覺的棋子呢?類似於普通人松谷勇太,哪怕曾經在港口Mafia本部工作過一段時間,最終還是在作為普通人而好好的生活著,娶妻生子,連自己什麼時候被利用去做了什麼都毫無所覺。
這只是行走在陽光下、不知何時就會派上用場的棋子罷了。
而且花梨很久不曾回過港口黑手黨,連電話都沒有被監聽過。就算是想要從她這裡尋找突破口打探港口Mafia的秘密也得不償失——反而會被五大干部之一的金色夜叉以「動了妾身的義妹」為理由,愉快的搗毀某些早就想解決掉的敵對組織吧?
這樣一想,那些蠢動的陰謀家就冷靜了下來。
【尾崎花梨只是一個引戰的誘餌罷了】
達成這樣的共識,反而導致花梨非常順利的在橫濱市第一高級中學——她的母校,找到了一份數學老師的工作。
沒有人會覺得這個溫柔又力氣嬌小的優等生會和港口黑手黨有什麼不得了的關系。
提到尾崎紅葉,她的義姐,花梨也只會說自己很久沒見過忙於工作的姐姐,只知道她是一位資助了自己長大的好心又漂亮的忙碌總裁。
就這樣,花梨度過了一整年平靜的普通職業高中教師的時光。
經歷了被職場男性花樣追求、女同事們羨慕嫉妒恨的攻訐、普通工作黨們的聯誼與下班後約酒、甚至還差點兒陷入師生戀的失業緋聞……嗯,還算有趣。
花梨很珍惜自己現在的時光。
觀察著普通人的愛恨情仇,燦爛的笑容,或者因為生活壓力而愁苦的模樣,感受到了正常秩序世界的運作的方式,看著那些正在刻苦讀書享受青春肆意大笑的宛如閃閃發光的希望的孩子們,花梨逐漸明白森先生的用意了。
森先生從以前作為軍醫到如今成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所守護著的,就是這樣希望從未斷絕的美麗絢爛的世界。
一直身處黑暗的話,就會不明白自己想要做什麼、在保護著什麼、在與什麼作鬥爭。
女孩兒的眉眼更加溫柔。
原來如此。
森先生……是希望自己能夠更多的理解他眼中的世界嗎?
無論是普通卻軟弱堅韌的人們秩序盎然的白晝,還是在黑暗中廝殺著的底層之人,亦或者站在逢魔之時的交界處試圖平衡這一切的第三方勢力……
是喜怒哀樂,是戰火硝煙,是別離死亡,是碧空如洗的美麗天空之下波光粼粼的河川,是這座值得去守護著的勢力錯綜復雜卻又無比重要的海濱城市。
這個時代已經沒有戰爭了。
但是和平永遠不會到來。
花梨知道有多少惡徒毒蟲鬣狗寄生者想要從橫濱的港口侵入這個城市,腐蝕這個國家。
他們是陰謀家,會從規則的漏洞堂而皇之的啃噬這裡的人與土地;他們是無賴者,只要是能汲取利益便不計一切代價瘋狂踐踏無辜者的人生。
白晝無法由軍警處理的,就只能交給黃昏武裝偵探社;屬於黑暗的敵人,便會在黎明之前被扎根陰影之中的港口黑手黨無情且徹底的吞噬。
橫濱這個城市……真不錯啊。
花梨拉開座椅,拎起自己的背包,站起身來。
「尾崎老師已經完成評卷任務了嗎?」
「是啊。這學期已經結束了,祝大家假期愉快。」
「啊,好羨慕你改卷子好快啊qwq」
「加油哦!」
「下學期見啊,尾崎老師!」
「假期一起出來約吧!」
身著職業教師衣裙的女孩兒只是微笑著,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輕輕鞠了一躬。
「再見啦,大家。」
逆著光的那雙棕色的眸子裡星點光芒閃爍,又像是在燃燒著溫柔且永不熄滅的搖曳火種。
作者有話要說:
實不相瞞,這個小短篇快完結了。
花梨:自我攻略MAX
第18章 完結
「森首領,這是今天的工作安排。」
宛如吸血鬼城堡般古典優雅的首領辦公室內,身著長款女僕裝的棕發少女單手拿著硬面文件夾微微躬身,而後抬手推了推眼鏡。
墜飾著寶石的眼鏡鏈發出細碎的聲響。
時隔數年被重新打磨過的平光鏡框的金絲邊上,華麗精致的蝴蝶振翅欲飛,熠熠生輝。
「誒,人家也想休息一下再……」
「林太郎都是個大叔了還會對小姑娘撒嬌,真是不知羞恥!」
金發碧眼小紅裙的蘿莉從辦公桌後突然出現,嬌聲斥責道。
「愛麗絲小姐,早安。」
然後小姑娘就撒歡跑過來抱住了花梨的腰:「花梨花梨,我們不要理會林太郎啦,反正他之前沒有秘書也能好好工作——再說了,哪有讓秘書穿女僕裝的變態啊!」
