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附身
天宮繪音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著白色的天花板，腦子一時間有些懵。
她不是死了嗎？
等等，身體怎麼感覺怪怪的……
她這麼想著似有所感地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然後整個人都不大好了，現在死沒死已經不是重點了。
她的胸呢……
少女猛地起身坐了起來，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再次摸了摸，完全沒有了往日柔軟飽滿的觸感，取而代之的是平坦而堅硬的胸膛。
這不是她的身體。
天宮繪音立刻意識到了這點，隨後扭頭看向一旁的窗戶。果然，玻璃倒映出了一位陌生少年的面容。
她這是什麼情況？
少女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冷靜思考了三分鐘後，終於理清楚了現狀。
她原本的身體應該是死了的，然後靈魂可能意外的占據了這具身體，這個狀況大概相當於電影裡的借屍還魂。
嗯，看來胸是回不來了。
哀悼了一分鐘後，天宮繪音很快振作起來。
她突然反應過來現在的她已經不是神子了，也就是說她徹底自由了！以後可以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做什麼做什麼。
只是想想就開始期待起來了好嗎！
新身體看起來跟她原來的年紀差不多，可能還要小一點，渾身充滿力量，一看就很健康，模樣也稱得上還不錯。
雖然性別不太對，不過無所謂了，做人要知足。
總之她很滿意，以後她就是他了。
天宮繪音越想越高興，隨後決定先起床了解一下這具身體的身份，然而她剛要掀開被子起身的時候，手卻突然動不了了。
准確的說是身體動不了了。
這又是什麼情況？
不等天宮繪音弄清楚身體出了什麼問題，身體自己開口說話了。
虎杖悠仁：「你是誰？為什麼在我的身體裡？」
天宮繪音：「……」
少女人都傻了，為什麼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還在！這難道不是屍體嗎？有主的軀體怎麼可能容納外來的靈魂！
「你，你還活著？」天宮繪音震驚的問道。
因為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她的聲音直接在對方的腦海裡響起。
虎杖悠仁也是一愣，大概沒想到會是個女孩子的聲音。
「我當然還活著，你到底是誰？」他皺眉問道，「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我的身體裡？」
天宮繪音沉默了，這讓她怎麼解釋？
如果說實話的話……
你好，我是外來的孤魂野鬼。本來想用你的身體借屍還魂的，沒想到你還活著呢，真是不好意思啊，哈哈哈。
喂喂喂，這種解釋怎麼想都不行吧！
如果說假話的話……
你好，我是神明派來守護你的天使，不過我的身體不小心弄丟了，所以只能暫時跟你住一個身體，大家擠一擠吧，哈哈哈。
喂喂喂，這種解釋更加行不通吧！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搶你的身體的。」
天宮繪音想來想去還是選擇先誠懇的道歉，畢竟任誰身體裡突然多個外來的靈魂肯定都會難以接受的。
「搶身體？」虎杖悠仁有些沒明白這話的意思。
少女深吸一口氣決定實話實說，說明了自己的真實情況。
她本來應該是死了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一睜開眼睛就在他的身體裡了。
「對不起，但請相信我沒有惡意。」
「我不會搶走你的身體，本來我以為你死了的。」
「我暫時不知道該怎麼離開你的身體，不過等有辦法後，我肯定會離開的。」
天宮繪音盡可能清楚的表明自己的態度，既然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還沒死，那她當然不可能搶對方的身體。
虎杖悠仁好一會兒都沒說話，他的腦子也有些懵，一時間有些難以消化這些消息。
有個不幸死掉的女孩子的靈魂寄居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這的確讓人有點難以接受啊。
「對不起啊，如果你生氣的話，罵我幾句也沒關系。」天宮繪音完全能理解對方此刻的心情。
換做是她肯定要抓狂的，身體裡莫名其妙的多出個陌生人，別管對方是什麼人，她肯定會第一時間宰了對方。
「不用一直道歉，你也不是故意的。」虎杖悠仁終於回過神來，隨後露出坦然的笑意，「既然你暫時沒辦法離開的話，那也只能先這樣了，接下來的日子裡請多多指教。」
這是什麼善良的好少年！
「嗯，請多多指教！」天宮繪音簡直要感動的哭了。
不過她只來得及感動幾秒鐘，很快虎杖悠仁提出的問題讓兩人都陷入了迷之尷尬中。
「那個，你在我身體裡的話，我做什麼事情你都能看見嗎？」少年表情古怪的開口道，「我要起床洗漱去學校了。」
天宮繪音：「……」
本來她自己變成男孩子，她還覺得沒什麼的，但既然現在她變不成男孩子了，讓她圍觀一個陌生少年上廁所洗澡之類的事情就不太合適了。
「你等等！我研究研究！」少女急切的喊道。
天宮繪音一陣著急忙慌的研究自己的現狀，終於成功找到了解決辦法。
她可以躲進自己的內心世界，相當於自己的精神領域，進入內心世界後，她就能自主選擇跟虎杖悠仁切斷聯系，不再接收外界的任何信息。
找到解決辦法後，兩人都同時松了口氣。
因為這一耽擱，虎杖悠仁快遲到了，只能匆匆忙忙的趕往學校，連早飯都來不及吃。
作者有話要說：
首章慣例給自己排雷！！
女主傻白甜，真的傻白甜，文案有標，這邊再提醒一次，這就是個無腦沙雕小甜文。
預收文求收藏：[綜]苟住，我還能活
系統：「看見那個四只手的詛咒師了沒？」
淺月：「恩。」
系統：「我已經將他的愛好從殺人改成殺你了。」
淺月：「恩？」
月見裡淺月自從綁定了什麼救世主系統後就在被人追殺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詛咒之王對殺人沒興趣了，對殺她比較感興趣；
鬼王對吃人沒興趣了，對吃她比較感興趣；
好心的俄羅斯人對消滅異能者沒興趣了，對消滅她比較感興趣……
系統：「加油，只要你不死，他們就沒心情去害人！」
淺月：「你他媽的做個人吧！」
第2章 熟悉
身體裡突然多出個人，虎杖悠仁根本無心聽課，於是課上他一直在腦海裡跟天宮繪音說話。
說起來兩人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呢。
早上忙著趕到學校，他根本沒時間好好跟對方聊聊。想到以後可能要一起生活很久，他覺得還是有必要互相了解一下。
「我叫虎杖悠仁，十五歲，是名學生，幽靈小姐你叫什麼？」
幽靈小姐是什麼稱呼？
「我叫天宮繪音，已經十八歲了哦，是名……」少女想了想決定不說實話，「也是名學生。」
「天宮小姐，你是怎麼死的？不想說也沒事，我只是剛剛忽然想到，你要不要回去看看家人之類的。」虎杖悠仁體貼的提議道。
天宮繪音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對方會提出這種提議，未免太好了吧！
「叫我繪音就好了。」少女笑著說道，「我的情況比較特殊，相當於是孤兒吧，所以倒是也沒必要回去看。」
「抱歉。」虎杖悠仁本能的道歉，以為自己戳到了對方的傷心處。
「不用道歉，不是你想的那樣，雖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但我過得很好的。」天宮繪音連忙解釋。
除了食物和自由有一定的限制，她應該算是世界上過得最稱心如意的人了。
「至於死因……」少女停頓了幾秒，隨後有些尷尬的開口道，「我是不小心被自己毒死的。」
「被自己毒死的？」虎杖悠仁震驚了。
「就不小心吃了有毒的蘑菇。」天宮繪音也覺得自己死得多少有些草率了。
因為嘴饞想要吃小雞燉蘑菇，她偷偷溜出神社，給自己抓了只雞，又采摘了些蘑菇，然後成功送走了自己。
「這樣啊。」虎杖悠仁倒是沒有笑話對方的意思。
「對了，既然你提到這事了，我想了想覺得還是可以回去看看的。」天宮繪音笑著解釋道，「我以前生活在神社，我去拜托一下神明，看看能不能解決我們的問題。」
「是哪裡的神社？」虎杖悠仁雖然是無神論者，不過天宮繪音想回去看看，他也沒意見。
「在東京。」天宮繪音如實的回答道。
「這裡是仙台，去東京的話來回得至少半天時間，那只能周末去了。」虎杖悠仁想了想又補充道，「如果繪音急的話，我也可以請假。」
「不急不急，我們周末去就可以了。」天宮繪音當然是不著急的，她覺得要急也是對方急才對。
兩人正聊著天，老師突然點了虎杖悠仁的名，因為他一直在腦海裡跟天宮繪音聊天的關系，表情看起來很像是在發呆。
「虎杖同學，你來解這道題。」
少年連忙起身，看了眼黑板上的題目，腦袋都大了。
他是個數學白痴，偏偏這節課是數學課，剛想承認自己不會，天宮繪音阻止了他，「我來幫你。」
虎杖悠仁毫不猶豫的將身體轉交給了少女。
天宮繪音愣了一下，她只是想口頭轉述答案而已，沒想到虎杖悠仁直接把身體的控制權給她了。
不過問題不大，少女淡定的走到講台上，接過老師手中的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正確答案。
過程簡潔明了，字體工整……
虎杖悠仁震驚的發現天宮繪音寫出來的字跟自己一模一樣，這是怎麼做到的，難道筆跡是由身體決定的嗎？
這怎麼想都不合理吧！
「繪音，你的字。」少年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模仿了你的筆跡，不然被人發現就不好了。」天宮繪音隨意的解釋道，順便將身體還給了對方。
虎杖悠仁剛剛倒是沒想到這個問題，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少女居然能只是看一眼就完美模仿他的字，這是什麼天才！
「繪音好厲害啊。」少年由衷的感慨道。
「那是當然的。」天宮繪音絲毫沒有謙虛一下的意思，「我可是全能的美少女。」
虎杖悠仁忍不住有點想笑，第一次遇到這麼自信且張揚的人，不過想到天宮繪音已經死了，又有些替對方難過。
太可惜了……
「你別看我才十八歲，但我已經讀完大學課程了，而且我是東大畢業的哦。」天宮繪音說著突然提議道，「我來幫你補課吧，就當是交房租好了！」
虎杖悠仁：「……」交，交房租是什麼鬼？
「畢竟這麼白住你的身體，我也會不好意思的。」天宮繪音一本正經的說道。
虎杖悠仁：「……」這是什麼奇怪的措辭！
……
天宮繪音是個樂觀開朗的人，性格跟虎杖悠仁很合拍，兩人很快就熟悉起來，並且在心底裡都給了對方極高的評價。
等到了中午，大多數學生都拿出了家裡帶來的便當，三三兩兩的約著找地方用餐，虎杖悠仁則走向了學校的小賣部。
少年准備隨便買個三明治當做午餐。
「買那個！買那個！那個金槍魚的看起來好好吃！」
「啊啊啊，那個火腿的感覺也好棒！」
「要不買豬排的吧！看起來都好好吃啊！」
天宮繪音在看見小賣部裡的各種三明治後就不淡定了，明明是虎杖悠仁買午餐，她卻在對方的腦海裡不停地提意見。
虎杖悠仁的情商還是很高的，立刻看出來少女似乎很……饞……
「繪音很喜歡三明治嗎？」虎杖悠仁笑著詢問道。
「我沒吃過。」天宮繪音尷尬的回答道，「只是覺得它們看起來都很好吃。」
虎杖悠仁沉默了一瞬，隨後自己腦補了對方的身世。
從小失去父母的少女被神社收養，自強不息的考上了東大，因為生活窘迫，所以連三明治都沒吃過。
他的同情心瞬間泛濫了。
虎杖悠仁將天宮繪音想吃的那幾種三明治全買了一份，然後將身體讓給了對方，他胃口很好，完全吃得下。
「讓，讓我來吃嗎？」天宮繪音難以置信的問道。
「嗯，繪音沒吃過的話，那就都嘗嘗看吧。」虎杖悠仁笑著說道。
天宮繪音：「！！」
這是什麼善良的好少年！有機會她一定要好好報答對方！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虎子自己腦補的身世，但實際上繪音一點也不可憐，是個被神明寵愛的美少女！
第3章 爺爺
時間很快來到放學，按理虎杖悠仁應該參加社團活動的，不過他為了能五點前離校，加了個沒什麼活動的靈研會。
等下課鈴聲一響，他拿上書包就急匆匆地跑了。
「悠仁這麼急干嘛？不參加社團活動嗎？」天宮繪音好奇的問道。
「我得去醫院。」虎杖悠仁說著將爺爺最近生病住院的事情告訴了對方，順便在少女的詢問下說明了自己的家庭情況。
他自幼是被爺爺撫養長大的，從未見過母親，對父親也只是有著很模糊的印像。
天宮繪音沉默了一瞬，隨後腦補了對方的童年。
從小失去父母的少年和爺爺相依為命，一老一少過著窮苦而快樂的日子，但如今爺爺生病了，少年只能學校醫院兩頭跑。
她的同情心瞬間泛濫了。
天宮繪音和虎杖悠仁從某方面而言的確很相像，至少兩人都喜歡自行腦補，揮灑自己無處安放的同情心。
「你別擔心，爺爺一定會好起來的。」天宮繪音輕聲安慰道，心裡已經決定到時候看情況，必要的時候幫忙治療。
她其實不太擅長治療，不過這個不擅長是相對於她的戰力水平而言。
作為神子，她自小被要求全方面發展，所以各種亂七八糟的能力都學了點，一般的疾病和外傷還是能輕松應對的。
「嗯。」虎杖悠仁笑著應道，「不知道為什麼，繪音這麼說了，我就真的覺得爺爺肯定能很快好起來。」
「因為向我許願的話，有機會實現的哦。」天宮繪音開玩笑般的說道。
「喲西，那麼就許願讓爺爺趕緊好起來。」虎杖悠仁配合的許下願望。
「喲西，你的願望我聽見啦！」天宮繪音一本正經的應道。
兩人說說笑笑的趕往醫院，路上還去花店買了束花。
雖然他們是在腦海裡直接對話的，但因為虎杖悠仁不時的笑出聲，導致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
等到了醫院後，天宮繪音就自覺地安靜了，以免虎杖悠仁被當成神經病。
「爺爺，我來了。」少年推門而入。
「都讓你別來了，你是不是又沒參加社團？」病床上的老人立刻中氣十足的喊道。
「今天沒有社團活動。」虎杖悠仁無奈的解釋道。
「臭小子，你少騙我。」老人不滿的說道，「讓你去參加你就去參加，我這裡不需要你天天來。」
「都說了今天沒有活動，這有什麼好騙你的。」虎杖悠仁對於自家爺爺的嘮叨已經習以為常，自顧自的去將買來的花束插入窗台的花瓶中。
爺孫兩人互相拌嘴的時候，天宮繪音正暗自打量著老人。
她在對方身上看見了死氣。也就是說，這位說話中氣十足的老人家剩下的時間其實已經不多了。
天宮繪音覺得這真是還好遇見了她。
如果直接動用神力的話，老人家會一下子病愈，到時候就是醫學奇跡，容易上新聞頭條，她得想個辦法。
少女透過虎杖悠仁的視線看著眼前的花束，突然就有了主意，悄無聲息的將神力注入花中，並且在其中刻入了術式。
正在擺弄花束的虎杖悠仁突然動作一頓，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不過他作為普通人是看不見神力的，所以只當是自己多心了。
虎杖悠仁陪著自家爺爺到了晚上七點，天黑下來後就被老人家強行趕走了。
因為晚餐是陪爺爺一起吃的，他就沒讓天宮繪音來吃。
「繪音有什麼想吃的東西嗎？」少年在回家的路上突然開口道，「你可以用我的身體去吃東西。」
「誒！可以嗎？」天宮繪音驚喜的確認道。
「可以的，我胃口大，還吃得下。」虎杖悠仁笑著點點頭。
天宮繪音十分感動，然後提出想吃牛排、壽司、炸雞、烤肉、天婦羅、關東煮、壽喜燒鍋、還有章魚小丸子。
虎杖悠仁：「……」
「繪音，我只是胃口比較大，但我還是人類的胃口。」少年提醒道。
天宮繪音對此表示很遺憾，然後糾結了一番後選擇了關東煮。
因為她剛剛突然想起來一點，虎杖悠仁的生活應該不是很富裕，而關東煮比較便宜。
虎杖悠仁的家境其實並不算差，就是很普通的小康之家，但天宮繪音不這麼覺得，這種普通人的生活在她眼裡就是窮苦生活。
所以天宮繪音決定再幫對方一把。
「悠仁，為了慶祝我們今天相遇，去買張彩票吧！」少女笑著提議道。
「誒？」虎杖悠仁有些懵。
「我的運氣超好的哦，所以去買張彩票吧，如果中獎了，記得請我吃大餐啊。」天宮繪音說著催促道，「快去快去。」
「啊，那好吧。」虎杖悠仁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滿足少女的意願。
天宮繪音是沒那個耐心買那些需要等待開獎時間的彩票的，她直接讓虎杖悠仁去買刮刮樂。
這種刮刮樂要一千日元一張，不算很便宜，中獎概率卻很低，虎杖悠仁完全不抱中獎的希望。
他隨便選了一張，然後隨便的刮開，然後隨便的中了十萬日元。
虎杖悠仁：「！！」
少年震驚到反復看向手中的刮刮樂，上面的確寫著十萬日元，開玩笑的吧！居然真的中獎了！
「怎麼才中這麼點？」天宮繪音一點也不滿意。
她有心讓虎杖悠仁多買幾張，中他個幾百萬，算作她這段時間的生活費，但又怕引起對方的懷疑，只能遺憾作罷。
「十萬日元了誒。」虎杖悠仁不覺得少，畢竟這是意外之財。
等等，他忽然覺得哪裡不對，繪音居然覺得十萬日元少？不是生活窘迫到吃不起三明治嗎？
「聊勝於無吧。」少女隨意的說道。
天宮繪音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虎杖悠仁心裡是個什麼人設，如果知道的話，大概會笑到肚子痛。
她不是吃不起三明治，是作為神子不被允許吃這些食物。她也不是什麼貧窮少女，衣櫃裡隨便一條裙子都價值幾十萬。
她可從來不是什麼小可憐，而是神明最寵愛的人類。
作者有話要說：
繪音：他好可憐（真相）
虎子：她好可憐（錯覺）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章 神社
所謂神子，即侍奉神明之人。
他們被神明賦予強大的力量，代替神駐守人間，傾聽人類的願望，保護世界的安寧。
天宮繪音就是這一代的神子，並且也是最特殊的神子。
歷任神子都是由上一代神子培養的，每一任神子上任後都會挑選至少三十個孩子，作為下一任神子的候選人。
這些孩子從小就會被精心栽培，經歷無數次的選拔考試，只有最優秀的三人才有資格成為最終候選人。
神子的任期是十年，等上一任神子卸任之時，神社會舉行祭典，讓神明在三個最終候選人中選出下一任神子。
在天宮繪音之前，所有的神子都是按照這樣的流程被選出來的。
他們十歲成為候選人，二十歲正式擔任神子，三十歲卸任，隨後會游歷世界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然而天宮繪音是個特例，她才出生就被神明親自選定了。
因為這個原因，她自小生活在神社，一群神官負責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神子的地位是最高的，嚴格意義上來說其實沒人能管她，但如果她做不符合神子身份的事情，神官們會嘩啦啦的跪倒一片。
天宮繪音能怎麼辦，天宮繪音也很絕望啊！
所以她想吃個小雞燉蘑菇都只能溜出去自力更生，最後還不小心把自己給送走了，現在想起來還覺得丟臉。
所幸如今的世界很和平，大多數妖魔鬼怪都不成氣候，神子基本上就是個吉祥物，她的死並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天宮繪音想回去看看就是想拜托一下神明，讓她離開虎杖悠仁的身體，她無意給少年帶來麻煩。
……
因為天宮繪音的插手，虎杖爺爺的身體日漸好轉，連醫生都覺得很神奇，但也查不出什麼異常，只當是虎杖爺爺身體底子好。
老人家感覺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就吵著要出院。
虎杖悠仁不放心，好說歹說才讓他同意多觀察幾天，最後在醫生的建議下，周六辦理了出院手續。
本來這天虎杖悠仁就要帶天宮繪音去東京的，為此只能推遲一天。
周日，兩人一大早就乘坐新干線來到了東京。
虎杖悠仁還沒來過東京呢，看著眼前繁華的都市，他有些興奮，在腦海裡不停地跟天宮繪音聊天。
「等會兒我們逛逛再回去吧。」少年興致高昂的提議道。
「可以啊，如果我還在的話。」天宮繪音隨意的應道，「我對東京很熟的，到時候可以給你當導游。」
這句如果瞬間讓興奮的虎杖悠仁冷靜了下來。
對哦，他都差點忘記了，天宮繪音去神社是想解決他們如今的問題的。
「繪音，要不……」虎杖悠仁猶豫了一瞬還是說出了想說的話，「要不別去了。」
「啊？」少女愣了一下，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這話的真正意義。
「我感覺這樣也挺好的。」虎杖悠仁笑著說道，「你也沒給我帶來什麼麻煩，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一直跟我一起生活。」
這幾天的相處很愉快，虎杖悠仁已經把天宮繪音當朋友，想到少女才十八歲，卻要告別這個世界，他就於心不忍。
明明對方是個非常熱愛生活的人。
天宮繪音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心情復雜的勸道，「還是去吧，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虎杖悠仁對於天宮繪音的拒絕有些失落，但還是選擇尊重對方的選擇。
如果換做是他的話，大概也不會喜歡這樣毫無自由的被困在他人的身軀裡。與其這樣活著，還不如順其自然的死去。
「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天宮繪音嘆了口氣，「你想啊，等你成年後，你是要談戀愛，然後結婚生子的。」
「到時候我跟個背後靈似的，整天給你當電燈泡，那多尷尬啊！」
「還有還有，萬一以後我也想談戀愛了怎麼辦？我肯定是喜歡男孩子的，總不能借用你的身體去跟男孩子談戀愛吧。」
「所以我還是早點投胎吧，現在去轉世，十八年後我又是一個全能美少女。」
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嘴角抽了抽，他完全沒想到少女拒絕的理由會是這種，講道理，傷感的氣氛都被搞沒了。
因為天宮繪音的堅持，虎杖悠仁最終還是乘坐的士來到了對方所說的神社。
不過情況似乎有點不對勁。
虎杖悠仁震驚的看著眼前的神社。
陰沉、殘破、荒蕪，牆體上的裂痕，角落裡的蜘蛛網，台階上的青苔，無一不在說明這裡常年無人踏足。
繪音居然是住在這種地方的嗎！這比他想像的還要糟糕太多了啊！
實際上不止虎杖悠仁被神社的破敗給震驚到了，天宮繪音也完全懵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悠仁，進去看看。」
「好。」少年點點頭，向著神社深處走去。
整個神社都空無一人，神社也不僅僅是外面破，裡面甚至更破，完全不是能住人的地方。
「繪音，你以前真的住這裡嗎？」虎杖悠仁忍不住問道。
「神社之前不是這樣的。」天宮繪音這會兒也是一頭霧水。
她在虎杖悠仁身體裡醒來的那天是她死去的第二天，所以一定是哪裡不對，神社不可能在短短幾天內就變成這個樣子。
「悠仁，你用手機幫我打一個電話。」少女想了想開口道。
「行。」虎杖悠仁配合的撥通了她給的那個號碼，然而電話那頭是空號。
天宮繪音不信邪，又一連讓虎杖悠仁嘗試撥打了好幾個號碼，結果要麼是空號，要麼電話那頭不是她要找的人。
少女隱約猜到了一個可能。
這個世界可能不是她原本所在的世界了。
「繪音，你沒事吧？」虎杖悠仁察覺到少女的情緒似乎有點不對勁。
「我沒事。」天宮繪音深吸一口氣，剛想說什麼，神社裡卻突然走進來了一個人。
虎杖悠仁本能的看向來人，是個穿著奇怪運動服的青年，脖子上掛著白色圍巾，看起來莫名有些落魄。
那人也看見了虎杖悠仁，兩人面面相覷，突然對方震驚地後退了幾步。
「你看得見我？！」名為夜鬥的無名神難以置信的喊道。
虎杖悠仁：「……」
這麼大個人，他難道應該看不見嗎？
作者有話要說：
夜鬥出自《野良神》，沒看過的小可愛可以自行百度一下，是個很逗比的無名神，只要給五日元，什麼事情都干，上至斬妖除魔，下至修水管找貓咪。
野良神這邊私設比較多，不過不涉及原劇情，只會出現夜鬥這一個人，設定現代無神論的人越來越多，所以神明逐漸消失，神明的時代已經過去。
之所以選擇綜野良神，是為了花式撈傑哥，哈哈哈，看過的小可愛大概猜到了這次傑哥要怎麼回來了。
可惡，我好像又忍不住劇透了，不喜歡劇透的寶們，記得別看作話！這個作者老忍不住劇透！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章 神明
「喂喂喂，你真的看得見我？」夜鬥好奇的湊近虎杖悠仁，幾乎要跟他臉貼臉了，後者本能的後仰。
「你這麼大個人，我怎麼可能看不見？」虎杖悠仁覺得對方莫名其妙的。
「我可是神，普通人是無法注意到我的。」夜鬥說著突然愣了一下，再次逼近虎杖悠仁，隨後表情變得疑惑起來，「你的身體裡為什麼有兩個靈魂？」
這回輪到虎杖悠仁震驚了，對方是怎麼知道的！難道真的是神嗎？
「都說了我可是神。」夜鬥自豪的說道，「無所不能的夜鬥神。」
不對等虎杖悠仁說什麼，他忽然從懷裡拿出一張手寫的宣傳單，「多快好省安全安心送貨上門，全年營業，幫你解決一切煩惱，只需要五日元。」
虎杖悠仁：「……」好了，他明白了，這人是神經病。
「那個，需要幫你聯系醫院嗎？你之前是住在哪裡的？」虎杖悠仁掏出手機認真的詢問道。
「太過分了！我真的是神！」夜鬥捂著胸口控訴道。
「悠仁，他沒有說謊，他真的是神。」天宮繪音終於開口了。
「還是這位小姐有眼光。」夜鬥滿意的點點頭，「我就是神。」
「你聽得見繪音說話？」虎杖悠仁再次震驚。
「神能聽見靈魂說話的。」天宮繪音幫忙解釋道。
「沒錯。」夜鬥說著雙手環抱，表情有些得瑟，滿臉寫滿了『快來跪拜我吧凡人』。
「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弱小的神呢。」天宮繪音的語氣帶著滿滿的詫異。
夜鬥突然感覺胸口中了一箭。
「這麼微薄的信仰之力，你居然還沒消失嗎？好神奇。」少女繼續感慨。
夜鬥感覺胸口再次中了一箭。
「難怪要淪落到打工維持信仰，你也太慘了吧。」少女由衷的表示了同情。
夜鬥脆弱的小心靈遭受了重擊，直接生無可戀的倒在了地上。毀滅吧，這個殘酷的世界。
「繪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虎杖悠仁這個無神論者這會兒世界觀受到了衝擊，整個人都有些懵。
少女剛想解釋，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不是虎杖悠仁的，是夜鬥的。
剛剛還在自閉的夜鬥瞬間滿血復活坐起來接電話，「你好，感謝你的惠顧，我就是多快好省安全安心送貨上門的夜鬥。」
「嗯嗯，沒問題，交給我吧！」夜鬥說完直接當著兩人的面消失了。
虎杖悠仁：「！！」
天宮繪音忍不住輕笑出聲，少年震驚到失色的表情有些逗。
「本來不想跟你說這些事的，畢竟悠仁是無神論者嘛，不過既然今天都遇見神了，那我就跟你說一下吧。」
天宮繪音笑著說道，「神是存在的哦。」
神是存在的，並且有兩種不同的神。
一種是自世界之初就存在的神明，有且只有一位，沒有形體，無處不在，無所不能，也被稱為世界意識。
還有一種則是誕生自人類願望的神明，這類神明依靠人類的信仰而活，以傾聽或者完成人類的願望作為自己的工作，也就是所謂的八百萬眾神。
天宮繪音侍奉的是前者。
在她的世界裡，因為神子的關系，人類的信仰全部集中在了唯一的神上，所以後者那種人造神幾乎無法誕生。
不過這個世界似乎不一樣，人類並沒有信仰她的神明。
天宮繪音已經大概猜到兩個世界的區別了，通俗的來說就是這個世界被放養了。
人類不知道祂的存在，並且憑借自己的願力創造了許多神明。
不過隨著時代發展，無神論者越來越多，所以八百萬神明也逐漸衰弱，神明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天宮繪音簡單的跟虎杖悠仁科普了關於神的基本常識，順便也告訴了對方自己來自異世界這一真相。
虎杖悠仁聽得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世界觀正在重組中。
「這個世界不是我原來所在的世界，我信仰的神明也不在這裡，所以……」天宮繪音嘆了口氣，「悠仁，我大概暫時沒辦法離開你的身體了。」
虎杖悠仁瞬間回神，隨即如實的坦白道，「雖然這樣可能不太好，但我其實很高興。」
「噗。」天宮繪音突然覺得少年有點可愛，「那麼接下來去東京觀光吧！我給你做導游。」
「好，出發！」虎杖悠仁活力滿滿的應道。
「對了，那張宣傳單拿上。」天宮繪音突然提醒道，「我看那張宣傳單上有剛剛那個小神明的聯系方式。」
虎杖悠仁聽話的撿起掉在地上的宣傳單，「繪音還有事要找他嗎？」
「我倒是沒什麼事，是想讓你留個他的號碼，萬一有需要可以聯系。」天宮繪音隨意的解釋道，「畢竟是神，還是有點用的，而且可以隨叫隨到很方便啊。」
「最重要的是他便宜，居然只收五元香火錢。」少女一本正經的補充道。
虎杖悠仁：「……」為什麼忽然覺得對方有點慘。
……
虎杖悠仁帶著天宮繪音愉快地去東京觀光了。
期間少女在街上看見了不少低級咒靈，隨後詢問了虎杖悠仁是否看得見，得到否定的回答後，她也就沒多說什麼。
反正這種由人類負面情緒凝聚的小妖魔很弱小，對人類基本上造不成什麼傷害，不用管也行。
兩人愉快地逛了一整天，買了一堆吃的。
天宮繪音對一般女孩子喜歡的東西都不怎麼感興趣，唯一的愛好就是吃了。
直到天色暗下來後，兩人才乘坐新干線回到仙台。
作者有話要說：
繪音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因為那個世界裡潦草的死掉了，神明只能給她換個世界，讓隔壁世界幫忙養閨女，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哈哈哈。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章 封印
天宮繪音已經完全適應如今的生活了。
每天早上虎杖悠仁會在起床後叫醒她，她來負責享受早餐，然後兩人一起去學校。
虎杖悠仁的文科還不錯，天宮繪音就不管他了，但少年的理科很差，完全就是個理科白痴，天宮繪音就單獨給他講課。
老師在講台上講他的，天宮繪音在腦海裡教自己的。
單獨授課的效果自然要比集體授課好，虎杖悠仁的理科成績愣是被強行提高了一截。
「我們的目標是東大！」
天宮繪音已經自作主張的給虎杖悠仁定下了人生目標。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虎杖悠仁的內心是拒絕的，東大哪裡是他這樣的理科白痴能上的。
結束一天的課程後，虎杖悠仁會回家做飯，他的廚藝非常好，少女每天都能點菜，這樣的日子簡直太美好了。
唯一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兩人必須小心隱藏秘密，防止虎杖爺爺發現端倪。
……
宮城縣杉澤第三高中，活動室。
虎杖悠仁之前為了每天早點去醫院陪爺爺，選擇加入了沒什麼活動的靈研社，後面爺爺出院了，他也沒有換社團。
雖然田徑社的顧問高木老師隔三差五的就來說服他換社團，不過都被他拒絕了。因為靈研社總共就三個人，如果他退出了，社團就會被解散。
今天靈研社有活動，他們要調查橄欖球場的問題。
前段時間學校的橄欖球場被關了，原因是接連好幾名橄欖球員病倒了，並且大家病倒前據說聽見了奇怪的聲響，疑似遇上了靈異事件。
虎杖悠仁因此放學後沒回家，而是來到了活動室。
靈研社總共就三位成員，除了他，還有高他一個年級的佐佐木學姐和井口學長，兩人已經提前到活動室了。
虎杖悠仁才推門要進入活動室，佐佐木就「啪」的一聲將一疊厚厚的資料拍在了桌子上。
「虎杖，今天你將見證一個偉大的發現。」
虎杖悠仁：「……」哈？
不等虎杖悠仁說什麼，佐佐木和井口一同起身，一左一右的將一臉懵逼的虎杖悠仁架進來，按在了椅子上。
少年配合地看向被遞到面前來的資料，放在最上面的是一份三十年前的報紙，關於建築公司的社員吉田失蹤的報道。
「吉田先生最後的目擊情報就是在我們學校，根據報道……」佐佐木開始針對這件事侃侃而談。
最後得出結論——橄欖球場事件是吉田先生的怨靈在作祟。
因為佐佐木說得頭頭是道，虎杖悠仁直接信了，畢竟他的無神論世界觀已經被天宮繪音給打碎重組了。
既然神明都有了，那有怨靈什麼的也很正常的吧。
「繪音繪音，你說這個真的是怨靈干的嗎？」少年忍不住在腦海裡跟天宮繪音求證。
「可能吧，不過現在這個不是重點。」天宮繪音說著忍不住皺眉，「你那位學姐身上藏著什麼東西，散發著不詳的氣息。」
虎杖悠仁聽見這話直接就開口問了，「佐佐木學姐，你身上帶了什麼特別的東西嗎？」
「虎杖，你怎麼猜到我們還有東西要給你看的？」佐佐木露出震驚的表情，隨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木盒，「這是我和井口昨天在橄欖球場撿到的。」
本來他們昨天就要進行社團活動的，但課間忘記通知了，放學後虎杖悠仁又跑得飛快。
他們倆來不及喊人，最後只能自己去橄欖球場實地調查了，好在大白天的倒也沒什麼好怕的。
虎杖悠仁接過小木盒，隨手就直接打開了，裡面是根長條狀的東西，上面纏繞著畫滿奇怪符文的布條。
「這是封印。」天宮繪音一眼就看出來了。
「封印？」虎杖悠仁條件反射的反問道。
「什麼封印？」佐佐木的眼睛瞬間亮了，「虎杖還對這種東西有研究嗎？」
虎杖悠仁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小心說出來了，連忙尷尬的解釋道，「我是說這個上面的布條會不會是封印之類的東西，那個，電影裡不都是這樣的嗎。」
「那我們揭開看看吧！」佐佐木躍躍欲試。
「別。」天宮繪音趕緊提醒道，「這東西既然被封印肯定有被封印的理由，冒然揭開封印說不定會帶來災難。」
天宮繪音倒是不怕妖魔之類的東西，但這裡是學校，這會兒又是社團活動時間，還有大量學生們在學校呢。
這要是真弄出什麼事情來就麻煩了。
虎杖悠仁還是很聽她的話的，見此隨便找了個理由阻止佐佐木，「佐佐木學姐，我爺爺對這些東西有點研究，讓我先拿回去給他看看吧。」
「啊，那也行。」佐佐木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虎杖悠仁於是直接帶著小木盒回家了，晚餐後兩人在臥室裡一起研究這個奇怪的東西。
「繪音，那現在該怎麼辦啊？」
虎杖悠仁不知道怎麼處理了，既然是危險的的東西，那肯定不能隨手丟垃圾桶裡。
「打電話給夜鬥，讓那家伙來處理。」
天宮繪音想到了這個超好用的工具人，說起來自從上次神社見了一面後，他們至今沒有聯系過對方。
「好的。」虎杖悠仁聽話的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號碼。
電話被秒接。
「你好，感謝你的惠顧，我就是多快好省安全安心送貨上門的夜鬥。」
虎杖悠仁：「……」一個神混成這樣真的合理嗎？
「那個，夜鬥先生，我是那天神社的跟你見過面的人。」少年如實的解釋道，「有件事想拜托你幫忙。」
虎杖悠仁的解釋還沒說完，夜鬥已經突然出現在他的臥室裡，嚇了他一大跳。
「是你啊。」夜鬥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漂浮在半空中，瞬移過來之前大概正躺在沙發上休息，「終於想清楚要成為本大人的信徒了嗎？」
「夜鬥，悠仁撿到了個古怪的東西，你處理一下吧。」天宮繪音直接開口道，「會讓他給你香火錢的。」
提到香火錢，夜鬥瞬間精神了，從空中落下站好，看向虎杖悠仁手裡的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有點眼熟啊。」夜鬥說著隨手將東西從盒子裡拿出來，「上面有詛咒的氣息。」
「對，我感覺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你處理……」天宮繪音的話沒說完，因為夜鬥已經不小心扯開了上面的封印。
「這封印怎麼這麼脆弱，哈哈哈——」夜鬥尷尬的大笑道，他試圖將被扯開的那段粘回去，然而失敗了。
虎杖悠仁：「……」
天宮繪音：「……」
作者有話要說：
鄰居即將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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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手指
「這個東西質量有問題啊。」夜鬥神情嚴肅的推卸責任，「不過問題不大，交給夜鬥大人處理吧！」
他說著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了一只固體膠，在封印布條上塗了塗，然後成功的將布條粘了回去。
「繪音，這樣粘回去就可以了嗎？」虎杖悠仁雖然不懂這些東西，但想想總覺得應該不可以吧。
「當然不可以，封印都已經被破壞了！」天宮繪音頭疼的說道。
「那現在怎麼辦？」虎杖悠仁說著撓了撓頭，「不過好像也沒發生什麼事情。」
「夜鬥，你好好想想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天宮繪音再次詢問道。
剛剛夜鬥說這東西有點眼熟，想來是見過的。不過神的壽命太漫長，估計是很久之前見到的，所以一時間還想不起來。
夜鬥仔細端詳著手中的封印物，左看看右看看，突然表情微變，整個人都神色凝重了起來。
「是想起來了嗎？」虎杖悠仁忍不住問道。
「不，有咒靈過來了。」
「有什麼東西過來了。」
夜鬥和天宮繪音幾乎同時開口，隨即兩人都看向封印物，立刻意識到是這玩意兒引來的。
「悠仁，身體給我。」天宮繪音趕緊要求道。
虎杖悠仁雖然一臉懵逼，但還是順從的將身體的控制權交給了少女。
天宮繪音一把搶過夜鬥手中的封印物，隨後直接從二樓窗口跳下，向著公園跑去。
這邊居民區的人太多了，打起來會牽連普通人，她得找個人少的地方解決被引來的妖魔。
夜鬥愣了一下，隨後也跟著天宮繪音跳了下去。
「這玩意兒引來了妖魔，我得找個人少的地方動手。」天宮繪音簡單的跟虎杖悠仁解釋道。
「繪音，你還會祓除妖魔嗎？」虎杖悠仁震驚了。
「當然，我可是很厲害的，你放心好了，區區妖魔難不倒我。」天宮繪音對自己的戰鬥力很自信。
「有夜鬥大人在，還輪不到你們出手。」夜鬥比天宮繪音還能吹，「區區咒靈，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消滅它們。」
兩個自信的人來到公園裡的空地後就停下了。
約莫兩分鐘後，公園的路燈忽然閃爍了幾下，隨後一大團不可名狀的東西快速的接近了過來。
那是一團各種肉塊組成的怪物，表面全是詭異的黏液，看起來著實惡心。
「這是什麼怪物！」虎杖悠仁震驚的問道，他之前是看不見街上的低級咒靈的，但這會兒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能看見了。
「咒靈哦，這東西名叫咒靈，是人類的負面情緒凝聚成的妖魔。」夜鬥顯擺的解釋道。
「你們管它叫咒靈啊。」天宮繪音的世界也有咒靈，只是叫法不同，「叫什麼都無所謂，總之交給我處理吧。」
少女上前一步，右手的指尖輕點左手的掌心，然後她愣住了。
她突然想起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這具身體是虎杖悠仁的，不是她自己的，也就是說身體裡並沒有藏著她的刀。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天宮繪音再次看了看不遠處逼近的咒靈，那渾身綠油油的黏液，沒有武器的話，她就只能赤手空拳上了。
不行！她做不到！她死也不要觸碰這麼惡心的東西！
「夜鬥！你來！」少女大喊道，「我不行，我忘記自己沒有武器了！」
武器……
天宮繪音的話提醒了夜鬥，夜鬥也忽然想起了自己沒有神器的事情，太久沒有戰鬥了，他都忘記了這一茬了。
沒有神器的神明是很弱的，根本沒辦法祓除咒靈。
「那個，好巧啊，我也忘記自己沒有神器的事了。」夜鬥尷尬的解釋道。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一分鐘後，大街上虎杖悠仁和夜鬥正一同奪命狂奔。
「你們兩個不是都說沒問題的嗎！」少年抓狂的喊道。
「那東西太惡心了，我實在下不了手。」天宮繪音一臉無辜的解釋道，順便將問題丟給夜鬥，「夜鬥，你好歹是神明吧，趕緊想想辦法啊。」
「沒有神器的神就是廢材啊！還是全裸的廢材！」夜鬥除了逃跑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全裸的廢材是什麼奇怪的比喻啊！」虎杖悠仁忍不住吐槽道。
「總之你既然說自己很厲害，那就趕緊解決後面那家伙！」夜鬥將問題丟回給了天宮繪音。
「我不行，讓我去打那家伙，就跟逼美少女去親癩哈蟆一樣過分哦。」天宮繪音最怕這種黏糊糊的惡心玩意兒了。
「親癩哈蟆又是什麼奇怪的比喻啊！」虎杖悠仁再次忍不住吐槽道。
兩人跑著跑著來到了一個路口，剛想拐彎嘗試甩開身後的咒靈，然而下一秒，兩人又一同一個急剎車繼續向前跑去。
因為那個方向也冒出了一只模樣古怪的咒靈，這下變成兩只咒靈追著他們跑了。
糟糕啊，這東西看來會一直源源不斷的吸引咒靈過來，天宮繪音發現了問題的嚴重性。
「等等，我想起來了，這東西是兩面宿儺的手指！」夜鬥突然開口道。
「兩面宿儺的手指？」虎杖悠仁和天宮繪音異口同聲的問道，「那是什麼？」
「兩面宿儺啊，那個傳說中的詛咒之王。」夜鬥說著簡單的科普了一下關於兩面宿儺的傳說，隨後一臉絕望的說道，「這東西是他的手指，因為吃了這個手指可以得到強大的咒力，所以它會將附近的咒靈全部吸引過來。」
「那怎麼辦？」虎杖悠仁也聽出了問題的嚴重性。
「夜鬥，那你吃了吧。」天宮繪音一本正經的提議道，「這東西要是給它們吃了就麻煩了，不吃掉的話又會一直吸引咒靈過來。」
夜鬥：「！！」
「我不要！這東西怎麼能亂吃，誰知道吃了會不會拉肚子。」夜鬥果斷拒絕。
「那要不我吃？」虎杖悠仁主動請纓。
「不行，這東西都上千年了，肯定過期了，到時候拉肚子怎麼辦？」天宮繪音果斷否決。
夜鬥：「……」
「區別對待也太過分了吧！他拉肚子不行，我拉肚子就可以嗎！」夜鬥誇張地控訴道。
就在這時，地面忽然鑽出一只咒靈，一只大手向虎杖悠仁抓去。
夜鬥反應極快的將虎杖悠仁推開，隨後一腳將那只大手踹開，不過下一秒大手中伸出一條觸手將他打飛。
「夜鬥先生！」虎杖悠仁緊張的喊道。
「我沒事，快跑。」夜鬥到底是神明，這點小傷還是沒什麼問題的，被打飛到地上後很快就站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夜鬥+繪音=明明戰力超強卻過分不靠譜
第8章 伏黑
新一輪的大逃亡又開始了。
「這樣下去不行啊。」天宮繪音想了想提議道，「夜鬥，我們拖住這些怪物，你快去拿你的神器。」
少女想當然的以為夜鬥沒神器是因為出門忘記帶了。
「不行。」夜鬥搖搖頭，「神器哪有那麼好找的？現在已經很少有滯留人間的亡靈了，一時半會兒根本找不到。」
「亡靈？」虎杖悠仁和天宮繪音又一同反問道，「神器跟亡靈有什麼關系？」
「所謂的神器就是跟神明契約的亡靈。」夜鬥言簡意賅的解釋道，「總之臨時去找根本不可能找到的！手指給我，我來引開它們，你去找武器。」
「我也不行。」天宮繪音也很尷尬，「一般的武器承載不了我的力量，我原來的刀又找不回來。」
虎杖悠仁：「……」你們敢靠譜一次嗎？
眼看著身後追他們的咒靈越來越多，都快組成一支足球隊了，少年郁猝的喊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在這個緊張的時刻，夜鬥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直接秒接。
「你好，感謝你的惠顧，我就是多快好省安全安心送貨上門的夜鬥。」
「什麼？馬桶堵了。」
「沒問題，交給我好了，我可是專業的！」
夜鬥掛掉電話，一本正經的跟虎杖悠仁和天宮繪音說道，「我有個很重要的委托要去完成，你們先拖住，我很快回來，最多三分鐘。」
他說完就直接消失在兩人眼前。
虎杖悠仁：「……」
天宮繪音：「……」
喂喂喂！我們聽見了的！這個時候去給人通馬桶是認真的嗎！還有你一個神連通馬桶的工作都接嗎！
這一刻，神在虎杖悠仁心中的形像徹底碎成了渣渣。
「這家伙真的是神明嗎？」虎杖悠仁已經無法直視神明這個職業了。
「不是所有的神都這樣。」天宮繪音沉默了一會兒後，還是覺得有必要為其他神正一下名。
虎杖悠仁繼續被一堆咒靈追著到處跑，意外來到了一處的施工地，看著面前禁止進入的警告牌，他條件反射的停了一下。
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身後一只青蛙模樣的咒靈突然從口中射出長舌，直接卷住了虎杖悠仁的一只腳，隨後將他整個人都提到了半空中。
糟糕！
天宮繪音剛想開口要身體的控制權，一黑一白兩只大狗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一口咬斷了咒靈的舌頭。
虎杖悠仁直接從半空中落下，隨後被一位陌生的黑發少年接住。
「兩面宿儺的手指在你身上嗎？」伏黑惠焦急的詢問道，「快給我。」
伏黑惠是被自家老師安排過來回收手指的，因為手指的封印已經開始衰弱，需要拿回去重新加固封印。
不過當時手指已經被佐佐木撿走，他自然沒能成功回收。
他今天找了手指整整一天，本來都准備明天再繼續找了，返回酒店的途中卻被這邊的動靜吸引，過來一看就立刻意識到大事不妙了。
這絕對是手指的封印被解開了，不然不會吸引來這麼多咒靈。
「在，在我這裡。」虎杖悠仁一臉懵逼的回答道，剛要將手指交給對方，他突然整個人被伏黑惠推開。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伏黑惠已經被一只體型格外龐大的咒靈抓在手中，正是最開始追他們的那只。
兩只玉犬想要解救主人，然而被咒靈一只手就給揮開了，這只咒靈至少是一級。
眼看著伏黑惠要遇險，千鈞一發之際，夜鬥回歸。
他突然出現在咒靈腦袋上方，用力的將手中的皮搋子戳向咒靈的眼睛，趁著咒靈吃痛的時候，想要將伏黑惠解救出來。
不曾想咒靈越是吃痛，手握得越緊，夜鬥手中沒神器，就一個通馬桶的皮搋子，根本沒辦法斬斷咒靈的手。
天宮繪音這下終於無法繼續旁觀，要來身體的控制權後，衝上去對著咒靈就是一拳。
神力加持下，拳頭輕松的打進咒靈的身體，鮮血混合著內髒還有黏液兜頭濺了她一臉。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種黏糊糊的觸感。
「嘔！」少女開始控制不住的犯惡心。
她一邊干嘔，一邊以手為刃斬斷了咒靈粗壯的手臂，將伏黑惠解救了下來，隨後更是一腳就將小山般大小的咒靈踹飛好幾米。
「繪音，你這麼厲害，你倒是早點上啊！」夜鬥震驚的喊道。
「嘔！我要是能上，嘔！我早就上，嘔！上了！」天宮繪音覺得自己要死了，要被惡心死了。
她說完果斷地將身體還給了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
夜鬥：「……」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伏黑惠終於忍不住大聲問道。
不過這會兒顯然不是問答時間，被天宮繪音打穿肚子又砍掉一只手的咒靈並沒有死，這種程度的傷對咒靈而言並不算什麼。
其他咒靈也已經逼近。
眾人只能再次開始逃跑，這次伏黑惠加入了隊伍。
伏黑惠也很無奈，如果只是一兩只咒靈的話，他還能解決，但這有十來只咒靈，其中還有好幾只一級，他一個人真的沒辦法搞定。
不過他顯然還是比較靠譜的，一邊跑一邊撥通了自家老師的電話，要求安排就近的咒術師全部過來支援。
「惠再堅持一下，已經輪到我了，我買好喜久福就過來。」電話那頭的五條悟其實已經到仙台，只是正在排隊買土特產。
伏黑惠：「……」
伏黑惠沉默的掛掉電話，努力克制住自己罵人的衝動，平靜的對虎杖悠仁和夜鬥解釋道，「你們堅持一下，我的老師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夜鬥作為神明的聽覺很好，所以他聽見了電話那頭五條悟說的話。
「我聽見了，你的老師在這種危急時刻居然還掛念著先買土特產，他是認真的嗎？」夜鬥震驚的問道。
「你一個在這種危急時刻去通馬桶的人沒資格說這話吧！」虎杖悠仁忍不住吐槽道。
「既然一會兒就，嘔！就有救援了，嘔！我申請暫時，嘔！回內心世界。」天宮繪音還在虎杖悠仁的腦海裡不停干嘔。
剛剛伏黑惠在電話中提到了咒術師，她就大概明白了對方就是這個世界裡負責處理咒靈這種妖魔的人。
既然專業人士來了，那接下來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
「你這潔癖也太嚴重了吧！」虎杖悠仁和夜鬥異口同聲的感慨道。
天宮繪音的確有潔癖，雖然只針對那些黏糊糊的東西，但非常嚴重，她這會兒已經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你快去休息吧。」虎杖悠仁趕緊勸道，少女隨即沉寂下去。
「你們在說什麼？」伏黑惠疑惑的問道，他聽不見天宮繪音說話。
虎杖悠仁剛想找個借口敷衍過去，眾人忽然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了。
「糟糕，是咒靈的術式。」伏黑惠的神情瞬間凝重。
作者有話要說：
提問：本章出現角色一共有幾人？其中靠譜的人有幾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9章 鄰居
「繪音繪音，你再堅持一下！」虎杖悠仁連忙大喊道，然而並沒有得到少女的回應。
天宮繪音回內心世界裡是可以自由選擇是否切斷與外界的聯系的。
平時為了方便虎杖悠仁喊她起床，她不會完全切斷聯系，但這會兒她需要治愈自己受傷的小心靈……外界三人狼狽地躲避咒靈攻擊的時候，她正在裡面舒舒服服的泡澡。
因為是內心世界，所以一切都可以憑想像得到。
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少女都將後悔自己泡的這個澡，愣是把美好的生活給泡沒了。
……
當天宮繪音發現身體裡突然又多出了一個靈魂的時候，一切已經成為定局。
虎杖悠仁為了保護大家選擇吃下了手指。
少年倒不是准備直接犧牲自己，畢竟天宮繪音還在他的身體裡呢，他只是不知道吃掉手指會有那麼嚴重的後果。
要麼被毒死，要麼被特級咒物寄生。
他以為只是會拉肚子！這絕對是天宮繪音和夜鬥的鍋。
成功寄生的兩面宿儺輕輕松松的用幾道斬擊直接祓除了所有咒靈，隨後看向伏黑惠和夜鬥。
「咒靈的肉體實在太沒勁了。」兩面宿儺對著兩人露出獰笑，「喲，人類，還有個小神明，作為殺戮盛宴前的開胃菜倒是不錯。」
伏黑惠神情緊繃，已經意識到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
夜鬥倒是很淡定，還有心情詢問伏黑惠這是怎麼回事，「這家伙是什麼情況？哪兒來的靈魂？」
兩面宿儺說完就要對兩人動手，然而跟當初的天宮繪音一樣，他的身體忽然僵硬的停住，無法自由行動了。
「你拿別人的身體干什麼呢？還給我。」虎杖悠仁不滿的說道。
「什麼情況？什麼情況？這家伙是誰！」天宮繪音在察覺到身體的異樣後重新冒了出來。
「你為什麼還能動？」兩面宿儺愣住了，「還有這個女人是什麼情況？」
「繪音，我剛剛把那個手指給吃了。」虎杖悠仁沒理會兩面宿儺的話，而是一臉自責的向少女解釋道，「然後這家伙就出現在我身體裡了。」
「什麼！你把手指吃了！」天宮繪音震驚的反問道，「等會兒拉肚子怎麼辦？」
虎杖悠仁：「……」
「那個，我覺得現在的重點不是會不會拉肚子了。」少年弱弱的提醒道。
「你們兩個小鬼到底是怎麼回事？」兩面宿儺暴躁地打斷兩人的聊天。
「你叫誰小鬼呢！」天宮繪音當場就不高興了。
「為什麼你的身體裡有兩個靈魂？」兩面宿儺皺眉問道，「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情況？」
「現在是三個靈魂了，你問我怎麼回事，我還想問你是怎麼回事呢？」天宮繪音嫌棄的抱怨道，「本來就已經很擠了，你還擠進來干嘛？」
「小丫頭，敢這麼對我說話，看來你是活膩了。」兩面宿儺第一次被人這麼懟，氣得想殺人。
「你的禮貌呢？不知道我的名字可以稱呼我為前輩，先來後到懂不懂？」天宮繪音根本不帶怕的。
虎杖悠仁這會兒都不敢插嘴，他看得出來少女已經來脾氣了。
伏黑惠聽不見天宮繪音說話，只聽得見虎杖悠仁和兩面宿儺說話，並且還分不清哪句話是誰說的，因此聽得一頭霧水。
不過他倒是聽出來了似乎還有第三人的存在，並且是位女性。
「他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伏黑惠看向身邊的夜鬥，他直覺對方知道是怎麼回事，畢竟之前夜鬥和虎杖悠仁就會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沒事，三個人在吵架而已。」夜鬥隨意的解釋道。
「什麼意思？哪來的三個人？」伏黑惠神情嚴肅的問道，「他應該是被特級咒物寄生了，按照咒術法則，我必須祓除他。」
「虎杖悠仁體內還存在另一個叫繪音的少女，你放心吧，那家伙肯定搶不過他們兩個的。」
夜鬥說著突然消失了一瞬，隨後不知道從哪裡順來了兩把小板凳和一把瓜子。
他將一把小板凳讓給伏黑惠坐，又往對方手裡塞了把瓜子，美滋滋地開啟了看戲模式。
伏黑惠：「……」
「啊，我忘記了，你聽不見繪音講話。」夜鬥見伏黑惠還是一臉懵逼的模樣，立刻恍然大悟的說道，「沒事，我給你轉述。」
伏黑惠隨後就沉默地聽著夜鬥給他轉述天宮繪音的話。
還真是三個人在吵架，主要是天宮繪音和兩面宿儺吵，虎杖悠仁偶然幫腔說兩句，算是兩個人懟兩面宿儺一個。
伏黑惠：「……」
是不是哪裡不對？一定是哪裡不對吧！
五條悟過來的時候，吵架還在繼續。
銀發青年看了看明顯戰鬥過的場地，又看了看自家傷痕累累的學生，最後看了看一直在「自言自語。」的虎杖悠仁，疑惑的問道，「誒？我來晚了嗎？」
伏黑惠：「……」
這種又來一個不靠譜的家伙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沒來晚，他們還沒吵完。」夜鬥忽然出聲說道。
五條悟被嚇了一跳，他剛剛完全沒注意到夜鬥的存在，這是神明的特性，很難被人注意到。
這會兒夜鬥忽然說話了，他才突然注意到了對方，並且六眼判定對方不是人類，當然也不是咒靈，而是更特殊的存在。
他也是淡定，打量了夜鬥一會兒後就自顧自的在伏黑惠身旁蹲下，還順手拿走了對方手裡的瓜子。
「來，跟我說說現在是什麼情況？兩面宿儺的手指呢？」
伏黑惠只能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先全部告訴對方。
兩面宿儺的手指被虎杖悠仁吃掉了，並且成功寄生少年的身體，而虎杖悠仁的身體裡似乎原來就有兩個靈魂，以及現在三個靈魂在吵架。
「居然有這麼有意思的事情嗎？」五條悟遺憾的感慨道，「早知道我就早點過來了。」
伏黑惠：「……」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份提問：已知虎子還是吃下了手指，對此夜鬥，繪音，五條悟，惠惠，虎子自己都應當負起一定的責任，問責任如何劃分？誰是主要責任，誰是次要責任？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0章 命運
「那麼這位運動服先生，你又是什麼人？」五條悟了解完虎杖悠仁的情況後，又扭頭好奇地詢問夜鬥，「你好像不是人類。」
「沒錯。」夜鬥神情凝重的自我介紹道，「我，是神。」
伏黑惠和五條悟都愣了一下，因為對方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但形像上怎麼都讓人無法聯想到神明。
「多快好省安全安心送貨上門，全年營業，幫你解決一切煩惱。」
不等兩人說什麼，夜鬥已經職業病上身，從懷裡掏出手寫宣傳單塞給兩人，「只需要五日元。」
伏黑惠：「……」
五條悟：「……」
「冒昧的問一句，你是什麼神？」五條悟隨口猜測道，「打工神？」
「沒有打工神這種奇怪的神吧！」伏黑惠還是忍不住吐槽了。
「太過分了，我是夜鬥！夜鬥神！」夜鬥繼被天宮繪音無情打擊後，又被五條悟給打擊了，他受傷的捂住胸口，「我可是貨真價實的八百萬眾神的一員。」
「從來沒聽說過。」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這只是暫時的，等我攢夠了錢，我就會讓我的神社遍布世界，讓所有人都敬仰我，追隨我。」
夜鬥說著掏出自己懷裡的裝滿零錢的酒瓶子，一臉愛憐的撫摸著心愛的存款。
五條悟和伏黑惠的目光本能的落在酒瓶上，裡面全是五元硬幣，聯系之前對方說的委托只要五日元……
這家伙也太慘了吧！
五條悟覺得對方可能打工一百年都買不起他的一件襯衫。
雖然夜鬥是神這件事讓人很難相信，不過五條悟和伏黑惠還是選擇了相信。
因為前者的六眼能判斷出來夜鬥的確不是人類，後者則是本身能夠召喚式神，從某方面而言更容易接受神的存在。
五條悟對夜鬥很好奇，於是追問了不少關於神的問題。
這邊三個人聊自己的，天宮繪音那邊也是三個人吵自己的，一時間居然都很和諧。
「夜鬥！你不是神明嗎？快想想辦法，把這家伙給我弄出去！」天宮繪音終於忍不住朝夜鬥大喊道。
「這我哪有辦法？」夜鬥無奈的攤攤手。
下一秒，虎杖悠仁聽從天宮繪音的吩咐將一枚五元硬幣拋了過來，夜鬥迅速接住硬幣，果斷地直接改口。
「你的願望我聽見了，一切都交給我吧！」
「不過你給我點時間，等找到神器後，我試試看能不能把那家伙的靈魂給直接砍了。」
天宮繪音雖然覺得一刻都忍受不了了，但她自己也是個沒武器就戰力大打折扣的人，倒是能理解夜鬥的狀況。
「大言不慚，不過是個弱小的神明罷了。」兩面宿儺直接開口嘲諷。
「我不過是現在沒有神器罷了，等我有神器後，你這樣的小妖魔，我輕輕松松就能祓除！」夜鬥連忙為自己辯解。
「區區一個小武神。」兩面宿儺依舊對他不屑一顧。
這話夜鬥哪裡能忍，上去就跟兩面宿儺吵了起來，這下吵架的人從三個變成了四個。
五條悟和伏黑惠則在一旁圍觀。
「老師，現在怎麼辦？」伏黑惠心累的詢問道。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五條悟摸著下巴感慨道。
伏黑惠：「……」
「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吧！」伏黑惠無語的提醒道，「兩面宿儺可是寄生到那個少年身上了。」
「嘛，惠說得對，還是得處理一下。」五條悟終於不再看戲。
銀發青年走到了虎杖悠仁面前，突然湊近仔細觀察他。他這一舉動太突然，還在吵架的幾人全都本能的停了下來。
五條悟看不見虎杖悠仁體內的靈魂，但能看見少年體內的確有兩面宿儺的咒力。此外還有一股特別的力量，跟夜鬥的力量類似。
這麼看來少年的身體裡的確有著三個靈魂。
「這還真是稀奇啊。」
五條悟確認了自己想確認的事情後，直接一根手指點在虎杖悠仁的額頭，少年瞬間失去了意識。
一直不太正經的夜鬥見此神情驟變，戒備地詢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他們的。」五條悟笑著解釋道，「只是他現在的情況有些麻煩，我得安排一下。」
……
虎杖悠仁醒來後發現自己在一間貼滿符咒的屋子裡，他腦子有些懵，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現在是什麼情況。
「悠仁，你沒事吧？」天宮繪音擔心的詢問道。
虎杖悠仁失去意識的情況下，她會被困在自己的內心世界，並不能主動接管身體，所以她也不清楚目前是什麼情況。
「我沒事。」少年搖搖頭。
「你在跟你身體裡的那個女孩子說話嗎？」五條悟笑著詢問道。
虎杖悠仁猛地抬頭看向對方，發散的思緒終於慢慢回籠，這才注意到自己被綁在一條凳子上。
「這是怎麼回事？你又是誰？為什麼把我抓到這裡來？」少年一臉懵逼的問道。
「嘛，問題有點多，一個一個來吧。」銀發青年淡定的笑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五條悟，咒術高專一年級的負責人。」
「至於你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裡，那是因為你已經被秘密判處死刑了哦。」
虎杖悠仁：「……」
天宮繪音：「……」
五條悟隨後跟兩人簡單的說明了現狀。
因為虎杖悠仁吞下手指並被兩面宿儺寄生的緣故，咒術界為了防止兩面宿儺危害人類，選擇先下手為強，將宿主也就是虎杖悠仁給處死。
不過五條悟為他爭取到了無限期死緩，提議讓他吸收所有手指後再死，這樣可以將兩面宿儺也徹底殺死。
迫於五條悟這個最強咒術師的壓力，高層同意了。
「也就是說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立刻死，二是吸收完所有宿儺的手指後死。」五條悟笑眯眯的總結道，「你選哪個？」
「我選擇……」虎杖悠仁平靜的看向五條悟，「揍你。」
少年的身體突然爆發出一股龐大的力量，直接將束縛自己的繩索掙開，隨後一拳打向銀發青年。
此時此刻，控制身體的人是天宮繪音。
作者有話要說：
繪音也是天花板戰力設定，不過前提是有武器，有武器跟老師五五開，沒武器其實根本打不過。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1章 理想
天宮繪音自出生起就被選為神子，算是站在權力的頂端了，從來沒受過委屈，這也就養成了她吃軟不吃硬的性子。
五條悟這麼給虎杖悠仁做選擇，她當場就炸毛了。
雖然聽起來對方算是為少年爭取到相對比較好的處理結果了，但這不妨礙天宮繪音依舊不高興。
這可是她護著的人，誰都不能欺負。
天宮繪音的突然動手讓五條悟有些意外，不過還是伸手接住了對方的拳頭。
「作為可愛的女孩子，脾氣這麼暴躁可不好，會沒人喜歡的哦。」銀發青年笑著說道。
他已經看出來現在是天宮繪音在控制身體了，畢竟此刻少年身上翻湧著的力量不是咒力，而是跟夜鬥身上類似的力量。
正是因為這股力量不是咒力，所以對方才能輕易掙脫用作封印的繩索。
「不可能，我這樣的美少女就算脾氣再差也有人喜歡。」天宮繪音對自己的外貌很自信，甚至自信到曾經一度覺得神明選她做神子是因為她長得好看。
「居然是這種性格嗎？」五條悟莫名覺得對方跟自己有點像。
不等他感慨更多，天宮繪音一擊不成，緊接著就是一腳踹向他身下的椅子，椅子直接被踹的四分五裂。
五條悟被迫起身站好，同時再次伸手抓住了迎面而來的拳頭。
「別急著打我啊。」五條悟無奈的勸道，「我可是有好好為你們兩個爭取活命的機會，已經盡力了哦。」
「那我謝謝你的死緩。」天宮繪音翻了個白眼，手下的攻擊更加凌厲。
她的體術算得上是頂尖的，只是相對缺少實戰經驗，畢竟陪練的體術老師們礙於她神子的身份，不可能放開了跟她打。
哪怕她有神明的賜福，根本不會受傷。
這就導致少女的攻擊明明很凌厲，但又莫名的缺少壓迫力。
簡單的來說就是天宮繪音的攻擊更多的偏向於制服敵人，而不是殺死敵人。
五條悟一看就知道天宮繪音跟他們不同，不是從戰鬥中磨練出來的體術，他倒是對少女的身份有點好奇起來了。
不過這會兒顯然不是好奇的時候，他很快判斷出來，不先制服對方的話，對方是不會好好跟他溝通的。
五條悟只好跟天宮繪音打一架。
十分鐘後，天宮繪音被五條悟制服了。少女雙手被束縛在身後，整個人都狼狽的趴在地上，銀發青年則一臉笑意的坐在她的背上。
天宮繪音要抑郁了。
嗚嗚嗚，她居然打不過這家伙。
「小姑娘家家的，脾氣溫柔點嘛。」五條悟笑著安撫道，「輸給我不用在意哦，畢竟我可是最強的。」
「等我找到合適的武器，我就不會輸了！」少女不甘心的嚷嚷道。
「好了好了，讓虎杖悠仁出來說話，有些事我還沒說完呢。」五條悟哭笑不得的說道。
天宮繪音不情不願的將身體還給了虎杖悠仁，既然都打不過對方了，那也只能跟對方講道理了。
虎杖悠仁一掌控身體，五條悟就放開了對他的鉗制。
五條悟想拉來凳子坐下，但凳子全被天宮繪音弄壞了。他只能隨意的盤腿坐在地上，並示意虎杖悠仁也坐好，方便接下來好好談話。
「雖然目前看起來你能壓制宿儺，並且戰力也足夠自保，但這還遠遠不夠。」五條悟決定跟兩人說清楚這背後的利害關系。
他給兩人詳細的科普了兩面宿儺的身份，以及這位詛咒之王如果復活對於人類而言是怎樣可怕的災難。
總而言之，咒術界是不可能放過他們的。
如果五條悟選擇放任不管，高層們會源源不斷的派遣咒術師追殺他們。
天宮繪音沒想到後果居然這麼嚴重，早知道她就不泡澡了。
「啊啊啊，都怪你，兩面宿儺，你怎麼這麼能惹事！」少女忍不住開始指責兩面宿儺。
「這小鬼死了正好，反正這不過是我二十分之一的靈魂。」兩面宿儺已經想要放棄這具身體了。
他搶不過控制權就算了，身體裡還有個煩人的小丫頭片子。
「你這家伙！我才不可能讓你如願，遲早把你按在地上打。」天宮繪音直接炸毛了。
「你連這個男人都打不過，還想打敗我？呵。」兩面宿儺這聲笑嘲諷意味十足。
於是兩人又吵起來了。
實際上虎杖悠仁昏迷期間，他們就已經吵了很久了。後面兩面宿儺實在懶得跟個小姑娘吵，不理人了才結束。
虎杖悠仁一邊聽五條悟說明情況，一邊還要聽腦海裡兩個人打嘴仗，頭都大了。
「怎麼這個表情？」五條悟疑惑的問道。
「沒什麼，繪音跟兩面宿儺吵起來了。」虎杖悠仁尷尬的解釋道。
「噗，哈哈哈。」五條悟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大概能想像那是什麼場景。
虎杖悠仁盡可能讓自己忽視腦海裡的吵架聲，認真的詢問五條悟，「那我接下去該怎麼辦？」
「你接下來需要先轉學。」五條悟笑著說道，「之前介紹過了，我是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的老師，你現在就需要轉學到那裡去。從今以後，你將作為咒術師被培養。」
「不行！」天宮繪音突然大喊道。
她一心二用，一邊跟兩面宿儺吵架，一邊聽著兩人的對話呢。
「為，為什麼？」虎杖悠仁被嚇了一跳。
「你是要考東大的人，怎麼能去高專呢！我不允許，東大可是你的人生理想。」天宮繪音理直氣壯的說道。
虎杖悠仁：「……」不，他好像沒說過這是他的人生理想。
「繪音說什麼了？」五條悟好奇的問道，他也是自來熟，直接喊上天宮繪音的名字了。
「她……她讓我去考東大……」少年尷尬的回答道。
五條悟沉默了，這種自己在誤人子弟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不要讓他背負這種奇奇怪怪的愧疚感啊！
天宮繪音最後還是接受了讓虎杖悠仁入學咒術高專的要求，畢竟實在是沒得選了。
不過五條悟承諾如果未來成功解決了兩面宿儺的問題，他會幫虎杖悠仁重新轉學回普通學校，讓少年能夠繼續考東大……
事情就這麼被定下。
作者有話要說：
繪音：可惡，我們悠仁是要考東大的！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2章 入學
轉學的手續可以讓五條悟全權處理，不過有件事卻需要虎杖悠仁自己搞定，那就是跟爺爺解釋他要轉學去東京的事情。
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日本唯二的咒術教育機構之一，明面上一直對外宣稱是私立宗教系的學校。
那麼問題來了，他該怎麼跟爺爺解釋自己好好的高中不想上了，准備去私立宗教學校當神棍。
「繪音，怎麼辦？」虎杖悠仁苦惱的求助少女，「根本想不到合理的解釋，還有昨晚失蹤的事情也不知道怎麼說。」
「我也不擅長撒謊。」天宮繪音對此也很為難。
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一分鐘後又同時嘆了口氣。
「都是兩面宿儺的錯！」兩人異口同聲的日常責怪兩面宿儺。
兩面宿儺已經懶得搭理他倆了，他還覺得憋屈呢，可以選擇的話，他絕對不會接受虎杖悠仁這個宿主。
直到回到家中虎杖悠仁也沒想好怎麼解釋。
「爺爺。」少年一進門就看見了在客廳等他的虎杖倭助。
「臭孫子，昨晚去哪裡了？」虎杖倭助皺眉問道。
「我……我去散步了。」虎杖悠仁硬著頭皮強行解釋。
「說實話。」虎杖倭助嚴肅的要求道，「說不清楚就讓你身體裡的那個小姑娘來說。」
虎杖悠仁和天宮繪音都愣住了。
他們剛剛是幻聽了嗎？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話呢。
「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虎杖倭助說著手中的拐杖用力的敲了敲地面。
虎杖悠仁被嚇得一個激靈。
這下也沒有選擇了，他只能把天宮繪音和兩面宿儺的事情全部坦白，只是言語上盡量說得輕松一些。
只說要配合咒術師們將所有手指集齊，沒說到時候要處死他。
虎杖倭助平靜地聽完了自家孫子的話，蒼老的面容上露出了復雜的神色，「悠仁，你很強大。」
虎杖悠仁有些懵，怎麼突然說這話。
「所以想做什麼就去做吧。」老人的目光看向他，「未來的你一定要在眾人的簇擁下死去。」
「什麼死不死的。」少年有些無奈，「干嘛突然說這種話？」
「給我好好聽進去！難道你想跟老頭子我一樣孤獨終老嗎？」虎杖倭助不高興的補充道。
「我怎麼可能一個人孤獨終老。」虎杖悠仁小聲反駁道，「至少也有繪音和兩面宿儺陪我一起呢。」
虎杖倭助：「……」
「臭小子！」虎杖倭助氣得要拿拐杖抽人。
「對了，爺爺，你怎麼發現繪音的？」虎杖悠仁趕緊轉移話題。
「突然每天變著花樣做吃的，偶爾還會自言自語，吃飯的姿態也明顯是個女孩子。」虎杖倭助早就發現他的不對勁了。
虎杖悠仁有些郁悶，沒想到這樣就露餡了。
「你是我帶大的，我要是這都發現不了，那就是老年痴呆了。」虎杖倭助說著語氣放緩要求道，「讓小姑娘出來說話吧。」
天宮繪音見狀只能尷尬的接管了身體。
「爺爺好，我叫天宮繪音。」少女露出討喜的笑容，她其實有點怕對方罵自己，畢竟她莫名其妙的就住進了人家孫子的身體。
不過虎杖倭助並沒有罵她的意思，而是沉默了一會兒後認真的開口道，「悠仁以後就拜托你了。」
天宮繪音：「……」哈？
……
虎杖悠仁跟爺爺解釋清楚一切後，第二天就跟隨五條悟來到了東京。
爺爺一個人在家他其實不太放心，好在天宮繪音比較全能，幫忙在老人身上刻下了術式，是可以監察對方生命力的術式。
如果虎杖倭助真的出了什麼事，天宮繪音會第一時間察覺到，到時候可以拜托夜鬥去救人。
東京，咒術高專。
五條悟帶著虎杖悠仁走在郊區的路上。
這邊已經是咒術高專的結界範圍內，外來的車輛是不允許進入的，所以他們需要步行上去。
五條悟正在進一步跟少年介紹學校的情況。
天宮繪音聽著總覺得咒術界這種培養人才的模式其實跟她的世界有些像。
這邊是以兩所咒術學校為中心，向各地輸送咒術師，她所在的世界則是以神社為中心，向各地輸送神官。
兩邊最大的區別大概就是權力集中問題。
從五條悟之前透露出來的信息來看，咒術界的權力分散在一群高層手中，而她所在的世界，神權是完全集中在神子一個人手上的。
神子是神明選出來的人，歷任神子都是正直又優秀的人才，所以從來沒出問題過。
「對了，悠仁，幫我問問五條悟，他的能力是怎麼回事？」
天宮繪音突然想起來上回她跟對方動手的時候，似乎無法觸碰到對方。當時大家都沒談妥，她也沒立場問，後頭就給忘了。
「老師，繪音想問問你的能力是怎麼回事。」虎杖悠仁幫忙轉達問題，「她說她好像打不到你。」
「因為我有無下限術式。」五條悟笑著回答道。
「無下限術式？」虎杖悠仁好奇的追問道，「那是什麼？」
「無下限術式就是……」五條悟突然止住了自己的話，笑著看向身旁的少年，「我對繪音也很好奇呢。」
「啊？」虎杖悠仁沒明白對方的意思。
「來交換秘密怎麼樣？我回答繪音一個問題，繪音也要回答一個問題。」五條悟笑眯眯的解釋道，「當然，如果是不想回答的問題可以要求對方換一個。」
「可以。」天宮繪音直接開口答應下來，同時順勢接管了身體的控制權，這樣談話比較方便。
「那麼剛剛我已經回答了一個了，現在輪到我了。」五條悟直白的問道，「繪音是什麼人？」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天宮繪音根本沒有隱瞞的意思，「我在自己的世界裡是神子，跟侍奉神明的巫女差不多吧。」
「無下限術式就是將無下限化的阿基裡斯悖論裡收斂的無窮級數帶到現實。」五條悟也大方的給出了解釋，「我可以用術式在自己周身創造無限。」
天宮繪音可是東大畢業的高材生，分分鐘就聽明白了術式的原理。
她突然伸手握住了對方的手，深情款款的請求道，「五條老師，請務必教教我！」
這是什麼神仙技能！有這個技能就再也不怕黏糊糊的髒東西弄到身上了！
「術式是祖傳的哦。」五條悟笑著回答道，「教不了呢。」
少女眼裡的光，滅了。
作者有話要說：
繪音自己也是開掛的，但不妨礙她羨慕五條悟的掛。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3章 術式
「我可以跟你姓。」少女不甘心的補充道，她以為五條悟的意思是術式是祖傳的，不可以教給外人。
五條悟愣了一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少女的腦回路。
「你介意多個養女嗎？或者多個妹妹？實在不行我嫁給你吧！」天宮繪音為了學無下限術式也是拼了，「這樣就可以教我了吧。」
五條悟：「……」
五條悟終於明白天宮繪音是誤會他的意思了。
「不是我不願意教，是你無法學會，術式是天生的。」銀發青年無奈的解釋道，「你到底是有多想學啊？改姓都無所謂嗎？另外你現在是在悠仁的身體裡，嫁給我這條就算了吧。」
五條悟本來以為這樣解釋就夠清楚了，不成想反而讓天宮繪音燃起了新的希望。
「也就是說，學不學得會另說，教是可以教的，是吧？」天宮繪音眼神亮晶晶的確認道。
「不是說了這個是天生的嘛，或者你也可以理解為遺傳。」五條悟再次解釋道，「我教了你也學不了。」
「可以教就行，我很聰明的，一定可以學會。」天宮繪音實在是太饞這個術式了，這完全是潔癖患者的救贖，「拜托了，教教我吧！」
五條悟：「……」
「行吧，有空教你。」五條悟決定到時候教一下讓對方直接死心。
「五條老師，我之前錯怪你了，你其實是個好人。」天宮繪音真誠的道歉。
「你之前怎麼看我的？」五條悟好奇的問道。
「一個誤人子弟的超級囂張又欠揍的遲早被我打趴下的白毛眼罩混蛋。」天宮繪音如實的回答道。
五條悟：「……」他不該問的。
五條悟心塞的決定當自己沒問過，繼續詢問少女其他事情，「繪音是什麼力量體系？我看你和夜鬥的力量很相似。」
「神力啊，我是神子，當然是用神力啦。」天宮繪音隨意的回答道，「夜鬥跟我不同，他的力量來源是人類的信仰，我的力量來源是信仰的神明。」
五條悟不太理解，不過也沒太在意這個問題，「輪到你問了。」
「我沒什麼想問的了。」天宮繪音搖搖頭，「五條老師有什麼想問的直接問好了，我沒什麼不能說的。」
天宮繪音都這麼說了，五條悟也不跟她客氣。
「繪音為什麼會進入悠仁的身體？」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死掉後再次醒來就發現自己在悠仁的身體裡了。」
「有嘗試過離開嗎？」
「目前沒辦法離開，之後我會想辦法的。」
天宮繪音就跟自己說的一樣，她沒什麼不能說的，基本上五條悟問什麼，她就答什麼。問到後面，五條悟都想感慨她未免也太實誠了吧。
「繪音，你還真是意外的坦率啊。」
「因為沒有撒謊的必要，我也不喜歡撒謊。」
兩人說話間已經抵達了咒術高專的大門口，五條悟這才想起來還有件正事沒說，於是趕緊讓虎杖悠仁出來。
隨後跟少年解釋了他們現在要去見校長夜蛾正道。
雖然他推薦讓虎杖悠仁入學了，但夜蛾校長拒絕收人的話，那麼虎杖悠仁就要被立即執行死刑了。
天宮繪音覺得五條悟這是在故意嚇唬人。
好在一切順利，夜蛾正道認可了虎杖悠仁，五條悟隨後將少年帶去了男生宿舍，並向大家宣布明天要一起去迎接第三位同伴。
……
宿舍裡，虎杖悠仁在五條悟離開後就開始勤快的收拾房間了。
咒術高專的學生宿舍條件很不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還有很棒的陽台。這也正常，畢竟是唯二的咒術學校，學生又只有這麼小貓三兩只。
「悠仁居然喜歡這個類型的女性嗎？」
當虎杖悠仁從行李箱裡拿出詹妮弗·勞倫斯的海報的時候，天宮繪音隨口感慨了一句。
這張海報之前一直在少年的臥室裡，不過她沒怎麼關注，這會兒對方動手貼海報，她才仔細看了幾眼。
「算是吧。」虎杖悠仁點點頭，「說起來繪音是長什麼樣子的？突然有點好奇，要是能跟你見一面就好了。」
「我嗎？我可是美少女哦。」天宮繪音絲毫沒有謙虛一下的意思，說起自己的美貌就來勁了，「是連頭發絲都閃閃發光的超級美少女，神明都會因為我的美貌而偏愛於我。」
虎杖悠仁：「……」這個描述也太自戀了吧！
「你這是什麼表情，居然不相信嗎？」天宮繪音不允許有人否定她的美貌，「你拿筆來，我畫給你看。」
「咳，沒有不相信你。」虎杖悠仁連忙解釋道。
雖然他這麼說了，但天宮繪音還是堅持要畫給他看，一邊畫一邊給少年描述自己的外貌。
「我是銀發，超級漂亮的銀色哦。」
「眼睛是金色的，超級漂亮的金色哦。」
「皮膚也很白，我是怎麼曬都曬不黑的體質。」
「身材也很棒，雖然不是很高，但就是很完美。」
天宮繪音雖然自稱是全能美少女，但她其實不是真的全能，也有不擅長的事情，比如烹飪，又比如繪畫。
虎杖悠仁沉默的看著少女費勁巴拉的畫了個幼兒園水平的塗鴉出來。
「我大概就長這樣。」天宮繪音一本正經的說道，「雖然畫得不太好，但你要透過現像看本質，自行發揮想像力。」
虎杖悠仁：「……」
原諒他吧，他真的沒辦法從這幅抽像派畫作裡看出少女的美貌。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繪音是銀發金眸的超級美少女，除了有點沙雕，偶爾不靠譜，沒有缺點！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4章 領域
「呵，你在鬼畫符嗎？」兩面宿儺突然出聲嘲諷道。
「你才鬼畫符呢！沒有審美的家伙給我閉嘴，你根本不懂什麼叫藝術。」天宮繪音當場炸毛，「是吧？悠仁。」
虎杖悠仁：「……」
「沒錯，繪音明明畫得還可以。」虎杖悠仁選擇昧著良心站在少女這邊。
「呵呵。」兩面宿儺只是輕笑一聲表態，嘲諷直接拉滿。
「啊啊啊，你這家伙！」天宮繪音好氣，「你要不是也在悠仁身體裡，我一定揍你！」
「小丫頭很有勇氣，那我就滿……」兩面宿儺沒有把話說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就不說話了。
「那你就干嘛？」天宮繪音不高興的追問道。
兩面宿儺沒有回答，他現在對於天宮繪音就是這樣。因為不想掉價的跟對方吵架，所以每次不想說了就直接不理人。
天宮繪音對此也習以為常，兩面宿儺不說話了，她也就不繼續跟他吵了。
……
第二天一早，虎杖悠仁就跟隨伏黑惠出發前往了原宿，因為新同學要求在那裡見面。
新同學名叫釘崎野薔薇，是個可愛的女孩子。
可愛是天宮繪音給對方的評價，但虎杖悠仁和伏黑惠似乎都不這麼想。
這一屆只有他們三個人，一年級新生至此全部集結完畢，五條悟隨後直接帶著眾人來到了一處明顯有著詛咒的大樓前。
他要求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去將大樓裡的詛咒祓除，美曰其名入學測試。
「對了，悠仁不可以讓繪音幫忙哦，更不能將兩面宿儺放出來。」五條悟笑著提醒道。
「這是什麼意思？」釘崎野薔薇不解的問道。
「虎杖的情況比較特殊……」伏黑惠簡單的將虎杖悠仁的情況告訴了對方。
釘崎野薔薇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確定他是身體裡有三個靈魂，而不是人格分裂什麼的嗎？」釘崎野薔薇覺得還是後者更加科學一點。
「好過分的猜測。」虎杖悠仁心塞的吐槽道。
「是真的哦。」五條悟笑著幫忙解釋道，「悠仁的情況超有意思，他們還經常在裡面吵架，可惜我們聽不見。」
「這個說辭也很過分啊！」虎杖悠仁更加心塞了。
「嘛，總之先去祓除詛咒吧。」五條悟說著將一把短刀遞給了他。
短刀是咒具，本身自帶咒力。因為詛咒只能用詛咒祓除，而虎杖悠仁又還不會控制咒力，所以暫時只能借助咒具了。
天宮繪音看見短刀後眼前一亮，這種能承載咒力的武器很可能也可以承載神力，那她的武器就有著落了。
不過她不喜歡短刀，她准備回頭找機會問問五條悟咒具要去哪裡弄。
祓除詛咒的過程雖然不太順利，但好在最後還是有驚無險的成功了，五條悟也借此大概摸清了兩人的實力。
明天眾人就該正式上課了，他已經在心裡安排好了合適的教學計劃。
……
西東京市，英集少年院。
天宮繪音覺得這個劇情發展不對，哪有正式上課第一天，什麼都還沒學就直接被安排任務的。
在聽完輔助監督伊地知對任務的說明後，這種不對的感覺就更加強烈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特級咒靈有多強，但既然都是特級了，那肯定是不好對付的。
讓三個才入學的新生來負責這個任務，這真的不是讓他們去送死嗎？
算了，反正有她在呢。
天宮繪音想不清楚這背後的彎彎繞繞，很快選擇將問題拋之腦後。
這個少年院裡有特級咒胎，隨時可能孵化成特級咒靈，他們的任務是去確認並救出幸存者。
隨著一行人深入到少年院內部，生得領域內高坐在屍骸王座上的兩面宿儺突然露出了莫名的笑意。
「悠仁，等會兒看情況不對，你趕緊把身體給我。」天宮繪音提前叮囑道。
「好。」虎杖悠仁點點頭，「不過繪音沒問題嗎？上次看你難受了很久啊。」
「不要提醒我那天的事。」天宮繪音當場帶上痛苦面具，她這會兒想起來都還隱隱犯惡心呢，「希望這次的咒靈長得好看點，至少別黏糊糊的。」
「你的潔癖也太嚴重了。」虎杖悠仁忍不住再次感慨道。
因為在場的人都知道繪音的存在，虎杖悠仁就毫不避諱的直接開口跟繪音說話，看起來就像是在自言自語。
「他是在跟身體裡的那個女孩子說話？」釘崎野薔薇不確定的看向伏黑惠。
「嗯。」伏黑惠隨意的應道。
釘崎野薔薇露出微妙的神色，不等她感慨幾句，伏黑惠突然停下了腳步，虎杖悠仁也沒繼續說話了。
她順著同伴們的視線看過去，一具殘缺的屍體映入眼簾。
「悠仁，身體給……」天宮繪音敏銳的察覺到了危險。
少女剛想讓虎杖悠仁給她身體，然而下一秒她的靈魂像是被什麼力量拉了一把，眼前驟然一花，她出現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天宮繪音震驚的看向四周。
這裡像是在什麼生物的腹腔中，抬頭就可以看見龐大的脊椎骨，腳下則是紅色的血水，森冷而詭異。
「喲，小丫頭，歡迎來到我的領域。」
身後傳來兩面宿儺的聲音，少女冷靜的轉身看向對方，很快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這裡應該是對方的內心世界。
真是個糟糕的內心世界啊。
「你是怎麼把我拉進來的？」天宮繪音皺眉問道，「快讓我出去，悠仁有危險了。」
「你覺得我為什麼現在把你拉進來？」兩面宿儺笑著反問道。
天宮繪音愣住了。
「你這家伙，不會真的想讓悠仁死吧？」少女難以置信的確認道。
兩面宿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就那麼淡定的坐在屍骸堆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天宮繪音，打量了一會兒後如實的誇贊了一句。
「長得的確不錯，可惜馬上要陪那個小鬼一起死了。」
天宮繪音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這家伙居然是真的打算放任悠仁遇險，他想讓這具身體死亡。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然而根本冷靜不下來。
「放我出去，或者我殺了你自己出去。」少女暴躁的威脅道。
作者有話要說：
大爺以後會後悔的，後悔讓繪音知道領域可以串門，他安靜的養老生活即將一去不復返。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5章 能力
「大言不慚，不過我喜歡你現在的表情。」兩面宿儺笑著說道。
天宮繪音見此不再多說什麼，果斷決定用武力解決問題。
她必須盡快出去，剛剛她察覺到特級咒靈的靠近了，那個實力絕對不是虎杖悠仁他們三人能搞定的。
「我想你對我的實力大概有誤解。」少女說著直接將神力凝聚在掌心，幻化出了一把長刀。
這是她慣用的武器，是把太刀，光刀身長度就有一米二。
因為是內心世界，所以武器也可以輕松幻化出來，這可真是再好不過了，畢竟她實在是很依賴武器。
「是不是大言不慚……」天宮繪音瞬間來到兩面宿儺身邊，長刀氣勢如虹的揮下，「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兩面宿儺反應極快的閃身避開。
他身下的屍骸王座直接被少女整整齊齊的劈成兩半，因為速度太快，屍骸堆甚至都沒有散架。
不等兩面宿儺說什麼，天宮繪音已經極快的再次逼近。
兩面宿儺被迫迎戰，然而他不僅沒有任何的不高興，反而露出了張狂的笑意，「看來之前的確小瞧你了。」
「你現在後悔的話還來得及。」少女面無表情的提醒道。
比起殺死兩面宿儺，她現在更急著出去幫虎杖悠仁，因為這裡是兩面宿儺的領域，她甚至都無法獲知外界的情況。
「後悔？呵。」兩面宿儺笑容更盛，「你讓我興奮起來了，這樣的你才有被我殺死的價值。」
天宮繪音微微皺眉，手下的攻勢更加猛，長刀幾乎化成殘影。
兩面宿儺見狀拉開兩人的距離，指尖微動，一道無形的斬擊砍向少女的持刀的右手。
他還沒打夠，所以並沒有選擇直接攻擊要害。
天宮繪音隱約察覺到了危險，但並沒有做任何防御，而是加速欺身上前，長刀直指對方的手臂。
兩人倒是默契，都選擇了攻擊手部來削弱對方的戰力。
「噗嗤」一聲，鮮血迸濺。
兩面宿儺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有些詫異的看著自己被砍下的手臂，他的斬擊明明擊中對方了的。
天宮繪音隨意的甩了下長刀，刀身上的血跡被甩飛。
「你剛剛是不是攻擊我了？」少女笑著問道。
「這是你的能力？」兩面宿儺立刻明白過來，被砍掉的手臂在反轉術式的運轉下迅速再生完畢，「有點意思。」
他打了個響指，無數斬擊從四面八方襲向天宮繪音。
天宮繪音這次清楚的感知到了斬擊的存在，不過也沒有躲避的意思，任由斬擊落在身上，而她卻連頭發絲都沒斷一根。
「雖然我不一定能殺了你，但你肯定是殺不了我的。」天宮繪音說著腿部發力，整個人都猛地衝上前去，再次發動了攻擊。
「領域內的攻擊是必中的。」兩面宿儺一邊躲避著對方的攻擊，一邊頗感興趣的猜測道，「你的能力是將咒力無效化？」
斬擊的本質是咒力凝聚出來的，所以對方如果能將咒力無效化的話，的確可以將斬擊消除。
「你猜。」天宮繪音才不會跟敵人解釋自己的能力。
「呵。」兩面宿儺也不生氣，他突然任由少女將長刀砍進自己的肩膀，隨後反手將長刀抓住，一腳踹向對方。
如果只是將咒力無效化的話，那麼肉體帶來的物理攻擊應該是有效的。
天宮繪音就身體力量上而言要略遜一籌，因此沒能第一時間將刀抽回來防御，被迫腹部挨了一腳。
少女整個人都飛了出去，在地上翻滾了一圈後才穩住身形。
她很快毫發無損的起身站起來，並隨手又幻化出了一把長刀，毫不猶豫的再次衝上前去。
「我應該糾正一下剛剛的說辭，你不是殺不了我，你是傷不了我。」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那麼讓我看看你的極限在哪裡。」
兩面宿儺終於不再有任何收斂，放開了跟少女打，不過不管他嘗試用什麼方法攻擊，對方看起來始終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因為天宮繪音是不會受傷的，她是個被偏愛的家伙，神明為了保護她，給與了她最高等級的賜福——絕對認知。
她擁有對自己的絕對認知權，不會受到任何超出自我認知的傷害。
簡單的來說就是天宮繪音只要自己認為自己沒有受傷，她就不會受傷。
這個能力幾乎是無敵的，唯一的漏洞就是她本身，她不能免除自己給自己造成的傷害。
……
領域內的兩人打得難舍難分之際，外界的三人也陷入了危機。
虎杖悠仁發現自己突然就聯系不上天宮繪音了，一邊擔心少女的情況，一邊苦苦思索著解決困境的辦法。
正如天宮繪音所想的那樣，特級咒靈根本不是他們能對付的，在特級咒靈強大的壓迫力下，他們甚至連逃跑都做不到。
在一番無力的反抗後，虎杖悠仁終於被迫求助兩面宿儺。
天宮繪音被困在兩面宿儺的領域內，既無法獲知外界的信息，也無法跟虎杖悠仁交流，但兩面宿儺卻是可以的。
不過兩面宿儺拒絕了虎杖悠仁的求助，並且表示如果讓他控制身體，他會優先殺了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
這話實在是太欺負人了，天宮繪音氣得拿刀猛砍他。
兩面宿儺一不留神就挨了幾刀，不過他有反轉術式，倒是根本不怕受傷，反而笑著表示打得很過癮。
外面的虎杖悠仁別無選擇，最終決定讓伏黑惠找到並帶走釘崎野薔薇，而他將會獨自拖住咒靈，並在兩人撤離後將身體交給兩面宿儺。
於是在某個時刻兩面宿儺突然消失在了領域中。
天宮繪音看著空無一人的領域，心中湧起了強烈的不好的預感。
悠仁，那家伙估計不會輕易把身體還給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神：我給寶貝女兒開了無敵的掛，但依舊架不住她自己作死
第16章 束縛
天宮繪音有想過兩面宿儺會怎麼做。
換位思考，如果她是兩面宿儺的話，應該會選擇第一時間抓住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然後用兩人的性命威脅虎杖悠仁跟自己簽下契約。
契約的內容自然是讓出身體的控制權，或者特定條件下讓出身體的控制權，具體條件就看雙方的博弈了。
兩面宿儺不介意讓這具身體直接死亡，所以優勢在他那邊。
天宮繪音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到時候她會想辦法從兩面宿儺手裡搶控制權，不過她沒想到兩面宿儺會做得這麼絕。
他直接挖出了少年的心髒。
對於兩面宿儺而言，他沒有心髒也能正常的活下去，但虎杖悠仁只是個普通人類，他沒心髒會死。
兩面宿儺的意思很明確，要麼大家一起死，要麼身體永遠歸他。
……
「悠仁，醒醒。」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但聲音像是隔著一層什麼東西似的，讓人聽不太真切，是誰在喊他？
虎杖悠仁想要睜開眼睛看看，然而眼皮卻異常沉重。
「吵什麼，暫時死不了。」
「你這家伙，信不信我現在就揍你！」
好像有人吵起來了。
「呵，別跟我耍嘴皮子，要動手就動手。」
「來啊，真是欠揍。」
不僅吵起來了，好像還要打起來。
虎杖悠仁終於掙扎著睜開了眼睛，因為瞳孔一時間沒有聚焦，他只能看見自己上方有個模糊的人影。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沒事吧？」
瞳孔逐漸聚焦，眼前的人影也逐漸清晰起來。
那是一個陌生的少女，燦金色的眼眸，銀白色的長發，精致到無可挑剔的五官，漂亮得有些不真實。
「繪，繪音？」虎杖悠仁愣愣的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雖然天宮繪音之前的自畫像完全是抽像派畫風，但至少發色和眸色是對的，所以他還是認出來了。
「嗯。」少女笑著應道，「終於見面了呢，悠仁。」
好漂亮。
虎杖悠仁看著她有些走神，如果是這樣的美貌的話，的確神明也會偏愛的吧。
「悠仁？」天宮繪音伸手在對方面前晃了晃，「你沒事吧？有哪裡不舒服嗎？」
虎杖悠仁驟然回過神來，隨即發現自己此刻居然是躺在繪音的腿上，他連忙慌亂的起身坐起來，控制不住的有些臉紅。
「沒，沒事！」少年大聲的回答道。
「呵，現在沒事，再拖下去一會兒就有事了。」兩面宿儺嗤笑一聲打斷兩人的談話。
虎杖悠仁聽見這話，猛地扭頭看向對方。
兩面宿儺正盤腿坐在不遠處，整個人看起來都懶洋洋的。
他跟天宮繪音在領域裡已經打了不知道多少架了，這會兒休戰是因為兩人都累了，而且他們其實互相奈何不了對方。
天宮繪音倒是打得過兩面宿儺，但卻殺不死他。
因為兩面宿儺此刻只是靈魂狀態，只要還有一絲咒力，他就能用反轉術式自愈，哪怕被砍下頭顱也無所謂。
「這裡是哪裡？」虎杖悠仁戒備的問道。
「這裡是兩面宿儺的領域。」天宮繪音平靜的解釋道，「我被這個混蛋給困在這裡了，所以之前你才聯系不上我。」
虎杖悠仁這才想起了失去意識前的事情，遭遇特級咒靈，繪音突然失聯，求助兩面宿儺，心髒被挖掉，搶回身體……
他應該死了才對。
「繪音，我們可能要死了。」少年愧疚的道歉，「對不起。」
「不用道歉。」天宮繪音說著安撫地摸摸對方的腦袋，「這是你的身體，我尊重你的所有決定。」
手感真不錯，好像在摸大狗狗一樣。
虎杖悠仁不怕死，但想到天宮繪音也會跟著自己死就有些難過了。
「不過你暫時還沒死，兩面宿儺那個混蛋能讓你復活。」天宮繪音簡單的解釋道，「他想跟你做個交易。」
「交易？」虎杖悠仁震驚的抬頭。
「當我說出「契闊」之時，你要讓出身體的控制權一分鐘。」兩面宿儺隨意的說道。
「在這一分鐘內，他會保證不殺人，不干任何違反法律的事情，並且一天最多一次。」天宮繪音幫忙補充道，「另外交易成立的話，他還要告訴我怎麼自由出入領域，下次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嘖。」兩面宿儺聽見這些補充條件不爽的嘖了一聲。
這是他們兩人打了無數架後協商出來的結果。
「雖然我已經跟他談好這些條件了，但答不答應看你。」天宮繪音認真的說道，「如果你不願意，我們就一起赴死，下輩子還能一起考東大，所以沒什麼好糾結的。」
虎杖悠仁：「……」你到底對東大有什麼執念。
「他會信守承諾嗎？」少年確認道。
「這點倒是不用擔心，他會跟你定下束縛，束縛是契約的一種類型，反正雙方都不能違背束縛的內容。」天宮繪音耐心的解釋道。
「那我答應。」虎杖悠仁沒有多做猶豫，「既然繪音都覺得沒問題了，那肯定沒問題。」
啊，好乖好乖。
天宮繪音忍不住又伸手摸摸少年的腦袋。
「你別擔心，這只是暫時的。」天宮繪音一本正經的承諾道，「我遲早弄死這家伙，等他死了，這些就都不是問題了。」
她是真的絲毫沒把兩面宿儺當回事，直接當著對方的面就敢說這種話。
「嗯。」虎杖悠仁信任的點點頭。
雖然天宮繪音似乎總是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但他就是莫名信任對方。
「別說大話了。」兩面宿儺再次不耐煩的打斷兩人的話，「要定束縛就趕緊定，真是讓人不爽。」
天宮繪音看了眼兩面宿儺，隨後起身站了起來，手中凝聚出長刀。
「悠仁，我覺得你應該會想揍他一頓出氣。」少女笑著邀請道，「來啊，別客氣，我幫你按住他。」
作者有話要說：
繪音以後的日常：吃飯、睡覺、氣大爺
大爺以後的日常：看戲、發呆、被繪音氣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7章 串門
「等一下，我覺得我還能再搶救一下！」虎杖悠仁在家入硝子的刀即將落下的前一秒醒來，一把抓住了對方要解剖自己的手。
好險！差點要挨刀子了！
天宮繪音為了幫他出氣又跟兩面宿儺打上了，並且兩人後面打到上頭，誰都沒管他，他愣是在一邊圍觀了半天。
「啊，我怎麼一絲不掛？」少年尷尬的起身坐了起來。
家入硝子愣住了，伊地知愣住了，五條悟也愣住了。
「歡迎回來。」銀發青年回過神來笑著打招呼道，「悠仁。」
……
五條悟決定暫時隱瞞虎杖悠仁復活的消息，趁著這段時間對少年進行特訓。
雖然有天宮繪音在，但難保下次不會再出現類似的意外，對方還是要讓自身也強大起來才行。
虎杖悠仁對此自然沒有意見，並且非常高興。
實際上在圍觀了天宮繪音和兩面宿儺兩人干架後，他對強大有了新的認知，並期待著自己有一天也能那樣強大。
他作為半道出家的咒術師，連最基礎的咒力都無法控制，所以目前最先需要做的就是掌握如何提取並控制咒力。
五條悟於是給他安排了看電影這個特殊的訓練方式，借助電影調動情緒，並從中提取咒力，目標是無論在什麼情緒下都能穩定輸出咒力。
天宮繪音也陪著一起看，不過她就是單純的看電影了。
五條悟給的影碟有很多，戀愛片，動作片，恐怖片，什麼類型都有。
虎杖悠仁先選了一部恐怖片，天宮繪音陪著看到一半後有些扛不住了，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內心世界。
她有個不為人知的小秘密，作為神子，她怕鬼……
這個鬼不是指真正的亡靈，那玩意兒她是不怕的，她只是怕這種影片裡虛構出來的鬼怪。
回到內心世界的天宮繪音還是有些後怕，於是想了想跑去找兩面宿儺「玩」了。
兩面宿儺在跟虎杖悠仁定下束縛後，也按照約定告訴了她怎麼自由出入領域。
不過這裡兩面宿儺耍了點小聰明，只告訴了少女怎麼離開他的領域，以及怎麼回去自己的領域。
好在天宮繪音是個天才，真正意義上的天才，她自己舉一反三，直接摸索出了怎麼強行進入別人的領域。
為了這件事，她又跟兩面宿儺打了一架。
「宿儺，我過來找你了。」天宮繪音隨意的提醒了一聲，然後不等對方答應就直接闖入了對方的領域。
「未經允許，擅自闖入是死罪。」兩面宿儺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少女一進來就用無數斬擊招呼她。
「沒用的，別白費力氣了。」天宮繪音不在意的說道，「我有點無聊，我們來聊聊天吧。」
「滾。」兩面宿儺面無表情的命令道。
「你不想聊天的話，我們來打牌怎麼樣？」天宮繪音說著直接幻化出一副撲克牌，「你會玩嗎？不會我教你啊。」
「滾！」兩面宿儺面無表情的再次命令道。
雖然同樣是讓少女滾，但顯然後面這聲滾背後的怒氣值要更加高一點。
「大家都是鄰居，不要這麼暴躁嘛！」天宮繪音一本正經的勸道，「好好相處不好嗎？」
兩面宿儺覺得對方今天的態度有點奇怪，居然被喊了兩次滾了都還沒跟他動手，他想到了什麼，突然嗤笑一聲問道，「你這丫頭不會是害怕看那些影片，所以才躲回來的吧？」
天宮繪音：「……」
「你才害怕呢！」天宮繪音因為被猜中了弱點有些惱羞成怒。
「呵，廢物。」兩面宿儺毫不客氣的開了嘲諷。
少女沉默了一瞬，然後幻化出長刀衝了上去，把兩面宿儺揍了一頓。
兩面宿儺雖然目前只有三根手指的實力，的確打不過天宮繪音，但到底是詛咒之王，他其實不至於單方面挨打。
嚴格意義上來說兩人也算是打得有來有回，但架不住天宮繪音的能力賴皮，根本不會受傷……
因此從結果而言就是兩面宿儺單方面挨了頓打。
天宮繪音出完氣後就開心了，剛好電影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她出去瞅了一眼，見虎杖悠仁已經換電影，她就繼續跟著看電影了，不再搭理兩面宿儺這個出氣筒。
兩面宿儺被獨自留在領域裡生氣！該死的臭丫頭！遲早宰了她！
……
深夜，虎杖悠仁還在看電影。
他的進步很快，這麼一天下來已經能夠初步穩定自己的咒力輸出了。
天宮繪音是個作息規律的，時間差不多了就自己跑回內心世界睡覺了，畢竟晚睡可是美少女的天敵。
因此她也不知道五條悟半夜三更跑回來把虎杖悠仁帶出去，給少年上了堂生動的實踐課。
還是虎杖悠仁第二天繪聲繪色的跟她分享昨晚的遭遇，她這才知道了這事。
無下限術式居然還能瞬移！
可惡，她更加羨慕無下限術式了！怎麼會有這麼好用的能力！
天宮繪音開始懷疑五條悟是不是這個世界隱藏的神子了，因為對方跟她實在有太多的相似之處了。
首先，兩人的能力都跟開掛一樣不科學。
天宮繪音的能力自然不用多說了，已經完全超越了常理。
不過五條悟的術式也不遑多讓，畢竟都能把現實中不存在的無限給創造出來了。
其次，兩人長得都很好看。
天宮繪音之前好奇對方的長相，五條悟直接摘下眼罩讓她看了眼，那個長相去娛樂圈當個頂流明星綽綽有余了。
最後，兩人都有錢有勢。
五條悟是咒術界御三家的五條家家主，天宮繪音則是自己世界裡的神子，兩人還都是一件衣服幾十萬的有錢人。
如果五條悟是這個世界的神子的話，那對方應該會被神明特別關照。
天宮繪音隱隱冒出了個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讓對方拜托這個世界的神明幫忙解決虎杖悠仁身上的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
大爺：別問，問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神明：我們這邊是放養，請自力更生，不要什麼都求我。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8章 猜測
天宮繪音懷疑五條悟是神子，這裡的神子自然不是指身份了，而是指對方也是被神明偏愛之人。
為了確定這個猜測，她趁著虎杖悠仁訓練休息的時候，專門跑出來問了五條悟幾個問題。
「五條老師，你是不是從小就過得特別順心如意？」
「是不是想要什麼都能得到？想做什麼都能成功？」
「是不是天生就比同齡人聰慧和強大？」
五條悟被問的一臉懵逼，不過還是毫不猶豫的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是哦，畢竟我可是最強的。」
天宮繪音眼睛都亮了，不過這還不夠，少女又追問道，「是不是很輕易的就能獲得他人的喜愛？」
「所有人都喜歡你，都對你特別好，你就是世界的寵兒！」
五條悟可疑的沉默了一會兒，隨後繼續給出肯定的回答，「當然，誰能拒絕我這樣的高富帥呢。」
「果然！」天宮繪音當即有些激動的伸手握住了對方的手，「五條老師就是這個世界隱藏的神子。」
五條悟：「……」哈？
「所以請你去拜托一下神明吧，看看神明能不能幫忙直接解決悠仁的問題。」少女繼續說道，「這是最簡單的辦法了。」
五條悟更加懵了，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等等，繪音，神子到底是什麼職業？」五條悟打斷了天宮繪音的喋喋不休，「不是說跟巫女差不多嗎？我怎麼就是神子了。」
他一直當所謂的神子就是巫女，跟和尚啊、陰陽師啊、驅魔師啊這些差不多。
只是一種特殊人群，擁有強大的力量，可以祓除妖魔，保護普通人，本質上跟咒術師其實也沒太大區別。
「啊，怪我沒解釋清楚。」天宮繪音終於反應過來雙方的認知偏差了，「神子的確跟巫女差不多，都是侍奉神明的人，但還是有點區別的。」
因為兩個世界的力量和權力體系都不同，天宮繪音其實一時間有些解釋不清楚，不過最核心的就一點。
「神子是最靠近神明的人，並且會被神明所偏愛。」
所有的神子都會被神明偏愛，當然偏愛的程度肯定有區別，天宮繪音是格外被偏愛的那個。
五條悟愣了一下，終於明白少女的腦回路了，因為覺得他的人生很完美，所以認為他也是被神明偏愛的神子。
同時他也反應過來一件事，也就是說剛剛對方問的那些問題，在她自己身上都能得到肯定的答復。
稍微有點過分了吧。
這是什麼讓人羨慕的人生！
「我不是哦。」五條悟無奈的否定道，「神明並不愛我。」
如果他被神明偏愛的話，那麼他所在意的人為什麼會死，為什麼哪怕成為了最強，他也改變不了這個腐朽的世界。
神明也許存在，但神明從未偏愛於他。
「不應該啊，我覺得你就是。」天宮繪音覺得自己的判斷不可能出錯才對，畢竟對方實在跟她太相像了。
「五條老師，那你彩票中過獎嗎？」少女想了想最後問道。
「沒買過，畢竟我不缺錢。」五條悟如實的回答道。
天宮繪音目光灼灼的看向對方，那麼試試吧！如果是神子的話，彩票一定會中獎的！畢竟這只能算是很小很小的願望。
……
五條悟被天宮繪音強拉去買彩票了。
五條悟有些無奈，不過還是順從的跟著去了，畢竟天宮繪音說得實在太過信誓旦旦，導致他也有點懷疑。
為了方便即時開獎，天宮繪音依舊選擇了買刮刮樂。
五條悟第一次買彩票，還覺得挺好玩的，隨手買了十張，當場刮開。
第一張，沒有中獎。
第二張，沒有中獎。
第三張，第四張，第五張……第十張，全都沒有中獎，連最小面額的獎都沒中……
要知道他們這次買的刮刮樂跟上次買的不同，中大獎的概率雖然也很低，但它有個特殊的安慰獎設定——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中獎一百日元。
對於一千日元一張的刮刮樂而言，一百日元的獎金的確只是聊勝於無的安慰罷了，然而五條悟一張都沒中。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運氣不好可以解釋了。
彩票店老板對五條悟投以了同情的目光，這讓後者瞬間不服氣了，又隨手買了二十張，虎杖悠仁幫著一起刮開。
這回中獎了，中了一張一百日元。
所有人都沉默了，天宮繪音也瞬間死心了，這絕對不是神子，沒有神子會運氣這麼差的！
「我怎麼可能這麼倒霉，再來三十張！」五條悟買上頭了。
虎杖悠仁：「……」
天宮繪音：「……」
虎杖悠仁試圖阻止，然而根本阻止不了，只能幫著一起刮獎。
三十張又三十張，五條悟最後足足買了兩百張刮刮樂，花費了一共二十萬日元，成功中獎一千四百日元。
「不好玩，不玩了。」五條悟孩子氣的將所有刮開的刮刮樂丟進一旁的垃圾桶。
「悠仁，身體先給我。」少女突然開口道，「我幫老師買十張，畢竟是我一定要他來買的，總不好讓他白白浪費錢。」
「好的。」虎杖悠仁聽話的讓出身體控制權。
少女隨意的挑了十張刮刮樂，隨後將刮刮樂遞給五條悟，「老師再買十張吧，算是我對你的補償。」
五條悟很快反應過來現在是天宮繪音在說話，他也有點好奇天宮繪音買的話是否就真的能中獎，所以爽快的付錢買下。
雖然對方一直在說神子會被神明偏愛的事情，但老實說他總覺得有點扯。
不僅如此，在認識夜鬥後，他對神明的觀感也很……無法形容。
哪怕天宮繪音有解釋過神明和神明的區別，他也依舊扭轉不過來對神明的印像。
他這麼想著隨手刮開一張，然後沉默了。
天宮繪音湊過去看了一眼，中獎了，一百萬日元，是刮刮樂的二等獎。
五條悟心情復雜的繼續刮開剩下的刮刮樂，結果六張中了十萬日元，一張中了二十萬日元，兩張中了五十萬日元。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什麼叫被神明偏愛。
「我忘記了，我的神明不在這裡。」少女有些失落，對於這個中獎結果根本不滿意，「一等獎都不給，這個世界的神明果然不愛我。」
五條悟：「……」這還不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五條悟：被凡爾賽一臉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9章 實戰
自從刮刮樂事件後，天宮繪音情緒消沉了一段時間，因為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從此以後就是個沒神管的小可憐了。
五條悟也情緒消沉了一段時間，因為他才知道世界居然真的有意識，還特麼是個偏心眼，超級偏心眼！
好在兩人都不是悲觀的性子，倒是很快就恢復過來。
虎杖悠仁的訓練很順利，他的學習能力很強，身體素質也遠超常人，並且具有極高的格鬥天賦，簡直是為了咒術師這個職業而生。
五條悟很快判定少年可以進行實戰了，於是准備直接讓對方嘗試祓除咒靈。
按理他應該親自帶虎杖悠仁去的，但他臨時被安排了需要出差的任務，因此只能拜托可靠的後輩來替他帶學生。
後輩名叫七海建人，看起來是個……大人中的大人。
對方太過正經的模樣讓天宮繪音想起了一位負責照顧她的神官，也是超嚴肅的！她最不擅長應對這個類型的人了。
好在如今她的存在只有少數人知道，五條悟也無意讓更多人知道了，所以她可以默默的當個圍觀群眾。
……
神奈川，映畫電影院。
今天是陰天，淅淅瀝瀝的小雨不停的從灰蒙蒙的天空中落下，幾輛鳴笛的警車停在影院門口，警方正在封鎖街道。
家屬的痛哭聲，記者的拍照聲，警員的指揮聲，交織出了一曲沉重的哀樂。
影院裡三位高中生少年死於非命，並且頭部嚴重畸變，明顯不是人類能夠做到的，初步判定是咒靈所為。
事情因此被轉交給了咒術師。
七海建人帶著虎杖悠仁跨過警戒線走進影院，兩人的神色都帶著幾分凝重。現場的屍體已經被帶走，但座位上全是刺目的血跡。
凶手在現場留下了明顯的咒力殘穢，兩人順著殘穢的痕跡來到天台，隨後遭到了兩只咒靈的襲擊。
不，不是咒靈。
「悠仁，我得跟你說一件事。」天宮繪音突然開口道。
虎杖悠仁正在跟其中一只咒靈戰鬥，少女的話讓他分神了一瞬，差點被敵人攻擊到。
「什麼事情要現在跟我說啊？」虎杖悠仁覺得有些奇怪。
「這不是咒靈，這是人類，有人把他們改造成了怪物，而且……」天宮繪音停頓了一下，「這不是單純的身體改造，那家伙還動了他們的靈魂。」
虎杖悠仁愣住了，直接被改造人打中了一拳。
「繪音，我有點沒聽懂。」他的神色變得有些難看。
「身體先交給我吧。」天宮繪音沒有進一步解釋，她決定插手這件事了。
她能接受人類的死亡，不管是自然的還是非自然的，因為對於她這樣的神明信徒而言，死亡並不可怕。
死亡既是生命的終點，也是輪回的起點。
不過眼前兩只改造人的靈魂已經被改造成怪物，這意味著他們將無法正常進入輪回——如果沒有遇見她的話，他們很可能就沒有下輩子了。
對於天宮繪音而言，這是絕對不能原諒的行為。
「好。」虎杖悠仁沒有猶豫，直接將身體交給了少女。
天宮繪音平靜的站在原地，改造人的拳頭迎面襲來，她輕輕松松的伸手正面接住，神色間露出了些許歉意。
「抱歉，我幫不了你。」她說著毫不猶豫的伸手擰斷了對方的脖頸。
這種程度的靈魂扭曲是非常痛苦的，她能做的也只是快點讓對方解脫，然後用神力保護對方的靈魂。
靈魂具有一定的自愈性，對方將在此後漫長的時間裡緩慢的進行自我修復。
天宮繪音殺死一只改造人後，在七海建人詫異的目光中，直接干脆利落的將另一只改造人也給解決了。
「虎杖同學？」七海建人眉頭不自覺的皺起，已經察覺到了少年的不對勁。
天宮繪音不知道怎麼解釋，也不打算解釋，於是選擇將問題丟給五條悟。
「七海先生有什麼想問的就去問五條老師吧。」少女說完順手搶走對方手裡的砍刀，隨後一個衝刺越過天台的護欄跳了下去。
不等七海建人反應過來，她已經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繪音，我們這是要去干嘛？」虎杖悠仁疑惑的詢問道。
「去宰了凶手。」天宮繪音如實的回答道。
「你知道凶手在哪裡嗎？」虎杖悠仁更加疑惑了。
「嗯。」天宮繪音點點頭，「不出意外的話，對方應該就在附近的下水道。」
「這是怎麼知道的？」虎杖悠仁忍不住追問道。
天宮繪音見他好奇便簡單的為對方分析了一下。
「你沒覺得奇怪嗎？凶手為什麼會留下那麼多的咒力殘穢。」
「只是在使用咒術的時候留下殘穢是可以理解的，但之後還一路留下殘穢就不合理了，這明顯是在引我們過去。」
「那兩只改造人並不強，不是用來戰鬥的，是用來挑釁我們的。」
「所以凶手一定就在附近，並且非常容易找，最合適的地方就是下水道。」
虎杖悠仁大概聽明白了分析，不過最後還有一個問題，「繪音之前說的動了他們的靈魂是什麼意思？」
天宮繪音遲疑了一下，不是很想說這樣殘忍的事情，不過與其讓對方自己瞎猜，還不如說明真相。
「他們的靈魂也變成了跟外表一樣的怪物，這樣的靈魂是無法正常進入輪回的。」
「我只能幫忙用神力保護靈魂，讓他們自己慢慢自愈。」
「這個過程可能要花費數十年，甚至上百年，期間一旦出現意外，靈魂就會徹底消失，那家伙在踐踏靈魂！」
「所以他必須立刻死，不能讓他殘害更多的人了。」
虎杖悠仁沒想到問題居然這麼嚴重，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憤怒和無力充斥在胸膛，讓心情變得格外沉重。
「悠仁，你不要想太多。」天宮繪音看出了少年情緒的改變，「就是擔心你多想，我才不想說太清楚。」
「他們的苦難不是我們造成的，我們可以為此氣憤，但絕不要因此被影響，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就夠了。」
「等我宰了那家伙，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天宮繪音雖然經常有點不靠譜，但實際上作為神子，她擁有著無比堅韌的靈魂，外界的一切永遠不可能真的影響到她。
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普通人如果一直接觸黑暗的話，很容易被黑暗吞噬，但天宮繪音哪怕被丟進黑暗中，她也能永遠保持自我。
兩人說話間，她已經確定了凶手的位置，隨手掀開一個井蓋跳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繪音跟夜鬥一樣，平時看起來不靠譜，但真到了關鍵時刻會超帥！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能勇敢無畏的衝上去，不會被任何事情影響。
這個人設其實跟傑哥超配的，超級適合救贖別人，我在想要不要偷偷把大爺剔出男主候選，把傑哥悄咪咪的放上去，哈哈哈，但是傑哥出場有點晚。
第20章 真人
天宮繪音突然出現的時候，真人還在悠閑的看書，看見天宮繪音後毫不掩飾自己詫異的神色。
「誒？居然直接中獎了嗎？」他笑著從吊床上跳了下來。
「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跟你確認一下好了。」天宮繪音面無表情的詢問道，「是你干的，對吧？」
「我本來還在擔心要是來的人是五條悟就麻煩了。」真人自顧自的說道。
「看來是你了。」天宮繪音也沒搭理對方的話。
「沒想到來的是兩面宿儺的容器，真是意外之喜呀。」真人顯得很高興，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心儀的獎勵。
「正式通知你一下，你可以死了。」天宮繪音說著直接衝了上去。
兩人完全是各說各的，至少天宮繪音這邊沒有任何溝通的意思，反正不管對方是什麼目的，她已經給對方判死刑了。
「居然是這麼衝動的性格嗎？」
真人側身躲開了迎面而來的拳頭，然而拳頭只是虛晃一槍，天宮繪音的另一只手已經提刀砍了過去。
砍刀包裹在布條中，但在神力的加持下比任何開封的刀都要鋒利。
真人本能的將咒力聚集在手臂處想要強行接下攻擊，然而這樣的抵擋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隨著少女手起刀落，手臂直接被砍下。
與此同時，一聲細微的哢嚓聲響起。
天宮繪音神色微變，立刻意識到是手中的刀出現了裂痕，這把刀也承載不了神力。這就尷尬了，這可是別人的武器。
不過這會兒顯然不是在意武器的時候，她並沒有停下攻擊，下一擊的目標就是真人的脖子。
真人這次不敢硬抗，右手瞬間膨脹開來，化作巨大的拳頭將天宮繪音擊飛。
天宮繪音沒想到對方還能這麼變，一時大意，還真的被打飛了。不過她的能力在虎杖悠仁身上依舊起效，所以並沒有受傷。
真人這會兒已經沒有之前那樣輕松的神色了，他看著地上的斷手，有些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少女的攻擊居然不僅僅只是攻擊到他的肉體，他的靈魂也受到了一樣的傷，而且這個力量也不是咒力，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等他細想，天宮繪音已經再次貼近，他只能先專心應對。
真人的能力很特殊，他可以通過靈魂來改造肉體，那些改造人就是被他改變了靈魂才變成那般怪物的模樣。
這個能力不僅可以作用於他人，也同樣能夠作用在自己身上。
因此他從來不怕受傷，只要沒有傷到靈魂，他的肉體就能輕松修復，而普通人是無法察覺到靈魂的存在的。
不過這次他算是踢到鐵板了，立場完全互換。
天宮繪音可以輕松攻擊到他的靈魂，所有的攻擊都能使他受傷，反倒是他的攻擊對天宮繪音完全無效。
面對少女的攻擊，真人節節敗退。
他很快意識到這樣不行，終於不再顧及同伴讓他不要輕舉妄動的提醒，找准時機對天宮繪音使用了術式。
「無為轉變。」
下一秒，真人似乎被什麼東西重創了，肩膀上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鮮血直接噴湧而出。
這個傷痕……
天宮繪音認出來了，這應該是兩面宿儺的斬擊帶來的傷，畢竟跟兩面宿儺打了很多架，她對這位鄰居的能力也算相對了解。
「區區咒靈，竟也妄圖觸碰我的靈魂。」
腦海裡，兩面宿儺的聲音響起，並且帶著明顯的怒意，一個兩個的都把他的領域當自己家了是嗎？
天宮繪音：「……」好了，破案了。
天宮繪音默默的在心底對兩面宿儺道了聲不誠懇的謝，隨即趁機想要直接祓除真人。
然而就在這時，真人突然從口中吐出大量縮小的改造人，改造人被吐出來後瞬間變大，直接擋住了少女的攻擊。
天宮繪音愣了一下，隨即也有些壓抑不住怒火。
這家伙居然害了這麼多人！
她沒有猶豫，刀刃在手中翻轉，動作干淨利落的讓改造人們得到解脫。
等她清理完所有改造人的時候，真人已經逃走。
不過問題不大，天宮繪音平靜的看向某個方向，目標明確的追了上去，她能感知到自己殘留在對方身上的神力。
「那家伙到底殺了多少人？」虎杖悠仁已經不淡定了。
「悠仁，現在探究這個問題並沒有意義。」天宮繪音無奈的安撫道，「總之我們讓他付出代價就是了。」
因為虎杖悠仁的身體素質很好，所以天宮繪音很快就追上了真人。
真人的表情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天宮繪音能追上來，不過這次他沒有慌張，而是對著少女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
天宮繪音突然反應過來問題所在了——這裡是大街上。
在她意識到這點的瞬間，真人已經隨手將一位路人抓來當人質，路人看不見身為咒靈的他，只能不明所以的露出驚恐的表情。
「繪音，怎麼辦！」虎杖悠仁的心瞬間提起。
天宮繪音很冷靜，她伸出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在虛空中畫了個圈，圈中有金色符文浮現。
「鏡界，啟！」
以少女所處位置為中心，無形的結界瞬間展開。
剎那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街上的鳴笛聲，行人的說話聲，雨落下的滴答聲，全部消失。
真人震驚的看著自己手中消失的人質，隨即看向四周才發現所有行人都不見了。
不對，消失的不是行人，而是他。
「這是你的領域？」真人臉色難看的問道。
如果是領域的話，那他今天可能要死在這裡了，領域內術式的效果是必中的，而對方能夠攻擊到自己的靈魂。
「這裡是鏡像世界。」天宮繪音平靜的解釋道，不過並不是解釋給真人聽的，而是解釋給虎杖悠仁聽的。
所謂鏡像世界，本質是一個特殊的空間結界，將原本的世界復刻，並將想要拉入的人拉入其中。
這是每位神子都必須掌握的技能。
和真人以為的領域不同，這個世界並不會給天宮繪音任何的能力加成，反而需要她耗費大量神力來維持。
它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將戰鬥帶離現實世界，避免對現實世界破壞的同時，再順帶困住敵人。
歷任神子能夠維持鏡像世界的時間長短不一，平均約莫為十分鐘。
不過天宮繪音不同，她的神力幾乎是無限的，所以可以輕松的長時間支撐這個世界。
「在這裡造成的任何破壞都不會影響到現實世界，所以……」少女說著腳下一蹬，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的衝了上去，「你准備好赴死了嗎？」
真人瞳孔微微放大，這種無限接近死亡的感覺刺激了他的神經。
他開始在生死關頭迅速成長，無論是對咒力的操控還是對術式的運用都在肉眼可見的提升，靈活的利用身體形變躲避天宮繪音的攻擊，然而……
這一切都只是徒勞的，他的咒力依舊在迅速消耗，身上的傷依舊在逐漸增加。
「別掙扎了，你逃不出這個世界的。」天宮繪音說著身上神力湧動，准備一鼓作氣解決對方。
少女神情冷漠的衝向已經是強弩之末的敵人。
突然她腳步一頓，表情有些震驚，抬手摸向自己的口鼻，濡濕的感覺昭示著事情不對勁。
她看向自己的手，全是血。
怎麼會這樣？是對方做了什麼嗎？不對，她怎麼可能被其他人傷到，能傷到她的只有她自己。
天宮繪音隱約意識到了什麼，這時她的眼睛和耳朵也開始流血，喉頭一陣翻湧，她甚至吐了口血。
「繪音，你怎麼了！」虎杖悠仁急切的問道。
「我沒事，有事的是你的身體。」天宮繪音說完直接解除了結界，並且果斷的將身體還給了虎杖悠仁。
少年的身體支撐不了她這麼肆無忌憚的使用神力。
虎杖悠仁都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突然就發現自己回到了人來人往的街道，同時身體的感受傳遞到了感知神經。
他直接跪倒在地，全身上下都傳來劇烈的刺痛感，眼前一片模糊，耳朵也嗡嗡作響。
「對不起，悠仁，我沒想到會這樣。」天宮繪音神情凝重的道歉，這會兒也沒心情去管真人了。
她再不將身體還給虎杖悠仁，少年就要被她害死了。是她太大意了，沒意識到神力會給普通人帶來多大的負擔。
「我沒事。」虎杖悠仁強撐著身體回答道，不過他嘴上說著沒事，實際上身體連動都動不了。
真人本來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會突然被放回現實世界。
他也是個膽大的，在發現虎杖悠仁身體出問題後，不僅沒有第一時間逃走，甚至還想要趁機反殺，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走向少年。
「宿儺，你幫個忙。」天宮繪音察覺到了真人的意圖，「我不能再動手了，你去宰了那個家伙。」
「呵，我拒絕。」兩面宿儺冷笑一聲拒絕。
「他要對悠仁動手，悠仁死了，你也得跟著死。」少女無語的提醒道。
「那就大家一起死吧。」兩面宿儺無所謂的應道。
他本來就希望這具身體死亡，後面因為伏黑惠的能力改變了主意，但最近因為天宮繪音實在太煩人了，他又覺得還不如死了算了。
「啊！你這家伙！」天宮繪音好氣啊。
好在危急關頭七海建人趕到，真人見勢不妙選擇了逃走，虎杖悠仁被緊急送往了家入硝子那裡。
路上天宮繪音越想越氣，又跑進兩面宿儺的領域把人揍了一頓。
作者有話要說：
繪音：好生氣，打宿儺一頓吧
大爺：好生氣，又被打了一頓
第21章 武器
虎杖悠仁並不是普通人。
少年的身體素質遠超常人，否則也不可能容納多個靈魂，甚至壓制住身為神子的天宮繪音和作為詛咒之王的兩面宿儺。
所以他的身體其實是可以承載一定神力的，但奈何他遇上的是天宮繪音，天宮繪音可以動用的神力實在太龐大了。
「唉，都怪我。」天宮繪音深深地嘆了口氣。
「繪音不要在意，我真的沒事。」虎杖悠仁無奈的安慰對方。
此時此刻，兩人正在天宮繪音的內心世界裡。
天宮繪音是專門把虎杖悠仁拉進來的，因為對方目前身體損傷太嚴重，在治好之前都會承受劇烈的疼痛。
她把人拉進內心世界後，可以幫忙切斷與身體的感知聯系。
如果是一般的傷，天宮繪音可以用神力幫忙治愈，但他現在情況特殊，越用神力治療，問題會越嚴重。
「我該想到的。」天宮繪音繼續自責，「如果不開結界的話，你可能就不會出事了。」
「當時也沒辦法啊，你也是為了救人嘛。」虎杖悠繼續勸說道。
「那也怪我，我要是能在下水道解決那家伙就沒後面的事了。」天宮繪音依舊覺得問題在自己。
「我真的沒事，休息一段時間肯定就好了。」虎杖悠仁苦惱的抓耳撓腮，不知道怎麼才能讓少女不再自責。
「唉，都怪我。」天宮繪音越想越郁猝。
虎杖悠仁沒辦法了，只能強行轉移了話題，裝作好奇的看向四周，「繪音平時就自己待在這裡嗎？」
「嗯，這裡是我的內心世界。」少女語氣淡淡的回答道。
因為她之前常年生活在神社，所以內心世界也就還原了神社的模樣，不過這是可以隨意改變的。
「因為是內心世界，所以我希望它是什麼樣子的，它就是什麼樣子的。」
天宮繪音說著心念一動，鳥居神社變成了漂亮的花園，隨後又變成了陽光下的沙灘，最後變成了咒術高專的教室。
虎杖悠仁看得一愣一愣的，由衷誇贊道，「好厲害。」
「這不算什麼，我的記憶力很好，所以只要是看見過的東西都能想像出來。」天宮繪音隨手打了個響指，一本教科書掉落在兩人中間，「教材我都能變出來，上面的內容絕對沒問題。」
「這也太誇張了，繪音其實根本不是人類吧！」虎杖悠仁忍不住感慨道。
這話沒有任何貶義，就是單純的覺得少女厲害得不像人類。
天宮繪音沒在意對方的話，她看了看教材，又看了看少年。
「悠仁，我來給你上課吧。」少女突然提議道，「別忘記了，你是要考東大的，最近你都在訓練，文化課落下太多了。」
虎杖悠仁：「……」哈？
虎杖悠仁的內心是拒絕的，所以說繪音到底是有多喜歡東大！不僅自己考，還要讓他也考！
他一個理科白痴真的考不上的。
……
咒術高專，醫務室。
虎杖悠仁被天宮繪音放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他被迫上了一晚上的數學課。
這會兒雖然身體已經好了，但依舊感覺頭暈腦脹的。
「悠仁，感覺怎麼樣？」五條悟笑著詢問道。
虎杖悠仁這才注意到守在一旁的五條悟，他連忙起身坐起來，本能的喊人，「五條老師，你怎麼在這裡？」
「看來已經沒事了。」五條悟見此放下心來。
「啊，已經滿血復活了！」虎杖悠仁肯定的點點頭。
「那就好，知道你出事了，我可是嚇了一大跳呢。」五條悟說著詢問道，「說說吧，怎麼回事？不是有繪音在嗎？」
虎杖悠仁：「……」就是因為有繪音在。
五條悟對天宮繪音的實力評價其實很高，雖然他之前看起來很輕松的就制服了少女，但他看得出來對方沒盡全力。
這也正常，畢竟他當時也算不上敵人。
按照伏黑惠說的，天宮繪音至少有能輕松祓除一級咒靈的實力，虎杖悠仁也說過少女能壓著三根手指的兩面宿儺打。
有天宮繪音幫忙，他實在想不通什麼人能把虎杖悠仁傷成那樣。
「我們遇見了一個奇怪的縫合臉咒靈，他能夠改造人的靈魂，把人給變成跟咒靈差不多的怪物……」
虎杖悠仁將昨天發生的一切都如實的告訴了五條悟。
五條悟沉默的聽完後，表情微妙的確認道，「也就是說，那個特級咒靈完全不是繪音的對手，但繪音用你的身體戰鬥導致你的身體重傷了？」
「對，繪音說神力會給身體帶來負擔，普通人的身體無法承載太多神力。」少年如實的補充道。
「我大概了解了。」五條悟了然的點點頭，「繪音現在能出來嗎？」
「我不出去，你的身體最好休養一段時間。」天宮繪音直接跟虎杖悠仁表示了拒絕。
雖然少年的身體被反轉術式給治愈了，但為了保險起見，她近期都不准備跑出來了。
「繪音不肯出來，她讓我好好休息。」虎杖悠仁無奈的幫忙轉達了意思。
「行吧。」五條悟也不勉強，隨後進一步詢問了一些關於真人的問題，天宮繪音回答，虎杖悠仁幫忙轉述。
天宮繪音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虎杖悠仁又是個半道出家的咒術師，兩人突然遇上個能正常跟人溝通的咒靈，愣是誰都沒覺得奇怪，但實際上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過高智慧咒靈。
五條悟已經意識到問題並不簡單，尤其是對方還知道兩面宿儺的存在。
「這個任務之後會由我帶你處理。」他決定親自去調查一下，如果能抓到那個縫合臉咒靈就更好了。
提到這事，天宮繪音突然想起了七海建人的刀，連忙讓虎杖悠仁幫忙問一下。
「老師，繪音弄壞了娜娜明的刀，她想問問該怎麼處理。」虎杖悠仁幫忙轉達問題，「賠錢可以嗎？」
「沒關系，不用在意，娜娜明的刀只是普通的刀，並不是咒具。」五條悟隨意的擺擺手。
天宮繪音松了口氣，她不怕賠錢，主要是怕那把刀是有價無市的寶貝。
「繪音是怎麼做到的，那把刀我看過了，完全碎得不成樣子了呢。」
五條悟好奇的問道，解開外面包裹著的繃帶後，刀可是直接碎成了無數塊。
「繪音說她沒做什麼，就是注入了神力。」虎杖悠仁幫忙解釋道，「對，她早前就有說過一般的武器承載不了神力。」
「難怪……」五條悟若有所思了一會兒，隨後笑著問道，「要不要試試咒具？一般的武器用不了的話，咒具可能可以哦。」
「要要要！」天宮繪音在少年的腦海裡大聲的回答道。
她已經苦於沒有武器很久了，要是當時有趁手的武器，那個縫合臉絕對不可能逃出下水道，早被她大卸八塊了。
之前五條悟將屠座魔借給虎杖悠仁的時候，她就有考慮過咒具是否能承載神力的問題。
本來打算找機會問問的，只是後面第二天就遭遇了少年院事件，屠座魔被毀，她也就忘記這一茬了。
「繪音要的。」虎杖悠仁幫忙回答道。
「行，那我去給你弄個合適的咒具來，繪音擅長什麼武器？」五條悟隨意的點點頭。
說到武器，天宮繪音瞬間來勁了，巴拉巴拉的提了一堆要求。
「繪音說要太刀，刀身最好要有一米二，元幅最好三公分，先幅最好兩公分，腰反她想要二點七公分。」虎杖悠仁一字不差的轉述。
五條悟：「……」你當咒具是能隨便定制的啊？
「等過段時間，我去給你找把刀來。」五條悟直接忽視了那些詳細的數據要求，只記下一點，少女想要把太刀。
五條家的武器庫並沒有合適的太刀，不過他記得高專的武器庫有一把，但不是特級咒具，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這事倒是不著急，反正繪音暫時都不打算出來，等解決了縫合臉咒靈的問題再說。
「老師，繪音說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她下次多給你買些彩票。」虎杖悠仁再次轉述。
五條悟：「……」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不提彩票大家還能當朋友。
「對了，娜娜明那邊我幫你們解釋了。」五條悟突然想起來的提醒道，「我跟他說你們是雙重人格，一個聽話好學生，一個叛逆期少女，之後可別露餡了。」
虎杖悠仁：「……」
天宮繪音：「……」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這個解釋都敷衍又過分啊！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提過了，繪音的刀已經預定為傑哥了，因為野良神裡神器的設定實在太合適了！
ps：沒看過野良神的寶們，詳細設定可以自己去百度，這裡可以稍微科普一下。
神器是被神明收養的亡靈，平時以人類形態生活，被主人呼喚時會強制變成武器。
神明與神器之間有特殊的聯系，神器出現任何負面情緒都會讓神明感同身受，神器心生邪念，神明會被刺傷，進一步犯下罪行的話，神明會受到更嚴重的傷害。
如果狀態惡化，神明又不放逐神器的話，神器最終會變成妖，並讓主人一同墮落直至死亡。
另外亡靈成為神器的時候會忘記生前的記憶，但神明會知曉他的一生，神器如果聽見或者回憶起生前的記憶，負面情緒會一瞬間吞噬神器。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2章 順平
神奈川，立裡櫻高等學校。
五條悟帶著虎杖悠仁等在校門口，此刻剛好是放學時間，學生們正陸陸續續的走出來。
他們要等的是一位名叫吉野順平的學生。
對方當時就在影院的案發現場，行為有些可疑，在看見三位受害者的屍體後，直接追著什麼人跑了出去。
監控沒有拍攝到除了他以外的人，所以他追的不出意外就是那個縫合臉咒靈。
這就有意思了，咒靈為什麼沒有殺死他，是他有什麼特殊之處還是雙方是一伙的？
鑒於縫合臉咒靈目前應該處於重傷狀態，肯定藏起來養傷了，他們只能嘗試從這邊著手調查。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學生們越來越少，五條悟的耐心也越來越少。
「怎麼還不出來？」他說著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夜鬥，有時間嗎？過來一下，有個委托。」
「五條老板，有什麼吩咐盡管說！」不等五條悟掛斷電話，夜鬥已經出現在了車後座，表情諂媚的詢問銀發青年有什麼吩咐。
「幫我找一下這個學生。」五條悟隨手將吉野順平的照片遞給對方看，「應該還在學校裡。」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夜鬥說完直接消失。
虎杖悠仁：「……」
「老師，你和夜鬥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了？」虎杖悠仁忍不住開口問道。
「哦，我是他的vip顧客。」五條悟隨意的解釋道，「我給了他十萬日元，直接包年訂購了跑腿服務。」
虎杖悠仁：「……」
「作為神明，他能隨叫隨到這點實在太方便了。」五條悟由衷的感慨道，「他每次送來的甜點都是才出爐的，超贊哦！」
虎杖悠仁：「……」
「悠仁悠仁，下次我們也找夜鬥點外賣吧！」天宮繪音被點醒了，「我好久沒吃喜久福了。」
因為喜久福是仙台特產，他們在東京這邊很難買到，買到的也都不太正宗。
「你們認真的嗎？這樣使喚一個神明真的沒問題嗎？」
少年沒忍住，直接把心裡的吐槽說了出來，好歹夜鬥也是神明吧！雖然是個奇怪的窮困潦倒的神明。
「他連通馬桶的工作都接，跑下腿怎麼了？」
五條悟和天宮繪音幾乎異口同聲的給出了回答，兩人打心底裡覺得這完全沒問題。
虎杖悠仁：「……」無言以對。
夜鬥平時隔三差五的會接到找貓找狗的委托，所以找人對他而言並不難，沒多久就找到了活動室裡的吉野順平。
不過對方此時的情況不太好，三位同樣穿著校服的男生正在對少年拳打腳踢，這明顯是一場校園霸凌。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夜鬥的突然出聲嚇了所有人一跳，眾人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三位霸凌者互相對視一眼，一言不發的撤離。
夜鬥不會無緣無故插手人類的事情，所以並沒有做什麼，只是在三人離開後蹲下身湊近吉野順平，對比著照片核實了一下。
確認沒找錯人後，他將少年帶到了五條悟面前。
「夜鬥，這什麼情況？不是你揍的吧。」五條悟詫異的確認道。
「當然不是，我怎麼可能欺負小孩子！」夜鬥連忙解釋，「這小鬼是被同學給揍成這樣的。」
「被同學揍的？」虎杖悠仁震驚的反問道。
「不會是校園霸凌吧？」天宮繪音隨意的猜測道。
「對，就是校園霸凌。」夜鬥肯定了少女的猜測。
吉野順平全程神色戒備的看著眾人，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們到底是誰？找我有什麼事情？」
「不要緊張，我們不是什麼壞人。」五條悟笑眯眯的說道，然後抬手直接將吉野順平給弄暈，淡定的塞進車後座。
虎杖悠仁：「……」怎麼看都像是壞人了啊！
……
吉野順平被耳邊的說話聲吵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只看見五條悟和虎杖悠仁兩人正在悠閑地打牌。
這裡仍然是神奈川，因為校門口不適合問話，五條悟就把人帶到了窗在這邊的辦公場所。
「老師，繪音說你作弊。」
「我不是，我沒有，沒有證據的話不能亂說。」
「繪音說打牌她不可能輸。」
「那是沒遇見我。」
天宮繪音玩這類游戲是很難輸的，因為到手的牌永遠不會差，但今天她居然輸給五條悟了。
這怎麼想都不對勁吧！她覺得只可能是對方作弊了。
「老師，其實我也覺得有點不對勁，我們這麼好的牌不應該輸呀，老師怎麼好像知道我們的牌一樣。」
虎杖悠仁客觀的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五條悟眼看著自己用六眼作弊的事情要被發現了，連忙轉移話題，「吉野同學醒了，我們應該干正事了。」
虎杖悠仁和天宮繪音這才注意到被安置在沙發上的少年已經醒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吉野順平神色緊張的打量著四周，本能的試圖尋找逃走的辦法。
「不要緊張，我們不是什麼壞人。」五條悟不走心的安撫道。
吉野順平：「……」
吉野順平沒說話，只是依舊戒備的看著眾人，畢竟不久前五條悟說完這句話就弄暈了他。
「雖，雖然我們……」虎杖悠仁都不知道怎麼辯解了，於是雖然了半天後，直接跳過解釋給出結果，「總之，我們的確沒有惡意。」
吉野順平：「……」
「不說廢話了。」五條悟終於正經起來，直接打開投影儀播放了影院的監控畫面，畫面正是吉野順平急匆匆的跑出去的場景。
吉野順平愣了一下，慢一拍的看向虎杖悠仁穿著的高專制服，隱約明白了兩人的身份。
「你那天看見那個縫合臉咒靈了吧。」五條悟開門見山的詢問道，「你和他什麼關系？之前就認識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吉野順平冷靜的回答道，「我只是看見屍體太害怕了，所以直接逃出了影院。」
「不要撒謊哦，少年。」五條悟笑著說道，「都不問下咒靈是什麼嗎？看來你知道咒靈的存在，也知道我們是咒術師。」
吉野順平表情微變，張了張嘴想要辯解，但一時間又想不出措辭。
「所以你和那家伙是一伙的嗎？如果你們是一伙的……」五條悟笑眯眯停頓了一下，隨後笑眯眯的說道，「那就只能把你殺掉了。」
吉野順平的瞳孔瞬間收縮了一下，顯然有些被嚇到。
「五條老師，你別故意嚇人啊。」虎杖悠仁見狀忍不住開口了，明明已經確定對方不可能是詛咒師了。
吉野順平剛剛昏迷期間，五條悟已經讓人去調查了一些事，最後資料顯示少年的確長期遭受校園暴力。
如果是詛咒師的話，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
既然對方是個普通人，那麼他就不太可能是特級咒靈的同伙了，只可能是有什麼特別之處被咒靈看上。
「那個，順平，你最好跟我們說實話。」虎杖悠仁認真的勸道，「那只特級咒靈很危險，我們必須盡快祓除他。」
吉野順平大概明白自己撒謊也沒用了，他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真人先生不是壞人。」隨後就閉上了嘴，准備不再透露任何關於真人的信息。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句話給弄懵了。
五條悟更是毫不客氣的伸出三根手指問道，「這是幾？」
「三。」吉野順平一臉懵逼的回答道。
「腦子沒問題啊。」五條悟露出不解的神色，隨後笑著反問道，「他可是當著你的面殺了三個少年，你現在居然說他不是壞人？」
「那是因為他們在影院裡大聲說話。」吉野順平幫忙辯解道。
五條悟臉上的笑容終於收了起來，「只是因為影響到別人看電影了，他們就死有余辜嗎？」
「順平。」虎杖悠仁忍不住打斷兩人的談話，「你知道那家伙殺了多少人嗎？光是繪音解決的改造人就不下三十個了，也就是說那家伙至少殺害了三十幾個人。」
「你怎麼會覺得這樣的咒靈不是壞人？」
吉野順平徹底愣住了，像是被點醒一般，他想起了當時在下水道看見的那些改造人，被真人用來做各種試驗。
是了，那些本來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怎麼會這樣。」吉野順平喃喃自語道，不知道是無法接受真人是個壞人的事，還是無法接受自己之前腦子犯蠢的事。
他終於不再隱瞞，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可惜他知道的那些事情並沒有什麼用。
五條悟很失望，並且還有些頭疼。
因為接下來怎麼安排吉野順平是個問題，真人沒殺他肯定是有著什麼謀劃，不管怎麼說對方都只是個普通學生，他總不能坐視不理。
他想來想去只有讓對方暫時轉學了，不是轉到咒術高專去，而是直接離開東京，去其他地方上學。
正好對方正在遭受校園暴力，想來換個環境也不錯，只是說服對方的家長比較麻煩。
不過問題不大，因為這種麻煩丟給窗處理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在老師和繪音面前，虎子永遠被迫擔任吐槽役
第23章 鈴鐺
五條悟帶著虎杖悠仁在神奈川待了幾天，試圖找到真人，可惜最後以失敗告終。交流會在即，兩人只能先返校。
……
咒術高專，訓練室。
夜鬥突然過來的時候，五條悟正在給虎杖悠仁當陪練。
眾人見到夜鬥都有些驚訝，畢竟這位五元神平時忙於各種打工，只有在被使喚的時候才會主動過來。
「夜鬥，你怎麼過來了？」五條悟隨意的問道。
「我來給悠仁和繪音實現願望。」夜鬥一本正經的說道，「畢竟我是說話算話的神明，之前也的確接下了他們的許願。」
夜鬥這麼一說，在場的所有人都想起來了。
兩面宿儺剛寄生虎杖悠仁那晚，天宮繪音讓虎杖悠仁跟對方許願過，讓對方幫忙解決兩面宿儺的問題。
不過鑒於夜鬥一直以來不靠譜的表現，其實天宮繪音和虎杖悠仁都已經完全忘記這一茬了，根本沒指望他幫忙解決問題，倒是沒想到夜鬥居然真的有好好的去想辦法。
「夜鬥，你找到神器了？」天宮繪音詫異的問道。
「咳，神器暫時沒找到。」夜鬥尷尬的回答道，「不過我從好友那裡借來了這個！」他說著獻寶似的從口袋裡拿出了兩個鈴鐺。
眾人的視線於是立刻落在了他手裡的鈴鐺上。
看起來就是兩個很普通的金色鈴鐺，每個鈴鐺都系著一條紅繩，隨著對方的動作，還能聽見清脆的鈴鐺聲。
「這是御神鈴，以前專門用來祛除附身在人身上的惡鬼的。」夜鬥信心滿滿的宣告道，「我們只要用它把兩面宿儺的靈魂從悠仁身體裡拉扯出來，然後消滅掉對方就行。」
眾人：「！！」
這一刻夜鬥的形像瞬間高大起來，他們沒想到這位神明還有這麼靠譜的一面。
「這要怎麼做？」天宮繪音期待的問道。
「很簡單。」夜鬥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手編稻草人，將一個鈴鐺系在了稻草人的脖子上，另一個鈴鐺則遞給了虎杖悠仁，「這個悠仁戴到手上。」
少年聽話的隨手帶上鈴鐺。
「接著只要念動咒語就行了。」夜鬥說著直接實際操作了起來。
隨著咒語被念動，兩個鈴鐺都突然開始不停搖晃，發出清脆的聲響。與此同時，虎杖悠仁隱約感受到了靈魂被拉扯的感覺。
咒語停，鈴鐺止，夜鬥和虎杖悠仁的表情都變了。
「成功了嗎？」五條悟好奇的問道。
不等兩人回答，夜鬥手中的稻草人站了起來，就在五條悟以為真的成功了的時候，稻草人突然伸出纖細的手臂使勁的拍打夜鬥。
「讓你把兩面宿儺弄出來！不是讓你把我弄出來！」天宮繪音抓狂的喊道。
五條悟：「……」
「那我也沒想到啊！」夜鬥心虛的辯解道，「怎麼就把你拉出來了？這只能說明你和悠仁身體的契合度都沒兩面宿儺高。」
御神鈴會將身體裡契合度低的靈魂拉扯出來，身體原主人和自己身體的契合度肯定是最高的，所以正常情況下只會將附身的妖魔拉出來。
偏偏虎杖悠仁現在情況特殊，身體裡有三個靈魂，天宮繪音還是契合度最低的那個，這就有點尷尬了。
「哈哈哈——」兩面宿儺毫不客氣的放聲大笑，「一群蠢貨。」
天宮繪音好氣啊，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咬牙切齒的詢問道，「我要怎麼回去？」
「這個簡單，把御神鈴摘掉就好了。」夜鬥如實的說道。
天宮繪音聽見這話才松了口氣，差點以為之後就只能當個稻草人了。
「這個鈴鐺還有嗎？」五條悟突然若有所思的詢問道，「我們能先把繪音拉出來，然後再嘗試把兩面宿儺也拉出來嗎？」
「御神鈴只有這一對，所以除非我們先解決掉繪音，不然沒辦法再困住第二個靈魂。」夜鬥遺憾地搖了搖頭。
「可惜了。」五條悟也覺得很遺憾，「不過這東西也挺好的，這樣繪音就不用一直被困在悠仁身體裡了。」
「對哦。」天宮繪音突然覺得這樣也不錯，無聊的時候就可以頂著稻草人的身體跑出去玩了。
「這可是借的。」夜鬥連忙說明道。
既然是借的，自然需要還，所以不可能一直放在這邊，而御神鈴一旦從媒介上解開，裡面的靈魂就會被釋放。
天宮繪音：「我可以給錢。」
五條悟：「你開個價。」
天宮繪音和五條悟都默契的選擇用錢解決這個問題。
「不行，御神鈴的主人會宰了我的。」夜鬥雖然很心動，但還是忍痛選擇了拒絕。
「不能賣的話，那我們就借。」五條悟淡定的伸出一根手指，「一天給你這個數。」
「一天給我一千日元嗎？」夜鬥的眼睛瞬間亮了。
五條悟沉默了，這個價格未免太過廉價了吧，他實際上想給的價格是一天一百萬日元。
天宮繪音也沉默了，她剛剛還想開口說，如果一天一千萬的話，她暫時負擔不起，只能一天一百萬。
畢竟這個世界的神明有點小氣，都不給她一等獎。
「五條老板，這個御神鈴你們想用多久就用多久！」夜鬥已經分分鐘決定將鈴鐺無限期借出去。
眾人：「……」不愧是你，夜鬥。
天宮繪音最終決定給夜鬥一天一萬日元的租借費，不然她會良心不安的，反正隨便買幾張彩票就夠借好幾個月了。
事情就這麼被定下。
天宮繪音隨後向夜鬥詢問了御神鈴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在得知媒介不一定要是稻草人後，她立刻要求更換媒介。
「這個稻草人太醜了。」少女堅決拒絕使用，沒得挑就忍忍了，有得挑她當然要求選個好看的媒介。
「這麼說也太過分了，這可是我親手做的。」夜鬥一臉備受打擊的模樣。
「夜蛾校長那裡玩偶很多，繪音去挑一個好了。」五條悟無所謂的提議道，「或者讓人給你定制個人偶。」
「那我要定制的。」少女毫不客氣的選擇了後者。
等商定好一切後，天宮繪音立刻解下了稻草人脖子上的鈴鐺，隨後稻草人直接倒下，她則順利的回到了虎杖悠仁的身體。
少女回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兩面宿儺的領域，把人給揍了一頓。
讓這家伙剛剛特麼笑那麼大聲！
作者有話要說：
手辦繪音，回到自己身體前，先當一段時間手辦吧
第24章 人偶
既然能夠定制人偶，那天宮繪音自然是要定制一個最好看的，所以她要按照自己的外貌定制一個。
畢竟沒人比她更好看。
不過她的畫作太抽像，沒辦法描述清楚自己的外貌。虎杖悠仁雖然知道她長什麼樣子，但也畫技有限。
最後還是夜鬥難得真正靠譜了一回，他幫忙畫了少女的畫像。
作為神明，夜鬥在數百年間學會了許多瑣碎的特長，繪畫也是其中之一，曾經還為了賺錢當過一段時間的漫畫家。
五條悟於是拿著畫像去找人定制人偶，因為鈔能力的關系，人偶很快被制作出來，並且做得非常精細。關節處都采用了球型，雖然是人偶，但可以跟人類一樣做出各種動作。
姐妹校交流會的前一天，人偶被送到了天宮繪音手上。
「好可愛。」虎杖悠仁看著放在桌上的人偶娃娃忍不住感慨道。
人偶一看就是天宮繪音，但並不是她的等比例縮小，而是進行了萌化處理，看起來像Q版的少女。
總之就是非常可愛。
這是五條悟自作主張讓人改動的，不過天宮繪音本人也非常滿意，沒有哪個女孩子能拒絕一個二頭身的漂亮娃娃。
「你也不看看價格。」夜鬥一臉仇富的開口道。
五條悟懶得去取人偶，是使喚夜鬥去拿來的，所以這會兒他也在場。
「這個要多少錢？」虎杖悠仁好奇的問道，只是人偶而已，再貴也貴不到哪裡去吧。
「不貴。」五條悟隨意的回答道，「四百萬而已。」
虎杖悠仁：「……」
「看看這萬惡的有錢人的嘴臉！」夜鬥在一旁捶胸頓足，嫉妒使他面目全非。
「讓我試試吧。」天宮繪音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夜鬥於是幫著用御神鈴將她的靈魂放進人偶裡，本來還躺在地上的人偶立刻活了。
天宮繪音起身站了起來，嘗試動了動手腳，又在原地蹦了兩下，脖子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
少女很快就適應了這具新身體，隨後直接開心到起飛，這也太棒了吧！
眾人：這也太可愛了吧！
本來人偶就做得很可愛，動起來後就更加可愛了，五條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拿出手機拍攝視頻了。
「繪音，看這邊。」銀發青年笑著說道。
天宮繪音向來不在意別人拍她，立刻配合的提著小裙擺轉了一圈。
不過到底是人偶身體，沒有人類身軀那麼靈活，她一個不留神就啪嘰一下摔倒在了桌面上。
「我還有點不適應。」少女尷尬的解釋道。
眾人：這也太太太可愛了吧！
「繪音，你介不介意我多給你做個機甲身體。」五條悟突然靈光一閃的提議道。
這個提議一出，虎杖悠仁和夜鬥的眼睛也都亮了，雖然人偶娃娃是很可愛，但誰能拒絕一個會動的高達呢！
機甲是男人的浪漫！
「不要。」天宮繪音直接拒絕。
三人立刻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少女不為所動，畢竟美少女就該有美少女的樣子，她才不要變成高達。
……
今天是京都姐妹校交流會的日子，一大早的虎杖悠仁就找到了五條悟，詢問對方是否可以去見大家了。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大家自己還活著的消息了。
「悠仁，你不會想就這麼隨隨便便的跑去見他們吧？」五條悟不贊同的說道，「不管怎麼說也必須來個大驚喜啊。」
「那要怎麼做？」少年期待的詢問道。
五條悟隨後一本正經的給出了自己的計劃，他打算讓悠仁躲在箱子裡，然後他負責把對方當做禮物送給一年級的大家。
虎杖悠仁聽了後覺得很贊，當場同意了這個提議。
「你們認真的嗎？」天宮繪音沉默了一會兒後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這會兒她正坐在虎杖悠仁的肩膀上，畢竟巴掌大的人偶走路太慢了，自然要找個「代步工具」。
「繪音不覺得這個提議很棒嗎？」五條悟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不覺得，一點也不覺得。」少女如實的回答道，「你們確定這麼做了後不會被打嗎？」
這是什麼作死行為。
「怎麼可能！」五條悟對自己很自信，「悠仁，你相信我，到時候惠和野薔薇一定會驚喜到抱著你痛哭流涕。」
「嗯！」虎杖悠仁用力的點點頭，已經開始期待起來了。
天宮繪音見勸不動兩人，只能默默的從少年的肩頭跳到了茶幾上，她不想跟著一起躲進箱子裡。
「對了，我就這麼出現在大家面前沒問題嗎？」少女突然想到了這一茬。
「沒問題，到時候就說你是夜蛾校長做的咒骸，我跟校長打過招呼了。」五條悟隨意的說道，「你注意別在外人面前說話就行。」
「好，我知道了。」天宮繪音認真的記下了。
等到京都府立的學生們都到了後，五條悟才帶著虎杖悠仁慢悠悠的過去。
因為天宮繪音拒絕用那種丟人的方式出場，所以她沒有躲進箱子裡，而是坐到了五條悟的肩膀上。
至於五條悟一個大男人隨身帶個人偶娃娃會不會丟臉……
開玩笑，她那麼好看，怎麼可能讓對方丟臉，顏值即是正義。
天宮繪音是真心覺得兩人在作死。
本來隱瞞復活的事情就已經很過分了，居然不趕緊去好好道歉，還要這麼歡天喜地的搞驚喜。
事實證明，她的感覺是對的。
作戰會議室內，少年可憐巴巴的舉著空相框跪坐在地上，讓自己看起來像張遺像，這是釘崎野薔薇對他的處罰。
「那個，我可以放下了嗎？」虎杖悠仁小聲的詢問道，然而沒有人理會他。
大家正圍成一團看天宮繪音，五條悟有話要跟庵歌姬說，所以把天宮繪音交給虎杖悠仁就離開了。
「居然真的不是雙重人格嗎？」釘崎野薔薇震驚了。
「不是哦。」天宮繪音說著正經的跟眾人自我介紹了一下，「我叫天宮繪音，你們叫我繪音就好了，享年十八歲，職業是神子，特長是全能，興趣是美食，目前暫時借住在悠仁的身體裡。」
眾人：「……」槽點太多，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五條：想要會動的高達
虎子：想要會動的高達
夜鬥：想要會動的高達
繪音：不，你們不想
第25章 依賴
大家對天宮繪音的存在接受良好，畢竟在咒術師的世界裡，奇奇怪怪的東西多了去了。
「我可以摸摸你嗎？」釘崎野薔薇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可以啊。」天宮繪音好脾氣的點點頭，「這是五條老師幫我定制的人偶，你如果喜歡，可以拜托他幫你也買一個。」
不，會說話的才可愛！
釘崎野薔薇一邊在心裡土撥鼠尖叫，一邊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摸少女那頭銀白色的長發。
頭發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的，摸起來非常順滑。
「小心不要扯開我的鈴鐺哦。」天宮繪音隨意的提醒道，「鈴鐺掉了我就會回到悠仁身體裡。」
「為什麼？」胖達好奇的問道，他以為天宮繪音現在應該是和他們類似的存在。
天宮繪音只能將御神鈴的事情也解釋一下，人偶只是媒介，是御神鈴將她的靈魂困在了媒介中。
「這麼說的話，媒介是可以換的是嗎？」胖達抓住了重點。
「對，但我是不會接受用高達作為身體的。」天宮繪音直接堵住了胖達後面的話。
「誒，好可惜。」胖達很失望。
「鮭魚鮭魚。」狗卷棘也很失望。
伏黑惠沒說話，但神色間也隱約有幾分失望。
天宮繪音：「……」你們男生對高達是有什麼執念嗎？
「好了，現在不是閑聊的時候了。」禪院真希打斷了眾人的閑聊，「突然多了一個人，原來的作戰計劃要變動嗎？」
眾人終於開始正經的商量接下來的計劃。
天宮繪音就在一邊旁聽，她不擅長這種團隊作戰，所以也提不出什麼意見。
等比賽正式開始後，眾人入場，天宮繪音則被五條悟帶走，接下來她就暫時跟著對方了。
五條悟作為帶隊老師是要待在觀察室看比賽的，天宮繪音跟著一起，假裝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咒骸。
「玩物喪志。」樂岩寺嘉伸看了眼五條悟肩上的天宮繪音，突然老氣橫秋的諷刺了一句。
天宮繪音不高興地瞪了對方一眼，瞪完了才尷尬的反應過來自己不該瞪的，而被瞪的樂岩寺嘉伸果然露出了錯愕的神情。
咒骸是指寄宿咒力可以自主行動的非生物，除了胖達那樣極為特殊的個例，一般的咒骸其實類似人工設定了程序的AI玩偶。所以她可以動，但這種帶有情緒的瞪人不是她該有的行為。
少女心虛的收回視線，盡量讓自己雙眼放空，試圖讓對方將剛剛的那一幕當做幻覺。
老人家一把年紀了，看花眼很正常的吧！
好在樂岩寺嘉伸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表情沉了沉，似乎想到了什麼。
「老爺子，一把年紀了就不要多管閑事了。」五條悟隨意的懟了回去，「沒事干可以提前去給自己挑選塊風水寶地，反正也到了該死的年紀了。」
這話實在太毒了。
樂岩寺嘉伸當場被氣得吹胡子瞪眼，天宮繪音都有些擔心他一口氣上不來直接駕鶴西去。
「悟。」夜蛾正道沉聲提醒了一句，示意五條悟收斂一點。
五條悟這才無所謂的聳聳肩，淡定的找了個前排的位置坐下，天宮繪音則繼續假裝自己只是一個除了好看以外平平無奇的人偶。
天宮繪音以為這只是一場兩個學校的友誼賽，大家雖然會打架，但肯定都是點到為止，所以她沒有幫忙的打算。
直到看見虎杖悠仁被打得滿臉都是血……
講道理，你們管這樣的戰鬥叫交流嗎？這一個個的怎麼看起來都想弄死對手啊！
天宮繪音當即坐不住了，手伸向了脖子上的鈴鐺，然而下一秒她被五條悟從肩上拎了下來。
「悠仁肯定沒問題的。」銀發青年將人偶少女安置到了腿上，一只手就束縛住了對方想要解開御神鈴的舉動。
「你倒是對他很有信心。」一旁的庵歌姬以為這話是對她說的。
「當然，畢竟他可是我的學生。」五條悟笑著回道。
天宮繪音見此也只能按捺下想去幫忙的衝動，仔細想想，她去代打的話，那跟大人欺負小孩子有什麼區別。
不過她真的很心疼少年這麼挨打，所以決定回頭去揍兩面宿儺一頓。
畢竟要不是兩面宿儺那家伙，這會兒虎杖悠仁應該在她的輔導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為了考上東大而奮鬥。
……
異變發生的時候，天宮繪音已經從揍兩面宿儺一頓變成了揍兩面宿儺五頓，並且這個數字還在增加中。
牆上代表著咒靈的符咒突然全部自燃。與此同時，直播的屏幕也全部黑屏。
有外來入侵者！
眾人很快得出了結論。
「我去確認天元大人的安全，悟，歌姬，還有樂岩寺校長，你們去保護學生們，冥留在這裡確認學生的位置……」
隨著夜蛾正道有條不紊的做出安排，在場所有人都立刻行動起來。
不過他們才跑到屋外，天空上方就落下了黑色的帳，並且這個帳很特殊，是術式效果優先於視覺效果的帳。
也就是說，帳看起來還在落下，但實際上已經完成了。
不僅如此，更特殊的還在後面，這個帳只阻攔了五條悟一個人的進入，其他人都可以自由進入。
五條悟見此只能讓庵歌姬和樂岩寺嘉伸先進去保護學生，等他們兩人離開後，天宮繪音終於能開口了。
「那我也進去了。」少女說著就要解開御神鈴。
「繪音先等一下。」五條悟阻止了她，「你不覺得悠仁太過依賴你了嗎？」
天宮繪音愣了一下，不明白對方為什麼突然說這種話。
「嘛，早就想說這件事了，但一直找不到什麼合適的機會，你太過保護悠仁了，就像……」五條悟想了想肯定的說道，「一個溺愛孩子的老母親一樣。」
天宮繪音：「……」
「形容一個花季少女像老母親也太過分了吧！」少女不滿的嚷嚷道。
「你意會我的意思就好了，總之這對悠仁來說不是什麼好事。你太過強大，又能隨時隨地幫他處理麻煩，這樣下去他只會越來越依賴你。」
「沒關系，反正有繪音在。」
「沒關系，繪音會幫我的。」
「沒關系，繪音肯定沒問題。」
「大概就是很難避免產生這樣的想法，而這樣的想法是會限制他的進步的，人只有在沒有退路的時候才會最大程度的激發自己的潛能。」
「如果你真的能一直在倒是沒太大問題，但如果哪天你不在了呢？」
天宮繪音沉默了，她理解對方的意思，但並不完全贊同。
她不覺得依賴是壞事，有個人可以依賴難道不是件幸福的事情嗎？因為知道身後有著堅強的後盾，所以才能更加勇敢無畏的前行。
天宮繪音本身就是個被神明溺愛的人，所以她從不覺得溺愛別人有什麼問題。
不過對方有一點是對的。
「你說得對，悠仁的確需要自己變得更強大，我不可能永遠陪著他。」天宮繪音接受了對方的建議。
如果虎杖悠仁真的有生命危險，她其實是能感知到的，她在對方身上也刻下了監察生命力的術式。
之所以急著過去只是不想讓少年受傷而已。
天宮繪音說著深深的嘆了口氣，說不上來為什麼，反正心情就莫名有些不好了。
「繪音不要因此不高興啊。」五條悟笑著安慰道，「作為道歉，我回頭送你幾個高達吧。」
天宮繪音：「……」
「或者初號機怎麼樣？你一定會喜歡的。」五條悟一本正經的補充道。
「不，我拒絕。」少女毫不留情的拒絕。
「誒——」五條悟拉長著聲音表示遺憾，隨後不等他再勸什麼，少女已經從他的肩頭跳下去。
「老師就自己慢慢搞定帳吧，我去裡面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天宮繪音還是不太放心。
「除非必要，不要動手哦。」五條悟這回沒阻止。
他的本意也是想讓對方先進去確定情況，如果沒那麼危險就讓學生們歷練一下。
「知道了。」少女頭也不回的應道。
天宮繪音順利地走進帳內，她才走進去就察覺到事情可能比想像的要嚴重，帳內詛咒的氣息太濃郁了。
這表明帳內有個比之前那個縫合臉還要強大的咒靈。
她有些猶豫是先去找那只特級咒靈還是先去找虎杖悠仁，遲疑了一瞬後選擇了咒靈所在的方向。
畢竟虎杖悠仁肯定暫時沒事，但其他人就未必了。
不過她現在的身體實在太不方便了，人偶身體太過脆弱，她不能隨便動用神力，就只能靠那兩條小短腿跑……
這具身體真是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中看不中用！
好在天宮繪音的運氣不錯，路上居然遇見了禪院真希，這下直接搭了順風車。
兩人趕到的時候，狗卷棘剛好用咒言將特級咒靈擊飛，然而對方太過強大，術式帶來的反噬直接讓他口吐鮮血的倒下。
「真希，我會治療。」天宮繪音冷靜的說道，「你們拖住，悠仁正在趕來的路上。」
禪院真希立刻意會少女的意思，將她帶到了狗卷棘身邊，隨後和伏黑惠對視一眼，兩人直接衝向了特級咒靈。
天宮繪音趕緊檢查了狗卷棘的身體狀況。
對方的身體情況很糟糕，這種反噬帶來的傷害比她想像的還要嚴重，她不再猶豫，直接動用神力為對方治療。
「哢嚓」一聲。
隨著神力被動用，少女的人偶身軀上出現了一道裂痕。
天宮繪音有些心塞，這可是昨天才到手的身體，今天就要報廢了。怎麼想都是兩面宿儺的錯，回去就揍他！
作者有話要說：
大爺：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五條：高達！高達！高達！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6章 花御
天宮繪音很快就處理好了狗卷棘的傷勢，隨後秉承著好人做到底的原則，順手又幫忙治療了另一邊已經昏迷的加茂憲紀。
最後她一手拖一個，將兩人拖下屋頂，找了個相對安全的角落安頓好，為了以防萬一還布置了個結界。
這個場景看起來很怪異，不過巴掌大小的人偶能輕松拖動兩個少年。
倒不是天宮繪音力氣真有那麼大，實際上全靠神力支撐，所以等做完這一切，她可憐的新身體已經全是裂痕了。
這可是四百萬的人偶啊，裂成這個樣子，肯定修不好了。
天宮繪音越想越心疼，雖然四百萬對於曾經的她來說根本不算錢，但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已經不是一筆小數目了。
說到底還是這個世界的神明太小氣了！
之前為了付給夜鬥租用御神鈴的錢，她讓夜鬥幫她買了一張刮刮樂，結果又是只中了一個二等獎。
她不甘心的讓夜鬥又去買了十張，結果後面連二等獎都沒有了，全是小面額的獎。
之後的第二天也是這個情況，她立刻明白了，這個世界的神明只允許她每天靠買彩票得到一百萬……
她果然已經是沒神愛的小可憐了，以後每天都只有一百萬的生活費了。
四百萬的人偶需要花費四天的生活費，而她只使用了一天，她覺得自己心疼也是合理的。
不過現在不是心疼的時候，她救人這麼一會兒功夫，戰場已經轉移到了不遠處的森林中。
反正身體已經破破爛爛了，她也不在乎更加破一點，直接用神力給自己幻化了雙透明羽翼，就這麼撲騰著小翅膀飛了過去。
她飛過去的時候，剛好看見伏黑惠受傷，少年的腹部不知道被動了什麼手腳，傷口處居然長出了詭異的花。
禪院真希更是被咒靈操控的枝條舉在半空中。
天宮繪音倒是不急，因為下一秒虎杖悠仁和東堂葵已經從天而降，兩人成功救下禪院真希。
她看著這樣的虎杖悠仁，忍不住微微睜大眼睛，少年的實力已經有了質的變化。
五條悟是對的，她的存在的確限制了對方的進步。
「悠仁。」天宮繪音直接飛到了眾人身邊。
「繪音，你的身體怎麼了？」虎杖悠仁詫異的看著少女滿身的裂痕，「沒事吧？」
「沒事，剛剛給狗卷他們做了治療。」少女隨意的解釋道。
她這麼一說，虎杖悠仁就立刻明白過來了。
東堂葵作為在場唯一的不知情人士表情難掩震驚，不是普通的咒骸嗎？怎麼不僅能說話，還會治療？
如果不是現在時機不對，他大概已經忍不住問出來了。
「我幫惠和真希處理一下傷，你先跟那家伙練練手。」天宮繪音瞥了眼不遠處的咒靈，「不行了就喊我。」
「好。」虎杖悠仁點點頭，「東堂，我們上。」
「沒問題，兄弟。」東堂葵笑著應道。
兩人默契的對視一眼，一同猛地衝向敵人。
天宮繪音見狀安心的看向伏黑惠和禪院真希，胖達這時也趕了過來，他看起來倒是狀態還不錯。
「不用管我，先給惠看一下。」禪院真希注意到了少女看自己的視線。
天宮繪音點點頭，真希的傷的確不算嚴重，只是普通的外傷，倒是伏黑惠的傷有些麻煩。
「惠，我得幫你把這東西取出來。」天宮繪音表情凝重的說道，「我不是很擅長治療，所以動作可能會粗暴一點。」
不等伏黑惠說什麼，少女已經將手放到了他的腹部，金色的神力瞬間構築出一個繁復的五芒星陣。
伏黑惠表情微變，腹部的傷突然失去了知覺。
隨後眾人就眼睜睜的看著人偶少女直接雙手抓住樹枝，簡單粗暴的將長在肉裡的花連根拔起。
那怪異的花扎根很深，細密的根莖死死的抓著腹部的每一寸血肉，這麼被硬生生的拔出來，鮮血濺了天宮繪音一臉。
眾人：「……」這也太簡單粗暴了吧！
「惠，你還好嗎？」禪院真希緊張的看向伏黑惠。
伏黑惠沉默了一瞬，隨後表情疑惑的回答道，「我沒感覺。」
「那是自然的。」天宮繪音說著將手伸進對方的傷口，就那麼在他的肉裡翻找著什麼，「我用術式干擾了你的痛覺。」
伏黑惠雖然感知不到疼痛，但少女那只人偶小手在腹部翻找的感覺卻很清晰，這讓他本能的頭皮發麻。
胖達和禪院真希也看得有些頭皮發麻。
「繪音，你這是在做什麼？」胖達忍不住開口問道。
「有些根莖斷在裡面了，我得撿出來啊。」天宮繪音說著將一小節找到的根莖舉起來給眾人看，「你們看。」
眾人：「……」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別擔心，我把你大部分血管都封住了，不會讓你失血過多死掉的。」天宮繪音淡定的安慰伏黑惠。
伏黑惠倒是不怕，只是可以的話，他想暫時昏迷一下，不是很想親眼看著有個人翻自己的肚子。
因為那些斷掉的根莖都帶有咒力，所以並不難找。
少女很快就將殘留的根莖全部取出來，之後的事情就簡單了，直接用治愈術讓對方的傷口長好就行。
等天宮繪音一通操作結束，伏黑惠的腹部連個疤都沒留下，她隨後又很輕松的將禪院真希肩上的傷治愈。
「繪音，你這叫不擅長治療嗎？」胖達表情震驚的反問道。
雖然動作是簡單粗暴了點，但這個效果堪比反轉術式了啊。
「我的確不擅長治療，我是歷任神子裡治療術學得最差的。」天宮繪音如實的說道，「我更擅長戰鬥。」
少女說著看向遠處打成一團的兩人一咒靈，「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天宮繪音覺得是時候輪到她上了，畢竟虎杖悠仁和東堂葵目前的實力還不足以真的打敗一只特級咒靈。
歷練什麼的也要適當啊。
當他們兩人一同被咒靈從空中擊落的那一剎那，天宮繪音解開了脖子上的御神鈴。
戰鬥選手更換。
天宮繪音在落地的前一秒取得了身體的控制權，下一秒腳下發力，整個人都重新回到空中。
咒靈花御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少女已經來到了它的上方。
「我不習慣在空中戰鬥，所以……」天宮繪音直接一拳將人從空中打回了地面，「給我滾回地面去。」
「砰」的一聲巨響，花御將地面砸出了一個深坑。
不等花御起身，天宮繪音已經俯衝下來，對著它的腦袋就是第二拳。
花御連忙翻身避開，然而避開了這一拳，卻避不開緊隨而來的一腳，它硬吃了這一踢，整個人都被踢飛。
因為是在深坑裡的關系，它撞到了坑壁，隨後因為慣性直接撞出了一條深溝。
所有人都愣住了，這是什麼速度和力量，他們甚至無法完全捕捉到天宮繪音的動作。
他們算是知道為什麼少女說自己更擅長戰鬥了。
東堂葵本來還想幫忙的，見此也停下了動作，他已經敏銳的發現現在的虎杖悠仁不是本人了。
「有沒有刀？」天宮繪音朝著一旁圍觀的眾人喊道，「這家伙皮糙肉厚打不動啊。」
伏黑惠見此趕緊從影子裡摸出了一把長刀丟給對方。
天宮繪音輕松地接住刀，這個長度其實對她而言還是短了，不過有武器就不錯了。
雖然理論上而言在不開境界的情況下，虎杖悠仁的身體肯定是能支撐她一段時間的戰鬥的，但這個時間不好把控，所以她現在急著速戰速決。
「你到底是誰？」花御用獨特的語言詢問道。
它想起了真人的提醒，虎杖悠仁似乎有問題，會突然獲得強大的並非咒力的力量。
「死人，哦，死咒靈是不需要知道那麼多的。」天宮繪音說著直接欺身而上。
長刀劈下，花御不敢硬抗，它試圖避開，然而少女的動作太快。最終它只來得及避開要害，刀就那麼砍入肩膀。
「哢嚓」一聲。
刀應聲而斷，這不是被花御弄斷的，這是天宮繪音的神力弄斷的。
天宮繪音：「……」
「這不是咒具嗎？怎麼也這麼脆弱啊。」少女尷尬的看向伏黑惠，手裡還拿著帶刀柄的那半截。
剩下的半截刀身則深深的卡在花御的肩膀裡。
花御吃痛，但見天宮繪音走神，還是趕緊忍著劇痛召喚出巨大的樹干攻擊她。
天宮繪音反手就是一拳直接將樹干打碎。
粗壯的樹枝炸開，細小的木屑比利刃還尖銳，將她的衣服劃出無數道小口子，但卻沒能將皮膚劃出哪怕一條紅痕。
「繪音，接著。」伏黑惠再次丟過來一件武器，武器庫裡已經沒有長刀了，這次丟過來的是一把長槍。
天宮繪音接過長槍繼續打，有武器總好過沒武器。
這把長槍是一級咒具，所以在她手上堅持了一分鐘，然後依舊因為承載不了神力而出現了裂痕。
「對不起，我會賠錢的。」少女尷尬的道歉。
眾人：「……」
伏黑惠有些無奈的又重新丟給她一把長槍。
天宮繪音全程壓著花御打，代價就是一件又一件報廢的咒具，花御想要開領域，然而少女根本不給任何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繪音的武器和人偶身體都是用一個報廢一個，所以她即將欠下巨額債務。
隔壁世界：快給我的寶錢！給她錢！給她錢！給她錢！
咒回世界：一天一百萬還不夠嗎！還不夠嗎！還不夠嗎！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7章 解釋
領域展開需要消耗大量咒力，花御此刻的咒力儲備已經不足以支撐自己展開領域，因此它必須先通過術式生命吸收將周圍植物的生命力轉化為自己的咒力才行。
可惜天宮繪音根本不會給蓄力大招的機會。
少女甚至在猜到它左肩上的供花有特殊之處後，招招都往它的左臂招呼。
花御疲於應對，陷入了跟真人當初一樣的窘境，體內的咒力在迅速消耗，身上的傷卻在穩步增加。
它比真人運氣差，天宮繪音這會兒還有武器在手，雖然都不怎麼趁手，但戰力依舊明顯要上升一個台階。
直到天宮繪音造完了幾乎所有咒具，花御才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當伏黑惠發現武器庫空了後，他看向了禪院真希手中的特級咒具游雲，這是最後僅存的咒具了。
「這個至少要五億。」禪院真希冷靜的提醒了一句。
伏黑惠沉默了一瞬，要不還是算了吧，這個實在太貴了，反正繪音沒武器也打得過對方。
「繪音，只剩游雲了。」伏黑惠朝著天宮繪音喊道。
天宮繪音剛想回答自己不挑，什麼武器都行，就聽見伏黑惠補充了一句，「這是特級咒具，價值五億起步。」
五億！！
「那我不要。」少女果斷拒絕。
她現在很窮的，一天只有一百萬的生活費，五億的話，不吃不喝也要攢一年半呢！她實在賠不起。
因為沒了武器的關系，天宮繪音干脆改變作戰策略——拖住敵人，等五條悟過來祓除對方。
所幸她拖延的時間已經足夠，才這麼想著上方的帳就消失了。
花御立刻意識到不妙，當即想要逃跑，哪怕拼著被少女重傷半條命也要離開。
天宮繪音哪裡肯答應，她可是已經為了搞定眼前這家伙搭進去一堆咒具了，之後都是要賠償的。
對方必須以命相償。
「別想跑。」少女毫不猶豫的衝上前去阻止。
「繪音，快閃開！」不遠處的伏黑惠突然聲嘶力竭的大喊道。
下一秒，耀眼的紫色能量波從遠處襲來，將天宮繪音和花御全部卷了進去，所過之處片甲不留，直接將地面轟一道深壑。
這是五條悟的殺傷力最大的術式——虛式「茈」。
在意識到天宮繪音不准備躲的時候，五條悟已經來不及收手了。
他也是被嚇得差點心髒驟停，直到衝擊波過後才松了口氣，隨後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眼角，「這可真是任意妄為啊。」
伏黑惠幾人第一時間衝向了被轟出來的深壑，然後所有人都愣住了。
虎杖悠仁尷尬的躺在坑底，整個人都完好無損，以及……
一絲不掛。
天宮繪音的絕對認知可以保證自己不會受傷，但卻保證不了衣服。
剛剛她察覺到了五條悟的攻擊，但為了阻止花御逃走而放棄了躲避，結果就是花御在這種超規格攻擊下化為灰燼，而她身上的衣服也做了陪葬。
她倒是有試圖用神力保護一下衣服，不過顯然失敗了。
鑒於一絲不掛太過丟人，少女已經第一時間將身體還給了虎杖悠仁。
「那個，能先給件衣服嗎？好丟人啊。」虎杖悠仁起身坐了起來，一臉尷尬的衝著上方的眾人喊道。
眾人：「……」
……
對於天宮繪音自己往「茈」上撞的行為，五條悟是有點生氣的，畢竟沒人比他更清楚自己術式的威力。
所以事情結束後，少女被揪出來好好教育了一頓。
天宮繪音為了表明自己沒有莽撞行事，只能詳細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能力，聽得五條悟還有湊熱鬧的眾人都一愣一愣的。
「每位神子都會得到一個來自神明的賜福，我的賜福是絕對認知。」
「這個賜福讓我對自己的身體擁有絕對認知權，因此我不會受到任何超出自我認知的傷害，也就是說……」
「只要我認為自己沒受傷，我就不會受傷。」
這是什麼作弊一樣的能力，五條悟又想起了對方曾經說過的自己被神明偏愛，這特麼偏愛的有些過分了吧！
可惡，他要嫉妒了！真的要嫉妒了！
雖然他的無下限術式也能實現類似的防御效果，但那是他自己一點點開發出來的，而且全天維持無下限術式也很辛苦。
天宮繪音的絕對認知就不一樣了，先不說完全是不勞而獲的能力，關鍵是這個能力還一聽就知道不需要費心發動。
「誒，那繪音你是怎麼死的？」釘崎野薔薇好奇的問道，「你的能力這麼厲害的話，沒人能傷害你吧。」
天宮繪音沉默了，她實在不想提起自己潦草的死因，因為真的太丟人了。
「應該是被人干擾了認知吧。」五條悟理所當然的猜測道，「她的能力是基於自我認知，那只要讓她認為自己受傷就行了。」
這並不是太難的事情，咒術師裡奇奇怪怪的能力就很多，能夠干擾人的精神和認知的能力也不算很少見。
「不是。」少女尷尬的否定了對方的猜測，隨後進一步補充解釋了自己的能力，「你們弄錯了一個順序。」
「不是我受到傷害了，然後我認為自己沒有受傷，傷害因此消失。而是我一直都認為自己沒有受傷，所以任何傷害都不會對我起效。」
「精神控制類的能力也屬於傷害的一種，對我不會起效。」
「絕對認知是概念級別的賜福，是超越常理的存在，一定要打個比方的話，呈現的效果就好比游戲裡隊友的攻擊無法對同伴起效一樣。」
天宮繪音這麼一比喻，大家倒是對她的能力有了比較清晰的認知。
「那你是怎麼死的？」五條悟也好奇起來了。
「咳，就不小心死的唄。」天宮繪音試圖將問題糊弄過去，「大家不要在意這種小事情啦。」
眾人：「……」這是小事情嗎？
天宮繪音見眾人一個個都表情微妙的看著她，根本沒有讓這個問題過去的意思，只能郁猝的回答道，「我是被毒死的。」
「所以這個能力只能作用於外界的傷害，不能防御內部的？」五條悟總結道。
這樣的話其實跟他的無下限術式更加相似了，他的無下限術式也是無法篩選毒物。
天宮繪音要哭了，能不能不要這麼刨根問底，一定要她說明白是自己毒死自己的嗎？
「不是。」少女郁悶的否定道，然後終於破罐子破摔的坦白了，「毒藥對我也不起效，我是不小心被自己毒死的。」
「絕對認知唯一的漏洞就是我自己，這個能力無法防御來自自我的傷害。」
「我也是不小心的，誰知道那個蘑菇是有毒的，明明看起來那麼好吃，居然是有毒的。」
「不讓人吃就不要長得那麼好看啊！」
天宮繪音越想越覺得委屈，她只是想吃小雞燉蘑菇而已有什麼錯，最委屈的是她自己燒得還不好吃……
所有人都沉默了，隨後不知道是誰先沒忍住笑了出來，最後大家就都憋不住了。
「繪音，你可真是……」五條悟忍俊不禁的形容道，「太可愛了。」
天宮繪音一點也沒有被誇贊的喜悅。
等大家都笑夠了後，她趕緊郁悶的轉移話題，「對了，我今天的戰鬥毀掉了很多咒具，都是惠的嗎？」
「不全是我的，大部分是真希前輩的。」伏黑惠搖搖頭。
「也不全是我的，值錢的那幾個一級咒具都是高專的武器庫裡借來的。」禪院真希也搖了搖頭。
「那，那現在怎麼辦？」天宮繪音求助的看向五條悟。
「問題不大。」五條悟隨意的安撫道，「我會幫你賠付的，至於真希和惠需要的武器，我晚些時候去主宅帶些過來。」
「不用不用，我自己賠。」天宮繪音連忙拒絕，不過想了想自己其實沒辦法一下子拿出大筆錢又補充道，「老師先幫我付，我以後還你。」
「行，隨你。」五條悟無所謂的應道，他是知道少女弄錢有多簡單的。
「還有那個人偶也壞了。」天宮繪音想起了自己可憐的四百萬。
「那幫你再去定制一個，給你多定制幾個吧，可以備用。」五條悟覺得能用錢解決的都是小問題，「你的武器的確是個問題啊，一級咒具都用不了的話，只能考慮特級了。」
天宮繪音對此也覺得好苦惱啊。
「游雲試過了嗎？」五條悟突然想起來的問道。
「沒有，不敢試，那個太貴了。」少女如實的搖搖頭，「惠說要五億呢，我現在可賠不起。」
「噗。」五條悟有些想笑。
「而且我也不習慣用三節棍，我只習慣用太刀。」天宮繪音從小打到都用的一把刀，是擅長制造武器的神官專門為她量身打造的。
別看她今天什麼武器都能耍上兩下，但她其實並不會用，只是單純拿來當刀砍。
「行吧，那我給你想想辦法，估計得去黑市收購了。」五條悟說著心裡忍不住有些感慨。
得虧養繪音的是神明，這麼能造錢的崽，一般人誰養得起啊。
作者有話要說：
游雲價值至少五億，所以特級咒具估計都要上億，黑市高價收購再貴一點，我們的寶很快就要背上十位數的負債了。一天一百萬，目測要還好幾年，不過問題不大，以後祓除咒靈有工資啊。
第28章 負債
因為特級咒靈的入侵，交流會被迫中止，隨後第二天的個人戰在五條悟的胡鬧下變成了棒球賽。
不過天宮繪音已經不關心這些了，她正在算自己多久才能還清欠下的債務。
她昨天毀壞的咒具已經統計出來了，共計毀壞了十八件咒具，其中一級咒具有六件，算是賠償的大頭。
一級咒具市場價最便宜也要兩千萬起步，鑒於是學生損壞的，所以高專按照最便宜的價格算，這裡就要一億兩千萬了。剩下的十二件咒具倒是不算貴，算在一起也就不到兩千萬。
然後還有她的人偶身體，毀壞的那個價值四百萬，五條悟又一口氣給她新訂購了三個，這裡一共要一千六百萬。
天宮繪音悲哀的發現不過一天的時間，她就欠下了約莫一億五千萬，而她現在每天買彩票只能得到一百萬，這麼算下來……
五個月……
她需要至少五個月才能還清債務，這還是在沒有新債務產生的前提下。
五條悟要幫她去黑市收購特級咒具，到時候還不知道是什麼天文數字呢，她肯定是要給錢的。