「嚶,愛麗絲醬——」
森鷗外噘起嘴來,一臉委屈。
哪怕知道愛麗絲的一切言行舉止都是由森鷗外本人主導,花梨看著這樣的森先生還是忍不住彎起了眉眼。
「我剛剛煮了茶,森首領和愛麗絲小姐請稍等一下。」
花梨將行程安排表放在了首領辦公桌上,轉身去了辦公室附帶的小休息室。
森鷗外拉開椅子坐下,單手托腮盯著休息室內女孩兒忙碌之時筆挺窈窕的優雅身影。
「林太郎,你在想奇怪的事情吧?」
愛麗絲一臉鄙夷。
「噓。」森鷗外對著自己的人形異能力豎起了手指。
男人溫和的笑著,眼底一片薄涼的紫。
「請用。」
森鷗外端起以鈷藍邊紋與寶石裝飾著的花朵邊型歐式瓷杯:「哦呀,這個杯子……」
「是我從您的庫房裡找到的。」
「嗯……」森鷗外想了一會兒,「哦!是三個月前的拍賣會吧?」
「是的,花了大價錢呢。」
「名貴易碎的稀罕物,不應該束之高閣嗎?」
「說到底也只是杯子,沒有盛過讓人贊美的飲品,沒有被人使用過,大概也沒有存在於世的意義吧。」
「有些東西的價值本身就是用以觀賞的。」
「嗯。」女孩兒面對男人話裡有話的行徑,應對起來早已淡然嫻熟,「不過我發現了它,恰好有著使用的權力,便讓它有了點綴此間為人類服務的機會。那麼,森首領怎麼覺得呢?」
「當然是好茶。」
「多謝誇獎。我覺得您應該看一下行程表,用以表示對我工作的支持與肯定。」
「誒?人家不想看——」
「那麼由屬下讀給您聽吧。」
森鷗外大概是想過的,自己將花梨變成貼身秘書之後會是怎樣的高效工作愉快生活。
然而,女孩子過分嚴謹認真的態度……
雖然有趣,卻總是讓人想要生起叛逆的心思。
欣賞對方無計可施時為難茫然的表情,似乎也不錯。
某種意義上也很皮的森先生面對著自家無微不至的秘書官女僕,漫不經心的伸出了試探的小jiojio。
——
「愛麗絲醬,你看這件森系洋裙,咱們的總秘書長大人會喜歡嗎?」
洋裝店內,穿著醫生白大褂的森鷗外興衝衝的指著模特身上的衣服,一臉期待的問著自己身邊的小蘿莉。
「如果你不翹班的話,花梨應該會高興的。」愛麗絲忍不住吐槽,「林太郎,Q對你壓榨他的花梨姐姐這件事非常生氣哦,紅葉也快要找上門來了吧。」
「誒——有什麼關系嘛,反正花梨她是我的——」
「小姐,看到您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這裡一定有非常適合您這般完美外貌的……」身著砂色風衣、手臂脖頸都裹著繃帶的青年正殷勤的跟著一位洛麗塔少女進店,此時猝不及防的與曾經的老熟人見面了。
「……森先生。」
「真巧啊,太宰君。」
愛麗絲立即躲在了森鷗外的身後,對太宰治撅了噘嘴。
她身為異能力本能的討厭著反異能力者太宰治。
「你好像有事要談,再見。」
被糾纏的lo娘端詳著兩個男人對峙的場面,敏銳的嗅到了危險的氣息,迅速的找到了脫身的理由,麻溜的甩開太宰治,轉身就跑。
太宰治:「啊,小姐……」
「哼,被嫌棄了呢。」愛麗絲做了個鬼臉,「略~」
「被森先生看到了這麼悲慘的一幕呢。」太宰治唇角彎起一絲苦笑,眼底卻銳利了起來,「森先生還真放心……居然就這樣出了門。」
「那對她而言已經是足夠堅實的城堡了,身為首領也要學會放心自己的屬下嘛。」
「……」太宰治那雙鳶色的眸子深沉的打量著自己曾經的上司,「森先生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
「因為我不需要改變啊,太宰君。」森鷗外站直了身體,就算是在外面,在面對太宰治的時候,身為首領的氣質就會逐漸從那廢柴大叔醫生的身體內溢出,讓人的呼吸瞬間變得沉重。
太宰治從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了明晃晃的炫耀一詞。
森鷗外矜持且成熟、游刃有余從容不迫,以習慣了勝利的領袖姿態微笑著:「對了,太宰君,最近會有請柬送到貴社,還請不要拒收哦。」
「喂,太宰——」