天宮繪音簡直欲哭無淚，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有為錢發愁的一天。
她當即跑進領域把兩面宿儺揍了一頓。
因為這次咒靈入侵的目的並不是咒術高專的學生們，而是保管在忌庫中的兩面宿儺的手指。
所以怎麼想都是兩面宿儺的錯！
……
天宮繪音本來以為武器的事情要等很久，畢竟特級咒具據說也就比特級咒術師稍微多點而已。
順帶一提，特級咒術師目前整個咒術界就三個。
倒是沒想到交流會結束才兩天，五條悟就表示有消息了。
不過因為是從黑市獲得的消息，所以沒見到實物前無法確定真假，五條悟需要先親自去見一見賣家。
天宮繪音當即表示想一起去看看。
五條悟自然不會拒絕，正好一年級被安排了任務，他並不希望對方跟著三人一起去。
少女因此直接「拋棄」了虎杖悠仁，轉而坐到了五條悟的肩上。
五條悟帶著她往校門口走去。
「老師今天怎麼不帶眼罩了？」天宮繪音注意到對方今天戴了墨鏡。
「因為今天要開車。」五條悟隨意的解釋道，「對方要求會面的地點有些偏遠，自己開車方便點。」
雖然戴墨鏡還是戴眼罩對他來說沒區別，不過對交警而言肯定是有區別的。
少女了然的點點頭，隨後順勢追問道，「那老師你為什麼平時都帶著眼罩？」
「因為一直用六眼看東西會很累。」五條悟沒有隱瞞的意思，「遮住的話會稍微輕松一點，反正也不會妨礙視覺。」
「誒，完全不影響視覺嗎？」天宮繪音有些驚訝。
「那倒也不是，遮擋住視線的話，我看見的其實是咒力成像。」五條悟笑著說道，「不過基本沒什麼影響。」
「也是哦，你都能正常玩手機。」天宮繪音說著突然想起了什麼，「上次打牌的時候，老師是不是用六眼偷看我和悠仁的牌了？」
五條悟：「……」糟糕，被發現了。
「繪音，你喜歡吃甜點嗎？」五條悟強行轉移話題。
「不要自顧自的突然轉移話題。」少女忍不住吐槽道。
「好吧，那你討厭吃甜點嗎？」五條悟一本正經的再次問道。
天宮繪音：「……」有什麼區別！
「老師上次果然是作弊了吧！我就說嘛，我怎麼可能輸。」天宮繪音的好勝心其實挺強的。
「繪音，你不是想學無下限術式嘛。」五條悟再次強行轉移話題道，「擇日不如撞日，要不趁現在有空先跟你講解下原理吧。」
天宮繪音：「！！」
「好的，老師，沒問題，老師。」少女分分鐘決定讓作弊那件事隨風而去。
雖然天宮繪音早在入學那天就死纏爛打的得到了對方教學的承諾，不過直到現在也沒真的跟著學過。
因為五條悟太忙了，他實在擠不出多少空閑時間，僅有的那些時間也都用來指導虎杖悠仁了。
天宮繪音自然不可能跟虎杖悠仁搶人。
兩人說話間已經來到校門口，五條悟的車就停在門口。他一邊啟動車子，一邊准備開始自己的教學。
「理論上來說，你是不可能學會的。之前跟你說過了，術式是天生的，但其實不止這個原因。」
「五條家繼承了無下限術式的人不止我一個，但能使用無下限術式的卻只有我一個。」
「這是因為無下限術式需要極為縝密的咒力操控，只有六眼持有者才能做到。」
「你一定要學，我就教你，但你不可以因為學不會而不高興哦。」
教學開始前，五條悟提前打了下預防針。
「我又不是小孩子。」天宮繪音有些無語，她怎麼可能因為學不會發脾氣。
「那行吧。」五條悟於是正式開始講解自己的術式原理。
這裡面涉及到了許多深奧的數學和物理知識，加上五條悟也是第一次教人這個，想到什麼講什麼，哪怕天宮繪音已經東大畢業也聽得有些吃力。
好在少女的記憶力很好，可以將對方說過的話一字不差的記下來，她准備回頭自己好好消化琢磨一下。
她其實知道自己想學會無下限術式很難，畢竟擺在明面上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她沒有咒力，只能用神力代替咒力，這會帶來什麼變化就已經不好說了。
不過她實在太饞這個能力，所以不管多難都想學，至少要努力嘗試一次。
萬一她天資聰慧就學會了呢！
「繪音能聽懂嗎？」五條悟在大概講清楚原理後笑著詢問了一句。
「基本上能聽懂吧。」少女皺眉應道，隨後針對自己不太理解的點又問了幾個問題。
五條悟有些詫異，沒想到對方真的聽懂了。
不過聽懂了也沒用，這就好比他告訴了對方吹風機的運轉原理和使用方法，但問題是對方沒有吹風機啊。
「大概明白了，不過我得自己研究研究。」天宮繪音知道這事急不來。
剛好目的地也到了，兩人就暫時結束了教學活動。
天宮繪音自覺的跳上五條悟的肩膀，老神在在的晃著兩條小短腿坐著，她已經越來越適應用這種人偶身體了。
「就是這裡了。」五條悟看向眼前有些破舊的宅邸。
這裡是偏遠郊區，附近幾公裡就只有這一所宅邸，而且宅邸明顯布置著好幾個結界，肯定錯不了了。
他剛要上前敲門，裡面的主人家先一步開了門。
「進來吧，已經等你很久了。」開門的是個三十歲出頭的男人，外貌看起來很普通，表情也很平靜，只是眉宇間透露著一些疲憊感。
「抱歉抱歉，這裡比我預想的要遠，所以來遲了。」五條悟笑著道歉。
男人也不在意，自顧自的往宅邸內走去，甚至都沒介紹一下自己的意思，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我帶你去看一下刀，的確是特級咒具，不過我要價不便宜，你想好要不要買。」
「價格不是問題。」五條悟在此之前都沒關心過價格，「主要是看小朋友喜不喜歡。」
天宮繪音：「……」
男人並不在意五條悟要買刀給誰，他很快帶著兩人來到了放刀的房間，房間外同樣設置了結界。
畢竟是價值數億的東西，自然要小心保管。
隨著門被打開，天宮繪音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了刀架上。
那是一把太刀，外形非常漂亮，無論是弧度還是刀柄。刀身估摸著有一米，這個長度還是偏短了點，不過屬於少女能接受的範圍內。
好看！喜歡！
天宮繪音的眼神明確的表達出了這一點。
「開個價吧。」五條悟見此都沒廢話，直接就問價格了，反正他已經確認了刀的確是特級咒具。
「十五億。」男人平靜的開口道。
「哈？」五條悟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倒不是出不起這個錢，不過價格比市場價高太多了。
游雲也就價值五億，雖然真的拿出去賣應該能賣出更高點的價格，但也不會高出太離譜。
他本來以為對方頂了天獅子大開口來個十億。
天宮繪音也懵了，十五億，她得還多久……嗯，四年多……
「我急需錢，不然也不會把它賣了。」男人對於價格很堅持。
五條悟不缺錢，但也沒興趣當冤大頭，「你既然急需錢，那就更應該知道，這種價格是賣不出去的。」
男人表情難看了一瞬，隨後像是放棄掙扎的說道，「十億，但你依舊要給我十五億，多出來的五億算我借的。」
大概是怕五條悟拒絕，他又補充道，「我們可以定下束縛。」
五條悟微微挑眉，倒是看出來對方是真的很需要錢了。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答應的時候，一個女人突然走了進來，對方看起來很漂亮，只是一臉病容。
「阿宗，你放棄吧，沒有意義的。」女人神色憂愁的勸道。
在她走進來的瞬間，五條悟神色微變，甚至忍不住將鼻梁上的墨鏡取了下來，不著痕跡的打量對方。
這個女人身上有著微薄的神力。
比起五條悟的微微詫異，天宮繪音就是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為對方身上的神力特麼是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
繪音：先定一個小目標，負債他個十幾億。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9章 身體
「杏子，你怎麼過來了，快回去休息。」男人趕緊上前扶住重病的妻子。
「阿宗，沒有意義的。」女人再次勸道。
「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我送你回去休息。」男人說著看向五條悟，「請稍等。」
「你隨意。」五條悟不介意的擺擺手，示意對方可以先忙自己的事情去，他也無意摻和別人的家事。
男人微微頜首，隨後扶著妻子離開。
兩人約定見面前是有立下束縛的，所以五條悟不可能搶刀，男人也很放心將他單獨留在這裡。
等房間裡沒外人後，天宮繪音忍不住開口了。
「那個女人身上有我的力量。」她這會兒腦子還懵得不行，怎麼都想不通自己的神力為什麼會在一個陌生人身上出現。
「你的？」五條悟愣了一下。
他倒是也發現女人身上有神力了，不過因為太過微弱，所以沒有看出來那就是天宮繪音的神力。
「對，好奇怪，這是為什麼。」天宮繪音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都想不通，五條悟就更加不可能幫她想通了。
「等會兒我幫你問問吧。」五條悟說著將話題拉回正事，「刀還喜歡的吧？」
「喜歡的。」天宮繪音如實的點點頭，「但是好貴……」
「喜歡就行，錢我會幫你付的。」五條悟笑著說道，「你慢慢還就是了。」
「謝謝。」天宮繪音感激的道謝，同時突然感覺壓力好大，這下就真的背負上十幾億的負債了。
她絕對是史上最窮的神子了。
男人在安撫好妻子後很快就回來繼續商談交易的事情了，五條悟裝作不經意的詢問對方的妻子是怎麼了。
「我有認識會反轉術式的咒術師，也許可以幫得上忙。」
「反轉術式沒用的。」
男人嘆了口氣，大概是五條悟的這個提議讓他感受到了善意，他倒是如實的將妻子的情況說了出來。
他的妻子得了絕症，如今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全靠一種特殊的藥延續生命。藥很貴，一盒就要上億，而且只能支撐七天。
十五億其實也只能為妻子換來三個月的時間而已。
「刀我買了，按照你之前說的，我給你十五億，五億你可以之後慢慢還。」五條悟很快做出決定，「另外有個要求，我想看看那個藥。」
「行。」男人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只當五條悟是對藥好奇。
他很快將藥拿了過來。
藥並不是五條悟以為的口服藥，而是需要注射的針劑，顏色也很古怪，是淺淺的紅色。
天宮繪音和五條悟都清晰的感知到了藥劑裡的神力。
……
返程的路上，剛到手的特級咒具被兩人隨意的丟在後座，天宮繪音正在專心致志的研究藥盒。
五條悟最後還索要了一個空藥盒過來。
藥盒上寫明了制藥公司的名字，天宮繪音用手機查詢了一下，是一家三年前才成立的公司，本部在橫濱。
說明書上的藥劑成分應該是假的，如果真的是上面那些成分的話，這個藥劑只能起到一點可有可無的保健功能。
「繪音，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五條悟突然開口道。
「什麼？」少女將注意力從藥盒上移開。
「你也許不僅僅是靈魂來到了這邊。」五條悟提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天宮繪音愣住了。
「你沒想過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嗎？從一個世界到另一個世界，這怎麼想都不是人類可以做到的事情吧。」
「你的偏心眼神明既然那麼喜歡你，我覺得很可能是祂送你過來的。」
「如果是神明送你過來的，那麼也就不太可能只是送了你的靈魂過來，畢竟讓你來這個世界轉世並沒有意義。」
五條悟這麼一說，天宮繪音就瞬間明白過來了。
「老師，你的意思是我的身體很可能也在這個世界，只是因為什麼意外，我的靈魂離體了。」少女認真的總結道。
「對。」五條悟點點頭，「這是最合理的推測了。」
天宮繪音陷入了沉思，的確有這個可能啊。
「總之我先讓人去幫你調查一下這家醫藥公司。」五條悟說著提醒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你的身體估計是被人拿去做實驗了。」
這些奇怪的藥劑很可能是從少女身上提取了什麼東西制作的，因此帶有了她的神力。
「那我豈不是要被人看光了！」天宮繪音突然反應過來了。
「不是，你這個時候居然在意的是這個問題嗎？」五條悟忍不住吐槽道，這是什麼抓重點的能力。
「我可是美少女，超級吃虧的。」天宮繪音理直氣壯的回答道。
五條悟：「……」
五條悟還想說什麼，不過手機鈴聲剛好響起，他只能先接電話，電話是伏黑惠打來的。
隨著電話那頭的陳述，他忍住皺了皺眉，最後表明他會過去的，讓對方安心。
等電話被掛斷後，天宮繪音連忙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們現在先去一趟醫院。」五條悟言簡意賅的說明了情況。
伏黑惠的有個異父異母的姐姐叫伏黑津美紀，多年前因為不知名詛咒陷入昏迷，至今未醒，而一年級三人這次前去調查的任務疑似與這個詛咒有關。
因為已經出現多個受害者了，伏黑惠擔心自己的姐姐也會遭受詛咒的襲擊。
「硝子小姐也看不好嗎？」天宮繪音疑惑的問道。
「嗯。」五條悟想起這件事也很頭疼，「找不出昏迷的原因，但身上的確有詛咒的氣息。」
「那一會兒我幫忙看下吧。」天宮繪音說著補充道，「雖然我不太擅長治療。」
天宮繪音是真的自我感覺不擅長治療，畢竟她本身根本不會受傷，只是因為被要求全面發展才隨便學了點。
不過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好像總是被迫負責治療工作。
……
醫院，病房。
天宮繪音仔細觀察了下昏迷的伏黑津美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她應該可以幫忙治好。
「這裡面有個封印物。」少女站在伏黑津美紀的腹部說道。
「封印物？」五條悟有些詫異，他的六眼並沒有察覺到。
「嗯，是很高級的封印，我也不知道封印了什麼東西。」天宮繪音肯定的點點頭，「我可以幫忙取出來。」
「你一個人可以搞定嗎？」五條悟確認道，「我可以喊硝子過來幫忙。」
「不用麻煩硝子小姐，很簡單的，兩分鐘就搞定了。」天宮繪音覺得問題不大。
只是取東西的話，跟上次幫伏黑惠一樣幫忙取出來就行，切斷痛覺，封住血管，取出異物，然後治愈術直接一鍵修復就行。
對，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五條悟還是很信任天宮繪音，見此將病房的門一關就讓對方直接動手。
天宮繪音也不廢話，隨手拿了放在一旁的水果刀就直接給伏黑津美紀做手術，一邊嚷嚷著自己不擅長治療，一邊動起手來比誰都干脆利落。
五條悟被她嚇了一跳。
少女說兩分鐘就能搞定，他就以為是用什麼術式將東西取出來，哪裡能想到對方是要給人開膛破肚。
「繪音，你就這麼直接生取啊？」五條悟表情微妙的開口道。
「我上次給惠拔過那個花種，已經有經驗了。」天宮繪音淡定的說道，「老師不用擔心，我干擾了她的痛覺感知。」
五條悟：「……」
這難道是姓伏黑的人必經的劫難嗎？
天宮繪音的刀都已經落下了，五條悟也不可能中途喊停，只能這麼心驚膽戰的看著少女跟過家家似的做手術。
不過她還真就兩分鐘搞定，很快就將伏黑津美紀體內的封印物取了出來，那是一團干巴巴的古怪肉塊。
五條悟見到實物後倒是立刻看出來這是咒物了。
一般的咒物對於普通人而言都是劇毒，這個咒物被封印了，所以伏黑津美紀才沒有出事。
不過此刻咒物雖然已經被取出，伏黑津美紀卻依舊沒有立刻醒來。
「誒？為什麼還不醒？」天宮繪音陷入了疑惑中。
「咒物既然已經被封印，那麼昏迷應該就不是咒物導致的。」五條悟認真的分析道，「可能是讓津美紀吃下咒物的人還動了什麼手腳。」
「是額頭上的印記導致的。」少女不止何時已經站在了枕頭邊，指著伏黑津美紀的額頭說道。
「繪音有解決辦法嗎？」五條悟皺眉問道。
「我試試。」天宮繪音用手輕輕觸碰對方的額頭，一邊用術式檢查對方的大腦，一邊還不忘再次申明道，「我真的不太擅長治療。」
天宮繪音檢查完後露出了苦惱的神情。
「怎麼了？」五條悟連忙問道。
「沒檢查出來問題，也可能是有問題，但我沒發現。」少女如實的回答道，「啊啊啊，要是迷音在就好了。」
迷音是上上任神子，獲得的賜福就是關於治愈的，不管什麼病人，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能治好。
「行了，別為難自己了。」五條悟有些哭笑不得，倒是沒要求對方必須將人治好。
「等等，還有個辦法可以試試。」天宮繪音突然想到了一個「偏方」。
不等五條悟開口詢問，可愛的人偶少女踮起腳尖輕輕地在昏迷少女的額頭落下一個吻。
下一秒，津美紀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五條悟：「……」
你特麼是童話裡的王子嗎？親一下就能讓公主醒來？
作者有話要說：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繪音的身體也在這個世界，只是被神明送過來的時候出了點差錯。
第30章 偏愛
所有神子都有個雞肋的技能——祝福之吻。
這個能力的由來要追溯到幾百年前，在那個神權和皇權並存的年代，皇族的每一位新生兒都會被送來神社祈求神子的祝福。
這個祝福就是讓神子親吻新生兒，算是一種儀式。
儀式的本質是加強神權和皇權的聯系，但被祝福過的新生兒也的確會得到一點好處。
天宮繪音之所以覺得這個能力雞肋就是因為祝福帶來的好處實在太少了。
她覺得這個能力堪比多喝熱水，要說沒用吧，好像還是有點用的，要說很有用吧，又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反正只能搞定一些小問題。
最直觀的效果大概就是被親吻的人會沒那麼容易感冒，感冒了會好得快一點，然後短時間內運氣會好一點。
情緒似乎也能從中得到一定程度的改善，用來安撫哭鬧的小孩子倒是百試百靈。
這個技能到後來已經完全變了跟紅包一樣的存在。
過年過節的時候，小孩子們遇見大人會討要紅包，遇見神子就是討要祝福了。
因為這個原因，天宮繪音過年過節都不愛出門。小孩子也就算了，關鍵是很多臉皮厚的成年人也會這麼干。
誰受得了出門遇見個人就是來索吻的。
總之這是個相當雞肋的技能，但今天倒是有用了一回。
天宮繪音覺得自己完全檢查不出來的問題，要麼是很小很小的問題，要麼是很棘手的大問題。
如果是前者，那麼給個祝福之吻應該就能搞定。
伏黑津美紀的運氣不錯，她昏迷是因為承受不了被人打下標記時注入的咒力，這不是什麼大問題。
……
當天宮繪音察覺到不對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虎杖悠仁三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些傷。
五條悟當時電話裡有叮囑過他們，不要逞強，不行就搖人，反正天宮繪音只要解開御神鈴就能直接過去。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
他們也沒想到遇到的會是特級咒靈，還不止一個，更倒霉的是橋下沒有信號，求救電話打不出去。
天宮繪音是感知到了虎杖悠仁劇烈的情緒波動，這才急忙趕了過來。
「悠仁，你怎麼了？」少女擔憂的詢問道。
「繪音怎麼過來了。」虎杖悠仁勉強扯出笑容，「我沒事，敵人已經被我們解決了。」
天宮繪音順著少年的視線看見了倒在不遠處的屍體。
屍體？
「身體給我。」天宮繪音說著理所當然的接管了身體的控制權。
她走進查看了下敵人的屍體，倒是立刻明白過來少年在難過些什麼了，這不是咒靈，是人類。
「別想那麼多，警察叔叔還要槍斃壞人呢。」天宮繪音無奈的安慰道，「你不過是做出了以自己的立場而言正確的決定罷了。」
「我只是……有些不習慣。」虎杖悠仁情緒消沉的解釋道。
「如果不想做這些事，那以後就喊我吧。」天宮繪音認真的承諾道。
漂亮話說得再多也沒實際行動有用。
不等虎杖悠仁說什麼，少女已經做出決定，「來跟我簽訂個契約吧，以後你可以通過契約呼喚我。」
虎杖悠仁愣住了，似乎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
他很想什麼都不管的依賴對方，但又覺得自己不能這麼做，對方沒理由替他背負那些沉重的東西。
「虎杖，你還在那裡看什麼呢？有什麼好看的。」釘崎野薔薇皺眉問道。
「野薔薇，是我。」天宮繪音笑著跟對方打招呼道。
「繪音？」釘崎野薔薇一聽這語氣就聽出來了，「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就在剛剛。」天宮繪音說著不再看地上的屍體，起身走向對方，「你的傷有點重，我先幫你處理一下。」
「好，麻煩你了。」釘崎野薔薇點點頭，「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不會的，放心，這種程度的傷很好處理的。」天宮繪音淡定的安撫道。
她沒費多大功夫就處理好了釘崎野薔薇的外傷，順便將虎杖悠仁身上的傷也做了治療，這時才反應過來還少了一個人。
「惠呢？」少女看了下四周，並沒有發現伏黑惠的身影。
「他應該還在橋下。」虎杖悠仁連忙解釋道，「那裡還有一只特級咒靈，他負責解決那只。」
「在橋下，他負責解決另一只咒靈。」釘崎野薔薇這會兒聽不見虎杖悠仁說話，所以也回答了一遍少女的問話。
「那我們趕緊過去吧。」天宮繪音說著，「正好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他。」
「什麼好消息？」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異口同聲的問道。
「他的姐姐醒了。」天宮繪音隨意的回答道。
虎杖悠仁：「！！」
釘崎野薔薇：「！！」
這個好消息瞬間衝淡了兩人之前消沉的情緒。
「另外我的身體可能也在這個世界。」天宮繪音見此又給出了關於自己的好消息，「如果找到的話，我也許可以復活。」
虎杖悠仁：「！！」
釘崎野薔薇：「！！」
這下兩人再也沒心思去想剛剛死去的敵人了。
「說來話長，詳細情況等回去再跟你們解釋吧。」天宮繪音笑著說道，「先去找惠。」
……
自從知道天宮繪音有復活的可能後，虎杖悠仁的情緒就一直很高漲，一天三個電話的詢問五條悟調查的情況。
天宮繪音都沒他著急。
好在五條悟那邊還是很給力的，很快就調查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只不過調查結果讓事情變得更加復雜了。
那家Lfeae制藥公司於三年前成立，公司只對外銷售一種藥，藥物也被命名為Lfeae。
經過私家偵探的調查，名字真正的含義很可能是live for ever and ever，意為永世長存。
藥有兩種類型，一種是藍色針劑，市面上可以隨意買到，就是普通的保健品而已，另一種則是紅色針劑，也就是天宮繪音那天見到的那種，只在黑市裡流通。
紅色針劑是天價藥劑，因為它的作用是延續生命。
就是字面意義上的延續生命，哪怕是已經被下達了病危通知書的人，只要每天注射這個藥就能活下來。
目前一盒藥劑的價格已經高達一億，這就相當於用一億換取七天的生命。
這些資料看得眾人全都沉下來臉色，他們已經在腦補天宮繪音的身體正在遭受些什麼非人待遇了。
「繪音，你的身體不會跟傳說中的人魚肉一樣吧？」釘崎野薔薇表情驚恐的確認道，「就吃了就能長生不老之類的。」
「那些藥不會是用繪音的肉做的吧？」虎杖悠仁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們還來得及嗎？繪音現在不會已經被吃的只剩下骨頭架子了吧？」釘崎野薔薇也整個人都不好了。
「喂，你們兩個不要腦補這麼可怕的事情！」伏黑惠順著兩人的思路一想，同樣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我沒那麼神奇。」天宮繪音無語的否定道，「神子只是身份，我本身是作為普通人類誕生的。」
「你們三個別瞎想了，先聽我說完剩下的消息。」五條悟哭笑不得的打斷眾人的猜測。
五條悟前面提到的消息，他和天宮繪音其實基本都已經猜到了，重點是後面調查的東西——紅色藥劑在七年前就出現了。
這就讓人想不通了，天宮繪音可是今年才附身到虎杖悠仁身上的。
「我有個猜想，繪音應該是在很早之前就來到了這個世界。」五條悟認真的分析道，「不過因為世界和世界的不同，你可能需要一段時間的適應期，因此身體和靈魂出了問題。」
「這裡我覺得有三種比較有可能的情況。」
「第一種，你在來到這個世界後，靈魂和身體就因為什麼原因分離了。靈魂一直在四處飄蕩，直到遇到了可以附身的悠仁。」
「第二種，你在來到這個世界後陷入了昏迷，被人發現並成了實驗品。幾個月前因為某種契機，你的靈魂脫離身體附身到了悠仁身上。」
「第三種，你在來到這個世界後，並沒有陷入昏迷，而是遭遇了什麼事情，能力因此被限制，你也成為了實驗品。你為了逃離做了什麼，之後靈魂失憶並附身到了悠仁身上。」
五條悟希望是前兩種情況，如果是第三種的話……
他無法想像少女到底遭遇了些什麼。
這個第三種猜測直接讓虎杖悠仁握緊了拳頭，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不可能。」天宮繪音很果斷的否定道，「老師，你的猜測都不可能。」
她看向眾人，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們能不能別自顧自的把我腦補得這麼可憐？」
「首先，只有執念很深的亡靈才會滯留人間，我不可能會滯留人間，所以第一種情況不成立。」
「其次，我的絕對認知哪怕在我無意識的情況下也是生效的，如果我的靈魂在身體裡，那麼身體就不會被任何人傷害，所以第二種情況也不成立。」
「最後，第三個猜測也太離譜了。」
「雖然兩個世界不同，我的確也不能百分百保證這個世界裡沒有能克制我的存在，但你們是不是忘了一點。」
人偶少女露出張揚又自信的笑容。
「我的神明超級愛我，怎麼可能送我去一個對我而言有危險的世界。」
所以真相只有一種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
一群真正可憐的家伙在腦補不可憐的繪音很可憐。
第31章 啟程
真相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神明送她過來的時候出了點小差錯，導致她的身體和靈魂沒有進入一個時間節點。
她的身體多年前就到了這個世界，而她的靈魂幾個月前才過來。
天宮繪音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眾人。
不過這會兒猜測這些其實也沒多大意義，當務之急是將身體找回來。
「反正等拿回身體，不管受了多嚴重的傷都能治愈，所以你們別露出這種表情啊，我自己都不心疼。」少女無奈的安慰眾人。
當然說是這麼說，但身體被人拿去做實驗這件事，其實還是很讓人生氣的。
「繪音，你也太淡定了吧。」釘崎野薔薇忍不住感慨道。
「倒也沒那麼淡定。」天宮繪音看向五條悟，「老師，我要親自去把身體找回來，悠仁這邊能給他安排休假之類的嗎？」
她自然不可能只頂著個傀儡身體去找，虎杖悠仁得陪著她去。
不過少年現在作為兩面宿儺的容器，肯定不能隨便長時間離開咒術高專，這事可能有點麻煩。
「我後面要出差，沒辦法陪你去。」五條悟想了想安排道，「讓伊地知給你們安排個橫濱那邊的任務，你們到時候趁機過去調查好了。」
「好。」天宮繪音自然沒意見。
……
因為涉及到繪音的秘密，所以負責協助這次任務的輔助監督只能是伊地知，他開車帶著一年級眾人來到了橫濱。
任務目標是一級咒靈，為了節省時間，是天宮繪音動的手，一擊就搞定了對方。
她正好借此試了試自己的新武器，只能說不愧是十億，居然沒出問題。
搞定任務後，一行人就直接來到了Lfeae制藥公司的門口，然後一同陷入了沉默中，完全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辦。
「如果強行闖進去，我們會上社會新聞的吧？」釘崎野薔薇合理推測道。
「何止是上社會新聞，我們會坐牢的。」伏黑惠無語的提醒道，「他們明面上是合法公司。」
「那如果我們被關進去了，五條老師有辦法把我們撈出來嗎？」虎杖悠仁不確定的詢問道。
伊地知：「……」你已經決定坐牢也要闖進去了嗎！
「大家冷靜點啊。」伊地知忍不住出聲勸道，「就算闖進去也未必能找到天宮小姐的身體。」
「伊地知先生說得對。」天宮繪音開口表示了贊同，「這些擺在明面上的東西肯定都是沒問題的，我的身體應該被藏在了更隱秘的地方，並且估計只有少數核心成員才知道。」
「那現在怎麼辦？」虎杖悠仁神情凝重的問道。
「晚上試試能不能潛入調查吧，就算被發現，我們也能逃走。」伏黑惠提議道。
「不用這麼麻煩。」天宮繪音否定了對方的提議，「讓夜鬥來幫忙，這時候麻煩他是最合適的了。」
這話一出，眾人瞬間恍然大悟。
是了，夜鬥作為神明，普通人是很難注意到他的。如果是他的話，光明正大走進去調查都行。
虎杖悠仁見此趕緊撥通了夜鬥的電話，夜鬥永遠都是隨叫隨到，下一秒就出現在了車裡。
「這次要吃什麼外賣？」落魄小神明習以為常的問道。
「不，這次不是讓你去買吃的。」天宮繪音說著將自己身體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對方。
夜鬥本來還嬉皮笑臉的神情也少見的正經起來。
雖然大家才認識了幾個月，但他們已經算是朋友了。夜鬥幾乎沒什麼朋友，因為普通人哪怕暫時認識了他，也很快會將他遺忘。
所以他雖然嘴上不說，但其實很在意天宮繪音他們幾人。
「夜鬥，我需要你幫我進去調查一下，找到我的身體的所在地。」少女想了想又補充道，「我跟你一起進去吧。」
她現在作為人偶，不算活物，被夜鬥帶在身上的話，理論上而言應該也不會被人注意到。
「沒問題，這事交給我來辦吧。」夜鬥爽快的答應下來。
「悠仁，那你們先找個酒店入住吧。」天宮繪音說著直接跳上夜鬥的肩頭，「等我和夜鬥回來，我們再決定下一步的計劃。」
「好，你們小心點。」虎杖悠仁本能的叮囑道。
他的話音才落下，夜鬥已經帶著天宮繪音消失，兩人大大方方的出現在了Lfeae制藥公司的大樓內。
果然根本沒人能注意到他們，哪怕是監控室內的觀察人員。
夜鬥就這麼光明正大的找到了公司董事長的辦公室，裡面剛好沒人，他直接翻看起桌面上的資料。
「果然這些明面上的東西都是合法的。」天宮繪音忍不住皺眉。
「要不直接把人抓來問一下好了？」夜鬥一本正經的提議道，「反正我來問的話，對方很快就會遺忘這件事。」
「好主意！」少女當即雙手贊同，她也喜歡這種簡單粗暴的處理方式。
兩人一拍即合，夜鬥更是拿著不知道哪裡順來的棒球棍站到了門後，准備不管誰進來都先給對方來上一下。
他們的運氣不錯，沒等多久外面就傳來了腳步聲，與此同時還有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應該是來人正在打電話。
天宮繪音見此連忙示意夜鬥把棒球棍放好，可以先聽一下對方電話裡在說什麼。
「嗨，嗨，大人請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的。」
「那邊回復最新的一批貨月底可以完成。」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對方走了進來，就是個很普通的中年男人，因為上了年紀有些發福，腦袋上也有了禿頂的跡像。
這人應該就是這家公司明面上的法人了，天宮繪音之前看過對方的照片。
這會兒對方對著電話那頭的人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看起來完全不像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長，十有八九只是個傀儡。
「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在安排了。」
「請放心，屬下一定會處理好的。」
男人掛斷電話，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甚至伸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顯然很害怕電話那頭的上司。
這時天宮繪音注意到了對方脖子上的紅寶石項圈，一個中年男人戴這種項圈著實古怪。
「夜鬥。」少女出聲示意對方動手。
夜鬥意會，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哈嘍——」
男人本能的回頭，結果迎面而來就是一棍子，直接被打得眼冒精心。
夜鬥趁機趕緊將人綁了起來。等一切搞定，他拉過辦公椅，老神在在的翹著二郎腿開始了審訊。
「告訴我銀行卡密碼，不然要你好看！」
天宮繪音：「……」
天宮繪音抓狂的使勁揪了揪夜鬥的頭發，這特麼在問什麼呢！給她問正事啊！
「啊，知道了，知道了。」夜鬥連忙應道。
他總算開始正經的詢問關於藥的事情，不過對方卻是什麼都不肯說，明明看起來很怕死。
天宮繪音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也許對方不是不想說出真相，而是不敢說出真相。
「你脖子上的寶石項圈是不是有問題？」少女突然開口問道。
她這一開口又把人給嚇得夠嗆，但男人最終老實的點了點頭，如果他背叛的話，這個項圈會要了他的命。
「我幫你把項圈摘掉，作為交換，你必須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天宮繪音認真的提出交易。
男人有些猶豫，他自然是想解除脖子上的「定時炸彈」的，但又擔心解除會帶來可怕的後果。
「好，我答應你。」他決定今晚就連夜跑路。
少女見此干脆利落的往對方的項圈裡注入神力，項圈當場裂開，一級咒具都承受不住神力，更別說這個項圈了。
男人又驚又喜，也不敢耍小心思，一股腦的將公司的秘密全部告訴了兩人。
剛剛跟他通話的人港口黑手黨的一位干部，對方是真正操控這家公司的人，他不過是個幫人打理公司的下屬。
他脖子上的寶石項圈是那位干部的異能，對方可以隨時將他的壽命轉化為寶石。
天宮繪音不關心這些，她只想知道自己的身體在哪裡。
等找回身體後，她再來跟這些家伙算總賬。
「藥是哪裡來的？你之前在電話裡說最新的一批貨月底就能完成是吧。」少女皺眉追問道。
「這個我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男人為難的解釋道，「我們並不是藥物的制造商，每次有新藥完成，會有人主動聯系我。」
說白了這家公司不過是個用來轉移大眾視線的靶子。
藥是另一個組織制造的，並通過港口黑手黨的那位干部將藥流入黑市，雙方是合作關系。
「每次聯系我的人都不同，電話也都不同，那邊很謹慎。」男人如實的說道，「我真的不清楚對方是誰，大概只有那位大人知道。」
天宮繪音沒說話，她正在思索接下去的安排，現在有兩種選擇，一是去調查那位港口黑手黨的干部，二是等待月底的交貨。
不對，現在只有第一種選擇了。
「港口黑手黨在哪裡？」少女冷靜的詢問道。
……
港口黑手黨，總部。
夜鬥帶著天宮繪音很有效率的來到了港口黑手黨的總部大樓前，兩人看著眼前誇張的五座大樓一同陷入了沉默。
「黑手黨居然可以這麼囂張嗎？」少女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黑手黨居然可以這麼有錢嗎？」夜鬥也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兩人的關注點完全不同。
不過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夜鬥直接選了最高的那一棟樓走進去，准備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位名叫A的干部。
依舊是沒有任何人阻攔，兩人就跟回自己家一樣隨意。
不過到底是黑手黨組織，裡面還是設有很多安保機制的，比如電梯需要刷卡才能乘坐。
夜鬥不想爬樓梯，於是選擇等待一個幫忙刷卡的有緣人。
有緣人沒讓他們多等，只是情況似乎跟想像的不太一樣。
「你是什麼人？」中原中也戒備的質問道，「怎麼進到這裡來的？」
夜鬥愣了一下，看了下四周的確沒有其他人，隨後傻傻的用手指了一下自己，「你在跟我說話嗎？」
中原中也本能的皺眉，不再多說什麼，突然就對夜鬥動了手。
他沒見過對方，對方明顯不是港口黑手黨的人，如果是被首領約見的外人，那周圍肯定會有下屬帶路才對。
所以他直接將夜鬥判定為了入侵者。
夜鬥沒想到對方會這麼果斷的動手，一個戰術性後仰險險避開。肩上的天宮繪音正在愣神，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接掉了下去。
兩人交手……
天宮繪音則沉默的坐在地上，回過神來後神色古怪的看著跟夜鬥交手的中原中也。
這人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身上也有她的力量。
關鍵是力量還很多，多到讓她懷疑對方是不是把那些藥當飯吃了。
不等天宮繪音想出個所以然，兩人打鬥的聲音引來了大樓裡的警衛員，一群持槍黑手黨紛紛圍攏過來。
夜鬥見勢不妙，果斷決定撤退。
「繪音，先撤吧。」他說著直接消失在眾人眼前。
天宮繪音：「……」
天宮繪音的心態要崩了，你特麼倒是看看她在哪裡啊！她還在地上呢！能不能別跑那麼快！
這下她該怎麼辦！
雖然解開御神鈴就能回去，但那樣御神鈴就會落在這裡了。人偶可以換個新的，御神鈴可沒有第二對。
天宮繪音想了想最終決定裝死，假裝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人偶。
如果沒人注意到她，那她一會兒自己偷偷溜走，如果被注意到了，一個普通的人偶而已，估計會被丟垃圾桶。
垃圾桶……
可惡，她這麼好看，應該不至於被丟垃圾桶吧！
天宮繪音正在胡思亂想之際，一只腳停在了她的面前，她默默裝死，隨後身體被人撿了起來。
她看見了撿起自己的人，正是那個發現夜鬥的橙發青年。
這麼近的距離，她能更加清晰的感知到對方身上屬於自己的神力，不止是把藥當飯吃了吧……是不是還用藥泡澡了？
這個神力純淨度就很離譜！
中原中也沉默的打量著手中的人偶，總覺得莫名有種熟悉感，像是在哪裡見過對方一樣。
也許是什麼流行的人偶，他在街上無意間見過吧。
他這麼想著准備把人偶交給下屬，讓人拿去調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關於剛剛那個入侵者的線索。
才要將人偶遞出去，腦子裡卻突然閃過一段莫須有的記憶。
冰冷而蒼白的實驗室，玻璃罐中雙目緊閉的少女，銀白色的長發飄蕩開來，宛如折翼的天使。
「那個姐姐是誰？」
「是能讓你活下來的人。」
中原中也忽然捂住自己的腦袋，這突如其來的記憶讓他感覺一陣陣刺痛，好一會兒後才緩過來。
他的表情變得很難看，因為記憶裡那個少女的面容跟手中的人偶幾乎一模一樣。
「中原大人，您怎麼了？」有下屬關心的詢問道。
「沒什麼。」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同時遞出去的手也收了回來，默默的將人偶塞進了外套的口袋裡。
天宮繪音：「……」什麼鬼？
天宮繪音一臉懵逼，但也只能繼續裝死。她這會兒也認命了，反正又沒人能傷得了她，正好留下來打探消息。
少女安靜的待在口袋裡，還悄悄地給自己調整了個舒適點的姿勢。
中原中也調整好心態，快步走進電梯，直接按下了頂層的按鍵，他是來找首領森鷗外談正事的。
首領辦公室內，男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視著整個橫濱。
「首領，那家伙的事情有眉目了。」中原中也恭敬的說道，「下一次交易應該會在月底。」
天宮繪音的耳朵瞬間豎起來了。
這也太巧合了吧，怎麼聽起來像是在談論她關心的那件事。
「那到時候就由中也君負責動手吧。」森鷗外看著窗外飛過的小鳥笑著說道。
「好的。」中原中也毫不猶豫的應下來。
「趁著這次機會把背後的制造商一並找出來。」森鷗外叮囑道。
「要接手嗎？」中原中也問道。
「不，直接摧毀。」森鷗外笑著說道，「不要留下一個活口，資料也全部毀掉。」
中原中也有些詫異，他以為以自家首領利益至上的行事風格，應該會選擇接手對方的這一切。
「雖然那個藥劑帶來的利益的確讓人心動，但是放任下去帶來的禍患會更大。」森鷗外平靜的解釋道，「我沒興趣再參與一次龍頭戰爭。」
「是，首領。」中原中也直接領命。
天宮繪音這下確定了，對方就是在說跟她有關的那個藥劑。
這話聽著像是他們要銷毀藥劑制造商啊，她倒是挺支持的，不過前提是身體還給她……
別給一起銷毀了，身體主人還在呢！
……
夜鬥瞬移到大街上後才發現繪音被自己落下了。
他當即偷偷跑回去找人，然而那會兒少女已經被中原中也撿起來了，他於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放棄。
先讓對方待著吧，他晚點再過來看看，找機會偷偷把人帶回來。
反正那可是天宮繪音，肯定出不了事情。
他要是強行上去搶人，搶不搶得回來另說，事情可就要被他鬧大了，這不利於他們的調查。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他回去後該怎麼跟虎杖悠仁他們解釋。
「繪音在路上對一個帥哥一見鐘情了，為了追求真愛，我按照她的意思把她送給對方了。」
「別擔心，等她追到人了就回來。」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夜鬥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虎杖悠仁：「！！」
伏黑惠：「！！」
釘崎野薔薇：「！！」
第32章 偽裝
中原中也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就將天宮繪音放到了桌上，隨後沉默的看著她發呆，試圖從記憶的角落裡再挖掘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沒有七歲以前的記憶，但通過調查和組織提供的資料，他是知道自己的大概身世的。
如果記憶裡的畫面是真實的，那麼這個人偶的本體主人應該也曾經在那個實驗室，甚至對方可能跟自己有著某種關聯。
可惜無論他怎麼回憶都想不起更多的東西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很在意對方，不僅僅是對自己過去的好奇，還有一些更復雜的情緒在裡面。
「那個姐姐是誰？」
「是能讓你活下來的人。」
腦海裡反反復復的出現那段對話，越是回憶越是在意。
不過中原中也作為港口黑手黨的干部是很忙的，所以他沒有放任自己盯著天宮繪音看太久，很快就強行讓思緒回籠，翻開了桌上的文件。
天宮繪音終於松了口氣，這麼被盯著看，哪怕是她也會覺得不自在的。
這會兒對方不盯了，她總算可以好好思考接下去該怎麼做了。
想要離開應該很簡單，等沒人的時候直接開溜就行，但問題是對方即將去清剿那個制藥商。
所以她思索一番後決定繼續待著。
與其自己帶著不靠譜的夜鬥瞎折騰，還不如借助對方的力量找到制造商，到時候她直接把所有人打趴下就完事了。
不過她一直不回去的話，虎杖悠仁他們肯定會擔心的，說不定還會冒險過來找她。
天宮繪音覺得有必要找機會給大家報個平安。
機會很快就來了。
有下屬過來通報，港口黑手黨名下的賭場出了點問題，中原中也得親自過去處理一下。
等他離開後，辦公室裡就只剩下天宮繪音一個人了。
少女當即起身活動了下手腳，雖然人偶身體是不會出現酸痛感的，但她總覺得自己太久沒動彈要麻了。
隨後她毫不猶豫的用辦公桌上的座機撥通了夜鬥的電話。
夜鬥直接通過電話定位瞬移了過來，見到少女的第一時間就心虛的開口道，「繪音，我正准備來找你呢，沒想到你先給我打電話了。」
天宮繪音沉默的看著他，眼神裡滿是譴責，居然敢把她給落下。
「咳，我也不是故意的嘛，我後來有回來找你，不過你被那個橙發小子撿起來了。」夜鬥努力的為自己辯解。
天宮繪音繼續用眼神譴責他，見過不靠譜的沒見過這麼不靠譜的。
「我也想把你搶回來啊，這不是怕打草驚蛇嘛。」夜鬥說著嘗試拍對方馬屁，「而且繪音你可是全能美少女，這點小困難算什麼，我相信你一定能夠輕松搞定。」
天宮繪音：「……」
雖然知道對方在拍馬屁，但果然人是拒絕不了彩虹屁的，神子也不例外。
「算了，這次就原諒你了。」少女輕哼一聲回道。
本來她也不會真的跟對方計較，不過是故意嚇唬下對方，而且這也算是誤打誤撞搭上了個「順風車」。
「跟你說正事，我先不回去了。」天宮繪音接著將自己的發現和決定告訴了對方，「你記得幫我跟悠仁他們解釋清楚，讓他們別擔心。」
「好的，沒問題。」夜鬥隨口應道，「我做事你放心。」
天宮繪音：「……」
麻煩你對自己有個清醒的認知，就是因為是你才不放心！
因為中原中也能看見夜鬥，所以天宮繪音也不敢讓對方久留，交代完該交代的事情後就讓夜鬥回去了。
等夜鬥走後，少女有些無聊，於是直接翻看起了桌上的文件，她對黑手黨的事情沒興趣，就完全是打發下時間。
文件都是些各部門送上來的報告還有待審批的申請，挺無聊的。
這麼一看，黑手黨的干部跟普通公司的社畜也沒太大區別嘛。
天宮繪音作為神子是不需要處理任何瑣事的，有一堆神官會幫她處理，她的日常工作就是當個吉祥物。
因為是和平年代，所以神子唯一的任務就是讓自己閃閃發亮，站在所有人都能看見的地方，成為大家眼裡的太陽。
可惡，這麼一想她以前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為了一碗難喝的，劃重點，難喝的！小雞燉蘑菇而潦草的死掉，真是不合算啊。
雖然神明讓她換個世界復活了，但現在的她也變成了每天只有一百萬生活費的小可憐，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天宮繪音越想越抑郁，難過到躺在桌上滾來滾去，跟小孩子一樣發泄情緒。
不過滾到一半她耳尖的聽見了外面的腳步聲。
少女連忙起身站好，將文件翻回原本的那一頁，隨後重新回到之前坐著的地方，將腦袋靠在一旁的書堆上，擺回原來的姿勢。
等等，她之前左手是搭在腿上的，還是放在桌上的。
糟糕，有點記不清了。
門被推開，天宮繪音來不及多想了，隨意的將手搭在腿上，想來對方應該也不會注意這種小細節。
中原中也回到辦公室，隨手將外套掛在椅背上，重新開始處理文件。
他實在是太忙了。
太宰治叛逃後，對方大部分工作都被他接手了，接下去還要處理掉干部A，到時候又是一堆麻煩事，他最近要趕緊將堆積的事務都處理好。
中原中也就這麼一直待在辦公室處理文件，天宮繪音則被迫一動不動的當個人偶陪著。
這可真是件難熬的事情。
好不容易天色暗下來，天宮繪音想著對方總該下班了，結果中原中也要加班……
直到深夜十二點了，對方也沒有回去休息的意思。
天宮繪音：「……」
她錯了，黑手黨干部還比不上普通公司的社畜，這麼加班真的不會猝死嗎？
天宮繪音實在撐不住了，無聊到已經犯困，不知不覺間就睡了過去。
她睡覺其實是沒什麼大問題的，畢竟她沒有呼吸，也不會說夢話，更不會亂動。因為靈魂不會刻意去控制身軀，睡著了就是普通的人偶。
但有個小小的問題，那就是她習慣性的閉眼睛了。
中原中也無意間抬頭注意到了這點，忍不住微微皺眉，人偶的眼睛怎麼閉上了？
他仔細凝神看了一會兒，這下又注意到對方的手似乎動過了，之前是垂落在桌上的，此刻卻是放在自己的腿上。
他倒是沒有第一時間猜到人偶是活的，而是猜測有人來過他的辦公室。
大概是過來送文件的部下覺得人偶可愛拿起來看過了吧。
直到天宮繪音睡了一會兒後醒來，重新把眼睛給睜開了……
中原中也看見睜著眼睛的人偶愣了一下，腦子都有些懵，但面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
天宮繪音還在暗自慶幸自己醒得早，她也意識到眼睛閉上的這個問題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露餡了。
這會兒時間已經來到凌晨兩點。
中原中也也准備回宿舍休息了，他猶豫了一下，想到人偶的異常，決定將她帶回宿舍。
天宮繪音一臉懵逼的被塞進了口袋裡，滿腦子的問號。
什麼情況？難道她已經可愛到人見人愛的程度了嗎？還是眼前這位勞模干部其實有著不為人知的少女心，特別喜歡人偶？
中原中也一直悄悄的將注意力放在天宮繪音上，不過天宮繪音雖然思維很活躍，但完全放棄了對身體的控制，所以任他怎麼看也看不出異常。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一邊朝著宿舍走去，一邊給下屬發短信，讓人將自己辦公室的監控視頻發給他。
畢竟是干部的辦公室，監控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主要是為了防止有人闖入偷看機密文件。
等中原中也走到自己的宿舍的時候，下屬也剛好將視頻發了過來。
他隨手將天宮繪音放到客廳的桌上，隨後避開對方走進臥室看了監控。
監控中的人偶在他離開後就動了起來，不僅會打電話，還喊了白天的那個入侵者過來，可惜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
當時兩人顧及著門外有警衛員，所以說話聲音很小。
等那個入侵者離開後，人偶還翻看了他桌上的文件，無聊地在桌椅間上躥下跳，然後還莫名其妙在桌上打滾。
在察覺到他回來後，對方又著急忙慌的將一切整理回原樣，自己也擺回原來的姿勢。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看得有些想笑，倒是沒覺得人偶活了可怕，反而覺得對方挺可愛的。
大概是因為外貌吧。
畢竟人是視覺動物，一個可愛的人偶娃娃動起來和一個恐怖的巫蠱娃娃動起來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不過覺得對方可愛歸可愛，他還是准備弄清楚對方的目的。
那個入侵者有空間轉移類的能力，明明可以將人偶帶走，人偶卻沒有走，說明兩人一定有著什麼目的。
他想了想決定將計就計，讓人偶待在眼皮子底下方便監視。
因為這個原因，他洗漱好後將天宮繪音從客廳帶到了臥室，並將少女安置在床頭。這樣對方有什麼動靜，自己都能第一時間察覺到。
這就苦了天宮繪音了。
本來要是被留在辦公室，她還能讓夜鬥接她回去休息，第二天早點趕回來就是了。或者被留在客廳也行，她至少能自由活動。
現在倒好，被帶到了臥室，那她就只能老老實實裝死了。
可惡，都是兩面宿儺的錯……
雖然這件事好像跟對方完全沒關系，但不管了，回去就揍他一頓。
……
中原中也絕對算得上港口黑手黨第一勞模了，每天都是從早忙到晚，文件一堆一堆的處理，但處理完了永遠還有新的被送過來。
天宮繪音都要同情對方了。
這要換做她，她絕對是要辭職的，工資再高也沒用，畢竟就這工作量，錢賺再多都沒時間花。
不過她現在更同情自己，因為太無聊了，無聊到她都快裝不下去了。
她甚至已經開始思考讓虎杖悠仁過來，然後她親自動手把人抓起來逼問線索的可能性了。
好在她的忍耐到達極限前，中原中也忽然打開平板看起了電影。
說是看電影，但其實他只是將平板打開，人還是在處理文件，似乎只是覺得太安靜了，隨便播放點東西。
天宮繪音簡直要喜極而泣，總算讓她有點事情可以做了。
她所在的角度就那麼湊巧的可以用余光看見電影，更何況哪怕看不見聽聽聲音也好的。
期間有過來送文件的下屬，看見自家干部居然在一邊看電影一邊處理工作，每個人都會愣一下。
天宮繪音不了解對方，所以完全沒多想，開開心心的自己看著電影。
不過她倒是沒忘記自己的目的，所以每當有下屬跟中原中也彙報正事的時候，她都會認真的聽一下。
皇天不負有心人，這麼熬了兩天後，她還真的聽見了相關的消息。
有下屬來彙報，表示A那邊有異動，似乎是要改變交易地點。
「Lfeae的董事長無故失蹤了，A大人很生氣，因為這事大發雷霆，那邊已經死了不少人了。」
「交易地點要變更，交易時間不變。」
「因為臨時找不到信任的人，對方大概會親自前去處理這件事。」
中原中也聽得皺眉，有些頭疼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動，「那家伙的能力不是可以操控下屬的性命嗎？」
「具體情況不清楚，Lfeae的董事長的確已經失蹤，並且調查顯示他大概率是自己逃離橫濱的。」下屬恭敬的回答道。
天宮繪音有些尷尬，這明顯是她導致的，她當時為了問出線索解除了那人脖子上的寶石項圈。
她也知道自己的行動會帶來變故，所以沒指望根據交易地點順藤摸瓜找到背後的制造商，而是選擇了從港口黑手黨這邊入手調查。
不過她當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畢竟如果不問出來的話，她都不知道那家公司還跟港口黑手黨的干部有牽扯，她也找不到這邊過來。
「繼續監視那邊吧，盡快確定新的交易地點。」中原中也冷靜的下達命令。
等下屬離開後，他看向剛好播放完的電影，默默的又重新點開一部新的。
考慮到女孩子大概都比較喜歡看偶像劇，所以選的電影也是這類的，他自然是專門放給天宮繪音看的。
因為腦海裡那段奇怪的記憶，他對天宮繪音完全沒有敵意。
又因為監控裡人偶少女太活潑了，他覺得對方應該受不了這麼無聊的干坐著，所以才貼心的放電影給對方看。
天宮繪音其實不愛看這類電影，她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
這位勞模干部果然有著不為人知的少女心吧！
……
酒店裡，虎杖悠仁三人忍不住開始擔心天宮繪音的情況了，畢竟已經過去三天了。
「夜鬥先生，繪音到底去干嘛了？」虎杖悠仁忍不住問道。
「不是說去追帥哥了嗎？」夜鬥正躺在酒店沙發上玩游戲，聽見這個問題，頭都沒抬一下。
因為最開始用了這個借口，他後面就懶得解釋真相了。
「不是，繪音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做那種事吧……」伏黑惠忍不住吐槽道。
「因為對方真的很帥啊。」夜鬥隨意的說道，「也就比我差一點點吧。」
眾人：「……」
夜鬥見眾人不信，終於放下手中的游戲機，跑去拿來了紙筆，輕松的將中原中也的外貌畫了出來。
「這下你們信了吧。」他將畫像遞給眾人看。
中原中也的外貌的確非常帥氣，三人將信將疑，難道繪音真的是去追帥哥了？
倒是先把身體找回來再去追人啊！
第33章 清剿
天宮繪音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風評被害，她還在兢兢業業的打探身體的消息。
好在她的辛苦沒白費。
兩天後的下午，一位銀灰色頭發的老爺子來到了辦公室，將一份文件交給了中原中也。
「中原大人，這是清剿計劃的部署安排，黑蜥蜴的人員調動也已經安排完畢。」
「辛苦了。」
中原中也接過計劃書，看了兩眼覺得沒什麼問題後就放下了。
天宮繪音的心思這下全在那份計劃書上了，滿腦子都是偷看一下，只要知道確切的交易時間和地點，她就能撤退了。
可惜中原中也還在呢，她只能等對方不在的時候在想辦法偷看。
雖然她這幾天幾乎一直被隨身攜帶，但總有些時候對方是不會帶著他的，比如去見首領的時候。
勝利就在眼前，天宮繪音的心情都變好了。
傍晚時分，趁著中原中也離開辦公室的間隙，她果斷地偷看了計劃書，記下所有的內容後就准備離開了。
她撥通了夜鬥的電話，夜鬥很快瞬移過來。
「等一下。」天宮繪音離開的前一秒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不行，我這麼突然消失，他肯定要調查的。」
中原中也如今在她心裡已經是少女心的代名詞，對方可是天天把她隨身攜帶，她這麼忽然消失，不調查才怪。
就算不考慮少女心的問題，干部的辦公室丟了東西也肯定是要調查清楚的，萬一是有入侵者來竊取機密呢。
她倒是無所謂對方調查，但不想因為這事影響到清剿計劃。
「算了，身體先放這裡吧。」天宮繪音不想節外生枝，「夜鬥，我靈魂先回去，你一會兒把御神鈴重新給人偶戴好。」
「你要把御神鈴留在這裡？」夜鬥有些詫異。
「等事情結束後，你再找機會把御神鈴偷回來就是了。」少女無所謂的安排道，「放心，這位干部很喜歡人偶，他會好好保管的。」
「那行吧。」夜鬥無所謂的應道。
反正御神鈴是神器，無法輕易被摧毀，哪怕不小心丟失了，也能通過虎杖悠仁那邊的另一只御神鈴找到。
天宮繪音隨後又叮囑了夜鬥一會兒將人偶原樣放回桌面，在得到夜鬥敷衍的應答後，她直接扯開了脖子上的御神鈴。
人偶瞬間毫無聲息的倒在了桌面。
夜鬥不走心的將御神鈴重新給人偶綁好，然後按照吩咐將人偶放回到書堆旁，緊接著也瞬移消失在辦公室內。
夜鬥消失不過兩分鐘，中原中也就回來了。
他本能的看了眼人偶，對於人偶姿勢有些不同並沒有在意，大概是又趁著他不在活動了吧。
……
「繪音，你終於回來了。」虎杖悠仁驚喜的開口道。
天宮繪音一回來，他就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一旁的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聽見這話也瞬間看了過來。
「繪音追到人了？」釘崎野薔薇八卦的問道。
「你居然真的信了夜鬥的話嗎？」伏黑惠忍不住吐槽道。
天宮繪音聽得一臉問號，夜鬥說什麼了？什麼追到人了？她有些懵。
「嗯，我回來了。」少女先回應了虎杖悠仁的話，「我已經知道那些藥劑的交易地點和時間了。」
「就在三天後，到時候我們趁機混進去把身體搶回來就行了。」
「因為估計到時候會是大混戰，你跟惠和野薔薇說一聲，他們就不用去了，你陪我去一趟就行。」
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愣了一下，瞬間明白過來夜鬥在瞎說，天宮繪音根本不是去追人，她是去調查身體的情報了。
夜鬥是怎麼做到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的！
「你怎麼了？」天宮繪音注意到了虎杖悠仁古怪的表情，「怎麼這個表情？」
「繪音，夜鬥跟我們說你看上一個帥哥，之前幾天是去追對方了。」虎杖悠仁毫不客氣的將夜鬥給賣了。
天宮繪音：「……」
虎杖悠仁才告完狀，夜鬥就瞬移回來了。
「身體給我。」少女直接接管了身體的控制權，隨後笑眯眯的看向夜鬥，「夜鬥，聽說我看上了一個帥哥？」
夜鬥突然意識到不妙，默默的後退了一步。
「我去追帥哥了？」少女繼續反問道。
夜鬥心虛的移開了視線，默默的又後退了一步。
「我怎麼不知道這些？」少女說著活動了下指骨，一副准備揍人的架勢。
夜鬥腦海中警鈴大作，連忙為自己辯解，「這不是為了讓大家別擔心你嘛，這叫什麼，那個，善意的謊言！」
「我信你個鬼。」天宮繪音上去就是一個鎖喉。
五分鐘後，夜鬥頂著一頭的包跪在地上懺悔，猶如犯了錯的小學生。
……
天宮繪音雖然不需要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的幫忙，但夜鬥的幫忙還是需要的。
畢竟作為神明，對方無法被普通人注意到這點實在太好用了。
天宮繪音看過完整的計劃書，所以知道港口黑手黨這邊為了順藤摸瓜找到制造商的所在地，會故意放走幾個人。
她需要夜鬥跟隨這幾個人找到制造商的老巢，然後憑借神明的優勢，先一步找到她的身體。
一切都很順利。
天宮繪音沒有摻和港口黑手黨的內部爭鬥，這種人和人的混戰，她也無意讓虎杖悠仁看見，所以根本沒去交易地點。
等夜鬥找到制造商老巢後，她直接趕了過去。
那是一所隱秘的地下實驗室，外圍全是荷槍實彈的警衛員，內部更是有著各種各樣的能人異士。
她趕到的時候，夜鬥已經在裡面找她的身體，而跟夜鬥一同趕到的黑手黨成員們甚至還沒能闖入實驗室內部。
天宮繪音站在外圍，平靜的圍觀槍戰。
「繪音，現在怎麼辦？根本進不去吧。」虎杖悠仁擔憂的問道，眼前滿世界都是子彈在亂飛。
「需要幫忙嗎？」兩面宿儺難得的主動搭話道，「我可以幫忙殺光所有人。」
這樣戰火與硝煙交織的場面讓他有些手癢，想殺人，想要感受鮮血浸染手指的溫度。
「宿儺，你閉嘴。」天宮繪音嫌棄的命令道。
「一群是殺人不眨眼的黑手黨，一群是用你的身體做實驗的蠢貨。」兩面宿儺嗤笑一聲，「呵，你不會是對這些人心慈手軟了吧？」
「再不閉嘴就揍你。」天宮繪音淡定的威脅道。
她當然不是心慈手軟了，實際上她雖然是神子，但並不是大部分人想像的那種悲天憫人的聖母性格。
因為歷任神子除了斬妖除魔，也會擔負起懲戒壞人的工作。
在那個世界，神子的判決是凌駕於法律之上的，神子可以跳過繁復的審判流程，直接處決罪人。
天宮繪音並不介意殺人，殺人也不會帶給她任何心理負擔，只要她認為對方該死。
不過現在的情況是她並不認為在場的所有人都該死。
黑手黨這邊就不說了，這幾天的相處讓她知道這些黑手黨並不是電影中無惡不作的壞人。
大部分黑手黨成員都是老老實實的社畜，只是他們的部分產業涉及到了一些灰色地帶，比如軍火交易。
他們甚至還為了這座城市的和平貢獻了一份力量，從那位黑手黨首領想要清剿制造商的行為就能看出這點。
實驗室這邊也不到全員該死的程度，知道核心研究項目的肯定是少數，外圍這些警衛員不過是拿錢干活的社畜而已。
天宮繪音沒有殺光這些人的打算，不過港口黑手黨要清剿他們，她也不打算插手阻止。
她要做的就兩件事，一是拿回身體，二是確保參與實驗的核心成員全都乖乖領盒飯。
天宮繪音對於自己的身體被人拿去做研究這件事其實很生氣。
她倒是不在意身體受損，主要是神子算是神明在人間的代言人，冒犯她就是冒犯神明。
她不允許任何人褻瀆她的神明。
「悠仁，你忘記我有絕對認知了。」天宮繪音不再理會兩面宿儺，轉而跟虎杖悠仁解釋了起來，「想要進去很簡單，我是在等夜鬥的通知。」
「我的身體肯定是這些人最寶貴的財產，一旦有人突破防線，他們應該會第一時間轉移身體。」
「甚至說不定現在他們就已經在安排轉移的事情了。」
「我需要夜鬥幫我確認身體的具體位置，不然我不敢動手，我下手沒輕沒重的，到時候自己把身體給搞沒了就麻煩了。」
天宮繪音的擔憂是很有道理的，這種地下實驗室一旦發生爆炸，那真是毀滅性的災難。
「哦哦，這樣啊。」虎杖悠仁了然的點點頭。
「啊，對了，悠仁去我的領域裡休息吧。」天宮繪音突然開口道，「好孩子不要看這麼血腥的場景。」
「不，我的心靈也沒那麼脆弱。」少年無奈的說道，他只是希望所有人都能正確的死亡，討厭踐踏生命的行為。
「聽話。」天宮繪音說著直接將人給丟進了自己的領域，順便為對方變出了一套習題，「兩個小時內做好哦。」
虎杖悠仁：「……」
第34章 十億
虎杖悠仁的內心是崩潰的，然而架不住天宮繪音堅持，最後他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做題。
就對方這個督促的勁頭，他忽然覺得自己也許真的能考上東大。
天宮繪音安頓好虎杖悠仁後，夜鬥剛好也傳來了消息，表示已經找到她的身體，讓她可以強行突圍進去了。
「那麼該我出場了。」
少女起身站了起來，右手輕點左手掌心，掌心中瞬間出現金色的水波紋，一把刀柄從中浮現。
她直接將刀抽了出來，正是之前買下的特級咒具。
這刀原來叫什麼名字已經不重要，總之現在她給它命名為十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體現它的身價。
十億在手，天宮繪音覺得自己無敵。
她看向戰場，剛准備衝過去，突然就聽見一聲巨響，煙塵彌漫，實驗室的大門直接被人暴力轟開了。
她愣了一下，誰這麼厲害？
煙塵散去，大門處的人影也清晰起來，橙色的短發，黑色的外套，俊美的面容，明明個子不高，但卻意外的很有壓迫力。
少女心原來這麼強啊。
天宮繪音有些驚訝，隨即又覺得是自己大驚小怪了，對方好歹是港口黑手黨的干部，沒點實力怎麼當。
中原中也的到來瞬間改變了戰場的局勢，實驗室的警衛員們在愣神後紛紛將槍口對准了他。
無數子彈傾瀉而出。
天宮繪音瞳孔微縮，下一秒人已經來到對方身邊，長刀一陣讓人眼花繚亂的揮舞，所有的子彈都被擋下。
她對這位勞模干部的印像很好，就衝著對方這幾天播放的電影，她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對方被打成馬蜂窩。
天宮繪音這一手刀劈子彈直接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中原中也也愣住了，不過他是在奇怪眼前的少年是哪裡冒出來的，看著年紀不大，估計都沒成年。
「你是誰？」中原中也皺眉問道。
天宮繪音卻沒有回答的意思，只是衝著他笑了一下，留下一句話後直接衝進了實驗室。
「少女心，你自己小心點。」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聽得一頭霧水，本能的想攔人，然而天宮繪音的動作太快，他沒能拉住對方。
實驗室的警衛員們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再次發動攻擊，他不得不反擊。這麼一耽擱，天宮繪音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
因為外圍被突破，實驗室裡的異能者們也開始行動起來，戰鬥進一步升級。
不過這對天宮繪音而言沒影響，她目標明確的衝著自己身體的所在地過去，一路誰攔砍誰，通通是一刀就讓敵人失去行動力。
這些在常人眼裡強大的異能者對她而言都太弱小了。
如果普通人的實力在她面前算是螞蟻級別的話，那這些異能者也不過只能勉強算只小螳螂。
「繪音，你小心點，你身體這邊還有個擅長幻術的異能者守著。」
耳邊傳來夜鬥的聲音。
為了方便行動，她和夜鬥簽訂了個臨時契約，雙方可以互相感知到對方的大概位置，以及進行靈魂傳話。
夜鬥的話才說完，天宮繪音已經拖著被打暈的幻術異能者走進了這間最深處的秘密實驗間。
這裡就是整個實驗基地最隱秘的房間了，外面一堆守衛，裡面反而什麼人都沒有。
「你在說這家伙嗎？」少女隨手將人丟在一邊。
「這麼快？」夜鬥震驚了。
「幻術也是傷害啊，對我根本不會起效啦。」天宮繪音隨意的解釋道，同時目光落在了面前巨大的玻璃管上。
明晃晃的白熾燈將整間實驗室照得亮如白晝，各式各樣復雜而龐大的器械連接著玻璃管的底座。
纖細的身影漂浮在淺藍色的營養液中，銀色的長發海藻般的飄蕩開來，遮住了大部分赤裸的身軀。
少女的臉上帶著呼吸面罩，雙手雙腳以及脖頸上則分別插著數根細軟的導管，有些在往裡輸送液體，有些則在往外緩緩抽取血液。
這是她的身體。
「繪音，接下去怎麼辦？」夜鬥神情嚴肅的詢問道，「我剛剛看了一些實驗資料，你的身體早在十六年前就被他們拿來研究了。」
「十六年前？」天宮繪音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的神明是怎麼搞的啦，這時間節點也差得太多啦！她現在不會已經是三十四歲的漂亮阿姨了吧！
「你看這份文件就知道了。」夜鬥說著將一份早些年的實驗記錄給她看。
天宮繪音連忙伸手接過，上面清晰的記載著關於她的各項實驗數據，看完後她反而松了口氣。
因為上面表示她的身體不會生長，血液和組織也不會再生，無法克隆。
太好了，這說明神明停止了她的時間，她還是十八歲的青春美少女！
「你都不擔心嗎？怎麼還高興起來了。」夜鬥一臉見鬼的表情，「你的身體無法跟常人一樣生長，他們又一直在置換你的血液，現在你身體裡的血都不知道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因為這個原因，夜鬥才不敢擅自將少女從玻璃管中解救出來，萬一離開這些營養液，她就直接死掉怎麼辦。
「放心，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天宮繪音倒是完全不擔心這個問題。
她說著舉起拳頭就要打碎玻璃管，然而拳頭卻停在距離玻璃幾釐米的地方，是虎杖悠仁搶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繪音，你冷靜點啊。」
少年實在不放心，所以還是偷偷查看了外面的情況，他也擔心這麼冒然將身體拿回來會出問題。
「悠仁，不是讓你做題嗎？」天宮繪音無奈的說道，「我心裡有數，真的不會出問題的。」
既然自家神明幫忙做了安排，那肯定就不會出問題。
不對，也不一定是她的神明做的，其實也可能是這個世界的神明幫忙做的。
甚至後者的可能性更大，畢竟她的神明要是能插手這個世界的事情的話，怎麼可能讓她背上十幾億的負債！
「要不還是先找硝子小姐過來吧。」虎杖悠仁不放心的提議道。
「你覺得現在來得及喊硝子小姐嗎？」天宮繪音無奈的反問道，「外面可還在打架呢，而且我自己也會治療術啊。」
虎杖悠仁也意識到自己提了個很傻的提議，表情有些尷尬，但更多的還是擔心。
最終因為沒有更好的處理方案，他只能將身體交給天宮繪音，讓對方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好了，男士回避，美少女的身體可不能亂看。」
天宮繪音說著脫下身上的外套，然後一拳下去，特質玻璃直接裂出了幾道縫隙。
下一秒，在營養液的壓力下，玻璃管直接被衝出一個大洞，少女的身軀順著水流摔了出來，身上的軟管和呼吸面罩隨之扯落。
天宮繪音連忙接住自己的身體，粗略的檢查了下，沒什麼大問題，等回去後用術式修復一下就行。
「夜鬥，我先帶身體回去，你留在這裡再幫我做件事。」天宮繪音用外套包裹住身體，隨後將身體打橫抱起。
「什麼事？」夜鬥問道。
「港口黑手黨會清剿這裡，你幫我看下有沒有漏網之魚。」少女平靜的補充道，「那些警衛員不用管，參與人體實驗的家伙都必須死。」
「記得給我五元錢，我可是收費的。」夜鬥笑著應道，對於少女提出的要求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本身作為禍津神的他其實也接受殺人的委托。
天宮繪音剛想開玩笑說給你五億都沒問題，然而下一秒兩人的談話被打斷，實驗間的門被人暴力推開。
他們耽擱的時間太久了，中原中也也找到了這邊。
中原中也看見兩人後神色微變，不過注意力很快來到了天宮繪音抱著的身體上，目光也落在了少女姣好的面容上。
這一眼讓他腦袋都空白了一瞬，他沒想到這個記憶裡的少女居然還活著。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中原中也來不及多想，很快就做出了決定，在確定這些人的目的前，不能讓他們將人帶走。
「我們是正義使者，來拯救被困的美少女的。」天宮繪音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瞬，隨後上前一步擋住了出口，冷靜的要求道，「把人留下，你們不能帶她走。」
天宮繪音有些頭疼了，想了想決定跟夜鬥換下工作。
「夜鬥，你帶身體回去好了，我來攔住他。」她說著示意夜鬥將身體抱走。
夜鬥至今沒有找到神器，應該不是這位少女心干部的對手，而且就算夜鬥打得過對方，她也不放心兩人對上。
大概是直覺吧，她總覺得中原中也應該是出於保護的心態不讓他們帶走身體。
如果她解釋清楚的話，對方大概會同意她帶走身體，但問題是這事就沒法解釋。
她總不能頂著虎杖悠仁的殼子，告訴對方這身體是她的……誰會相信這種話啦！
「行，我把身體送回去後再過來。」夜鬥順從的抱走身體。
中原中也在意識到兩人的意圖後，毫不猶豫的衝向夜鬥，天宮繪音連忙出手阻攔，兩人交戰。
因為沒有傷人的意思，少女沒有用刀。
中原中也被迫反擊，眼看著夜鬥要帶走身體，他果斷的抓住了天宮繪音的一只手，異能力發動。
「重力操控。」
他的異能是可以操控觸碰到的所有事物的重力、方向以及強度。
按理當他使用異能後，天宮繪音應該會在強大的重力下無法行動，甚至連站立都做不到才對。
然而在絕對認知的效力下，少女實際上什麼感覺都沒有。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的異能會沒有起效。
因為這一愣神，天宮繪音反過來鉗制住了他的雙手，直接將他壓倒在地，夜鬥趁機帶著身體離開。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總之我不會傷害那具身體的。」天宮繪音好脾氣的承諾道。
中原中也的表情有些難看，還有一絲對於自己大意了的懊惱，他身體猛地發力，直接掙脫了少女的牽制。
天宮繪音沒想到他力氣這麼大，差點被掀飛。
兩人只能再次交戰。
這次中原中也明顯認真了不少，天宮繪音習慣用武器，這樣單純拼體術，她其實沒什麼優勢。
不過好在她有絕對認知，不會受傷也就不存在輸的可能。
就在兩人打得不可開交之際，實驗基地上方突然傳來了巨大的動靜。一陣地動山搖後，整個地下實驗室都開始有了坍塌的跡像。
「休戰休戰！你趕緊上去。」天宮繪音提醒道。
她自然是不怕這裡坍塌的，但對方估計不行。
中原中也忍不住皺眉，少女這話讓他有種對方一直在遷就自己的感覺，就好像剛剛的戰鬥都是他在無理取鬧。
不過現在的確不適合繼續打，上面還有很多部下，他得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中原中也沒說什麼，兩人暫時休戰一同往外跑去。
天宮繪音如今用著虎杖悠仁的身體，而虎杖悠仁可是能三秒跑完五十米的身體素質，哪怕中原中也也比不過。於是少女猝不及防的一把將中原中也抱起，加速向外衝去。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人都傻了，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兩人在出口坍塌的前一秒成功跑了出來。
外面此刻已經亂成一團。
一只形似章魚的怪物正在發狂的攻擊所有人，怪物足有三層樓高，粗壯的觸手隨意揮舞，輕輕松松就能將地面抽出一道裂痕。
「這是什麼怪物？」中原中也顧不上計較天宮繪音剛剛的行為了。
天宮繪音的神情也微微凝重起來，她仔細看了看怪物，發現怪物身體裡是個在痛苦哀嚎的靈魂。
這很可能是個實驗產物。
少女重新將藏在身體裡的長刀抽出，隨後一把拉回了想要衝上去的中原中也，平靜的通知道，「這個我來對付。」
中原中也剛想說什麼，天宮繪音已經迅速衝上去。
章魚怪物敏銳的察覺到了危險，所有觸手攻向少女，銀色的刀光閃過，觸手紛紛斷裂，數十根觸手僅剩下一根。
少女輕輕一躍，避開那根觸手的攻擊後，反過來踩上觸手，借著反作用力高高躍起，整個人都來到了怪物的上方。
「以吾神之名，允你安息。」
天宮繪音將龐大的神力注入刀中，長刀發出耀眼的光芒，帶著勢如破竹的氣勢劈下。
光芒散盡，地面只留下一道深坑，怪物已經徹底化為灰燼。
天宮繪音持刀站在坑邊，面無表情的看著虛空，神色間帶著些許憐憫，宛如神明在俯視眾生。
中原中也怔怔的看著這一幕。
下一秒，少女突然抱著自己的刀欲哭無淚的哀嚎道，「我的十億！」
這把價值十億的特級咒具在剛剛那一擊下，刀身終於還是不堪重負的裂出了一道縫隙。
中原中也：「……」
第35章 契幣
「繪，繪音，你還好嗎？」虎杖悠仁弱弱的詢問道。
「我很好，我沒事，區區十億。」少女堅強的回答道，只是說到十億的時候，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虎杖悠仁：「……」
不，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啊！
「你到底是什麼人？」中原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
他這會兒腦子很亂，夜鬥，繪音，人偶，少女……各種信息交織在一起，讓他覺得真相就在眼前，但又就是觸碰不到。
天宮繪音聽見對方的問話，勉強讓自己振作起來。
「你先去搞定清剿的任務吧。」少女認真的說道，「這個實驗基地不僅僅只是制藥，那些藥只是用來獲取研究資金的。他們在用活人做更殘忍的人體實驗，不能放過他們。」
中原中也沒說話，依舊在等一個回答。
「至於我……」天宮繪音可疑的停頓了一下，隨後突然指著對方的身後問道，「那是什麼？」
中原中也本能的往後看去，並沒有什麼突發情況，等他再次回過頭來的時候，天宮繪音已經跑得只剩一個背影。
虎杖悠仁的身體素質再次體現了優勢。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沒有去追，冷靜的思索了片刻後打了個電話給總部的下屬，讓對方將放在他辦公室裡的御神鈴送過來。
天宮繪音脫離人偶的第二天，他就發現了人偶的異常，隨後通過監控看見了一切，並且猜到了鈴鐺是關鍵物品。
他篤定對方肯定會來偷偷拿回鈴鐺。
……
天宮繪音回去的路上遇見了趕回來的夜鬥，於是又把麻煩的收尾工作丟給了對方——
確認沒有漏網之魚，確認已完成的藥物全部銷毀，確認研究資料全部銷毀，以及拿回御神鈴。
她其實挺相信中原中也的工作能力的，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希望夜鬥幫忙確保沒有紕漏。
「人偶就不用拿回來了，給那位少女心干部留作紀念吧。」
反正她找回自己的身體了，已經不需要人偶來當媒介。既然對方那麼喜歡人偶，就送給對方好了。
天宮繪音交代完所有事情後就回到了酒店。
酒店裡，釘崎野薔薇正在照顧她的身體。到底女孩子就是貼心，她的身體已經被簡單清理過，並換上了柔軟的睡裙。
「野薔薇，謝謝！」少女感激的道謝。
「繪音，你回來啦。」釘崎野薔薇說著好奇的問道，「身體既然已經找回來了，那接下來怎麼做？」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天宮繪音也沒經驗啊，「讓我先研究研究。」
她說著再次仔細檢查了一遍身體狀況。
大概是因為身體無法被克隆，也無法再生，所以作為寶貴的研究材料，她的身體倒是沒有遭受什麼嚴重的損傷。
只是目前處於失血狀態，那群該死的家伙，真拿她當藥材用呢。
天宮繪音這麼想著還是有些生氣的，她可以自願犧牲自己救人，但絕不允許有人擅自用她的血救人。
這是對神明的褻瀆，只是死亡太便宜他們了。
「你會讓他們下輩子也受到應有的懲罰嗎？」天宮繪音突然自顧自的對著空氣說道。
「繪音，你在跟誰說話？」釘崎野薔薇疑惑的問道。
「繪音，你在跟我說話嗎？」體內的虎杖悠仁也好奇的確認道。
天宮繪音沒有回答，而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兩人都先別說話，她在嘗試跟這個世界的神明交流。
她不確定這個世界的神明願不願意跟她說話，但總之先試試吧。
少女這麼想著突然伸手觸碰床上屬於自己的那具身體的胸口。
在釘崎野薔薇震驚的目光中，那只手像是伸進水裡一樣，直接沒入胸口，從中取出了三枚金色硬幣。
這是用於跟神明溝通的契幣。
「如果會的話，你告訴我一聲吧。」少女說完將三枚硬幣隨意的拋向空中，隨後伸手接住。
她緩緩張開手心，重新露出裡面的硬幣。
三枚硬幣全是正面，這是神明給予了肯定的答復。
天宮繪音瞬間開心了。
一般而言，神明是無法直接插手人間事的，所以才需要神子替祂行走人間，但神明掌控著輪回。
不過她開心的主要原因不是神明給與了肯定的答復，而是神明給與了答復。
「那我還能回去自己的世界嗎？」
天宮繪音再次將硬幣拋出，這次三枚硬幣全部是反面，說明答案是否定的，她回不去了。
少女有些失望，但也猜到了會是這個結果。
她的神明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讓她在自己的世界裡繼續活著，怎麼可能將她送去其他世界。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天宮繪音很快調整好心態，然後繼續詢問了一個對於目前的自己而言最重要的問題。
確切的說是請求。
「神明大人，我們打個商量，你能讓我彩票多中點獎，把債務還清嗎？」
天宮繪音期待的將硬幣拋向空中，隨後穩穩的接住，她深吸一口氣看向手心。
三枚硬幣全部是反面，神明拒絕了她的請求。
「那還一半也行啊。」
天宮繪音不甘心的繼續拋出硬幣，依舊是三枚硬幣全部反面。
「至少多給點生活費吧，一天兩百萬行嗎？」
天宮繪音可憐巴巴的請求道，得到的回答仍然是否定的。
好了，她的快樂沒有了，這個世界的神明真是小氣鬼一個！果然不是自己的神子就不疼愛！
少女不高興的收起硬幣，不想繼續跟對方溝通了。
釘崎野薔薇看得一頭霧水，這會兒見她不再拋硬幣了才開口問道，「繪音，你真的能跟神明溝通嗎？」
「能啊，其實誰都能的，只是要看神明願不願意搭理。」天宮繪音說著見對方好奇，直接將手中的硬幣遞給她，「你也可以試試。」
釘崎野薔薇接過硬幣，好奇的看了看，硬幣上繪制著奇怪的圖騰。
「這是契幣，每位神子都有，專門用來跟神明溝通的。」天宮繪音隨意的解釋道。
「這個很簡單的，你直接問自己想問的，然後拋出硬幣就行。」
「全部正面表示肯定，全部反面表示否定。如果神明不想搭理你的話，那你就永遠無法拋出統一的正反面。」
釘崎野薔薇聽著總覺得不靠譜，這難道不是個概率問題嗎？
「你真的存在嗎？」釘崎野薔薇隨意的問了個問題，隨後拋出硬幣，硬幣落入手心，一正兩反。
按照天宮繪音的解釋，這就是神明拒絕交流。
釘崎野薔薇想了想繼續拋出硬幣，這次是一反兩正，她嘗試了十幾次，的確無論如何都拋不出三個統一的正反面。
明明天宮繪音剛剛每次得到的結果，要麼全是正面，要麼全是反面。
「我也想試試。」虎杖悠仁也覺得這實在是太神奇了。
天宮繪音於是將身體還給少年，讓對方也過了一把拋硬幣的癮。
結果虎杖悠仁也跟釘崎野薔薇一樣，無論如何都拋不出統一的正反面。
「你們別難過，反正祂是個小氣鬼，求祂點小事都不答應，能跟祂溝通也沒用。」天宮繪音一本正經的安慰道。
虎杖悠仁：「……」
釘崎野薔薇：「……」
既然神明真的存在，這麼說對方是小氣鬼沒問題嗎？
天宮繪音雖然信仰神明，追隨神明，願意為神明付出一切，但她跟神明的相處卻是很隨意的。
小時候因為神明沒有答應她大夏天想要看雪的請求，她還曾經一個月沒搭理對方過，可以說是很任性了。
不過這不能怪她，誰讓她自出生起就被選為神子。
她小時候哪裡明白神明意味著什麼，一度把對方當自己的父親，從會說話開始就整天拋硬幣煩對方。
雖然長大後就不會這樣了，但這也直接導致她對神明缺少了常人對神明的那種敬畏。
「不理祂了，讓我看看要怎麼回去自己的身體。」天宮繪音將硬幣隨手放到身體的胸口處，硬幣直接沒入體內。
她先用治療術將身體的失血情況處理好，隨後開始嘗試回去。
少女集中注意力，嘗試讓靈魂回去……
失敗……
少女與自己的身體十指交握，嘗試讓靈魂回去……
失敗……
少女與自己的身體額頭相抵，嘗試讓靈魂回去……
失敗……
天宮繪音的心態有些崩，然後又拿出硬幣詢問神明。結果神明這回不搭理她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嫌她太煩人。
可惡，果然不是自己的神子就不疼愛！
「繪音，要不用御神鈴試試？」虎杖悠仁突然靈光一閃提議道。
「對哦。」天宮繪音恍然大悟，用御神鈴的話應該能把自己的靈魂塞回身體裡。
不過現在御神鈴在中原中也那裡，她得等夜鬥去偷回來。
天宮繪音倒是也不急，反正身體都已經回來了，剛好趁著現在沒事干可以收拾收拾行李，准備返回東京了。
他們在橫濱浪費太多時間了，估計上頭該有意見了。
五條悟並沒有催促他們，應該是自己把上面給的壓力抗下來了，不過他們還是得盡快回去。
第36章 責任
眾人已經收拾好行李，就等著夜鬥把御神鈴帶回來了，結果夜鬥帶不回來。
「那個橙發小子隨身帶著，我根本拿不到啊。」夜鬥也很無奈，中原中也看得見他，他想偷就偷不了。
「那現在怎麼辦？」伏黑惠皺眉問道。
「那小子說讓繪音自己去拿。」夜鬥看向虎杖悠仁，「你去拿，他估計會給你，他很可能已經猜到些什麼了。」
天宮繪音有些頭疼，不過既然都這樣了，那也只能老老實實去見對方了。
「對方有跟你說時間地點嗎？」少女無奈的問道。
「有，他約你明天早上九點在第五大道的咖啡廳見面。」夜鬥已經猜到了天宮繪音會選擇去見面，所以已經提前幫她問清楚了。
「行吧。」天宮繪音點點頭，倒是沒什麼意見。
只是這麼一來，大家就只能繼續在橫濱滯留一天了。
天宮繪音本來想讓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先回去的，不過兩人都不放心，所以最終還是決定所有人明天一起回去。
……
第五大道，咖啡廳。
天宮繪音是提前二十分鐘到的約定地點，然而對方還是比她先一步到了。
「你怎麼來這麼早？」少女自然的在對面的位置入座，同時目光落在了放在桌上的御神鈴上。
「嗯。」中原中也隨意的應了一聲，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將面前的御神鈴往前推了推，示意對方可以拿走了。
他能猜到這東西估計對天宮繪音而言很重要。
「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好了。」天宮繪音也不廢話，倒是清楚對方約自己見面的目的。
中原中也沒直接問，而是平靜的開始說自己的事情。
「我是十六年前誕生在國家異能實驗室的克隆產物，那個女孩兒曾經也在那個實驗室。」
「哈？」天宮繪音一臉懵逼，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了。
對方所說的那個女孩兒肯定是指她的身體了，所以這是想說什麼，大家曾經是一個實驗室的難兄難弟？
「那些研究員試圖人為創造一個人的異能特異點。」
「通過讓擁有『加強觸碰對像的異能』的異能者將能力作用在自己身上，形成無限循環的的自我矛盾型異能，從而產生特異點。」
「特異點會帶來巨大的能量，最終會引發扭曲的空間重力旋渦，將周圍的一切包括自己都牽連進去。」
「我的本體就是擁有這樣的異能，因此成為了實驗體。」
「人類的身體很難承載這樣的力量，克隆人的死亡率很高，確切的說最後活下來的只有我一個。」
天宮繪音完全不了解異能，畢竟力量體系都不同，不過聽對方這麼說，倒是大概能理解其中的原理。
她隱約意識到了事情的真相——對方很可能是因為她的血活下來的，所以對方身上才有那麼純淨的神力。
「你都這麼大了。」少女心虛的確認道，「應，應該不用我負責了吧？」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表情有些困惑，不是很明白天宮繪音這莫名其妙的話。
天宮繪音的想法倒是簡單，如果換做這事發生在她自己的世界，她肯定會對對方負責的。
一個本不該誕生在世界上的生命，因為她的緣故活了下來。
兩人之間自然就產生了緣，她的責任心還是很強的，這種情況下肯定會主動擔負起照顧對方的責任。
但問題是現在情況不一樣啊！
她已經不是要什麼有什麼的神子了，身上甚至背負著十幾億的負債，這種時候再塞給她一個好大兒可怎麼整。
好在對方都這麼大了，應該也不需要她負責了吧。
「你在說什麼？」中原中也皺眉問道。
「沒什麼，你繼續說。」天宮繪音趕緊搖搖頭，既然對方沒要求她負責，她就當沒有這個需要了。
中原中也雖然覺得少女的表現有些奇怪，不過倒是沒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那個女孩兒的血能夠提高克隆人的存活率，所以從某個角度而言，她算是有恩於我。」他簡單講清楚了前因後果後表明了自己的意圖，「我想要知道你們是什麼人，和她是什麼關系，之後是否會照顧好她。」
天宮繪音聽見這話當場松了口氣，不是來找她負責的就好。
「我就是她。」少女猶豫了一下，最終因為懶得編瞎話而選擇了說實話，信不信就隨對方了。
中原中也的表情更加古怪了，畢竟此刻的天宮繪音頂著虎杖悠仁的殼子。
「這個叫御神鈴。」天宮繪音將鈴鐺拿起，「可以將人的靈魂抽離，並且封印到媒介上。」
「你既然都知道這個鈴鐺很重要了，想來也知道之前的人偶有問題了吧，當時是我在人偶體內。」
「因為很復雜的原因，我的靈魂暫時在悠仁，也就是這個少年的身體裡。」
「只能憑借御神鈴暫時依附到人偶上，之前待在你身邊是為了找到制藥商，然後找回身體。」
大概是怕中原中也還不信，她想了想對著體內的兩面宿儺喊道，「宿儺，你說句話，給他展示一下什麼叫一體多魂。」
兩面宿儺很給面子的在少年的左臉冒出一張嘴，只是說出來的話就不怎麼好聽了。
「小鬼，你真是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裡了，遲早宰了你。」
天宮繪音啪的一巴掌將嘴打了回去，「好了，你可以滾回去了。」
中原中也震驚的看著眼前在這一幕，已經不知道說些什麼了，世界觀都在這一刻重組。
「忘記說了，其實算上我，悠仁身體裡一共三個靈魂。」天宮繪音隨意的補充道，「現在你相信我說的了吧，總之我就是那具身體的主人。」
「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對自己不好，我也肯定會照顧好自己，你不需要我負……」
你不需要我負責，我就謝天謝地了。
天宮繪音沒好意思把後面的話說完，不過她的意思已經很明確，大家各自安好就行。
中原中也沉默了許久，最終相信了天宮繪音的解釋。
「請問你叫什麼？」他平靜的詢問道。
「天宮繪音。」少女隨意的回答道。
「天宮小姐，這是我的聯系方式。」中原中也將自己的名片遞給對方，並認真的承諾道，「未來的任何時候，只要你需要幫助，請隨時聯系我。」
天宮繪音愣了一下，隨後良心痛了。
她前面還在想著不用負責真是太好了，結果對方居然打算反過來負責她一輩子。
現在想想對方過得多慘啊，雖然表面上是風光無限的港口黑手黨干部，背地裡卻是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的社畜。
「你等我一段時間。」天宮繪音當即決定擔負起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
「什麼？」中原中也疑惑的問道。
天宮繪音沒有解釋，不過她已經決定等還清負債後就去包養對方，看對方的年紀也不算大，現在去讀書應該也來得及。
黑手黨是沒有前途的，好好學習才是正道。
正好以後讓他跟虎杖悠仁一起考東大，她要給對方一個光明的未來！
中原中也有種微妙的感覺，直覺對方的腦回路很可能跟自己不在一個頻道上，不過他沒在意太多。
兩人隨後又說了些事，中原中也順便將清剿的結果也跟天宮繪音說了一次，並且表示他已經親自銷毀了關於她的所有研究資料，讓她以後不用擔心有人發現她的血液的秘密。
天宮繪音倒是不擔心這點，她都要回到自己身體裡了，真有人還敢打她的注意，她都要稱贊一下對方的勇氣。
從咖啡廳出來後，少女感覺身上的負擔更加重了。
……
天宮繪音很快趕回了酒店，在夜鬥的協助下，迫不及待的使用御神鈴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
床上的少女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燦金色的眼眸明亮而耀眼，像是神明不小心遺落在人間的光。
「復活。」天宮繪音笑著宣告道。
她起身坐了起來，隨意的伸了個懶腰，這一刻神清氣爽，果然還是自己的身體最好了。
「繪音，你感覺怎麼樣？身體沒問題吧。」虎杖悠仁關心的問道。
「感覺很好，什麼問題都沒有。」天宮繪音說著隨手將手腕上的御神鈴取下，「這個就沒用了吧。」
她才將御神鈴解開，下一秒整個人都軟軟地倒了下去。
「繪音！」眾人大驚。
虎杖悠仁也是表情微變，因為天宮繪音的靈魂回到了他的身體裡，少女這會兒正在懷疑人生。
「繪音沒事，她回到我的身體裡了。」少年尷尬的向不知情的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解釋道。
伏黑惠：「……」
釘崎野薔薇：「……」
「搞什麼啊！這不是我自己的身體嗎！」天宮繪音在少年的腦海裡奔潰的喊道。
為什麼還會出現這種情況！
她都已經把靈魂塞回自己的身體裡了，為什麼還會在御神鈴解開後，重新回到虎杖悠仁體內。
「大概是契合度不夠。」夜鬥在一旁琢磨了半天後猜測道。
「什麼意思？」所有人都看向夜鬥。
「對於繪音來說可能才過去幾個月，但實際上身體和她分開已經十六年了啊。」夜鬥難得正經的分析道，「所以靈魂暫時無法和身體完美契合也很正常。」
「那現在該怎麼辦？」虎杖悠仁急切的追問道。
「簡單啊，御神鈴先帶著不就行了。」夜鬥覺得問題不大，「時間久了，靈魂自然會跟身體契合。」
聽見這話，天宮繪音才從抓狂中冷靜下來。
「御神鈴除了祛除邪祟，其實也有安魂的效果，繪音你可以把兩個御神鈴都帶上。」夜鬥提議道。
「行吧。」少女皺眉應道。
天宮繪音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夜鬥隨即讓虎杖悠仁摘下他手上的御神鈴。
少女將兩個御神鈴都戴在了左手上，隨後郁悶的晃了晃手，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倒是也已經習慣了。
她本來還想著如今自己的身體問題已經解決，可以嘗試用御神鈴將兩面宿儺的給帶離虎杖悠仁的身體了。
現在這麼一搞，她還是需要佩戴御神鈴，兩面宿儺的事情又只能暫緩了。
算了算了，先不想兩面宿儺的事情了。
天宮繪音很快重新打起精神來，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賺錢。
堂堂神子怎麼能這麼窮！
她要賺錢！
她要還清負債！
她要供中原中也和虎杖悠仁讀大學！
等等，她好像好幾天沒買彩票了，這每天的一百萬應該是可以累計的吧。
這個世界的神明不會小氣到不給累計吧！
第37章 無限
天宮繪音滿腦子都是趕緊賺錢，然而她現在連怎麼安頓自己都還是個問題。
首當其衝的就是住宿問題，她既然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了，自然不可能繼續跟著虎杖悠仁住宿舍，她得自己找個住處。
然後工作也很難找，她雖然東大畢業，但畢業證書在自己的世界裡。
更何況一般的工作也賺不到多少錢，她可不是欠了幾千萬，而是欠了十幾億，這是普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這麼一想，唯一適合她的職業好像就是當偶像了。
不過她是不可能出道當偶像的，雖然本身對這個職業沒有任何偏見，但她到底是神子，多少還是有點不合適了。
天宮繪音陷入苦惱之際，五條悟適時的提出了一個邀請。
「繪音要不要也來咒術高專？」銀發青年笑著詢問道。
「嗯？」少女有些詫異的眨眨眼。
「你看你現在也沒住所，如果來學校的話就可以住宿舍了，而且出任務就有工資。」五條悟一本正經的列舉加入咒術高專的好處，「你肯定也不放心悠仁，待在學校的話也能跟他在一起。」
天宮繪音十分心動，然後拒絕了對方。
「不要，我已經在自己的世界裡東大畢業了。」少女一本正經的說道，「就算要在這個世界重新上學，我也是去重新讀東大。」
五條悟：「……」
五條悟此時此刻真的很想使勁搖晃對方的肩膀問一句，你對東大到底是有什麼執念！
「繪音，你對東大到底是有什麼執念？」
一旁的虎杖悠仁問出了五條悟的心中所想，少年也糾結這個問題很久了。
「什麼執念不執念的。」天宮繪音覺得這個問題莫名其妙的，「東大是國內最好的學校，我不讀東大讀哪裡？」
她這樣的天才美少女當然要讀最好的學校啊！
虎杖悠仁：「……」無法反駁。
五條悟也無言以對，他想了想決定換個主意，「那麼繪音來咒術高專當老師怎麼樣？」
「不行的吧，我又不了解咒術。」天宮繪音倒是不介意當老師，但問題是她不懂咒術啊。
「你可以來當文化課老師。」五條悟說著將手搭在虎杖悠仁的肩上，笑眯眯的提醒道，「不是想讓悠仁考東大嗎？正好你可以自己負責他的文化課。」
虎杖悠仁：「……」
天宮繪音聽見這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的確挺想親自輔導虎杖悠仁的功課，畢竟就少年目前的水平而言是考不上東大的，但老師的工資太低了。
十幾億的負債不允許她選擇這種普通的工作。
「咒術高專的文化課安排的比較少，你有空的時候還能接任務。」
五條悟仿佛猜到了少女的心思，笑著透露了關於酬勞的具體數額，「祓除一級咒靈的薪酬在兩千萬左右。」
天宮繪音的眼睛瞬間亮了。
「特級咒靈的任務比較少，但一單任務酬勞就有將近一億，有些棘手的甚至會超過一億。」五條悟再接再厲的補充道。
「我願意。」天宮繪音當場同意。
一只特級咒靈約等於一億，她現在背負著將近十二億的負債，那麼只要祓除十二只特級咒靈就能還清了。
「歡迎加入咒術高專。」五條悟笑著歡迎道。
天宮繪音不知道五條悟是怎麼做到的，反正她這麼一個沒文憑、沒教資、還來歷成謎的人，居然真的順利的成為了咒術高專的文化課老師。
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是最後知道天宮繪音成為了老師的人。
當大家一起走進教室，天宮繪音直接走上講台的時候，兩人都差點驚掉下巴。
他們倒是知道少女加入了咒術高專，只是沒想到是以老師的身份，畢竟對方其實也才十八歲，而且明明入住的學生宿舍。
這就要怪五條悟了。
學校是有教師宿舍的，不過五條悟覺得一個人住會寂寞，就擅作主張的安排天宮繪音去住了學生宿舍。
總之，少女正式開啟了自己的教學生涯。
……
因為是咒術學校，學生們還是以訓練為主，所以天宮繪音的教學工作的確挺閑的，不過她本人並不空閑。
五條悟將自己的任務丟給她了。
之前天宮繪音還在想她一個非咒術師人士要怎麼接任務，畢竟咒術師的任務都是上面指定下派的。
結果五條悟扭頭就將本來應該自己去完成的任務轉交給了她。
「這個任務兩千一百萬。」
「好的，沒問題。」
少女就這麼開開心心的替對方出任務去了，堂堂神子最終在異世界淪為了打工人。
特級咒靈的存在是很少的，所以基本上的任務目標都是一級咒靈。天宮繪音哪怕沒有武器也能輕松祓除，只是每次都會弄自己一身血。
這點讓她很是受不了，於是少女又開始研究無下限術式了。
之前她已經大概弄清楚了基礎原理，不過因為一直在人偶裡，擔心動用神力會弄壞身體，所以沒有進一步實踐過。
如今倒是沒有這個苦惱了，她可以盡情折騰。
先不考慮神力替換咒力的問題，她首先需要在腦海裡構建基礎的術式，這實在是個費腦的工作。
這樣憑空構建新的術式就好比給她一道超級復雜的數學難題，要求她直接通過心算得出答案。
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不過好在五條悟已經告訴了她原理，相當於給他提供了思路。
天宮繪音自己摸索了半個月，耗費了無數腦細胞後，終於在腦海裡初步構建好了術式，隨後是神力替換咒力的問題。
這需要將神力進行改造。
如果說咒力是代表著負的能量，那麼神力則是代表著正的能量，兩者完全不同。倒是通過反轉術式得到的咒力跟神力較為相似。
天宮繪音因此受到啟發，試圖將神力扭轉成負向能量，為此還去詢問了家入硝子關於反轉術式的原理。
反轉術式是通過把咒力以乘法的形式運用，使咒力本身的負向能量變成正向能量。
負負得正，正正可得不到負，只能考慮正負得負。
天宮繪音於是又開始琢磨怎麼弄到一點負向能量，只要一點點就能轉變能量的本質。
她又自己折騰了大半個月，最終成功從外界彌漫的負面情緒中抽取出一點負能量，將其與自己的神力進行乘法運行，成功將神力轉變為負向能量。
術式有了，偽咒力也有了，接下去就是運轉術式。
天宮繪音嘗試了很多次，一遍一遍的改動和完善術式，但依舊無法成功將無限創造出來，這讓她有些挫敗。
這都研究了快兩個月了，她居然還沒學會！
天宮繪音實在不清楚自己是哪裡出了問題，沒辦法只能跑去求助五條悟，拜托對方將原理重新講一遍。
「你還沒死心呢？」五條悟對此很是詫異。
「我可以學會的。」少女不高興的申明道，「我很聰明的。」
五條悟覺得對方完全是在異想天開，不過他現在的大部分任務都被少女接手了，空閑時間也多了下來。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倒是不介意給對方重新講一遍。
天宮繪音一邊聽一邊提問了一些很細節的東西，同時根據五條悟的回答改動腦海裡構建的術式。
兩人就這麼講了一個下午。
五條悟都餓了，見少女還沒有結束的意思，只能無奈的勸道，「好了好了，別為難自己了。」
「等一下，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天宮繪音覺得自己快成功了。
「一開始就跟你說過了術式是遺傳的，怎麼就是不死心呢？」五條悟拿她沒辦法，只能繼續回答她問題。
天宮繪音得到回答後，整個人都陷入了沉思。
「走吧，帶你去吃好吃的，我請客。」五條悟起身站了起來，招呼少女跟他走，然而對方毫無反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世界裡，五條悟就沒見過這麼執著的人，忍不住吐槽道，「小繪音，你要是真學會了，我跟你姓。」
他的話音才落下，突然整個人都愣住了。
「成功啦！」少女笑容燦爛的向他宣告道。
五條悟忍不住扯下自己的眼罩，震驚的看著少女周身籠罩著的無限。
因為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看見的，他又試圖伸手觸碰對方，然而無論如何的碰不到。
這的確是無限，天宮繪音真的制造出來了。
「天宮悟也挺好聽的，老師你覺得呢？」少媚眼彎彎的詢問道。
五條悟：「……」
天宮繪音如果有尾巴，這會兒一定翹到天上去了。
「我就說嘛，我這麼聰明，怎麼可能有我學不會的東西，我可是……嘶，疼疼疼！」
天宮繪音炫耀到一半，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腦袋裡隱隱作痛，跟被針扎了一樣。
「快把無限收了。」五條悟趕緊提醒道。
天宮繪音連忙停止術式的運轉，疼痛逐漸消失，隨後則是沉重的疲憊感湧了上來。
「這樣運轉術式會燒壞大腦的。」五條悟無奈的提醒道，「你沒有六眼，又強行讓大腦進行這樣縝密的操作，大腦當然會受不了。」
剛剛維持那十來秒的無限已經是天宮繪音的極限了。
因為大腦感到極度疲憊，少女看起來有些萎靡，不過依舊沒有放棄的意思，「等我改良一下就能用了。」
五條悟這回沒說什麼反駁的話。
不過為了防止少女自己胡來受傷，他決定協助對方改良術式。
「你沒有六眼，長時間維持是不可能的。」五條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不過可以嘗試在局部創造「一次性」的無限，從而減少大腦的計算量。」
天宮繪音的眼睛亮了，這個方向可以。
她忍不住現在就想嘗試改良術式，然而腦袋一思考就痛，秀氣的眉眼都皺了起來。
「難受——」少女可憐兮兮的抱怨道。
「別想了，你現在需要休息。」五條悟哭笑不得的拍拍少女的腦袋，「要是腦袋真的燒壞了，以後可就是傻子了。」
「知道了。」天宮繪音不高興的扁扁嘴，想了想又故意補充道，「天宮悟。」
五條悟：「……」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第38章 武器
五條悟的六眼讓他可以輕松的進行極其縝密的咒力操控，加上反轉術式可以修復使用過度的大腦，這才使他能夠全天維持無下限術式。
天宮繪音是做不到的。
這樣憑空構建術式，轉化神力本質，再強行進行運轉，實在是太燒腦了。
她嘗試跟五條悟一樣同時發動治療術修復大腦，但很可惜失敗了。因為本身發動術式的計算量太大，她已經無法兼顧治療了。
天宮繪音因此只能采納五條悟的建議，嘗試簡化術式，減少大腦的負擔。
五條悟一邊震驚於少女居然真的成功了，一邊又好奇少女能夠做到哪種程度，於是最近很感興趣的陪著一起折騰。
這樣的研究對於天宮繪音而言是很辛苦的。
因為要一直不停地改進術式並嘗試運行，少女每天都累到倒頭就睡，人也明顯消瘦了下來。
大家見狀都忍不住有些擔心，五條悟也終於看不下去了。
「繪音，你不是有絕對認知嘛，其實根本沒必要學會無下限吧。」五條悟其實一直不明白少女為什麼這麼執著於學會無下限術式。
單從防御而言，絕對認知明顯要優於無下限。
如果是想要提升自己的攻擊力的話，那對方努力的方向就錯了，不應該執著於無下限術式的停止之力。
「絕對認知只能保護我不受傷害，但是不能保護我不被弄髒啊。」天宮繪音如實的回答道，「最近出任務每次都弄一身的血。」
「哈？」五條悟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你學無下限只是為了戰鬥的時候不被弄髒？」
「對啊，不然我學這個干嘛？」少女理所當然的反問道。
五條悟：「……」
「我沒有武器，又是個近戰。」天宮繪音想到就心酸，「每次祓除咒靈都會被濺一臉血，超惡心的。」
何止是血，有時候一拳打爛了咒靈的身體或腦袋，那真是各種紅紅白白的東西兜頭就是一臉。
「你的刀呢？」五條悟還不知道少女的刀已經被毀壞的事情。
「壞了。」天宮繪音提到這個就傷心了。
她說著將藏在身體裡的刀取出來給對方看，因為後頭在任務中又使用了一次，如今刀身上已經布滿蜘蛛網般的裂痕。
說起來她的身體裡本來應該藏著自己原來的刀的，但那天她拿刀處理了小雞，因為刀還沒清洗，就沒第一時間放回身體裡。
結果就是她直接潦草的死掉了，人被神明送了過來，刀卻留在了原來的世界。
天宮繪音每每想到這點就心塞得不行。
五條悟：「……」
五條悟沉默的看著眼前明顯已經報廢的特級咒具，再一次忍不住想要感慨對方真的太能造錢了。
價值十億的特級咒具都只能用幾次，這特麼誰養得起。
「我再幫你想想辦法吧。」五條悟頭疼的說道。
武器對於天宮繪音而言的確很重要，因為少女實在太依賴用武器戰鬥了，他還是得幫忙想想辦法。
「謝謝。」天宮繪音心塞的道謝。
……
天宮繪音的努力肯定是不會白費的，經過一段時間的研究，她已經能夠瞬間創造小範圍無限了。
不過受限於腦力，她維持的時間極限是一分鐘。
實戰中往往只主動維持數秒，規避想要規避的髒東西後就會收回無限，這是為了能夠多次發動無限。
如果每次無限維持的時間控制在三秒，她在一場戰鬥中可以約莫發動十次，再多就要頭疼了。
少女對於這個結果還是比較滿意的，因為這樣已經可以保證自己在戰鬥中不會弄自己一身血了。
天宮繪音在研究無下限術式的期間也一直在接任務，辛苦當了三個月的打工人後，她的負債也減少了。
她之前一共欠了差不多十二億的負債，這三個月內出任務的薪酬有兩億多，加上每天買刮刮樂有一百萬。
如今負債只剩九億，按照這個還債速度，她能一年左右還清欠款。
說起刮刮樂，她又想吐槽這個世界的神明小氣了，居然真的不給累計！只要哪天忘記買了，那天的一百萬就沒有了。
可惡，果然不是自己的神子就不疼愛！
少女對於這個結果也還算滿意。
不出意外的話，她肯定能在虎杖悠仁高專畢業前實現財務自由，到時候就送虎杖悠仁和中原中也一起去讀東大。
雖然這個世界的神明對她很一般，不過她還是決定以德報怨，為祂培養兩個前途無量的人才出來。
不出意外的話……
「繪音，你看看這把刀可以用嗎？」五條悟為少女又找來了一把刀。
「這是什麼刀？」天宮繪音皺眉問道，「上面的力量怪怪的，有點邪性啊。」
「這是妖刀村正。」五條悟笑著解釋道，「既然特級咒具也承載不了你的力量，那只能找些另類的刀了。」
天宮繪音伸手接過刀，並沒有第一時間嘗試注入神力，而是仔細打量了一下。刀身倒是很漂亮，長度也可以，是她喜歡的類型。
「老師，這把刀要多少錢？」少女比較關心這點。
「比之前的特級咒具便宜點，這個八億。」五條悟如實的回答道。
八億……
天宮繪音突然覺得手中的刀好重。
如果這刀真的能承載神力，那八億自然是完全沒問題的，就怕這刀不能，然後她就只能得到一把廢刀加八億負債。
「算我送你的。」五條悟看她一臉心疼的表情有些想笑，「就當是慶祝繪音回到自己身體裡的禮物好了。」
他其實是無所謂這些錢的，包括之前的十幾億，天宮繪音不還也沒關系。
「不用，我自己出錢。」天宮繪音搖了搖頭，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禮物可以收，但不該收這麼昂貴的。
因為不試試是無法確定刀能不能用的，她又不能一直沒有武器。
少女這麼想著不再猶豫，小心翼翼的將神力注入刀中，刀身泛起了微微的亮光，然後在兩人期待的目光中……
裂開了……
天宮繪音的心態也裂開了。
隨後的日子裡，五條悟陸陸續續的給她找來了許多稀奇古怪的刀，然而沒一把能用的，她試一把弄廢一把。
負債也因此一路從九億飆升到二十八億。
天宮繪音絕望了，她感覺自己永遠還不清負債了。
五條悟也絕望了，他實在找不到對方能用的武器了。
少女都想放棄掙扎了，她甚至懷疑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她能用的武器，但她問了下神明，又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既然有武器，那倒是給她安排一把啊！不要在這種事情上也這麼小氣嘛！
……
咒術高專，教室。
天宮繪音正在給虎杖悠仁三人上課，她雖然不是專業的老師，但實際上卻教得比大部分專業的老師還要好。
大概是因為老師是天宮繪音的關系，大家也不好意思開小差，每個人都聽得很認真。
「抱歉，打擾了。」突然到來的伊地知打斷了少女的教學。
他解釋有個臨時任務需要大家現在就去處理。
眾人對此習以為常，咒術師的人手一直以來都很稀缺，不然也不至於讓沒畢業的學生們也時常出任務。
因為任務緊急，伊地知沒多做說明就讓眾人先上了車。
任務是安排給一年級三人的，不過天宮繪音也一起跟著上了車。
反正她閑著也是閑著，早點幫大家搞定任務，說不定回來還有時間繼續上課。
路上，伊地知詳細跟大家說明了任務情報。
一家新開業的植物迷宮樂園出了問題，早上九點的時候，園內的所有植被突然開始瘋長，將游客和工作人員全部困在了裡面。
窗在十點的時候發現了異常，探測到迷宮樂園有詛咒的氣息，並判定是二級詛咒。
「據統計一共有二百五十七位游客和三十二位工作人員受困。」
「因為有圍觀群眾第一時間報了警，警方抵達現場後又派了八名警員進入調查，他們目前也被困其中。」
「園內沒有信號，所以無法聯系到那些受困人員，目前也無法確定他們的生死。」
伊地知的說明讓所有人的神情都凝重了起來，將近三百的受困人員實在是太多了。
「等等，這個任務為什麼安排給悠仁他們。」天宮繪音突然意識到不對，「雖然判定詛咒只有二級，但涉及到這麼多人的生死，至少也該讓一級咒術師來處理吧。」
天宮繪音這麼一說，虎杖悠仁他們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任務安排的確不合理。」伊地知也已經察覺到了這點，「所以我已經聯系過五條先生了。」
「老師怎麼說？」虎杖悠仁急切的追問道。
「他說天宮小姐肯定會一起去的，讓我……」伊地知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的說道，「讓我有事直接找天宮小姐。」
眾人：「……」
這一刻所有人都心情復雜。
他們是知道天宮繪音一直有在幫五條悟出任務的，只是現在已經發展到連學生的事情也全丟給天宮繪音了嗎？
「這家伙是怎麼好意思的？」釘崎野薔薇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畢竟是他。」伏黑惠倒是沒太意外。
「五條老師大概有其他事情要忙吧？」虎杖悠仁試圖為五條悟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
「這話你自己信嗎？」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異口同聲的反問道。
「悠仁沒說錯，老師最近一直在幫我找武器。」天宮繪音幫忙解釋道，「估計是忙這件事去了。」
天宮繪音是相信五條悟最近沒偷懶的，畢竟從她的債務增長速度就能看出來。
天宮繪音：「……」突然心塞。
第39章 特級
一行人抵達迷宮樂園的時候，外圍的人群已經被窗疏散。
整個樂園完全被植被覆蓋，只留下堪堪夠一個人進入的迷宮入口，從外面往裡看漆黑一片。
「我先去看下情況，你們別進來。」天宮繪音說著不放心的看向眾人，「不行，總感覺你們會不聽話。」
萬一裡面有什麼蹊蹺，她短時間內出不來的話，三人肯定會忍不住進來找人。
眾人：「……」不要把他們當小孩子啊。
「來來來，讓我給你們打個標記。」天宮繪音自作主張的決定道。
她說著直接在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的手背刻下了可以定位的術式，想了想又加了個監察生命力的術式。
「誒，我沒有嗎？」虎杖悠仁疑惑的問道。
「悠仁就不需要了，我跟你有另外的契約，我能感知到你的位置。」天宮繪音隨意的解釋道。
虎杖悠仁一臉懵逼，他怎麼不知道兩人之間有什麼契約。
「八丈橋那次我不是跟你說了要簽契約嗎？」天宮繪音提醒道。
虎杖悠仁就想起來了。
當時少女看他因為殺了詛咒師情緒不對勁，的確提議過簽契約，但他好像沒有答應吧……
「因為當時是我在控制身體，所以可以直接跟你簽訂契約，不需要你本人做什麼。」少女補充解釋道。
虎杖悠仁：「……」原來當時是通知不是提議嗎！
天宮繪音沒理會少年微妙的心情，在確定自己能夠感知到眾人的位置和狀態後就走進了迷宮。
……
植物迷宮本來是露天的，然而因為植被瘋長的原因，如今已經變成封閉的囚牢，外面的光線完全照不進來。
少女隨手打了個響指，一團金色的神力浮現在身前，充當了照明設備。
她緩步行走在迷宮中，憑著感覺隨便選擇方向，四周彌漫著詛咒的氣息，就單從氣息判斷的確應該只是二級咒靈，但……
不對勁……
這裡應該還有什麼別的存在。
天宮繪音忍不住皺眉，開始認真思考救人方案，想要弄死咒靈很簡單，一把火燒掉迷宮，咒靈自然藏無可藏。
難的是救出被困的三百來號人。
她可以開鏡像世界救人，但前提是對方要在目之所及的範圍內，或者擁有強大的存在感，哪怕她看不見也能清晰感知到准確位置。
因此將受困民眾全部拉入鏡像世界這個辦法行不通，依舊只能考慮將找到隱藏的咒靈，將咒靈拉入鏡像世界祓除。
她試圖確定咒靈的位置，然而失敗了。
這些植被似乎起到了干擾作用，她不僅感知到不到咒靈的位置，走了這麼久，甚至都沒能找到一個受困人員。
因為是迷宮，她還不時就會走入死角，然後只能換個方向重新尋路。
如果有武器倒是直接劈開一條路出來就行，但問題是她現在沒武器，拳頭又打不了灌木叢。
這麼在迷宮裡瞎打轉多少讓人有些煩躁了。
就在少女的耐心快耗盡之際，她在通道盡頭看見了一扇門，一扇看起來很普通的門。
迷宮中突然出現這麼一扇門怎麼看都有問題。
天宮繪音卻是想也不想的就直接推門而入，她巴不得有問題，有什麼陰謀詭計趕緊上，別浪費她的時間。
不知道打工人的每一分鐘都很寶貴嗎！
門打開的瞬間，有些刺目的光線讓她本能的微微眯起眼睛。
「我們的客人終於來了。」
有人在說話。
天宮繪音很快適應了驟然大亮的環境，也看清了眼前的場景。
入目是藍天白雲，腳下是柔軟的沙灘，陽光落在身上帶來淡淡的暖意，不遠處還放著躺椅和遮陽傘。
這裡看起來像個度假海灘，但四周誇張的咒力量卻在表明這裡是特級咒靈的領域。
天宮繪音對於自己進入別人的領域這件事很淡定，畢竟兩面宿儺的領域她都進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她的目光平靜的落在了坐在沙灘上打牌的三個家伙。
一個是老熟人縫合臉咒靈，依舊看著就讓人討厭。一個是頭頂火山頭的咒靈，不知道是不是悠仁遇見過的那只。還有一個是穿著袈裟的詛咒師，對方身上居然也有著兩個靈魂。
不對，是四個家伙。
天宮繪音看向大海，海面上還漂浮著一個章魚頭咒靈。
嘶，事情好像有點棘手了。
三只咒靈全是特級，那位詛咒師看起來也不簡單，她現在沒有武器，很難做到迅速的擊殺他們。
少女大腦飛速運轉，很快就做出決定——既然無法迅速擊殺，那就把人拖進鏡像世界慢慢打。
她伸出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在虛空中畫了個圈，圈中有金色符文浮現。
就在鏡像結界即將展開的前一秒，詛咒師突然笑著開口說話了，「我勸你最好別這麼做。」
天宮繪音動作一滯，皺眉看向對方。
「如果我被拉入你的領域，那外面的咒靈就會失控。」男人笑著解釋道，「我想你應該不希望那些普通人全都因你而死吧。」
他這麼一說，天宮繪音立刻意識到這是專門針對她的陰謀。
「你們在針對我？」少女有些詫異。
她什麼時候得罪對方了嗎？
雖然那個縫合臉咒靈的確被她暴打過，但那時候她用的是虎杖悠仁的身體，對方應該不知道是她做的才對。
她目前的身份只是咒術高專的文化課老師而已，不至於被這麼針對吧。
還是說是因為她這段時間祓除咒靈太勤快了？
不對，既然都知道她能開鏡像世界了，說明她的身份已經暴露。
他們知道她曾經附身在虎杖悠仁身上，並且對她的能力也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
「算是吧，畢竟你是個變數。」詛咒師露出苦惱的神情，「不先解決你這個變數的話，我後面的計劃都實行不下去。」
「夏油，你還跟她說什麼廢話，直接殺了她不就行了。」火山頭咒靈不滿的打斷兩人的對話。
「漏瑚，她可是超——難對付的哦——」一旁的真人拉長著聲音說道。
「區區一個小丫頭片子。」漏瑚嗤笑一聲，絲毫沒把少女放在眼裡，「我還以為是多厲害的家伙。」
「那你上吧，我會為你加油的。」真人說著後退了一步。
「那就辛苦漏瑚了。」詛咒師也笑著後退了一步，打算讓同伴先去試探一下少女的實力。
天宮繪音冷靜的看著眾人，腦海裡已經分析出了目前的最優解。
既然那三百多名受困人員是用來阻止她開鏡像世界的人質，那麼眾人的安全就暫時有保證了。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拖住這些家伙，等待外面的虎杖悠仁他們解救出所有人質。
「要打就打吧，不過在此之前我有一個問題。」少女突然開口道。
「什麼問題？」漏瑚大方的問道。
既然對方都要被它殺死了，臨死之前回答對方一個問題也不是不可以。
「你們是登記在案的特級嗎？」少女認真的詢問道。
這個問題讓所有人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這是什麼問題？知道他們是不是登記在案的特級有什麼意義嗎？
天宮繪音見幾人都一臉疑惑，也大方的給出了解釋。
「祓除一只特級咒靈有將近一億的酬勞，你們三個就是三億。雖然對於我的負債而言只是杯水車薪啦，但總歸聊勝於無。」
「如果你們不是登記在案的話，那我祓除你們了也拿不到酬勞，所以你們登記了嗎？」
「這個問題很重要哦。」
天宮繪音的話音才落下，漏瑚已經衝到了她的面前，顯然是被這話給激怒了。
「死到臨頭了還敢耍嘴皮子，我要把你燒得灰都不剩。」
天宮繪音：「……」這個問題真的很重要啊！
天宮繪音還真不是故意說這種話挑釁對方，因為她是真的很缺錢。
武器對於她而言就是個無底洞，還不知道要往裡搭進去多少錢呢，她現在可是超級大窮鬼。
「不回答就算了。」天宮繪音說著輕松地伸手接住了迎面而來的拳頭。
她的本身的身體力量並不出眾，其實就是普通女孩子的力氣，但在神力的加持下，別說拳頭了，卡車都能接住。
不等漏瑚露出震驚的表情，她已經一腳踹上對方的腹部。
她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漏瑚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整個人都被踹飛了出去。
「你們其實可以一起上的。」天宮繪音露出燦爛的笑意，「我覺得這樣比較節約時間，反正你們……」
少女猛地衝向了真人，一拳打向對方的臉。
真人反應極快的側身避開，似乎是猜到了天宮繪音會針對他，耳邊這時也傳來了少女未盡的話語。
「都得死。」
……
天宮繪音進入迷宮樂園十分鐘後，等待的虎杖悠仁三人等不住了。
畢竟以少女的實力，如果不是遭遇了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對方不可能這麼久了還出不來。
三人對視一眼，毫不猶豫的選擇一同進入迷宮。
等他們也進入迷宮後，伊地知遲疑了一會兒後還是撥通了五條悟的電話。
第40章 亡靈
羂索有意將天宮繪音給解決掉，少女的突然出現帶來的變數太大，已經直接導致他的計劃停滯。
因此他衡量再三後選擇了動手。
作為活了上千年的存在，羂索也認識御神鈴，所以已經猜測到了少女曾經附身虎杖悠仁這一事，也基本確認了當時跟真人交手的就是她。
根據真人的反饋，他保守估計對方可能有兩面宿儺的十根手指的實力。
十根手指……
他著實是太小瞧天宮繪音了。
哪怕是沒有武器，少女的戰力也不止十根手指，之前純粹是被虎杖悠仁的身體限制了，她不敢調動太多神力。
真人和漏瑚兩個人打天宮繪音一個人，然而完全被後者壓制。
當天宮繪音一拳打碎漏瑚的半個腦袋後，羂索意識到事情可能脫離掌控了。
「這家伙是怎麼回事？」漏瑚崩潰的喊道，「怎麼攻擊都對她無效！」
這種感覺勾起了他很不好的回憶。
那天跟五條悟對戰也是這樣，無論什麼攻擊都傷不了對方分毫。
他才喊完又被少女一拳擊中腹部，肚子都仿佛要被打穿，他整個人都被擊飛，順帶還撞飛了身後的真人。
「夏油，你再繼續看戲，我和漏瑚可撐不住了。」真人狼狽的抱怨道。
羂索終於不再旁觀，他從剛剛的混戰中推測出天宮繪音對物理傷害免疫，於是召喚出了一只可以干擾精神的咒靈。
漏瑚和真人見此立刻明白對方要做什麼了，連忙再次對少女發動攻擊。
「你們真可愛。」天宮繪音毫無誠意的誇贊道，然後又是壓著兩人一頓打，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精神攻擊也無效嗎？」羂索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天宮繪音這會兒其實也有些頭疼，特級咒靈的生命力實在是太頑強了，打掉半個腦袋都能自愈。
她這麼想著突然轉變了攻擊目標，欺身逼近羂索。
羂索沒想到天宮繪音會突然針對他，猝不及防地被一拳打在臉上。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要被打出來了。
漏瑚和真人看著這一幕，莫名有些暗爽，終於輪到這家伙挨揍了。
羂索整個人都被擊飛出去老遠，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不等他緩過神來，少女已經再次貼近。
他連忙召喚出咒靈保護自己，然而這些被召喚出來非特級咒靈，少女一拳一個，甚至可以連人帶咒靈一塊兒打。
「漏瑚，真人。」羂索皺眉喊道。
漏瑚和真人對視了一眼，兩人不情不願的重新加入戰鬥，計劃是羂索提出來的，遭罪卻要大家跟著一起遭。
少女一打三也依舊顯得游刃有余。
羂索很快被打得鼻青臉腫，真人的手臂數次被粗暴的扯斷，漏瑚更是差點被擰下腦袋，他們都後悔冒然找上天宮繪音了。
這根本就是五條悟的翻版！
隨著天宮繪音的行動，她手上的御神鈴不停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羂索注意到了這點，他突然有了個猜想，於是趁著真人形變出來的巨臂暫時限制住少女的行動的時候，他突然大喊道。
「陀艮。」
一直漂浮在海中默不作聲的章魚頭咒靈突然控制著海水，掀起了滔天巨浪，海浪中還夾雜著無數模樣各異魚類。
天宮繪音見狀神色微變，本能的想要張開結界抵擋。
她不會受傷歸不會受傷，但那也不想跟一大群海鮮近距離接觸，想想就讓潔癖患者受不了。
漏瑚趁此機會發動攻擊，掌心帶著熾熱的火焰襲來。
天宮繪音只隨意的用一只手擋下，另一只手依舊在展開結界，結界比較重要，她不想弄自己一身魚腥味。
不過就在這時，羂索也突然出手了，目標卻不是少女本人，而是她手上的御神鈴。
一切都發生在剎那間，海水瞬間將所有人淹沒。
因為結界沒完成，少女也被海水淹沒。不過她很快就從海水中一躍而起，依靠神力幻化而來的羽翼飛到了半空中。
感恩無下限，感謝五條老師。
天宮繪音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她在最後關頭給自己全身都套上了無限，這才避免了跟魚群的親密接觸。
果然無下限術式超實用的，只是不要這麼費腦就好了。
因為突然大範圍使用無限，少女這會兒腦袋隱隱作痛，更頭痛的是御神鈴被搶走了一個。
羂索猜到了天宮繪音目前可能依賴御神鈴穩定靈魂。
天宮繪音飛在半空中，羂索則站在被海水淹沒的沙灘上，兩人平靜的對視著，一時間誰都沒有任何動作。
前者在拖延時間，後者在思考對策。
天宮繪音能感知到虎杖悠仁三人的位置，三人從分開到彙集，很可能是已經發現了什麼。
羂索則已經起了放棄的心思，正在猶豫是直接放棄，還是放出殺手锏賭一波。
突然，他神色微變，察覺到了外界的異樣。
「陀艮，解除領域！」
「鏡界，啟！」
兩人幾乎在同一時刻做出了反應。
下一秒，領域消失，所有人都突然回到了迷宮樂園中。
天宮繪音還是慢了一步，開啟鏡像世界沒有解除領域快，空間的突然轉換讓她失去了幾人的視野。
少女想去追擊，但卻已經完全感知不到敵人的蹤跡，這個迷宮樂園能幫他們隱藏氣息。
可惡，她的三億啊！
天宮繪音懊惱得不行，說來說去都是因為沒武器，導致她現在只有防御力是頂配，攻擊力直接下降了不止一個等級。
少女隨手打了個響指，金色的神力再次充當了照明設備。
不過神力才將四周照亮，那些瘋長的植被卻突然動了起來，紛紛恢復了原樣，外界的陽光也照射了進來。
那只隱藏的二級咒靈被虎杖悠仁三人成功祓除。
隨著迷宮樂園恢復，被困其中的普通民眾們也被釋放了出來，只是所有人都正處於昏迷中。
對了，御神鈴。
天宮繪音剛想打電話給夜鬥，眼角余光卻瞥見了不遠處的鈴鐺，對方沒帶走？猜到兩只御神鈴可以互相感應了嗎？
等等，什麼情況？
少女快步走過去將地上的御神鈴撿起，神色疑惑的看著裡面發光的白色光球，這是哪來的靈魂！
……
虎杖悠仁三人找到天宮繪音的時候，少女正在跟夜鬥爭吵。
御神鈴中莫名其妙多了個靈魂，夜鬥當即想要將對方作為自己的神器收養，然而天宮繪音突發奇想，也有意試試能不能將亡靈收作神器。
「這是我撿到的當然歸我。」
「你一個人類怎麼可能收養神器！」
「不試試怎麼知道！」
「我都好幾年沒有神器了。」
「我都為了武器搭進去三十幾億了。」
「神明怎麼能沒有神器！」
「美少女也不能沒有武器啊！」
兩人爭執不下，見三人到來，於是讓他們評評理。
得知來龍去脈的眾人陷入了沉默，這撿到的不是石頭，是亡靈啊！可以這麼隨便決定歸屬權嗎？
「那個，你們沒問過本人嗎？」虎杖悠仁弱弱的指了指御神鈴。
「這個狀態沒有太多意識。」夜鬥隨意的解釋道，「問了他也不懂的。」
不過他才說完，御神鈴中的亡靈就慢悠悠的跑了出來，輕輕的落在了天宮繪音的手心，似乎在表明自己要跟隨少女。
夜鬥：「……」
「你看你看，他自己都選我了！」天宮繪音得意的說道。
夜鬥沉默了一瞬，突然一把將白色光球搶走，指著天宮繪音說道，「你看清楚，這是人類！人類！我才是神明！」
白色光球掙扎著想要從他手心跑出來，依舊想往天宮繪音身邊湊。
「夜鬥別掙扎了。」少女說著示意對方趕緊把靈魂給她，「正常人肯定都會選美少女的好嗎？誰會選一個穿著奇怪運動服的落魄神明啦。」
夜鬥胸口中了一箭，突然自閉的抱著膝蓋蹲下。
腦海裡閃過曾經的神器們，他曾經也是有過很多神器的，只是每一任都會在短暫的跟隨他後就辭職。
理由各種各樣，有因為跟著他無薪水無福利全年無休的，有因為跟著他居無定所只能睡大街的，甚至有因為他手汗太重的……
天宮繪音見他這麼沮喪，心中有些不忍，想了想開口道，「給你一億，這個亡靈歸我。」
她的話音才落下，夜鬥已經跪在她身前，雙手恭敬的將靈魂高高舉起。
「老板，你的神器。」
眾人：「……」不愧是你，夜鬥。
天宮繪音也有些無語，不過反正債多不愁，她都已經背負了快三十億的負債了，多個一億也無所謂了。
「那告訴我要怎麼契約吧。」少女催促道。
夜鬥隨即將契約的方法告訴了她，順便說明一些注意事項。
「如果你能成功契約他，你會在賜名後知曉他生前的全部記憶，你要注意一點。」夜鬥嚴肅的強調道，「亡靈的真名是神明最為隱秘之事，你絕對不能讓他聽見自己的真名。」
「聽見了會怎麼樣？」釘崎野薔薇好奇的插嘴道。
「亡靈會記起生前的一切。」夜鬥說著神情更加凝重，他想起了曾經並不美好的回憶。
「記起生前的事會有什麼問題嗎？」天宮繪音問道。
「只有執念很深的亡靈才會滯留人間，大多是遺憾，怨念，恨意之類的強烈的負面情緒，所以……」
夜鬥遲疑了一下，「亡靈一旦恢復生前的記憶就會瞬間被負面情緒吞噬，並且會牽連主人。」
收養神器並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神明對於神器猶如再生父母，需要為其背負很多責任。
「繪音，你想清楚要不要真的收養神器。」夜鬥認真的提醒道，「雖然你是人類，但我直覺你能成功。」
「當然要，不過是多背負一個人的命運罷了。」
少女露出笑意，自信且張揚，無所畏懼。
第41章 神器
「給與流離失所歸去無定的你歸定之所，吾名天宮繪音，獲持諱名，止於此地……」
隨著少女念動契約咒語，神力凝聚成金色的梵文浮現在四周，無形的力量開始將兩人的命運相連。
「謹聽吾命，化吾神器，名為拾，器為拾。」
天宮繪音在虛空中寫下賜名，靈魂開始發出耀眼的白色光芒，刺目的讓人睜不開眼。
「來吧，拾器。」
在主人的呼喚下，新上任的神器化作武器落入少女手中。
神器的器物形態多數是根據主人的需求而定，天宮繪音只擅長用刀，且偏愛太刀，因此神器最終化作了無鞘的太刀。
那是一把非常漂亮的太刀，刀刃，刀柄，護手全部是純白色，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刀柄末端還墜著一條細長的白色緞帶，隨意的圍繞在主人周身。
天宮繪音握住長刀的瞬間，無數記憶湧入腦海中，她看見了對方的一生。
意氣風發的少年加入咒術高專，堅信咒術師是為了保護非咒術師而存在的，為了保護普通人而義無反顧的戰鬥。
然而隨著一次次目睹同伴的犧牲，又一次次見證人性的醜陋，他開始動搖。
屠龍少年成為了惡龍。
少女有些痛苦的捂住自己的眼睛，腦海裡的畫面最後定格在五條悟哀傷的笑容中。
他最終死在了摯友的手下。
「繪音，你沒事吧？」虎杖悠仁擔憂的詢問道。
天宮繪音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從陌生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勉強扯出笑意回答道，「我沒事啊。」
虎杖悠仁依舊用擔憂的神情看著她，一旁的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也是一樣。
少女似有所感的伸手撫摸了下自己的臉，這才發現臉上全是淚水，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哭了。
「這是喜極而泣。」天宮繪音一本正經的解釋道，「我終於有刀了，還是這麼漂亮的刀，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眾人：「……」
「你真的沒事嗎？」虎杖悠仁認真的確認道。
「沒事，不用擔心。」天宮繪音收起了笑意，神色間已經逐漸平靜，「只是暫時有些緩不過來而已。」
夜鬥作為過來人，顯然是很清楚天宮繪音是怎麼回事的。
「不要被影響到。」夜鬥提醒道。
夜鬥這麼一開口，其他人突然也都反應過來了，神明會在賜名後獲知神器生前全部的記憶。
少女的異常顯然是被對方的記憶影響到了，想來不是什麼愉快的記憶。
虎杖悠仁更加擔心了。
不過天宮繪音已經自己迅速的調整了過來，隨即開始苦惱了，自家神器的身份有些麻煩啊。
「拾億。」少女輕聲呼喚道。
手中的長刀瞬間在白光中化作了人形，那是個身量高挑的俊秀青年，半長的黑發披散著，一身白色浴衣。
此刻青年正疑惑的看著眼前的眾人。
「我叫天宮繪音，以後就是你的主人了，請多多指教。」天宮繪音笑容燦爛的朝他伸出手。
夏油傑愣了一下，還是完全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不過他配合的握住了少女的手，「請多多指教。」
天宮繪音剛想繼續為對方解釋現在的情況，突然眼角余光瞥見了過來的身影。
是五條悟……
因為伊地知擔心眾人有危險，所以幫忙通知了五條悟。
五條悟難以置信的看著應該早已死去的好友，腦海中瞬間閃過曾經的點點滴滴，他本能的就要喊出對方的名字。
天宮繪音瞳孔微縮，眼看著對方就要說出自家神器的真名，情急之下，潛力爆發，第一次秒開了鏡像世界。
「嚇死我了。」少女誇張的松了口氣，隨後脫力的坐在了地上。
今天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已經很累了。
五條悟慢一拍的回過神來，隨後強作鎮定的看向四周，六眼已經讓他看出了這個世界並非真實世界。
「繪音，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他迫切的問道。
天宮繪音突然有點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說起，因為獲知了夏油傑全部的記憶，她已經基本上理清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老師，你的摯友變成我的神器了。」少女神情微妙的回答道。
「哈？」五條悟一臉不解。
天宮繪音決定一切從頭開始解釋，從她今天遇見三只特級咒靈和一個詛咒師說起。
「根據夏油傑的記憶，他的確是死了的，所以那家伙應該是某個占據了他身體的非人存在。」
少女解釋完畢看向五條悟，卻發現對方似乎正在走神。
雖然五條悟帶著眼罩，她並不能通過眼神讀取情緒，但想到記憶裡的那些畫面，她還是能夠理解對方此刻的心情的。
「老師，你還好嗎？」天宮繪音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兒突然想起來當初對方說過的那句話。
神明並不愛我。
「那傑現在是什麼情況？」五條悟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你為什麼突然把我拉進這裡？」
「神器不可以知道自己的真名。」天宮繪音於是又將關於神器的禁忌告訴了對方。
老實說她現在也很苦惱，如果她依舊要生活在咒術界的話，夏油傑知道自己真名的風險太大了。
「那傑現在叫什麼名字？」五條悟皺眉問道。
「他現在叫拾億。」天宮繪音說著補充道，「拾是賜名，億是族名。」
神明給神器的賜名都是一個字的，但往往後面會再跟上一個族名，作為一種親緣的紐帶。
同一個神明手下的神器會擁有同一個族名。
五條悟沉默了一瞬，隨後確認道，「繪音，我怎麼記得你給那把特級咒具就是取名叫十億來著。」
「咳。」少女尷尬的咳嗽一聲，「也不是完全一樣，夏油傑的拾是大寫的！而且名字只是代號，不重要。」
五條悟：「……」
天宮繪音是不會承認自己是個取名廢的，她覺得現在這個名字很好。
雖然她沒這個打算，但萬一以後還會收養其他神器，那取名就也方便了，七億，八億，九億之類的。
「噗，好吧，拾億也不錯，聽起來就很值錢。」五條悟笑著附和道。
將一切解釋清楚後，兩人開始正經的商量接下去怎麼安排，五條悟也意識到了真名是個大問題。
夏油傑當初鬧出來的動靜可不小，認識他的人太多了。
現在唯一讓人欣慰的就是神器擁有跟神明一樣的特性，普通人是很難注意到他們的，目前能夠正常看見夜鬥的人總共也就四人。
天宮繪音，虎杖悠仁，五條悟以及中原中也。
天宮繪音看得見夜鬥是因為本身是神子，虎杖悠仁和中原中也也都是受了她的影響。
五條悟則是因為擁有六眼，除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被夜鬥嚇了一跳，之後他就能通過捕捉神力注意到對方了。
總之他們都是極其特殊的存在。
除了他們四個人，哪怕是相處也算很久了的伏黑惠幾人，只要夜鬥不主動出聲，大家就無法注意到夜鬥。
這麼分析的話，看起來只要天宮繪音將人看緊點，不讓夏油傑主動接觸以前認識的人就行了。
不過這裡面有個不容忽視的大隱患——
普通人注意不到神明，但咒靈是可以注意到的，不然當初夜鬥也不至於跟虎杖悠仁一起被咒靈追得滿大街跑。
這裡有威脅的咒靈就是那幾只有智慧的特級咒靈了。
五條悟和天宮繪音一塊兒糾結的想了半天，隨後突然對視一眼，想到了同一個解決辦法。
五條悟：「問題不大。」
天宮繪音：「把他們都干掉就好了。」
……
天宮繪音和五條悟在鏡像世界裡商談的時候，外面等待的眾人也將目前的情況都告知了夏油傑。
夏油傑對此接受良好。
亡靈成為神器對於本人而言是新生，忘記所有前塵往事，從此只需長久的侍奉在神明左右。
「如果你哪天不想在繪音手下干了，可以考慮跳槽到我這裡哦。」夜鬥在見過夏油傑的神器形態後還是眼饞了。
神器並不是跟神明永遠綁定的。
如果神器想要換個主人，可以請求神明將刻在身上的名字解放。神器若是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神明也可能主動將其放逐。
「那家伙雖然也能收養神器，也擁有神力，但她可是人類哦。」夜鬥試圖推銷自己，「我才是貨真價實的神明。」
天宮繪音帶著五條悟回到現實世界，剛好就聽見了夜鬥這話。
「夜鬥，你不要挖我牆角。」少女不滿的嚷嚷道，隨後大概是怕夏油傑真的被說動，連忙將對方拉到自己身後。
大有將人藏起來的意思，可惜她只有一米六五，根本擋不住一米八五的夏油傑。
夏油傑順從的被拉了過去，倒是沒怎麼在意夜鬥和天宮繪音的爭吵，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五條悟身上。
五條悟注意到他的視線，只是笑著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夜鬥心虛的反駁道。
「那我也要實話實說。」天宮繪音扭頭對夏油傑科普道，「拾億，你別看他是神明，但超級窮的哦，你要是跟著他，以後就只能睡大街了。跟著我就不一樣了，要什麼有什麼！」
雖，雖然她背負著將近三十億的負債，但問題不大！
「這只是暫時的，我很快就會攢夠錢，然後讓我的神社遍布世界，讓所有人都敬仰我，追隨我。」夜鬥大聲的宣告道。
「就算你有錢，拾億也不會跟你的。」天宮繪音對自己很自信，「誰會放棄我這樣的美少女主人，選一個品味奇怪的運動外套男啦！」
「這麼說也太過分了吧！」夜鬥覺得自己受到了人身攻擊。
「噗。」夏油傑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夜鬥先生，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沒有換主人的打算。」
天宮繪音聽見這話立刻開心了，對著夜鬥露出了屬於勝利者的笑容。
從今以後，她就是有家室的人了！
她要趕緊賺錢養家糊口！
第42章 同居
天宮繪音帶著夏油傑逛街去了。
夏油傑成為神器後就得跟人類一樣正常生活了，餓了需要進食，冷了需要穿衣。
天宮繪音那裡自然是沒有適合他穿的衣服的，所以只能臨時來買，其它生活用品也一樣，她總不能讓自家神器湊合著用她的。
她可是才說了，對方跟著她可以要什麼有什麼。
五條悟沒跟著一起去，而是帶著一年級的大家先一步返校了，他得召集所有人解釋清楚夏油傑的情況。
畢竟天宮繪音會留在咒術高專，大家以後免不了經常接觸。
尤其是認識夏油傑的人，必須提前打好預防針，別一見面就把真名給喊了。
夜鬥也因為接到新委托跑去工作了，所以最後只有天宮繪音自己一個人帶著夏油傑去采購。
「拾億，你想要什麼都可以直接買。」少女說著不確定的嘟囔道，「我卡裡差不多有四千萬，應該夠給你買東西了吧。」
不等夏油傑回答，她又自顧自的補充道，「沒關系，錢不夠的話可以問五條老師借。反正都欠那麼多了，也不差這一點半點的。」
夏油傑聽見這話本能的問道，「你欠了錢？」
「對啊，之前拜托對方幫我找合適的武器，一般的武器承載不了神力，我弄壞了好多。」天宮繪音說著滿心歡喜的宣告道，「還好以後有你了。」
「欠了多少？」夏油傑好奇的問道。
「也不是很多。」天宮繪音怕嚇跑對方，支支吾吾的不想說。
「不是很多是多少？」夏油傑笑著追問道。
「算，算上要給夜鬥的一億，也就二十九億。」天宮繪音破罐子破摔的說了實話，「我很快就能還清的！」
夏油傑：「……」
夏油傑雖然沒有生前的記憶，但忘記的只是人和事，常識依舊是在的。
二十九億的負債啊。
他現在換主人還來得及嗎？
「我也沒辦法嘛，一把特級咒具就價值十億，還就用了兩三回就壞了。」少女心塞的為自己解釋道。
十億……
夏油傑嘴角抽了抽，隨後笑著問道，「我的名字不會是這麼來的吧？」
天宮繪音可疑的沉默了一會兒。
「它們是日元，你怎麼著也是美金級別。」少女一本正經的申明道，「所以你比它們都貴，呸，都重要！」
夏油傑：「……」
居然真的這麼隨便的給神器命名。
他現在換主人還來得及嗎？
兩人說話間已經抵達了商場，天宮繪音趕緊結束話題，拉著自家神器走進一家男裝店。
少女雖然負債二十九億，但給對方花起錢來倒是毫不吝嗇。
不得不說，相比於需要從垃圾桶裡給神器找衣服的夜鬥，跟著天宮繪音才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少女有一點比較專制，她不讓夏油傑自己挑衣服，因為嫌棄對方生前的品味。
那糟糕的袈裟裝扮……
不行不行！她的神器絕對不能穿成那樣！
天宮繪音選擇讓店員幫忙搭配，搭配好一套就讓夏油傑去試穿，自己則老神在在的坐在試衣間外面的休息椅上。
有店員殷勤的給她端來紅茶。
她就那麼一邊喝著紅茶，一邊看著夏油傑一套一套的試穿給她看，或點頭或搖頭。
如果衣服合身，看起來也帥氣，她就會直接不問價格讓店員打包，怎麼看都是一副包養小白臉的富婆做派。
於是店員們看著夏油傑的眼神逐漸變了味。
倒不是鄙夷，實際上羨慕居多，畢竟天宮繪音長得實在太好看了，誰會拒絕被一位年輕漂亮出手大方的美少女包養呢。
夏油傑對此心情復雜，不過他作為神器被主人包養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天宮繪音一口氣給他買了十幾套衣服，要不是拿不下，她都不介意幫對方把一年四季的衣服全部備齊。
兩人買好衣服後，又去將必須的生活用品全部買齊。
剛好這時五條悟也發來了信息，表示讓她可以放心帶人回去了，天宮繪音這才帶著夏油傑返校。
……
咒術高專，宿舍。
天宮繪音之前是住在女生宿舍，現在多了個夏油傑就不適合了，五條悟於是提議讓她搬去教師宿舍。
少女自然沒意見，所以兩人一回來就要先進行搬家工作。
天宮繪音的東西不算多，但來幫忙搬家的人卻很多，夜蛾正道，家入硝子，伊地知，禪院真希、胖達、狗卷棘……
咒術高專統共就那麼點人，這是全來了。
眾人將不算大的宿舍擠得滿滿當當，每個人都打著來幫忙的名義，然後進來就光明正大的打量夏油傑。
天宮繪音都根本沒辦法收拾自己的東西了，於是將所有人都趕到了走廊，夏油傑也被推了出去。
她倒是知道大家全是來看夏油傑的，所以大方的讓他們看個夠。
夏油傑沉默的站在門口，被一群人看得頭皮發麻，不過他倒是沒懷疑什麼，只當眾人是對神器好奇。
「他要怎麼變成神器？」家入硝子好奇的問一旁的五條悟。
「我也沒見過呢。」五條悟說著自來熟的將手搭上夏油傑的肩膀，「拾億，來來來，給大家現場表演一個吧。」
夏油傑：「……」
夏油傑感覺自己的額頭冒出了十字，明明是才認識的人，為什麼他會這麼想揍對方呢？
「我自己變不了。」夏油傑盡可能讓自己平靜的回答道。
他如今不記得眾人，大家目前在他心裡的定位是主人的朋友，他無意讓天宮繪音為難，所以會盡可能跟眾人好好相處。
「繪音，你讓拾億變成神器給我們看看吧？」五條悟於是衝著屋內的少女喊道。
「老師，你別鬧。」天宮繪音覺得非戰鬥情況，隨意讓擁有自主意識的神器變成器物形態並不合適。
「看看嘛。」五條悟不死心的提議道，「看一下給你減免一億的負債哦！」
少女十分心動，然而還是拒絕了。
「除非拾億自己答應，不然多少錢都不行。」天宮繪音在這些事上向來是很講原則的，跟夜鬥完全不同。
倒是夏油傑聽了這個提議後，覺得可以變給對方看看。
誰讓自家主人背負著二十九億這種天文數字的負債呢，他作為神器，自然要為主人著想。
「可以。」夏油傑主動答應了下來。
天宮繪音見夏油傑自己答應了，那倒是沒再多說什麼，直接喊了對方的名字。
「拾器。」
隨著少女的呼喚，夏油傑直接被強制性的轉變為器物形態，在白光中變成了漂亮的太刀，並主動落入少女的手中。
一群沒見過世面咒術師不約而同的瞪大了眼睛，震驚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太酷了吧。」胖達忍不住感慨道。
「鮭魚鮭魚。」狗卷棘表示贊同。
五條悟更是直接伸手將刀要了過來，打量了一會兒後得出結論，「居然是純白色的，跟他本人完全不像啊。」
「我也以為會是黑色的刀。」家入硝子贊同的點點頭。
「不過倒是跟繪音很搭。」五條悟實事求是的誇贊道。
夏油傑變成的太刀的確很漂亮，漂亮得像是用來展覽的藝術品。
無論是純白的刀身，還是刀柄上繁復的紋路，都有種極致的精致感，意外的跟天宮繪音十分相配。
「那當然，我的刀肯定是最好看的。」天宮繪音對於這樣的誇贊十分受用。
等眾人都看夠了後，刀才重新回到少女手上。
「拾億。」天宮繪音隨即讓夏油傑重新變回人形。
大家再次沒見過世面的感慨了一番，然後就散會了。他們其實都很忙，完全是因為太好奇了才強行擠出時間來湊熱鬧。
夏油傑：「……」果然幫忙什麼的只是借口。
最後也只有伊地知在離開前不好意思的問了一句是否需要幫忙。
天宮繪音倒不是真的需要幫忙，因此拒絕了對方的好意，跟夏油傑兩個人將不多的行李搬去了新安排給她的教師宿舍。
教師宿舍是比學生宿舍大得多的套間。
兩室一廳，兩間臥室都有獨立的洗手間，還自帶廚房，可以說非常適合他們兩個人居住了。
對於天宮繪音而言，廚房其實有些多余，她根本不會做飯，唯一一次動手還把自己給送走了。
不過記憶裡自家神器倒是會做飯，也不知道現在還會不會。
如果會的話，那就太好了。
老實說天天吃外賣和食堂也是會膩的，她十分懷念以前虎杖悠仁為她做飯的日子，可惜現在少年忙於訓練，根本沒時間自己動手做飯。
「拾億，你會做飯嗎？」天宮繪音期待的問道。
「應該會吧。」因為沒有記憶的關系，夏油傑自己也不是很確定，但直覺自己應該是會的。
少女的眼睛瞬間亮了。
「你知道的，我現在背負著債務，所以還是要勤儉節約一點。」天宮繪音暗示道。
夏油傑秒懂對方的意思，有些好笑的應道，「那我來做飯吧。」
「好耶！」天宮繪音開心了。
不過這會兒冰箱裡什麼東西都沒有，於是她直接打電話喊來了夜鬥，讓對方幫忙買菜。
她列了個清單，都是些自己喜歡的食材，隨後想到記憶裡自家神器喜歡蕎麥面，又在清單上加上了蕎麥面。
夜鬥是個很有效率的，不到半個小時就替她將需要的食材全部買了回來。
天宮繪音還在收拾自己的臥室，夏油傑就主動接過食材去放好，隨意的瞥了眼小票。
這些食材總計花費了八十七萬。
天宮繪音向來不會委屈自己，所以全挑最好最貴的買，光是和牛就花費了十幾萬。
夏油傑陷入了沉默。
這就是所謂的勤儉節約嗎？自家主人這樣真的還得清負債嗎？
第43章 安頓
夏油傑還真的會做飯，雖然算不上特別擅長，但架不住食材好，所以做出來的飯菜格外不錯。
天宮繪音可太滿意了，擁有一個會做飯的神器也太幸福了吧！
她今後要更加努力的賺錢了，畢竟如今需要她養的人又多了，她肩上的負擔更加重了。
不過在努力賺錢前，有件事她要先去處理一下。
第二天一早，天宮繪音就帶著夏油傑找到了五條悟，將人委托給對方「照看」。
夏油傑一個成年人當然是不需要人照顧的，但潛在的威脅還沒有全部解除，少女不放心將他一個人丟在學校。
偏偏她今天要去做的事情不適合帶上對方，想來想去還是把人丟給五條悟比較放心。
五條悟猜到了天宮繪音要去做什麼，詢問了下少女是否需要幫助，在得到否定回答後就讓對方放心去忙。
「拾億，我會快點回來的。」天宮繪音一本正經的叮囑道，「你今天先跟著五條老師，不要亂跑哦。」
夏油傑：「……」
他是成年人吧？怎麼看都是成年人吧！就算因為成為神器沒有了生前的記憶，但那也是成年人吧！
這種話對他一個成年人說合適嗎？什麼叫不要亂跑。
「不要把我當小孩子啊。」夏油傑無奈的說道。
「沒有把你當小孩子。」天宮繪音如實的回道，「不過在解決掉一些麻煩前，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待著。」
「什麼麻煩？」夏油傑皺眉問道。
「不能告訴你。」天宮繪音懶得編借口，所以直接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反正我很快就會處理好的。」
夏油傑：「……」
「總之我會解決所有麻煩的，拾億只要照顧好自己就行了。」少女認真的說道，「你都不知道你對我而言有多重要。」
她再也不想過沒武器的日子了。
「我知道。」夏油傑面無表情的反駁道，「我跟十億美金一樣重要。」
「噗。」五條悟沒忍住笑了出來。
天宮繪音：「……」早知道就好好給對方取名了。
……
天宮繪音安頓好夏油傑後就一個人離開了咒術高專。
她現在要去找兩個女孩兒，一個叫菜菜子，一個叫美美子，都是夏油傑生前的養女。
既然現在夏油傑是她的神器，她自然要替對方負起責任來。
兩個小姑娘如今也就十五六歲，是該去上學的年紀，整天跟一群詛咒師混在一起可不好。
因為擁有夏油傑的記憶，她大概能猜到兩個女孩兒會待在哪裡，找了幾個可能的地方後成功找到了她們。
「鏡界，啟。」天宮繪音直接開啟了鏡像世界。
將兩個女孩兒帶入鏡像世界後，她才開始淡定的說明自己的來意。
一方面是為了防止兩人不配合逃跑，另一方面也是杜絕秘密泄露的可能性。
菜菜子和美美子當然不會輕易相信天宮繪音的話。
不過天宮繪音有辦法讓她們相信，她來之前有拍夏油傑的照片，而且她可是擁有夏油傑的全部記憶。
「百鬼夜行的前一晚，夏油傑單獨跟你們說過話。」少女平靜的陳述道，「如果任務失敗，你們就離開盤星教，以後為自己而活吧。」
這話一出，菜菜子和美美子表情都變了。
天宮繪音知道她們相信了，於是開始講述自己的安排。
「夏油傑現在是我的神器，你們是他的養女，也相當於我的養女吧。」
「因為神器不會記得生前的事情，所以他現在不記得你們了，不過別擔心，我會替他照顧你們的。」
「聽姐姐一句勸，當詛咒師是沒有前途的，去考東大吧。」
天宮繪音已經為兩人安排好了未來，既然是學生，那當然是重新去上學，她會負擔兩人的學費和生活費的。
菜菜子：「……」
美美子：「……」
菜菜子和美美子沒有立刻接受天宮繪音的提議，而是提出她們想去見夏油傑，天宮繪音很是為難的拒絕了這個請求。
兩個女孩兒年紀還太小，不懂怎麼隱藏情緒，這樣把人帶去夏油傑面前，十有八九會讓後者起疑。
天宮繪音耐心的將其中的緣由解釋給兩人聽。
菜菜子和美美子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後，倒是很聽話的表示不去見面了，她們只要知道敬愛的夏油大人還活著其實就很滿足了。
「你們好好去上學，等你們考上東大那天，我帶拾億來看你們。」天宮繪音想了想覺得那時候應該就沒問題了。
「是，天宮大人，我們一定會按照您的要求考上的！」兩個女孩兒認真的承諾道。
「別叫我天宮大人啊。」天宮繪音覺得別扭，「太奇怪了。」
她剛想說可以喊她姐姐，又突然反應過來她們可是自家神器的養女，這麼喊她的話，她豈不是掉了一個輩分，但要是喊她阿姨之類的……
不行不行！
她一個青春靚麗的十八歲美少女怎麼能被喊阿姨！
「算了，隨你們怎麼喊吧。」天宮繪音放棄讓她們換稱呼了。
她隨後跟菜菜子和美美子了解了一些關於假夏油傑的事情。
菜菜子和美美子在當初夏油傑死後，並沒有按照對方的吩咐脫離盤星教，而是試圖奪回他的遺體。
為此她們與假夏油傑做了交易，一直在幫對方做事。
天宮繪音知道兩個女孩兒手上沾染了不少無辜之人的血，不過考慮到她們的人生經歷，她覺得可以原諒。
不是代替死去的人原諒，只是她個人接受了她們的過去而已。
不過以後肯定不允許她們再做錯事了，兩姐妹根本沒有正確的價值觀，也分不清真正的善惡，這些她都會在未來一一糾正過來。
這麼一想，自家神器真是一點都不會養孩子！果然還是得她這個全能美少女來！
關於假夏油傑的事情，菜菜子和美美子知道的並不多，兩個傻孩子明顯只是被對方廢物利用了而已。
天宮繪音在了解該了解的後，立刻決定將兩人送離東京，暫時脫離這些麻煩的事情。
「我們可以留在這裡為天宮大人打探消息。」菜菜子認真的說道。
「對，我們可以當臥底。」美美子也表示了贊同。
「不需要。」天宮繪音果斷拒絕，「這不是你們該做的事情，你們只要好好學習就夠了。」
這也就是虎杖悠仁身體裡有兩面宿儺沒辦法，不然她也不會讓虎杖悠仁當咒術師。
天宮繪音堅持自己的安排，並且隨後聯系了五條悟，這些事情還是讓對方幫忙比較方便，她一個人實在分身乏術。
……
天宮繪音開始努力賺錢了，神子再次淪為社畜。
不努力不行啊，因為菜菜子和美美子的事情，她又欠了五條悟一筆錢。
兩姐妹之前沒怎麼上過學，加上沒有正常的三觀，她肯定不能直接把人塞進普通學校裡。
所以她拜托五條悟給她們安排了住處，又安排了家教，准備先放家裡教導一段時間。
這些都是不菲的開銷。
總之，在她的努力下，負債成功變成了三十億。
越還越多……
天宮繪音簡直要為自己掬一把同情的淚水，哪有神子像她這麼慘的！
好在如今有了夏油傑這個神器，她出任務倒是如魚得水，基本上都是一刀解決，也就是來回路上耽擱時間。
如果可以節約通勤時間……
「五條老師，你能不能教教我瞬移？」天宮繪音又把注意打到了五條悟身上，這個能力也超實用的。
「這次又是為什麼要學？」五條悟好奇的問道。
在他看來，天宮繪音的戰力已經足夠，沒必要再學這些附加技能了，更別提使用無下限術式對少女而言負擔很重，完全是得不償失。
不過以他對對方的了解，目的估計也不是為了提升戰力。
「用來趕路啊，每次出任務的通勤時間花費太多了。」少女如實的回答道。
五條悟：「……」果然不是為了戰鬥。
「那我勸你還是放棄吧。」五條悟無奈的解釋道，「說是瞬移，實際上是超高速移動，通過壓縮出發點和終點之間的距離來實現。」
「這期間要是撞到人，對於被撞的人而言相當於被卡車撞到，會死人的哦。」
「你平時看我能瞬移來學校，那是因為我以咒術高專為起點，設置了沒有障礙物的路線。」
「所以，如果你的目的是用來趕路的話，這個能力並不實用。」
五條悟的這個能力實際上還是實戰中用得多，短距離瞬移的話就不需要考慮那麼多了。
天宮繪音認真的想了想，覺得問題不大，她有辦法解決。
「沒關系，我可以開鏡像世界，鏡像世界裡造成的所有破壞都不會影響現實世界。」少女笑著解釋道，「但它是真實世界的一比一復制，我在裡面移動也會改變自己在真實世界的位置。」
那麼只要做好對自身的保護，然後在鏡像世界裡無視建築物直線移動就完事了。
五條悟想了想，不確定的問道，「你確定沒問題嗎？這種衝撞帶來的傷害屬於自己造成的，那麼你的絕對認知是無效的吧。」
也就是說，天宮繪音需要一邊維持鏡像世界，一邊做好對自身的保護，再同時發動無下限術式。
這也太為難自己了吧。
「我也不確定。」天宮繪音還真的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到，「試試吧，誰讓我欠了這麼多錢。」
五條悟：「……」
「不是說過了嗎？不還也沒關系。」五條悟哭笑不得的再次申明道。
「那不行，我可是有原則的人。」天宮繪音依舊是拒絕。
既然天宮繪音堅持，五條悟也就隨她了。
教就教吧，這次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學會，這種無下限術式的衍生用法可比單純的制造無限難多了。
第44章 涉谷
因為想學瞬移，天宮繪音更加忙了，每天不是上課就是出任務，然後剩下的時間全部用來研究無下限。
倒是夏油傑挺閑的，畢竟少女只有在出任務這件事上是需要他的。
不過作為神器，他還是自覺的給自己找了事情做，主動承擔起了家務工作，開始照顧主人的衣食住行。
天宮繪音是很習慣被人照顧的，所以也沒覺得哪裡不對。
五條悟在知道夏油傑如今每天都在干什麼後，心情略微復雜，然後興高采烈地跑來蹭飯了。
趁著夏油傑圍著圍裙做飯的時候，他還偷拍了照片，將快樂分享給家入硝子。
五分鐘後，家入硝子也過來蹭飯了。
夏油傑的嘴角抽了抽，試圖以冰箱裡的食材不夠拒絕兩人蹭飯，結果五條悟一個電話讓夜鬥送來了足夠的食材。
蹭飯的人順帶又多了一個夜鬥。
夏油傑：「……」
夏油傑的內心是拒絕的，然而為了不讓天宮繪音為難，他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他一個人在廚房忙，四個等投喂的在客廳裡悠閑聊天。
天宮繪音倒是良心發現想來幫忙過，不過她只會越幫越忙，所以很快被趕出來了。
「神器什麼的也太好用了吧。」家入硝子忍不住感慨道。
「的確。」五條悟認可的點點頭，隨後看向一旁的夜鬥，「夜鬥，我也能契約個神器嗎？」
「你沒有神力怎麼契約。」夜鬥說著也羨慕了，「而且不是所有神器都這樣，主要還是看神器生前是什麼樣的人。」
這倒是實話，如果被契約的神器是個沒長大的孩子，那麼就得主人照顧神器了。
生前啊……
這話讓五條悟和家入硝子都陷入了沉默，所以說夏油傑上輩子果然是選錯了職業，當什麼咒術師啊。
「現在這樣挺好的。」家入硝子認真的說道。
「是挺好的。」五條悟笑著應道，然後突然衝著廚房裡的夏油傑喊道，「拾億，飯後甜點我想吃布朗尼。」
「我不吃甜點。」家入硝子說道，「給我來杯酒。」
「我都要，我都要，酒和甜點都要！」夜鬥趕緊表明道，「我酒量好，多准備點。」
夏油傑：「……」
「滾，沒有。」夏油傑忍無可忍的回答道，當這兒是餐廳呢？
「那我想要……」天宮繪音剛想興衝衝的跟著點餐，因為夏油傑這一聲呵斥，她默默的把話咽了回去。
夏油傑見自己打斷了少女的話，平靜的追問道，「你要什麼？」
「芒，芒果西米露。」天宮繪音弱弱的回答道。
夏油傑沒多說什麼，不過今天的飯後甜點就是芒果西米露了，正好冰箱裡有食材。
……
瞬移作為無下限術式的衍生用法，的確比單純的制造無限要難多了。
天宮繪音在弄明白原理後，嘗試了無數次都以失敗告終，一番折騰後她最終也只能不甘心的放棄。
與此同時，時間已經悄悄來到了十月底。
明天就是萬聖節了。
天宮繪音正在跟虎杖悠仁幾人一起商量去哪裡玩，都是十幾歲的少年人，自然都格外喜歡這種有意思的西方節日。
不過天不遂人願，下午七點左右，涉谷最繁華的百貨店區域突然出現了直徑約四百米的帳。
因為碰上萬聖節這種特殊節日，被困民眾不計其數。
不僅如此，還有很多民眾被人控制著不停地要求五條悟過來，這明顯是針對五條悟的陰謀。
這套路實在讓人眼熟。
天宮繪音想到了迷宮樂園那次，那三百來號人也全是敵人的人質，老實說她真的很討厭這種行為。
有本事正面來打啊，總搞這些彎彎繞繞就很讓人討厭。
高層為了將損失降到最小，緊急下達了讓五條悟獨自平定涉谷騷亂的命令。
這個命令也是讓人迷惑。
天宮繪音覺得高層可能腦子不太好使，都擺明著是針對五條悟的陰謀了，還只讓五條悟一個人上，不是腦子有病就是故意的。
不過問題不大，這不是還有她嘛。
「老師，我跟你一起去。」天宮繪音毫不猶豫的決定幫忙。
「不，我先去。」五條悟拒絕了少女的提議，「繪音暫時別過去，幕後主使估計就是上次那幾個家伙。」
那對方肯定也針對天宮繪音做了安排。
所以五條悟傾向於自己一個人去解決這件事，這樣萬一他真的出了什麼事，至少還有天宮繪音可以穩住局面。
「如果我真出了意外，繪音替我接管五條家吧。」銀發青年隨意地安排道，絲毫不覺得把五條家送給外人有什麼問題。
實際上他前段時間就隱隱預感到要發生大事，並且已經提前做好了准備——
讓天宮繪音繼承五條家。
這麼一來，哪怕少女不是咒術師，也可以完美取代他如今在咒術界的地位，成為新的支柱。
「我不同意。」天宮繪音在聽明白五條悟的意思後直接拒絕。
「繼承五條家的話，三十億的負債就沒有了哦。」五條悟這會兒還有功夫說笑。
他雖然做了這些安排，但其實還是相信自己可以解決問題的，這些安排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
「這麼做不就順了敵人的意了嗎？」少女沒理會對方的玩笑。
不管是她中了對方的計謀，還是為了避開中計而不參與進去，這不都是順了敵人的意嗎？
「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五條悟無奈的攤攤手，「不想處理麻煩的家族事務的話，可以讓拾億幫你。」
他說著看向一旁的夏油傑，這也是他放心將一切托付給天宮繪音的原因之一。
夏油傑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忍不住微微皺眉。
「問題的重點就是人質對吧。」天宮繪音開始逼迫自己思考，如果沒有人質，那幾個特級她一刀一個。
「對，他們人質太多了。」五條悟認可的點點頭。
「那就把人質一瞬間全部救出來。」少女想到了解決辦法，「如果帳只有四百米的話，我應該可以。」
「什麼意思？」五條悟反問道。
「只要能夠定位所有普通民眾的位置，我可以將他們全部拖入鏡像世界。」天宮繪音眼神明亮的宣告道。
不等五條悟進一步詢問，她已經開始解釋自己的計劃了。
「一般而言，我將人拖入鏡像世界的前提是我能夠看見他們，這是最簡單的視覺定位。」
「其次則是存在感定位，比如強大的妖獸，哪怕我看不見，但因為對方存在感太強，我也可以將其拖入鏡像世界。」
「除了這兩種情況，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通過給普通人附著上神力來定位。
這裡的神力是非常微弱的神力，幾乎不會被任何人察覺，就好比空氣中的塵埃。
普通人因為本身沒有任何特殊力量，所以一旦被神力附著，這些神力會很久才消散，而詛咒師和咒靈本身的力量會將神力抵消。
這個辦法是可行的，只是需要時間來做好神力附著工作。
五條悟聽明白了天宮繪音的意思，計劃的確是沒什麼問題的，只要少女真的能做到自己說的那些事。
「繪音，你確定自己沒問題嗎？」五條悟認真的確認道。
他相信天宮繪音不會拿人命開玩笑，只是擔心對方在勉強自己，可別做完這些事自己就倒下了。
「雖然會有點吃力，但應該沒問題。」天宮繪音如實的回答道，四百米的範圍應該在她的極限內。
「那就按你的計劃來。」五條悟見此也不廢話了。
兩人具體商討了下細節，隨後天宮繪音直接展開了鏡像世界，她需要五條悟先一步送她進入帳內。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件事要做。
「拾器。」隨著主人的呼喚，夏油傑直接變成了太刀。
為了防止有咒靈看見夏油傑就叫出真名，接下去在事情結束前，天宮繪音都不打算讓對方恢復人形了。
「好了，走吧。」天宮繪音拿上刀示意五條悟可以走了。
五條悟隨即將少女打橫抱起，他看向涉谷所在的位置，估摸了下大概的距離，然後直接瞬移了過去。
這是真正的直線超高速移動，無視所有障礙物，將攔路的建築物全部撞穿。
不過花費了數秒鐘，五條悟就帶著天宮繪音抵達了涉谷。
「不行，回頭我還是要再試試學會瞬移。」天宮繪音又燃起了鬥志，這個能力實在是太方便了。
「的確很方便啊。」五條悟也覺得瞬移搭配鏡像世界實在太棒了。
不過他沒有為難自己去學鏡像世界的意思，他准備以後想去哪裡了，就讓少女幫忙開個鏡像世界。
等他抵達目的地後，對方再解除鏡像世界就可以了。
「好了，老師你回去吧。」天宮繪音從五條悟懷裡下去。
她現在需要找個合適的地方隱藏自己，然後再解除鏡像世界，偷偷將神力擴散出去。
「行，你自己小心。」五條悟還要原路回去，之所以先一步送天宮繪音過來也是為了多給少女一點准備時間。
「嗯。」天宮繪音隨意的擺擺手，頭也不回的走向地下商場，她准備去最底層。
第45章 搞定
天宮繪音會的東西其實很多。
雖然平時打架都是正面上，從來不喜歡整些花裡胡哨的，但她學過的雜七雜八的術式還真不少。
這就要提到兩個世界力量體系的不同之處了。
咒術師的術式基本靠遺傳，而神子的術式全是後天學的，只有賜福是靠神明賦予的。
歷任神子都被要求全面發展，像是治療術、結界術、淨化術這些都算是必修課，另外還有選修課。
這個就看神子自己對什麼術式感興趣了，反正每個月都必須學會至少三個術式。
天宮繪音是個天才，早在十來歲的時候就已經學會所有自己感興趣的術式，於是之後的日子裡就是瞎學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術式她都學，單純用來應付每個月的學習指標。
這個讓神力附著活物的能力也是其中之一，術式名為……小白快出來。
沒錯，這個術式就叫這個名字。
這是某一任神子研究出來的術式，專門用來找寵物的，據說對方養了只愛往外跑的小白鼠。
天宮繪音至今還記得當時記載術式的書上，前輩們留下的備注。
【沒用，別學。】
現在想來，還真是沒有無用的術式，只看怎麼使用了。
天宮繪音很快來到地下商場的五樓，找到了這一層的監控室，隨後解除了鏡像世界。
監控室裡的兩位工作人員對於她的突然出現大為震驚，不過沒等他們做出什麼反應，少女已經先一步將人打暈。
「抱歉啦，不過這也是為你們好。」
天宮繪音鎖上了監控室的門，隨後先通過監控確認了下如今商場裡的大致情況。
現在距離帳出現才過去不到半小時，大部分市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在疑惑手機為什麼失去了信號。
情況暫時屬於可控狀態。
天宮繪音心下松了口氣，隨即開始干活，先給監控室套上一個保護結界，再來一個隱匿結界，最後加一個隔音結界。
接下來的時間她不希望受到任何打擾。
因為這個……咳，小白快出來術式需要施術者絕對的集中精力。這並不是單純的將神力擴散出去，她還得維持神力與自身的聯系。
金色的法陣幾乎瞬間在少女腳下構築完成。
天宮繪音盤膝坐下，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靜下心來，隨後閉上眼睛，耐心的將神力緩慢擴散出去。
……
因為要給天宮繪音爭取時間，又不能引起敵人的懷疑，五條悟在約莫晚上八點半的時候現身了涉谷。
不過他沒有直接進入帳內，而是在外圍拖延時間。
高層不知道他和天宮繪音的計劃，見此不停的給他施壓，要求他趕緊平定騷亂。
五條悟全當耳邊風。
他相信少女可以在幕後主使的耐心耗盡前，將市民全部解救出來，他現在冒然進去可能會干擾到對方。
當羂索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天宮繪音剛好完成了對所有普通市民的定位。
隨著鏡像世界開啟，只一瞬間帳內的所有市民全部憑空消失，徒留一臉懵逼的詛咒師和咒靈們。
與此同時，在外圍等待的五條悟懶洋洋的起身站了起來，他隨意的活動了下指骨，露出了一個恣意的笑。
輪到他干活了。
……
天宮繪音在鏡向世界裡休息了一會兒，隨後很快站了起來，因為她還得把這些市民們帶去安全地帶。
少女幻化出羽翼，來到外面後直接飛到了半空中。
她的目光落在人群中，很快找到了狗卷棘的身影，少年也被拉進了鏡像世界，這是她和五條悟提前商量好的。
狗卷棘這會兒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五條悟並沒有告知學生們計劃。
「棘。」天宮繪音直接飛到了他面前。
「大芥。」狗卷棘一臉疑惑。
天宮繪音聽不懂他這些飯團餡料的意思，不過想也知道對方肯定是在詢問她現在的情況，她立刻言簡意賅的解釋了現狀。
「總之棘幫忙用咒言讓所有市民去往星光廣場就行了。」少女笑著總結道。
「鮭魚。」狗卷棘表示明白。
「那麼我帶你去上面。」天宮繪音說著突然將少年打橫抱起。
不等狗卷棘反應過來，天宮繪音已經帶著他來到了大廈頂樓，隨後開始自顧自的結印布置術式。
她現在無比慶幸自己曾經學過的那些雜七雜八的術式。
「這個是擴音的，這個是治療的，這個是增幅力量的。」少女一邊布置一邊解釋，「你站在這兒喊就完事了。」
狗卷棘：「……」
這一刻的狗卷棘感覺自己只是個工具罷了，少女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在兩人的共同努力下，所有市民開始有序撤離，向著最近的廣場走去。等所有人都撤離後，天宮繪音解除了鏡像世界。
此時時間已經來到九點半。
外界的戰鬥也臨近尾聲，五條悟一個人祓除了所有特級咒靈，並順帶解決了大部分詛咒師。
這會兒他正在尋找躲起來的羂索。
羂索如今占據了夏油傑的身體，也能使用夏油傑的咒靈操術，這實在是個麻煩的能力，不少咒靈可以幫他逃走。
……
天宮繪音的任務已經完成，她的任務是解救市民，五條悟會負責解決敵人。
鏡像世界解除後，少女就直接向著帳外走去。
反正戰鬥都臨近尾聲了，她也就懶得去幫忙了，只把路上遇見的漏網之魚隨手解決。她現在其實累得不行，只想趕緊回宿舍休息。
可惜所謂命運大概就是喜歡捉弄人。
你越是害怕什麼，它就越是要將什麼帶到你面前來。
天宮繪音在看見羂索的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五條悟找了對方半天都沒找到，她卻拐了個彎就偶遇了。
她最不想遇見的就是這家伙了，因為擔心夏油傑會回憶起自己生前的事。
「理論上而言，神器只有聽見自己的真名才會恢復記憶，但你最好還是別讓拾億看見自己的身體。」
「因為沒有這樣的先例過，誰也不能保證他會不會因此記起往事。」
「哪怕他沒有恢復記憶，這麼突然看見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肯定也會因此想要探究過去。」
「繪音，你不會想體驗那種感覺的，所以一定要小心點。」
夜鬥的提醒言猶在耳，然而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天宮繪音的表情微變，拿著刀的手都有些不穩，屬於神器的負面情緒鋪天蓋地的傳遞了過來。
憤怒，仇恨，痛苦……
不過一切都只發生在那一瞬間，這些情緒很快就緩和下來，通通轉變成了茫然。
按照夜鬥說的，如果神器知道自己的真名，會在一瞬間記起所有記憶，並瞬間被負面情緒吞噬進而轉變為強大的妖魔。
夏油傑顯然沒那麼嚴重，他應該沒有恢復記憶，或者說沒有恢復全部記憶。
天宮繪音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都遇見這家伙了總不能放過，還是先弄死對方再說吧，她這麼想著果斷的准備開啟鏡像世界。
然而她又一次慢了一步。
之前五條悟就猜到了咒靈這邊肯定針對天宮繪音也做了安排，事實證明他的猜測完全正確，羂索已經准備了對付少女的辦法。
天宮繪音在開啟鏡像世界前被傳送走了。
這種空間轉移類的技能因為不會帶來任何傷害，所以也不會觸發絕對認知，毫無防備的少女就這麼被傳送到了遠在大西洋彼岸的島嶼上。
天宮繪音：「……」
天宮繪音想罵人，然而良好的教養讓她將罵人的話憋了回去。
少女的地理學得不錯，根據此刻太陽的位置，還有島嶼上的原始叢林，大概推測出了這裡可能是大西洋。
想要自己回去是不可能的，只能等待救援了。
等會兒她可以解開御神鈴回到虎杖悠仁身體裡，然後開鏡像世界讓五條悟過來接人。
雖然她能用神力幻化出翅膀，但這麼靠自己飛回去，人都要飛虛脫，而且現在她比較關心夏油傑的問題。
「拾億。」
隨著少女的輕聲呼喚，夏油傑變回了人形。
天宮繪音仔細打量了下對方的神色，看起來倒是沒有任何異樣，但她知道對方的內心並不像外表一樣平靜。
「拾億，我們接下來大概要上演荒島求生了。」天宮繪音可憐巴巴的通知道。
夏油傑：「……」
「開玩笑的。」少女隨即笑道，「五條老師現在應該還在善後，我們先等他處理好那邊的事情。」
「嗯。」夏油傑淡淡的應了一聲。
天宮繪音活躍氣氛失敗，猶豫了一下後還是主動開口了，「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那個人是誰？」夏油傑配合的問道。
「我可以不回答嗎？」少女弱弱的反問道。
夏油傑：「……」
「拾億，他的確跟你有關聯，但你別去探究好嗎？」天宮繪音認真的勸道，「知道這些對你而言並不是好事。」
夏油傑沒說話，沉默的看了少女一會兒。
「好，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他選擇了妥協。
天宮繪音見狀悄悄松了口氣，只是內心深處卻依舊隱隱不安。
第46章 回憶
天宮繪音准備等晚上再解開御神鈴。
因為不確定五條悟什麼時候才能得空，她要是提早過去，那夏油傑就只能一個人在這邊守著她的身體等了。
夏油傑現在這種情況，她肯定是不放心對方一個人待著的。
雖然這麼說有小瞧對方的嫌疑，但在天宮繪音眼裡，夏油傑的確是弱者，至少在內心上是弱者。
「好累，我想睡覺。」少女神色間滿是倦意。
身體是不累的，但精神上很疲憊，之前神力附著消耗太多精力了，然後夏油傑的情緒其實也對她有點影響。
「那就睡一會兒吧。」夏油傑說著示意對方可以靠著他休息。
天宮繪音也不跟他客氣，非常自然的靠向他的肩膀，然而這種姿勢其實並不舒服，她更想躺著睡。
「這樣不舒服。」少女如實的抱怨道。
兩分鐘後，夏油傑一個大男人被迫提供了膝枕，手上還得拿著樹葉幫天宮繪音擋太陽。
夏油傑：「……」這是真的不跟他客氣啊。
夏油傑有些想笑，莫名覺得對方很可愛，大概是因為身為神器對主人自帶濾鏡。
不過他的笑意很快就消失了。
他看向一望無際的大海，明明是讓人心曠神怡的景色，他卻只覺得讓人厭煩，腦海裡不斷浮現模糊的畫面。
那些大概是生前的記憶，零零碎碎，斷斷續續……
他看不真切，卻能清晰的感知到那並不是什麼美好的畫面，而是黑色的，壓抑的，痛苦而扭曲的過往。
天宮繪音讓他別探究過去。
他理性上知道少女是為自己好，也明白自己最好照著對方的要求做，但感性上卻很難控制自己。
想知道自己是誰，想知道自己的經歷，想知道自己的死因。
別去探究……
夏油傑再次告誡自己，試圖將腦海裡不斷冒出來的畫面甩開。如今的生活很好，那麼繼續這樣生活下去就好了。
……
天宮繪音一覺醒來天都已經黑了，她估摸著五條悟怎麼說也該處理好涉谷的事情了。
「拾億，那我過去了，你在這邊等會兒。」天宮繪音想了想有些不放心，又給夏油傑布置了個保護結界。
「去吧，我會看好你的身體的。」夏油傑以為少女是不放心自己的身體。
「嗯，我很快就回來。」少女說著不再耽擱，直接將手上的兩個御神鈴都取下。
下一秒，她的靈魂重新回到了虎杖悠仁的身體裡。
「繪音，你去哪裡了？」少年驚喜的問道。
天宮繪音的突然失蹤讓大家都擔心壞了，一邊覺得少女那麼強大不可能出事，一邊又忍不住胡思亂想，既然沒出事又為什麼會失聯。
「我沒事的，就是被人丟到大西洋去了。」天宮繪音心塞的回答道，「對了，五條老師呢？」
虎杖悠仁：「……」大，大西洋？
「老師在夜蛾校長那裡。」虎杖悠仁還想追問大西洋是什麼鬼，不過被少女打斷了。
「先去找五條老師，我得讓他幫我把身體帶回來，拾億也還在那兒等著呢。」天宮繪音說著干脆讓虎杖悠仁先把身體給她。
虎杖悠仁毫不猶豫的讓出了身體控制權。
少女隨即前往校長辦公室，路上順便跟對方了解了昨晚涉谷的情況。
因為天宮繪音成功通過鏡像世界轉移了所有被困市民，所以昨晚沒有任何人員傷亡。
事實上進入帳內的只有天宮繪音和五條悟，其他咒術師全員外圍待命，負責攔截想要逃跑的敵人。
他們兩個人就平定了這次騷亂。
特級咒靈全部被祓除，詛咒師大部分死亡，剩下的被捕，市民全部獲救……就結果而言，這次涉谷事變算是完美落下帷幕。
不過這是對外通報的結果，實際上卻是有條漏網之魚的。
那人就是占據了夏油傑身體的羂索，因為涉及到好友，五條悟思索再三後選擇將這件事隱瞞下來。
假如高層判定詛咒師夏油傑存活，肯定會下達抓捕的通緝令，到時候不小心被夏油傑知道自己的真名就麻煩了。
「啊，那個該死的家伙！」天宮繪音在知道羂索還活著後頭都大了。
不過這事也只能之後再說，她很快在校長辦公室找到了五條悟，剛好五條悟也跟夜蛾正道說完正事了。
少女於是趕緊將自己的情況告知了對方。
五條悟倒是比其他人都更加相信天宮繪音的實力，所以在少女失蹤後也沒怎麼擔心，這會兒知道她回不來的原因後只覺得好笑。
事不宜遲，天宮繪音隨即用虎杖悠仁的身體展開了鏡像世界。
虎杖悠仁的體質還是能支撐一小會兒鏡像世界的，不過他們最好速戰速決就是了。
因為五條悟不知道具體位置，距離又實在太遠，所以天宮繪音也一起去，她得負責指明方向。
在確定大概方向後，五條悟拎起少年的後衣領就准備出發了。
天宮繪音還是生平第一次被人這麼拎，雖然身體是虎杖悠仁的，讓對方公主抱的確不太合適，但……
這裡面可是美少女的靈魂！
「怎麼可以這麼拎著我？」少女不滿的抗議道。
「我才不要抱臭小子。」五條悟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天宮繪音：「……」
天宮繪音最終還是被拎著帶過去的，好在回到自己身體後倒是被抱著送回來了，五條悟雙標的理直氣壯。
……
深夜，天宮繪音因為突如其來的刺痛從夢中驚醒。
她立刻意識到是夏油傑那邊出了問題，因為隨著刺痛一起出現的還有各種負面情緒，沉重得讓人感到窒息。
那種感覺就好比突然墜入深海，海水洶湧而至，將肺部最後的氧氣也給擠壓了出來。
天宮繪音起身坐了起來，心塞地嘆了口氣，果然這事沒那麼簡單。
她在黑暗中靜坐了好一會兒，隨後打開了房間的燈，赤腳走進浴室。
少女來到鏡子前，平靜的脫下身上的睡裙，將長發攏到一邊，露出光潔的背脊，微微側身照向鏡子。
此刻光裸的背上赫然多了一大塊紫色淤青，因為肌膚過於白皙，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這應該就是夜鬥提到過的恙。
神器若是心生邪念就會刺傷主人，使主人染上不淨之物。
天宮繪音嘗試用治療術將其治愈，然而並沒有任何效果。她又嘗試用神力壓制，這次恙冒出了一些白色霧氣，顏色隱約淡了一些。
她剛要松口氣，恙的顏色卻再一次加深，並且灼燒般的刺痛感更加明顯。
嘖，看來是沒辦法自己解決這個問題了。
天宮繪音心累的將睡裙重新穿好，准備明天找夜鬥問問有沒有解決辦法，至於今晚……
「拾億，我想吃夜宵！」少女毫不客氣地敲響了自家神器的臥室門。
夏油傑從噩夢中被叫醒，額頭全是冷汗，好一會兒都沒緩過神來。
他夢見了自己生前的經歷，雖然沒頭沒尾的，但那遍地的屍骸，還有那無盡的絕望和殺意卻籠罩在心頭，揮之不去。
「好餓啊，好餓啊，要餓死了。」
門外的天宮繪音還在嚷嚷。
夏油傑只能趕緊甩開紛雜的念頭，起身打開了房門，隨後就看見少女一臉無辜的衝他笑。
「想吃天婦羅。」她還直接點菜了。
夏油傑：「……」