織田作之助匆匆走進洋裝店的大門,剛要喊住自己的友人,就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大人物。
他頓時噤了聲:「……」
「是織田君呀,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首領。」
「我已經不是你的首領了哦,不過歡迎你隨時回來——太宰君也是,五大干部的位置,我始終為你留著。」
「我拒絕。」太宰治眼神陰翳,轉身扯住織田作的手就往外走,整個人氣鼓鼓的,「走了,織田作!」
「誒,太宰,怎麼……」
「我討厭狗!」
「額?」
「所以也不會喜歡狗糧!」
哪怕曾經為了氣一只狗而做出了「當著狗的面把狗糧吃光」這樣的沙雕事兒,太宰治的聲音還是如此的堅定。
織田作之助很快就知道了太宰治突然發表狗糧言論的原因。
武裝偵探社收到了……
婚宴請柬。
「森氏會社的社長森鷗外?」
雖然之前關於死屋之鼠的事情大家一起合作過,但是武裝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本身就是對立的組織。
「是某位無辜無知的少女被脅迫或者欺騙才會嫁給那個人的嗎!」國木田獨步極為震驚,「我們不能坐視不理!」
太宰治沉默了一瞬,然後憐憫的拍了拍自己搭檔的肩膀:「……加油。」
「你也要一起來,太宰!」
「好吧。」
花梨從來沒有離開過港口Mafia總部大樓,若是出門也必然有森首領、紅葉或者中也親自作陪保護安全。
對抗死屋之鼠的整個過程中,花梨作為情報塔,以敵方BOSS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視角,將原本艱難的一戰變成了完全單向透明的算計,瞬間就成了簡單難度,橫濱三刻構想的三角基本沒有什麼無可挽回的損失。
太宰治非常期待,自己的搭檔在看到新娘的一瞬間,發現自己的大學同學嫁給了敵方首領時,是何等震裂眼鏡的滑稽表情。
——
那是一個和往常別無二致的普通下午。
自從有了靠譜的萬能助手、日益熱愛上班摸魚端著枸杞茶養生沒事兒就牽著小蘿莉溜號逛街的港口黑手黨首領森鷗外施施然的結束了翹班,拎著大包小包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身著女僕裝的女孩兒正窩在沙發裡休憩。即使化了淡妝,也能看出一絲倦容。
森鷗外悄無聲息的踩著地毯走過去。
察覺到有人靠近,花梨立即警覺地醒來了。
然後放松了下來。
「首領,歡迎回來。」
森鷗外摁住了想要起身的女孩兒,順勢單膝跪在了她的腿邊,執起了少女的右手,將什麼東西戴在了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的女孩兒的無名指上。
「花梨,我們結婚吧。」
男人溫和的笑著,仿佛在討好似的征求著對方的意見。
花梨看著自己無名指上套的牢牢地戒指,忍俊不禁。
真是個強勢又可愛的男人。
她握起對方的手,在森鷗外左手手背與無名指上各吻了一次。
「好的。請允許我成為您的妻子,森先生。」
森鷗外也忍不住笑彎了眉眼,站起身來,捧住女孩兒的臉頰,在花梨的眉心落下了一個溫涼的吻。
「當然,我允許了,森太太。」
作者有話要說:
一直想要寫森先生的CP文,終於得償所願,相當開心了。
忠誠,明理,有用,緘默,理解,溫順,矜持,進退有度,外柔內剛。
太相稱了,感覺非常適合和森先生組CP!
總之,謝謝大家陪我一起磕了這對兒!
本文是個為愛發電的小短篇,喜歡的話請收藏律律的專欄支持一下吧,麼麼噠!
下一本應該是《竹馬宰宰青梅蘇[綜]》,專欄【預收幼苗】裡的預收文如果有想看的,就請小可愛們預先收藏一下吧~預收收藏量往往會決定作者的開坑順序哦!mua!
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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