夏油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老老實實的去廚房給對方做天婦羅了。
天宮繪音滿意地坐到餐桌旁等投喂，目光落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上，眼底深處的擔憂依舊沒有消散。
因為她這麼一打岔，夏油傑這會兒倒是沒工夫瞎想了，傳遞過來的情緒也基本變成了無奈。
不過她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她必須盡快找到解決辦法。
天宮繪音本來是不餓的，只是找個借口給對方找點事情做而已。不過等新鮮炸出鍋的天婦羅端上來後，她立刻來了胃口。
這世間唯有愛與美食不可辜負！
「不管怎麼說，大晚上的喊我起來做宵夜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夏油傑無奈的吐槽道。
雖然說是這麼說，但他的語氣倒是不見絲毫生氣。
「那我餓嘛。」天宮繪音一邊吃著天婦羅，一邊含糊不清的回應對方。
「冰箱裡不是有甜點嗎？」夏油傑更加無奈了。
在冰箱裡有充飢的食物的情況下，還把自家神器大晚上的喊起來做宵夜，的確不管怎麼看都很過分啊。
「不想吃。」少女理直氣壯的回答道，「美少女有任性的權力。」
夏油傑：「……」
天宮繪音吃掉了大部分天婦羅，直接把自己給吃撐了，於是她又想一出是一出的決定去散步，並且要求夏油傑陪同。
「你要這個時間點去散步？」夏油傑難以置信的反問道。
這會兒已經是凌晨兩點多。
「那我吃撐了嘛。」天宮繪音理所當然的回答道，隨後同樣難以置信的問道，「你難道不想去嗎？」
夏油傑當然不想去，又不是腦子進水了，誰會三更半夜的出門散步啊。
不等他說什麼，少女已經一本正經的發出了質問，「你居然要放任自己的美少女主人大晚上的一個人出門？」
「你都不擔心我遇到壞人嗎？」
「我這樣的美少女深夜出門可是很危險的！」
夏油傑：「……」
這個質問槽點太多，夏油傑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天宮繪音這個武力值，他擔心壞人的安危還差不多。
不過這話顯然不能說出來，不然少女該不高興了。
「行吧，去散步。」夏油傑能怎麼辦，到底是自己的主人，他當然只能選擇滿足對方。
第47章 辦法
天宮繪音拉著夏油傑散了一個多小時的步，回來後又任性地讓對方陪自己打游戲，天亮了才放人去休息。
等夏油傑去睡覺後，她則直接出門了。
因為不想讓大家知道自己的情況，她約了夜鬥在外面見面。
「夜鬥，如果身上出現了恙該怎麼處理？」少女認真的詢問道。
「你在哪裡沾染上的？」夜鬥詫異的問道。
雖然天宮繪音的詢問是如果，但顯然對方會問這種問題，那肯定就是已經沾染上了恙。
「你先告訴我有沒有解決辦法。」天宮繪音急著知道這點。
「如果只是被妖魔襲擊而沾染上的話，那只要用神社裡的淨水就能治愈，如果是神器帶來的話……」夜鬥的神情凝重了起來。
他已經猜到天宮繪音的情況是後者了，畢竟以少女的實力，妖魔根本傷不了她。
「快說。」天宮繪音急切的催促道。
「拾億是不是恢復記憶了？」夜鬥依舊沒有直接回答。
夏油傑明顯是個理智且成熟的成年人，不可能思想忽然出問題，唯一的可能就是記憶恢復了。
「拾億他看見了自己生前的身體，我猜他可能恢復了部分記憶。」
天宮繪音見夜鬥遲遲不回答，隱約猜到辦法可能不是什麼好辦法，只能如實的將夏油傑的情況告知對方。
夜鬥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給出了自己的建議，「繪音，你將他放逐了吧。」
少女愣住了，她怎麼也沒想到夜鬥會直接給出這樣的建議，難道就沒有任何補救措施了嗎？
「你在開什麼玩笑？」天宮繪音不可能接受這種建議。
「記憶的恢復是不可逆的。」夜鬥嘆了口氣，「他沒有一瞬間恢復全部記憶已經算你走運了。」
「不行，你再想想有沒有其他辦法。」天宮繪音拒絕得很果斷。
「你擁有拾億的全部記憶，那想來應該很清楚他生前的經歷，他一旦恢復全部的記憶，對你而言將是場災難。」
夜鬥開始冷靜的勸說少女。
他雖然不知道夏油傑生前的經歷，但既然是因為執念滯留人間的亡靈，生前的記憶肯定不會是什麼美好的東西。
「你身上的恙現在應該還比較輕，但隨著他的記憶恢復，負面情緒會吞噬他，你身上的恙也會擴散到全身。」
夜鬥不希望天宮繪音出事，「如果放任事態發展下去，神器最終會轉變成妖魔，並讓主人也一同墮落直至……」
「不會的，我會在那之前找到解決辦法的。」天宮繪音打斷了對方的話。
「死亡。」夜鬥依舊說完了自己未盡的話，「繪音，我沒有在故意嚇唬你。」
「我知道，但我不可能只是因為擔心被連累就放棄拾億啊。」少女認真的說道，「既然我已經選擇了他，肯定要負責到底。」
兩人其實都很清楚一件事——
這樣滯留人間的亡靈已經無法前往彼岸，如果天宮繪音放棄了，那麼對方就真的沒有未來了。
「啊啊啊啊啊！就知道你會這樣！」夜鬥抓狂的喊道，「早知道就不告訴你怎麼契約神器了。」
「你現在後悔也沒用了，趕緊幫我想想辦法。」天宮繪音無奈的說道，「除了放逐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夜鬥煩躁的松了松脖子上的圍巾，隨後突然認真的看向少女，辦法其實還有一個。
「等事態完全不可控的時候，我會替你殺掉他。」夜鬥少見的露出了自己冷酷的那一面，反正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比起相處還不算久的夏油傑，天宮繪音在他心裡的地位顯然更重要，二選一的情況下，他肯定會選擇天宮繪音。
不，這根本不是二選一，只是阻止少女白白送死。
「你打不過我。」天宮繪音淡定的提醒道。
夜鬥：「……」
「不要在別人耍帥的時候說這種話啊！超過分的！」夜鬥大聲的控訴道。
「抱歉，抱歉。」天宮繪音毫無誠意的道歉。
夜鬥最終勸不動天宮繪音，只能幫忙一起想辦法，總歸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少女受苦，而自己卻什麼都不做。
他想不到解決辦法，但緩解的辦法倒是知道的。
神社的淨水雖然不能淨化神器帶來的恙，但能一定程度的緩解恙的蔓延，另外還有特殊的藥物也可以緩解痛苦並將恙隱藏起來。
「淨水和藥我都能幫你弄來，但說到底這些都是治標不治本的手段。」夜鬥忍不住再次提醒道，「神器本身的問題不解決，一切都是枉然。」
「謝謝了，夜鬥。」少女誠懇的道謝。
「對了，你覺得……我有可能讓拾億自己想通嗎？」她才說完就立刻自己否定了自己，「啊，我大概在做夢。」
那樣偏執的想法哪是三言兩語就能說通的。
「果然還是嘗試從記憶下手吧，看看有沒有辦法讓他重新失憶。」天宮繪音自顧自的決定道。
……
天宮繪音雖然會的雜七雜八的術式很多，但其中還真沒有可以消除記憶的，因為她本身並不喜歡這類能力，自然也就不會去學。
這事只能求助五條悟了。
天宮繪音回學校後就第一時間找五條悟提了這事，拜托對方幫忙尋找能夠干擾人記憶的咒術師。
「傑出什麼事了嗎？」五條悟皺眉問道。
「沒有。」天宮繪音猶豫了一瞬後選擇了撒謊，「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畢竟拾億想起真名的話會很麻煩。」
她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將夏油傑正在逐漸恢復記憶的事情隱瞞下來。
畢竟大家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不過是多幾個人擔心罷了，尤其是五條悟，他甚至還會因此陷入兩難的處境。
另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
夏油傑目前並不知道神器的負面情緒會刺傷主人，她也不打算告訴對方。
這麼一來的話，夏油傑恢復記憶這件事就必須隱瞞下來了，不然神器會刺傷主人這事也瞞不下去。
因為更在意她的人肯定會選擇將事情告訴夏油傑本人。
夜鬥之前就有這個打算，他希望借此說服夏油傑主動離開，天宮繪音說了好久才讓他勉強答應不去說。
因為這種種顧慮，天宮繪音最終選擇自己一個人將事情扛下來。
可惜少女實在不擅長撒謊，說這話時表情明顯不是很自然，五條悟一眼就看出來了。
「行，我會安排的，不過短時間內估計找不到。」五條悟沒有點破。
因為以對方的性格，他點破後只會得到「我不想說」這種回答。
他對天宮繪音太過信任，導致他雖然覺得有問題，但理所當然的認為問題肯定在可控範圍內，因此決定自己先暗中觀察一下。
「嗯，反正老師幫忙去找就行了。」天宮繪音也清楚這事急不來。
……
因為夏油傑沒有跟天宮繪音坦白自己記憶在恢復的事情，天宮繪音也就配合著裝不知道。
少女依舊每天不是上課就是出任務，為了還清三十億而奮鬥。
只是夏油傑如今每晚都會做噩夢，天宮繪音也因此每晚都會被痛醒，然後後者就會果斷的把前者喊起來做宵夜。
要麼大家一起好好睡覺，要麼誰都別想好好睡。
夏油傑倒也不是傻子，已經猜到天宮繪音知道他做噩夢的事情了，所以對方才天天喊他做宵夜。
明明在此之前都沒有晚上吃宵夜的習慣。
不過他只當主人和神器之間有著某種聯系，對方在他做噩夢的時候會有所感應，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給主人帶來嚴重的傷害。
這也怪天宮繪音的忍耐力太強了。
少女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任誰都想不到她正在忍受恙帶來的痛苦，五條悟這個已經懷疑出問題了的人都愣是沒看出什麼。
這麼半個月下來，天宮繪音震驚地發現自己胖了……
少女的心態崩了。
搞什麼啊！為什麼會胖！這合理嗎！
她可是因為恙一直在受苦，這種情況下胖起來也太過分了吧！不就是每天半夜多吃一頓宵夜嗎！
她沒有因為夏油傑的事情奔潰，倒是要因為體重的事情奔潰了。
雖然只是重了兩斤而已，外表根本看不出來胖了，但她還是難以接受，於是給自己增加了跑步減肥這一任務。
因為戰力太高，祓除咒靈都是一刀解決，她平時出任務根本沒什麼運動量，還不如去操場跑圈實在。
她不僅自己跑，還要求夏油傑陪跑。
夏油傑的心態也崩了，為什麼減肥這種事情還要拉上神器一起啊！
「因為是你做的夜宵害我變胖的啊。」天宮繪音將自己變胖的責任甩給了對方。
夏油傑：「……」
怕胖倒是別天天大半夜喊他起來做夜宵啊！
「然後我又不想一個人跑步，所以你也要一起。」少女理直氣壯地要求道。
這種理由當然是假的。
實際上拉上夏油傑一起只是不想給對方胡思亂想的時間而已。
不僅如此，天宮繪音還發現每當她任性不講道理的時候，對方那些亂七八糟的負面情緒就會全部被無奈取代。
夏油傑：「……」
他其實根本不是什麼神器而是對方的保姆吧！
夏油傑嘆了口氣，然後默默地接受了陪跑的命運。
第48章 發現
雖然天宮繪音一直有在干擾夏油傑的記憶恢復，但夏油傑記起來的東西依舊越來越多。
他現在已經記起了自己曾經是咒術師，也記起了五條悟是自己的好友，甚至記起了自己的叛逃。
還有那發自內心的對普通人的厭惡。
只是夢境帶來的記憶無序且混亂，他還不清楚自己到底為什麼選擇了叛逃。
隨著他的記憶恢復，天宮繪音身上的恙也在加重。
起初少女還只是背部出現了恙，如今卻是手上腿上都是，甚至已經有了向臉上蔓延的趨勢。
多虧了夜鬥的藥能隱藏恙，不然她的情況早就被人發現了。
「我說，你到底要勉強自己到什麼時候？」夜鬥說著將手裡的淨水倒入浴缸中。
因為天宮繪音身上的恙太嚴重了，為了幫對方緩解痛苦，他現在天天各個神社到處跑，直接送來足夠的淨水給少女泡澡。
「總會有辦法的。」天宮繪音平靜地應道。
「你不會真的准備陪對方下地獄吧？」夜鬥面無表情的質問道。
「啊，你不要老問我。」天宮繪音煩得抱著枕頭在床上滾來滾去。
不過她很快就停下了，一動不動的平躺在床上，因為身上都是恙，這樣滾動就好像在刀劍上滾一樣。
夜鬥也注意到了這點。
「你還真是能忍。」夜鬥都佩服對方了，「這種程度的恙，哪怕是武神都已經倒下了。」
然而少女依舊每天照常生活，甚至沒讓任何人發現自己的異樣。
「很痛啊，但是也沒辦法嘛。」天宮繪音心累的閉上眼睛。
身體上的疼痛對她而言其實是可以忍受的，那些鋪天蓋地傳遞過來的負面情緒才讓她感覺累。
真是的，哪來那麼多想不開的事情啦！
都有她這種美少女當主人了，難道不該開開心心的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嗎！
「水夠了，去泡著吧。」夜鬥沒好氣的催促道。
「辛苦了。」天宮繪音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起來，卻因為太過疼痛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
夜鬥見狀嘆了口氣，隨後瞬移離開。
等夜鬥一走，少女臉上的表情就消失了，她實際上也沒表現出來的那麼輕松。
她看向鏡子裡的自己，褪去身上的衣物後，滿身的恙就顯露了出來，全是大片大片的深紫色淤青。
「拾億，讓美少女變醜可是死罪啊！」
天宮繪音說著伸手撫上自己的脖頸，那裡有一大片恙已經蔓延至耳後了，估計過幾天她的臉就會遭殃。
「呼——」
少女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不再看鏡子裡自己那糟心的模樣，走進浴缸中緩緩躺下，整個人都沒入水中。
這樣下去不行。
天宮繪音清楚的意識到了這點，她必須做點什麼，不能只寄希望於找到能讓夏油傑失憶的咒術師。
胸腔內的契幣又開始發燙了。
這是此世的神明在提醒她趕緊將神器放逐。
她早就為夏油傑的事求助神明過了，然而神明只是讓她將神器放逐，不管她怎麼請求都沒用。
這個世界的神明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天宮繪音沉在水底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直到肺部的氧氣耗盡，她才猛地從水中起身坐起。
她決定了……
明天就帶拾億出去玩！讓對方感受一下世界的美好！
說不定對方就頓悟了呢！
……
因為准備帶夏油傑出去玩一天，天宮繪音拒絕了伊地知交給她的任務，並表示自己今天有事，讓五條悟自己出任務去。
她才拒絕任務沒一會兒，五條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天宮繪音現在可是勞模中的勞模，社畜中的社畜，從來沒有拒絕過任何任務，甚至一直讓五條悟多安排給她一些任務。
她這麼突然拒絕任務，加上之前的懷疑，五條悟當然會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我沒事，只是今天准備帶拾億出去玩。」少女一本正經的解釋道，「慶祝拾億成為神器一百天。」
理由她都已經想好了。
雖然這個理由槽點有點多，不管是五條悟還是夏油傑聽見後都有一瞬間的沉默。
「那我也要一起。」五條悟申請加入隊伍。
「可以啊。」天宮繪音無所謂的答應下來，「不過任務怎麼辦？我看任務目標是疑似特級的咒靈。」
這種任務肯定需要特級咒術師出馬。
「沒關系，憂太已經在回國的路上了，飛機預計十點抵達東京。」五條悟淡定的安排道，「讓伊地知直接去機場接他就好了。」
讓才回國的學生一落地就跑去替自己出任務，這種事情也就五條悟干得出來了。
天宮繪音：「……」
五條悟都這麼說了，天宮繪音也沒意見了，兩人約了九點在校門口彙合。
這會兒才早上八點，夏油傑正在廚房准備早餐，天宮繪音還沒出臥室，她得先把身上的恙全部用藥水隱藏好。
等她拾掇好自己，夏油傑也剛好來催促她可以用餐了。
天宮繪音拍拍自己臉頰，很快調整好心情，步伐輕快地走出臥室，一邊用餐一邊將五條悟也要一起去玩的消息告訴了自家神器。
「老師今天也一起去哦。」少女笑著說道。
夏油傑愣了一下，隨後很快平靜地應了一聲，表示自己沒什麼意見，但內心卻因為少女突然提到五條悟而五味雜陳。
他昨晚夢見了自己最後的死亡畫面，已經知道自己是死在五條悟的手下了。
天宮繪音清楚的感知到了對方所有的情緒，忍不住在心裡哀嚎一聲，這是回憶起多少事情了啊！
只是聽見五條悟的名字都反應這麼大了嗎？
「讓他一起去的話，我們就不用花錢了。」少女面上不動聲色的繼續跟自家神器嘮嗑，「老師肯定不在意這些小錢。」
「那倒是。」夏油傑露出了些許笑意。
……
東京，新宿。
這次出來玩明面上的目的是慶祝夏油傑成為神器一百天，實際上的目的是哄夏油傑開心，總之主人公應該是夏油傑。
然而實際情況卻是天宮繪音和五條悟兩個人玩得飛起，夏油傑被使喚得飛起。
夏油傑幫他們排隊買吃的買喝的買玩的，還得給他們拎東西。
兩人跟小孩子似的，看上什麼都要買，也不管拿著方不方便，天宮繪音甚至買了個一米高的抱抱熊。
這會兒抱抱熊就在夏油傑懷裡，少女自己抱了一會兒就丟給他了。
夏油傑忍了，畢竟誰讓天宮繪音是他的主人呢，但當五條悟隨手將剛買的游戲機也塞給他拿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了了。
「悟，繪音也就算了，你的東西倒是自己拿啊！」
五條悟愣了一下，這還是夏油傑復活後第一次喊他名字，最開始是客氣的喊他五條先生，後面則直接喊五條。
「我不喜歡逛街的時候拿東西，超麻煩的。」銀發青年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天宮繪音在一旁認可的點點頭。
對對對，超麻煩的，她也不喜歡逛街的時候拿東西。
夏油傑：「……」
你們也知道拿著一堆東西逛街不方便，那倒是別買那麼多啊！
最後因為夏油傑實在拿不下了，五條悟才勉強也拿了些東西，不過後者很快想起來夜鬥這個廉價勞動力，把夜鬥喊了過來。
夜鬥直接幫他們把買下的東西都送回了住處，倒是解放了夏油傑。
一行人在新宿玩了大半天，後頭又心血來潮的跑去游樂園玩。
天宮繪音和五條悟還都偏愛兒童項目，跟小孩子搶旋轉木馬和碰碰車，夏油傑被迫跟著一起。
等太陽快下山的時候，大家才准備打道回府。
不過走到游樂園門口的時候，看見有工作人員裝扮的人偶在跟游客們道別，少女當即開心的表示想去合影。
五條悟當然沒意見，順勢拉上夏油傑一起，准備三個人一起拍個合照。
天宮繪音作為女孩子站中間，五條悟和夏油傑分別站在她的兩側，人偶則配合的站在少女身後。
這種拍照是收費的，所以還有另外的工作人員會幫忙照相。
等大家調整好站位後，五條悟親昵的將一只手搭在了少女的肩上。因為身體往她那邊微微傾斜，小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少女的肩頭。
天宮繪音的肩上有恙，這麼被突然按壓，劇烈的疼痛讓她本能地瑟縮了一下。
雖然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任由五條悟繼續壓著她的肩膀，但五條悟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五條悟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少女的神情，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但剛剛對方的表現分明是肩上有傷。
這怎麼可能呢？
天宮繪音可是有絕對認知的，就算是自己犯傻不小心傷到自己了。那治療術呢？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傷沒治好的情況。
「看鏡頭。」拍照的工作人員提醒道。
五條悟回過神來，連忙配合的露出笑意。
隨著「哢嚓」一聲，快門被按下，時間在這一刻永遠被定格在了照片中。
每個人都在照片中笑容燦爛，然而笑意卻不達眼底。
第49章 真相
天宮繪音希望出去玩能讓夏油傑頓悟，結果夏油傑沒頓悟，五條悟反而頓悟了。
五條悟回主宅後就直接把夜鬥喊來詢問了，夜鬥本來就不樂意替天宮繪音瞞著，當下直接給抖摟了個干淨。
「繪音的情況很嚴重了嗎？」五條悟神色沉重的確認道。
「嗯。」夜鬥如實的回答道，「你別看她看起來沒什麼事情，恙已經幾乎蔓延全身了。」
「那個恙到底是什麼東西？」五條悟對這個沒什麼概念。
「恙是不淨之物，對於神明而言類似傳染病，會逐漸擴散並加重，帶來的痛苦也會與日俱增。」
夜鬥想了想補充道，「繪音現在大概哪怕躺著不動都像是躺在火堆和刀劍上。」
五條悟瞳孔微縮，他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繪音那家伙是真能忍。」夜鬥說到這點就覺得不可思議，「本來我以為她熬不了幾天就會放棄的。」
「除了讓傑再次失憶，就沒有其他解決辦法了嗎？」五條悟迫切的確認道。
「你們還是不理解神器對於神明意味著什麼。」夜鬥無奈的給對方來了次詳細的科普。
「當契約成立的那一刻起，神器就是神明的責任了。」
「神器的所有負面情緒都會讓主人感同身受，神器若是心生邪念，主人會被刺傷，甚至產生恙。如果是神器進一步犯下罪行，主人還會受到更嚴重的詛咒。」
「這是懲罰，神器所犯下的錯誤都會懲罰到主人身上。」
「只要拾億還是繪音的神器，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負面情緒，繪音就永遠好不了。」
「如果現在放任事態發展下去，繪音唯一的結局就是被自己的神器拖下地獄，她會被害死的。」
五條悟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然而此刻大腦根本無法組織語言。
「現在唯一救繪音的辦法就是結束契約，繪音自己將神器放逐，或者我們替她斬殺神器，那麼一切就能結束了。」
夜鬥說著面無表情的通知道，「如果真到那一步，我會替她斬殺拾億。」
他的確打不過天宮繪音，但真到最後時刻，少女估計也沒力氣跟他打了。
「有辦法把契約轉給我嗎？」五條悟沉默了許久後問道。
「不能，就算能又怎麼樣？」夜鬥聽見這種提議就頭大，「不過是換個人陪著死而已。」
「我明白了，我會盡快找到能操控記憶的咒術師。」五條悟的語氣越發沉重，「如果真到那一步……」
夜鬥看向五條悟，耐心的等待對方把話說完。
「你別動手，我來。」五條悟的手不自覺地握緊。
本來以為再次相遇是命運送來的奇跡，如果最後的結局是要讓他再次手刃摯友的話……
神明啊，好歹心軟一次吧。
……
天宮繪音不知道自己的情況已經被夜鬥說出去了，她正在浴室裡照鏡子。
大概是昨天玩了一天比較累，夏油傑沒做噩夢，少女難得的一覺睡到大天亮。
她對此高興得不行，以為找到解決辦法了，結果臉上的刺痛直接給她潑了一盆涼水。
恙還是加重了。
天宮繪音到底是個愛美的性子，對於恙蔓延到臉上這事有些難受。
只能安慰自己等事情解決就好了。
等她自我調節完畢，想要用藥隱藏恙的時候，又頭疼的發現藥不夠了，於是趕緊打電話讓夜鬥多送些過來。
夜鬥平時都是隨叫隨到，這次卻半天沒過來。
天宮繪音倒是也沒在意，想當然的以為對方是去准備藥了。
約莫半個小時後，宿舍門被敲響，天宮繪音沒理會，反正有夏油傑呢。夏油傑果然去開了門，外面隱約傳來說話聲，隨後有人走近。
天宮繪音以為是夏油傑，然而說話的卻是五條悟。
「繪音，開門。」
對方正在示意自己打開臥室門。
少女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現在這樣怎麼能見人，但一時之間又找不到拒絕開門的理由，這讓她急得團團轉。
這時夜鬥突然出現在臥室內。
天宮繪音剛想求助，就聽見對方涼涼地開口道，「開門吧，他已經知道了。」
天宮繪音：「！！」
「知，知道什麼了？」少女難以置信的確認道，「你告訴老師了？」
「這可不怪我，是他自己先發現的。」夜鬥理直氣壯地為自己辯解。
兩人說話聲不小，五條悟在外面也聽見了，他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好了，繪音，你先開門。」
天宮繪音躊躇了一下，最後也只能老老實實的開了門。
五條悟已經從夜鬥口中知道繪音現在的情況很糟糕，然而親眼見到的時候還是呼吸一窒。
因為房間裡開了暖氣，少女只穿了單薄的睡裙，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上全是深紫色的恙，甚至胸口處有一大片蔓延而上，已經擴散到了左臉。
夜鬥說恙到了這個階段會比重度燒傷還痛。
「老師。」天宮繪音不自在的打了聲招呼。
雖然五條悟戴著眼罩，但她猜到了對方此刻肯定在打量自己，想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她有些抗拒。
「痛嗎？」五條悟神色復雜的問道。
他其實有些生氣，氣自己之前沒更在意，也氣對方完全沒考慮自己。
少女甚至直到昨天之前，還一直在照常出任務，如果他沒發現這事，估計之後對方也會該怎麼出任務就怎麼出任務。
逞強也不是這麼逞強的啊。
「還，還好吧。」天宮繪音磕磕巴巴的回答道。
她偷偷看向夜鬥，想要從對方那裡得到點提示，確認五條悟到底知道了多少。
五條悟簡直要被她這一舉動氣笑，還不想說實話呢。
天宮繪音敏銳得察覺到了對方的怒火，連忙試圖轉移話題，「拾億呢？」
「我支使他去拿東西了。」五條悟說著直接走進臥室，隨手將房門關上。
少女心虛的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就是心虛，雖然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心虛的，畢竟隱瞞也是為了大家好。
五條悟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最終無力的嘆了口氣，抬手輕輕地摸了摸對方的腦袋。
「別自己一個人扛著啊，你這樣會讓我覺得很挫敗。」
明明也只有十八歲而已，這種年紀就多依賴一下大人吧。
「因為告訴老師也沒用啊。」天宮繪音小聲嘟囔道。
她不是什麼事都非要自己一個人扛著，看她之前的行事就知道了，有需要五條悟幫忙的地方，開口從來不帶猶豫的。
她只是覺得沒必要大家一起難受。
夏油傑生前的記憶或多或少還是影響了她，她不希望五條悟再次面臨被迫放棄摯友的處境。
那樣未免太殘忍了。
「那為什麼也不告訴傑？」五條悟平靜地問道，「傑知道的話應該會想辦法改變自己。」
「不行。」少女搖搖頭，「我能感受到他的情緒，這時候再施加壓力，只會讓他更加痛苦，甚至加快他的崩潰。」
天宮繪音很清楚，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一樣，擁有著堅不可摧的內心。
普通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一旦超過臨界點，要麼徹底崩潰，要麼走上極端。
「老師別擔心，我肯定會找到解決辦法的。」天宮繪音見五條悟不說話，理解這會兒對方應該很擔心，連忙安慰對方。
她越是這樣，五條悟越是難受，心裡更是堵得慌。
「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夜鬥也看不下去了，突然湊過來伸手故意拍了一下少女的肩膀。
「嘶。」天宮繪音當即疼得齜牙咧嘴，不高興的嚷嚷道，「知道我很痛還碰！」
「我以為你是高達，不會痛呢。」夜鬥面無表情的反諷道。
天宮繪音：「……」
天宮繪音作勢要揍人，夜鬥連忙躲開。
「別鬧了。」五條悟打斷兩人的胡鬧，「繪音接下去就好好休息吧，課程和任務都停了，我會盡快找到能操控記憶的咒術師的。」
「那拾億懷疑怎麼辦？」少女為難地問道。
「你管他怎麼想。」五條悟簡直要掰開少女的腦子看看，裡面是不是進水了，什麼時候了還在意這種問題。
天宮繪音：「……」
「不是經常說美少女有任性的權力嗎？」五條悟無奈的給了個理由，「你想休息就休息，他能有什麼意見。」
「好，好吧。」天宮繪音怕自己再反對，對方就真的要發火了。
夜鬥沒想到天宮繪音在五條悟面前這麼容易妥協，當場後悔沒早點告訴五條悟。
倒也不是少女區別對待，只是夜鬥是局外人，天宮繪音覺得不需要太過顧忌對方在這件事上的感受。
換成五條悟的話，她就本能地小心翼翼起來，因為清楚地知道自己繼續任性的話，只會讓對方更加難受。
「傑應該快回來了，你……」五條悟的話沒說完，外面就傳來了腳步聲，夏油傑已經回來了。
天宮繪音見此連忙將五條悟和夜鬥推出臥室，隨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兩人與回來的夏油傑視線對上。
夏油傑的眉頭直接皺了起來，不滿的提醒道，「你們兩個，不要隨便進女孩子的房間。」
五條悟：「……」
夜鬥：「……」
靠，你一個讓女孩子因為自己受苦的家伙沒資格教育他們！
五條悟這會兒其實特別想揍好友一頓，但想了想還忍下來了。現在還不是時候，等事情成功解決後，他一定要揍對方一頓。
就特麼這家伙事多！
因為急著尋找能操控記憶的咒術師，五條悟沒有久留，隨意的跟夏油傑打了聲招呼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夏油傑神色有些疑惑，居然沒留下來蹭頓早飯，還故意支開他。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第50章 恢復
天宮繪音感冒了。
她本來還在擔心自己突然整天在宿舍休息會引起夏油傑懷疑，這下倒是不用擔心了，可以理直氣壯地休息了。
不過這並不是個好兆頭，這說明她的身體要撐不住了。
要知道她從小到大就沒生過病，因為神力本身就會起到一定的保護作用，如今神力全部用來壓制恙，連對身體的基本保護都做不到了。
「你怎麼會突然感冒的？」夏油傑皺眉問道。
他直覺天宮繪音應該不會輕易生病才對，更何況對方前一天都還活蹦亂跳的，怎麼一覺醒來就重感冒了。
「有什麼好奇怪的。」天宮繪音一本正經的跟自家神器胡扯，「身嬌體弱的美少女生個病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夏油傑：「……」這對自己到底是有什麼誤解。
夏油傑沉默的看著少女，顯然對於這種回答不滿意，他也隱約猜到了對方可能在隱瞞什麼。
「昨天泡澡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天宮繪音見此只能重新給了個合理的解釋。
這也算是實話了，雖然根本原因是身體變虛弱了，但表面原因的確是泡澡的時候睡著了。
「你還是小孩子嗎？」夏油傑有些無語。
「想吃草莓蛋糕、壽司、秋刀魚還有壽喜鍋。」天宮繪音也不反駁，既然覺得她是小孩子，那她應該可以隨便點餐吧。
「生病了就吃清淡點，只能給你煮粥。」夏油傑拒絕了少女的點餐。
天宮繪音：「……」怎麼生病了待遇還變差了。
天宮繪音對此強烈不滿，最後為自己爭取到了一份草莓蛋糕，然而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了，生病讓她毫無胃口。
不過她不喜歡浪費食物，所以還在試圖逼自己吃掉。
五條悟過來的時候，她正盯著手中的蛋糕發呆，希望蛋糕能懂事點自己消失掉。
「繪音，發什麼呆呢？」五條悟疑惑的問道。
「吃不掉了。」少女如實的回答道，「但又不想浪費。」
「那給我好了。」五條悟無所謂地伸手拿走了蛋糕，倒是絲毫不介意是被對方吃剩下的。
「好呀好呀。」天宮繪音如釋重負。
她這是第一次生病，沒什麼經驗，都不知道原來生病還會讓人沒胃口，得虧夏油傑沒同意她的點餐。
「身體沒問題吧？」五條悟一邊吃蛋糕一邊意有所指的問道。
因為夏油傑這會兒就在客廳，所以他沒直接問是不是恙導致的。
「沒事。」天宮繪音搖搖頭，「就是普通感冒，昨晚泡澡的時候睡著了。」
五條悟見狀松了口氣，不過隨即又想起來少女的泡澡不是普通的泡澡，最近都在泡淨水。
淨水是冷的啊，這種情況下睡著……
「已經有眉目了。」五條悟最後也只能這麼寬慰對方。
這的確是個讓人高興的好消息。
「太好了！」天宮繪音眉眼彎彎地應道，剛想再說些什麼，胸腔裡的契幣卻再次發燙。
「怎麼了？」五條悟注意到了少女微變的神色。
「沒什麼。」天宮繪音搖了搖頭，「大概還要多久？」
「兩三天吧。」五條悟估摸著三天內能搞定。
他並沒有找到能操控記憶的咒術師，而是托關系找到了合適的異能者。
跟咒術師這種自己管理自己的圈子不同，異能者大部分受到政府的統一管控，國家甚至專門設立了異能特務科這個官方機構，所有被發現的異能者都會被登記異能信息。
五條悟就是通過異能特務課找到了想要的能力者，目前正在聯系對方。
「那挺好的。」少女笑著表示了期待。
五條悟在確認天宮繪音暫時還撐得住後就匆匆離去了，畢竟這件事他得親自去安排。
他前腳走，天宮繪音後腳就笑不出來了。
「嘶，燙燙燙。」少女手忙腳亂的把胸腔裡的契幣取了出來。
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燙，已經是她無法忍受的程度，顯然神明並不贊同她的行為，這次找來的能力者十有八九會失敗。
不，甚至可能導致比失敗更嚴重的後果。
「反正我要試試，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少女說著將發燙的契幣丟在床頭就不管了。
她要賭一把。
不是賭找來的能力者能不能成功讓夏油傑失憶，而是賭神明最後會不會心軟。
雖然天宮繪音經常抱怨這個世界的神明小氣，日常可憐自己沒人管，但她心裡是知道自己有被格外照顧的。
畢竟一百萬雖然少，那也是錢啊，更別說此世的神明一直在催促她放逐神器，這就表明對方並不想她出事。
想想也正常，自家神明總不可能隨便把她丟給別的世界，估計兩個世界關系不錯，或者達成了什麼協議。
當事情已經到了人力所不能及的階段，那就只能指望神明了。
不管我就看著我死好了。
天宮繪音已經破罐子破摔了，完全是在逼神明幫忙。
……
下午的時候，天宮繪音生病的事情就被所有人知道了，大家對此都很震驚，畢竟天宮繪音怎麼看都不像是會生病的。
虎杖悠仁，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三人一起跑來看望她。
天宮繪音非常感動，然後讓他們一人帶走了一套習題冊，雖然她暫時沒辦法給他們上課，但大家的學業不能落下。
虎杖悠仁、伏黑惠、釘崎野薔薇：「……」
……
兩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天蒙蒙亮的時候，天宮繪音就被燒焦的味道給弄醒了，她皺眉看向床頭櫃上的三個洞。
此刻契幣已經把桌面灼穿，掉到抽屜裡去了。
如果神明有實體，她懷疑對方可能要掐著她的脖子逼她放逐神器了。
少女被自己的腦補逗笑，她倒是心態好，哪怕知道一旦神明真的不管她，她很可能就此死去。
下午的時候，五條悟帶了個陌生小男孩過來。
這個孩子就是擁有操控記憶的異能者，看起來不過七八歲的模樣，因為年紀太小，五條悟費了些功夫才讓監護人同意。
「是親戚家的孩子，拜托我照顧一天。」五條悟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反正拾億照顧一個人是照顧，照顧兩個人也是照顧，我就把他帶過來了。」
夏油傑：「……」
夏油傑的額頭冒出了十字，然而又不好當著孩子的面罵人，只能暫時忍下來。
這也就算了，五條悟很快又表示今天天氣很好，天宮繪音應該出去散散步，然後就把少女帶走了。
宿舍裡只剩下夏油傑和小男孩兒大眼瞪小眼。
夏油傑：「……」
天宮繪音猜到了五條悟應該是故意拉她出來的，等到了外面後就詢問了對方原因。
「那孩子的能力是範圍技能。」五條悟言簡意賅的解釋道，「雖然理論上而言對你應該是無效的，不過謹慎起見還是離開比較好。」
「讓那孩子一個人沒問題嗎？」天宮繪音不是很放心。
「繪音放心好了。」五條悟笑著說道。
他自然是已經跟對方溝通好了才將人帶過來的，小孩子倒是也好哄，一堆零食就搞定了。
天宮繪音點點頭，隨後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
「還有什麼問題嗎？」五條悟追問道。
「萬一失敗的話，我可能會神墮。」少女猶豫再三後還是決定交代一些事，「到時候就麻煩老師了。」
五條悟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他已經聽明白了對方話裡的意思。
「神明不可能放任我害人，所以肯定會回收絕對認知，老師應該可以殺……嗯，解救我。」天宮繪音體貼地改了下措辭。
「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五條悟忍不住問道。
「也沒做到哪個地步啊。」天宮繪音如實的回答道，「我說的是萬一，實際上我覺得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如果真的沒有任何辦法，那我當然不會傻兮兮地跟著陪葬啊。」
「怎麼說呢？雖然拾億生前犯下了很多罪行，但誰讓他運氣好，死後遇見我了呢。」
「這是個順序問題，如果我先知道他犯下的罪行，那我就不會選擇他，但現在是我先選擇了他，那我就會接受他的過去。」
「既然他現在已經是我的責任了，我當然不可能隨意放棄他，而且……」
「他在向我求救啊。」少女露出燦爛的笑意，「雖然他沒說，但我知道他希望有人能拉他一把。」
「繪音，你還真是……」五條悟不知道怎麼說，只是忽然有些明白對方為什麼會被神明選為神子了。
天宮繪音其實還有個原因沒說，她也無意傷害五條悟，這麼自顧自地把對方的摯友帶回來，然後又自顧自地讓對方再次失去。
怎麼想都有些過分啊。
鑒於這個原因說出來會讓對方有負擔，她就不說了。
「老師到時候不用有心理負擔。」天宮繪音還有心情跟五條悟開玩笑，「反正下輩子神明也照樣愛我。」
「噗。」五條悟忍不住有些想笑，「也對，繪音這樣的美少女誰不喜歡呢？」
天宮繪音還想再炫耀一下自己以前有多麼備受寵愛，然而剛要開口就表情驟變，下一秒整個人都倒了下去。
「繪音！」
第51章 對戰
蔚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火熱的太陽炙烤著大地，樹上的知了叫個不停，為這炎炎夏日平添一分熱意。
今年的夏天似乎比以往還要熱。
神社的一角卻是另一番景像，皚皚白雪覆蓋了整個院落，不過五六歲模樣的小姑娘正在堆雪人。
天宮繪音大夏天的非要看雪，神明不允，小姑娘任性地一個月沒理祂。
於是神明妥協了，給她所在的院子下了雪。
天宮繪音得以心滿意足地堆雪人，她要堆一個神明出來，雖然神明是無形的，但在她心中是有形的。
祂會有高大的身軀，寬闊的肩膀，還有一雙溫暖的手。
天宮繪音都沒有畫畫的天賦，自然也沒有雕刻的天賦，雪人被堆成了哥斯拉，不過她自己還挺滿意的。
現在還差一雙眼睛，她覺得神明的眼睛應該跟自己一樣是燦爛的金色。
需要金色的東西。
「殿下，請將契幣放好，這不是可以隨便玩的東西。」一旁守著的神官驚恐地提醒道。
「沒關系，祂不會生氣的。」小姑娘笑著安撫道，「祂又不跟那家伙一樣小氣。」
那家伙……
天宮繪音忽然愣住了，她好像忘記了什麼東西，是什麼呢？
……
天宮繪音猛地從夢中醒來，劇烈的疼痛和冗雜的情緒瞬間侵蝕大腦，她有那麼一瞬間甚至無法思考。
不過她很快就緩過神來。
少女看向身旁守著自己的夜鬥，神色凝重的質問道，「拾億呢？」
夜鬥見天宮繪音突然醒來，第一反應是五條悟已經解決夏油傑了，但隨即意識到不對，少女身上的恙並沒有消失。
「回答我，拾億呢？」少女再次質問道。
夜鬥平靜地看著她，面無表情地回答道，「你別管了，五條悟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天宮繪音愣了一下，隨後直接掀開被子下了床，她必須立刻找到對方，不然就來不及了。
夜鬥想要攔她，然而直接被少女用神力掙開。
天宮繪音很生氣，她沒想到這個世界的神明會這麼耍賴皮，居然把她困在夢境裡，試圖讓其他人替她解決問題。
……
五條悟沒想到異能者不僅沒能消除夏油傑的記憶，反而刺激了對方，所有記憶全部恢復。
唯一的退路沒有了。
所幸夏油傑的理智仍在，沒有瞬間轉化為妖魔。不過他的身上也已經全是恙，墮落是遲早的事情。
五條悟將天宮繪音抱回宿舍，喊來夜鬥照顧少女，隨後就帶著夏油傑離開了。
夏油傑在得知所有真相後平靜地選擇了赴死。
「你該早點做出決斷的。」他看向五條悟，「沒必要拖到現在，不過是讓她白白受苦而已。」
「我也是三天前才知道的。」五條悟無奈的說道。
話是這麼說，但實際上就算他能早點知道，也不可能果斷地選擇放棄夏油傑。
「她身上的這些東西。」夏油傑指了指自己臉上的恙，「很早就有了嗎？」
「嗯，從你開始恢復記憶就有了，不過起初估計沒這麼嚴重。」五條悟如實的陳述道。
夏油傑似乎想笑，但又笑不出來，居然那麼早就被他連累了嗎？
這些東西很痛啊。
「傑，真的沒辦法了嗎？」五條悟終於能夠再次當面喊出對方的名字，「輸給十八歲的小姑娘也太遜了。」
「我的確比不過她。」夏油傑苦笑一聲承認道。
天宮繪音擁有他全部的記憶，也接收了他所有的負面情緒，但卻依舊能笑著面對一切，甚至還在試圖將他從深淵裡拉上來。
「現在這樣的生活不好嗎？」五條悟還在試圖尋找一線生機，「什麼都別管，什麼都別想，就這麼生活下去不好嗎？」
「我也想啊，但我做不到。」夏油傑痛苦地捂住自己的眼睛，「我厭惡普通人，也厭惡現在這樣的世界。」
他能為天宮繪音控制住自己的行為，但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而只要他有不好的想法就會刺傷主人。
這是個死局。
五條悟雖然不能感同身受，但其實大概還是能理解對方的。
這就好比跟一個抑郁症患者大喊『你想開點不就行了嗎』一樣，不過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罷了。
「你收養的那兩個女孩兒，繪音早前送她們去學校了，她已經什麼都幫你處理好了。」五條悟最終選擇了放棄，「你有什麼話要留給她嗎？」
「幫我謝謝她吧。」夏油傑嘆了口氣。
他沒有下輩子，所以也不可能用下輩子來償還，除了蒼白的感謝之外，他什麼都做不了。
「就沒有其他話了嗎？」五條悟平靜的確認道。
「讓她別再收養神器了。」夏油傑想了想自嘲道，「再收養一個我這種麻煩的家伙可怎麼辦？」
「這點大概很難，畢竟她用武器是真的費錢。」五條悟想到了三十億，「你在繪音心裡可是價值十億美金，她只欠我三十億日元，你要害我倒欠她一千多億了。」
「那挺好的。」夏油傑認真地點點頭。
這樣少女就不用為了債務辛苦出任務了。
兩人因為這個話題都有些想笑，畢竟天宮繪音可是真的一直在老老實實地還債，為此超級努力呢。
「悟，動手吧，這次也麻煩你了。」
「嗯。」
五條悟感覺自己的手都有些顫抖，然而他還是抬起了手。
就在他要動手之際，他注意到了趕來的少女，不等他做出反應，夏油傑已經化作白光飛向對方。
「拾器！」
是天宮繪音喊了他的名字，神器是無法拒絕主人的呼喚的。
五條悟震驚的看向少女。
因為跑出來得太匆忙，天宮繪音連鞋子都沒穿，身上也只有一條裙子，在寒風中看起來格外單薄。
這會兒少女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將刀插入地面支撐身體，狀態看起來明顯不好，仿佛隨時會倒下。
神器和主人是可以進行靈魂溝通的，夏油傑大概正在對天宮繪音說什麼。
少女跟被踩了尾巴的貓咪似的炸毛了，聲音有點尖銳的宣告道，「你現在只是武器，沒有人權！所以我說了算。」
天宮繪音這會兒心髒還因為劇烈奔跑而跳得厲害，她差點就沒趕上。
「繪音，這是傑自己的決定。」五條悟緩步走向少女。
天宮繪音沒有理會五條悟的話，她還在跟自家神器爭論，對於夏油傑表示自己已經沒資格活在世上這件事很生氣。
夏油傑當然沒資格活在世上，但拾億有資格。
當五條悟快走到天宮繪音面前的時候，少女突然後退一步，將手中的刀指向了他。
「老師，我們好像還沒認真打過架？」
五條悟表情微愣，不明白天宮繪音這是要干嘛，他們的確只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動過手，當時兩人都沒盡全力。
「我們打一架吧，正好我也挺好奇我們誰更強一點。」少女露出張揚的笑意，「如果你輸了，你就不能再插手拾億的事情。」
天宮繪音很清楚，如果五條悟要強行殺掉夏油傑的話，她是阻止不了的，畢竟對方的實力不比自己差。
她必須在還能撐住的時候搞定對方。
「繪音，你別鬧。」五條悟皺眉勸道，他怎麼可能現在跟對方動手。
「我會放棄絕對認知帶來的防御，老師也要解除無限，誰輸了誰就不能再插手這件事。」天宮繪音自顧自的說道。
她不再用神力壓制恙，而是將神力都釋放了出來。
虛弱的身體被強行賦予力量，無形的氣流籠罩在她周身，讓銀色的長發和裙擺無風自動，她的氣息開始變得充滿攻擊性。
哪怕身上全是深紫色的恙，這一刻的少女依舊漂亮得仿佛會發光。
五條悟怔怔地看著對方，好一會兒後才無奈地再次勸道，「繪音，你別任性。」
天宮繪音沒再多說什麼，選擇直接動手表態。
五條悟閃身避開攻擊，在意識到少女是認真的，並且不達到目的就不會收手後，他只能被迫還擊。
那麼只能快速結束戰鬥了。
兩人直接在學校裡打了起來，他們打鬥的動靜太大，直接驚動了學生們，一年級眾人出任務了，所以目前只有二年級在。
大家本能地想要上前詢問情況，夜鬥及時出現阻止了他們。
「別過去，小心被牽連到。」
「老師和繪音到底什麼情況？怎麼打起來了？」禪院真希皺眉問道。
「事情說起來太復雜，你們就別管了，他們心裡有數的。」夜鬥懶得解釋那麼多。
眾人面面相覷，出於對五條悟和天宮繪音的信任，倒是都沒再靠近了。
這的確也不是他們能插手的戰鬥。
五條悟想要快速結束戰鬥，然而他小瞧天宮繪音了。少女通過透支身體的力量，強行讓自己恢復了巔峰的實力。
這是天宮繪音第一次毫無保留地展現自己全部的實力。
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甚至反應力都遠遠超過了人類的極限，加上有武器在手，五條悟根本沒辦法正面接下她的攻擊。
他側身避開迎面而來的一刀。
身後的教學樓代替他遭了殃，銀光閃過，教學樓被一刀劈成了兩半。因為是斜著劈的，上半部分的樓直接坍塌。
五條悟趁機抓住了天宮繪音的手腕，試圖將她的刀打落。
然而少女的力量在神力加持下很大，直接強行掙脫了他的束縛，長刀在手中挽出一個漂亮的劍花，反手又是一擊。
五條悟險險避開，頭疼地意識到自己必須盡全力了。
他不知道天宮繪音是怎麼做到的，拖著虛弱重病的身體還這麼能打，但直覺這麼下去對少女而言並不是好事。
與其這麼跟對方耗下去，還不如讓對方受點傷後消停下來。
第52章 回憶
天宮繪音的絕對認知是可以撤下的，當她認為自己會受傷時，所受到的真實傷害就會生效。
她要求雙方撤下防御打，表面原因很好理解，兩人一個有無限，一個有絕對認知，打一百年也分不出勝負。
但真正的原因卻是另一個——
五條悟已經做好了一定程度上打傷對方的准備，然而當他真的一腳將人踢飛後，少女露出了明顯吃痛的神情。
他瞬間後悔了。
於是之後的戰鬥就變得束手束腳起來。
天宮繪音是個狡猾的家伙，她清楚自己的狀態根本支撐不了多久，不用點手段是贏不了的。
所以她在逼對方收斂，自己卻全力以赴。
五條悟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然而沒有任何辦法。
戰鬥的結局早已注定。
在某一個時刻，五條悟一不留神被天宮繪音從高處打落，少女幾乎同時跟著跳下來，毫不客氣的壓制在他身上。
手中的長刀落下，擦著他的臉頰深深地扎入地面。
「老師，你輸了。」天宮繪音宣告道。
少女的呼吸急促而混亂，握著刀的手都在微微顫抖，這是脫力的表現，她已經徹底到極限了。
如果對方還不認輸的話，她也沒辦法繼續打了。
五條悟平靜的看著坐在身上的少女，臉頰傳來微微的刺痛，估計是被劃破了點皮。
他的眼罩早在剛剛的戰鬥中就已經摘掉，此刻兩人雙目對視，他在那抹漂亮的燦金色中看見了屬於自己的蒼藍色。
天宮繪音還在強撐，她固執地看著五條悟等待一個回答。
時間都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昂，我輸了。」
五條悟眼簾微垂，還是給出了對方想聽的回答。
下一秒，少女直接倒下，腦袋重重地砸在他的肩頭，人也徹底失去了意識。
真是任性又狡猾啊。
五條悟突然很想抱抱對方，於是伸手將少女圈進懷裡，就那麼靜靜地抱著人發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少女的側臉貼在了他的脖頸處。
恙是會傳染的，他很快就感覺到了灼熱的刺痛，不過他依舊沒動，只是有點感慨，這玩意兒果然很痛。
因為主人徹底失去意識，夏油傑得以自行恢復人身，白光閃過，他站在了兩人身側。
「你還要抱多久？」他皺眉問道。
「你管我啊，死人就別多管閑事了。」五條悟不客氣地懟他。
夏油傑：「……」
喂喂喂！你這家伙剛剛是不是說了超級過份的話！
這一刻的夏油傑甚至忽然生出了想要活下去的念頭，不能讓這種性格糟糕的家伙接近自己的主人。
可惜，他沒有這個機會。
「真是的，我說不定要因為你被討厭了。」五條悟懊惱地抱怨道，雖然他承認自己輸了，但並不會履行約定。
因為比起約定，對方的生命更重要啊。
「誰讓你輸了。」夏油傑想了想將對方之前的話還了回去，「輸給十八歲的小姑娘也太遜了。」
五條悟：「……」
五條悟很想反駁他輸是因為少女耍賴皮，但想想天宮繪音此刻的狀態，他就算贏了好像也沒什麼好炫耀的。
兩人都突然不說話了。
夏油傑的狀況依舊在迅速惡化，那些屬於妖魔的不詳氣息幾乎化作實質，周身都開始籠罩上深色霧靄。
動手吧……
夏油傑無聲地催促道。
五條悟抱著少女的手微微收緊，似乎希望能從對方身上汲取力量。
神明終究不願意心軟一次啊。
他指尖微動，准備用咒力扭斷好友的脖頸。當被攻擊的人不反抗時，殺人是件極其簡單的事情。
結束了……
五條悟閉上眼睛，然而耳邊沒有傳來夏油傑倒下的聲音，反而傳來了清脆的聲響。
咒力被突然出現的金色屏障擋下。
在兩人震驚的神色中，一道光柱從天而降，將所有人都籠罩其中。昏迷中的少女似乎感知到了什麼，緊皺的眉眼放松了下來。
她就知道能賭贏。
……
夏油傑茫然地站在一片陌生的街道上，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
這裡似乎是古代，周遭都是非常簡陋的住宅，來來往往的行人也都穿著歷史書上才能看見的粗布麻衣。
他一身現代裝在這裡顯得格格不入，然而行人卻沒一個注意到他的。
他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一個推著小推車的行人直接從他身體中穿了過去。
這裡似乎不是真實世界。
夏油傑感覺自己的思緒有些混亂，想不通那道金色光柱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等他理清思緒，突如其來的騷亂打斷了他的思考。黑色的陰影遮住了太陽，他抬頭看去，一只巨大的鳥類妖魔俯衝而下。
龐大的翅膀將街道兩側的房屋全部摧毀，怪鳥叼起一個無辜行人，直接一口吞下。
「快跑！妖怪來了！」
人們驚慌失措的往遠處跑去，然而他們在小山般大小的妖魔面前，弱小得猶如螞蟻，怪鳥肆無忌憚的進食人類。
路邊有個與父母失散的孩子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哭聲引來了鳥怪的注意，陰影覆蓋了過來。
夏油傑本能地想要去阻止，然而鳥怪的長喙穿過了他。
眼看著身後的孩子要遭殃，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了上空。
刺目的銀光讓夏油傑本能的閉眼，再次睜眼之時，鳥怪的頭顱已經被斬下，巨大的身軀也轟然倒下。
夏油傑看向站在鳥怪身上的少女，直接愣住了。
銀色的頭發，燦金色的眼眸，自信而張揚的笑容，那是天宮繪音，但似乎又不是。
年紀不對，眼前的少女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然後給人的感覺也有些不同。
天宮繪音向來很在意自己的外表，但眼前的少女似乎並不怎麼在意，一頭亂糟糟的短發，身上的衣服也是亂七八糟的混搭風，看起來像個假小子。
少女在殺死鳥怪後就離開了，夏油傑趕緊追了上去。
雖然不確定對方是不是天宮繪音，但兩人外貌如此相像，肯定至少有著某種關聯。
少女也跟其他人一樣完全沒發現他的存在，他只能跟個背後靈似的跟著對方。
這麼一跟就是數年。
這是一個妖魔橫行的時代，除了少部分天生擁有力量的人，大部分人都是沒有絲毫戰力的普通人。
妖魔成為了世界的主宰，人類則是它們最喜歡的食物。
夏油傑看著少女從鋒芒畢露的少年人逐漸成為沉熟穩重的領袖，帶領著人類在這個殘酷的時代殺出一條活路。
她蓄起了長發，收斂了情緒，成為了所有人的信仰。
只是這樣的時代，人類何其渺小，隨著身邊的同伴一個個離去，人們開始質疑，開始後悔，開始互相埋怨。
身邊的同伴來來去去，只有少女依舊走在最前面。
她是那個暗無天日的時代裡唯一的光，渺小卻堅定，無論什麼黑暗都無法吞噬她。
夏油傑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能做到這個程度。
他無數次看著少女與死亡擦肩而過，背著同伴的屍體步履蹣跚的回到住處，卻還要承受來自死者親屬的指責。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活著回來了？」
你們這些躲在後面的家伙到底有什麼資格指責她！
夏油傑無數次忍不住替對方發出質問，然而少女卻每次都只是默默地承受下所有指責，然後依舊擋在所有人身前。
她很強大，強大到無論多少次被打倒都能再次站起來。
夏油傑以為自己會跟隨對方一輩子，然而卻忘了她終究只是個人類，會受傷，會流血，會死亡……
屍橫遍野的戰場上，少女躺在那裡，平靜地看著灰蒙蒙的天空，胸口的大洞預示著她這次大概是活不下來了。
一滴雨落了下來，隨後第二滴，第三滴，大雨傾盆而下。
夏油傑試圖為她擋雨，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雨水穿透他的身體砸落在對方臉上，就好像少女哭了一樣。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居然從來沒看見對方哭過。
這次對方也依舊沒有哭，那雙燦金色的眼眸一如初見，清澈而明亮，像是神明不小心遺落在人間的光。
「繪音，你要死了。」夏油傑神色悲哀的開口道。
「嗯。」少女突然回應了他的話。
這嚇了夏油傑一跳，畢竟這麼多年來對方從來沒有感知到過他的存在，難道是因為快死了的原因嗎。
「因為這裡只是回憶，而我也只是一個存在於過去的幻像。」少女平靜地回答道，「你能看見這些只是因為神明希望你看見。」
夏油傑愣了愣，這才注意到四周的雨水此刻都突然靜止在了半空中。
他依舊不太理解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遵從本能問出了那個一直以來的疑問。
「你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
「你弄錯了一點。」天宮繪音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我守護的從來不是那些人，而是自己的信念。」
「這個世界不該這樣，所以我來改變它。」
「我只是在為這個信念努力而已，失敗也沒關系，我會堅持這個信念到最後。」
夏油傑怔怔地看著對方，這一刻心緒澎湃。
他還想說什麼，然而記憶卻再次開始往前走，少女的結局並不是戰死在此。
紅色的血混合著雨水開始在她周身游走，自動繪制出了繁復的魔法陣，少女平靜地躺在陣中。
夏油傑以為對方還有辦法治療自己，然而下一秒對方開始化作點點金色的熒光，慢慢地消散在空氣中。
「神明啊，請憐憫世人。」
少女以身為祭，喚醒了沉睡的神明。
她死亡的這天，世界得到了新生，神明垂眸，從此愛屋及烏，人類擁有了神子，也擁有了神明的憐憫。
第53章 後續
天宮繪音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自己的臥室，身上的恙全部消失，神力充沛，身體充滿力量。
她仍然能感知到自己與神器之間的聯系，說明夏油傑也沒事。
萬歲！賭贏啦！
她就知道誰能忍心她這樣的美少女香消玉損呢！就算是神明也不能！
天宮繪音有些得意，然後想起了被她丟在床頭的契幣，她找到契幣准備好好跟這個世界的神明道個謝，然而……
神明不搭理她了。
天宮繪音：「……」果然這個世界的神明一點也不可愛！
夏油傑聽見了臥室內隱約的動靜，於是急忙推門而入，正好看見少女不高興的將契幣丟開。
「繪音，你沒事了吧？」
「拾億，你已經沒事了嗎？」
兩人幾乎同時詢問了對方的情況。
不過天宮繪音的問話是廢話，因為神器會單方面影響主人，她什麼感覺都沒有，那對方肯定已經沒事了。
「我沒事了的。」少女笑著回答道，隨後忽然凝神看向對方，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夏油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剛想說些什麼就聽見對方喊了自己的名字。
「拾器。」
隨著主人的呼喚，他被強行變成了武器形態。
天宮繪音震驚的看著手中的長刀，然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本來純白色的長刀如今變成了純黑色，刀刃，刀柄，護手全是黑色的，連緞帶都變成黑色的了。
她那麼漂亮的白色太刀呢？
雖然客觀的來說，黑色的太刀也很好看，但美少女跟白色更配啊！怎麼現在變成這副模樣了！
天宮繪音著急忙慌地找到手機喊來了夜鬥。
「夜鬥，拾億怎麼變成這樣了？」少女震驚地詢問道。
夜鬥沉默了一瞬，隨後露出了嫉妒的神情，「他變成你的祝器了啊！可惡，你在跟我炫耀嗎？你一定是在炫耀吧！」
「什麼祝器啊！我又不懂！」天宮繪音不滿地打斷對方的話。
「如果神器發自內心的宣誓永遠忠於主人，他就會進化成祝器，變成祝器後外形也會有一定的改變。」夜鬥心塞的解釋道。
他連神器都找不到，對方居然都有祝器了，到底誰才是神明啊！
天宮繪音皺起了秀氣的眉眼，然後認真的詢問道，「那有辦法讓他變回去嗎？」
「哈？」夜鬥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喜歡白色的刀，我不想要黑色的。」少女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夜鬥：「……」
「你認真的嗎？就因為顏色，你居然想要讓祝器變回普通神器！」夜鬥忍不住大聲地反問道。
「都說了我更喜歡白色啊！」天宮繪音同樣抬高了音量，「這是什麼很難理解的事情嗎？」
「完全無法理解好嗎！」夜鬥可是做夢都想要祝器。
兩人直接吵了起來。
在夜鬥表明沒有神明會希望祝器變回普通神器後，她就知道對方沒有辦法，於是只能寄希望於夏油傑能自己變回去。
「拾億。」少女一臉期待地看向變回人形的自家神器。
夏油傑：「……」
夏油傑有些無奈，他其實不是很理解天宮繪音的腦回路。
從醒來到現在這麼久，少女也沒問一下他是怎麼恢復正常的，一門心思地糾結刀的顏色。
「我也不知道。」夏油傑心情復雜地回答道。
他知道自己是怎麼變成祝器的，當那一刻他下定決心以後將保護對方作為自己唯一的目標後，他就轉變了。
現在要讓他變回去……講道理，這讓他怎麼變回去。
天宮繪音沒說話，沉默了一會兒後突然開始撒潑，抱著枕頭在床上滾來滾去。
「我要白色的刀！要白色的！白色的好看！」
夏油傑：「……」
夜鬥：「……」
「你要不要考慮跳槽？」夜鬥真誠地發出邀請。
現在想想夏油傑簡直是完美的神器，他已經恢復了生前的記憶，那就意味著沒有了真名這一禁忌。
而且對方作為成熟穩重的成年人，如今既然已經想通一切，那之後就不太可能再出現刺傷主人的情況。
他甚至還成為了祝器，可惡，越想越嫉妒！
「不了，我沒這個打算。」夏油傑直接拒絕。
「你看看她這個幼稚的模樣，哪裡有主人的樣子，你還是考慮考慮我吧！」夜鬥試圖挖牆腳。
「不許跟我搶。」天宮繪音直接將手中的枕頭砸了過去。
夜鬥靈活地避開。
「我沒興趣跟一個穿著奇怪運動服、做事三分鐘熱度、整天做白日夢、居無定所的窮酸落魄神明。」夏油傑笑著再次拒絕。
夜鬥：「……」
他只是說天宮繪音幼稚而已啊！至於這麼對他進行人身攻擊嗎！
夜鬥幼小的心靈受到了重創，果斷跑了，他這就去找一把屬於自己的神器。
等夜鬥離開後，夏油傑見天宮繪音依舊沉浸在刀不好看了的「殘酷」事實中，只能無奈的轉移話題。
「你都不問下我怎麼恢復的嗎？」他哭笑不得的問道。
「哦，那你怎麼恢復的啊？」少女興致缺缺的反問道。
夏油傑：「……」問得也太敷衍了吧。
天宮繪音根本不關心自家神器是怎麼恢復的，反正肯定是神明插手了唄。既然神明插手了，那肯定也沒有後顧之憂了，管他怎麼恢復的呢。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反正就突然想通了。」夏油傑隨意地解釋道。
他看見的是天宮繪音上輩子的記憶，如今的天宮繪音肯定是不記得的，之前他還在想要怎麼跟對方解釋，結果少女根本不在意。
「哦，這樣啊。」少女果然沒有追問的意思，「你真的沒辦法變回去了嗎？」
她還是更關心這點。
夏油傑：「……」擅自變成黑色的刀真是對不起了。
五條悟過來的時候剛好聽見天宮繪音的話，直接好奇地問道，「什麼變回去？」
「五條老師。」少女笑著打招呼道。
「繪音完全恢復活力了嘛。」五條悟笑著感慨道。
「嗯！」天宮繪音開心的應道，隨後將夏油傑變成祝器後變了顏色的事情告訴了對方並心塞地表示道，「白色好看。」
「噗。」五條悟實在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被嫌棄了呢，傑。」
夏油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額頭的十字。
「你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夏油傑皮笑肉不笑地問道，「沒處理好就趕緊去處理，別沒事就湊過來。」
「當然是處理好了的。」五條悟在來之前就在善後兩人打架的事情。
天宮繪音昏睡了一天，兩人打架已經是昨天的事情，當時他們鬧出的動靜太大，驚動的可不止學生。
高層在學校裡也是有耳目的，如今這事基本上算是人盡皆知了。
這後面估計會帶來點麻煩，不過五條悟對此也不在意就是了，他主要是去賠償重建學校的費用去了。
「對了，這是賬單。」五條悟說著將一疊厚厚的賬單遞給天宮繪音。
「什麼？」少女一臉懵逼地接過來。
「我們昨天的戰鬥毀壞了差不多七棟樓，加上裡面的各種設施，還有綠化帶之類的，反正一共要賠償差不多二十億。」五條悟淡定地說明道。
天宮繪音：「！！」
「雖然是繪音起的頭，建築也基本是被繪音弄壞的，不過別擔心，我願意跟你責任五五分，所以繪音只要賠償十億就好了。」
天宮繪音拿著賬單的手都要顫抖了。
三十億的負債還遙遙無期呢，這就突然變成四十億了？這下夏油傑是貨真價實的十億了，畢竟這是為他打的架。
「我，我會盡快還錢的。」少女欲哭無淚地承諾道。
「不急，你可以慢慢還。」五條悟善解人意地安慰道。
他本來是沒打算把這事告訴對方的，畢竟這點錢對他而言根本無所謂。
不過他覺得少女為債務苦惱的模樣很有趣，加上有心「報復」對方之前耍賴皮的行為，所以將賬單帶過來了。
「謝謝。」少女可憐巴巴地道謝。
這也太老實了吧。
五條悟有些想笑，明明很懂得怎麼利用自己的優勢嘛，結果在這些事情上又意外的很老實，居然都沒想過撒嬌耍賴來減免債務。
不過這樣的繪音果然很可愛，要不拐回家好了。
五條悟被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但很快就冷靜下來，然後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呢。
他覺得自己可能有點毛病，現在只要回想起少女持刀指向自己的畫面，就有些克制不住地心動。
大概是因為那時候的少女太耀眼了。
「繪音，要不要考慮……」嫁給我。
五條悟差點就直接問出來了，然而最後關頭將話咽了回去，畢竟突然這麼提的確太突兀了，怎麼想都會被拒絕。
「考慮什麼？」天宮繪音疑惑地追問道。
「晚上一起聚餐。」五條悟隨意地改口道，「慶祝一下傑的問題成功解決，到時候喊上悠仁他們，大家也很擔心你。」
「好啊。」少女無所謂地應道。
夏油傑神色懷疑地看向自己的好友，總覺得對方剛剛要說的不是這事。
第54章 規劃
天宮繪音算是知道什麼叫禍不單行了。
負債突然增加到四十億也就算了，神明還生她的氣了，每天一百萬的生活費變成了二十萬，這也太過分了吧！
單靠生活費來還債的話，她要不吃不喝攢五十幾年。
五十幾年……
這是要讓她一輩子都在還債中度過嗎？
天宮繪音瞬間有些心梗，隨即自暴自棄地趴在了桌上，毀滅吧，她累了。
「怎麼了？」夏油傑注意到少女的動靜後疑惑地問道。
他這會兒正在廚房裡做章魚小丸子，天宮繪音今天想吃這個。
因為是第一次做，前面失敗了幾次，那些失敗品被放到一邊，准備等五條悟和夜鬥來蹭飯的時候給他們吃。
「我在算要多久才能還清負債。」少女生無可戀地回答道。
夏油傑：「……」
四十億的話還真不是那麼容易還清的。
「不行，我得規劃起來。」天宮繪音猛地一拍桌子，滿血復活地跑去找來了紙筆，開始認真規劃未來。
她現在可不是孤家寡人，身後還有一堆人要養，所以必須支棱起來。
如果有足夠的特級咒靈給她祓除，那還債就很輕松了，四十只特級咒靈就差不多能還清，可惜根本沒有這麼多的特級咒靈。
要知道咒術界登記在案的特級咒靈都統共就十幾只。
雖然肯定有未登記的特級，但也不會很多就是了，而且涉谷事變中還有好多只特級已經被五條悟祓除了。
總之想要靠祓除特級咒靈還清債務是不可能的，還是老老實實地祓除低級咒靈，靠數量取勝吧。
一級咒靈的酬勞差不多在兩千萬上下，四十億意味著要祓除兩百只一級咒靈。
一級咒靈是相對比較常見的，基本上窗每個月都能發現二三十只，這些任務會被合理的分配給咒術師們。
天宮繪音不介意自己一個人全部攬下，但這並不現實。
因為很多時候窗並不能准確地判定任務目標的等級，只能憑借經驗大致判斷，出錯的概率其實很大。
另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
那種『咒靈被窗直接目擊，於是安排咒術師前往祓除』的情況是少數，更多的時候是『發現有人非自然死亡，懷疑是咒靈所為，於是安排咒術師前往調查』。
後面這種情況是需要咒術師花費時間和精力去調查的，加上來回路上也需要時間，所以很多時候咒術師出個任務就要好幾天。
天宮繪音算是出任務超級有效率的，但哪怕是她之前一個月也就接十來個任務。
一個月十只咒靈，一年就是一百二十只，鑒於其中會有等級判斷錯誤的，保守估計算一年一百只，那麼兩年還清負債。
兩年聽起來挺快的，但天宮繪音還是嫌慢。
畢竟她的理想可不是單純的還清負債，她要在虎杖悠仁高中畢業前攢夠供四個人讀大學的錢，然後還要買房買車……
那麼怎麼著也得賺個六十億吧，四十億還債，剩下二十億來實現財務自由。
嘖，如果能提高出任務的效率就好了。
天宮繪音這麼想著又開始惦記瞬移了，好想學會啊。
「嘗嘗看，這次的味道應該不錯。」夏油傑將剛做好的章魚小丸子端了過來，失敗了幾次後，這回的賣相比較好了。
「嗯嗯。」少女果斷決定先享用美食。
「我能看嗎？」夏油傑看向被對方隨手放在一旁的計劃書。
「可以啊。」天宮繪音隨意地點點頭。
她本來也准備一會兒問問對方的意見，畢竟她出任務肯定是要帶著對方的，辛苦起來也不是她一個人辛苦。
夏油傑粗略地看了看手中的計劃，然後整個人都沉默了。
天宮繪音目標在兩年半內賺到六十億，為此給自己定下了爭取每個月完成十五個任務的目標，全年無休。
先不說能不能做到，這是真的不怕累死自己啊？
「如果拾億覺得工作量太大的話，我們也可以減少一點。」天宮繪音一邊吃著章魚小丸子，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大不了老師那邊的債務慢點還。」
「我倒是沒問題。」夏油傑有些無奈的說道，「不過你也不用這麼拼吧？還有六十億的目標是怎麼回事？」
「四十億還給五條老師啊，然後二十億用來買車買房，供大家讀書。」天宮繪音說著還不太確定，「二十億應該夠了吧？」
夏油傑：「……」
夏油傑本來想問問對方是怎麼算的，但想到之前少女隨便買兩三天份量的菜就花費七八十萬……
這個消費水平，二十億還真未必夠她花。
畢竟她養其他人也是按照自己的標准來養的，而她已經將好多人視為自己的責任，這其中還包括他。
「說到底都是這個世界的神明太小氣了。」天宮繪音提到這點就心塞。
這要是在她本來的世界，區區六十億，不過是多買幾張彩票的事情，甚至可能都不需要她親自買，走在路上就撿到了。
夏油傑：「……」
夏油傑心情復雜，完全不知道怎麼接少女的話，畢竟神明也算幫了他，而且……
講道理，一天一百萬的生活費真的不算小氣了吧，大部分普通人一個月也賺不到一百萬啊！
好在天宮繪音也不需要他接話，少女已經自顧自地繼續說其他的。
「我准備再試試看能不能把瞬移學會，這樣之後出任務就能節約好多通勤時間了。」她致力於讓自己成為究極社畜。
夏油傑：「……」
夏油傑突然有種感覺，但凡天宮繪音這樣的人能多來三四個，咒靈遲早變成瀕危物種。
「說起來，那些吃掉宿儺手指的咒靈好像都會變成特級。」天宮繪音又想到了這條發家致富的道路，「晚點去跟宿儺商量一下，我來幫他找手指。」
「你開心就好。」夏油傑最終也只能這麼微笑著表示支持。
天宮繪音是個行動派，當天就准備跑去找五條悟提學瞬移的事情，然而五條悟沒來學校，並且今天沒時間過來了。
說是要去參加什麼會議。
天宮繪音倒是也不急於這一天，當即表示明天見面再說。
下午的時候，她這邊收到了伊地知的消息，表示有個任務需要她去處理，於是她直接帶著夏油傑出任務去了。
……
天宮繪音出任務一直都是伊地知負責輔助的，畢竟她不是正規咒術師，屬於暗地裡偷偷替五條悟出任務。
不過這個偷偷大概需要打引號。
偶爾幾次還好說，就少女這個出任務的頻率，咒術界高層要是真什麼都沒發現才有鬼。
之所以一直沒什麼動作，大概是礙於五條悟這個最強咒術師的威懾力。
不過如今情況不一樣了，天宮繪音和五條悟那天在學校裡大打出手，毀壞大半個學校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了。
所以天宮繪音在眾人眼裡的形像就變成了——
突然冒出來的、戰力超強的、非御三家出身的「野生」特級咒術師，疑似受到五條悟脅迫替他做事，但兩人本身不合。
這是什麼天降小可愛。
一時間各派勢力都蠢蠢欲動，意圖將天宮繪音拉入自己的陣營。
要知道被官方評定為特級的咒術師現在總共就只有三個，其中乙骨憂太還明顯是五條悟那一派的。
天宮繪音這麼突然冒出來，可不就成香饃饃了。
五條悟也猜到了高層會想辦法接近天宮繪音，不過他絲毫不擔心，畢竟對方身邊還跟著夏油傑呢。
總歸不可能被人賣了還替對方數錢。
這些背後的彎彎繞繞，從來沒有人跟天宮繪音提過。
因此當禪院直哉突然出現在面前時，少女第一反應是來搭訕的，直到對方自我介紹是來自御三家禪院家的人。
「哈？」她的表情變成了一臉懵逼。
禪院直哉今天是專門趁著她出任務的時候來堵人的。
「天宮小姐，詛咒已經被我提前祓除。」禪院直哉笑著邀請道，「想來你現在應該有時間跟我一起喝杯咖啡。」
大家都默認天宮繪音是被五條悟壓榨的小可憐，因此這種替對方先一步祓除咒靈的行為就被他們自認為是釋放善意，然而……
「什麼！你把我的咒靈搶了？」天宮繪音震驚地確認道。
禪院直哉：「……」怎麼好像哪裡不對？
「是的，我已經替你祓除了，天宮小姐不用擔心回去怎麼跟五條悟交代。」禪院直哉貼心地解釋道。
「那任務算你完成的，還是算我完成的？」天宮繪音只關心這點，畢竟涉及兩千萬的酬勞呢。
「這個自然是算天宮小姐完成的。」禪院直哉雖然不懂少女為什麼在意這點，但還是如實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呼——」天宮繪音松了口氣，這才有心情繼續聽對方講接下去的話。
禪院直哉表示有重要的事情希望跟她詳細談一下。
鑒於對方是御三家的人，天宮繪音猶豫了一下後還是答應了邀請，讓伊地知自己先回去，隨後跟著對方找了家咖啡廳說話。
夏油傑全程默默地跟在天宮繪音身旁。
因為神器的特性，他那麼一個大活人就那麼光明正大地跟著，禪院直哉愣是完全沒注意到。
第55章 家規
禪院直哉今天是肩負著重要使命來的。
禪院直毘人讓他無論如何都要成功拉攏少女，哪怕犧牲色相也在所不惜，當然後面這點屬於誇張的說辭。
因為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向來瞧不起非御三家術師，並且對女性也頗有偏見的禪院直哉，今天少見的態度非常謙遜。
他真誠地邀請天宮繪音成為禪院家的門客。
「我們禪院家也是御三家，有著與五條家抗衡的實力，如果天宮小姐願意歸順禪院家，我們會幫你擺脫五條悟的控制。」
天宮繪音：「……」
天宮繪音滿腦子的問號，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什麼叫幫她擺脫五條悟的控制？她怎麼就被控制了？被四十億的負債控制嗎？那對方是要幫她還清四十億的負債嗎？
「不僅如此，禪院家還會給天宮小姐最高的門客待遇。」
禪院直哉說這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露出了點傲慢的神色，仿佛自己所給出的條件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什麼待遇？」天宮繪音好奇地問道。
禪院直哉說了一堆，什麼能夠調動禪院家的私衛隊，什麼會幫她申請特級咒術師認定，甚至會用家族資源幫她獲得權勢和地位。
總之，他說了一堆，唯獨沒有提到錢。
「都沒有工資嗎？」少女震驚地問道，那這些待遇有什麼用啊。
禪院直哉：「……」哈？
禪院直哉大概沒想到天宮繪音會在意工資這種東西，畢竟相比於他提到的那些待遇，錢反而是最上不了台面的。
「當然是有的。」禪院直哉表情微妙的說道。
「有多少？」天宮繪音一本正經地追問道。
「門客的薪酬一般在五百萬上下，如果是天宮小姐的話，我可以直接做主給你兩千萬的薪酬。」
禪院直哉還是挺會說話的，話裡話外都有在刻意彰顯自己對少女的重視，這是一種不著痕跡的拉攏。
可惜天宮繪音完全沒感受到對方的良苦用心，她現在就一個想法。
好摳哦！
兩千萬，也就是祓除一只一級咒靈的酬勞，平均下來一天一百萬都沒有，比這個世界的神明還摳門。
「不好意思，我沒什麼興趣。」少女果斷拒絕。
禪院直哉見狀只能繼續抬高待遇，他見天宮繪音對權勢似乎不怎麼感興趣，只對錢比較在意，於是將兩千萬的薪酬提高到了三千萬。
天宮繪音依舊是拒絕。
「雖然固定薪酬是三千萬，但禪院家內部還有獎懲機制，立下功勞的話，獎勵只多不少。」禪院直哉再接再厲申明道，「任務所得也歸天宮小姐個人所有。」
「你的意思這三千萬是不需要我做什麼就會發給我嗎？」天宮繪音抓住了重點。
禪院直哉見天宮繪音有松口的意思，連忙點點頭，「這是基本薪酬，天宮小姐只要答應做我們的門客，每個月都可以拿到。」
這話讓少女有那麼點心動了。
「什麼都不用做就能領工資，那你們家門客養來干什麼啊？」天宮繪音無法理解，是因為錢太多嗎？
當然不可能是因為錢太多，正常情況下門客是要為主家做事的。
「這是給天宮小姐的特權，我們可以給你最大的自由。」禪院直哉猶豫了一瞬後又補充道，「任務也不會強制下達給你。」
他今天是鐵了心要說服天宮繪音加入禪院家，為此可以做出最大程度的讓步，反正先建立友好的關系，之後再進一步拉攏就是了。
少女十分心動，然而依舊是拒絕。
「雖然待遇是很好，但還是想繼續在咒術高專當老師。」天宮繪音禮貌地婉拒，「除非你們也不干涉我從事其他工作的自由。」
這樣的話她倒是很樂意去禪院家掛個名，偶爾意思一下幫忙干點活，然後白拿他們每個月三千萬的工資。
「可以。」禪院直哉直接一口答應下來。
天宮繪音：「……」
天宮繪音愣住了，沒想到對方這都能答應下來，這到底是圖什麼呀？
「我需要考慮一下。」她還是沒有直接答應，准備回頭問問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意見，她也擔心有什麼陰謀。
夏油傑這會兒雖然就在身邊，但因為不方便暴露身份，所以並沒有開口說話。
「當然可以。」禪院直哉雖然心裡並不滿意少女的這個答復，但面上還是紳士地點了點頭。
……
從咖啡廳離開後，天宮繪音就迫不及待地詢問了夏油傑的看法。
「拾億，他們這是想干嘛？」
天宮繪音是真的不太懂這些彎彎繞繞，畢竟她在自己的世界裡出生就站在了權力頂峰。
雖然下面的人也存在爭權奪勢的情況，但這些都與她無關，總歸沒人會傻到試圖奪神子的權，也沒人敢到她面前來耍小心眼。
神子好騙，神明可不好騙。
「大概是你和悟之前打架的事被他們知道了，他們以為你和悟不合吧。」
夏油傑倒是已經看明白了，他見少女還是一臉茫然，又簡單地跟她科普了一下咒術界目前的局勢。
天宮繪音聽得雲裡霧裡的，不過倒是聽明白了一點——五條悟幾乎跟所有勢力都不合。
「那我拒絕好了。」少女無所謂地決定道。
「其實答應也可以。」夏油傑笑著說道，「他們想要拉攏你自然要給足好處，哪怕你只拿好處不干活。」
「這樣不太好吧。」天宮繪音到底還是太正派了。
「有什麼不好的？他們自願的啊。」夏油傑笑得一臉坦然，「剛剛那家伙不就自己承諾了，你可以自由決定接不接受命令。」
雖然……但是……
天宮繪音從來沒干過這種坑人的事情，總覺得不太好，直到夏油傑告訴她——那些家伙直到現在都還在主張盡快處死虎杖悠仁。
這話著實是提醒了她。
她突然想起來了之前少年院事件也是高層們策劃的，那次他們可是差點被害死，為此還被迫跟兩面宿儺定下了束縛。
好了，她的良心不會痛了。
不過說是這麼說，天宮繪音還是准備再將事情跟五條悟說一聲，看看對方什麼想法。
「等回頭先跟五條老師說一聲。」
「繪音放心好了，這種事悟只會比你更積極。」
天宮繪音：「……」
……
咒術高專，宿舍。
因為知道天宮繪音有事要說，五條悟第二天一早就掐著點過來了，成功蹭上早飯，眾人於是一邊吃一邊說正事。
夏油傑果然還是很了解五條悟的。
五條悟在知道這事後不僅當即表示了同意，甚至還分分鐘想好了怎麼利益最大化。
「只要他們一天不知道我們是一伙的，他們就會一直拉攏你。」
「我們過段時間再打一架給他們看。」
「禪院家倒是動作快，之後加茂肯定也會來找你，還有那群老不死的，估計一個都不會落下。」
「繪音到時候通通答應下來就行。」
「不過你記得跟他們追加一個條件，讓他們暫時不許對外公布你歸順的事情。」
五條悟簡直恨不得替天宮繪音去跟那些人談條件。
天宮繪音：「……」
既然五條悟都這麼說了，天宮繪音還能怎麼辦，當然只能選擇昧著良心接受提議。
早餐都還沒吃完，她就在對方的慫恿下聯系了禪院直哉，告訴禪院直哉自己同意做禪院家的門客，不過這件事暫時不能對外公布。
禪院直哉對此沒有任何意見，並且自覺腦補了不對外公布的原因，大概是擔心五條悟會因此做什麼。
等搞定這件事後，天宮繪音又跟五條悟提了學瞬移的事情。
「五條老師，你再教教我瞬移吧。」少女眼神亮晶晶的請求道。
「噗，繪音還不打算放棄啊。」五條悟笑著感慨道，「其實你真急著去哪裡，我可以送你過去。」
「不行，那樣也太麻煩你了。」天宮繪音搖了搖頭。
「她給自己定下了一個月十五個任務的目標。」夏油傑表情無奈地吐槽道，「為了早點還清欠你的錢。」
這要是讓五條悟負責接送，那對方就要天天當司機了。
五條悟：「……」
「你可以慢慢還。」五條悟咳嗽一聲補充道，「咳，或者不還也行。」
一家人談什麼錢。
「反正老師再教教我嘛。」天宮繪音還是想快點還錢，畢竟神子怎麼能這麼窮困潦倒呢！簡直丟人！
「教你倒是……」五條悟剛想答應下來，忽然靈光一閃，笑眯眯地改口道，「不行呢，這個是祖傳的。」
「誒？」天宮繪音一臉懵逼。
之前不都教她了嘛，而且不是說這個祖傳是指術式是遺傳的，而不是只能教給族人。
「剛出的家規。」五條悟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只能教給自家人。」
天宮繪音：「……」
夏油傑聽見這話也皺起了眉頭，五條悟還會在意家規這種東西？而且這貨不是家主嗎？
五條悟沒在意好友懷疑的目光，他正期待地等著少女的回應，想當初對方為了學無限可是願意直接跟他姓。
這次要是少女再提出要嫁給他，他就直接答應下來。
快說！快說！
第56章 心思
「那好吧。」天宮繪音遺憾地應道。
她雖然覺得莫名其妙的，但還是表示了理解，既然有這樣的規定了，那就只能算了。
「你就這麼算了？」五條悟震驚地反問道。
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啊！怎麼這次這麼輕易地就放棄了！明明之前都願意跟他姓來著。
「既然都有這樣的規定了，那當然只能算了啊，總不能讓老師為難。」少女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說到底對她而言，無限是硬性需求，可以拯救她這個潔癖患者，但瞬移不是。
瞬移只是錦上添花的技能，加上本來學會的可能性就很小，既然不行，那自然就選擇放棄了。
「你都不再爭取一下嗎？」五條悟心塞地勸道。
天宮繪音覺得對方好奇怪，怎麼還希望她為難他的樣子。
「不能教就算了嘛，反正也不太可能學會。」少女想了想補充道，「老師不用把這事放在心上。」
她想來想去也只能當對方是對於不能教這件事過意不去。
五條悟更加心塞了，好後悔當初沒有直接答應下來！即使少女當時還在虎杖悠仁身體裡也無所謂！
「算了，我教你吧。」他心塞地說道。
「不是規定不能教嗎？」天宮繪音疑惑地問道。
「哦，剛剛家規改了。」五條悟不走心地解釋道，「反正我是家主我說了算。」
天宮繪音：「……」既然這樣，那之前的家規是什麼鬼？
天宮繪音已經完全忘記自己當初說過的話了，所以也完全沒看穿五條悟的意圖，只覺得對方今天有點奇怪。
怎麼一會兒一個想法的。
倒是圍觀全程的夏油傑敏銳地猜到了什麼，臉都黑了。
他倒是不知道天宮繪音當初為了學無限還隨口提過要嫁給五條悟，他只是對五條悟太了解了……
這家伙不會是對繪音圖謀不軌吧。
夏油傑腦海中警鈴大作，有種自家養的大白菜被豬盯上了的危機感，隨即果斷地決定問清楚。
「悟，你跟我來一下。」他起身示意好友跟他出去。
「干嘛？我沒吃好呢。」五條悟還不樂意跟他出去說話。
「讓你來就來，少吃點能餓死你啊。」夏油傑黑著臉催促道，然後又態度溫和地叮囑少女，「繪音慢慢吃，吃好碗筷放著就行，一會兒我會洗。」
五條悟：「……」雙標得也太過分了吧！
「哦。」天宮繪音乖乖地點頭。
她很尊重別人的隱私，所以雖然有點好奇，但並不會去探聽夏油傑要跟五條悟說什麼悄悄話。
五條悟有些無語，不過還是順從地起身了。
「你要跟我說什麼事？」他一邊跟著夏油傑往外走，一邊忍不住抱怨了兩句，「就不能等我吃完再說嘛。」
夏油傑沒有直接回答，他正在思考如果猜測是真的該怎麼辦。
到時候是直接宰了對方呢？還是直接宰了對方呢？又或者直接宰了對方呢？
直到兩人來到宿舍樓外的綠化帶，確定這個距離天宮繪音絕對聽不見什麼後，他才停下腳步，開門見山地問了出來。
「悟，你不會是對繪音有什麼想法吧？」
五條悟愣了一下，隨後詫異地反問道，「我表現得有這麼明顯嗎？你居然都看出來了，我還沒做什麼呢。」
猜想被證實，夏油傑整個人都不好了。
「既然你都猜到了，正好給我出出主意，我還沒想好該怎麼追求她。」五條悟自然地求助道。
「繪音才十八歲。」夏油傑面無表情的提醒道。
「這不是成年了嘛。」五條悟覺得完全沒問題啊。
「你已經二十八歲了。」夏油傑的眼神裡都要有殺意了，二十八歲的老男人離她可愛的主人遠一點啊！
「也沒差很多啊。」五條悟不服氣地反駁道。
「你二十八歲，繪音十八歲，聽起來當然是沒問題。」夏油傑咬牙切齒地說道，「但一想到你十八歲的時候，繪音才八歲。」
五條悟：「……」
「果然你這種變態還是去死吧。」夏油傑得出了結論。
「不是，你為什麼要從這麼刁鑽的角度思考問題！」五條悟也整個人都不好了，這麼一聽他都覺得自己是變態了好嗎。
不不不，這是偷換概念！
他又不是真的變態，十八歲的時候當然不可能喜歡八歲的繪音。現在大家都是成年人，又都單身，他喜歡對方怎麼了？
「總之你給我離繪音遠一點。」夏油傑直接發出了警告，「繪音還小，我是不會允許一個二十八歲的老男人接近她的。」
五條悟：「……」
喂喂喂！你這個突如其來的老父親心態又是怎麼回事啊！還有再怎麼說二十八歲也算不上老男人吧！
這一刻的五條悟突然有些後悔，早知道先把心思藏一藏了。
夏油傑這家伙明顯不會幫忙，甚至還會成為他追妻路上的絆腳石，超級大的那種絆腳石。
「還是不是朋友了？」五條悟心塞地吐槽道。
「可以不是。」夏油傑果斷地回答道。
兩人著實爭執了一番，最後爭執無果的回到宿舍。
天宮繪音察覺到氣氛似乎有點不對勁，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問了出來，「你們吵架了嗎？」
「沒有。」五條悟和夏油傑異口同聲地否定道，然後對視一眼相看兩相厭。
天宮繪音：「……」這怎麼看都是吵架了啊！
……
五條悟雖然被夏油傑警告了一頓，但他顯然是不可能就此放棄的，既然喜歡當然要去爭取啊。
不過對於怎麼追人，他有些苦惱。
雖然他一直以來都很自信，覺得沒人會拒絕他這樣的高富帥，但對方畢竟是天宮繪音，他還是有點虛的。
少女的出生和經歷注定了她從小就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這使得她不太可能只是因為某個人對自己好就喜歡對方，一般的追求手段在她這裡十有八九是沒什麼效果的。
當然，沒效果歸沒效果，他還是得付出行動試試。
五條悟又仔細想了想自己的優勢，長得帥，實力強大，還很有錢。
這裡面實力強大算不上優勢，天宮繪音明顯沒有慕強心理，畢竟本身自己就已經足夠強大了。
有錢倒是能算優勢，但也只是個很小的優勢。
別看少女時不時地就要為債務苦惱一下，但實際上並沒有那麼在意錢，更別說還有個偏心眼神明會給生活費。
這麼一分析，居然只有長得帥算是比較大的優勢了。
天宮繪音倒是明顯有一定程度的顏控。
她偏愛好看的東西，不管是人還是物，所以之前才試圖讓夏油傑變回白色太刀，也一直對自己的美貌感到驕傲。
五條悟決定之後在對方面前要時刻注意形像。
眼罩不能戴了，墨鏡比較帥氣，制服也要換掉，私服更加有魅力。
總之，先試試看能不能靠外貌吸引對方。
另外他不准備主動告白，因為百分之一百會被拒絕。
天宮繪音明顯是直球選手，如果對方也對他有想法了，絕對會立刻來告白，沒來告白就是沒想法。
這種在明確知道會被拒絕的情況下，主動告白並不是明智的選擇。
一旦捅破窗戶紙，以少女的性格，要是那時候還不喜歡他，絕對會從此跟他保持距離。
……
五條悟開始每天刻意打扮後往少女跟前湊了，正好天宮繪音正在跟瞬移較勁，他去找人都不需要找借口。
夏油傑一看好友穿著騷包就想打人。
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五條悟大早上的來蹭飯，天宮繪音還沒起床，兩人直接在客廳裡打了一架。
夏油傑如今雖然不再是咒術師，但體術仍然在，另外大概是天宮繪音比較特別，他還能使用來自主人的神力。
因此在不考慮術式的情況下，他實際上比生前還更能打一點。
兩人都有注意分寸，愣是沒吵醒睡覺的天宮繪音，打完後再一起進廚房准備早餐。
五條悟倒是想坐等早餐，問題是夏油傑現在不做他的份，他大概是最慘的蹭飯人了，蹭飯還得親自動手做自己的那份。
等天宮繪音起床後，大家再一起表面和和美美地吃早餐。
夏油傑其實很想趕人，可惜五條悟目前正在教天宮繪音瞬移，他沒辦法趕人，於是只能積極地慫恿天宮繪音接任務。
少女本來秉承著磨刀不誤砍柴工的思想，准備暫時少出任務，先多抽出點時間學會瞬移的。
因為夏油傑的慫恿，倒是依舊在頻繁地出任務。
於是她的日常再次變成充實起來，上課，出任務，以及研究瞬移。
天宮繪音之前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如今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五條悟湊過來的頻率明顯增加了。
少女也沒在意，完全不知道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天天背著她鬥智鬥勇。
與此同時，這段時間陸陸續續有不少人在她出任務的時候找過來，都是來拉攏她的。
天宮繪音來者不拒，如今已經在大大小小十來個咒術師家族掛名，每個月的工資合計有一億兩千多萬。
不得不說，這些咒術師家族都挺有錢的。
第57章 禮物
事實證明，美少女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天宮繪音再次嘗試學習瞬移，然而依舊以失敗告終，大腦實在沒辦法支撐這麼龐大的計算量。
看來是沒辦法了，除非她也能得到一雙六眼。
天宮繪音有點想問這個世界的神明要一雙，但想到對方不僅小氣還小心眼，到現在都不理人……
算了，她默默地打消了這個念頭。
此時時間悄悄來到十二月，在五條悟的暗示下，天宮繪音才知道對方的生日就在七號，只剩下一周的時間了。
少女當即開始糾結要送什麼禮物。
鑒於五條悟一直以來幫了她很多，又是她的大債主，她有意好好送份禮物表達自己的謝意和祝福。
「拾億，你快幫我想想送什麼好。」天宮繪音苦惱地向自家神器求助，畢竟對方是五條悟的摯友來著，想來肯定對彼此都很了解。
夏油傑很想回答一句，送什麼送，不用送。
不過這種回答肯定是不行的，於是只能敷衍地提議道，「悟喜歡吃甜食，你隨便買點甜食送他就好了。」
說起來，他以前就是這麼敷衍對方的，當然對方也同樣會敷衍他，每年都是送蕎麥面，只能說兩人真不愧是摯友。
「會不會太敷衍了？」天宮繪音覺得不行，「送吃的話，至少也該親自動手做吧，但我不會。」
「那就算了。」夏油傑一聽這話立刻表示還是別送吃的了。
呵呵，那家伙哪裡配讓他的主人親自下廚！
「那我送什麼呢？」天宮繪音再次問道。
「送個眼罩好了。」夏油傑想了想換了個提議。
天宮繪音沉默了，不管怎麼看這個提議依舊渾身上下都透露著敷衍啊。
「這也不行的話，那繪音送張賀卡好了。」夏油傑見少女不說話，又給出了第三個提議，提議一個比一個敷衍。
天宮繪音突然有點懷疑，這兩人真的是摯友嗎？還是說一直以來都是她誤會了？
「算了，我去問問大家。」天宮繪音決定去問問其他人，正好也可以避免送的禮物跟其他人的撞到。
咒術高專的大家有個共同的學生群。
按理天宮繪音作為老師肯定是不會加這個群的，但她起初不是老師，又跟大家年紀相仿，也就被拉進群裡了。
天宮繪音：「五條老師的生日要到了。」
天宮繪音：「大家已經想好送什麼禮物了嗎？」
伏黑惠：「甜點。」
乙骨憂太：「甜點。」
釘崎野薔薇：「那家伙生日要到了啊。」
虎杖悠仁：「什麼什麼？」
虎杖悠仁：「五條老師的生日要到了嗎？」
釘崎野薔薇和虎杖悠仁作為才入學的新生，兩人也跟天宮繪音一樣並不知道五條悟的生日。
伏黑惠：「他的生日是十二月七號。」
胖達：「甜點。」
禪院真希：「我也送甜點。」
狗卷棘：「同上。」
釘崎野薔薇：「那我也送甜點吧，麻煩死了。」
胖達：「不麻煩的，學校食堂就有。」
天宮繪音陷入了沉默，不管怎麼說，生日禮物送食堂提供的甜點也太敷衍了吧！
虎杖悠仁：「呃，大家都送得這麼隨便嗎？」
虎杖悠仁問出了天宮繪音心中的疑惑。
禪院真希：「願意送就不錯了。」
釘崎野薔薇：「真希姐說得對。」
少女隨後就看著眾人刷屏了一排的『真希說得對』，她突然對五條悟的人緣有了直觀的感受。
太慘了吧！五條老師。
天宮繪音見此想起了自己以往的生日。
作為神子，除了神官們會送給她各種珍貴的禮物外，還有各地的信徒們也會給她准備禮物。
雖然到了現代後，無神論的人占大多數，神權也隱藏到了政府背後，但信徒的總數依舊不少。
反正她每年收禮物都會收到手軟，而且所有禮物都是大家精心准備的，要麼價值連城，要麼飽含心意。
這麼一對比，她真的要同情五條悟了。
天宮繪音覺得問大家是問不出什麼了，於是找了虎杖悠仁私聊，她覺得對方應該不會也跟大家一樣送甜點應付。
天宮繪音：「悠仁准備送什麼？」
虎杖悠仁：「還沒想好，繪音呢？」
天宮繪音：「我也沒想好。」
虎杖悠仁：「老師幫了我很多，我想好好選份禮物。」
天宮繪音：「我也這麼想的。」
兩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因此都有些苦惱，最後約定明天一起去逛街，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禮物。
……
東京，涉谷。
說起來天宮繪音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悠閑地逛街了，自從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後，她比虎杖悠仁忙多了。
上一次逛街還是跟五條悟和夏油傑一起出門玩的那次。
因為不知道買什麼禮物，天宮繪音直接帶著夏油傑和虎杖悠仁去商場裡毫無目的地瞎逛，試圖找到合適的禮物。
虎杖悠仁很快就決定了自己要送的禮物，他買了最新出的幾款游戲。
這下只剩下天宮繪音依舊在糾結了。
三人逛了小半天，少女給自己買了一堆東西，然而還是決定不好送五條悟什麼禮物。
「隨便買點什麼就行了，想來悟是不會介意的。」夏油傑還在試圖說服天宮繪音直接糊弄五條悟。
這要是少女精心准備份禮物，不得讓對方嘚瑟壞了。
「拾億，那好歹是我們的債主。」天宮繪音無語地勸道。
「那送他這個好了。」夏油傑隨便從拿著的購物袋裡摸出一個鑰匙扣，這是少女剛剛買發卡的時候店家送的贈品。
天宮繪音：「……」這東西的心意還比不上食堂提供的甜點吧！
天宮繪音剛想拒絕，突然看著鑰匙扣上掛著的超人玩偶想到了什麼，她眼前一亮，瞬間有了主意。
「我想到送什麼了。」少女開心地宣告道。
「送什麼？」夏油傑和虎杖悠仁本能地同時問道。
「你們不是都很喜歡高達嗎？」天宮繪音笑著說道，「當初老師不止一次試圖讓我接受用高達作為身體。」
夏油傑只知道少女之前靈魂附身在虎杖悠仁身上過，並且目前靈魂與身體還沒有完全契合，倒是不知道她還有段時間用過人偶身體。
天宮繪音見他神情疑惑，簡單地跟他解釋了之前的事。
「我有辦法讓高達動起來。」天宮繪音並不是就單純送個高達模型，「雖然有點麻煩，不過可以通過術式來實現。」
「那很酷誒。」虎杖悠仁配合地感嘆道。
「我先試試，悠仁喜歡的話，下次也送你一個。」天宮繪音說著就興衝衝的找模型店買高達模型去了。
夏油傑的內心是拒絕的，費這個勁干嘛，隨便送點東西敷衍一下不好嗎？
可惜他拒絕沒用，天宮繪音已經做出了決定，並且為此買了大大小小十幾個高達模型，因為術式有可能導致模型損壞。
等回到學校後，天宮繪音就開始倒騰模型了。
她會的亂七八糟的術式很多，曾經有一段時間沉迷陰陽術中的操控式神，並不是像伏黑惠那樣的召喚式神，而是剪紙成形。通過刻入術式，將自己的一縷意識封印到其中，從而讓式神活過來。
這個活過來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活過來，實際上式神還是受本人操控，一定要說的話，式神更像是主人的分身。
不過這裡細分的話又有兩種不同的情況。
一種是主人與式神一直維持聯系，另一種則是主人切斷與式神的聯系。
天宮繪音偏愛後者，因為前者的話根本享受不到使喚式神的樂趣，本質上就是自己使喚自己，式神相當於延伸出去的手腳。
當然後者也有自己的短處，因為意識有限，式神只能聽懂簡單的指令，並且封存的意識是會逐漸消散的。
天宮繪音這次是要把式神作為禮物送人的，自然只能選擇後者。
因為載體從符紙變成了高達模型，她需要對術式進行改動，盡可能用最少的神力讓式神得以動起來。
不然模型會跟她當初用的人偶一樣，因為承載不了過量神力而崩壞。
這點其實挺麻煩的，不過難不倒天宮繪音。
三天後，天宮繪音成功讓一個高達模型動了起來，她還沒切斷自己與式神的聯系，因此暫時可以隨意操控高達模型。
「拾億，快看。」少女開心地跑去跟夏油傑分享這個喜訊。
客廳裡的夏油傑看向天宮繪音手中的高達模型，高達立刻對他揮了揮手，還展示似的蹦跶了兩下。
夏油傑愣住了，他沒想到天宮繪音所說的能讓高達動起來是這樣的，這簡直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繪音，這是怎麼做到的？」他震驚地問道。
「嘿嘿，是不是超級厲害？」天宮繪音說著又操控著高達抽出長劍，給對方來了一套劍術表演，她對於自己的成果實在太滿意了。
「是你在控制？」夏油傑立刻看出了點端倪。
因為高達的攻擊動作明顯帶著少女的習慣，動作也非常流暢，怎麼看都不可能是提前設定好的程序。
「嗯。」天宮繪音將原理簡單地跟夏油傑解釋了一下。
夏油傑的表情都要變了，這不就相當於送個自己的分身給對方嗎？
「不過我不可能這麼直接送給老師啦，到時候會切斷意識，然後它就只能聽懂簡單的指令了。」
少女笑著補充道，「如果老師想自己控制模型的話，我可以嘗試幫忙讓老師的意識跟式神鏈接。」
夏油傑這才悄悄松了口氣，然而內心依舊不爽。
嘖，他已經能夠想像五條悟收到這個禮物後會多嘚瑟了。
第58章 生日
天宮繪音操控著高達玩了一會兒，忽然覺得的確挺有意思的，於是將之前沒用過的人偶也改造了一個出來。
巴掌大小的人偶少女提著裙擺在桌上轉了一圈，優雅地衝著夏油傑鞠了一個躬。
夏油傑瞬間扛不住了，這也太可愛了吧。
「我果然超級可愛！」天宮繪音本人也表示扛不住了。
之前自己在人偶身體裡還沒太大感覺，這會兒站在第三方視角看人偶，真是怎麼看怎麼覺得可愛。
現在想想面對這麼可愛的人偶，當初五條悟他們居然都更想要高達……
簡直沒眼光。
「的確很可愛。」夏油傑說著試探性地問道，「這個不會也要送人吧？」
「不送啊，這個我自己留著，反正老師更喜歡高達。」天宮繪音隨口回答道。
「嗯，悟可喜歡高達了呢。」夏油傑笑著附和道。
天宮繪音欣賞了一下人偶的美貌後，低聲念動咒語，切斷了自己與式神的聯系，同時將意識進一步封印好。
她還要測試一下，沒有她的操控後，式神能夠聽懂多少指令。
「握手。」
天宮繪音對著人偶少女伸出了手，人偶少女立刻乖乖的將小手搭在了她的手上。
「坐下。」
隨著天宮繪音的指令，人偶少女非常淑女地跪坐在了桌上。
「起立。」
人偶少女聽話地重新站好，還非常講究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裙擺。
「繪音，你這怎麼像是在訓狗。」夏油傑哭笑不得地說道。
「先從簡單的指令開始嘛。」天宮繪音開始下達更復雜點的指令。
諸如讓人偶少女去拿東西，讓人偶少女端茶倒水，甚至讓人偶少女打掃衛生，人偶基本都能完成任務。
不過這裡的端茶倒水，茶具和水都必須放在桌上，打掃衛生也僅限於簡單的擦桌子。
因為人偶太小了，本身也沒有任何力量，放在桌上後，人偶都沒辦法自己跳到地面上去。
本質上這種用自己的意識創造出來的小式神只能用來賣萌。
如果真的想要讓式神來做家務，那最好是與智慧生物契約，將完整的靈魂注入載體中，讓其為自己服務。
天宮繪音對人偶少女的表現很滿意，比自己想像的還要聰明一點，不枉費她注入那麼多意識，這會兒都感覺有些頭疼。
「好了，小四百以後就自己坐在這裡吧。」天宮繪音准備將人偶安頓在客廳的桌上，當個可愛的裝飾物。
人偶少女點點頭，乖乖地坐在了花瓶邊上。
「繪音，你就這麼把她放在這裡嗎？」夏油傑疑惑地問道。
「對啊，這麼可愛當然要放出來給所有人看！」天宮繪音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不是，我是想說，她不會孤單嗎？」夏油傑覺得既然人偶裡面有少女的意識，那麼應該算是活物了吧。
「不會啊。」天宮繪音搖搖頭，隨後有些糾結怎麼跟對方解釋這個問題，「她有我的意識，但沒有我的靈魂。」
夏油傑還是不太理解，總覺得這種都已經能夠聽懂人話的存在是活著的。
「你可以把她當做一個人工智能的機器人，我賦予了她一定的思考能力，但她本身並不具備情感。」
「我注入的意識相當於給她編寫了行為程序。」
「反正你不用擔心她會感到孤單啦，就算你看見她有發脾氣之類的情緒化舉動，那也是程序設定好的。」
天宮繪音這麼解釋的話，夏油傑倒是聽明白了。
不過大概是愛屋及烏吧，就這麼看著跟少女長得一模一樣的小人偶可憐巴巴地坐著，他總覺得於心不忍。
「對了，小四百這個名字也太奇怪了吧。」夏油傑忍不住吐槽道。
「這個人偶是當初老師為我專門定制的，價值四百多萬。」天宮繪音如實地解釋了名字的由來。
夏油傑：「……」他算是知道對方的取名習慣了。
「不對，到時候被老師發現就沒有驚喜了。」
天宮繪音想了想還是將人偶放回了臥室，准備等禮物送出去後再拿出來。
……
五條悟往年生日都是在主宅裡過的，他是家主，族人自然不敢怠慢他的生日，然而他本人並不怎麼樂意過生日。
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就是覺得挺麻煩的，畢竟要被迫聽一堆人虛偽的奉承。
不過今年顯然不一樣了，五條悟格外期待生日的到來。
他對天宮繪音還是很了解的，猜到了少女肯定會認真地為他准備生日禮物，至於其他人……
除了虎杖悠仁，十有八九全是甜點。
生日這天，五條悟一大早就自己提著蛋糕上門了，准備在天宮繪音的宿舍過生日。
「今年的生日想要跟學生們一起過，學生宿舍太小，所以只能來繪音這邊了。」他的理由還挺充分的。
夏油傑：「……」論厚臉皮還得看你。
「可以啊，老師跟大家都說過了嗎？」天宮繪音倒是完全沒意見。
「說過了，約了一起吃午飯。」五條悟早就已經通知所有人了，「不過真希他們今天有任務，一會兒就悠仁他們過來。」
「吃午飯？」夏油傑的嘴角抽了抽。
「傑不用擔心，我已經讓夜鬥去買菜了，估計一會兒就會送過來。」五條悟自然地安排道，「到時候就辛苦你了。」
夏油傑：「……」真就完全不要臉了是吧。
「開玩笑的，我定了餐廳的菜，反正夜鬥能瞬移很方便。」五條悟笑得一臉燦爛。
夏油傑：「……」這家伙是怎麼做到每天都這麼惹人嫌的？
夏油傑忍了又忍，勉強讓自己暫時不跟對方計較，全當是看在今天是對方生日的份上了。
「對了，我給老師准備了禮物。」天宮繪音笑著詢問道，「老師想現在就看還是回家後再看？」
「現在現在。」五條悟果斷地選擇立刻看，這哪裡還憋得住回家再看。
「那我去給你拿。」少女轉身去臥室拿出了禮物。
她還是挺注重儀式感的，後面專門去買了精美的禮物盒，剛好可以將高達模型藏進去。
天宮繪音才抱著禮物出來，五條悟就立刻意識到不是普通的禮物，六眼已經察覺到了盒子裡湧動的神力，還有那些繁復的術式。
期待值瞬間被拉滿。
「老師生日快樂呀。」少女直接將禮物放到對方面前。
「我可以直接打開吧？」五條悟期待地確認道。
「當然可以。」天宮繪音點點頭。
少女的話音才落下，五條悟已經迫不及待地扯開了禮盒上的絲帶，輕輕一拉，彩色絲帶全部散開。
不等他掀開禮盒，裡面的高達就自己站了起來，這嚇了五條悟一跳。
「老師不是很想要會動的高達嘛。」天宮繪音笑著介紹道，「它會動哦，而且可以聽懂簡單的指令。」
五條悟看著高達有些說不出話來，看高達身上各種繁復的術式就知道，這東西很費心思，實在是超出他的預想了。
「老師快試試。」天宮繪音催促道。
五條悟回過神來，想了想對著高達伸出了手，「握手。」
高達歪了歪腦袋，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然後「啪」的一下打在了他的手上。不是放，是打，打完後更是雙手抱胸，一副不高興的模樣。
五條悟：「……」
夏油傑：「……」
天宮繪音：「……」
不僅五條悟和夏油傑愣住了，天宮繪音這個制造者也愣住了，不過她很快意識到了問題出在哪裡。
「不，不好意思。」少女尷尬地解釋道，「因為用的是我的意識，所以它的脾氣也隨我。」
這種訓狗一樣的指令當然會讓式神生氣。
式神不具備主人的記憶，但性格隨主人，之前人偶少女不生氣，那是因為下達指令的人是天宮繪音自己。
自己當然不會跟自己鬧脾氣。
「什麼意思？」五條悟好奇地問道。
天宮繪音只能跟五條悟也解釋了一遍術式原理，順便提議將裡面的意識替換成五條悟自己的。
「換成自己的意識會聽話點，我的……我的沒那麼聽話。」
天宮繪音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別看現在很懂事，小時候那是又任性又調皮，沒少讓照顧自己的神官們頭疼。
「不用，這樣就很好。」五條悟果斷拒絕，這他哪裡願意換，現在這樣不就相當於養了個小繪音嗎！
可惡，這份禮物也太棒了吧！
五條悟絲毫不在意高達的壞脾氣，反而開始興致勃勃的逗高達玩，很快就發現高達的確是隨主人。
少女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高達也一樣。
如果他用命令的口吻讓高達做什麼，高達根本不理人，但他要是求著高達做什麼，高達一般會給面子地動一下。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天宮繪音和夏油傑就一言難盡的看著五條悟各種花式求高達抬抬手動動腳。
天宮繪音：「……」真的不考慮換成自己的意識嗎？
虎杖悠仁幾人過來後，五條悟就開始跟學生們秀自己的生日禮物，神情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虎杖悠仁三人也很給面子地露出了羨慕的神色。
釘崎野薔薇更是立刻纏著天宮繪音，讓少女承諾等她生日的時候也送她一個，天宮繪音自然不會拒絕。
因為看大家都對於使喚式神很感興趣，天宮繪音就將臥室裡的人偶也拿了出來。
五條悟本來覺得世界上不可能有比這個高達更好的禮物了，直到他看見了那個人偶少女。
五條悟：「……」手裡的高達突然就不香了。
以前他對天宮繪音沒別的想法，自然覺得人偶沒有高達好，然而今時不同往日，總之他想申請換一下。
可惜只能想想了，畢竟這種要求提出來，被當成變態的可能性太大了。
不過沒關系！等以後追到繪音了，他就把人偶要過來，然後做個自己的送給對方，想想就期待起來了。
除了天宮繪音和虎杖悠仁，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果然送的是甜點。
不過倒是沒真的送食堂提供的甜點，兩人都有專門跑去買五條悟愛吃的。
至於夏油傑……
夏油傑送了張隨手寫的賀卡，上面只寫了一句話——恭喜悟二十九歲了。
五條悟的胸口當場中了一箭，這貨又在提醒他的年紀，殺人誅心，沒有比這更讓人心塞的生日禮物了。
等所有人都送完禮物後，夜鬥也准時送來了餐廳那邊預定好的菜。
眾人一起用餐，等吃得差不多後才讓壽星切蛋糕，五條悟手中的刀剛要落下，手機鈴聲卻不合時宜的響起。
他只能先接電話，是輔助監督新田明的。
隨著電話那頭的陳述，他的表情慢慢沉了下來，真希他們失蹤了，這個他們裡包括了去幫忙的乙骨憂太。
第59章 失蹤
事態緊急，天宮繪音直接開了鏡像世界，五條悟帶著她和夏油傑瞬移趕到事發地。
「新田，到底是怎麼回事？」
新田明正焦急地等在原地，看見突然出現的兩人嚇了一跳，不過她倒是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沒有問什麼不該問的。
「五條先生，我聯系不上大家了……」
新田明開始詳細的說明情況，他們一行人是在早上九點抵達這裡的。
隨後按照慣例，她作為輔助監督在外圍等候，二年級的眾人則進入到布下的帳內。
她在十點左右的時候確認詛咒已經消失，隨後一直沒等到學生們出來，於是電話聯系，卻發現聯系不上眾人了。
因為這次有乙骨憂太這個特級咒術師加入，她起初並未在意。
直到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將近三個小時了，二年級眾人都沒有任何消息。
這根本不正常。
「任務資料給我。」五條悟皺眉要求道。
「好的。」新田明連忙從車內拿出關於這次任務的資料信息，剛好有兩份，就分別遞給了五條悟和天宮繪音。
單從任務資料看倒是沒什麼特別的，窗於今天凌晨發現了這所工廠的異樣，根據詛咒氣息初步判定為一級咒靈。
這種任務一般比較簡單，也不需要調查，直接安排咒術師來祓除即可。
任務是交給禪院真希、胖達、狗卷棘三人的，乙骨憂太純屬剛好有空，就跟著一起來了。
「先進去找人吧。」天宮繪音提議道。
「嗯。」五條悟對此自然沒什麼意見。
雖然乙骨憂太這個特級咒術師都出事了，但他們依舊沒什麼緊張感，讓新田明繼續在外圍等待後，一行人直接進入帳中。
這是一家生產兒童玩具的工廠，因為直到昨天還在正常運營，工廠內部倒是干淨整潔，加上詛咒疑似已經被祓除，一路走來沒有任何異常之處。
「奇怪，怎麼看著這麼正常。」天宮繪音隱約有些不安。
看起來越是正常，實際上越是反常。
「悟，你也沒發現任何問題嗎？」夏油傑看向一旁的五條悟。
「沒有。」五條悟搖搖頭，六眼也沒發現任何異常。
「四個大活人總不可能憑空消失，而且這裡也沒有任何戰鬥痕跡。」夏油傑神情凝重的分析道。
「傑，你也什麼都沒發現嗎？好歹現在也是神器，就沒點特長嗎？」五條悟說著舉例道，「比如聞一下大家的氣味之類的。」
夏油傑：「……」
「我是變成神器了，不是變成狗了。」夏油傑簡直想打人，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會不會是跟我那次一樣，被人用咒術傳送到了其他地方？」天宮繪音想到了一個可能。
「不排除這個可能。」五條悟隨意地點點頭。
「那這就不是簡單的祓除咒靈的事了，有人在謀劃著什麼，很可能是占據我身體的那個家伙。」夏油傑推測道。
「目標估計是我或者繪音，真希他們只是誘餌。」五條悟順勢接著分析道，「這裡應該有什麼東西在等著我們。」
三人一同陷入了沉思。
「繪音先出去吧。」
「老師去外面等吧。」
天宮繪音和五條悟幾乎同時開口讓對方撤退，萬一真有什麼意外發生，總不能兩個人都折在這裡。
「繪音聽話，你去外面等。」五條悟有些無奈地勸道，「六眼可以看穿所有術式，我沒那麼容易中招。」
「我有絕對認知，中招也沒關系。」天宮繪音根本不帶怕的，「老師的無下限術式防御沒我的完美。」
「我有反轉術式。」五條悟提醒道。
「我也會治療術啊。」天宮繪音不甘示弱。
「我有領域。」五條悟笑著繼續說道，「可以做到秒殺敵人哦。」
「我有鏡像。」天宮繪音絕不認輸，「可以困住敵人，還能躲避危險。」
兩人莫名其妙地就開始攀比起來。
夏油傑被秀一臉，知道你們倆厲害了，別秀了行不行？給他們這種普通人一條活路吧。
「老師上次都輸給我了！」天宮繪音開始翻舊事。
「你為什麼能贏，自己心裡沒數嗎？」五條悟忍不住彈了一下少女的腦門。
「那也是我贏了。」天宮繪音本能地伸手捂住額頭。
「行了，還是一起吧。」夏油傑打斷了兩人的爭執，「反正要是你們兩個人都搞不定的話，整個咒術界都沒必要掙扎了。」
五條悟：「……」
天宮繪音：「……」
這話居然莫明的很有道理。
最終三人還是決定一起行動，工廠不算很大，他們很快就繞了一圈，但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這才是最異常的地方。
就算敵人很厲害，能夠做到不留下任何咒力殘穢，那乙骨憂太他們的殘穢呢？
「嘖，干脆直接把這裡給拆了算了。」五條悟已經沒什麼耐心了。
「那到時候你自己賠錢，不要連累繪音。」夏油傑理所當然地提醒道，可以說非常替主人著想了。
「我也不賠。」五條悟笑著說道，「我去跟那些老不死的申請賠償。」
「他們肯通過才怪。」夏油傑直接給對方潑涼水。
兩人在這兒一本正經地探討賠償問題的時候，天宮繪音突然有了個大膽的猜測，她連忙拿出手機查看時間。
「我可能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少女打斷兩人的談話。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看向她。
「時間。」天宮繪音神情凝重地提醒道，「時間出問題了，手機裡顯示的時間一直沒變。」
五條悟聽見這話也趕忙拿出手機確認時間，詫異地發現時間的確沒變。
「不過這怎麼可能呢？」天宮繪音雖然是提出猜測的人，但也是最覺得這個猜測離譜的人。
人類怎麼可能涉足時間的領域。
「繪音，你是說這裡的時間被靜止了？」夏油傑確認道。
「我不確定，我只是覺得這樣能說得通。」天宮繪音皺眉分析道，「如果說一旦進入這裡，時間就會靜止。那我們當然找不到真希他們，因為我們進入的不是一個時間節點。」
「不合理啊。」五條悟提出了異議，「如果真希他們被困在了那個時間點，對於此刻的我們而言，那個時間已經過去。真希他們要麼已經脫困，要麼已經出事，無論哪種情況，都不可能什麼線索都沒留給我們。」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離開了這個時間節點，但沒有回到正常的時間中，而是去了未來的某個時間。」夏油傑的思維也打開了。
這麼一來的話，倒是能完美解釋為什麼四個大活人會憑空消失。
禪院真希幾人可能都沒發現任何異常，只是祓除了咒靈然後離開，結果突然發現時間過去了很久。
「別瞎猜了，去外面看看新田還在不在就知道了。」五條悟說著就率先向著工廠大門走去。
天宮繪音和夏油傑連忙跟上。
人類是無法明確感知到時間的流逝的，說到底這一切都只是猜測。
五條悟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天宮繪音一把拉住了他，少女指了指地上不對勁的光影，「門應該是界線。」
因為門兩邊的時間不同，所以光線帶來的陰影沒有完全契合。
「我先出去。」五條悟遲疑了一瞬，隨後果斷地做出決定，「如果時間沒問題，我會再次進來，如果時間有問題……」
少女微微皺眉，剛想說什麼就被對方打斷。
「繪音到時候自己看情況吧，盡量回到正確的時間中去。我懷疑幕後主使在策劃什麼，悠仁他們可能會有危險。」
這下天宮繪音才要說出口的拒絕卡住了。
這的確是個問題，如果他們幾人都突然跳過一段時間進入未來，那這段時間裡咒術界會發生什麼就難說了。
「那我來試也一樣啊。」天宮繪音還是不太贊同。
如果猜測是對的，那麼誰也無法確定門後是什麼時間，也許只是一天後，也許是一年後，甚至……
也許是百年後。
那出去的人面對的將是物是人非的一切。
天宮繪音覺得自己去比較適合，畢竟她本身就是孑然一身來到這個世界。
雖然已經跟大家建立羈絆，也很舍不得如今的生活，但相比於五條悟，她顯然更適合來承受失去一切。
「老師，萬一外面是百年後呢。」天宮繪音平靜地提醒道。
五條悟沒說話，他自然不可能沒想到這點，只是理所當然地選擇自己來承擔風險。
「還是我來吧，老師對大家而言更重要，反正我也是突然來到這個世界的，少了我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少女笑著提議道，「不過拾億得跟我走，不然他就要當野良了。」
「繪音。」五條悟突然嚴肅地喊了一聲對方的名字。
天宮繪音很少見到對方這麼嚴肅的神情。
「你很重要。」五條悟沒好氣地伸手使勁揉了揉少女的腦袋，「少了你，大家都會很難過，所以不要說這種話。」
少女愣了一下，隨後有些不自在地應了一聲，「哦。」
「那我來吧。」夏油傑見此也站了出來，「反正誰來都一樣，那就我來。」
「不行。」五條悟和天宮繪音同時反對。
「你們所要面對的問題我都沒有。」夏油傑自顧自地分析道，「至於神器不能離開主人這點，大不了我去找夜鬥。」
天宮繪音沉默了一瞬，然後直接讓對方變成了神器形態，「拾器。」
這樣就不用擔心對方亂跑了，她不可能讓對方當野良，本來就是個心態不好的，一個人去陌生的未來又想不開了怎麼辦。
「干得漂亮。」五條悟表示了贊許。
最終五條悟還是說服了天宮繪音留下，理由很簡單——繪音比我擅長創造奇跡，所以你留下。
第60章 聽話
五條悟跨過門的那瞬間，有什麼無形的力量波動了一瞬，天宮繪音敏銳地捕捉到了，隨後心直接沉了下去。
時間果然有問題。
五條悟沒能再次返回到工廠內。
現在所有的壓力都落在了天宮繪音肩上，這讓她有些焦躁起來。
她一邊擔心五條悟他們到底去了多遠的未來，一邊擔心虎杖悠仁他們會不會已經遇到危險了。
對了，御神鈴。
天宮繪音隱約有了個想法，但這個想法可能會給自己帶來危險。
不過問題不大。
「拾億。」她讓夏油傑重新變回人形，「我在想要不我先解開御神靈，回去看看悠仁他們的情況。」
「不行。」夏油傑果斷拒絕。
「時間按理不是人類能夠涉足的領域，單純的破壞這裡並不能讓我們擺脫困境。」少女試圖說服對方。
「尤其是考慮到這是針對我和五條老師的局，肯定將我們的破壞力也考慮進去了，所以內部突破的可能性很小。」
「如果我能回到悠仁的身體裡，那我就可以嘗試從外面破解。」
「如果不能回去的話，那你幫我把御神鈴重新帶上就行。」
夏油傑嘆了口氣，表情變得無奈起來。
他早就發現了，天宮繪音很少考慮自己的安危，大概是天性使然，她從來不吝嗇於做出犧牲。
「你都不考慮失敗的話會怎麼樣嗎？那你的身體和靈魂就又要分開了。」
夏油傑已經想到最糟糕的情況了，少女也許會一輩子受困於虎杖悠仁身體，只能借助人偶身體自由行動。
「不用擔心我。」天宮繪音笑著提醒道，「祂會管我的。」
夏油傑微微皺眉，並不想將一切寄希望於神明。
「你還沒看明白嗎？」少女無奈地勸道，「祂不會管你們，也不會不管我，如果涉及到我的生命安全，祂會插手的。」
夏油傑說不過天宮繪音，事實上對方堅持的事情向來沒有人能阻止。
事情就這麼定下。
天宮繪音隨後又交代了夏油傑一些事情，讓對方如果一直等不到她的話，就帶著她的身體離開這裡，然後去找五條悟他們。
一切安排妥當，御神鈴被解下，然而……
什麼都沒發生。
少女的靈魂依舊穩穩地停留在自己的身體裡，絲毫沒有離體的意思。
「啊，我忘了。」天宮繪音懊惱地喊道，「上次祂幫我修復身體了，肯定幫我把契合的問題也解決了。」
也就是說，她已經不需要御神鈴了。
夏油傑見狀悄悄松了口氣。
天宮繪音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只要她自己不給自己找事，就沒人能傷害她。如今少女的靈魂再也無法隨意離體，倒是少了個隱患。
不過這下問題又陷入了僵局。
天宮繪音想了想只能嘗試求助神明，雖然她的內心幾乎不抱任何希望，看上次神明那個態度就知道了。
對方是不會輕易插手的，除非真的危及到了她的生死。
現在她人都還好好地站著，並且沒有任何危險，怎麼想神明都不可能管她，更別說神明目前還在生她的氣。
啊啊啊，不要這麼小氣嘛！幫一下能怎麼樣啦！
「應該沒有人能拒絕我這樣的美少女的請求的，對吧？」天宮繪音試圖從夏油傑這裡得到一點鼓勵。
夏油傑：「……」
夏油傑一臉懵逼，不懂怎麼就突然這麼問了，他經常跟不上對方的腦回路。
「嗯，沒有。」他還是配合地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祂也一定不能。」天宮繪音說著從胸腔裡掏出契幣。
夏油傑立刻意識到她要干什麼了，不過他也對此不抱希望，要是神明能那麼輕易幫忙，之前就不會拖到少女差點死去。
兩人的預感是對的。
天宮繪音第一次嘗試詢問神明能否幫忙，直接被拒絕了，她不死心的再次請求，依舊是拒絕。
第三次的時候，契幣更是直接給出了一正兩反這種拒絕溝通的回答。
雖然早就猜到了結果，但天宮繪音還是很失望，心中更加擔心大家的狀況了，於是她決定跟神明做個交易。
「我們打個商量，如果你幫我這一次，以後我就幫你守護這個世界。」少女認真地承諾道。
「繪音。」夏油傑忍不住喊了一聲。
他突然想起了對方上一世死去時的畫面，她是認真的，這樣的承諾就意味著她以後願意為世界付出一切。
天宮繪音抬眸看了夏油傑一眼，笑著示意對方別說話。
實際上以她性格，如果世界真的出了什麼大問題，她肯定會主動幫忙解決，這個承諾其實多少有點可有可無了。
少女將三枚契幣拋出，隨即穩穩地接住，她緩緩張開手心，然後直接愣住了。
她被拒絕了！
這個世界的神明居然拒絕了她的提議！
天宮繪音整個人都不好了，雖然這個承諾的確有討巧的成分在，但她可是真的有在鄭重地做出承諾。
美少女的自信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可惡，居然拒絕美少女的效忠！」天宮繪音難以置信地嚷嚷道。
「噗。」夏油傑知道自己不該笑的，但他真的沒忍住。
天宮繪音聽見這聲笑更加心塞了。
她覺得自己之所以被拒絕一定是因為這個世界的神明太現實了，根本不在意那些虛無的承諾，並且吃准了她會主動守護世界。
那沒辦法了，天宮繪音只能繼續跟對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我們應該將危險扼殺在搖籃裡，現在明顯有壞人要搞事情，你都不讓我去阻止嗎？」
「還有那家伙居然操控了時間，你怎麼能允許有人能操控時間呢，這也太危險了，所以趕緊讓我去解決他吧。」
「你們不要那麼在意維持平衡嘛，人類那麼可愛，直接搞死所有咒靈不好嗎？」
少女講了一大堆，然而神明依舊是拒絕，似乎是鐵了心不幫忙。
天宮繪音都要絕望了，最後自暴自棄地補充道，「你要是幫忙，以後我就不跟你對著干了，我會聽話一點的。」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空氣中傳來了幾不可聞的喀嚓聲，像是什麼裂開的聲音。
天宮繪音和夏油傑對視一眼，兩人看向門口，之前還明顯不對勁的陰影已經恢復了正常。
天宮繪音：「……」
夏油傑：「……」
時間恢復正常了，天宮繪音應該高興的，但她此刻心情微妙，這個世界的神明是不是多少有點毛病。
祂不在意咒靈搞事情，也不在意人類的安危，甚至不在意有人涉足時間的領域，看起來什麼都不在意。
偏偏特別在意她聽不聽話這件事。
難道上回不聽話真的把對方給氣狠了，不至於吧？
天宮繪音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不過現在也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她果斷一邊帶著夏油傑向外跑去，一邊確認現在的時間。
此刻是下午一點，距離他們進入工廠只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兩人很快就看見了焦急等在帳外的新田明。
新田明看見天宮繪音著實松了口氣，畢竟她和五條悟進入帳內後，也很快就處於失聯狀態。
「天宮小姐，其他人呢？」新田明擔心地詢問道。
「出了點事，他們暫時回不來。」天宮繪音說著要求道，「新田小姐先趕緊送我回咒術高專，之後也不用回這裡等了。」
如今工廠的異常已經解決，的確沒必要繼續守著這裡，至於五條悟和真希他們，她也只能之後再想辦法了。
新田明雖然滿腦子的疑問，但還是果斷地啟動了車子。
天宮繪音帶著夏油傑坐上車，隨後趕緊撥通了虎杖悠仁他們的電話，准備先確認大家的安危。
電話撥通，然而響了半天都無人接聽。
天宮繪音隨即撥通了伏黑惠的電話，依舊是無人接聽，果然那邊已經出事了。
不等天宮繪音繼續撥通其他人的電話，手機短信提示音響起，不僅是她的手機，新田明的手機也收到了短信。
是高層發布的緊急通知——咒術高專被咒靈入侵了。
「新田小姐，我先回去了。」天宮繪音突然開口道，「你自己看情況行動，注意安全。」
她說完直接給自己開了鏡像世界，准備飛回去，雖然她沒學會瞬移，但自己飛行的速度還是比車輛要快的。
新田明：「！！」
新田明都沒來得及問天宮繪音是什麼意思，少女已經消失在了車後座。
……
東京，咒術高專。
天宮繪音趕到的時候，學校已經幾乎變成了廢墟，受損程度遠超她和五條悟打架的那次。
她飛在半空中，怔怔地看著廢墟中站著的人。
虎杖悠仁赤裸著上身，單手掐著釘崎野薔薇的脖頸，他正囂張地大笑著，那暢快的笑聲中帶著幾分唯我獨尊的張狂。
他前方的廢墟中，伏黑惠艱難地起身站了起來，雙手擺出了召喚的姿勢，似乎准備殊死一搏。
那根本不是虎杖悠仁，那家伙是兩面宿儺。
天宮繪音腦袋空白了一瞬，下一秒已經衝到了兩面宿儺身前，摁著對方的頭就直接將人砸進廢墟中。
欠揍的家伙，趁著她不在欺負人是吧！
第61章 對戰
兩面宿儺猝不及防地被擊倒，剛想反擊，天宮繪音已經先一步抱著釘崎野薔薇和他拉開距離。
「繪音。」伏黑惠看見少女的瞬間安心了下來。
釘崎野薔薇此刻已經陷入昏迷，天宮繪音趕緊簡單檢查了一下，確定對方沒有生命危險後才松了口氣。
「惠，你還能行動嗎？」她看向黑發少年。
「可以。」伏黑惠強撐著點點頭。
天宮繪音見狀微微皺眉，想了想還是讓夏油傑變回了人形。
「拾億，你帶他們去找硝子小姐，這裡交給我就行了。」少女將懷裡的釘崎野薔薇交給了對方。
「你一個人沒問題嗎？」夏油傑忍不住微微皺眉。
「放心好了，我以前經常跟那家伙打架。」天宮繪音說著活動了下指骨，「這裡不需要你幫忙，畢竟那是悠仁的身體。」
她本來也不准備用武器，因為沒有重傷對方的打算。
幾人說話期間，兩面宿儺頗有耐心地等在一旁，他也無意讓伏黑惠死掉，伏黑惠離開正合他意。
「繪音，你小心點，那家伙現在已經恢復全部實力了。」伏黑惠離開前不放心的提醒道。
這場入侵的目的就是讓兩面宿儺吃下所有手指復活。
天宮繪音神色微變，倒不是怕了對方，只是有些擔心虎杖悠仁還能不能搶回身體的控制權。
「好，你們先去處理傷勢吧。」少女冷靜地點點頭，隨後表情不爽地看向兩面宿儺，眼神裡已經帶上了殺意。
兩面宿儺感知到了她的殺意，當場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說起來兩人互看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兩面宿儺之前實力受限，隔三差五被天宮繪音壓著打，本來就憋著一肚子的氣。
天宮繪音就更別說了，一直清楚地明白兩面宿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惡人。
兩人對視一眼，幾乎同時動了手。
兩面宿儺在恢復全盛時期的實力後，的確有跟天宮繪音一較高下的資本，兩人近戰實力其實相差無幾。
一時間雙方打得有來有回。
不過從結果而言，依舊是兩面宿儺在單方面挨揍，畢竟絕對認知完全不講道理。
天宮繪音甚至還能一邊打架一邊思考問題。
如果虎杖悠仁只是因為驟然吃掉太多手指，身體一時間沒能適應才被搶走控制權，那麼等他適應了應該就能搶回來。
如果不是……
那她就必須想另外的辦法了，比如嘗試用御神鈴，正好她現在也不需要用御神鈴來穩定靈魂了。
不過用御神鈴的話有個前提，她必須控制住兩面宿儺，不然沒辦法進行相關儀式，這點實在是有些為難她了。
這時候要是五條悟在就好了，對方的領域可以輕松控制住兩面宿儺。
天宮繪音想到這裡更加頭疼了，老師他們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也還不清楚，可別真是去了遙遠的未來。
「小鬼，居然敢在戰鬥中走神。」兩面宿儺注意到了少女的走神，這讓他很不爽，直接一拳將少女擊飛，「你在找死嗎？」
天宮繪音雖然不會受傷，但身體還是在這股衝擊力下飛了出去，直接撞進身後教學樓。
本來就殘破不堪的教學樓徹底坍塌，一時間煙塵彌漫。
不等她起身站起來，兩面宿儺已經再次貼近，狠狠一腳踩在她的腹部，那個架勢像是想要直接將她踩穿。
「你的能力還真是麻煩呢。」兩面宿儺說著又是狠狠一腳。
天宮繪音這個姿勢不好使力，一下子被對方重新踩進了廢墟中，只能被迫承受重擊。
兩面宿儺忍不住放聲大笑，對於少女此刻頗為狼狽的姿態很滿意，整張臉都因為過於誇張的笑容而變得扭曲起來。
明明是同一張臉，但他跟虎杖悠仁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的。
這一幕剛好被重新趕回來的夏油傑看見，心髒猛地一抽，他本能地想要上前幫忙，然而腦海裡傳來天宮繪音的聲音。
「別過來。」少女平靜地命令道。
夏油傑腳步一頓，隨即不管不顧地還是要過去，哪怕知道天宮繪音有絕對認知，他也看不得對方這麼被打。
「拾億，你聽我說，一會兒我會開鏡像把兩面宿儺拉進去。」
天宮繪音一邊通過靈魂跟夏油傑溝通，一邊使用無下限術式在腹部制造了無限，於是兩面宿儺再次踹下去的腳被無限擋住。
她趁機反擊，逼迫對方後退後迅速起身。
兩面宿儺愣神了一下，有些詫異於少女剛剛制造出來的無限，這一走神就被抓住了機會，他也被對方一拳打倒在地。
天宮繪音以牙還牙地給了他胸口一腳，這一腳直接踩斷了兩面宿儺好幾根肋骨。
雖然這是虎杖悠仁的身體，不過沒關系，男孩子嘛，受點傷也無所謂，不死不殘就行。
「等我開鏡像後，你就去聯系夜鬥。」天宮繪音繼續在腦海裡對夏油傑說明道。
兩面宿儺側身躲開少女的攻擊，幾乎瞬間用反轉術式修復了斷裂的肋骨，隨即猛地一躍而起，對著少女的腦袋就是一拳。
他是真沒把天宮繪音當個女孩子，下手毫不留情。
天宮繪音後仰避開，仗著身體的柔韌性，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姿勢，一腳踹上男人的下巴，同時繼續跟夏油傑解釋接下去的計劃。
「之前我跟夜鬥研究過悠仁的問題，他有提到過一個封印結界，是專門用來困住強大的妖魔的……」
兩面宿儺被踢中下巴，這一擊直接讓他流出了鼻血，然而他不怒反笑，見血讓他的戰鬥興致更加高昂了。
「小鬼，果然只有你和五條悟那個家伙才有資格與我一戰。」
他說著一把抓住了少女的腳踝，想要將人掄起來砸地，然而少女見狀上身順勢倒下，另一腳踢向他的手。
這個力道，不躲的話，手骨會被踢裂。
他不得不松手，任由對方一個後空翻重新站好。
天宮繪音沒有理會兩面宿儺的話，繼續一邊打架，一邊叮囑夏油傑，「你去協助夜鬥將封印結界布置好，位置就選在這裡好了。」
「單憑夜鬥的神力，結界的強度估計困不住兩面宿儺。」
「你可以隨意調動我的神力，不用擔心我神力不夠，反正我有絕對認知，不會受傷的，一定要確保結界的強度。」
「等結界完成後通知我，我會解除鏡像世界，到時候將兩面宿儺困到結界裡。」
天宮繪音計劃將兩面宿儺困住，因為這樣拖時間比較輕松，真讓她一直跟對方打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那樣她就騰不出手來想辦法解決五條悟他們的問題了。
「聽明白了吧？拾億。」少女確認道。
「嗯。」夏油傑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天宮繪音果斷開啟了鏡像世界。
越是強大的結界，布置起來越是需要花費時間。兩面宿儺不是傻子，不會看見有人在倒騰結界還乖乖地待在裡面，所以她必須耍點小聰明。
……
計劃很順利。
從夏油傑那裡得知結界完成的消息後，天宮繪音第一時間解除了鏡像世界。
此時她和兩面宿儺已經在鏡像世界裡打了快三個小時了。
鏡像世界解除的那一瞬間，兩面宿儺立刻感知到了外界的結界，他當即明白過來，表情一沉，隨手揮出數道斬擊。
斬擊落在結界上，結界完好無損，只是泛起了幾圈波紋。
「呵，無趣。」兩面宿儺冷笑一聲嘲諷道，「打不過我就用這種小手段嗎？」
「激將法對我沒用。」天宮繪音撇撇嘴，「我懶得跟你打，反正也不可能殺了你，跟你打架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
兩面宿儺的神情變得難看起來，釋放出更多的斬擊試圖將結界破壞。
少女沒有阻止的意思。
這次結界出現了一絲裂痕，不過裂痕很快就自動復原，因為天宮繪音在為這個結界源源不斷地提供神力。
「你就暫時乖乖待在這裡吧。」天宮繪音笑著宣告道。
少女說完步伐輕快地走向結界外圍，兩面宿儺也同樣沒有阻止的意思，因為阻止並沒有意義。
「繪音，沒事吧？」夏油傑皺眉確認道。
「當然沒事。」少女笑著回答道。
她只是看起來比較狼狽而已，實際上在絕對認知的保護下，她連頭發絲都沒斷一根，倒是兩面宿儺著實吃了番苦頭。
不過那家伙看起來也不介意就是了，反而越打越上頭。
「這家伙的氣息也太誇張了吧。」夜鬥正隔著結界打量兩面宿儺。
「畢竟是詛咒之王。」天宮繪音其實還是挺認可兩面宿儺的實力的，也因此更加擔心虎杖悠仁能不能搶回身體。
「那接下去你打算怎麼辦？」夜鬥好奇地問道。
「接下去我打算先去吃晚飯。」少女可憐巴巴地看向夏油傑，「拾億，我好餓啊。」
夏油傑：「……」
「宿舍已經被毀了。」夏油傑無奈地指了指不遠處的廢墟，「我現在也沒地方給你做晚飯去。」
天宮繪音很失望，但對此也沒辦法，最後只能讓夜鬥去幫忙買外賣。
趁著等待的功夫，夏油傑跟天宮繪音說明了如今的狀況。
高層在知道虎杖悠仁失控後，給咒術高專全體師生下達了命令，要求所有人不惜一切代價祓除兩面宿儺。
不過他們只是下達命令，並沒有派遣任何增援。
如果天宮繪音沒能及時趕回來，後果將不堪設想，好在她趕上了。
目前所有重傷的人員都已經得到妥善安置，入侵者也都已經解決，唯一剩下的麻煩就是兩面宿儺。
不過這是暫時的。
一旦外界知道五條悟以及同為特級的乙骨憂太失蹤，後續會有什麼麻煩就不好說了。
「唉，好煩。」天宮繪音已經累得不想繼續思考了。
可惡，都是兩面宿儺的錯！
天宮繪音很生氣，於是等夜鬥將豐盛的外賣送過來後，她也不去找地方吃了，就盤腿坐在結界外面吃給兩面宿儺看。
兩面宿儺如今是人類之軀，打了這麼一下午，他當然也餓了。
「想吃嗎？不給你。」少女笑得一臉燦爛。
兩面宿儺：「……」死丫頭！
第62章 安排
天色漸暗，天宮繪音決定跟兩面宿儺好好談談。
「宿儺，你過來，我們聊聊。」少女朝著兩面宿儺喊道，「別折騰了，除非我的神力耗盡，不然你破不了結界的。」
「嘖。」兩面宿儺表情瞬間變得不爽起來。
不過大概也覺得有些累了，他配合地走近天宮繪音，隨意地在少女面前盤腿坐下，兩人隔著結界對視。
「悠仁現在沒事吧？」天宮繪音擔心地確認道。
「呵，我為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兩面宿儺嗤笑一聲。
「你回答我這個問題，我也會回答你一個問題。」天宮繪音直接提議道，「都不可以說謊。」
「可以。」兩面宿儺接受提議。
「那你先回答我，悠仁現在怎麼樣了？」天宮繪音重新詢問道。
「那小鬼沒事，只是身體如今歸我，他出不來而已。」兩面宿儺說著充滿惡意地提醒道，「他不可能再把身體搶回去了。」
天宮繪音微微皺眉，其實已經隱約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
「五條悟那家伙是不是出事了？」兩面宿儺問出了自己想問的。
這個問題讓天宮繪音和夏油傑都是一愣，兩人都以為對方會問關於結界的問題，沒想到對方會提到五條悟。
「你問這個做什麼？」夏油傑警惕地問道。
「看來是出事了。」兩面宿儺笑得更加肆意了，「那麼讓我看看你能困住我到什麼時候？」
「你不想這個小鬼死吧，等五條悟出事的事情被外界知道後，你猜他們會做什麼。」
「到時候你會怎麼選擇？是幫助他們一起祓除我，還是放我離開？」
兩面宿儺一想到少女即將面對的兩難處境，他就發自內心地感到愉悅，並忍不住大笑起來。
天宮繪音沉默地看著對方。
一個金色的神力光球砸在了男人的額頭上，兩面宿儺的笑容戛然而止，隨後暴怒地一拳打向少女，然而拳頭被結界攔住。
「笑屁啊。」天宮繪音不高興地罵道。
「死丫頭！」兩面宿儺無能狂怒。
天宮繪音沒有繼續聊的心情了，兩面宿儺沒有說謊的必要，虎杖悠仁應該不太可能靠自己搶回身體了。
那麼她必須想想辦法，反正她是不可能放棄對方的，哪怕為此要與整個咒術界為敵。
「繪音，現在著急也沒用，你先去休息吧。」夏油傑見少女面露疲色，忍不住有些心疼，「我可以守著這裡。」
「不用守。」天宮繪音起身站了起來，「如果結界出問題，我會感知到的。」
天宮繪音決定先去休息，不過宿舍已經被毀了，現在學校裡唯一還能住人的地方就是醫務室。
她直接跟著夏油傑去了醫務室，順帶看了下傷員們。
大家的傷都已經沒什麼大問題，只是咒力透支得太過厲害，導致這會兒一個個都還在昏睡中。
作為醫生的家入硝子也疲憊地趴在桌上小憩中。
天宮繪音沒打擾眾人，自己隨便找了個空病房休息，夏油傑也跟了進去，他很清楚少女肯定還睡不著。
「繪音，你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了。」夏油傑很擔心對方的狀況。
「不用擔心，雖然的確覺得有些頭疼，不過這點困難還打不倒我。」天宮繪音始終相信自己能夠解決所有問題。
「也是。」夏油傑也意識到自己的擔心很多余。
畢竟這可是天宮繪音，哪怕如今的人生與上輩子截然不同，但那個熠熠閃光的靈魂不曾改變。
「還是得先想辦法讓老師回來。」少女嘆了口氣。
如果五條悟在，那麼幾乎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就算御神鈴無法搞定兩面宿儺的問題也沒事，他們可以慢慢想辦法。
算了，睡覺。
天宮繪音決定先不想了，說不定明天一早五條悟就自己回來了呢。
雖然當時她擔心門外是百年後，但那其實是最糟糕的猜測，實際上的可能性小到幾乎為零。
畢竟人類或者咒靈想要操控時間本身就已經很難了，更別說還要送那麼多人去那麼遙遠的未來。
實在不行，那也只能繼續跟神明討價還價了，總歸一定會有辦法的。
……
天宮繪音很少做夢。
她的睡眠質量向來極佳，上一次做夢還是因為被神明動了手腳，不過今天她又做夢了，而且又是夢見了小時候。
與上次不同，這次她很清楚自己是在做夢。
夢裡的她只有兩三歲的模樣，被神官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有侍從恭敬地將一份又一份的禮物遞上來。
「殿下，這是迷音大人送來的禮物。」
「說是剛研發出來的便攜式治愈術，只要打破這個琉璃球就能起效。」
「殿下，這是連悅大人送來的禮物。」
「說是魔藤的種子，您如果喜歡的話，可以種植到院子裡，以後為您看家護院。」
「殿下，這是藍音大人送來的支票。」
「藍音大人讓我轉達歉意，她近期比較忙，沒時間給您准備禮物。」
天宮繪音對這些記憶已經沒什麼印像了，畢竟那時候太小，還不怎麼記事。
原來連悅還送過魔藤的種子嗎？真是不靠譜，誰會給兩三歲的小孩子送這個啊！那東西真長大了可是比妖魔還危險的存在！
天宮繪音一邊暗暗吐槽不靠譜的前輩，一邊有些疑惑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夢見這些，而且……
這個夢是不是也不太正常。
她明明對這個時間段的記憶已經記不清了，為什麼夢境還能這麼清晰，甚至連侍從說的話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殿下，這是晴悅大人送來的禮物。」
「說是斂繩，等您五歲正式開始訓練後會用到，可以封印您的神力，幫助您控制力量。」
天宮繪音愣了一下，瞬間來了精神，她以前還有這種好東西嗎？
她真的完全沒有印像，也不知道是被小時候的自己弄丟了，還是被神官收到倉庫裡了。
斂繩倒是個好東西，專門用來封印力量的，並且有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特性，封印對像越是強大，封印效果就越好。
說起來倒是很適合用來封印兩面宿儺。
……
天宮繪音猛地睜開眼睛，隨後第一時間掏出了契幣。
「你是不是有辦法讓我暫時回去？」少女迫不及待地詢問神明。
她這會兒哪裡還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夢又是神明操控的，神明不可能無緣無故讓她夢見那些幼年時期的記憶。
這是在給她指明解決目前困境的方向。
契幣落下，是三個反面。
天宮繪音瞬間有些失望，如果不是讓她回去拿斂繩，那干嘛讓她夢見這些。
等等，還有一種可能。
「是讓其他人替我過去拿嗎？」她不確定地再次詢問道。
她在自己的世界已經死亡，哪怕是神明也不能違背規則復活她，只能送她來到這個世界，所以讓她回去也不現實。
她不回去，那換個人回去呢？
既然她都能從那邊的世界過來，那這邊世界的人也能過去吧。
契幣落下，這回是三個正面。
「那讓誰去？拾億嗎？」天宮繪音繼續跟神明確認，與她關系最緊密的就是夏油傑了，她估摸著應該是讓夏油傑替她過去。
神明無法直接與人類溝通這點是真的麻煩，凡事都需要她去猜測。
契幣落下，三個反面。
不是夏油傑，這就奇怪了，還能是誰？
「夜鬥？」
天宮繪音換個人選繼續猜，然而依舊不對。
「悠仁？」
天宮繪音再換，再次不對。
她猜夏油傑是因為對方是自己的神器，猜夜鬥是因為對方是小神明，猜虎杖悠仁是因為對方曾經是自己「房東」。
這三個人都不是，她就想不到什麼合適的人選了。
「五條老師？」
天宮繪音勉為其難地猜了個第四人，猜對方的原因純粹是因為對方戰力最高。
契幣落下，三個正面，居然對了。
「你要讓老師過去，但老師現在人都找不到，要不你先把他給弄回來。」天宮繪音趁機提議道。
契幣落下，三個反面，神明拒絕了。
天宮繪音微微皺眉，隨即想到會不會是不需要神明幫忙，五條悟他們自己就能回來。
「他們很快就會自己回來是嗎？」
契幣落下，三個正面，還真的是這樣。
太棒了！少女開心的抱著枕頭打了個滾，因為病房的床太小，她直接滾了下來。
「疼疼疼。」天宮繪音吃痛地捂住磕到地的腦袋。
不過這會兒腦袋疼也阻止不了她的好心情，她再次跟神明確認情況，五條悟是否很快就會回來，以及是否要送五條悟去她的世界。
神明都給與了肯定的回答。
天宮繪音太感動了，她以後再也不罵這個世界的神明小氣了，對方居然這麼好心地幫忙解決了所有問題。
明明當時她只是求對方破解時間困局。
「不過為什麼是五條老師？我的世界很安全啊，完全不需要送個高戰力的人過去吧。」少女對此有些疑惑。
難道五條悟真的是這個世界的神子。
天宮繪音之前的確有過這樣的懷疑，但哪有神子這麼倒霉的，彩票中個安慰獎居然都跟奇跡一樣。
「神明大人，五條老師不會是你選擇的神子吧？」她決定確認一下。
契幣落下，三個正面。
天宮繪音：「……」開玩笑的吧？
他是你的神子，你還對他這麼刻薄！這待遇都沒她好呢？她好歹還每天一百萬的生活費。
哦，現在是二十萬了。
「神明大人，你能不能把生活費漲一漲，二十萬真的不夠花啦，我以後一定會聽話的。」
契幣落下，三個正面。
第63章 隔壁
天宮繪音本來以為自己至少也得等幾天，沒想到第二天早上十點多，禪院真希幾人就率先回來了。
算算時間，剛好是二十四個小時。
眾人要不是出來後沒看見新田明，他們可能都不會發現時間莫名其妙地過去了一天。
按照這麼算，五條悟應該也馬上就能回來了。
天宮繪音於是抓緊時間找來紙筆開始列清單，機會難得，她自然不可能只讓五條悟帶斂繩回來，那不得多拿些寶貝啊。
她的神明那麼愛她，肯定會允許五條悟將東西帶過來的。
「拾億，我們馬上就要擺脫貧窮的負債生活了！你都不知道我以前多富有！」天宮繪音對此可太高興了。
夏油傑：「……」
夏油傑有些哭笑不得，倒是能猜到少女之前應該生活極其奢侈，從對方的消費習慣就能看出來了。
天宮繪音一口氣列滿了好幾張紙，都是些價值連城的奇珍異寶。
「這麼多東西，你確定悟能帶回來？」夏油傑笑著提醒道，他覺得這些東西怎麼看都會破壞世界平衡。
「對哦，老師應該拿不動這麼多。」天宮繪音理解錯自家神器的意思了。
少女思索了一會兒，很快就想到了解決辦法，她其實有個空間道具來著，可以用它來裝這些東西。
這麼一來的話，那大件的東西也可以帶過來了。
天宮繪音於是又刷刷地增加了好幾頁的清單，准備把屬於自己的個人財產全部讓五條悟帶過來。
夏油傑隨意瞥了一眼，然後整個人都沉默了。
沒關系，反正過去的人是五條悟，要頭疼也是對方頭疼。
……
五條悟在下午一點的時候趕回咒術高專，看見已經完全變成廢墟的學校直接心裡一咯噔，不過下一秒他就放下心來。
因為天宮繪音正一臉笑容的向他跑來。
「五條老師。」少女眼神亮晶晶地跑到他跟前，隨後一把抓住他的手，深情款款地開口道，「我下半輩子的幸福就拜托你了！」
五條悟：「！！」
五條悟有些懵，時間只是過去一天而已吧？這個劇情發展是怎麼回事！
雖然……但是……
「沒問題，那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你別自作多情，跟你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夏油傑直接打斷了好友未說完的話。
他順手將少女拉到自己身邊，隨後言簡意賅地將目前的情況全部告訴了對方。
基本上可以判定御神鈴應該解決不了兩面宿儺的問題，不然神明也不會專門提示要去拿到斂繩，所以五條悟必須去一趟天宮繪音原本所在的世界。
「繪音有不少東西需要你幫忙帶回來呢，畢竟那關系到她下半輩子的幸福。」夏油傑笑著強調道。
言下之意，少女下半輩子的幸福跟你沒屁點關系。
五條悟：「……」人生真是大起大落。
「老師，清單我都給你列好了，拜托一定要把這些都帶回來。」天宮繪音一臉期待地將那十幾張清單遞給了對方。
五條悟伸手接過清單，粗略掃了一眼，隨後表情變得微妙起來，為什麼清單裡甚至有棵樹？
「繪音，這個願樹是什麼東西？」他忍不住問了出來。
「哦，是一種跟蘋果樹差不多的樹，不過它結出來的果子是粉紅色的哦！而且超級好吃！」天宮繪音如實地解釋道，「這個世界都沒有。」
五條悟：「……」
行吧，既然這個世界沒有的話，他能勉強理解少女為什麼想帶回來。
「那床又是什麼情況？這個就沒必要帶回來了吧。」五條悟表示不理解。
「我的床是特制的，冬暖夏涼，還刻有安神法陣，睡起來超級舒服的。」天宮繪音說著又補充道，「老師記得把枕頭被子也一起順過來，也是特制的，用一種很稀少的妖獸的羽毛做的。」
五條悟：「……」
行吧，既然是專門特制的話，他也能勉強理解少女為什麼想帶回來。
「那這個呢？」五條悟指了指清單上寫著的溫泉池。
這個他真的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了，先不說為什麼要把溫泉池帶回來，關鍵是這東西怎麼帶？
「老師把整個池子都挖出來就好了。」天宮繪音一臉無辜地說明道，「這個溫泉池會自動冒出溫泉水。」
五條悟：「……」要不把整個神社都給你搬回來吧。
「繪音，你不覺得東西稍微有點多嗎？」五條悟心累地暗示道。
「老師放心，我都已經想好了。」少女笑著安排道，「你到時候先去拿水晶球，就放在我臥室的床頭櫃上。那個是空間道具，裡面空間很大，什麼都放得下。」
五條悟沉默了一會兒，試圖垂死掙扎一下，「神社應該不會放任我一個陌生人帶走這麼多東西吧？」
如果只是一兩樣小東西，他還能悄悄順走，這又要挖樹，又要挖溫泉池的……
不被人發現才怪吧！
天宮繪音還真沒考慮過這點。
這會兒五條悟提出來，她才驟然意識到這是個大問題——五條悟別說拿走這些東西，他可能連神社都進不去。
「祂應該會給你安排一個合適的身份吧。」少女不確定地猜測道。
兩個世界的神明肯定是商量好才能互相送人過去，她覺得自家神明應該會幫忙安排好身份問題。
「萬一沒安排的話。」天宮繪音想了想，「那老師就進去搶吧！」
五條悟：「……」搶？
「目前神社應該處於神子空缺狀態，因為神子一般二十歲才會挑選候選人，我還沒有候選人，所以下一任神子短時間內選不出來的。」
「這種情況下，應該會讓上一任神子回來幫忙培養候選人。」
「上任神子是藍音，她的賜福是關於空間的，那個水晶球就是她送給我的，總之她不擅長打架的。」
「所以老師盡管進去搶好了，沒人打得過你。」
五條悟：「……」你認真的嗎？
天宮繪音大概也覺得自己這個提議有些不太好，作為神子居然慫恿人去搶神社，於是尷尬地補充了一句。
「清單上的東西都是我的私人財產，這……這也不能算搶。」
五條悟：「……」你開心就好。
天宮繪音都說到這份上了，五條悟還能怎麼辦，只能選擇答應下來，反正到時候看情況行動吧。
因為不確定會在那邊待多久，所以這邊有些事還需要他安排一下。
等搞定高層問題，確保他離開期間，那些老不死的不會來作妖後，五條悟就表示可以過去了。
少女只是跟神明說了一聲可以了，他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
五條悟只覺得眼前一晃，周圍的場景就變了，他出現在了陌生的馬路邊上。
這邊的世界應該是剛下過雨，路邊有明顯的積水。一輛汽車疾馳而過，水直接濺了他一身，好在都被無限擋下。
他看了下街道上的指示牌，確定這裡也是東京，那麼神社的位置倒不算太遠。
打車去吧……
五條悟准備攔一輛出租車，然而一連十幾輛出租車行駛而過，全都已經有乘客了。
他沒辦法了，最後只能選擇乘坐公交車，結果他才走上公交車，眼角余光就看見一輛空的出租車被路人攔下。
這也就算了，明明之前幾輛過去的公交車都挺空的，他上的這一輛卻人很多，已經沒有空位了，他只能站著。
五條悟有種微妙的直覺，他的運氣似乎變差了。
這個猜測很快得到了證實，因為他隨後遭遇了公交車半路拋錨事件，飲料販賣機壞了事件，差點被鳥屎砸到事件……
這下他哪裡還能不明白，這個世界的神明在針對他。
五條悟一時間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因為對方明顯極其偏愛天宮繪音，而他是來幫少女拿東西的，沒理由針對他啊。
總不能只是因為他對天宮繪音有想法吧。
等等，這麼一想還真有可能。
天宮繪音說過自己比較特殊，出生就被選為神子了，是在神社長大的，這就意味著她是被神明看著長大的。
如果神明在把她當女兒養，那對方看他不順眼就很正常了。
五條悟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安慰自己問題不大，反正如今繪音只能在他的世界生活，這邊的神明想管也管不到。
在換了三輛公交車，又徒步走了一個多小時後，他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他看著眼前蜿蜒而上的鳥居參道，心中突然有了些許別樣的感覺，這裡是天宮繪音長大的地方。
他踏上台階，每走一步都會想著少女也曾經無數次走在這上面，從牙牙學語到亭亭玉立。
「你是哪個候選人，怎麼現在才到？」
突如其來的說話聲打斷了五條悟的感慨，他看向說話的人，是個穿著白色狩衣的神官。
五條悟沒說話，他正在思考該怎麼回答。
不等他想清楚，神官低頭看了眼他的手背，隨即眉頭皺起，「快隨我來，殿下就要過來了。」
「好的。」五條悟配合地點點頭。
他這才發現自己手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奇怪的符號，想到天宮繪音說的神明應該會幫忙安排身份，他大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這倒是不錯，他可以先進神社看看情況，不用強行闖入了。
「你怎麼都不知道穿狩衣，這樣的著裝去見神子實在是失禮。」神官一邊帶路一邊不滿地指責道。
五條悟沒在意對方的指責，倒是抓住了去見神子這個重點。
繪音說神子不會這麼快選出來，那現在是去見誰，那個叫藍音的上一任神子嗎？
「是要去見藍音嗎？」五條悟直接問了出來。
「怎麼能直呼藍音大人的名字。」神官當場皺眉，「還有你是怎麼回事，現任神子是繪音殿下，你連這點都不清楚嗎？」
「哈？」五條悟直接懵逼了。
第64章 侍從
五條悟懷疑自己聽錯了，皺眉確認道，「你是說我們要去見繪音？」
「竟敢直呼殿下的名諱，你的老師是怎麼教你的。」引路的神官厲聲呵斥道，「作為神侍候選人，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懂嗎？」
五條悟：「……」
繪音自己都不介意，你們介意個鬼。
五條悟很想反駁對方，不過考慮到他還有任務在身，最終只能沉默以對，任由對方劈頭蓋臉地教育了自己一頓。
不過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繪音明明在這個世界已經死亡。
難道這個世界的神明創造了一個繪音的復制體？又或者神社為了避免引起動亂，對外隱瞞了繪音的死訊。
他傾向於後者，畢竟站在政治角度考慮是很有可能的。
五條悟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跟隨神官來到了神社的拜殿。
此刻殿內已經站著少說二十來號人，這些人的手背上都有跟他一樣的符號，表明大家都是那個什麼神侍候選人。
他的到來瞬間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畢竟所有人都穿著非常傳統的狩衣，只有他穿著跟眾人格格不入的高專制服。
好在五條悟臉皮厚，根本不在意別人的打量，他耐心地跟隨眾人一起等待神子，然而等了小半天都沒等到。
約莫半個小時後，有位女神官匆匆趕來，與負責神侍候選人的神官悄聲說了幾句。
隨後負責人神官拿出一把竹簽通知道，「殿下有要事在身，無法親自來選人，因此讓你們抽簽決定。」
五條悟：「……」
五條悟的耳力很好，剛剛聽清楚了兩位神官的悄悄話，那分明是「殿下賴床，不肯起身，讓我們隨便選一個。」
神官習以為常地安排眾人抽簽。
所有竹簽中只有一根末端是紅色的，抽中紅色竹簽的人將正式留下來成為一名神侍。
輪到五條悟的時候，紅色竹簽還沒有被人抽走，他仗著六眼直接准確地選擇了那根紅色竹簽，順利讓自己留下。
……
五條悟有想過神侍是什麼職位，單從字面意義上看大概是神子的侍從，估計是去照顧和保護神子的。
所以他以為自己會被帶去見神子，然而……
「以後你就負責打掃這個院子，注意及時清理落葉，這棵願樹有專門的神官負責照顧，不需要你管。」
五條悟此刻已經換上了白色狩衣，手裡被塞了一把掃帚，邊上還放著一個簸箕，他獨自站在偌大的院子裡，整個人都不好了。
搞什麼啊！
他可是聽那個引路的神官說了，所有候選人都是從各地信徒中挑選出來的精英人士。
他們不僅外貌出眾，還能文善武，因為成為候選人的基本條件就是名牌大學畢業，並且至少掌握一種格鬥術。
這還不夠，候選人在成為候選人後需要接受長達三個月的培訓，然後經歷層層選拔，最後兩百多個候選人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人有資格進入神社，等待神子親自挑選合眼緣的留下。
所以當時引路的神官甚至懷疑他是走後門通過考核的。
總之搞那麼大陣仗，弄了那麼多候選人，最後只是為了選個打掃院子的侍從……
這特麼合理嗎！
五條悟覺得這群人簡直有毛病，等負責安頓他的神官離開後，他直接將手裡的掃把一丟，輕輕一躍跳上身側的大樹。
他就那麼懶洋洋地靠在樹干上，單腿屈起，另一只腳則隨意地掛下。
他得好好想想接下去怎麼行動。
說起來這棵樹就是願樹啊，果子還真是粉紅色的，外表看起來像櫻桃，不過個頭有蘋果那麼大，也不知道熟了沒。
五條悟這麼想著，隨手摘了一個嘗味道，入口滿是清甜的汁水。
難怪繪音想要把樹挖回去，味道的確很……
五條悟的表情微變，將才咬了兩口的果子拿開，隨後就看見了粉色果肉裡的半條蟲子，嗯，半條蟲子。
「嘔！」他直接把嘴裡的果肉吐了出來。
這個世界的神明也太狠了，至於這麼折騰他嗎！不就是惦記祂家神子嗎？
五條悟心塞得不行，准備找水漱漱口，剛要跳下樹，眼角余光卻忽然看見了走廊上的小姑娘。
他直接愣住了。
那是個看起來約莫七八歲的小姑娘，穿著粉色的振袖和服，和服上秀滿絢爛的花簇，銀色長發被盤起，發上別著還帶有露水的小雛菊。
她清新得像是森林裡走出來的小鹿，此刻正好奇地抬頭看著他。
「你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小姑娘嬌聲嬌氣地開口問道。
五條悟：「……」
這個超可愛的小繪音是怎麼回事？！
「啊，我知道了，你是新來的侍從吧。」天宮繪音想起來這事了，「不可以偷吃願果哦，這是我種的，你想吃的話要經過我的同意。」
看著一本正經教育他的小姑娘，五條悟滿腦子都在刷屏好可愛。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天宮繪音見對方一直不回應，有些不高興了。
五條悟見狀連忙從樹上一躍而下，笑眯眯地來到小姑娘身前，直接蹲下身來跟她說話。
「我在聽，小繪音你現在幾歲啊？」
他說著伸手想摸摸對方的腦袋，但小姑娘梳著精致的發髻，不適合摸頭，於是他將魔爪伸向了對方還明顯帶著嬰兒肥的小臉蛋。
天宮繪音震驚地睜大了眼睛，這人竟然敢捏她的臉！
「大、大膽！」小姑娘凶巴巴地呵斥道，「我是神子，你不能隨便捏我的臉。」
五條悟的血槽瞬間空了。
「殿下，您在哪兒？」不遠處有人正在呼喚天宮繪音，五條悟見狀趕緊放開了小姑娘。
「我在這裡。」天宮繪音抬高聲音應了一聲。
神官千春快步走過來，看見小姑娘後松了口氣，隨後彎腰恭敬地提醒道，「殿下，您該去上課了。」
「知道了。」天宮繪音聽話地點點頭。
五條悟本來以為小姑娘該告他的狀了，沒想到對方只是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隨後什麼都沒說就跟著神官走了。
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呢！
五條悟這會兒甚至都沒心情去思考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滿腦子都是老婆小時候好可愛的感慨。
好一會兒後他才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意識到問題大發了。
現在的情況倒是很明了，神明送他過來的時間出錯了，他來到了繪音的小時候。
雖然能夠看見小繪音是很棒啦，但他的任務怎麼辦？他總不能幫著大繪音搶走小繪音的東西吧……
五條悟陷入了沉默，想來想去最終決定只拿斂繩這個必須品。
一方面是的確不好意思搶小繪音的東西，另一方面也是考慮到這是過去，他擔心自己亂來會影響到未來。
那麼接下來的目標就是拿到斂繩。
天宮繪音說自己對斂繩完全沒印像，現在想來很可能就是因為斂繩將被他拿走。
等等，他剛剛跟小繪音見過面了，但大繪音並沒有關於他的記憶。
五條悟思索了片刻後有了個猜想。
為了防止時間悖論的產生，當他離開這個世界後，小繪音很可能會忘記他。直到這份記憶不會影響未來，大繪音才會重新記起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感覺可以考慮直接去問小繪音要斂繩。
反正小繪音也能跟神明溝通，直接讓對方詢問神明這事就行，神明讓她給，她肯定就會給。
五條悟是個行動派，想到就去做。
不過小姑娘剛剛應該是去上課了，這會兒身邊肯定不少人守著，他肯定不能這麼光明正大地找過去。
他想了想決定晚上偷偷去找對方。
五條悟是知道小繪音的住所在哪裡的。
因為來之前天宮繪音本人給他畫了神社的地圖，少女雖然畫技一般，但這種不需要什麼畫技的平面圖還是沒問題的。
……
深夜，五條悟很順利地找到了小姑娘的臥室，一路上沒有遇見任何守衛。
這倒不是什麼難理解的事情，畢竟這邊是神權世界，沒人會傻到來神社傷害神子，更何況天宮繪音還擁有絕對認知。
臥室的窗沒關，他就直接從窗口翻了進去。
天宮繪音這會兒正抱著毛絨玩偶在床上安睡，因為才七歲，她也有著所有小孩子的壞習慣，比如蹬被子。
身上的被子已經被她踹到了地上。
五條悟有些好笑地幫她將被子重新蓋上，手觸碰到床才發現床熱乎乎的，這就是冬暖夏涼的床嗎……
難怪天宮繪音會惦記著讓他把床也帶回去。
他現在應該把小姑娘叫醒說斂繩的事情的，但對方睡覺的模樣實在太可愛了，他完全不忍心叫醒對方。
可惡，真的好想帶回家養啊。
五條悟看著小繪音發了會兒呆，然後有了一個遠大的夢想——以後一定要生個女兒！
因為一個時期只會有一雙六眼，所以他的孩子不可能是六眼，眸色十有八九會隨母親，然後他和繪音都是銀發，所以孩子也肯定是銀發。
如果生的是女兒，那不就是銀發金眸的小繪音二號嗎！
第65章 願望
五條悟看了小半天，連未來女兒的名字都想好後，終於決定叫醒對方，他伸手戳了戳小姑娘軟軟的臉頰肉。
小姑娘嘟囔了一聲困，抱著毛絨玩偶翻了個身繼續睡。
五條悟一邊再次感慨好可愛，一邊繼續鬧騰對方，不是戳臉頰就是捏鼻子。在他鍥而不舍地努力下，天宮繪音終於被吵醒了。
因為擔心對方醒來後喊人，他還專門設了個隔音結界，結果小繪音根本沒有喊人的意思，只是安靜地看著他。
稚嫩的小臉上寫滿了我不高興。
「怎麼一點戒備心都沒有。」五條悟好笑地問道，「都不怕我是壞人嗎？」
天宮繪音當然不怕，神社的守護結界可以感知惡意，如果有心懷不軌的人進入神社，負責結界的神官會第一時間知曉。
「你不是侍從。」小姑娘故作嚴肅地質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啊，你看我都有這個。」五條悟說著笑眯眯地伸手給對方看自己手上的印記。
「你不是。」天宮繪音很確信這點，「沒有侍從敢這麼對我，你不說實話的話，我就要告訴千春了。」
「好吧，其實我是……」五條悟收斂起臉上的笑容，表情變得正經起來，他認真地看向對方，「你未來的老公。」
「不可能。」小姑娘超大聲地否定道。
「為什麼不可能。」五條悟笑著詢問道。
「你那麼老。」小繪音輕哼一聲，小表情顯得格外傲嬌，「我怎麼可能喜歡你。」
五條悟：「……」
五條悟只感覺自己胸口中了一箭，一口老血湧上喉頭，整個人都不好了。
童、童言無忌！
他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快點說實話。」天宮繪音不滿地催促道。
五條悟心內受到重創，這會兒也沒繼續逗對方的意思了，終於開始說正事，「我是什麼人不方便說，不過我來這裡的目的是問你要個東西。」
「什麼東西？」小姑娘順勢問道。
「斂繩，我需要用那玩意兒封印一個強大的妖魔。」五條悟說著補充道，「是神明指引我來拿的，不信的話，你可以跟祂確認。」
天宮繪音見狀直接拒絕，「不要。」
「誒，為什麼？」五條悟沒想到都這麼說了對方還會拒絕。
「因為我在跟祂冷戰。」天宮繪音拒絕的是跟神明確認這件事，「我暫時不想跟祂說話。」
「咳，我能問下你們為什麼冷戰嗎？」五條悟憋住笑意問道。
「我想去當廚師，祂不同意。」天宮繪音如實地回答道，「我都選好想上的烹飪學校了。」
五條悟：「……」哈？
「小繪音，你想當廚子，還要去上專門的烹飪學校？」五條悟難以置信的確認道。
這還是那個眼裡只有東大的少女嗎！
「對啊，不可以嗎？」天宮繪音不高興地扁扁嘴。
「倒不是不可以。」五條悟有些哭笑不得地問道，「不過你都不想上東大了嗎？」
「我為什麼要上東大？」小姑娘好奇地問道。
「因為東大是全國最好的大學，你不讀東大讀哪裡。」五條悟直接將大繪音說過的話還給了小繪音，「而且美少女就該上東大啊。」
小姑娘直接愣住了，隨後秀氣的眉眼微微皺起，思考了一會兒後，她點了點頭，「你說得對，那我應該上東大。」
五條悟：「……」
喂喂喂，繪音對東大的執念不會是他造成的吧！
「我決定了，我以後要考東大。」天宮繪音認真地宣告道。
五條悟瞬間心情有些怪異，兜兜轉轉所有事情形成了一個閉環，這讓他有種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的感覺。
不過既然小繪音都改變目標了，那麼應該不用繼續跟神明「冷戰」了，於是他再次提出讓對方跟神明確認，然後將斂繩給他。
然而小姑娘還是拒絕。
「不要。」天宮繪音理所當然地開口道，「我們才冷戰兩天，我現在就去找祂說話的話，那我多沒面子啊。」
五條悟：「……」這是什麼小孩子心態！
「那你願意相信我，直接把斂繩給我嗎？」五條悟無奈地詢問道。
小姑娘不說話了，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他，隨後突然露出狡黠的笑意，「你答應我三件事，我就把斂繩給你。」
「噗，可以。」五條悟笑著答應下來。
別說三件事了，老婆這麼可愛，三百件事都沒問題。
「我要睡覺了。」天宮繪音說著打了個哈欠，直接抱著毛絨玩偶重新鑽進被子裡，理直氣壯地表示道，「明天再告訴你需要做什麼事情。」
「好吧。」五條悟好脾氣地應道，「那麼晚安，小繪音。」
「晚安。」小姑娘軟軟地應了一聲，分分鐘陷入了睡夢中，也不在乎還有個才認識的成年男性待在自己房間裡。
……
五條悟發現神社的福利待遇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好到就算不考慮信仰這個因素，他也能理解為什麼一群精英人士擠破了頭也要來神社當侍從。
神社裡所有神職人員都各司其職，並且工作都很輕松，比如他，唯一的工作就是打掃那個院子。
因為沒有人會亂扔垃圾，所以他只需要清掃一下落葉，掃不干淨也沒人會來管，大家工作全靠自覺。
他也不需要一直待在院子裡，掃完地就能自由行動，除了神子的住所和神官們的辦公區域，整個神社都能隨便逛。
不僅如此，神社提供的食宿條件堪比五星級酒店，還設有專門的休息區和學習區。
五條悟因為好奇去看了眼，發現休息區就是個圖書館，只不過裡面的書都是非常珍貴的藏書。
學習區則是個學術交流場所，神社養了一批學者，全是各個領域的頂尖人才，他們會無償教授知識。
這樣一份輕松到過分的工作，一個月的工資卻有將近兩千萬日元。
這合理嗎？
五條悟對比了一下咒術師的待遇，此刻非常贊同七海建人的那句話——咒術師就是狗屎。
他算是看明白了，神社表面上只是普通的神社，實際上卻在向社會各界培養並輸送人才。
神侍表面上是來當侍從的，實際上卻是來進修的，當然其中肯定不少人是為信仰而來的。
五條悟將神社都逛了一圈後又回到了自己負責的那個院子，百無聊賴地坐在樹上等小繪音來找他。
現在是白天，他肯定是沒辦法去找對方的。
下午的時候，天宮繪音還真的偷偷跑來找他了。
今天的小姑娘也被神官用心打扮過，從頭到尾都透露著精致，一身嫩黃色的振袖和服，頭上別著同色系的黃色小花。
她就那麼蹦蹦跳跳地跑過來，五條悟直接一整個被可愛住。
「我想出去玩，你帶我出去玩吧！」小姑娘眼神亮晶晶地提議道，這就是她要求對方做的第一件事了。
「可以。」五條悟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講道理，這特麼誰能拒絕得了。
「我已經會開鏡像世界了，不過只能維持五分鐘。」天宮繪音隨即認真地安排道，「我們必須在五分鐘內離開神社，不然會被大家發現的。」
「沒問題，交給我好了。」五條悟笑著應道。
小姑娘見狀直接不太熟練地開啟了鏡像世界，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溜出去玩了。
「我抱你。」五條悟說著伸手去抱對方。
天宮繪音沒拒絕，順從地讓他將自己抱起。她年紀小，經常被神官們抱來抱去，很習慣被人抱著。
「小繪音閉上眼睛吧，給你變個驚喜。」五條悟笑眯眯地說道。
「什麼驚喜？」小姑娘好奇地問道。
「你先閉上眼睛。」五條悟笑著催促道。
小姑娘於是配合地閉上了眼睛，五條悟帶著她瞬移到了熱鬧的市區，隨後示意她可以睜開眼睛並解除鏡像世界了。
天宮繪音直接驚呆了。
「你會空間術式嗎？」小姑娘震驚地詢問道。
「不會。」五條悟笑著解釋道，「不是空間轉移，是超高速移動哦。」
天宮繪音沒太聽明白，不過這會兒也沒心思繼續問了，她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眼睛都亮了。
「先去換身衣服，我們這樣太惹眼了。」五條悟准備先去一趟商場。
他們兩人一個穿著神社的狩衣，一個穿著振袖和服，外貌還都格外出眾，走在路上的回頭率幾乎是百分之百。
「好！」小姑娘聽話地應道，跟個好奇寶寶似地東張西望。
她從小生活在神社，能記事起就沒有離開過，對外界的所有認知都來源於電視和書籍。
五條悟直接抱著天宮繪音去了附近的商場，讓店員給小姑娘挑了條方便行動的小裙子，自己也隨便換了身便裝。
等付錢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他的卡在這個世界刷不了，好在身上還有些現金，剛好能夠支付兩人的衣服，不過接下去逛街就沒錢了。
「小繪音，我身上沒錢了。」五條悟笑著對小姑娘說道，「所以你去買張刮刮樂吧！」
「刮刮樂是什麼？」天宮繪音疑惑地問道。
五條悟剛要解釋，一陣風吹過，兩張不知道哪兒來的刮刮樂剛好被吹進小姑娘懷裡。
五條悟：「……」
「就是這個東西。」他沉默了一瞬後心情復雜地給出了解釋。
五條悟直覺這兩張刮刮樂能中獎，果不其然刮開後兩張都是一等獎，這種刮刮樂一等獎的獎金是五百萬。
這一刻，他終於理解為什麼天宮繪音會覺得他那個世界的神明小氣了。
第66章 參差
五條悟一直都知道天宮繪音被神明偏愛，也猜到這個世界的神明應該會表現得更加明顯一點，但他真沒想到能過分成這樣。
缺錢都不需要自己買彩票，彩票會自己被風刮進懷裡。
這還只是個開始。
他帶著天宮繪音逛街，十家店裡三家店在打折大促銷，三家店搞了買一送一活動，剩下四家店更是直接因為各種亂七八糟的原因給他們免單。
過馬路永遠不需要等紅綠燈，不管多火爆的店鋪都不需要排隊。
哪怕遠遠地看見店門口排著長隊，等他們走近的時候，排在前面的人就會因為各種原因離開。
這些五條悟都忍了，最過分的是他們在餐廳裡吃披薩，外面突然下了暴雨。
雖然他能用無限擋雨，不過那樣做太惹人注目，所以他准備去買把傘，結果被小繪音阻止了。
「不需要，雨一會兒就停了。」小姑娘理所當然地開口道。
五條悟覺得這麼大的雨短時間內肯定停不了，不過他沒反駁，反正雨要是停不了再去買就是了。
然後他就見證了奇跡。
兩人吃好的時候，雨還是瓢潑大雨，天宮繪音卻絲毫不在意大雨，直接步伐輕快地走出門，結果……
雨突然就停了。
是真的很突然，小姑娘前腳邁進雨裡，後腳天空就放晴了。
五條悟：「……」這特麼就離譜！
因為天氣變得太突兀，街上的行人們都因此議論紛紛，但神明好像並不在意，天宮繪音本人更是對此習以為常。
五條悟突然就感受到了世界的參差。
跟天宮繪音相反，他在這個世界是極度倒霉的，陪著小姑娘玩了一個下午，光是路邊掉下來差點砸到他的廣告牌就有三塊。
五條悟：「……」這也特麼離譜！
當太陽開始西沉之時，天宮繪音依依不舍地提出要回去了。
雖然還想繼續玩，但她知道自己該回去了，神社這會兒肯定已經因為她的失蹤而亂成一團了。
她偶爾是會任性，但從來不會任性太久。
因為小繪音目前一天只能開啟一次鏡像世界，所以兩人需要老老實實地坐車回去。
又因為小繪音沒坐過公交車，想體驗一下，所以此刻兩人正老老實實地在公交車站台等車。
有天宮繪音在，他們乘坐的那班公交車很快就來了。
五條悟剛准備上車，耳側傳來風聲，他無奈地伸手擋住了倒下的電線杆，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你怎麼這麼倒霉啊？」天宮繪音都發現異常了。
「是啊，我怎麼這麼倒霉。」五條悟心塞地附和道。
小姑娘看著他的目光帶上了同情，想了想一本正經地安慰道，「等我回去幫你想想辦法。」
「好啊，那就拜托你了。」五條悟好笑地點點頭。
……
兩人回到神社的時候，神社果然已經亂成一團，神官們正在到處尋找天宮繪音的身影。
「找到殿下了！」
隨著一聲呼喊，神官們很快全都趕了過來。
五條悟抱著天宮繪音，正在猶豫要不要先將人放下，又或者先主動解釋一下他們溜出去玩的事情。
不等他做出決定，神官們已經嘩啦啦地跪倒一地。
「殿下，您去哪裡了？」
「殿下，下次去哪裡請一定要告知我們。」
「殿下，您還太小，外界對於您而言很危險。」
一眾神官痛心疾首地勸道，頗有幾分古代臣子勸諫皇帝的樣子。
雖然天宮繪音還很年幼，但作為神子，她依然擁有絕對的權力。哪怕她任性失蹤半天，也沒人有資格指責她半句。
好在小姑娘是個柔軟的性子，這樣的勸說反而更有效，她會有負罪感。
「對不起啊，我下午跑出去玩了，下次會跟你們說的。」天宮繪音說著示意五條悟將自己放下。
五條悟順從地將她放下。
有擅長治愈術的神官第一時間上前將小姑娘從頭到腳檢查一遍，確認她沒有任何問題後，眾人才放下心來。
五條悟全程眉頭緊皺，他不喜歡神社這種養孩子的方式。
「殿下，我先帶您去換身衣服。」負責貼身照顧的神官千春走了上來，她注意到了小姑娘身上的泥點。
因為外面下過大雨，天宮繪音走路又連蹦帶跳的，身上自然免不了沾上泥點。
「嗯。」天宮繪音任由對方將自己抱起，離開前又扭頭叮囑大神官，「是我一定要他帶我出去玩的，你不要怪他。」
大神官是神社中地位僅次於神子的存在，神子的所有事情幾乎都由他負責。
「是，殿下。」大神官恭敬地應道。
不過等天宮繪音走後，他還是叫住了五條悟，准備叮囑對方一些事情。
五條悟耐著性子聽了一堆，這位大神官的意思無外乎，神子年紀尚小，心性不成熟，不適合接觸外界。
「如果殿下命令你一定要帶她出去，你只需下跪請求她收回命令。」
「殿下心軟，你若是不願意，她不會逼迫你。」
「如果殿下跟你撒嬌，那你更要堅持住，決不可妥協，你要記住這一切都是為了殿下好。」
五條悟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她不是有絕對認知嘛，而且只是出去玩一下而已，能有什麼問題？」他還是沒忍住反駁了對方。
「你懂什麼。」大神官抬高聲音呵斥道，緊接著開始了長篇大論的說教。
五條悟又被迫聽了一堆，這回倒是明白這些家伙是怎麼想的了。
因為歷任神子都是十歲才成為候選人並入住神社的，所以這些神官們沒有養育過像繪音這麼小的孩子。
天宮繪音可是出生後就被帶回來的。
作為小寶寶，哪怕是神子也是很脆弱的，這直接導致神官們走向了小心翼翼的極端，生怕對方出什麼問題。
哪怕是小姑娘打個噴嚏都能讓他們如臨大敵。
不僅如此，因為歷任神子都是經過無數次選拔選出來的，所以他們能確保上任的神子是最優秀的領袖。
但天宮繪音是被指定的。
他們要是把人給養歪了，那問題就大了。因此在小姑娘的三觀成型前，他們一致覺得不應該讓對方接觸外界的人和事。
神官們的確是愛著神子的，只是因為地位和責任的關系，他們的愛顯得格外沉重且克制。
五條悟有些不知道怎麼評價他們的這種行為。
他覺得這樣會剝奪天宮繪音很多童年的快樂，但從結果而言，他們又的確培養出了非常優秀的神子。
如今的少女自信且張揚，勇敢而無畏，即擁有屬於強者的心性，又擁有對弱者的憐憫。
她就像熾熱的太陽，照亮著所有人。
五條悟最終沒多說什麼，畢竟他不可能憑借三言兩語改變神官們的想法，而且總歸背後還有個偏心眼神明在守著呢。
……
五條悟覺得只是帶小姑娘出去玩一趟而已，不可能出什麼問題，但結果卻是真的出問題了。
天宮繪音半夜肚子疼，這直接驚動了所有人。
問題倒是不大，就是吃壞肚子了。雖然五條悟給她買的都是干淨衛生的食物，但架不住小姑娘又是燒烤又是冰激凌的造。
絕對認知在這種事情上又起不到任何保護作用。
五條悟得知這個消息後也有些懵，他想去看下對方，但小姑娘的住處裡三層外三層的都是人。
就在他為此煩躁的時候，有神官找到了他，表示神子要他過去。
五條悟於是順利地在眾人嫉妒的目光中進入臥室，他本來以為會看見個病懨懨的小姑娘，但實際上對方看起來卻很健康。
「小繪音，你沒事了嗎？」他不確定地問道。
「只是有點不舒服，吃了藥就好啦。」天宮繪音如實地回答道，「我擔心大神官會責怪你，就把你喊過來了。」
五條悟聽見這話就放心了，沒事就好。
「我現在睡不著。」天宮繪音說著從枕頭下面摸出白天買的飛行棋，「我們來玩這個吧！」
白天買回來的東西都被神官拿走了，神官要確認這些東西完全無害後才會送回來，只有這個飛行棋被她偷偷藏下來了。
「好啊。」五條悟無所謂地應道。
天宮繪音於是示意對方上床，兩人就這麼玩起了飛行棋，結果自然是五條悟慘敗，畢竟這種小游戲主要看運氣。
「你的運氣真的好差。」小姑娘再次感慨道。
「是啊。」五條悟也很無奈。
誰讓這個世界的神明不待見他呢，他在自己的世界裡雖然也不是什麼運氣很好的人，但至少算不上很差。
「對了，小繪音還需要我做什麼事情啊？」五條悟問道。
天宮繪音遲疑了一下，隨後眼巴巴地問道，「你急著離開嗎？」
「不急，不過萬一你要我做的事情很麻煩呢，那還是早點行動比較好。」五條悟笑著解釋道。
那邊世界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而且有大繪音和乙骨憂太兩個特級在，短時間內肯定出不了亂子。
所以他是不介意在這邊多陪陪小繪音的，畢竟機會難得。
「那我想好了再告訴你。」天宮繪音對於這個回答顯然很滿意，她現在已經把對方當玩伴了。
五條悟陪著玩了一個多小時的飛行棋，等小姑娘犯困睡著後，他才自覺地離開。
第二天一早，他就收到了通知，他從神侍升職成神官了，以後不用掃院子了，新職責是貼身照顧神子。
五條悟：「……」
五條悟算是明白為什麼神社裡哪怕是個掃大街的都得精心挑選了。
神子的權力也太大了，任命神官都是一句話的事情，這要是碰上個別有用心的，那真是分分鐘就能得到權勢和地位。
第67章 父母
五條悟突然升職成神官後，他每天都能光明正大地跟在天宮繪音身邊了。
反正就是小姑娘去干什麼，他也陪去干什麼，只有晚上的時候需要回自己的住所睡覺。不過他的住所也換了，如今就在小姑娘附近。
天宮繪音雖然才七歲，但作為神子，她每天的課業還是很繁重的。
早上一般要上文化課，有專門的神官負責授課，她目前已經快學完小學課程了。
下午則是半天的體術課加半天的劍術課，她五歲那年就開始接受體術訓練了，劍術則是前段時間才加上的。
這麼一天的課程下來後，小姑娘在晚飯後還要學兩個小時的術式，外加一個小時的冥想，冥想有助於更好的掌控神力。
五條悟在知道這個課程安排後人都傻了。
好在這些都只是安排而已，實際上的情況是靈活變通的，比如小繪音喜歡賴床。
所以早上什麼時候開始上課要看她什麼時候起床，又比如小繪音有午睡的習慣，所以下午的訓練也要推遲。
晚上的兩個小時術式課也不是一定要上滿兩個小時。
小繪音在術式的學習上是天才，大神官布置給她的任務是每周掌握一個術式，她基本上兩三天就能搞定，後頭術式課上不上全憑她高興。
還有每天一個小時的冥想，她經常想著想著就睡著，其實也沒人能管她。
不過五條悟對這樣的課程安排依舊很不滿，因為幾乎沒有任何的娛樂活動。他陪著上了兩天的課，發現小繪音的日常就真的全是學習和訓練。
唯一能算得上娛樂的項目就是看動畫片了，不過那些動畫片都一言難盡，不是說不好，就是很無趣，非常無趣。
與其說是動畫片，不如說是教育片。
五條悟詢問之下才知道這些都是神社專門找人制作的。
他還能說什麼，這群神官真就養孩子養瘋魔了唄，他已經想不出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們做不出來的了。
現在哪怕告訴他神社為了天宮繪音上學的問題專門建造了所學校，他都不會感到震驚了。
事實上真的有在建……
天宮繪音小學和初中課程都是在神社裡接受私教，但高中課程將去學校就讀，神官們還是知道要培養小姑娘的社交能力的。
只不過為了防止出現任何意外，他們自己投資並創建了一所高校，目前正在建造中。
五條悟看了兩天後就看不下去了，他決定趁著自己還在這個世界，多帶小姑娘出去玩玩，於是直接慫恿對方溜出去玩。
小繪音很心動，不過還是拒絕了。
「如果你再帶我出去玩，大神官他們肯定就不讓你留在我身邊了。」小姑娘苦惱地解釋道。
「反正他們又命令不了……」五條悟的話卡住。
他突然反應過來小繪音苦惱的點了，的確沒人能命令神子，但如果神官們又來下跪請求那一套的話，她會因此為難的。
「那小繪音努力掌握鏡像世界吧。」五條悟無奈地給出另一個方案，「如果你能開兩次的話，我們就能偷偷溜出去又偷偷溜回來了。」
小姑娘的眼睛瞬間亮了。
……
五條悟給了小繪音一個努力的動力後，小繪音第二天就成功開啟了兩次鏡像，可見出去玩對她的吸引力有多大。
第三天兩人就趁著午睡時間跑出去玩了。
天宮繪音的午睡時間一般是一個小時左右，這期間不會有神官來打擾她，所以他們可以安安心心地在外面玩一個小時。
突然每天多了一個小時的外出時間，可把小姑娘開心壞了。
如果是晚上出去玩的話，他們其實能玩更久，不過五條悟覺得小孩子應該早點睡覺，所以沒慫恿對方晚上出去。
這麼過了一個星期後，五條悟終於意識到自己該干正事了，再一次詢問了對方需要他做什麼事。
天宮繪音猶豫了一下後報出了一個地址，「我想去這裡看看。」
「是什麼特殊的地方嗎？」五條悟好奇地詢問道。
「是生下我的那對夫妻所住的地方。」小繪音如實地回答道。
生下我的那對夫妻……
五條悟愣了一下，小繪音對父母的稱呼實在很難不讓人多想。
因為不管大繪音還是小繪音都從來沒提到過父母，加上繪音又自小在神社長大，所以他一直以為對方是孤兒，父母居然是健在的嗎。
「你為什麼想去看他們？」五條悟認真地問道。
「因為沒見過，我有點好奇。」小繪音再次如實地回答道。
五條悟仔細觀察著對方的神情，見對方的確沒什麼傷感的神色才放下心來，不過對於答不答應這件事，他有些糾結。
萬一小姑娘看見父母後忽然想要父母了怎麼辦？
神社這邊既然沒讓小繪音接觸生父生母，就表明神社不希望他們有什麼牽絆，這大概類似於出家人需要斷絕塵緣。
「行，我帶你去。」五條悟最終還是選擇答應下來。
兩人很有行動力，當天晚上就去了。
因為擔心白天那對夫妻要上班，所以選擇了晚上行動。
……
作為生下現任神子的人，這對夫妻雖然失去了孩子的監護權，但也得到了神明的補償。
他們這一生都將衣食無憂，擁有體面的工作，健康的身軀，令人羨慕的未來。
五條悟帶著小繪音找到他們的住所時，這家人的客廳燈火通明，今天似乎是誰的生日，大家正在為此慶祝。
兩人站在院子外能夠清楚地看見裡面熱鬧的場景。
屋內是一家四口，年輕的夫妻與一雙兒女，孩子看起來都五六歲的模樣。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一家子全是亞麻色的發色，怎麼看都不太可能基因突變生出銀發的天宮繪音。
「小繪音，你確定沒找錯嗎？」五條悟皺眉問道。
「是他們生下了我。」天宮繪音肯定地點點頭，「他們身上有來自神明的祝福。」
「你想進去跟他們說說話嗎？」五條悟有些猶豫地問道。
「不用了，我們回去吧。」小姑娘搖搖頭，「我只是有點好奇他們長什麼樣，看過就好啦，不用打擾他們。」
五條悟沉默了下來，總覺得小姑娘此刻肯定很失落，畢竟親眼看著弟弟妹妹享受著父母的關愛。
這讓他很心疼。
對方本應該擁有一個溫馨和睦的家庭，跟普通孩子一樣快快樂樂地長大。
「我果然是祂的孩子，那對夫妻長得都不好看，正常情況下怎麼可能生出我這麼好看的孩子呢！」
小姑娘一本正經地得出結論，「不過還是要謝謝他們。」
五條悟：「……」
五條悟的心疼戛然而止，他突然發現自己很可能想多了。
「小繪音，你……你不羨慕他們嗎？那兩個孩子應該是你的弟弟妹妹。」五條悟表情微妙地問道。
「我為什麼要羨慕他們？」小繪音不理解地反問道。
「就他們，額，有父母陪伴在自己身邊啊。」五條悟斟酌著解釋道。
「那我有千春他們呀。」天宮繪音說著還比較了一番，「他們才兩個人，我有幾百個人呢，而且還有神明一直陪著我。」
五條悟：「……」是他草率了。
「雖然他們比我自由一點，不過那只是暫時的，等我長大了，我就能做主自己的事情了。」天宮繪音超級期待長大。
「那就好。」五條悟笑著摸摸小姑娘的腦袋。
天宮繪音乖巧地任由對方摸頭，小表情變得有些奇怪，隨後突然開口問道，「你剛剛是在同情我嗎？」
「算是吧。」五條悟笑著應道。
「你為什麼會同情我？」小繪音疑惑地問道，「你都這麼倒霉了，為什麼要同情我這樣幸運的人？」
五條悟：「……」殺人誅心啊！
五條悟發現自己走進了一個誤區，他總拿小繪音跟普通的孩子相比較，總覺得對方會想要父母的陪伴，會想要更加完整的童年。
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的。
小繪音一出生就被帶到了神社，她已經習慣如今的生活方式了，也並不覺得自己缺少什麼，只是有些貪玩而已。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被神明所愛，並為此感到幸福。
小姑娘的物質世界和精神世界都很富足，所以她根本不需要多余的同情，作為倒霉蛋的他也沒資格同情對方。
現在想想他自己的童年，何嘗不是充斥著學習和訓練，哦，他還多出一個項目——隔三差五就有人暗殺他。
五條悟：「……」果然他還是同情自己吧。
天宮繪音來看生父生母，真的就單純是好奇而已，因為聽說孩子和父母會長得很像，她想看看自己長大後會是什麼樣子的。
現在發現兩人跟自己根本不像，小姑娘稍微有點失望。
五條悟在知道小繪音是因為這個原因想來看後，當即表示他知道對方長大後長什麼樣子。
「小繪音以後會長成超級大美女哦！」
「你怎麼知道的？」
「這是秘密，不過你好奇的話，我可以畫給你看。」
「要看！」
五條悟回到神社後就找來紙筆，自信滿滿地給對方畫了一副肖像畫，然而自信不代表著真的有實力。
他的畫畫水平也就是幼兒園塗鴉水平。
如果虎杖悠仁在這裡的話，他就會發現五條悟給天宮繪音畫的肖像畫跟當初天宮繪音給自己畫的肖像畫，簡直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我怎麼覺得不好看啊。」小姑娘如實地發表了自己對畫的看法。
「這樣的畫才有內涵，才是真正的藝術品。」五條悟一本正經地說道，「你要透過現像看本質，充分發揮自己的想像力。」
小繪音：「……」好，好吧。
第68章 祝福
不知不覺間，五條悟已經在這個世界待了半個多月了。
當初他跟小繪音約定好了，他幫忙做三件事，對方就把斂繩給他，然而第三件事卻遲遲沒有定下來。
每當他提起這事，小姑娘就一句話沒想好，並且會為此表現出明顯的不高興。
五條悟哪裡還能不明白，這是不想要他離開了。
啊，小孩子就是好哄。
他一邊感慨要是大繪音也這麼好騙就好了，一邊開始苦惱接下去怎麼辦，這麼拖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要不偷偷拿走？
他基本上能猜到斂繩會在哪裡，畢竟小朋友的腦回路實在太好猜了。
既然知道他要拿到斂繩才會走，又不想他走，那對方肯定會把斂繩藏起來，並且百分之八十的概率就藏在枕頭底下。
不過他不是很想這麼做，因為並不想失約於對方。
五條悟糾結了半天後還是選擇跟小繪音說明情況，小繪音雖然有點任性，但並不會無理取鬧，好好說肯定還是說得通的。
因為白天的時候神官千春也會跟隨在小姑娘身側，不方便說這些，於是他只能又一次夜深人靜後翻窗找人。
「小繪音，我有事要跟你說。」五條悟直接叫醒了對方。
小姑娘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見是他後表情一下子就變了，是那種肉眼可見的萎靡，似乎猜到了他要說什麼事情。
五條悟有些心軟，但他不可能真的留在這邊。
「關於之前的約定。」
「你可以留下來嗎？」
五條悟的話被小繪音直接打斷，小姑娘眼巴巴地看著他，像是不想被人遺棄的小動物。
這讓人怎麼忍心拒絕！
「我得回去處理麻煩，所以沒辦法一直留在這裡。」五條悟無奈地解釋道。
「我讓晴悅幫你去處理好不好。」小繪音想要說服他留下來，「他的封印術很厲害的。」
不等五條悟說什麼，她繼續滔滔不絕的勸說對方。
「我有很多寶物，都被千春放在倉庫了，你要看嗎？我帶你去看吧。」
「你喜歡的話，我都送給你。」
「你以後可以隨便吃願果，等過段時間，迷音會帶好多好多好吃的回來，我都分給你。」
「我還有很多很多錢，也可以給你的。」
五條悟的心都要化了，然而他也只能歉意地解釋道，「不止是妖魔的問題，那邊需要我。」
「你留下來的話，我就嫁給你好不好？」小繪音試圖做最後的掙扎。
「我現在七歲，下個月就是我的生日，然後我就八歲了，再過十年我就成年了，很快就可以結婚了。」
「我肯定會跟你說的一樣，長成超級大美女的。」
五條悟：「……」
五條悟突然有些心塞，為什麼小繪音這麼好騙，大繪音卻那麼難，果然女孩子長大了就不好騙了。
他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腦袋，「小繪音，我很抱歉。」
小姑娘瞬間難過得都要哭了。
五條悟對她而言實在太特殊了，他就那麼突然地闖入她的生活，帶她出去玩，給她買好吃的，陪她玩游戲。
他跟所有人都不一樣。
小孩子的世界總是格外簡單，她喜歡對方，就希望對方永遠陪在自己身邊，也願意把自己最好的東西都分享給對方。
「那你以後還會來看我嗎？」小繪音可憐巴巴地詢問道。
五條悟沒說話，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是不會再來這邊的世界了。
「你住在哪裡，我去找你也可以，等我再長大一點就可以出門了。」小繪音看出了對方的為難。
五條悟依舊沒說話，他開始猶豫要不要干脆把真相全部告訴對方，但又覺得真相似乎更加傷人。
兩人之間隔著的不僅僅是時間，甚至還有世界。
「等你十八歲後，我們一定會再見的。」他最終也只能這麼給對方一個承諾。
小繪音顯然不滿意這樣的結果，眼眶都慢慢紅了起來。
五條悟直接心裡一咯噔，剛想說些什麼哄哄對方，就見小姑娘一掀被子，整個人都躲了進去。
被子裡傳來對方悶聲悶氣的回應，「明天給你，我要睡覺了。」
五條悟這下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順從地起身離開了，他總歸是要離開的。
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不過他沒直接回住處，而是悄悄守在了屋外，果不其然很快就聽見了屋內小姑娘啜泣的聲音。
五條悟有些後悔之前帶小繪音出去玩了，他該早點想辦法拿到斂繩，然後果斷離開的，不該讓小姑娘對自己產生依戀。
……
第二天一早，小繪音頂著一雙哭紅的眼眶醒了過來，隨後一言不發地摸出了枕頭底下的斂繩。
五條悟猜得倒是沒錯，斂繩還真就是被藏在了枕頭下面。
她搖了搖床頭的鈴鐺，將照顧自己的千春喊了過來，千春看見她這副模樣嚇了一跳，連忙蹲下身來查看她的情況。
「殿下，您怎麼了？」千春擔憂地詢問道。
「我沒事，就是做噩夢了。」小姑娘別扭地撒謊道。
千春覺得有些奇怪，但想想也的確沒有其他可能了，於是不再多說什麼，照常服侍對方起身。
「千春，我的倉庫裡都有哪些東西啊？」天宮繪音突然開口問道。
「殿下是要找什麼嗎？」千春一邊替小姑娘梳頭，一邊疑惑地詢問道。
「嗯，我想送人禮物。」小姑娘點點頭。
雖然五條悟沒答應留下來，但她還是想送些東西給對方，畢竟對方又窮又倒霉。
千春見狀直接拿了一本登記簿過來，上面登記了天宮繪音從小到大收到的禮物，少說也有七八百樣東西。
小姑娘翻看了幾頁，有些東西她都完全沒印像，甚至單看名字也不知道那東西是用來干嘛的。
不過她的東西肯定都是好東西，不管是用來干嘛的。
「千春，你等會兒幫我把這幾頁上的東西都整理出來吧。」小繪音也是大方，直接從登記簿上撕下來七八頁。
「殿下，這些您都要送給五條神官嗎？」千春都愣住了。
她倒是已經猜到是要送五條悟，畢竟最近兩人幾乎形影不離，小姑娘明顯很喜歡對方。
「嗯，他要走了。」小繪音說著情緒又低落下來。
這裡的走被千春自覺替換成了辭職，不管是神官還是神侍都是可以辭職的，但幾乎沒有人會這麼做就是了。
畢竟誰會拒絕待在神子身邊呢。
「五條神官居然要辭職嗎？」千春很是震驚。
「你去安排吧。」小繪音催促道，她已經不想討論這個話題了。
「是，殿下。」千春見狀只能退下。
等千春離開後，小姑娘猶豫了一會兒後也出門去找五條悟了，既然對方必須要離開了，那至少要好好道個別。
小繪音找過來的時候，五條悟正在走廊上發呆，見到對方明顯有些詫異。
他昨天守了對方大半夜，知道小姑娘哭到很晚才睡著，他還以為對方至少要到中午才會起床了。
「小繪音，早上好。」銀發青年笑著跟小姑娘打招呼。
「這個給你。」天宮繪音像是怕自己後悔，上來就直接將手裡的斂繩交給了對方。
五條悟愣了一下，伸手接過了斂繩。
這條需要他跨越世界來拿的繩子看起來倒是沒什麼特別，就是一條很普通的紅繩，不過他在上面感受到了特殊的力量波動。
這應該就是真正的斂繩了。
「我讓千春去倉庫拿東西了，等會兒你一起帶走吧。」小姑娘一本正經地說道，「你這麼窮，又這麼倒霉，肯定需要這些東西。」
五條悟：「……」
五條悟很想反駁自己並不窮，未來的你還會欠我幾十億負債，但顯然這話不方便說。
「那真是謝謝你了。」他哭笑不得地應道，倒是也沒拒絕小姑娘的好意。
說起來，他之前還在想回去後要怎麼跟大繪音交代呢，對方給的那一疊清單，他可是一樣都帶不回去。
現在這些東西正好可以充當交代了。
「對了，之前說過要幫你想想辦法，讓你的運氣變得好一點的。」小姑娘突然想起了這一茬。
「嗯，想到辦法了嗎？」五條悟笑著問道。
「我問過術式老師了，她說沒有這樣的術式。」小繪音一直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不過我有其他的辦法，可以讓你的運氣暫時變好一點。」
「什麼辦法？」五條悟繼續問道。
小姑娘仰著頭看他，隨後突然伸手示意他蹲下來，「你太高了。」
五條悟於是直接蹲下身與對方平視。
「是什麼辦法呢？」他笑著再次問道，然後就突然被小姑娘親了一下額頭，他直接愣住了。
「這是祝福，大神官說神子的親吻可以帶來好運。」
五條悟沒聽完小繪音後面的話，因為他被氣急敗壞的神明丟回了自己的世界。
上一秒眼前還是小姑娘可愛的身影，下一秒他發現自己身處高空，並在向下做自由落體運動。
五條悟：「……」
倒是讓他把禮物帶上啊，那可是給大繪音的！
第69章 回歸
五條悟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時候，天宮繪音、夏油傑、兩面宿儺三人正坐在結界邊上鬥地主。
只是天宮繪音和夏油傑在結界外，兩面宿儺在結界內。
場面一度非常和諧，究其原因是大家都太無聊了，兩面宿儺被困在結界內就不用說了，什麼事情都干不了。
天宮繪音也沒好到哪裡去，她不放心兩面宿儺，基本上整天都會守在這裡，夏油傑自然是陪著對方。
起初三人沒事干還能互相懟人打發時間，結果五條悟這一去就是大半個月，他們都懟得詞窮了……
總之最後就有了眼前的場景。
五條悟一路自由落體從萬米高空掉下來，直到快落地了才調整好身姿，憑借無限輕松站穩。
「五條老師！」天宮繪音驚喜地喊人。
「悟。」夏油傑也露出輕松的神情，「你可總算回來了。」
三人中只有兩面宿儺的表情變得戒備了起來，畢竟這意味著眾人應該是找到對付他的辦法了。
「啊，我回來了。」五條悟說著隨手揮了揮手中的斂繩，「已經拿到了。」
天宮繪音眼前一亮，連忙湊上去。
等來到對方跟前後，她愣了一下，老師身上為什麼有神子的祝福以及……神明的詛咒？
算了，這不重要。
「東西呢！東西呢！我的其他東西呢！」少女迫切地詢問道。
五條悟：「……」
五條悟陷入了可疑的沉默，他要怎麼告訴對方，自己除了斂繩什麼都沒能帶回來。
「這事說來話長。」他心虛地開口道。
天宮繪音的笑容凝固了，這種開頭怎麼聽都讓人感覺不妙啊。
「你不會什麼東西都沒帶回來吧？」夏油傑確認道。
他覺得應該不至於，好歹去了都大半個月了，但好友這個心虛的表情又在告訴他就是這個結果。
「我過去的時間出了點問題。」五條悟無奈地解釋道。
少女聽見這話直接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隨後整個人都變得生無可戀起來。
毀滅吧，這個令人傷心的世界，她下半輩子的幸福沒有了。
「你什麼都沒想起來嗎？」五條悟見狀有些好笑地伸手彈了下對方的額頭。
「想起什麼啊？」天宮繪音郁悶地問道。
「我去了你的小時候呀。」五條悟笑著說道，「所以你應該有關於我的記憶，在你七歲那年。」
這句話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直接喚醒了那些在規則之力下被迫遺忘的記憶。
少女的表情微變，腦海裡浮現出越來越多的畫面。
年幼的自己，突然闖入的銀發青年，兩人一起溜出去玩的愉快時光，還有自己因為對方要走哭了一晚上……
天宮繪音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小時候倒是也挺要面子的，知道趕走對方再哭，但問題是對方肯定不會走啊。
她敢百分百肯定老師當時肯定守在外面聽她哭了！
「我不記得了。」天宮繪音超大聲地否定道。
這是什麼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回答。
五條悟和夏油傑都沉默了，畢竟少女剛剛臉上那一系列的表情變化，怎麼看都明顯是想起什麼了。
「悟，到底怎麼回事？」夏油傑好奇地問道。
「我去了繪音小時候，斂繩是問小繪音要來的。」五條悟說著順便感慨了一句，「小繪音超級可愛哦。」
一旁的少女聽得臉都要燒起來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成年後聽見長輩笑著討論自己兒時的趣事，只會讓當事人尷尬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啊。
「我總不能搶小繪音的東西吧，所以都沒拿回來。」
五條悟這麼一解釋，夏油傑倒是完全能理解了，也明白好友估計是擔心影響到未來，不敢有什麼大動作。
「說起來，我是忽然被送回來的，是不是讓你擔心了？」五條悟笑著看向少女。
「我沒……我不記得了！」天宮繪音說著試圖趕緊轉移話題，「既然斂繩拿到了，趕緊封印兩面宿儺那家伙吧。」
她是不會承認的，當初自己因為五條悟的突然消失哭了好幾天，年幼的她可是有在真心實意地擔憂對方。
直到後來在規則之力下，關於對方的記憶隨著時間逐漸變得模糊，最終徹底遺忘。
可惡，這種丟人的記憶為什麼要讓她想起來啦！
「哦，這樣啊。」五條悟笑著應道，只是話語間明顯帶著點調侃的意味。
「我沒說謊。」少女心虛地強調道，為了讓對方相信自己的話，她甚至強迫自己直視對方的眼睛。
「噗。」五條悟實在是沒忍住笑意。
夏油傑見天宮繪音這種表現，更加好奇了起來，「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也沒什麼，只是小繪音太喜歡我了，因為我要走，大半夜躲在被窩裡……」五條悟話說到一半就被撲過來的少女捂住了嘴。
「不許說！不許說！」天宮繪音跟炸毛的貓咪似的，聲音都尖銳了。
這麼丟臉的事情，她絕對不允許第三個人知道！
五條悟沒再繼續說下去，只是笑得連胸腔都在震動。他順勢抱住少女，微微彎腰，將頭搭在對方的肩上。
「按照約定，我們再次相遇了。」他認真地陳述道。
天宮繪音突然安靜了下來。
對於五條悟而言的確只是上一秒和下一秒的事情，但對於她而言，兩人在這個世界的相遇卻是跨越了漫長的十年。
那些被掩埋在記憶下的情感如今重新被翻了出來，依舊燦爛而美好。
「嗯。」少女不自在地應了一聲。
夏油傑看著眼前這一幕，突然腦海中警鈴大作。他果斷伸手將少女扯了回來，皮笑肉不笑地提醒道，「兩面宿儺的問題還沒解決呢。」
五條悟無所謂地點點頭，將斂繩遞給了天宮繪音。
「這東西要怎麼用？」他沒問過小繪音。
天宮繪音伸手接過斂繩，也強迫從剛剛那尷尬又復雜的情緒中走出來。
「給他綁上就行了。」少女正經地解釋道，「斂繩有個特點，被束縛的對像越是強大，它的封印就越牢固。就兩面宿儺的實力，他肯定不可能自己掙脫束縛了。」
「如果有人幫他解開呢？」夏油傑謹慎地確認道。
「解開的前提是幫忙的人要比施加束縛的人強大。」天宮繪音說著舉例道，「如果是我綁住的兩面宿儺，那麼對方的咒力量要比我的神力多才行。」
這個解封條件基本上算是判死刑了。
「這東西完美啊。」五條悟忍不住感慨道。
「不過還是有個問題，這麼一來的話，悠仁的力量也會一起被封印。」天宮繪音還沒想好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這對於虎杖悠仁而言很危險，畢竟咒術界高層中那些主張處死他的聲音從來沒消失過。
總之還是先封印兩面宿儺的力量再說吧。
眾人看向結界內的兩面宿儺，他們之前聊天的話沒有避開對方，所以兩面宿儺已經聽明白了他們的計劃。
兩面宿儺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然而他卻沒有反抗的余地。
五條悟直接開了個領域，兩面宿儺無法動彈後，天宮繪音輕輕松松地將斂繩綁在了對方手腕上。
一瞬間強大的束縛力宛如沉重的枷鎖纏繞上了靈魂。
兩面宿儺的身上所有咒力全部消失，因為失去了力量，虎杖悠仁這個身體的主人也成功搶回了控制權。
少年臉上的第二雙眼睛不甘心地緩緩閉上。
「看來是成功了。」五條悟笑著打了個響指，領域解除，虎杖悠仁也隨之恢復自由。
「悠仁感覺怎麼樣？帶著斂繩會不會不舒服啊？」天宮繪音開心地牽起少年的手確認道。
「沒什麼感覺。」虎杖悠仁神經大條地回答道，「就是感知不到咒力了。」
「這個之後再幫你想想辦法。」天宮繪音笑著承諾道。
因為成功讓虎杖悠仁搶回身體，少女很是高興，連五條悟沒給她帶回財產這事都不怎麼在意了。
「對不起，給大家添麻煩了。」虎杖悠仁滿臉歉意。
「不用在意，你帶來的麻煩都沒有傑惹出來的大。」五條悟笑著安慰道。
突然被點名的夏油傑：「……」
「別開玩笑了，接下來准備怎麼辦？」夏油傑心塞地問道，「這次鬧出來的動靜這麼大，上面不會輕松放過。」
這的確是個問題。
虎杖悠仁這次失控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上面甚至已經有人猜到少年吃掉了所有手指。
這也就是那些人都打不過兩面宿儺，哪怕兩面宿儺被困在結界內，他們也沒有辦法祓除對方，不然早就動手了。
現在突然告訴他們，事情結束了，虎杖悠仁重新搶回身體了，讓我們當做無事發生過吧！
高層們怎麼可能接受，必定會施壓要求咒術高專祓除兩面宿儺。
五條悟倒是不怕這一套，但爛橘子們要是因此在背後搞些小動作就很煩人，他不可能完美地將所有人護在羽翼下。
總之爛橘子們不會容忍這麼大的潛在危險，除非……
五條悟突然有了主意，他看向天宮繪音，笑眯眯地開口道，「是時候讓他們給你漲工資了。」
天宮繪音：「……」哈？
第70章 運氣
五條悟的想法很簡單，就是純純的騙人。
他打算利用高層們以為他和天宮繪音不合這點，讓少女跟他們說，他之所以不肯祓除兩面宿儺是因為有辦法將對方的力量為己所用。
人們總是習慣於用自己的思維揣測別人的想法。
爛橘子們是無法理解他們這些人為什麼願意為同伴付出一切的，反倒是更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出於利益考慮。
「到時候繪音就跟他們說，你有辦法把兩面宿儺搶過來，並讓兩面宿儺以後聽他們的。」五條悟笑眯眯地叮囑道。
這麼一來，危險和利益就並存了。
「他們不會這麼輕易相信吧？」夏油傑覺得行不通，因為還要考慮到天宮繪音根本不擅長撒謊這點。
「也不需要他們完全相信。」五條悟笑著提醒道，「他們還想拉攏繪音呢。」
夏油傑當即反應過來，那群家伙既然還想著拉攏天宮繪音，總不能無視少女的示好。
哪怕心裡還是覺得兩面宿儺早點被祓除更穩妥，面上也得裝裝樣子，不會再強硬地堅持處死虎杖悠仁。
雖然這種謊言早晚會被揭穿，不過那時候一切都就由不得他們了。
一方面隨著時間流逝，虎杖悠仁只要不再「失控」，他在高層心中的危險性會自然而然地降低。
另一方面，咒術高專的大家屆時也必定已經強大起來，五條悟將不再需要顧及太多。
等到那時候，高層們就必須好好衡量了——是否要頂著得罪一群強大咒術師的風險，處死虎杖悠仁這個沒什麼威脅的容器。
「雖然直接干掉他們更加方便，不過算了吧。」五條悟笑著說道，「那也不過是換一批爛橘子上位。」
「倒也是。」夏油傑對此表示很贊同。
「所以還是留著這一批吧，他們好歹會給繪音發工資呢。」五條悟說著提醒少女道，「繪音記得暗示他們給你加工資。」
這錢不要白不要，要了反而會讓爛橘子們更加相信這一切。
「這要怎麼暗示？」天宮繪音和虎杖悠仁異口同聲地問道。
他們兩人都不懂這些。
「我教你，你就說高專的宿舍樓都壞了，你沒地方住，准備給自己買套房。」五條悟一本正經地教學道，「然後問他們有沒有什麼推薦，提醒他們不要太貴，你錢不夠。」
天宮繪音：「……」
虎杖悠仁：「……」
「不要把這些肮髒的成年人的默契教給繪音！」夏油傑的臉都黑了。
雖然夏油傑對此頗有微詞，但這件事還是這麼定下了。
因為天宮繪音實在不擅長撒謊，所以他們晚些時候還需要具體教一下少女到時候怎麼應對老橘子們。
現在的話五條悟需要先回一趟主宅，畢竟離開了大半個月，他得回去處理一些事情。
「這事晚點再說吧，我先回去一趟。」
「老師，等一下。」
五條悟離開前，天宮繪音突然叫住了他，不過少女欲言又止，有些不知道怎麼說這件事。
「怎麼了？」五條悟笑著詢問道。
「老師，你最近可能會運氣不太好，你自己小心點。」天宮繪音表情微妙地提醒道。
「什麼意思？」五條悟詫異地確認道。
「大，大概是因為我之前哭……情緒不好，導致祂不太待見你。」少女說著有些心虛起來，「你身上有個不太好的祝福。」
她以為是自己哭了的關系，讓神明遷怒五條悟了。
神明應該本來就不怎麼喜歡五條悟，所以五條悟才會在那個世界顯得運氣很差，但起初也沒討厭對方到直接施加負面祝福。
五條悟：「……」
五條悟沉默了，他以為回到這邊後運氣就會恢復。
講道理，不就是被小繪音親了一下嘛，至於這樣搞他嗎！這也不是他主動的啊！
「老師也不用太擔心，這種祝福維持不了太久的。」少女見此連忙安慰道。
「大概多久？」五條悟隨口問道。
「幾個月或者一兩年吧。」天宮繪音的聲音小了下去。
這好像有點久了，神子的祝福一般會維持三個月，換成神明的話，怎麼著也是三個月起步。
五條悟：「……」
「對不起，都怪我。」天宮繪音果斷道歉，「我會想辦法的！」
五條悟很清楚這事實際上不怪對方，畢竟神明不待見他的原因可不是少女想的那個，不過……
「好啊，那繪音可一定要為此負責。」銀發青年笑著應道。
……
天宮繪音第二天就在五條悟的指導下聯系了她所掛名的那些家族，給所有人都畫了一張大餅。
雖然手段「肮髒」了一點，但事實證明這種手段對於高層很有效，少女帶來的利益也值得他們冒險。
畫大餅的計劃很成功。
虎杖悠仁失控的事情在一番雷聲大雨點小的聲討後，就那麼在眾人的默許下不了了之了。
不僅如此，天宮繪音之前從各家領的工資合計是每個月一億兩千多萬，如今也漲到了將近兩億。
其中禪院家和加茂家不愧是御三家，兩家格外財大氣粗，他們不僅給漲了工資，還額外送了少女一套房。
五條悟看後表示房子的地段還可以，估值都在一億往上。
天宮繪音對此十分感動，然後扭頭就把房產證交給了五條悟，反正她也不住，就直接拿去抵債了。
五條悟欣然收下，他已經能夠想像高層們得知真相後的表情了，並且十分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外在的麻煩算是暫時解決了，接下來就是虎杖悠仁本身的問題。
天宮繪音嘗試用御神鈴將兩面宿儺的靈魂分離出來，然而失敗了，確切的說是沒能完全成功。
因為兩面宿儺居然能夠主動分裂靈魂，他分離了一半的靈魂，任由御神靈將那一半靈魂封印進傀儡中。
最麻煩的是摧毀傀儡會讓那一半靈魂回歸，而不是將靈魂一同摧毀。
天宮繪音有些失望，但並不意外，早就猜到御神鈴無法解決兩面宿儺的問題了，不然神明也不會提示讓她去拿斂繩。
正在事情陷入僵局之際，伏黑惠突然提出了一個想法。
「兩面宿儺只剩一半靈魂的情況下，虎杖應該可以掌控身體，那能用斂繩封印分離出去的那一半靈魂嗎？」
眾人：「！！」
天宮繪音想了想當即覺得可行，不過這對傀儡身體要求比較高。
畢竟哪怕兩面宿儺的咒力被封印，他想要物理上摧毀傀儡身體回到少年體內的辦法還是有很多的。
問題不大，材料強度不夠就用術式來加強。
天宮繪音腦子裡那一堆亂七八糟的術式又派上用場了，她准備給傀儡刻滿術式，保證讓兩面宿儺沒辦法輕易摧毀身體。
這事比較費時間，不過現在高層們不來找事了，倒是也不急。
五條悟於是安排人去定制了三個人偶，之所以是三個是因為之前的人偶少女和高達都隨著宿舍樓被一起被摧毀了。
那可是他的生日禮物，五條悟強烈要求少女給他補一個。
因為兩面宿儺的事情比較急，所以他的人偶被優先做好並送了過來。
所有人見到成品後都沉默了。
這個人偶不僅穿著女僕裝，帶著貓耳朵，甚至尾巴上還掛著個蝴蝶結，渾身上下都透露著滿滿的惡趣味。
「悟，你不覺得有點辣眼睛嗎？」夏油傑的嘴角抽了抽。
他默默地移開視線，不是很想看放在桌上的人偶，因為這個貓耳娘人偶頂著的是虎杖悠仁的臉。
「反正是給兩面宿儺用的，氣死他。」五條悟笑著解釋道。
虎杖悠仁的內心是拒絕的，他忍不住提醒道，「老師，人偶用的是我的外表。」
「繪音醬，你需要多久才能刻好術式啊？」五條悟笑著詢問天宮繪音，直接無視了少年的話。
虎杖悠仁：「……」過分了！
「大概要兩三天。」天宮繪音要給人偶的每一處都刻上保護術式，以此確保兩面宿儺絕對無法輕易摧毀身體。
「行，那這幾天悠仁就繼續跟著我。」五條悟隨意地安排道。
因為虎杖悠仁目前沒有任何咒力的原因，最近他一直將人帶在身邊，一方面是保護對方，另一方面也是作給高層看。
讓高層更加懷疑他的確對兩面宿儺的力量勢在必得。
「老師，我們能不能商量一下。」虎杖悠仁試圖掙扎一下。
「不能。」五條悟笑眯眯地拒絕道。
天宮繪音見虎杖悠仁一臉的生無可戀，昧著良心安慰了一句，「悠仁，貓耳娘的你也很可愛。」
虎杖悠仁：「……」更過分了。
天宮繪音說是兩三天就能搞定人偶，但實際上花費了將近一周，她做得很仔細，在人偶的每個指甲蓋上都刻入了保護術式。
這絕對是物理意義上最抗打擊的人偶了。
人偶搞定，天宮繪音喊來五條悟和虎杖悠仁，隨後開啟了鏡像世界。
兩面宿儺在鏡像世界裡一番無效反抗後，還是被迫將一半靈魂封印進了人偶身體中，並同時被封印住了力量。
貓耳娘人偶睜開了雙眼，隨即發出無能狂怒，「你們這些該死的家伙！」
第71章 人偶
天宮繪音解除鏡像世界，五條悟感興趣地提著還在無能狂怒的人偶宿儺，不時故意搖晃兩下對方。
人偶宿儺憤怒地撲騰著手腳，一邊叫囂著要殺了所有人，一邊試圖掙脫束縛。
可惜這只是一具沒有任何力量的人偶身體，他本身的力量又被封印，他的撲騰就真的只是撲騰而已。
「挺活潑的嘛。」五條悟還火上澆油地損他，「小宿儺。」
人偶宿儺氣到話都要說不出來了。
「既然現在沒有反抗的力量，你就安靜點，別丟人現眼了。」虎杖悠仁的臉上突然冒出了嘴。
這是虎杖悠仁體內的那一半靈魂看不下去了。
「那你跟我換啊！你來這個見鬼的身體裡。」人偶宿儺大概也是氣懵了，現場上演自己懟自己。
「封印把你的腦子也封印掉了嗎？」另一個兩面宿儺也不跟自己客氣，直接開啟了嘲諷，「蠢貨。」
兩人直接懟上了。
靈魂一分為二後，他們的思維就不相通了，暫時相當於兩個獨立的個體。
圍觀的眾人一同陷入了沉默。
「居然還有人能自己跟自己過不去。」五條悟一臉稀奇。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自己跟自己吵架呢。」天宮繪音同樣一臉稀奇。
「兩面宿儺那種性格的話，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吧。」夏油傑倒是覺得挺合理的。
「他們這樣都沒有自己罵自己的感覺嗎？」虎杖悠仁好奇地問道。
這話一出，兩個宿儺都瞬間安靜了下來。
他們終於意識到自己在犯蠢了，到底不是真的沒腦子，兩人都不再說話了。
再吵下去也不過是給人看戲，他們現在要做的是冷靜下來，尋找讓靈魂重新合而為一的契機。
兩個宿儺不吵架了，五條悟還有點小失望。
「行了，那現在這個小東西怎麼處理？」五條悟說著晃了晃手中一臉怒容的人偶宿儺。
「你帶著唄。」夏油傑隨意地提議道。
「我才不要這個醜東西。」五條悟果斷拒絕，然後直接將人偶宿儺丟給了虎杖悠仁，「悠仁自己帶著吧。」
虎杖悠仁手忙腳亂的接住人偶宿儺，一臉懵逼地確認道，「讓我帶著嗎？」
「不行。」天宮繪音不太贊同，「悠仁還不夠強，萬一戰鬥中不小心讓人偶損毀就麻煩了。」
人偶身上雖然刻滿保護術式，但那不意味著人偶就無敵了。
「那就讓傑來帶。」五條悟想了想覺得有道理，於是又將麻煩推給夏油傑。
「我來帶和繪音來帶有什麼區別？」夏油傑無語地反問道，「繪音經常要出任務，也不適合帶著他。」
人偶宿儺被一番踢皮球後又回到了五條悟手上，當事人雙方的內心都是拒絕的。
「嘖，麻煩。」五條悟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
等等，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隨即又笑著表示道，「暫時我先帶著吧，之後大家一起帶嘛。」
夏油傑眉頭微皺，沒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五條悟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反正很快對方就知道了。
……
又過了半個月後，學校的宿舍樓重建完畢，考慮到學生們還要上學，所以優先重建了宿舍，教學樓和訓練場。
天宮繪音在住了快兩個月的病房後，終於重新搬回了宿舍，然後……
她發現宿舍變了。
布局倒是沒怎麼變，只是裝修明顯變得更加精致了，另外廚房有被擴建，裡面各種廚房設備一應俱全。
這顯然是五條悟安排人做的。
廚房的改動簡直深得少女的心，對於一個吃貨而言，家裡最重要的房間就是廚房了。
「是不是超級棒？」銀發青年笑著邀功道。
「嗯！」天宮繪音用力地點點頭，簡直開心到飛起，雖然她根本不會下廚，但她家神器會啊。
夏油傑有種自己主業是廚子，副業才是神器的感覺。
不過看天宮繪音這麼開心，他也就沒多說什麼，廚房改動就改動了吧，不過這玩意兒是什麼鬼！
「悟，這門是什麼情況？」夏油傑突然問道。
客廳的一面牆上多了一扇門，門後按理應該是隔壁宿舍才對，這是把兩個宿舍打通了啊，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哦，那邊是我的宿舍。」五條悟笑著將門給打開。
門後立刻傳來了人偶宿儺的罵聲，同時門後的場景也映入眾人眼簾，是跟這邊差不多布局的客廳。
客廳牆上有個掛鉤，人偶宿儺就那麼被掛在牆上，此刻正在氣急敗壞地罵人。
「五條悟，我遲早宰了你！」
兩面宿儺其實還是很沉得住氣的，一般情況下也不會這麼無能狂怒地罵人，但架不住五條悟太能氣人了。
之前還知道搞個結界關他，現在居然直接掛牆上，欺人太甚。
夏油傑：「……」
他就猜到會是這樣，這家伙果然臭不要臉地搬過來一起住了！
「老師，你以後也住宿舍了？」天宮繪音詫異地確認道。
「是哦。」五條悟笑眯眯地點了點頭，「畢竟我最近實在太倒霉了，還是跟繪音住近一點比較安全。」
這話倒不是假話，他如今真的是倒霉透頂。
出門必堵車，過馬路必紅燈，吃水果必有蟲，排隊買東西輪到他的時候永遠剛好售罄。
這還都是小事情，每天試圖砸他腦門的東西更是五花八門，鳥屎、樹枝、花盆、廣告牌……
但凡他沒有無下限術式，出一趟門都難說能不能活著回來。
不對，在家裡也不安全，上周雷陣雨，他的臥室在大晚上被雷給劈了，被雷給劈了啊，就特麼離譜！
這事天宮繪音也知道，所以聽五條悟這麼一說，少女立刻愧疚起來，無比認同地點點頭，「對對對，還是在我身邊安全點。」
「那也不需要把客廳打通吧？」夏油傑皮笑肉不笑地提醒道。
「過來吃飯方便點嘛。」五條悟理直氣壯地給出解釋。
夏油傑：「……」臉還要不要了？
夏油傑還能說什麼，難怪對方之前說以後可以一起帶兩面宿儺。
這家伙果然早就預謀好了！
「對了，那兩個人偶也做好了。」五條悟說著將桌上的盒子打開，從裡面拿出了兩個人偶。
兩個人偶分別是五條悟和天宮繪音的縮小版。
「老師不要高達了嗎？」少女疑惑地問道。
「咳，高達多沒特色，當然是自己的同款人偶比較好玩。」五條悟面上一本正經地瞎說，心裡卻已經計劃好以後找個借口跟少女換。
他才不要自己的人偶。
「呵呵。」夏油傑已經看穿的了一切。
天宮繪音也沒多想，因為她是個自戀的，她就覺得自己的人偶是最好的，所以換位思考，她非常理解五條悟的想法。
少女對於制作人偶式神已經非常熟練，花了點時間就將兩個人偶改造好了。
隨後她給人偶少女封入了自己的意識，然後又協助五條悟在他那個人偶中封入了他的意識。
一切搞定，兩個人偶「活」了過來。
五條悟雖然想要的是天宮繪音的人偶，不過這會兒倒是對自己的人偶挺好奇的，於是伸手逗自己的人偶。
「來，握個手。」他興致勃勃地命令道。
小人偶微微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翻了個白眼，鄙視的神情簡直不能更加明顯。
所有人都沉默了。
「看來自己跟自己過不去的人不止一個啊。」夏油傑幸災樂禍地感慨道。
「喂喂喂，我可是你的主人！」五條悟不甘心地教育自己的人偶，然而小人偶根本不搭理他，比天宮繪音那個還不聽話。
人偶少女至少是吃軟不吃硬，只要哄著就會聽話。
不等五條悟繼續說什麼，人偶悟已經走向人偶少女，一把抱住對方，使勁蹭對方的臉，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按理式神是不具備主人的記憶和情感的，但五條悟的人偶似乎比較特殊。
人偶少女慢一拍地反應過來後，直接按照主人會有的行為模式，掙扎著要推開對方，可惜推不開。
所有人都再一次沉默。
五條悟趕緊將自己的人偶提溜起來，不讓他繼續騷擾少女的人偶，隨後心情有些緊張地看向天宮繪音。
他哪裡知道人偶會表現得這麼直接！這下估計要被看出來了。
「繪音，那個……」五條悟突然不知道這會兒該說什麼。
夏油傑在一旁露出了屬於老父親的笑容。
他也很了解天宮繪音，知道五條悟的心思一旦在天宮繪音無意前被發現，那之後必定是攻略難度直接升級。
天宮繪音察覺到了五條悟的緊張。
她剛剛也有些詫異於五條悟的人偶的舉動，不過她知道人偶不具備主人的記憶和情感的，所以她想了想能解釋這個現像的原因就只有一個了。
「老師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少女一本正經地承諾道。
五條悟和夏油傑都表情微愣，怎麼好像哪裡不太對。
「男孩子有少女心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啦。」天宮繪音認真地安慰對方，「這並不是丟臉的事情。」
五條悟：「……」
夏油傑：「……」
第72章 安排
「少，少女心？」五條悟有那麼一瞬間沒能理解天宮繪音的腦回路。
「老師不用不好意思。」天宮繪音說著還舉例道，「不是還有那種說法嘛，每個男孩子的內心都住著一個小公主。」
「噗，哈哈哈——」夏油傑在理解少女的意思後，直接不客氣地笑了出來，「原來悟想當小公主啊。」
「拾億，你別笑。」天宮繪音不贊同地提醒道。
「好，我不笑。」夏油傑努力憋住笑意，然而這實在太難了，他憋得連肩膀都在不停抖動。
五條悟：「……」
這一刻的五條悟都不知道自己該慶幸對方的誤解，還是懊惱對方的誤解，又或者惋惜一下。
「老師放心，我一定會保密的。」天宮繪音再次承諾道，順便偷偷踹了夏油傑一腳，「拾億也會的。」
「嗯，我會保密的。」夏油傑忍著笑意點點頭。
五條悟：「……」
「那可真是謝謝你們了。」五條悟心塞地道謝。
算了，少女心就少女心吧。
他放棄掙扎地將人偶隨手丟回桌上，人偶悟果然又要湊到人偶繪音身邊去，人偶少女見狀直接跑開。
兩個小人偶就這麼在桌上你追我趕，看起來格外活潑。
人偶繪音試圖跑到主人身邊求救，然而身為主人的天宮繪音卻無動於衷。
天宮繪音甚至覺得這樣挺好玩的，畢竟之前只有一個式神人偶的時候，人偶一般只會安靜地待著，等待主人下達行動指令。
最後還是五條悟看不下去了，他直接把自己的人偶也掛牆上去了。
呵，他都還沒老婆抱，憑什麼這小東西能先抱上！
在自己跟自己過不去這件事上，五條悟顯然屬於佼佼者。
……
五條悟雖然搬來宿舍住了，但他和天宮繪音的相處時間其實並沒有增加多少。
天宮繪音就不用說了，不僅要給一年級眾人上文化課，還隔三差五就要出任務，一直都處於忙碌狀態。
五條悟雖然因為大部分任務都被少女接手，的確比以前輕松了不少，但其實也沒大家想像中那麼空閑。
作為五條家家主，他有不少家族事務要處理，時不時的還要參加會議應付高層。
此外天宮繪音忙不過來的時候，那些找不到咒術師出的任務也經常需要他去處理，畢竟人命關天。
兩人都很忙，加上忙的時間時常錯開，導致他們有時候好幾天都見不上一面。
五條悟對此很心塞，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追到老婆，他決定想想辦法，先擠出追老婆的時間。
這些需要處理的工作不可能自己憑空消失，所以只能找人幫忙處理。
他這時候想起了自己早就不管事了的親爹五條泉奏，果斷決定先把家族事務都丟給對方，並實話實說要去追老婆。
老父親一聽這個理由直接應允了。
說起來五條悟的婚事一直是族中所有長輩的心事，畢竟咒術主要靠遺傳，因此對於所有咒術師家族而言，子嗣問題一直都是重中之重。
如果沒有優秀的下一代，哪怕是御三家也會走向沒落。
也正是因為這點，都二十一世紀了，不少咒術師家族中都還存在一夫多妻制。
當正妻生不出繼承家族術式的孩子時，家主就會挑選資質好的女性當側室，直到生下足夠優秀的孩子。
不僅如此，因為父母雙方都是咒術師的情況下，孩子是咒術師的概率會更大，所以咒術界還很喜歡搞聯姻那一套。
五條悟對這些都極其反感，之前根本沒考慮過結婚的事情。
他可不會像族中長老們一樣擔心家族的未來，沒落了就沒落了唄，順其自然就好，說不定哪一代就又起來了呢。
族中的長老們雖然很擔心未來，但五條悟太強勢，他們不敢逼他結婚，只能不時的委婉催促幾句，全被五條悟當耳邊風了。
現在五條悟居然主動說要去追女孩子，大家知道後估計會恨不得跟在後面加油打氣。
五條泉奏對此也很欣慰，不過欣慰的同時又不免有些擔心。
「臭小子，你看上誰了？」他忍不住詢問道，「是正常人吧？」
他都不要求對方是咒術師，只要是個正常人就行，他是真怕自家逆子帶回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你這是什麼問題？」五條悟有些無語。
「我的要求也不高，你只要找個正常的人類女性，會呼吸、會說話就行。」五條泉奏的表情極其認真。
五條悟：「……」這家伙居然不是在開玩笑。
「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人了？」五條悟都快不知道說什麼了，「我不找人類女性結婚找什麼，難道還會找個電飯鍋不成？」
五條泉奏沒說話，但表情很耐人尋味。
他打從心底覺得這是自家逆子干得出來的事情，不過電飯鍋的可能性比較小，能做甜點的烤箱更有可能成為對方的結婚對像。
五條悟被親爹的表情給打擊到了。
「算了，告訴你也行，但你別插手。」五條悟想了想決定說出來。
「誰？」五條泉奏緊張起來了。
「繪音啊。」五條悟說著忍不住吐槽道，「我身邊的女性就那麼幾個人，這難道不是隨便想想就能猜到的事情嗎？」
五條泉奏露出詫異的神情，「那個女孩子不是跟你不合嗎？」
「假的，那是騙上面那些老頭子的。」五條悟倒是忘記這點了，他沒刻意跟族裡的人說過這事。
「你沒騙我吧？」五條泉奏有些激動的確認道。
如果是天宮繪音的話，那他當然是一萬個支持，那可是如今咒術界默認的第四位特級咒術師。
「這有什麼好騙你的。」五條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真的沒騙我？你不會先故意給我個驚喜，然後扭頭說要跟烤箱結婚吧？」五條泉奏再次確認道。
五條悟：「……」真當他腦子有病啊！
「你再廢話一句，我現在就跟烤箱結婚。」五條悟忍不可忍地威脅道。
五條泉奏不敢再問，只是神色間還是帶著點懷疑。
「等追到了，我就把人帶回來給你看。」五條悟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別跟對方計較，老頭子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了。
五條泉奏見狀總算相信了，不過隨即開始擔心另一個問題，「你性格這麼糟糕，真的追得到嗎？」
五條悟：「……」這個親爹不能要了。
五條泉奏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很合理的。
如果對方只是個普通咒術師，那麼五條悟作為御三家的家主，又是最強，又長得帥，雖然性格是糟糕了點，但瑕不掩瑜，對方應該會願意的。
但問題對方不是普通咒術師，甚至是實力差不多的特級，他看過天宮繪音的資料，女孩子長得也格外漂亮。
一位年輕漂亮的女性特級咒術師啊。
他敢打賭整個咒術界的世家肯定全都盯著這塊香饃饃，包括御三家中的禪院和加茂，兩家這一代都有適齡的未婚青年。
五條泉奏越想越覺得沒戲，人家女孩子選擇那麼多，沒理由選個最討人厭的啊。
「你這是什麼表情？」五條悟心頭一梗。
為什麼露出這種空歡喜一場的表情，就那麼確定他追不到嗎！
五條泉奏沉默地看著自家逆子，眼神中傳達的意思很明確，你對自己沒有自知之明嗎。
五條悟：「……」
「算了，我懶得跟你說。」五條悟選擇結束談話，「反正家裡的事情最近你搞定，別煩我。」
「行吧。」五條泉奏隨意地應道。
等五條悟離開後，他獨自一人陷入沉思。
他對天宮繪音的認知很有限，都是些外界能夠查到的資料，其中肯定存在不少錯誤信息，他有意找個機會親自見見對方。
雖然嘴上說著只要帶個活人回來就行，但那到底是未來的家主夫人，也將是陪伴五條悟一生的人，他作為父親肯定是關心的。
鑒於五條悟讓他別插手，五條泉奏也不敢直接找上門去，他思考再三，決定找個機會偶遇一下少女。
……
五條悟不知道親爹已經在計劃偶遇未來兒媳，他在推掉家族事務後，空閑時間立刻多了起來。
他隨即采取了下一步計劃——和天宮繪音一起出任務。
雖然兩個特級一起出任務完全是浪費人力資源，不過他和天宮繪音的能力可以配合，鏡像世界加上瞬移完美省去所有通勤時間。
這麼一來，任務安排上基本就調劑得過來了。
五條悟找機會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了天宮繪音，理由他都想好了。
「我現在運氣太差，每次出任務都要堵半天的車，昨天還差點出車禍了，所以繪音跟我組隊出任務吧。」
天宮繪音有些猶豫，她也覺得沒必要兩個人一起。
畢竟不管什麼咒靈，她和五條悟都一個人就能輕松搞定，而且兩個人一起的話，酬勞就要對半分了。
她……她缺錢啊。
「哦，忘記說了，我反正不缺錢，所以酬勞都給繪音吧。」五條悟適時地補充道。
「好的，我沒問題。」少女果斷點頭。
天宮繪音哪裡拒絕得了這個提議，這麼一來的話，她出任務的速度就能大大提升，還清負債指日可待。
本來她對於害五條悟變得倒霉就挺自責的，現在這樣所有問題就都完美解決了。
一旁的夏油傑倒是想拒絕，但他想不出合適的拒絕理由，只能說五條悟的確已經考慮到了方方面面。
算了，他也只能盡力當個又大又亮的電燈泡了。
「對了，傑就不用去了。」五條悟突然開口道，「反正我都去了，也不需要繪音出手，你就留在學校裡吧，正好可以看著兩面宿儺。」
夏油傑：「……」你他媽的！
第73章 新年
五條悟覺得自己的安排簡直完美。
他和繪音開開心心地出任務培養感情，夏油傑這個電燈泡則留在宿舍看管兩面宿儺，順帶洗衣做飯。
還有比這更好的安排嗎？
夏油傑的內心是拒絕的，然而天宮繪音已經被五條悟說服了。
「也是，反正老師都去了，拾億就在家裡休息吧。」少女認同地點了點頭，她就是單純覺得沒必要讓夏油傑也跟著奔波。
五條悟聽見這話直接露出了屬於勝利者的微笑。
夏油傑看得想打人，這也就是看在兩人好歹曾經是摯友的面子上，他沒真的做些什麼去阻止，不然對方就該哭了。
事情就這麼定下，於是少女的日常有了些變化。
因為天宮繪音每天開上百次鏡像世界都沒問題，五條悟的瞬移更是沒什麼限制，所以兩人可以隨意往返宿舍和目的地。
出差兩個字直接消失在了他們的字典裡。
哪怕是遇上那種需要花費時間和精力去調查的任務，五條悟和天宮繪音也會准時回來吃飯，晚上也會住宿舍。
兩人甚至會在任務中途突然跑回宿舍拿零食……
又或者時間充裕的情況下回宿舍睡個午覺……
鏡像世界和瞬移的配合算是被他們給玩得明明白白的了，並完美地用這兩個能力提高了自己的生活品質。
天宮繪音可太喜歡這樣的生活了。
這讓她有種回到小時候的錯覺，只不過那會兒是靠鏡像世界和瞬移跑出去玩，這會兒則是跑出去做任務。
兩人當初也是這樣整天都待在一起。
要不是以為五條悟真的只是因為現在運氣太差才想跟她組隊，少女這會兒估計已經跟對方提出永遠組隊的請求了。
畢竟誰能拒絕這麼自由的工作模式呢！
天宮繪音為此甚至又在考慮想辦法學會瞬移了，等五條悟不跟她組隊後，她要再嘗試一次。
說起來她很少放棄一件事，除非真的幾乎毫無希望。
像這樣已經放棄後，一而再、再而三地重新嘗試的情況還真是頭一遭，可見她真的越來越饞這個技能了。
五條悟也太喜歡這樣的生活了。
因為他現在不僅能天天跟天宮繪音在一起，還能光明正大地抱人，簡直不能更快樂。
唯一對現狀心塞的大概就是夏油傑了。
以前夏油傑作為神器經常要陪著天宮繪音出任務，雖然回宿舍的時候會做飯，但到底做飯的機會其實沒那麼多。
現在倒好，一天三餐都是他做的了。
他其實不介意做飯，只是每次看見五條悟來蹭飯就來氣，真就當著他的面拱他家白菜唄。
最過分的是五條悟還送了他十幾本菜譜，讓他好好專研廚藝。
他當時就想把書砸到好友臉上，可惜不等他行動，天宮繪音已經興衝衝地指著菜譜封面上的那道菜表示想吃。並且在隨後的幾天內，少女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翻菜譜點菜。
夏油傑能怎麼辦，夏油傑也很絕望啊，最後還不是只能心平氣和地照著菜譜嘗試做。
他的職業真的要從神器變成廚子了！
不對，不是廚子，是保姆，畢竟他不僅要照顧兩個大的，還要看著家裡三個小的。
因為家裡的三只人偶會打架。
哪怕是監獄裡的犯人也會有放風的時候，他們還不至於真的就那麼一直把兩面宿儺掛牆上當裝飾物，所以人偶宿儺大部分時候是可以自由行動的。
客廳設了結界，也不用擔心他跑出去。
兩面宿儺其實也沒幼稚到跟真人偶計較，但架不住人偶悟會惹事。
人偶悟大部分時候會纏著人偶繪音，人偶繪音實在被惹煩了會揍他，人偶悟被揍後就扭頭去揍人偶宿儺。
雖然這事跟兩面宿儺毫無關系，不過誰讓人偶跟本尊一個德行呢。
人偶悟就是單純地看人偶宿儺不爽，然後揍他出氣而已，後者當然不會忍讓。
鑒於人偶悟沒有本尊的體術，他是打不過人偶宿儺的，這個時候人偶繪音就會去幫忙，最終變成二打一的混戰。
夏油傑一聽見客廳有響動就知道是三只小的在打架了。
他這時候一般會過去把人偶宿儺和人偶悟全部掛牆上去，至於人偶繪音，那當然是隨對方想干什麼就干什麼。
因為人偶是沒有長記性這種說法的，所以這樣的場景幾乎每天都會上演。
夏油傑簡直心塞，大的惹人嫌就算了，怎麼小的也這麼惹人嫌，這裡特指姓五條名悟的家伙。
……
時間很快來到十二月底，要過年了。
咒術師按理是沒有假期的，畢竟咒靈不會給他們放假，不過這樣重要的節日上，高層還是會協調一下任務分配的。
大部分咒術師都能夠得到幾天的休假。
虎杖悠仁要回仙台陪爺爺過年，天宮繪音准備一起回去，說起來虎杖爺爺還沒見過她如今的樣子呢。
五條悟也想厚著臉皮跟著去仙台過年，但很可惜他得留守東京。
一方面他好歹是家主，過年的時候還是有必要在族裡露個面的，另一方面也是防止他不在的時候，高層們偷偷搞事情。
夏油傑對此很高興，離開前還將人偶宿儺和人偶悟丟給了對方，美曰其名為了防止對方一個人在這邊過年太寂寞。
五條悟很心塞，要留就留繪音的人偶啊！
三十號下午，天宮繪音、虎杖悠仁、夏油傑三人就一起離開東京前往了仙台。
路上天宮繪音想起了菜菜子和美美子，在征求大家的意見後，將兩姐妹也喊來一起過年了。
夏油傑在成為祝器後去見過兩姐妹，他覺得天宮繪音給她們的安排很好，也很支持她們去上大學。
菜菜子和美美子因此學習格外刻苦，最近一次模擬考的成績都已經有望考上東大了。
兩邊的人直接在仙台車站彙合，最後五個人一起去了虎杖家。
虎杖爺爺已經提前得到了消息，知道孫子要帶很多人一起回來過年，他嘴上說著麻煩，但心裡卻高興得不行。
他甚至第一時間把家裡的客房收拾出來了。
虎杖爺爺是個脾氣暴躁又固執的老頭子，哪怕很歡迎客人們的到來，但嘴上卻說不來什麼好聽的話。
不過這不是什麼大問題，三個女孩子都屬於嘴甜那一掛的，非常會哄老人家開心。
等到第二天的大晦日，大早上的夏油傑和虎杖悠仁兩人就忙活起來了，三個女孩子則負責陪虎杖爺爺聊天。
沒辦法，在場的女孩子沒一個會做飯的。
等到了晚上，大家就圍坐一團，邊吃飯邊看節目，場面溫馨又和睦。
夏油傑見狀還給大家拍了張大合照，然後他也不發什麼社交圈，就單純發給五條悟炫耀一下。
五條悟成功被秀到了。
與天宮繪音這邊不同，他那邊的年就很無趣了。
大家族過年基本就那樣，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互相說些恭維的話，然後鼓勵一下晚輩，暢想一下未來。
今年跟往年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族中長輩們知道他看上天宮繪音這事了，每個來跟他說話的人都會話裡話外地打探他要追到人沒。
五條悟於是更加心塞了。
他要是已經追到了，現在怎麼可能陪著他們這群糟老頭子過年，肯定是陪對方過啊，不要在這裡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還沒追到人的事實。
可惡，好想跑去跟老婆一起過年啊！
五條悟心塞地陪著眾人吃完晚飯，隨後直接回了自己的住處。結果回去後發現人偶宿儺和人偶悟又打架了，把房間弄得一團亂。
五條悟那個氣啊。
最後決定什麼都不管了，他要去找天宮繪音，不想陪這些糟心的家伙過年！
從東京到仙台乘坐新干線也要將近兩個小時，此時時間是晚上九點，抓緊時間的話，他應該能在零點的鐘聲響起前找到對方。
不過這麼突然跑去找人好像不太合適，到時候被對方發現自己的心思就不好了。
五條悟的目光突然落在了窗台上，隨即露出差異的神色。
他種下的種子居然發芽了。
這當然不是普通的種子，是從天宮繪音所在的世界帶過來的，少女心心念念的願樹的種子。
因為不確定能不能種出來，又不想讓對方空歡喜一場，他當時就沒告訴對方這件事。
好了，現在理由有了。
五條悟果斷拿上小盆栽出發了，正好可以把這個當做新年禮物送給對方，他已經能夠想像少女見到他後會有多驚喜了。
五條悟在新干線上的時候，天宮繪音那邊已經開始玩起了鬥地主。
虎杖爺爺因為年紀大了熬不了夜，就先去休息了，剩下的眾人則一起守歲。
菜菜子和虎杖悠仁都對紅白歌會感興趣，於是他們兩人一起觀看節目，其他三人則打起了牌。
天宮繪音的運氣太好，正常情況下是不可能輸的，不過大過年的她也不好意思讓大家一直輸，所以少女全程的樂趣就是給其他人放水。
燈火通明的屋內不時傳出大家歡樂的笑聲，美好得讓人有些恍惚。
第74章 求婚
五條悟九點十幾分就從家裡出發了。
他給自己規劃的時間是足夠的，新干線乘坐時間預計不到兩個小時，算去車站的時間加等車的時間，他應該能在十一點半抵達仙台。
虎杖悠仁的家距離車站稍微有點遠，不過還有半個小時呢，打車過去足夠了。
打車……
這段時間一直跟天宮繪音一起行動，他都快忘記自己身上還有神明給的負面祝福了。下新干線後，他等了十幾分鐘都沒等到一輛車。
講道理，這裡可是車站，沒有出租車在附近接乘客合理嗎？
五條悟沒辦法了，只能朝著虎杖悠仁的家跑去，路上也試圖攔輛車，然而運氣太差就是攔不到。
除夕夜的街上還是很熱鬧的，不少年輕人選擇在外面跨年。人多的結果就是他還沒辦法用瞬移趕路，只能就那麼跑著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五條悟最終還是沒能趕到，他停下腳步，突然覺得有些遺憾。
遙遠的鐘聲傳來。
零點到了……
「五條老師！」少女的喊聲突然響起。
五條悟愣了一下，以為自己幻聽了，就在這時擋在前方的人剛好走開，他看見了天宮繪音的身影。
這一刻世界都仿佛靜止了。
他的耳邊只剩下悠揚的鐘聲，眼前也只剩下少女昳麗的面容，洶湧而來的喜悅和愛意幾乎將他淹沒。
不等他回過神來，天宮繪音已經小跑到他身前。
「老師，你怎麼突然過來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少女的神情難掩擔憂。
因為五條悟身上有她的祝福，距離不遠的情況下，她能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她本來好好地跟夏油傑他們打牌呢，突然察覺到五條悟的靠近，於是想打個電話問問對方是不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
結果電話沒有人接聽，她實在不放心就跑出來了。
因為五條悟一直沒說話，天宮繪音疑惑地再次喊道，「老師？」
五條悟終於回過神來，隨即伸手一把抱住對方。不知道是因為剛剛的劇烈奔跑，還是因為此刻過於激動的心情，他的心跳很快。
「新年快樂。」他笑著在少女耳邊輕聲祝福道。
天宮繪音有些懵，因為被對方按在胸口，她能聽見對方如雷的心跳，所以這麼急匆匆地跑過來到底是有什麼事。
「新年快樂。」少女愣愣地回應道，「老師，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因為想要跟繪音一起過年就過來了。」五條悟根本控制不住臉上的笑意，他終於松開少女，將手中的盆栽遞給了對方。
「這是什麼？」天宮繪音自然地伸手接過。
盆栽不過巴掌大小，裡面的幼苗更是小得可憐，看著簡直像是今早才破土而出的。
「是願樹，上次其實還帶回來了個果核，因為不確定能不能種出來就沒告訴你。」五條悟笑著解釋道。
這次輪到少女愣住了，她怎麼也沒想到能收到來自自己世界的禮物。
天宮繪音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哪怕表現得再坦然，她對於自己曾經的世界終歸是眷戀的，那個世界的一切對於她而言都有著特別的意義。
「我都沒給你准備禮物。」少女心情復雜地看著手中的小樹苗。
「不，剛剛已經收到了。」五條悟認真地回答道，能在零點的那一刻看見對方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天宮繪音突然抬頭看向他，燦金色的眼眸清澈而明亮，像是能看穿一切。
五條悟被看得緊張起來了。
天宮繪音沒說話，她比較遲鈍，其實沒聽懂五條悟話裡的意思，只是這份禮物實在太讓她心生歡喜了。
這讓她突然生出一個想法。
「老師，你要不要考慮跟我結婚？」少女猝不及防地開口問道。
五條悟：「！！」
「你，你說什麼？」五條悟有些結巴地確認道。
因為天宮繪音的腦回路經常與眾不同，導致他第一反應是自己理解錯了，而且這個問題實在太突然了。
「結婚啊。」少女眼神亮晶晶地回道，「我好喜歡你的，所以老師考慮一下跟我結婚吧！」
五條悟猜到了天宮繪音是直球的性子，只要喜歡他肯定就會直接告白，但他真沒想到會直成這樣，這就求婚了嗎？
幸福來得太突然，這是真的太特麼突然了。
「我這麼漂亮，老師也不吃虧啊。」
不等五條悟回答，少女還積極地推銷了自己幾句。
「好，我答應了。」五條悟連忙答應下來，隨後又趕緊要求道，「說好了就不能反悔。」
「我不會反悔的。」天宮繪音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她覺得這世上應該不可能出現第二個更讓她喜歡的人了。
實際上她一直都很喜歡五條悟，畢竟對方從相遇開始就一直有在幫她，不僅教她無下限術式，還幫她尋找武器。
只是那會兒的喜歡更多的是感激。
隨後她收養了作為神器的夏油傑，獲得了對方全部的記憶，也因此對五條悟有了更深的了解，她更喜歡對方了。
只是那份喜歡更像是友情。
再後來她恢復了兒時的記憶，喜歡的感情又被摻雜進了類似親情的東西，導致她對五條悟喜歡越來越復雜。
這些復雜的情感將隨著時間發酵，終有一天在少女的心中開出名為愛情的絢爛花簇。
不過天宮繪音並不會想那麼多，她只知道此刻的自己很喜歡對方。
既然喜歡，那當然就要在一起啊。
五條悟實在太高興了，忍不住有些孩子氣地抱起少女，激動地原地轉了幾圈。
「啊，老師也喜歡我嗎？」天宮繪音突然反應過來了，畢竟對方的喜悅之情實在太明顯了。
「你終於發現了啊。」五條悟笑著感慨道，「明明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天宮繪音還真沒看出來。
不是說她不知道五條悟喜歡她，是不知道對方是愛情層面上的喜歡，畢竟所有人都很喜歡她啊。
少女剛想說些什麼，手機鈴聲響起，是夏油傑打來的電話。
天宮繪音於是先接了電話，對方是來詢問她這邊什麼情況的，她如實地告知對方沒什麼事情，並表示就是五條悟過來了而已。
夏油傑見此就催促她趕緊回去。
天宮繪音掛掉電話後就表示該回去了，她也不再繼續跟五條悟說剛剛的話題了，反正那些都已經不重要。
五條悟自然沒意見，這會兒就是天宮繪音讓他去摘星星，他都不會有意見。
……
兩人回到虎杖家的時候是牽著手的。
畢竟現在怎麼著也算正式的情侶了，不管五條悟還是天宮繪音都不是會害羞的性格，所以牽手什麼的很順其自然地就牽了。
客廳裡的眾人目光全部第一時間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眾人：「……」這是什麼情況！
所有人都很震驚，其中夏油傑尤甚。雖然剛剛過去了一年，但那只是跨年而已，時間長度上來說只有十幾分鐘啊。
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兩人會牽著手過來！
「繪音，你們這是干嘛？」夏油傑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天宮繪音一看他們這表情就知道大家在震驚什麼，於是直接大方地給出了解釋，「哦，剛剛五條老師答應我的求婚了。」
眾人：「！！」
什麼求婚，求什麼婚，求婚什麼？怎麼就求婚了！
「是哦，我答應繪音醬的求婚了呢。」五條悟笑眯眯地肯定道，炫耀的意味簡直不能更加重。
夏油傑只覺得一個晴天霹靂，整個人都不好了。
之前還在擔心家裡的小白菜被外面的豬給拱了，現在倒好，小白菜自己跑人家豬圈裡去了。
虎杖悠仁對此倒是相對接受良好一點，但也覺得好突然啊。
「原來老師和繪音之前有在交往嗎？」少年笑著緩和氣氛，「我都完全沒看出來呢。」
「沒有啊，之前沒在交往，所以悠仁沒看出來很正常。」天宮繪音如實地回答道。
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這話倒是也提醒了天宮繪音，一般情況下大家好像應該先成為戀人，交往一段時間後再談婚論嫁。
「沒關系，反正以後肯定要結婚的，先求婚也一樣。」少女無所謂地補充道，這樣一步到位更加有效率。
「嗯嗯，都一樣。」五條悟一臉笑容地附和道。
夏油傑深吸一口氣，果斷將天宮繪音從五條悟身邊拉開，「繪音，你該睡覺了，熬夜會讓人腦子不清醒。」
「我很清醒……」
少女還想說些什麼，然而夏油傑已經推著她來到樓梯口，同時示意菜菜子和美美子來幫忙。
菜菜子和美美子對視一眼，兩人立刻會意地上前，一人一邊拉著天宮繪音就要往樓上走。
天宮繪音有些無奈，她也知道自己的決定是有些突然，不過夏油傑的反應也太大了吧。
「沒事，繪音早點去睡覺吧。」五條悟見狀笑著開口道，「反正一會兒我也該回東京了，家裡還有很多瑣事要處理。」
「那好吧。」少女點點頭，倒是看出來對方跟夏油傑有話要談了。
第75章 支援
天宮繪音是個心大的，回房間後直接一覺睡到了大天亮，還是菜菜子來喊她吃早飯了才被叫醒。
這會兒五條悟自然早就已經回東京了。
她趕緊起床吃早飯，然後飯後就被夏油傑喊到一旁進行思想教育了。
夏油傑昨晚跟五條悟聊了很久，順帶還打了一架，最後也只能含淚接受家裡的小白菜被拱了的事實。
不過他是不會允許繪音真的這麼快就結婚的。
講道理，哪有這麼草率的？交往都沒交往過，直接就跨過所有戀愛步驟進入婚姻殿堂，聯姻都沒他倆快。
萬一繪音只是一時衝動呢！
說不定過段時間少女就會受不了五條悟那狗屎一樣的性格，然後果斷甩了對方，總之兩人不能閃婚。
夏油傑講了一堆大道理，然而天宮繪音的腦回路跟普通女孩子不太一樣。
「你才十八歲，過兩個月生日後也才十九歲，這個年紀結婚也太早了！還是先交往試試看比較好。」
「十八歲不是已經到法定結婚年紀了嗎？」
「戀人和朋友是不一樣的，你們說不定只適合做朋友不適合做戀人呢！還是先交往試試看比較好。」
「以前怎麼相處，以後也怎麼相處就好了呀。」
「你們現在互相喜歡，但說不定過段時間後就發現自己不喜歡對方了呢！還是先交往試試看比較好。」
「我這麼漂亮，老師怎麼可能不喜歡我？」
夏油傑：「……」
夏油傑有些心塞，但也沒太意外，畢竟少女都能做出直接求婚這種事情，顯然在戀愛的觀念上也比較與眾不同。
所以他祭出了殺手锏。
「現在高層們都以為你和悟不合，這才心甘情願地給你發工資，如果你們結婚了，工資就沒了哦。」
「雖然悟肯定不需要你還錢，不過這錢不拿未免有點可惜啊。」
天宮繪音：「！！」
天宮繪音都忘記這一茬了，每個月將近兩億的工資呢！這的確讓她有點舍不得了。
「悠仁的問題也一樣，他們知道兩面宿儺不可能以後受他們控制後，肯定會繼續主張處死悠仁。」
「最好還是等悠仁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後再攤牌比較好吧。」
天宮繪音：「！！」
這的確也是一個問題，雖然不是沒有其他解決辦法，但現在這樣是最省事的。
「那就晚點結婚好了，反正什麼時候結婚都一樣。」少女無所謂地決定道。
對於天宮繪音而言，求婚只是為了預定對方這個人，她本身根本不急著結婚，所以只要關系定下就好了。
目的達成，夏油傑著實松了口氣。
他就猜到少女會是這個態度，什麼時候結婚都無所謂，所以才提前來做思想工作，不然指不定他一個沒注意，對方就被五條悟帶去登記了。
他年紀大了，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
虎杖悠仁有五天的假期，眾人就計劃在仙台待到四號再回東京的，然而二號的時候少女就被安排了緊急任務。
天宮繪音不得不帶著夏油傑先一步返回東京。
兩人一下新干線就直接坐上了伊地知的車，迅速趕往目的地，路上伊地知講述了任務的具體情況。
這個任務是一級任務，本來已經安排給了相關的一級咒術師，然而咒術師在進入帳內後失聯，生死未定。隨後陸續安排了幾名咒術師前往支援，也都失去了消息。
窗隨後推斷咒靈等級可能是特級，那麼任務就必須喊特級咒術師來處理了。
五條悟昨天就出任務去了，因為任務目的地比較遠，到現在還沒回來。乙骨憂太則和家人出游了，短時間內也趕不回來。
任務於是被安排到了天宮繪音這裡。
少女神色凝重，此刻距離第一位咒術師失聯已經過去了快五個小時，對方還存活的可能性已經很低了。
「對了，天宮小姐，其中一位受困的咒術師是五條理介。」伊地知想了想還是補充了一句。
「是五條老師的家人嗎？」少女詫異地確認道。
「從關系上來說應該算是五條先生的堂弟。」伊地知如實地告知道。
連神明都會偏心，更何況是人，因為有五條悟的家人，天宮繪音救人的心情更加急切了。
一行人急匆匆地抵達目的地。
因為受困的咒術師足有六人，還全是一級咒術師，這件事已經不是小事了，此刻帳外守著不少人。
天宮繪音掃過人群，目光在一位銀發老者身上停留了一瞬，對方長得跟五條悟有幾分相似。
大概是五條家的族人吧，畢竟受困人員裡有族內的青年才俊。
「拾器。」
天宮繪音沒多想，一下車就向著帳內跑去，同時直接讓夏油傑轉變成了武器形態。
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少女身上。
他們無法注意到夏油傑，於是只看見容貌昳麗的少女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漆黑的長刀，隨後毫不猶豫地進入帳內。
天宮繪音才踏入帳內，眼前的場景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說好的小診所變成了游樂場。
昏黃的夕陽中，旋轉木馬正在緩緩轉動，小火車從遠處飛馳而過，前方的舞台上還有小醜正在進行表演。
有小孩子歡快的笑聲傳來，然而天宮繪音沒看見任何孩子，倒是看見了那些被困的咒術師們。
他們身上纏繞著無數透明的細線，猶如被操控的傀儡，正動作僵硬地被迫玩著這些游樂項目，所幸都還活著。
「是領域。」夏油傑提醒道。
「我知道。」天宮繪音點點頭，眼前這一切也只可能是領域，因為作用於精神上的幻術類能力對她是不起效的。
天宮繪音的話音才落下，數十根絲線從虛空中落下，試圖卷上她的四肢。
這顯然就是咒靈的能力了，可以用絲線操控進入領域內的人。
因為領域內術式具有必中的效果，所以咒術師們幾乎沒什麼反抗余地，不過那是對於普通的咒術師而言。
少女手中的長刀隨手一揮，絲線就被斬斷了。
「繪音，你准備怎麼辦？」夏油傑平靜地詢問道，「你能在別人的領域裡開鏡像嗎？」
「可以開，不過沒必要。」天宮繪音說著突然放棄抵抗，任由那些絲線纏上她的身體。
鏡像世界主要是為了保護普通人和建築物，這會兒在咒靈的生得領域內，她不用擔心破壞外面的房子，至於被困的人質們……
她只要在一瞬間找到咒靈的本體並祓除對方就沒問題了。
天宮繪音的四肢很快就被纏上了數十根絲線，這些絲線試圖操控著她走向旋轉木馬。她沒動，絲線因此勒緊，直接劃破了她的衣袖。
不過這樣鋒利的絲線也只能劃破衣袖罷了，觸及裡面白皙的肌膚，卻是連紅痕都勒不出來一條。
少女微微垂眸，下一秒，金色的神力順著絲線湧向無形的咒靈。
「找到了。」
天宮繪音揚起肆意的笑容，突然伸手抓住其中一根絲線，用力一扯，一團漆黑的東西被她從虛空中直接扯了出來。
這就是咒靈的本體了。
咒靈察覺到了危險，求生的本能讓它發出尖銳的叫聲，像是嬰兒的哭泣聲，整個游樂場都動了起來。
那些游樂設施都仿佛活了過來，領域內的咒力暴增，給人帶來極強的壓迫感。
天宮繪音對此只是面無表情的一刀揮下。
剎那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長刀輕松地破開了咒靈的防御，直接將黑團一分為二。
咒靈的尖叫聲戛然而止，黑團直接開始消散，領域也隨之破碎。
搞定！
天宮繪音淡定地讓夏油傑恢復人形，隨後看向一臉懵逼地摔在地上的咒術師們，體貼的詢問眾人。
「有人需要治療嗎？我懂一點點的治療術哦。」
眾人：「……」
所有人都還處於茫然的狀態，畢竟天宮繪音從出現到祓除咒靈就花了一分鐘。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少女是怎麼做到的，反正就看見她突然朝虛空中一扯，咒靈的本體就被扯了出來，然後她做了什麼？
哦，她砍了一刀。
特級咒靈就這麼被她一刀給祓除了，毫無反抗余地的被她給祓除了。
「沒人需要治療嗎？那我走了哦。」天宮繪音見狀直接准備離開，她還打算今天返回仙台呢。
此時外面的人確認詛咒已經消失，於是將帳收了起來。
天宮繪音直接走向伊地知，完全沒有理會震驚的其他人，「伊地知先生，麻煩送我去車站。」
外圍等待的眾人也正處於震驚中，他們雖然沒看見天宮繪音是怎麼祓除咒靈的，但對於他們而言，那就是——
少女進去了，一分鐘過去了，詛咒沒了。
這就是第四位特級的實力嗎？
「天宮小姐，請留步！」
「天宮小姐，你救了我們家族的人，請允許我們表達感謝。」
「天宮小姐，可以請你吃頓飯嗎？」
眾人回過神來紛紛挽留，都想和特級趁機認識一下，可惜天宮繪音只想回家，她禮貌地婉拒了所有人。
雖然被拒絕了，但大家都毫無怨氣。
畢竟相比於其他特級，天宮繪音絕對是最好說話的一個了，尤其是有五條悟這樣的特級做對比，他們都要落淚了。
這個特級居然會說『謝謝你們的好意』誒！
天宮繪音隨意地拒絕了大部分人，最後看向走過來的銀發老者，她准備一視同仁地拒絕對方。
「初次見面，我是五條泉奏。」五條泉奏說著補充了一句，「悟的父親。」
天宮繪音：「！！」
五、五條老師的父親！那豈不是未來的公公！
第76章 家長
「原來是父親大人啊。」少女非常自然地應道，「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我是天宮繪音。」
五條泉奏：「……」哈？
五條泉奏有些懵，他剛剛好像聽錯了，居然聽見對方喊自己父親大人。
一旁的夏油傑不忍直視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對於自家小白菜直接管別人喊父親的行為很是心塞。
「父親大人有什麼事情嗎？」天宮繪音一臉乖巧地詢問道。
五條泉奏再次聽見這聲父親大人，確認自己沒聽錯後，整個人都呆滯了。
「你，你叫我什麼？」他震驚地確認道。
天宮繪音這才反應過來對方可能還不知道她和五條悟的關系，畢竟求婚是昨天凌晨的事情，五條悟又一早就出任務去了。
不過這會兒不遠處還有沒撤離的輔助監督在善後，並不適合說話。
五條泉奏注意到了少女看向那些人的視線，於是主動開口道，「天宮小姐，這裡不適合說話，讓我們移步吧。」
「好的。」天宮繪音聽話地點點頭，「父親大人叫我繪音就好。」
五條泉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茶室內，天宮繪音乖巧地坐在五條泉奏對面。
五條泉奏表情鎮定地看著面前的少女，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打開話題。
說起來，他早在知道自家兒子看上對方的時候就有意來見見少女，然而一直找不到什麼合適的機會。
今天得知家中晚輩受困，並且窗會通知天宮繪音前來支援後，他就第一時間趕過來了。
他對天宮繪音的第一印像非常好，不是因為對方展現出來的強大實力，而是因為對方謙遜有禮的言行舉止。
這真的是全靠同行襯托了，誰讓其他特級都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父親大人，老師可能還沒跟你說過。」天宮繪音率先開口了，「是這樣的，我已經向老師求婚了。」
這是在解釋之前對方問的關於稱呼的問題。
「求、求婚？」五條泉奏震驚地重復道。
「是的，老師也已經答應我了。」少女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所以不出意外的話，我會成為您的兒媳。」
「兒、兒媳？」五條泉奏的大腦已經無法思考。
夏油傑終於看不下去了，無奈地出聲打斷道，「繪音，這些事不該你來說。」
他的突然開口嚇了五條泉奏一跳。
五條泉奏瞬間回過神來，看清他後更是神情驟變，「夏油傑？！」
「叔叔，好久不見。」夏油傑禮貌地問候道。
五條泉奏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他是認識夏油傑的，畢竟對方不僅是曾經的特級咒術師，也是五條悟的好友。
但這人不是一年多前被悟親手處死了嗎？
「說來話長，我現在並非活人，而是繪音的武器，繪音的能力比較特殊……」
夏油傑見狀簡單地將自己的情況說明了一下，包括作為神器，他很難被人注意到，所以至今才沒多少人知道他的存在。
期間還讓天宮繪音將他轉變成武器形態展示了一下。
五條泉奏總算理解了一切，只是一下子接收這麼多信息，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同時忍不住在心中痛罵五條悟。
這個逆子真就什麼都不跟他說！
不過罵歸罵，他這會兒心情簡直不能更加美妙，沒想到逆子居然真的把這麼好的小白菜拱到手了。
不行，他回去就要去祭拜祖宗，告訴祖宗這個好消息！
「關於繪音昨天跟悟求婚的這件事。」夏油傑在解釋完自己的身份後終於開始說正事了，他可不能任由繪音就這麼把自己給賣了。
「你說。」五條泉奏示意對方繼續說。
「我家主人才成年，這個年紀做事總是比較衝動。」夏油傑笑著解釋道，「請不用太放在心上。」
五條泉奏神色微沉，立刻意識到事情沒自己想得那麼美好。
夏油傑刻意強調了主人這個身份，是在表明他跟繪音的關系很緊密，有立場替對方說話。
「我沒有衝動。」少女不滿地嚷嚷道。
「事實上，他們之前連交往都沒有交往過，只是繪音在昨天隨口提了結婚的提議。」夏油傑繼續陳述事實。
「不是隨口提的。」少女再次否定。
「繪音的成長環境比較特殊，所以性格比較單純，想法也跟普通女孩子不太一樣。」夏油傑接著說明道，「不過結婚這麼重要的事，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慎重一點。」
「我是認真的。」少女小聲抗議。
「目前她身邊也沒有別的親人了，所以這些事我肯定得替她把把關。」夏油傑已經完全把自己放在監護人的立場了。
「我覺得……」天宮繪音還想繼續說什麼。
「繪音，你自己去逛會兒街吧。」夏油傑打斷了少女的話，「我跟五條叔叔有話要說。」
他實在受不了天宮繪音一直在旁邊唱反調了。
神器的情緒是可以傳遞給主人的，天宮繪音察覺到了夏油傑的認真，於是猶豫了一下後選擇讓兩人單獨談話。
「父親大人，那你們先聊，我出去走會兒。」少女聽話地起身站了起來。
五條泉奏點點頭，心裡已經對如今的情況做了總結。
首先，結婚是少女提出來的，但對方很可能是一時衝動提的，所以隨時可能反悔。
其次，自家逆子跟對方也沒有交往過，因此不排除正式交往後，少女會分分鐘因為受不了逆子的狗屎性格選擇分手。
這點他這個做父親的倒是跟夏油傑想到一塊兒去了。
最後，少女唯一的親人就是夏油傑，並且明顯很在意對方，也比較聽從對方的話，而夏油傑不怎麼同意兩人的事。
五條泉奏發現自己高興得太早了，搞了半天八字還沒一撇。
不過好歹讓他看見了希望，他還是有些欣慰的，後面只能寄希望於少女能忍受得了逆子的狗屎性格了。
可惡，這種希望渺茫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等天宮繪音離開後，夏油傑終於可以好好地跟五條泉奏談話，這次他也不再說那些浮於表面的東西了。
他認真地表達了希望雙方對於婚姻更慎重些的請求。
「悟是個不靠譜的，他肯定巴不得今天就拉繪音去登記，繪音也覺得什麼時候結婚都無所謂。」
「我不攔著的話，他們真的可能隨便就去登記了。」
「不過這些我們還是要替他們考慮一下，畢竟結婚了還能離婚，總不能讓他們兩個直接把婚姻當兒戲。」
「我知道五條家肯定很樂意多個特級當家主夫人，但請考慮到一點，繪音如今是五條家陣營的。」
「如果他們哪天離婚了，那之後可就不一定了。」
夏油傑其實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哪怕未來天宮繪音真的和五條悟鬧掰了，少女也不可能因此站到敵對方去。
不過這話說出來比較唬人，能讓五條家別跟著五條悟一起胡鬧。
「我明白你的意思。」五條泉奏神情認真的應道，「我們還不至於騙小姑娘結婚。」
他其實挺贊同夏油傑的做法的，的確不該讓兩人將婚姻當兒戲，要是隨隨便便結婚，後面吵個架又隨隨便便離婚可不好。
……
茶室內，雙方「家長」在談話。
茶室外，天宮繪音無聊地到處閑逛。
手機鈴聲恰好響起，是五條悟打來的，他已經完成了任務，此刻正坐在返程的新干線上。
因為從伊地知那邊得知天宮繪音也因為緊急任務返回東京了，他就專門打電話來問少女是否還在東京。
如果還在的話，那自然要見一面再放人去仙台，而且他可以瞬移幫忙送對方過去。
「繪音還在東京嗎？」電話那頭傳來五條悟語氣輕快的詢問。
「還在的。」少女如實的回答道，「因為父親大人來見我了，我就跟他來茶室說話了。」
「哦，這樣啊……什麼！」五條悟被嚇了一跳。
天宮繪音哪來的父親大人。
「老師跟父親大人長得挺像的。」少女說著還一本正經地感慨了一句，她跟自己的生父生母就長得完全不像。
五條悟：「！！」
五條悟終於反應過來天宮繪音的意思了，他的心情瞬間有些微妙，這就直接喊老頭子父親大人了嗎？
比起天宮繪音，他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看看對方這效率。
「你現在在老頭子邊上嗎？」五條悟冷靜下來後問道，「把電話給他，我跟他說點事。」
他可不希望自家老頭子給自己拖後腿。
「沒有，我現在在外面。」天宮繪音有些委屈地跟對方告狀道，「拾億把我趕出來了。」
五條悟沉默了一瞬，大概能猜到夏油傑會做些什麼。
「算了，我還有半個小時就到東京了。」五條悟笑著跟對方撒嬌，「繪音醬來車站接我吧，晚點我送你回仙台。」
「好啊。」少女直接答應下來，「那我跟父親大人他們說一聲。」
天宮繪音感覺裡面的談話估計半個小時也結束不了，准備跟他們說一聲，然後就自己去車站接人。
反正到時候直接瞬移回來就好了。
第77章 相處
天宮繪音跑回茶室，跟還在聊的夏油傑和五條泉奏說了自己要去接人的事。
兩人都露出了一言難盡的神色，居然讓才上任的女朋友大老遠跑去車站接自己，這種人不被甩合理嗎？
「去吧。」夏油傑倒是沒阻止。
嗯，反正這個點區役所快下班了，不用擔心兩人偷偷跑去登記。
天宮繪音於是直接出門打車前往車站。
因為運氣好，她乘坐的車基本上不會遇上堵車和紅綠燈的問題，所以她到車站的時候五條悟都還沒抵達。
少女在出站口等了一會兒，拒絕了好幾撥搭訕的人後終於等到了五條悟。
「五條老師！」她笑著朝對方招招手。
五條悟快步走上前去，直接一把將人抱進懷裡，親昵地低頭蹭蹭對方的腦袋，心情簡直不能更美妙。
他現在可以理直氣壯地抱人了，真是太棒了！
天宮繪音愣了一下，還有些不習慣突然變得這麼親密。不過她倒是依舊沒什麼害羞的情緒，順勢反手抱住對方的腰。
兩人就這麼相擁在出站口，像極了深愛彼此的戀人。
因為相貌太出眾，一時間不少人忍不住駐足多看兩眼，任誰都想不到他們一天前才確認戀人關系。
「繪音想我了嗎？」五條悟笑著問道。
天宮繪音沉默了一瞬，雖然沒談過戀愛，但她還是知道這會兒回答沒有不太合適的，於是只能委婉的表示道。
「老師，我們昨天凌晨才見過面。」
「噗。」五條悟沒忍住笑出了聲，「繪音真可愛，不過你可以撒謊騙我一下的嘛——」
天宮繪音是真的不喜歡撒謊，也不擅長撒謊，目前為止撒謊就幾乎沒有成功的。
唯一成功的案例就是騙高層的錢，那還是因為事件本身各方面都天時地利人和，加上有夏油傑和五條悟的指導才成功的。
「那好吧。」少女猶豫了一下後配合地改口道，「我很想你。」
五條悟直接一整個被可愛住，怎麼能這麼乖呢！他忍不住用力摸摸少女的腦袋，將對方柔順的長發弄得一團糟。
「頭發亂了。」少女不滿地嚷嚷道。
「沒關系，亂了也好看。」五條悟說著還兩只手都去揉對方的腦袋。
天宮繪音這下不干了，美少女的發型可是很重要的，這種弄亂她發型的行為簡直「罪無可赦」！
她伸手就要反過來去弄亂對方的頭發。
五條悟見此悄悄開了無限，少女抬高的手於是被無限擋住。天宮繪音直接愣住了，不帶這麼耍賴皮的。
「哈哈哈——」五條悟笑得肩膀都在顫抖，「抱歉抱歉，沒忍住。」
「老師！」天宮繪音惱羞成怒地喊道。
五條悟輕咳一聲忍住笑意，隨後突然伸手將少女當小孩子一樣抱起來，讓對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來，繪音隨便摸。」他笑著說道。
雖然逗女朋友的確很有意思，不過要注意分寸，不然真把女朋友氣跑了就不好玩了。
天宮繪音長大後就沒被人這麼抱過了，不過這個姿勢顯然非常適合讓她摸頭，她也就不管那麼多了。
少女毫不客氣地將五條悟的頭發也弄得一團糟。
這樣她還不滿意，畢竟對方是短發，弄得再亂也就那樣。於是她惡向膽邊生，准備給對方扎小辮子，剛好身上帶了兩個發圈。
五條悟臉皮厚，根本不在意這些，因此隨她折騰。
他抱著少女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後，讓少女開了鏡像世界，兩人瞬移來到茶室，找到了夏油傑他們所在的房間。
鏡像世界解除的一瞬間，他們突然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夏油傑對此已經習以為常，反正自從五條悟和天宮繪音一起行動後，兩人就經常這麼突然出現嚇人。
倒是五條泉奏有被嚇一跳。
「老頭子，不是說了讓你不要擅自來找繪音嘛。」五條悟見面就是不客氣的抱怨。
五條泉奏按理應該生氣的，不過這會兒他的目光落在自家逆子身上，表情有些難以形容，一時間氣不起來。
他……還真是沒見過對方這個樣子。
銀發青年的腦袋上這會兒正頂著兩個對稱的小揪揪，他懷裡的少女也是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發型。
兩人看起來莫名很般配，不是指外貌，而是他們身上有著莫名匹配的磁場。
「頭發。」夏油傑無奈地提醒道。
天宮繪音反應過來趕緊將五條悟腦袋上的小揪揪解開，隨後示意對方將自己放下。
五條悟順從地將她放下，見少女頭發還亂糟糟的，自然地以指代梳幫少女將那頭長發梳理順。
五條泉奏見狀更是露出了一副見鬼的表情。
天宮繪音理好頭發後自覺地在夏油傑身邊坐下，這種茶室的位置一邊剛好適合坐兩個人，她總不可能坐到五條泉奏旁邊。
「繪音坐進去點，我們擠一擠。」五條悟理所當然地跟著少女坐下。
天宮繪音也沒覺得哪裡有問題，聽話地往裡挪了挪，給五條悟騰出了位置，兩人也不嫌擠得慌。
夏油傑：「……」
五條泉奏：「……」
夏油傑看得心塞，他還是不能接受家裡的小白菜忽然就被騙走的事實。五條泉奏倒是很滿意，顯然對於家裡的豬會拱白菜了這件事很欣慰。
「老頭子，你沒事干少來煩繪音。」五條悟再次將話題拉回來。
「臭小子，沒大沒小的。」五條泉奏的欣慰戛然而止，他自認脾氣還不錯，然而每回跟對方說話都會被氣得夠嗆。
「老師，你好好對父親大人說話啊。」少女小聲勸道。
五條泉奏有些感動，這一刻甚至覺得天宮繪音才是他親生的，五條悟大概是路邊撿來的吧。
「沒事，老頭子已經習慣了。」五條悟無所謂地說道。
天宮繪音：「……」這麼一說更可憐了好嗎！
五條泉奏還真的是習慣了，也沒繼續計較自家逆子沒大沒小的態度，為自己的行為解釋道，「理介受困，我擔心他的情況過來看看，剛好遇見繪音而已。」
五條悟直接露出了『我信你個鬼』的表情，當真就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好在這事是發生在繪音告白後。
「你們倆之前聊什麼了？」他又明知故問道。
「沒什麼，只是我和叔叔都認為你們的婚事要從長計議而已。」夏油傑笑著幫忙回答道。
「這是我和繪音的事情，你們就別操心了。」五條悟看向夏油傑。
夏油傑沒有反駁什麼，只是眼神裡表達的意思很明確——你在做夢。
「傑說得對，悟的性格比較糟糕，繪音別一時衝動。」五條泉奏說著認真地看向少女，「婚姻不是小事，作為長輩我有義務勸你更慎重一點。」
五條悟：「……」
喂喂喂，你哪邊的啊？還是不是親爹了？
五條悟沒想到夏油傑還真的能說服五條泉奏，居然反過來勸繪音別急著結婚了。
實際上夏油傑已經和五條泉奏達成協議，五條泉奏承諾會勸少女冷靜，夏油傑則保證不會故意插手搞破壞。
「當然，五條家是很歡迎你加入的。」五條泉奏補充道。
「好的，父親大人。」天宮繪音聽話地點頭應道，隨後為五條悟說了句話，「不過我覺得老師的性格很好啊。」
「聽見沒。」五條悟瞬間得意起來，「我的性格明明很好。」
五條泉奏和夏油傑一同陷入沉默，這麼好的小白菜怎麼年紀輕輕的眼睛就不好使了。
「算了，悟有空帶繪音回趟家吧。」五條泉奏不再多說什麼，反正小白菜眼瞎是他們五條家占便宜。
「再說吧。」五條悟其實是不怎麼想帶人回家的。
倒不是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單純地嫌家裡長輩們麻煩而已，他覺得天宮繪音應該也不會喜歡那種場合。
「好了好了，我要帶繪音吃晚飯去了。」五條悟直接起身站了起來，「散了吧。」
夏油傑見狀自然是選擇跟著一起。
五條悟不想這個電燈泡，他想了想讓天宮繪音開了個鏡像世界，表示要送少女回仙台。
天宮繪音以為是要回仙台吃晚飯，於是沒多問就直接開了鏡像世界。
「拾器。」少女順勢將夏油傑變成了武器形態，這樣方便五條悟帶他們兩個人一起回仙台。
五條悟伸出手，然而並沒有抱起少女，而是拿走了刀。
「繪音等我一下，我先把傑送回去。」他說著直接瞬移離開，先一步將夏油傑這個電燈泡送回了仙台。
夏油傑：「！！」
夏油傑的內心是拒絕的，然而他此刻是神器形態，沒有反抗的余地，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在虎杖悠仁的家裡了。
因為距離主人太過遙遠，他自動變回了人形。
「好了，傑就自己跟悠仁他們吃晚飯吧。」五條悟笑眯眯地說道，「不要打擾我和繪音約會。」
這家伙！
夏油傑氣得想打人，然而不等他動手，五條悟已經瞬移離開了。
「給我天黑之前送繪音回來！」
他最終也只能這麼心塞地喊了一句，宛如女兒被拐走的心酸老父親。
第78章 約會
五條悟丟下夏油傑後就回到了天宮繪音身邊，准備開開心心地帶少女去約會。因為這會兒已經是晚餐時間，兩人就先去找了個地方吃飯。
用餐期間，五條悟突發奇想地問道，「繪音，我有可能學會鏡像世界嗎？」
「老師想學鏡像世界？」少女詫異地確認道。
一直以來都是天宮繪音纏著對方學咒術，五條悟提出想學她的能力還真是第一次。
「是啊，畢竟要是能學會的話，以後就能隨時來到繪音身邊了啊。」五條悟笑著說道。
「其他術式還有可能，鏡像世界應該不行。」天宮繪音思考了一會兒後搖了搖頭。
「這個也是靠神明賦予的能力嗎？」五條悟追問道。
如果跟絕對認知一樣，必須靠神明賦予的話，那的確沒有任何學習的可能性。
「不是，這個倒是誰都能學，但開鏡像世界消耗的神力太多了。」少女如實地解釋道，「哪怕能夠替換成咒力也不是老師可以負擔的。」
「只是短暫的開啟呢？」五條悟有些不死心。
「不行的，鏡像世界不是一直存在的。」天宮繪音決定詳細解釋一下。
「並不是存在一個鏡像世界，然後我開啟了它，而是我在開啟的那一瞬間創造了整個鏡像世界。」
「創造一個世界需要消耗的力量其實很誇張，所以除了神子沒有人能開啟鏡像世界，並且神子也大多只能開啟十來分鐘。」
「我比較特殊，祂偏愛我嘛，所以完全不限制我動用神力。」
神子的神力來自於神明，天宮繪音至今沒出現過神力耗盡的情況，一般在那之前是體力耗盡。
這麼一解釋五條悟就明白了，那他的確沒辦法學了。
他的咒力雖然在實戰中也不存在耗盡的情況，但那是因為六眼讓咒力消耗無限接近於零，並不是他本身具備無限的咒力。
「啊，好可惜。」五條悟只能遺憾地放棄。
天宮繪音也覺得很可惜，她學不會瞬移，五條悟學不了鏡像，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倒是無所謂，但總有分開的情況。
夜鬥也能進行真正的空間瞬移，但那家伙無法帶活人移動。
「如果我能定位到老師的位置的話，其實就能拉你進鏡像世界。」天宮繪音突然靈光一閃，有了別的思路。
這又得提到她將人拉入鏡像世界的條件了。
要麼對方要在目之所及的範圍內，要麼對方擁有強大的存在感，哪怕她看不見也能清晰感知到准確位置。
這裡的存在感是可以後天創造的，比如像之前涉谷事變中那樣給普通人附著神力。
又比如此刻五條悟因為身上有她的祝福，在距離不遠的情況下，她其實也能隨意將對方拉入鏡像世界。
「這個定位是指什麼定位？」五條悟認真地詢問道，「告訴你確切的位置就行嗎？應該沒這麼簡單吧。」
「不是，需要精神上的感知。」天宮繪音搖搖頭，「比如我就能通過契約感知到拾億的位置，不過這個程度還不夠。我只能感知到拾億大概的位置和方向，還做不到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將他拉入鏡像世界。」
「我大概理解了。」五條悟若有所思，「那就需要聯系更加緊密的契約。」
他覺得也許可以問問夜鬥，那家伙好歹是個神明，說不定知道什麼奇奇怪怪的契約，剛好可以幫忙解決這個問題。
「我知道一個契約。」天宮繪音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開口了，「不過不太適合。」
「什麼契約？」五條悟興致勃勃地問道。
「呃，有個叫『小白你想干什麼』的契約，可以達到遠距離定位的效果。」
小白你想干什麼……
五條悟沉默了，這是什麼奇怪的契約名字，聽起來很不靠譜啊！
天宮繪音也有些尷尬，這個名字的確很掉價，但創造契約的神子就是這麼命名的。
聽名字就知道，這個契約跟那個『小白快出來』術式是同一個創造者，這個契約同樣是用來照顧寵物的。
那位神子不僅創造了『小白快出來』用於找自己養的小白鼠，還創造了『小白你想干什麼』用來感知小白鼠的想法。
契約的核心功能是讓契約雙方心靈相通，能夠感知到彼此最強烈的想法。
因為契約效果很強，距離不會影響到感應效果，也因此有了遠距離定位這個附加功能。
天宮繪音簡單地跟五條悟解釋了這個契約的由來和效果。
她覺得未經允許的情況下窺探別人的想法並不禮貌，哪怕雙方是戀人關系，所以認為這個契約不太合適。
「老師等我研究一下吧，我看看能不能去掉感知想法的功能。」少女認真地說道，「而且這個契約是臨時契約，需要神力維持也很麻煩，我看看能不能改良一下。」
「那行，繪音試試吧。」五條悟沒有反對。
他其實不介意天宮繪音知道自己的想法。不過……咳，還是算了吧。
萬一想些不該想的把人嚇跑怎麼辦。
兩人邊聊邊用餐，等吃完後就跑去逛街了。雖然新年期間不少店鋪暫停營業，不過這裡可是東京，街頭還是很熱鬧的。
大型百貨商場也都處於營業中，並且正在熱銷各種福袋，天宮繪音對此很感興趣。
這種看運氣的活動向來深受少女喜歡。
她完全是看見什麼買什麼，不僅給自己買，還給咒術高專的大家買。
買來的福袋也沒讓她失望，開出來的東西要麼物超所值，要麼是她非常想要的。
今天的天宮繪音也依舊幸運值拉滿。
五條悟跟著少女挑了幾個福袋，結果開出來的東西全是自己不需要的，還一看就是店鋪推銷不出去的積壓貨。
今天的五條悟也依舊霉運纏身。
他有些心塞，隨後不再折騰了，想要什麼直接讓天宮繪音幫忙買。他自己就負責拎東西，等東西多了就喊夜鬥過來拿。
今天的夜鬥也依舊隨叫隨到物廉價美。
兩人愉快地逛了小半天，期間「老父親」夏油傑數次打電話過來催少女回去，不過都被兩人用「馬上就回來了」給應付了。
等他們結束購物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
五條悟還是舍不得送人回去，畢竟少女准備在仙台待到四號，於是他又拉著對方去軋馬路。
兩天跟普通情侶一樣，一邊聊天一邊漫無目的地散步。
不過他們的聊天內容不是什麼情話，而是正經地討論那個『小白你想干什麼』契約。
雖然兩個世界的力量體系不同，但無論術式還是契約都有著相通之處，還是能討論的。
「繪音可以嘗試只將契約的定位能力剝離出來，然後嵌入到其他合適的契約中去。」
「可以試試，不過契約的核心是個整體，剝離可能導致契約無法生效，而且……」少女突然停下腳步，目光落在街對面的一個身影上，「五千萬！」
「什麼？」五條悟沒聽明白，不過順著少女的視線也看見了那人。
禪院家的禪院直哉。
好了，他現在明白了，天宮繪音沒記住對方的名字，就特麼記住禪院家每個月給她五千萬了。
眼看著禪院直哉要扭頭看向這邊，天宮繪音一把拉著五條悟就轉身離開。
被看見了就沒五千萬了！
不過她的動作還是慢了一點，禪院直哉看見了兩人的背影，因為太有辨識度而產生了懷疑，直接追了上來。
因為街上的人太多，天宮繪音也不好開鏡像表演大變活人，只能在街道上七拐八拐地亂竄，試圖借助人群甩開對方。
五條悟有些想笑，怎麼搞得好像他們是在偷情一樣。
在經過一條小巷道的時候，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少女帶入巷中。
這條小巷道不是專門用來給人走的，只是兩棟建築物之間留下的空隙而已，所以很狹窄。平時一個人還能輕松通過，兩個人就顯得格外擁擠了。
街上的光也照不到太裡面，倒是很適合隱藏。
天宮繪音被迫整個人都貼在五條悟胸口，她想自己再往裡走些，然被對方用手圈在懷裡動不了。
她剛要開口讓對方放開自己就聽見對方噓了一聲，這是讓她保持安靜。
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禪院直哉找回來了。
天宮繪音趕緊噤聲。
兩人貼得太近，少女逐漸開始不自在起來。
倒不是之前沒這麼擁抱過，只是待在這樣狹小又昏暗的地方，所有感覺都被放大。加上擔心被發現，這會兒本來就精神有些緊繃，這讓她感覺有點奇怪。
她這麼遲鈍都察覺到氣氛變得曖昧起來了，五條悟就更別說了。
溫香軟玉在懷，他什麼都不想才奇怪。
腳步聲遠去，禪院直哉應該是離開這裡了。
天宮繪音悄悄松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為了躲過禪院直哉，還是為了可以結束此刻奇怪的處境了。
「繪音醬，你要不要現在試試那個契約？」
不等少女有所動作，五條悟突然開口了。
「現在？」天宮繪音有些懵，她不太明白對方為什麼突然提這個要求，這不是相當於給她機會探究他的想法嗎？
「嗯。」五條悟笑著應道，「不是說以前沒用過嗎？那麼試試看才能進行改動吧。」
天宮繪音有些心動，雖然一直覺得窺探別人的想法不好，但對方允許的話，她很難拒絕啊。
她有時候好奇心跟貓咪一樣重。
「那好吧。」天宮繪音都不在意此刻別扭的姿勢了，「老師把手給我。」
她伸手握住了五條悟的一只手，金色的熒光亮起，神力開始在兩人手上構築契約法陣，將這片昏暗的巷道都照亮了大半。
五條悟能感覺有什麼東西侵入了精神，他沒有抵抗。
金光消散，契約成立。
天宮繪音震驚地睜大了眼睛，隨即沒抗住，臉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因為對方此刻滿腦子都是想親吻。
干嘛讓她知道這些啦！
第79章 做夢
天宮繪音被嚇得直接切斷了契約。
「繪音醬，我想吻你。」五條悟輕笑一聲開口道，契約沒了，他還能自己說啊。
少女沒說話，生平第一次出現了羞澀的情緒。
她完全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本能地想要躲避對方的視線，然而不服輸的性子又讓她固執地看著對方。
既、既然都是戀人了，親一下有什麼大不了的！
天宮繪音試圖說服自己冷靜，然而臉卻越來越紅，甚至耳根都開始發燙。
五條悟看她這個反應有些想笑，他還以為對方永遠不會害羞呢，畢竟求婚的話都能隨口說出來。
「你不拒絕，我就當你同意了哦。」他說著低頭湊近少女。
天宮繪音趕緊用手抵住對方的胸口，似乎是想推開對方，但又沒真的用力。
隨著兩人距離越來越近，彼此溫熱的呼吸拂過臉頰，天宮繪音終於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也算是默許了對方的行動。
五條悟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心跳也比往常快了些，眼看著就要吻到愛人。
他突然動作一滯，少女也尷尬地睜開了眼睛，兩人同時察覺到了突然出現的人，或者應該說是神。
「抱歉抱歉，打擾了。」夜鬥毫無誠意的道歉。
他就這麼突然出現在兩人身邊，整個人都盤腿漂浮在空中，呈倒掛的姿勢，腦袋距離他們很近很近。
這讓五條悟還怎麼親得下去。
「咳，拾億先生委托我給他家主人帶句話。」夜鬥一本正經地說明來意，「趕緊回家睡覺。」
他轉達的時候還惟妙惟肖地模仿了夏油傑當時咬牙切齒的語氣。
天宮繪音：「……」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回去吧。」少女尷尬地開口道。
五條悟那個氣啊，怨念都快要化成實質了，就不能再晚幾分鐘來！非要卡這麼好的時間點嗎！
夜鬥敏銳地察覺到了殺意，於是果斷認慫。
「我只是來幫忙傳話而已，委托完成，我現在就走，你們繼續。」他說著又瞬間消失在兩人面前。
五條悟倒是想繼續，然而這會兒曖昧的氣氛已經被破壞殆盡，只剩下無盡的尷尬。
他估計是沒戲了。
「繪音醬，我們……」
「我該回去了。」少女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五條悟就知道會這樣，他還能怎麼辦，只能心塞地送天宮繪音回仙台。
不過他越想越不甘心，最後分開前突然伸手捧住少女的腦袋，吧唧一口親了下對方的額頭。
「四號早點回來。」他親完還揉了揉對方的腦袋。
「哦。」天宮繪音呆呆地應了一聲。
五條悟於是滿意地瞬移回到東京，少女愣神了一會兒後才解除鏡像世界，隨後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剛剛被摸頭的感覺跟以前好像不太一樣。
天宮繪音後知後覺地又有些害羞起來，然後一轉身就看見了黑著臉的夏油傑。
對方那個臉臭得啊……
宛如女兒夜不歸宿等了一夜的老父親。
……
兩天後，天宮繪音一行人就告別虎杖爺爺返回了東京。
雖然五條悟從早上開始就催他們回來，但大家還是吃了晚飯才動身，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五條悟跟個留守兒童一樣在客廳等著。
因為太過無聊，他把人偶悟和人偶宿儺放到了一起，正在看他倆打架。
「繪音醬——」
少女一進門，銀發青年就開開心心地上前抱人，然而夏油傑面無表情地上前一步擋住了他。
五條悟一個急剎車，這才沒讓自己抱上去。
「你干嘛？」五條悟不爽地問道。
「保護自己的主人免受變態的騷擾。」夏油傑語氣毫無起伏地陳述道。
五條悟：「……」
這個解釋不管怎麼聽都有點過分啊！
「咳，拾億開玩笑的。」天宮繪音從自家神器身後走出來，笑著拉起五條悟的手，「老師吃過晚飯了嗎？」
「下午出任務去了，外面隨便吃了點。」五條悟於是也不跟夏油傑計較了，「一會兒讓夜鬥送夜宵過來，繪音想吃點什麼？」
「我不餓，讓他給我帶份燒仙草吧。」少女隨意地回答道。
「傑呢？」五條悟笑著看向好友。
「隨便。」夏油傑說著准備去把帶回來的行李收拾一下。
「行，那就給你來份辣椒千層蛋糕。」五條悟自顧自地替對方決定道。
夏油傑的動作一滯，面無表情地看向對方，這貨要是敢買這種鬼東西回來，他就親手喂對方吃下去。
「好吧，一份蕎麥面。」
五條悟皮一下後還是正常地給對方選擇了食物，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夜鬥的電話，電話少見地遲遲沒被接起。
這就奇怪了。
夜鬥可是全年營業的勞模打工仔，電話從來都是響一聲就會被接起。
「怎麼了？」天宮繪音也意識到這不太正常。
「夜鬥沒接電話。」五條悟皺眉回答道。
等電話自動結束後，他再次撥通了對方的電話，然而依舊是無人接聽。
「夜鬥到現在還沒找神器。」天宮繪音有些擔心起來了，「如果真遇到什麼事情，他可能沒辦法自己應對。」
「好歹是神明，應該沒問題吧。」夏油傑說是這麼說，但神色間也有些不放心。
「去找一下他吧。」五條悟見狀直接提議道。
眾人都沒意見，不過有個問題。
「他一般會在哪裡？」少女開口問道。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他們還真不知道夜鬥平時會在哪裡，畢竟對方沒有固定住處，屬於居無定所的情況。
夜鬥有事會自己直接來找他們，他們有事也是直接把對方喊過來。
這突然間的讓他們去找人，還真是去哪裡找都不知道，他們跟夜鬥唯一的聯系方式就是打電話。
「回頭給夜鬥買個神社吧。」天宮繪音忍不住提議道。
因為平時夜鬥總是嬉皮笑臉的，她也就沒覺得他可憐，這會兒細想起來，突然就有些同情對方了。
「說起來，我記得繪音你之前給了他不少錢吧。」五條悟突然想起這一茬了，「他都沒給自己弄個住處嗎？」
「是有給他不少錢。」少女點點頭。
她因為借用了御神鈴的關系，每個月都會給對方一筆錢，然後還有當初兩人搶夏油傑的靈魂，後面也真的有給對方一億。
「那家伙拿去賭博輸光了。」夏油傑知道這事，因為夜鬥來蹭飯的時候有抱怨過。
天宮繪音：「……」
同情戛然而止，這讓她怎麼說對方好呢。
不過這會兒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還是先找到對方比較重要，五條悟再次嘗試撥通夜鬥的電話。
如果還沒人接的話，他們也只能漫無目的地嘗試去找一下對方了。
電話撥通，響鈴三聲後被接了起來。
眾人瞬間松了口氣，不過電話那頭夜鬥的話卻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繪音救命！」
「我也收養了個麻煩的神器！」
……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客廳裡，夜鬥一臉生無可戀地趴在桌子上，新收養的神器正大大咧咧地翹著二郎腿坐在他身旁。
那是位身材高大魁梧的成年男性，赤裸著的上身肌肉虯結，嘴角有一道顯眼的疤痕，這讓看起來有點不好惹。
不過他的臉上又掛著玩世不恭的笑意，加上英俊的五官，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的荷爾蒙的氣息，這家伙應該很受女性的青睞。
總之這位神器先生的外貌很有特色，是見過就不會忘記的類型，所以……
在場的所有人都認識他。
傳說中的術士殺手，伏黑惠的親生父親，曾經差點殺死五條悟並打敗夏油傑的人——伏黑甚爾。
這還真是收養了個麻煩的神器呢。
「喲，五條家的小子，還有那個被我打敗的黑發小子，好久不見啊。」伏黑甚爾笑著跟眾人打招呼道。
所有人都表情驟變，這家伙明明成為神器居然還記得他們。
五條悟和夏油傑更是對視一眼，同時動了殺意，不過因為現在到底什麼情況還不清楚，所以他們並沒有直接動手。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家伙居然記得生前的記憶。」夜鬥欲哭無淚地抱怨道，「不過好在他也沒墮落。」
「那不是挺好的。」天宮繪音試圖安慰對方。
「一點也不好，他可以拒絕主人的呼喚，根本不聽我的話。」夜鬥說著突然湊近少女請求道，「要不我們換一下吧。」
「我沒意見哦。」伏黑甚爾笑著說道，「比起跟隨一個窮困潦倒的神明，還是跟美女比較讓人開心。」
「想都別想。」夏油傑沉著臉將少女拉到自己身後。
「那我把他送給你吧。」夜鬥退而求其次，他根本不想要伏黑甚爾這樣的神器。
「繪音不要。」這回是五條悟直接替少女拒絕了，「既然不想要這家伙，直接放逐不就行了。」
反正他不可能允許這種危險的家伙能留在天宮繪音身邊，五條悟的話讓夜鬥陷入了沉默。
夜鬥其實跟天宮繪音有些像，哪怕神器的過往不太美好，但既然收養了對方，就不會輕易拋棄。
第80章 爹咪
夜鬥不說話，五條悟就瞬間明白他的態度了，對方也跟天宮繪音一樣不肯輕易放逐神器，他估摸著都是受到記憶的影響。
神明契約神器的時候會獲得神器的全部記憶，這點真的坑人。
畢竟只要神器不是徹徹底底的天生惡人，作為主人的神明在看了對方全部的記憶後，的確很難完全不共情。
既然這樣，那也只能讓一切順其自然了。
「這家伙的執念是什麼？」五條悟嘆了口氣問道。
夜鬥看了眼伏黑甚爾後直接坦白道，「放心不下兒子。」
伏黑甚爾聽見這話表情微變，似乎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他的靈魂居然是因為這種原因而滯留人間的。
五條悟倒是沒太意外，畢竟對方死前最後的遺言就是將伏黑惠托付給他。
「來做個交易吧。」五條悟認真地提議道，「你別惹事，我讓你見惠。既然現在作為神器復活了，那就去承擔起父親的責任。」
「惠？」天宮繪音震驚地確認道。
她這會兒才突然反應過來，伏黑甚爾跟伏黑惠一個姓氏，雖然氣質完全不同，但仔細看兩人的外貌是有幾分相似。
夏油傑也有些驚訝，這家伙居然是伏黑惠的父親嗎？
「這位伏黑甚爾先生是惠的親生父親。」五條悟跟兩人解釋道，「就是因為他當初把惠托付給了我，我後來才會去找惠的。」
「他現在姓什麼？」伏黑甚爾突然開口問道。
「伏黑。」五條悟說著又想了一件事，「我可是花了十億才把他從禪院家贖回來的，既然你復活了，記得把錢還我。」
伏黑甚爾：「……」
「干嘛，你想賴賬嗎？我現在是有家室的人，可不能白給你這麼一大筆錢。」五條悟理直氣壯地申明道。
他的錢以後可都是要用來養老婆的！
「嘖，問這家伙要。」伏黑甚爾直接將麻煩丟給夜鬥，「既然是我的主人，那自然應該承擔我的負債。」
「我沒錢。」夜鬥第一時間抱緊了自己存滿零錢的酒瓶。
十億這麼多，就是把他賣了也拿不出來。
「沒關系，沒錢就賺嘛。」五條悟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牙，他已經為兩人想好了解決辦法。
夜鬥有神器後就能祓除咒靈了，正好可以來幫他出任務，這麼一想伏黑甚爾看起來也沒那麼不順眼了。
咒術界實在是太缺人手了，害他都沒時間談戀愛。
事情的走向突然變得奇怪起來。
天宮繪音就這麼看著五條悟和伏黑甚爾一通商量，最後達成了一致的約定，五條悟隨後就准備直接帶對方見伏黑惠去了。
「老師，你們都不提前跟惠說一聲。」少女體貼地提醒道，「至少讓他有點心理准備吧。」
對於伏黑惠而言，這怎麼想都不是小事啊！
「男孩子哪有那麼脆弱。」五條悟不以為意地擺擺手。
「有什麼好准備的。」伏黑甚爾也完全不覺得有問題。
這會兒時間已經是深夜，伏黑惠於是就這麼被人從睡夢中叫醒，然後毫無防備地被告知他死了十多年的父親回來了。
伏黑惠：「……」
伏黑惠對於親爹突然復活這事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皺眉表示知道了。
他對伏黑甚爾沒什麼感情，甚至早在小學的時候就記不清對方的長相了，自然不可能上演什麼父慈子孝的場景。
伏黑甚爾也很神奇，明明都因為放不下兒子而滯留人間了，但見到伏黑惠卻沒說什麼，只是隨意地感慨了一句小孩子長得真快。
……
五條悟要求伏黑甚爾以後不能再通過殺人賺錢賞金，但可以通過祓除咒靈賺取酬勞。
伏黑甚爾答應了，實際上對於他而言殺人還是殺咒靈沒什麼區別，以前接任務單純就是挑高價的接而已。
他不是不知道變通的人，現在這個情況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五條悟於是將大量的任務丟給了夜鬥和伏黑甚爾。夜鬥在得知祓除咒靈的酬勞後，眼睛都亮了，毫不猶豫地接受了任務。
這對新組隊的神明和神器就這麼開始干起了咒術師的工作。
兩人起初的合作不是很愉快。
伏黑甚爾可以拒絕主人的呼喚，除了契約的那次就再也沒乖乖變成武器形態過，夜鬥對此氣得不行。
兩人出任務都是伏黑甚爾一個人輕松將咒靈解決，夜鬥在一旁干瞪眼。
不過這樣的情況很快得到了改善。
起因是夜鬥再次忍不住跟天宮繪音抱怨神器不聽話，都不肯回應主人的呼喚，祓除咒靈都是自己一個人上。
「那不是很好嗎？」少女疑惑地反問道，「你只要輕輕松松等他干完活就好了呀。」
這話簡直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還一下驚醒了兩個。
夜鬥：對哦，神器自己會干活難道不好嗎？
伏黑甚爾：對哦，我為什麼要搶對方的活干？
因為天宮繪音這隨口一問，伏黑甚爾和夜鬥的相處模式變了，兩人每次抵達任務目的地後就互相催促對方上。
夜鬥想讓伏黑甚爾自己去祓除咒靈，伏黑甚爾則老神在在地等著對方喊他的賜名。
這大概是最奇怪的神明和神器的組合了。
這麼過了一段時間後，兩人總算磨合結束，並且關系莫名其妙得好了起來，因為他們實在是在很多地方都臭味相投。
比如都喜歡賭博……
兩人拿到第一筆酬勞就跑去賭博了，然後不出意外地輸了個精光。最後還因為晚飯沒著落，厚著臉皮跑來天宮繪音這邊蹭飯。
當然他們的關系也不是一直都很好，時不時地就因為一些奇怪的理由吵架。
比如早餐吃什麼……
夜鬥早餐想吃薯條配酒，伏黑甚爾想吃牛肉炒豬肝，因為意見不同，他們彼此指責對方的選擇根本不適合當早餐。
明明都不適合當早餐來著。
兩人就這麼在「分分合合」中搭伙過日子了，有錢就大手大腳地花完，沒錢就厚著臉皮過來蹭吃蹭喝。
天宮繪音是個大方的，完全不介意他們來蹭飯。五條悟因為他們幫忙分擔了任務，也默許了蹭飯的行為。
現在任務少了，五條悟終於有時間好好談戀愛了，閑暇時間會帶天宮繪音出去玩。
夏油傑作為老父親，只要天黑了就會使喚夜鬥去找人。鑒於這個原因，他同樣允許了夜鬥和伏黑甚爾來蹭飯。
一時間天宮繪音宿舍的飯桌總是最熱鬧的，直到……
伏黑甚爾嘴賤了一回。
夜鬥和伏黑甚爾又一次把賺來的錢輸了個底朝天，然後照常來少女這裡蹭飯。
因為這次賭博期間兩人意見不統一，飯桌上兩人還在罵罵咧咧地互相推卸責任。
「都怪你非要選五號。」夜鬥一臉郁猝地哀悼著自己輸光的錢。
「你想選的七號也是輸，不要把責任推給我。」伏黑甚爾反駁道。
「肯定是因為你運氣太差。」
「你的運氣難道就很好嗎？你也沒賭贏過。」
「你是在嫌棄我嗎！」
「對，好歹是神明吧，為什麼跟我這個猴子一樣倒霉。」
五條悟、天宮繪音、夏油傑，甚至一旁當裝飾物中的兩面宿儺都有些無語了，既然都是倒霉蛋就別互相嫌棄了。
「可惡，我要炒你的魷魚！」
「你炒啊，我也想換個主人。」
一個活了幾百歲的神明，一個當父親了的成年人，兩人愣是吵出了小學生的感覺。
不過從語氣上來看，伏黑甚爾很可能是在故意逗夜鬥玩。
「大小姐，你要不要考慮收下我。」伏黑甚爾突然看向天宮繪音。
因為少女看起來什麼事情都不用做，在家裡有夏油傑這個全能保姆伺候，出任務有五條悟這個最強咒術師陪同，伏黑甚爾於是給她取了個大小姐的外號。
「我也很全能哦，又能變成武器，又能自己打架。」他笑著推銷自己，「對了，我還能陪睡，並且技術一流哦。」
陪、陪睡？
技、技術一流？
天宮繪音直接愣住了，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五條悟和夏油傑反應過來後臉都黑了。
一分鐘後，夜鬥和伏黑甚爾一起被掃地出門，並且目測短時間內是進不來了。
兩人面面相覷。
「你這家伙，你害我們接下來都沒地方吃飯了！」夜鬥抓狂地喊道。
「嘖，有什麼好擔心的。」伏黑甚爾很淡定，「我還有個兒子呢，讓他提前給我養老就好了。」
「行得通嗎？」夜鬥表示懷疑。
在伏黑甚爾的帶領下，兩人去找伏黑惠要飯錢，然後……
再次被掃地出門。
「沒關系，我還可以去當牛郎。」伏黑甚爾淡定地換了個解決方案。
夜鬥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畢竟他也沒節操的兼職當牛郎過，不過有件事他得提醒對方。
「你現在是神器，普通人很難注意到你，並且隨時可能忘記你哦。」
伏黑甚爾沒完全理解這話的意思，或者說有點不信邪，畢竟他曾經極其受女性歡迎。他輕松地去相關俱樂部裡勾搭了一位有錢女性，然後……
他洗個澡的功夫就被對方遺忘了，出來的時候富婆都不知道去哪裡了。
伏黑甚爾：「……」不給活路了是吧。
第81章 天元
因為夜鬥和伏黑甚爾的關系，五條悟和天宮繪音空閑了不少，畢竟夜鬥也能瞬移，那兩人的工作效率不比他們差。
天宮繪音是個不見外的，現在和五條悟在一起了，都不需要對方說什麼，她已經自覺地賴掉了債務。
一家人還談什麼錢！
既然沒有了還債壓力，她自然也不會上趕著當社畜。
如今夜鬥那邊承包了大部分任務，少女就毫無心理負擔地讓自己空閑了下來。
除了偶爾出任務，她的日常就只剩下給一年級上文化課，以及跟五條悟跑出去約會了。
日子突然變得安逸起來。
不過天宮繪音始終還惦記著一件事，自家神器的身體還在咒靈手上，她總覺得這會是個隱患。
五條悟也沒忘記這件事，一直有在派人尋找那家伙的下落。
可惜作為能夠謀劃這麼多起事件的家伙，對方顯然不可能輕易露出馬腳，這事就一直沒什麼進展。
他們倒是也沒太著急，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他們在對方翻不起多大的浪。
不過事情似乎沒這麼簡單。
從不干涉現世的天元突然私下讓人找到五條悟，言明要見他一面，並讓對方帶上天宮繪音和夏油傑。
五條悟有些驚訝，沒想到對方居然知道夏油傑的存在。
因為天元對於整個咒術界的重要性，五條悟雖然不怎麼喜歡對方，但還是帶著兩人前往了對方所處的薨星宮。
……
對於五條悟和夏油傑而言，薨星宮這個地方承載著極其不好的回憶。
天宮繪音也知道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因此踏入薨星宮後就開始擔心夏油傑的狀況，這裡簡直是一切悲劇的開端。
一路上甚至還能看見不少曾經戰鬥的痕跡。
「傑，你沒問題吧？」五條悟皺眉開口道。
表面上是關心，實際上是提醒，他可不希望夏油傑因為回憶起那些不好的往事而再次刺傷天宮繪音。
「沒事。」夏油傑顯得很平靜，「我還不至於脆弱成這樣。」
五條悟看向天宮繪音，少女微微搖頭示意暫時的確沒問題，他這才放心下來。
三人不再說話，幾分鐘後終於穿過長長的通道進入了薨星宮的大殿，空曠的大殿一片潔白，什麼東西都沒有。
一個人影背對著他們站著，聽見腳步聲後緩緩轉過身來。
那人的模樣有些怪異，腦袋像個鞋拔子，頭顱高得誇張，臉上更是長著兩雙眼睛，怎麼看都不像人類。
不僅外貌不像，身上的氣息也不對勁，似乎是更接近於咒靈的存在。
「歡迎你們的到來，五條家的六眼術士，咒靈操使夏油傑，以及異世界的神子。」天元平靜地開口道。
居然還知道天宮繪音來自異世界的身份，眾人的表情都更加詫異。
五條悟：「你怎麼長得這麼奇怪？」
天宮繪音：「你怎麼也有四只眼睛？」
夏油傑：「你為什麼知道繪音的身份？」
三人幾乎同一時間開口問道，夏油傑說完就無語地看了五條悟和天宮繪音一眼，能不能抓住重點！
「我不是神明，作為人類活了這麼久，肉身自然會變。」天元笑著解釋道，「至於我為什麼會知道天宮小姐的身份。」
「這個需要慢慢解釋……」
天元開始條理清晰的講述喊他們過來的目的。
這事還是要從十一年前說起，當時作為星漿體的天內理子被伏黑甚爾殺死，導致他同化失敗。
同化失敗的他於是開始了更高層次的進化，如今的他已經成為類似神的存在，靈魂無處不在，甚至能夠觸碰到世界的意識。
「你也能跟祂溝通？」少女忍不住插嘴道。
「我現在的確可以與世界進行一定程度的溝通，不過世界幾乎不會回應我。」天元如實地回答道。
天宮繪音看看對方的模樣，忽然覺得神明不想理會對方是正常的。
「這些都不重要，接下去的話才是需要你們重視的重點。」天元說著看向夏油傑，「奪取你身體的人名叫羂索。」
「我希望你們能盡快找到羂索並殺死他。」
這就是天元將他們找來的真正目的了。
因為天宮繪音的關系，天元預感羂索可能要藏起來了，直到少女不在人世，他才會繼續自己的計劃。
「現在相比於人類，我更加偏向於咒靈，因此已經成為了咒靈操術的操控對像。」
「我如今的靈魂無處不在，並且可以與星漿體以外的人類進行同化，羂索的目的就是用我來促進全人類的進化。」
「這對於人類而言將是滅頂之災，我希望你們能將這一切扼殺在搖籃裡。」
「我、星漿體、六眼之間存在著因果之理，六眼為了保護星漿體而存在，星漿體為了與我同化而誕生。」
「這是世界的自我保護機制，借此來阻止我進一步進化危及世界。」
「數百年裡羂索一直在試圖打破這種因果，然而無論他怎麼做，六眼和星漿體都依舊會在同化當天出現……」
直到十一年前，伏黑甚爾打破了這個循環。
伏黑甚爾憑借零咒力的咒縛之力擺脫了因果循環，成功殺死星漿體，進而讓天元同化失敗。
事已至此，循環已經被打破，讓一切復原已經不可能，天元因此想讓一切終結在此。
「天宮小姐也是這個世界的因果循環外的人。」天元認真地看向天宮繪音，「如果是你來的話，應該可以讓一切徹底結束。」
天元的話讓所有人都神情凝重起來。
就像他說的那樣，如果讓羂索成功，那對於人類而言的確是滅頂之災，這是眾人決不允許的事情。
……
從薨星宮出來後，三人立刻回到宿舍開始商量怎麼辦，順便將夜鬥和伏黑甚爾也喊了過來。
現在這個情況，伏黑甚爾少說得負一半的責任，誰讓他打破因果循環的。
伏黑甚爾在得知自己惹下的禍事後，雖然面上毫無自責之意，不過倒是表示可以幫忙一起解決這件事。
「反正只要殺掉那個叫羂索的家伙就可以了。」他隨意地說道，「那還不簡單，這裡大部分人都能做到吧。」
這話倒是不假，天宮繪音，五條悟，伏黑甚爾三人都能輕松做到，夜鬥在有武器的情況下應該也沒問題。
「問題是怎麼把人找出來。」夏油傑皺眉提醒道。
天元來找他們的目的就是希望他們更積極地去找到羂索。
因為羂索不缺乏耐心，在已經意識到如今的情況對他不利後，很可能會隱藏起來直至作為人類的天宮繪音和五條悟都不在人世。
「那就給他創造機會。」五條悟突然有了主意。
「怎麼創造？」天宮繪音迫切地追問道。
「是時候讓他們再給你漲漲工資了。」五條悟一本正經地說道。
天宮繪音：「……」這話有點耳熟啊。
上次五條悟這麼說了後，她不僅工資漲了還白拿到兩套房產。不過現在是在商量怎麼找到羂索吧，為什麼又扯到薅高層羊毛上了。
五條悟看著少女疑惑的神色，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牙，開始簡單講述自己的計劃。
高層中有羂索的奸細，並且地位不低，所以羂索才能經常在安排給他們的任務上動手腳。
這意味著羂索必定是知道「五條悟與天宮繪音不合」這個消息的。
當然，羂索信不信是另一回事。
他們要做的事就是讓對方也相信這件事，並且升級雙方矛盾，讓羂索看見可趁之機。只要創造的「機會」足夠大，不怕對方不心動。
五條悟的提議得到了全票通過，眾人隨後商量了詳細計劃。
首先天元那邊需要安排人保護，畢竟對方才是羂索真正的目標，這個任務被安排給了夜鬥和伏黑甚爾。
他兩人來保護天元再適合不過，本身就是不存在的人，突然消失也不會引起任何注意。
天宮繪音則需要拿上投敵劇本，明面上的立場也需要直接改投其他人。
五條悟在禪院家和加茂家猶豫了一下，最後建議少女去禪院家，理由是禪院家更大方，給的工資比加茂家稍微高一點。
夏油傑跟著天宮繪音一起，反正沒人能注意到他，倒是不用擔心多余的問題。
此外為了讓局勢盡快混亂起來，五條悟還決定散布兩面宿儺如今靈魂一分為二的真相，之後會看情況讓少女帶走虎杖悠仁。
等商量好初步計劃後，眾人當天就行動了，大家全是行動派。
天宮繪音直接跟五條悟打了一架，是真的打，只是這次兩人都沒撤下防御，所以打得更加肆無忌憚。
咒術高專幾乎被夷為平地。
天宮繪音在鬧了這麼一出後，第一時間聯系了禪院直哉，當天就偷偷入住了禪院家，第二天就提出了《殺死五條悟計劃》。
「只要殺死五條悟，以後整個咒術界都將是禪院家的一言堂。」
少女一本正經地給禪院家眾人畫大餅，比起以前，演技已經有了明顯的進步，她也跟著大家學壞了。
「我現在假裝加入禪院家，讓禪院家帶頭與五條家對抗，等他們兩敗俱傷後，以後整個咒術界都將是加茂家的一言堂。」
畫完給禪院家的大餅，她又在夏油傑的指導下聯系加茂家，給對方也畫了個大餅。
「我不喜歡如今御三家掌控整個咒術界的局面，等我借助他們的力量解決五條悟，以後咒術界將由你們來做主。」
最後是給其他小家族的大餅。
天宮繪音畫大餅的效果自然沒那麼厲害，只是五條悟作為高層們的眼中釘，實在是太讓大家想除掉他了。
因此在禪院家的安排下，一個針對五條悟的「陰謀」正在誕生。
第82章 禪院
天宮繪音沒想到自己都還沒去過五條家呢，倒是先來禪院家做客了。
因為她主動定下了『等五條悟死後，她將永遠效忠禪院家』的束縛，所以禪院家如今很信任她，甚至再一次主動提高了給她的待遇。
這讓少女有種自己在欺負老實人的錯覺。
先不說束縛內容本身存在的言語漏洞，實際上她都不是咒術師，這種口頭束縛對她根本無效。
天宮繪音的良心因此有那麼一點點過意不去，不過她很快就安撫好了自己。
問題不大，她記得真希的夢想就是當上禪院家家主來著。
等真希當上家主，那以後禪院家就是自己人了，到時候她肯定會真心實意地幫助禪院家的。
禪院家是個階級嚴明的封建大家族，天宮繪音並不喜歡。
雖然她曾經生活的神社也是階級嚴明的地方，但跟這裡給人的感覺是不同的。
大概是因為在這裡遇見的佣人永遠都穿著一身傳統和服，行色匆匆，噤若寒蟬，行走間甚至都聽不見腳步聲。
哪怕正午的陽光照亮整個宅邸，這裡仍然顯得壓抑而沉重，散發著難以言喻的腐朽氣息。
不過不喜歡也沒辦法，她還是得在這裡住一段時間。
雖然她提出了殺死五條悟的計劃，並表示自己有五成把握，但五條悟不是一個人，背後還有著五條家。
禪院家自然不可能就這麼衝動地跟五條家正面開戰。
這中間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試探其他勢力的態度，盡可能地拉攏同盟，制定損失最小地計劃……
總之這會是場持久戰。
不過天宮繪音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讓禪院家和五條家開戰就是了，她要等的是羂索插手促進這場戰爭。
因為少女表明自己不擅長謀劃，只負責到時候跟五條悟對戰，所以這段時間她只要待在禪院家休息就行。
她被安頓在最好的院落，負責招待她的人是禪院真依。
禪院家為了表達對她的重視，專門將在京都府立上學的禪院真依召回主宅，讓她這個家族嫡女來陪伴客人。
陪伴是天宮繪音自己的用詞，實際上當時帶禪院真依過來的禪院扇所說的原話是服侍。
哪怕是嫡女，只要沒有繼承強大的術式，在這個家族裡就毫無尊嚴和地位。
天宮繪音覺得他們有毛病，難怪禪院真希要離家出走。不過為了盡量讓自己顯得「合群」一點，她還是配合地接受了所有安排。
禪院真依對於這樣的安排自然是不滿的，但她不敢違逆父親的意思，來之前更是被嚴厲警告了一番。
因此天宮繪音見到的是一個溫順的少女，跟之前在姐妹校交流會上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這讓她覺得很別扭，都不知道怎麼跟對方說話了，想了想還是先表達了歉意。
「不好意思啊，因為我的關系耽誤你上學了。」
禪院真依剛想客套地表示沒關系就聽見了第二句話。
「不介意的話，讓我來給你補課吧。」
禪院真依：「……」哈？
天宮繪音是認真的，反正待在禪院家也很無聊，她覺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也挺好的。
禪院真依有些懵，不明白天宮繪音這是想干什麼，但還是將信將疑地接受了補課的提議，然後……
她發現對方是真的認真地在給她補課，不僅給她補文化課，還指導她的體術。
禪院真依：「……」這是什麼奇怪的愛好？
天宮繪音在禪院家的日常除了給禪院真依補課，還有一件事就是應付禪院直哉。
這位家主之子幾乎每天都會來看望她。
一般是來跟她說一下目前的計劃進展，諸如已經跟哪個家族談好合作協議，又或者五條家那邊針對她投靠禪院家有了什麼動作。
如果沒什麼正事可說，那就客套地詢問一下她在這裡住得怎麼樣，有什麼需要都可以直接讓人找他之類的。
討好的意圖實在太明顯了。
夏油傑在一旁看得皺眉，不過想著小白菜已經被五條悟騙走了，所以對方做再多也沒用，他又放下心來。
等等，這麼一想還是很心塞啊。
……
夏油傑大部分時間都會陪在天宮繪音身旁，只是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他不會主動出聲說什麼。
小部分時間不在是因為他要離開禪院家去跟五條悟交換情報。
為了防止有人監控手機，現在天宮繪音已經不會和五條悟聯系，兩人之間全靠夏油傑來聯絡。
於是夏油傑除了正常幫兩人傳遞情報，還得負責幫兩人傳遞情話。
夏油傑的內心是拒絕，因此經過他轉述的話會發生一點小小的形變。
因為怕天宮繪音難過，所以他基本不會改動五條悟傳過來的話，但天宮繪音這邊傳過去的話會變。
比如少女的「希望早點解決這一切，今天也很想念老師」會變成「希望早點解決這一切，今天也很想念大家」。
又比如少女的「禪院家今天的甜點很好吃，想跟老師一起去吃甜點了」會變成「禪院家今天的甜點很好吃，活該你吃不到」。
再比如少女的「這兩天有點冷，老師記得多穿點」會變成「這兩天有點冷，你什麼時候被凍死」。
五條悟：「……」
喂喂喂，繪音怎麼可能說這種話！不要擅自改動她說的話啊！
五條悟很心塞，好在他會自己腦補。
比如夏油傑傳過來的「希望早點解決這一切，今天也很想念大家」，他會自動腦補成「老師，我喜歡你」。
又比如夏油傑傳過來的「禪院家今天的甜點很好吃，活該你吃不到」，他會自動腦補成「老師，我喜歡你」。
再比如夏油傑傳過來的「這兩天有點冷，你什麼時候被凍死」，他會自動腦補成「老師，我喜歡你」。
反正這麼理解就完事了，他可愛的女朋友肯定是想表達這個意思。
五條悟和天宮繪音就這麼靠著夏油傑這個人力信鴿，每天維持著聯系，因為完全見不到對方，反而有幾分網戀的感覺。
這麼過了一個多月後，事情終於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
禪院家，主宅。
禪院直哉將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放在了她面前。
那東西看起來有點像魔方，每一個面都布滿了詭異的眼睛，並且散發著非同尋常的氣息。
「這是特級咒物獄門疆。」禪院直哉笑著解釋道，「它可以限制咒力，哪怕再強大的咒術師也能被封印。」
天宮繪音表情微變。
如果是這東西的話，的確有可能將作為最強咒術師的五條悟封印。
「這東西哪裡來的？」少女疑惑地問道。
「是藤田家提供的，倒是沒想到那家伙居然還藏著這麼好的東西。」禪院直哉的語氣帶著些輕蔑，顯然是瞧不起那個小家族。
天宮繪音完全沒聽過這個姓氏，不過直覺一個小家族不太可能有這樣的特級咒物，而且這東西出現得太及時了。
怎麼想都是有人故意提供的。
「這麼一來的話，我們的計劃就要改變了。」禪院直哉對此有些激動，將獄門疆的使用方法告知少女後確認道，「如果只是封印五條悟的話，天宮小姐一個人就能做到吧。」
「可以。」天宮繪音配合地點點頭。
獄門疆的封印條件很簡單，只要讓被封印的人在有效範圍內待一分鐘就夠了，而且這個一分鐘還是腦內時間的一分鐘。
別說一分鐘了，一個小時都沒問題。
天宮繪音准備順著這些人的意思把五條悟封印，免得他們因為五條悟畏手畏腳的，反正等羂索冒頭後再放人出來就是了。
「最好能將五條悟悄悄封印，這樣可以避免之後咒術高專那群人來搶奪獄門疆。」禪院直哉自顧自地分析道。
「乙骨憂太那家伙有點棘手，九十九由基也有可能會選擇站五條悟那邊，不過這點我們已經做了安排。」
「等搞定他們兩個人，天宮小姐就是唯一的特級咒術師，到時候我們會幫你正式認證特級。」
「還有兩面宿儺，天宮小姐不用太過在意，能將他的力量據為己有最好，不能的話到時候就祓除對方吧。」
天宮繪音沉默地聽著分析，突然有些同情對方。
這還真就做夢做上了？
等知道她跟五條悟是一伙的，這家伙得多失望啊。
禪院直哉暢想了一番未來後，心滿意足地讓天宮繪音做好准備，他們近期就會制造機會讓她去將五條悟封印。
天宮繪音隨意地答應下來，然後等人一走就讓夏油傑將這些情報告訴五條悟，順便交代了一些事情。
「我估計會有人一直監視我，你提醒下老師到時候直接開領域。」
「然後把兩面宿儺的人偶交給夜鬥和伏黑甚爾吧，老師不在的話，我擔心那家伙會搞事情。」
「最後幫我跟老師轉達一句，就說我很想他。」
少女在知道五條悟喜歡聽這些後，從來不會吝嗇於多說些這種話。
夏油傑點頭答應下來，然後將前面的正事都轉達了，最後一句話選擇性遺忘。
第83章 封印
天宮繪音想知道被獄門疆封印是什麼感覺，替五條悟先感受一下，於是讓夏油傑嘗試用獄門疆封印她。
不過很可惜封印失敗了，這個封印也被絕對認知判定為了傷害。
少女於是大晚上的讓夏油傑打電話喊來了夜鬥，准備讓夜鬥幫忙試試被封印是什麼感覺。
「這有什麼好試的？只是封印而已又不會有什麼危險。」夜鬥無語地問道。
「萬一被封印會讓人感覺不舒服呢。」天宮繪音理所當然地解釋道，「我好讓老師有個心理准備嘛。」
夜鬥：「……」
「你偏心也不能這麼偏心吧！」夜鬥抓狂地喊道。
這個要求讓他想起剛認識那會兒，對方曾經試圖讓他吃掉兩面宿儺的手指，也是一樣的區別對待。
「夜鬥好歹是神明，總歸比人類要強大一點。」少女有些心虛。
「五條悟是普通人嗎？」夜鬥心塞地反駁對方，「我跟他比，我才是弱一點的那個吧！」
「那也是人類嘛。」少女更加心虛了。
「那為什麼不讓他試。」夜鬥指向一旁的夏油傑。
天宮繪音：「……」
「拾億怕黑。」少女沉默了一會兒後強行找了個理由。
「這話你自己信嗎？」夜鬥微笑著反問道。
天宮繪音：「……」
少女再度陷入沉默，然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於是淡定地開口道，「這件事結束後，我讓老師幫你買一座神社。」
「成交！」夜鬥果斷點頭。
夏油傑不忍直視地別開了眼睛，真就有錢能使鬼推磨。
哦，不對，是神推磨。
夜鬥還真的嘗試了下被獄門疆封印的感覺，出來後給出了非常詳細的體驗反饋。
裡面漆黑一片，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信息，也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然後還有一群骷髏會扒拉人。
總結：沒危險，但很無聊。
天宮繪音見狀又讓對方幫忙測試下被封印後能不能通過契約聯系外界。
夜鬥都幫忙試了。
結果絕大多數可以用來溝通和定位的契約都失效了，唯一還能維持的契約就是那個『小白你在想什麼』。
天宮繪音要給那位前輩給跪了，這真就是為了寵物無所不能，什麼厲害的術式和契約都能創造出來。
既然是這麼個實驗結果，那麼天宮繪音也沒得選了，只能到時候封印前跟五條悟先簽訂這個契約。
這不單單只是為了避免對方待在獄門疆裡太無聊，也是為了防止出現意外——萬一獄門疆丟了，她能通過契約來找回。
……
三天後，禪院直哉來通知天宮繪音行動了。
五條悟將在下午被安排任務，他們需要提前前往任務目的地埋伏。
禪院直哉將帶領著一批家族精英陪天宮繪音一同前往，必要的時候會不惜一切代價協助少女封印五條悟。
天宮繪音對此不置可否。
一行人很快來到郊區一所荒廢的住宅。
這所宅邸裡十多年前曾經發生過駭人聽聞的凶殺案，隨著陸陸續續的新主人在這裡出事，逐漸成為了遠近有名的凶宅。
前段時間又有人買下了這裡，並准備將宅邸重建，結果前來施工的工作人員失蹤了兩人。警方調查無果，事情終於轉交給了咒術界。
窗前來調查後確認為特級假想咒靈的咒胎。
不過從此刻宅邸散發的詛咒強度來看，咒胎很可能已經孵化，宅邸裡的已經是完全體的特級咒靈。
禪院直哉計劃等五條悟祓除特級咒靈的時候，他們再趁其不備出手。
天宮繪音拒絕了這個安排，給出的理由是五條悟有六眼，偷襲根本沒有用。真正的原因則是不想給劇本加戲了。
反正等自家老師來了，也是一起演戲而已，拜托別給他們加戲了。
她直接進入宅邸將裡面的特級咒靈輕松祓除，隨後就是等待五條悟的到來。因為等得有些不耐煩，她還讓夏油傑去催對方趕緊來。
五條悟抵達後，天宮繪音就果斷衝上去干架了。
為了讓戲演得更真實一點，兩人如今打架都是不留手的真打，動靜很大，並且牽連範圍極廣。
禪院直哉一邊為眼前的戰鬥感到震撼，一邊不得不帶著手下撤離到更遠的地方。
等時機差不多的時候，五條悟突然開了領域。
領域形成的瞬間，天宮繪音還在一拳打向對方，見狀瞬間收力，五條悟則順勢抱住撲過來的少女。
「繪音有沒有想我？」銀發青年笑著問道。
「當然有啊。」少女親昵地抱著對方的腰，這會兒的心情也很不錯，畢竟兩人都快兩個月沒見面了。
領域裡，兩個許久未見的戀人正說著情話。
領域外，禪院家眾人見少女被拉進領域後，全都是瞬間將心提起，忍不住開始議論少女能否成功封印五條悟。
夏油傑在一旁沉默地看著他們，那眼神仿佛在看新品種的白痴。
天宮繪音和五條悟說了會兒體己話後就開始說正事了。
五條悟那邊已經安排好了五條家之後的行動，五條家不會真的因為他的失蹤而陷入混亂，學生們也都已經做了相應安排。
天宮繪音放下心來，然後也跟對方說了獄門疆的事情，包括只有一個契約能維持聯系這件事。
「誒？只有那個契約啊。」五條悟意有所指地感慨道。
「老師不許亂想。」天宮繪音連忙警告道，因為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她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好吧，我盡量。」五條悟笑眯眯地應道。
因為擔心外面的人會懷疑，兩人沒在領域裡耽擱太久。等互相交代完該交代的後，天宮繪音給兩人定下契約，隨後用獄門疆將對方封印。
隨著五條悟被封印，領域自行破碎，少女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天宮小姐，成功了嗎？」禪院直哉迫切地迎上去確認道。
「嗯，在裡面了。」天宮繪音隨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獄門疆。
禪院直哉露出笑意，神色間都是對未來的期待，未來他不僅將是禪院家的家主，還將是咒術界的領頭人。
……
五條悟的失蹤在咒術界引起了軒然大波，然而這只是浮於表面的軒然大波，畢竟高層們幾乎都知道天宮繪音要對五條悟動手這件事。
所有勢力開始針對五條家，准備趁機將這個大家族瓜分殆盡。
乙骨憂太作為五條悟一派的人，又是五條家的遠親，當即站出來維護五條家。
然而他雖然也是特級，但跟五條悟還不能比。加上天宮繪音如今明顯是站在五條家的對立面，高層們並不虛。
事態開始變得更加混亂起來。
天宮繪音對此自然是放任的態度，每天宅在禪院家淡定地給禪院真依補課。
不過跟之前不同，現在身邊多了個被關小黑屋的男朋友，她經常因為對方傳遞過來的想法而臉紅和炸毛。
這個奇葩的『小白你想干什麼』契約，並不能像其他契約一樣讓雙方直接對話，因為本身契約的目標對像是不會人類語言的寵物。
不過契約卻能完美地轉達雙方的念頭，讓契約雙方感同身受的明白對方此刻最強烈的念頭。
打個比方，如果五條悟此刻很口渴，非常想喝水，那麼天宮繪音也會產生想喝水的念頭。
只不過少女很清楚自己並不口渴，也不需要喝水，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來自五條悟。
這樣直接的想法傳遞，讓天宮繪音根本沒辦法忽視對方的想法，而五條悟在獄門疆裡實在無聊得不行……
他沒事干就逗老婆打發時間。
關鍵是他如今還感知不到外界的情況，所以在瞎想一些有的沒的的時候，並不知道外面的少女正在做什麼。
這天下午，天宮繪音正在陪禪院真依實戰訓練，契約就突然傳來了五條悟此刻最強烈的念頭——
【想看繪音穿兔女郎的衣服】
少女當場愣了一下，為此差點被禪院真依攻擊到。
老師又在瞎想！又在瞎想！又在瞎想！
天宮繪音惱羞成怒，隨便找了個借口暫停訓練後，氣鼓鼓地盤腿坐在走廊上，決定反擊。
之前每次對方亂想，她只會瘋狂傳遞讓對方不許亂想的念頭，現在她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於是五條悟得到了來自少女的反饋——【想看老師穿兔女郎的衣服】
「噗，哈哈哈——」五條悟直接在獄門疆裡笑得不能自已，他完全能夠想像少女此刻是什麼表情。
如果老婆真的想看的話，他是不介意私下穿給對方看的。
他的想法再次傳遞給了天宮繪音——【想穿兔女郎衣服給繪音看】
少女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發現自己實在是太天真了，居然妄圖用這種手段打敗對方，論臉皮厚度她哪裡比得過五條悟。
【誰要看啊！誰要看啊！誰要看啊！】
天宮繪音在腦海裡大聲叫囂道，過了好一會兒後才平靜下來，隨後忍不住腦補了一下，突然覺得……
【看一下好像也不錯】
五條悟感知著少女想法的變化，笑得更加大聲了，老婆也太可愛了吧。
第84章 腦花
獄門疆裡的空間很特殊，五條悟猜測時間應該被靜止了，最明顯的證據就是他感知不到飢餓。
因為這個原因，他在封印期間也沒有進食需求。
唯一的問題就是比較無聊，好在還可以逗老婆玩，所以問題不大，他甚至有幾分樂在其中。
說起來要不是現在情況特殊，天宮繪音肯定早就解除契約了。
不過俗話說得好，樂極生悲……
少女又一次被惹炸毛後，突然想到了解決辦法，於是在征求夏油傑的同意後，把契約轉移給了他。
是的，這個契約還可以轉移。
在契約對像換人後，終於輪到五條悟整個人都不好了。
早知道就收斂點了！
他瘋狂地給夏油傑傳達讓他把契約還給繪音的要求，然而夏油傑對此的回復只有兩個字——休想。
雖然夏油傑完全不想知道五條悟在想些什麼，但為了自家的小白菜，他也只能勉強忍耐了。
來啊，互相傷害啊。
……
五條悟被封印一周後，藏在暗處的羂索依舊沒有什麼大動作。
天宮繪音和夏油傑分析了一下，覺得問題可能出在獄門疆在他們手上這裡，畢竟這代表著主動權還是屬於他們的。
一旦情況失控，他們隨時可以放五條悟出來。
羂索一看就很擅長揣測人心，他也許沒看穿五條悟和天宮繪音是假裝敵對，但一定清楚一點——
如果出現威脅全人類的麻煩，兩人會暫時和解一致對外。
他們之前居然忘記考慮這點了，那麼按照這樣的思路推測，羂索如今最想做的事情應該就是拿到獄門疆。
「我們需要給那家伙創造機會。」夏油傑得出結論。
「他應該在禪院家安排了人，找個理由把老師給禪院直哉好了。」天宮繪音隨意地決定道。
獄門疆在她手上的話，對方自然不可能搶走，不過給禪院家保管的話，她覺得對方應該就有辦法了。
這麼給機會了，羂索要是還把握不住，她就要嘲笑對方了。
天宮繪音想到就去做，第二天就把獄門疆丟給了禪院直哉，理由是獄門疆太醜了，不想一直隨身攜帶。
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有些無語，但沒懷疑什麼，畢竟獄門疆對於女孩子而已的確不好看，一直隨身攜帶也的確很麻煩。
他拿走了獄門疆，並將其放入了保管咒物的倉庫。
當天夜裡，獄門疆就被盜取了，夏油傑通過契約的感應第一時間發現。
「要追嗎？」天宮繪音蠢蠢欲動。
「羂索未必會露面，小心打草驚蛇。」夏油傑搖了搖頭。
「那就算了。」少女也反應了過來。
他們這次是鐵了心要搞定羂索，所以會謹慎地考慮到所有的可能性，不給對方任何逃跑的機會。
兩人繼續分析羂索的下一步計劃，在確認五條悟不會造成威脅後會做什麼。
天宮繪音其實不太擅長思考這些，畢竟她是典型的正派思維，哪怕換位思考也很難想出一些太過惡毒的手段。
倒是夏油傑對這些比較擅長，他給出了幾個可能性比較大的猜測。
第一種可能，對方接下去會想辦法讓咒術界進一步混亂，隨後趁機操控天元，畢竟對方的最終目的是促進全人類的進化。
第二種可能，對方並不急著操控天元，他會優先選擇解決天宮繪音這個大阻礙。
雖然天宮繪音跟羂索交手過，不過考慮到少女並非咒術師，對方應該至今沒有摸清她的能力底細。
也就是說，羂索目前應該仍舊判定天宮繪音是可擊敗的。
從對方選擇讓天宮繪音用獄門疆封印五條悟，而不是讓五條悟那方用獄門疆封印天宮繪音這點也能看出來。
第三種可能，對方在基於第二種的情況下，可能會考慮先解放兩面宿儺。
兩面宿儺雖然未必會幫羂索做事，但肯定會找天宮繪音的麻煩就是了，基本上對於對方而言是利大於弊的。
「天元那邊暫時不用擔心，有夜鬥和伏黑甚爾在，就算打不過也肯定能撐到我們去支援。」天宮繪音皺眉說道，「他針對我就更無所謂了，就怕他針對悠仁他們，要不把悠仁喊來這邊吧。」
「不合適。」夏油傑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早就看出來了，天宮繪音對虎杖悠仁有很強的保護欲。
現在的情況是五條悟已經被封印，局勢已經偏向禪院家這邊。
如果是之前的情況，那麼虎杖悠仁倒戈是個不錯的選擇，因為那樣會進一步平衡兩邊的局勢，有利於制造出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局面。
「如果羂索真的對虎杖他們出手了，到時候讓夜鬥他們趕過去就行了。」夏油傑提醒道，「正好也可以逮住那家伙。」
夏油傑覺得棋盤上的局已經都布置完畢，就看對方下一步怎麼走了。
天宮繪音認真思索了一會兒，倒是沒再提出什麼不合適的意見，說到底問題的關鍵還是在於咒靈操術太麻煩了。
誰也不知道對方如今降服了多少咒靈，裡面又有多少咒靈可以幫助他隱藏和逃跑。
嘖，等找到那家伙，她就直接把人拖進鏡像裡往死裡揍。
……
因為封印著五條悟的獄門疆已經被帶走，天宮繪音的耐心就不太好了。
她想了想把給夏油傑的契約要了回來，在能明確感知到五條悟的位置後，她的情緒又好轉了些。
這麼過了幾天後，羂索終於再次有所行動了。
不過他的行動有些出人意料。
他不僅將五條悟被獄門疆封印的消息透露給了五條家，還將目前獄門疆在誰手上的消息也透露了出來。
隨後獄門疆的持有者，那位名叫裡梅的詛咒師也站了出來，主動跟五條家提出用獄門疆交換兩面宿儺。
高層們自然不同意，當即下達了抓捕虎杖悠仁的命令。
這樣的局面讓咒術高專的眾人都有些懵，他們都是知道內情的，所以這會兒正在糾結接下去的戲怎麼演。
劇本怎麼還越來越復雜了呢！
這個交易肯定是不能做的，不然一切就回到起點了，白瞎了他們這一通折騰。
最後還是伏黑惠客觀地分析出來，他們接下去的戲份應該是假裝接受交易，同時趁機救出五條悟。
而高層們會安排人來阻止，天宮繪音的戲份也是前來阻止交易並搶回獄門疆。
總之接下去的劇本應該是大家齊聚一堂大混戰。
天宮繪音這邊也的確接到了任務，禪院家這邊准備派她去將獄門疆搶回來，少女答應了，但卻並沒有去搶獄門疆的意思。
她連夜偷偷趕回了薨星宮。
「我們還是小瞧那家伙的警惕性了。」夏油傑已經看明白了羂索真正的計劃，「他只准備趁此操控天元，並不准備進一步實行後續的計劃。」
如今的情況是兩邊的勢力一同搶奪獄門疆，不管最終結果如何，主動權都會回到咒術師這邊。
羂索根本不在意結果如何，他只是想要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開而已，真正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是天元。
這家伙很可能准備趁機操控天元，然後就繼續躲起來，等待一個適合他行動的時代。
作為活了上千年的詛咒師，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天宮繪音因此第一時間趕到了薨星宮，隨後安排夜鬥和伏黑甚爾前往保護虎杖悠仁他們，順便吩咐他們可以把獄門疆搶回來了。
羂索這次終於沒讓她失望，親自來到了薨星宮。
……
偌大的宮殿內，占據了夏油傑身軀的羂索緩步走了進來，每走一步都會讓殿內回響起清晰的腳步聲。
「好久不見，天元。」他笑著打招呼道。
「的確很久沒見了，羂索。」天元平靜的轉身看向對方，「距離上次見面大概已經過去四百年了吧。」
「不，已經有五百年了。」羂索說著環顧四周，「你的守衛呢？別藏了，出來吧。」
「上千年了，你依舊不肯放棄嗎？」天元嘆了口氣。
「那些咒術師們如今全去救五條悟了，如果你是在拖延時間的話，我還是勸你省省吧。」
羂索說著身上咒力湧動，一只類人型的咒靈出現在他身後，他准備在咒術界反應過來前速戰速決。
「我不是在拖延時間。」天元搖搖頭，「只是小姑娘還沒吃完飯，我覺得我們可以聊一會兒。」
羂索：「……」哈？
羂索有些懵，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猛地扭頭看向一旁。
不遠處天宮繪音正沒什麼形像的盤腿坐在地上吃便當，見他看向自己，少女笑著雙指並攏，在虛空中畫了一個圈。
「鏡界，啟。」
羂索不知道天宮繪音是怎麼做到的，他之前完全沒察覺到對方的存在，這會兒察覺已經為時過晚，他被拖入了鏡像世界。
少女開啟鏡像世界後還淡定的扒拉了幾口飯，隨後才將便當放到一旁。
「你可真是讓我好找。」天宮繪音由衷地感慨道。
羂索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受騙了，對方很可能一直都是五條悟一派的，根本沒有決裂。
這事其實不能怪他大意。
畢竟他哪裡能想到天宮繪音和五條悟會因為想坑錢這種離譜的原因，那麼早就開始在高層面前裝不合了。
不過此刻的情況還不至於讓他感到絕望，他身上還藏著底牌。
「你是准備靠自己祓除我嗎？」羂索平靜地問道。
「也不是一個人。」少女突然來了嚇唬對方的心思，「拾億，快跟這家伙打個招呼啊。」
「讓我跟自己的身體打招呼很奇怪啊。」夏油傑無奈地吐槽道。
羂索：「！！」
夏油傑這麼一開口直接讓羂索注意到了他。
第85章 決定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開不開心？
天宮繪音雖然沒說什麼，但眼神中裡帶著滿滿的笑意，顯然對於羂索震驚的表情很滿意。
「神器？」羂索居然對神明和神器也有所了解，「不對，你明明是人類，怎麼可能收養亡靈做神器。」
「你不會到現在還以為我是咒術師吧？」少女笑著反問道，隨後不等羂索再說什麼，她直接呼喚了自己神器的名字，「拾器。」
夏油傑當即在白光中化作黑色的長刀落入她的手中。
天宮繪音隨意地揮動了下手中的刀，長刀在空中挽出一個漂亮的劍花，同時身上神力翻湧，無形的氣流吹動了銀色的長發。
這一刻的少女不再像人類，從氣息上看的確更接近神明。
「把拾億的身體還回來。」
天宮繪音猛地衝了上去，毫不猶豫地率先發動了攻擊，燦金色的眼眸倒映出對方仍舊處於震驚中的神情。
羂索險險地避開少女的第一擊。
這時天宮繪音的攻勢突然一頓，因為想起了一個問題而沒有追擊，她一本正經地詢問自家神器。
「拾億，要不要給你留個全屍啊？」
夏油傑：「……」
「不需要，你隨意。」夏油傑無語地回答道，就是說能不能別總在意這類奇怪的細節。
「好吧。」少女無所謂地應道，隨即再次發起攻擊。
羂索這下不敢再大意，直接放出咒靈與天宮繪音對戰。
咒靈操術的強大之處就在於攻擊套路和招數繁多，各種咒靈層出不窮，對手很難保證不中招。
可惜這點被絕對認知完克。
少女根本不在乎被放出來的咒靈有什麼能力，反正一刀一個，頗有幾分砍瓜切菜的架勢。
羂索一邊不停地釋放咒靈，一邊飛快地思考對策。
他不清楚天宮繪音的能力底細，但很清楚自己現在必須想辦法離開這個類似領域的地方。
既然什麼攻擊都對對方不起效，那麼只能試圖耗盡對方的力量了。
為了能夠活命，羂索不再隱藏底牌，果斷釋放出了無數的咒靈，鋪天蓋地的咒靈從他身後湧現。
咒靈們只一瞬間就將薨星宮的屋頂衝破。
因為數量實在太多，它們甚至遮住了外面的日光，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全是各種奇形怪狀的怪物。
這個景像猶如世界末日。
天宮繪音愣在了原地，第一次懷疑自己能不能搞定。
「這上千年來，我一直在與各種咒靈簽訂契約，這些都是曾經與我簽下契約的咒靈。」羂索笑著問道，「要猜猜我一共簽訂了多少咒靈嗎？」
「我們要不商量一下。」天宮繪音突然提議道，「你收回這些家伙，我不殺你。」
「契約在我得到這具身體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失效，所以我不可能回收他們了。」羂索遺憾地攤攤手。
少女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下一秒她貼近了對方，毫不猶豫地揮刀砍下。
羂索早有防備，不知道用了什麼術式，身形出現在了遠處一只巨大的鳥形咒靈背上。
「哪怕殺了我，這些咒靈也會被釋放出來。」
「雖然沒有確切的統計過，但我簽訂的咒靈數量應該已經超過了一千萬。」
「那麼接下來讓我看看你能支撐多久吧。」
羂索說著直接操控著鳥形咒靈揚長而去，他很確定天宮繪音沒辦法祓除所有咒靈，接下去只要等待對方體力不支解除領域。
只可惜了一點，他本來不准備這麼快就實行計劃的。現在卻被迫提前實行，那麼等會出去後他必須第一時間趕去搶回獄門疆。
不能將五條悟放出來了。
天宮繪音看著羂索遠去的身影，並沒有去追，只要還在鏡像世界裡，她就能感知到對方的存在。
「繪音，現在怎麼辦？」夏油傑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咒靈已經被釋放出來了，一旦鏡像世界解除，這些咒靈就會突然出現在現實世界。
鏡像世界裡沒有任何辦法聯系外界，所有契約都已經失效，所以也不存在通知外界做好准備的可能性。
「這個數量不是你能解決的，趁著現在咒靈都還在東京範圍內，趕緊出去吧。」夏油傑冷靜地分析道，「讓天元啟動結界的話，應該可以將咒靈全部困在東京範圍內。」
「不行。」天宮繪音果斷拒絕，「這麼多咒靈，整個東京都會被摧毀的。」
東京作為首都，有著將近一千四百萬的居住人口呢，這些市民到時候能不能活下來三分之一都難說。
夏油傑沉默了一會兒，他當然知道這個後果，但沒有別的辦法了。
「至少……可以保住東京以外的民眾。」
天宮繪音握著刀的手緊了緊，有沒眼色的咒靈試圖攻擊她，被她隨手一刀解決。
這話讓少女的神情變得有些茫然，她從沒想過會面臨這樣的抉擇，是否要為了多數人放棄少數人。
上千萬的少數人啊，這個生命的重量實在太重了。
「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盡力了。」夏油傑試圖安慰一下對方。
天宮繪音沒有說話，眼簾微垂，似乎陷入了思考中，當她再次睜開時，眼裡已經沒有了迷茫。
「那就把它們全部祓除。」少女冷靜地做出了決定，「直到我倒下之前，我都不會解除鏡像世界。」
超過一千萬的咒靈與超過一千萬的市民，幾乎相當於祓除一只咒靈就能救下一個人，這種情況下……
她沒有第二個選擇。
「繪音，你……」夏油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這怎麼看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雖然沒試過自己的極限，但我直覺我可以一直維持鏡像世界。」天宮繪音並不是衝動之下做出的決定。
少女深吸一口氣，「拾億，讓我們來創造奇跡吧！」
夏油傑突然有些心潮澎湃，這一刻他仿佛再次看見了記憶裡的那個少女，耀眼得讓人移不開眼。
如果是你的話，沒什麼做不到的吧。
「好。」夏油傑平靜地應道。
天宮繪音隨即持刀衝向了近處的咒靈，長刀落下，鮮血迸濺，直接染紅了她銀色的長發。
為了節約精力，她沒再講究地用無限擋住迎面而來的血。
……
鏡像世界，東京。
天宮繪音晃動著雙腿坐在東京塔頂端，一邊吃三明治，一邊俯瞰下方殘破的城市，夏油傑就站在她身側。
這會兒是少有的休息時間。
自從開啟鏡像世界後，少女幾乎整天都在祓除咒靈，除了每天花四五個小時睡覺，也就吃飯的時候會停歇會兒了。
「拾億，你說我失蹤這麼久，老師會不會已經移情別戀了？」天宮繪音突然開口問道。
兩人已經在鏡像世界裡待了一年了。
少女起初還會因為長時間維持鏡像世界而感到疲憊，如今卻是已經沒什麼感覺了。因為在某一個時刻，身體裡湧入了屬於這個世界的神明的力量。
「沒關系，他移情別戀的話，你就換個男朋友。」夏油傑無所謂地回答道。
天宮繪音：「……」
「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少女不滿地抱怨道，「我這麼好看，老師怎麼可能一年就移情別戀。」
「那你在擔心什麼。」夏油傑好笑地問道。
「只是隨便問問啦，畢竟快要出去了，我有點……」天宮繪音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反正很復雜，既期待又忐忑。
「你放心，也就你看得上那家伙了。」夏油傑笑著調侃道。
天宮繪音：「……」
「說起來，那些契約的咒靈怎麼處理？」夏油傑正經地問道。
半年前，天宮繪音在他的指導下，強行學會了如何契約咒靈，隨後直接契約了數百只特級。
她將這些咒靈全部放了出去，並下達了廝殺的命令，這才加快了祓除咒靈的進度。
不然一千萬只咒靈，他倆這輩子都得搭在這裡面。
「全部祓除，它們也就只能放在這種場景裡廝殺了，帶出去沒什麼用。」少女隨意地回答道，「而且我也沒地方安置這些家伙。」
她的契約方式和夏油傑的不同，並不能將咒靈收進體內。
「那就最後處理它們吧。」夏油傑對此倒是無所謂，隨後又問道，「羂索那家伙呢，准備什麼時候解決？」
「也放到最後吧。」天宮繪音說著解釋道，「不然你的屍體放臭了怎麼辦？」
夏油傑：「……」就是說能不能別總在意這類奇怪的細節。
少女咽下最後一口三明治，隨後起身站了起來，「拾器，該干活了。」
夏油傑化作長刀落入手中，天宮繪音看著下方，直挺挺的向前傾倒，任由自己在空中做自由落體運動。
下方剛好有只巨型咒靈。
猛烈的風將少女的頭發吹得肆意飛舞，有幾縷遮住了視線，不過這並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她順著下墜的勢頭一刀劈下，直接將咒靈一分為二。
天宮繪音能夠清楚的感知到鏡像世界中的一切，她隨便感知下附近隱藏著的咒靈，隨即衝向了一個方向。
如今剩下的咒靈已經不足一萬，不出意外的話，她這個月就能出去了。
第86章 正文完
隨著最後一只咒靈消散在空氣中，天宮繪音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濁氣，隨後看向了不遠處的羅索。
現在只剩下這個罪魁禍首了。
羅索沒有躲避，也沒有逃跑，只是淡定地站在原地。
事實上他經常圍觀天宮繪音的戰鬥，最開始還會搞些小動作，在確定自己毫無勝算後就徹底放棄了，那以後每次都會用探究的目光打量少女。
眼神逐漸狂熱。
天宮繪音一般不搭理他，對方如今在她眼裡就是個冰櫃，負責暫時保管夏油傑的屍體罷了。
「我一直在追求咒力最優化，試圖創造出脫離我掌控的混沌。」
羅索突然自顧自地開始了剖析內心，「我想要看到更多的可能性。」
少女平靜地走向他，准備趕緊結束這一切。
「如今我看到了。」羅索目光灼灼地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少女。
他覺得對方就是他所追求的那個可能，無視所有傷害，擁有無盡的力量，明明不是咒術師卻可以使用咒力，甚至能夠創造術式。
「倘若能夠得到你的這具身軀，我必定……」
「你必定死得很慘。」
天宮繪音終於忍不住打斷了對方的喋喋不休。
「什麼意思？」羅索聽出了少女的話裡有話，對方並不是單純指她會殺死他，也不是指其他人會殺死他。
倘若羅索的妄想成為現實，那會是什麼結果其實不言而喻。
少女的力量來自神明，如果神明收回賜福和神力，那她就只是個普通的美少女而已，跑八百米都會喘氣的那種。
「活了上千年了，你也是時候下地獄贖罪去了。」天宮繪音沒有為其解惑的意思。
少女不再廢話，直接抬起了手中的刀。長刀落下。
她並沒有直接砍掉羅索的腦袋，而是最後一刻突然選擇用刀背攻擊了對方，神力順著刀湧入，將占據大腦的咒靈祓除。
夏油傑的身體緩緩倒下。
一切結束了。
「還是給你留個全屍吧。」天宮繪音自然不是對敵人心軟了。
夏油傑：「.謝謝，但真的不需要在意這種細節。」
「而且讓你自己砍自己也挺奇怪的，給你留下心理陰影怎麼辦？」天宮繪音繼續說道。
夏油傑：「……」謝謝，但真的不需要這麼體貼。
「等會兒還得把屍體帶回去安葬，單獨拎上半個腦袋也很嚇人啊。」
天宮繪音再次感慨道，「總不能把砍下來的半個腦袋丟掉。」
夏油傑：「謝謝，但真的不需要周到到這個地步。」
夏油傑心情復雜地變回人形，兩人准備回現實世界了。
因為怕突然帶著屍體出現在大街上會嚇到路人，所以他們准備先趕回咒術高專，隨後再解鏡像世界。
鏡像世界解除的剎那，天宮繪音能清楚地感知到有什麼力量離自己而去。
她突然無力地向地面摔去。
「繪音！」夏油傑連忙丟開自己的屍體，接住了倒下的主人。
天宮繪音半跪在地上，四肢百骸都傳來沉重的疲憊感，她了然地解釋道，「我沒事，袖拿回了力量而已。」這樣的力量會破壞世界平衡，神明會選收回去也很正常。
她現在需要休息，這種手腳無力的狀態大概要持續一段時間，不過等透支的體力和精神都恢復過來就沒事了。
夏油傑這才放心下來，隨即准備抱起對方，然而不等他有所動作，少女突然看向某個方向。
老師來了……
「天宮繪音的話音才落下，五條悟已經出現在了兩人的視野範圍內。因為回到現實世界，兩人身上的契約重新恢復聯系，他第一時間感知到了少女的回歸，並以最快地速度趕了過來。」
「老師。」
少女揚起燦爛的笑容。
下一秒她被閃身來到身前的銀發青年抱進懷裡，對方抱得很用力，仿佛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
「我還以為要守寡一輩子了呢。」五條悟好一會兒後才開口來了這麼一句。
天宮繪音：「。」
「因為事情有些麻煩，所以在鏡像世界裡耽擱了些時間。」少女輕描淡寫地解釋道，隨即認真地道歉，「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她完全能夠理解對方的心情。
突然發現契約聯系中斷，自己卻被關在獄門疆裡無法做任何事情，被救出來後也只得到了她失蹤的消息。
隨後就是日復一日的等待，等待可能永遠不會到來的再會。
「有什好道歉的。」
五條悟沒想到少女會道歉，有些無奈地松開對方，隨後突然彈了下對方的額頭，「歡迎回來。」
「嗯。」天宮繪音用力地點點頭。
五條悟這才注意到少女身上都是血，頭發上有レ干涸的血跡，臉上也被濺了不少，想來是レ經歷過戰鬥。
對方已經在解決麻煩後的第一時間回來了。
「辛苦了。」五條悟伸手撫上少女的臉龐，想要替她拭去臉上的血跡O血有些干涸了，他只能用點力擦。
少女的肌膚太過嬌嫩，稍微用點力就微微泛起了紅，讓人心生憐愛、浮想聯翩。
「身上太髒了，我先回去洗個澡，等會兒再聊……」天宮繪音的話突然卡住，隨後表情震驚地看向對方。
五條悟不自在地咳嗽了一下，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不過很快他又理直氣壯起來一想親女朋友有什麼問題嗎？
本來感人的重逢因為一方突然起的旖旎念頭變得氣氛微妙起來。
「怎麼了？」一旁的夏油傑察覺到了氣氛的改變。
「沒什麼。」天宮繪音果斷解除了和五條悟的契約。她再也不要用這個契約。
「你現在體力不支，先回去休息吧。」夏油傑適時地提醒道。
「嗯。」少女順從地點點頭。
不過比起休息，她現在更想要洗澡，身上濃郁的血腥味讓她難以忍受。
本來都想在鏡像世界裡洗個澡再回來的，因為太過想念大家，這レ沒收拾就急匆匆地趕回來了。
這麼一想……她現在這副德行，自家老師到底為什麼還能想些有的沒的。
天宮繪音這會兒也適應身體的無力感了，於是自己走回了宿舍。
五條悟緊隨其後，夏油傑則拖著自己的屍體離開，准備隨便找個地方埋了，總不好把屍體帶回宿舍。
十分鐘後……
少女在浴室泡澡，銀發青年守在外面跟她聊天。
天宮繪音的內心是拒絕的，然而趕不走對方。
五條悟暫時一步都不想離開她，他這會兒其實還有些恍惚，總擔心這一切是夢。
過去的一年裡，他曾無數次夢見對方回來了，然而醒來後卻不得不面對殘酷的現實，那種深深的失落感讓人恐懼。
「老師，悠仁他們都還好吧？」天宮繪音關心地問道。
本來談話環境就很微妙了，她自然不敢再聊些親密的話題，只能跟對方說正經事，正好她也想趕緊知道大家的現狀。
「放心吧，都好著呢。」五條悟簡單地說明了外界的情況。
因為少女的失蹤，他的脾氣比以前更加爛，高層們被他折騰得苦不堪言，如今一個個的倒是安分了不少。
學生們也都沒出什麼事，大家都升年級了，學校也新招了幾個新生O「你們呢？」
五條悟皺眉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其實完全猜想不出來，什麼樣的敵人能讓天宮繪音和夏油傑兩個人，花費一年多的時間才解決。
「羅索那個討厭鬼，他契約了太多太多的咒靈……」少女郁猝地將真相告知對方。
超過一千萬的咒靈啊！
愣是逼著她當了一年多的究極社畜，每天工作時間都差不多有十八個小時了，資本家聽了都要落淚。
五條悟在得知真相後直接愣住了。
他是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難怪少女沒辦法解除鏡像世界，一旦解除鏡像世界，那會是可怕的災難。
「繪音醬，我們還是把契約連上吧。」
五條悟認真地提議道，「下次遇到類似的情況，你就能拉我進鏡像了。」
倘若一年前的那個時候他沒被獄門疆封印，應該就能陪對方一起面對了。
「不要。」天宮繪音果斷拒絕，反正應該不會有第二個羅索了，她不想知道自家老師腦子裡在想什麼。
五條悟沉默了一瞬，顯然清楚對方拒絕的原因。
可惡，這能怪他嗎！
五條悟覺得自己很冤，他這會兒倒是選擇性地遺忘了之前封印期間還故意逗老婆過。
於是想來想去認為只有一個解決辦法了﹣早點結婚結婚後繪音肯定就不這麼容易害羞了，然後應該就會願意維持契約了。
邏輯很牽強。
不過問題不大，畢竟他就是想結婚嘛！
「繪音醬，我們去登記吧。」
五條悟想一出是一出地提議道，「正好今天是我們交往一周年又四個月零七天，可以慶祝一下。」
天宮繪音：「……先不說這其中將近四百天是完全分開的，這個交往日子到底有什麼好慶祝的？」
「反正遲早要登記的。」
五條悟笑著跟少女撤嬌，「去嘛去嘛——」
天宮繪音沒抗住，猶豫了一會兒後答應了下來。
於是夏油傑處理好自己的屍體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換了身衣服的少女准備跟隨五條悟出門。
「這是要去哪裡？」老父親皺眉問道。
「我們去登記。」
「我們去散步。」
兩人同時給出了不同的回答，天宮繪音說的是實話。
「哈？」夏油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不過他很快就知道這是要去干嘛了，因為五條悟突然抱起少女就跑，不給他任何阻止的機會。
夏油傑：「……」站住！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就寫到這裡了，番外盡量多寫點，都是獨立番外，番外和番外之間不關聯，所以不要在意番外的時間線。
ps：下一本決定了，先開苟住那本，沒收藏的小可愛快去收藏一個呀！
麼麼噠……文案放下面
む綜め苟住，我還能活系統：「看見那個四只手的詛咒師了沒？」
淺月：「恩。」
系統：「我已經將他的愛好從殺人改成殺你了。」
淺月：「恩？」
月見裡淺月自從綁定了什麼救世主系統後就在被人追殺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詛咒之王對殺人沒興趣了，對殺她比較感興趣；
鬼王對吃人沒興趣了，對吃她比較感興趣；
好心的俄羅斯人對消滅異能者沒興趣了，對消滅她比較感興趣．……系統：「加油，只要你不死，他們就沒心情去害人！」
淺月：「你他媽的做個人吧！」
第87章 番外一 原著線：死滅回游（一）
東京, 第一結界。
少女一臉茫然地站在大廈樓頂。
因為上一秒還在被窩裡睡覺的關系，她此刻只穿著一條單薄的睡裙，連鞋子都沒有, 光著一雙白嫩小巧的腳丫子。
凜冽的寒風吹過，她本能地瑟縮了一下。
這特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天宮繪音有些抓狂，好一會兒後才回憶起之前的夢境，夢裡神明讓她幫個忙，然後她答應了來著。
所以現在是神明把她傳送到目的地了嗎？
嗯……
好歹讓她穿好衣服再說啊！還有她的武器呢！把夏油傑一起傳送過來啊！
天宮繪音忍不住在心中吶喊。
下一秒，身著圍裙、手拿鍋鏟、同樣一臉茫然的夏油傑在白光中出現了。他起得比較早, 被傳送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准備早飯。
主僕二人面面相覷。
「這是怎麼回事？」夏油傑一邊皺眉問道, 一邊脫下身上的外套遞給少女。
天宮繪音隨手接過外套穿上，然後心塞地解釋了神明讓她幫個忙的事情。
「祂讓你做什麼？」夏油傑追問道。
「沒說。」少女也忍不住微微皺眉，「不過這裡應該不是原來的世界，不然也不需要專門傳送我們過來。」
畢竟她和五條悟一起的話，不管去哪裡也都是分分鐘的事情, 根本不需要神明插手。
「先去給你弄身衣服和鞋子。」夏油傑頭疼地提議道。
「嗯。」天宮繪音自然沒意見，她剛准備找樓梯下去, 眼角余光卻瞥見了一個突然出現在半空中的人影。
她愣了一下，第一反應是自己看花眼了，在確認自己沒眼花後果斷衝向天台，毫不猶豫地一躍而下。
少女一把拽住了下墜的少年。
「悠仁, 你怎麼也在這裡？」天宮繪音震驚地問道。
虎杖悠仁一臉懵逼, 剛想問對方是誰，又一個身影衝了過來, 直接將他們擊飛。因為衝擊力太大, 兩人直接撞穿了三棟大樓。
煙塵彌漫。
發動攻擊的陌生女人自信地飛在半空中, 衝著同伴比了個手勢, 表示自己偷襲成功，然而下一秒她也被人一腳踹飛。
女人直接擊穿牆壁摔進大樓裡，當場失去了意識。
躲在各處的偷襲者們震驚地看向飛在半空中的少女，虎杖悠仁也是一臉震驚地看著抱著自己的人。
天宮繪音此刻背生雙翼，正神情不悅地看向某處。
因為神力無形，所以眾人看不見翅膀，只能看見少女憑空站在那裡，打橫抱著個少年。
「那個，你、你是哪位？」虎杖悠仁弱弱地開口問道。
他這會兒真的是一頭霧水。
進入結界後就突然被傳送到高空中，還沒落下就被陌生少女拉住，少女還疑似認識他，隨後又是遭遇不明襲擊。
不過因為少女的保護，他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這麼看來對方至少不是敵人。
「先等一下。」天宮繪音沒有立刻解釋。
因為不遠處又出現了新的敵人，一個頭頂螺旋槳的中年男性，剛剛被她打飛的女人腦後是個奇怪的飛行器。
這兩人倒是從外表就能看出是同伴。
「你們對我的女人做了什麼？」男人不悅地質問道。
天宮繪音煩躁地嘖了一聲，隨手將打橫抱著的虎杖悠仁改成單手夾著，隨後輕聲呼喚道，「拾器。」
夏油傑當即化作流光落入她的手中，黑色的長刀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男人隱約意識到了危險，於是率先發動了攻擊，他頭上的螺旋槳堅硬無比，可以摧毀一切東西。
「小心！」虎杖悠仁忍不住提醒道。
天宮繪音卻是不以為意。
她只是隨意地揮出幾刀，就將男人腦袋上的螺旋槳給砍得只剩一個樁，緊接著又是一腳，將男人踢去跟之前的女人作伴了。
等解決完螺旋槳男人後，少女的目光看向了另一個角落。
那裡應該還有一個同伙，不過咒力很弱，估計只是小跟班，不管也沒關系。
天宮繪音做出判定後帶著虎杖悠仁飛到了地面上，動作輕柔地將少年放下，同時讓夏油傑恢復了人形。
「拾億。」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長刀在白光中化作人形。
虎杖悠仁震驚地看向夏油傑，隨後身體先一步大腦行動，直接發動了攻擊，不過揮出的拳頭被少女輕松接住。
「悠仁，你干嘛呢？」天宮繪音皺眉問道。
虎杖悠仁見狀戒備地後退幾步，拉開雙方的距離，他這會兒腦子很亂，已經判斷不出少女是敵是友了。
「他好像不認識你，並且對我懷有很深的敵意啊。」夏油傑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羂索，把老師還給我！」少年厲聲大喊道。
天宮繪音和夏油傑對視一眼，隱約意識到了問題出在哪裡。
鑒於有些事情不方便在大庭廣眾下說，少女直接開了鏡像世界，將虎杖悠仁拉入其中，雙方交談了足足半個小時。
天宮繪音這才明白自己到底被安排了什麼麻煩任務。
這邊的世界對於他們而言是平行世界，只不過這個世界沒有她的存在，因此未來的發展也不一樣。
五條悟在涉谷事變中被羂索用獄門疆封印了，羂索隨後更是釋放了那上千萬只咒靈，然後還發動了一個名為死滅回游的殺戮游戲……
總之，這邊的世界目前處於一團糟的狀態。
所以神明把她送過來的目的很明確了——讓她來收拾爛攤子。
虎杖悠仁也從天宮繪音這裡得知了他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以及眼前的夏油傑是真的夏油傑，而不是頂著夏油傑身體的羂索。
他更加懵了，不過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
「別擔心，既然我過來了，那麼我會把一切都處理好的。」天宮繪音笑著安慰道。
「那個，你是誰？」虎杖悠仁好奇地問道。
「我叫天宮繪音，你可以直接叫我繪音。」少女想了想又補充道，「或者也可以喊我姐姐。」
「你跟平行世界的我是什麼關系？」虎杖悠仁繼續追問道。
「曾經大概可以算房東和租客吧。」少女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我有段時間跟兩面宿儺一樣，暫時住在你的身體裡。」
虎杖悠仁：「……」
「說起來現在整個日本都這麼亂，仙台那邊還好嗎？安頓好爺爺了嗎？」天宮繪音突然開口問道。
這個問題直接讓少年陷入了沉默。
天宮繪音隨即反應過來，這個世界沒有她，虎杖爺爺應該當初就離世了。
「抱歉。」
「沒事，爺爺他走得很平靜。」
天宮繪音突然有些難受，這個世界的悠仁過得很難吧，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腦袋。
「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承諾道。
虎杖悠仁驟然被摸頭，還是被一個看起來沒比自己大多少的女孩子，這讓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好了，先說說這個游戲是什麼鬼吧。」天宮繪音認真起來了。
虎杖悠仁隨即跟少女介紹了死滅回游的規則。
簡單得來說，死滅回游就是個殺戮游戲，玩家們都可以通過殺死其他玩家來獲得點數，咒術師是五點，非術士是一點。
所有玩家被困在十處結界內不得離開。
因為玩家的點數若是一直不變動會被剝奪術式，並且被剝奪術式的結果很可能是死亡，所以游戲的本質就是在逼迫玩家互相殘殺。
另外游戲有個追加規則設定。
玩家可以消耗一百點數跟管理員追加規則，前提是規則不會破壞游戲的長久運營。
虎杖悠仁目前的任務是找到擁有一百點數的玩家，說服對方追加一條玩家互相之間可以轉讓點數的規則。
這樣就可以避免不想殺人的玩家被迫殺人了。
天宮繪音基本明白游戲規則了，不過還有一個問題，既然非術士也能參加這個破游戲，那她怎麼沒參加。
「那繪音怎麼沒能參加這個游戲？」夏油傑先一步問出了這個關鍵問題。
「天元大人提到過，非術士的話應該會有一次選擇離開結界的機會。」虎杖悠仁還記得這點。
雖然少女之前表現出了很誇張的戰力，不過他沒在她身上感知到任何咒力，所以猜到了對方應該不是咒術師。
「原來如此。」天宮繪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那麼現在的任務有兩個了。」夏油傑總結道，「一是結束死滅回游，二是救出悟。」
「再加一個三，宰了羂索那家伙。」天宮繪音冷笑一聲補充道。
虎杖悠仁看著自顧自商討計劃的兩人，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這個游戲很危險。」
既然少女沒有正式成為玩家，那麼還有選擇退出的機會。
天宮繪音聽見這話有些無奈，果然不管哪個世界的悠仁都是一樣的性子啊。
她笑著看向少年。
「悠仁，我就是為了解決這一切而來的，以及你對我的力量一無所知。」
夏油傑見狀也幫忙解釋了一句，「不用擔心，繪音不比悟弱，甚至從某個方面而言，她可比悟讓敵人棘手。」
虎杖悠仁愣愣地看著兩人，突然就感覺到了名為安心的東西。
「嗯，謝謝你們。」少年認真地道謝。
天宮繪音笑著打了響指，鏡像世界隨之解除。
「我要參加游戲。」少女對著虛空喊道。
在她說完這句話後，一只模樣古怪的黃金蟲突然出現在了面前。
「嗨，我是小金！！」
「再次確認，你是否要參加這個結界中名為死滅回游的游戲！！」
「你確定要放棄離開結界的權力，成為泳者的一員嗎？！」
「確定。」天宮繪音隨意地點點頭。
「天宮繪音進入了死滅回游。」黃金蟲機械地宣布道。
第88章 番外二 原著線：死滅回游（二）
天宮繪音在宣誓參加游戲後也擁有了一只專屬的黃金蟲。
這東西就是所謂的管理員。
她研究了一下, 倒是個不錯的信息傳遞媒介。
因為有人追加了『公開所有泳者玩家的情報』這一規則，如今可以用它查詢其他玩家的信息。
「目前已經滿一百分的人就兩個，我准備去找日車寬見。」虎杖悠仁詢問道, 「你們要跟我一起行動嗎？」
天宮繪音猶豫了一會兒後搖了搖頭，「大家分散在各處太危險了，當務之急是趕緊讓所有人彙合。」
「時間緊迫，我們暫時分開行動。」
「悠仁先按照自己的計劃去找人，我來清掃這個戰場。讓日車寬見追加規則後，你就趕緊來跟我彙合。」
「對了, 手給我, 我們定個契約。」
虎杖悠仁都沒問是什麼契約，傻乎乎地就伸手了。
少女順勢握住他的手。
金色的亮光過後，契約成立，雙方可以憑借契約清楚地感知到對方的位置，無論相隔多遠。
天宮繪音隨後又給對方設下了感知生命力的術式。
這麼一來，當她察覺到虎杖悠仁有危險的時候, 隨時可以開啟鏡像世界將對方拉入其中保護。
「悠仁不用怕, 盡管去戰鬥吧。」
「好！」
等虎杖悠仁離開後, 天宮繪音先給自己弄了身衣服，隨後跟夏油傑規劃了下清掃的路線。
她准備直接橫掃這個結界裡的所有玩家。
相比於曾經的那一千萬只咒靈, 這種頂了天四位數的玩家真不被她放在眼裡, 干就完事了。
……
天宮繪音所說的清掃自然不是將所有人殺掉, 只是將人打暈而已。
夏油傑會負責將附近被打暈的人都拖到一起, 然後劃出三道一線，布置出一個三角結界, 最後用落睡確保這些人暫時無法醒來。
一線和落睡都是神器的術。
兩人就這麼按照規劃的路線進行地毯式清掃, 遇見咒術師就直接打暈, 遇見普通人則指引他們離開結界。
將結界內的玩家們當垃圾一樣掃成一堆一堆的。
只等著虎杖悠仁那邊成功追加規則後，他們再回來將這些人的點數全部回收。
他們的清掃速度很快，不過兩個多小時就搞定了四十幾名玩家。
天宮繪音對上這些咒術師，基本上是一拳一個小朋友。
雖然咒術師都會用咒力強化身體，但架不住少女下手太重，一拳下去，眾人腦袋都差點開花，直接就沒了半條命。
遇到伏黑惠的時候，少年正與四名玩家苦戰。
天宮繪音上去輕輕松松打暈了所有敵人，然後跟伏黑惠解釋了自己的身份，順便讓對方接下去跟著她一起行動。
比起虎杖悠仁，伏黑惠當然沒那麼容易交付信任。
不過……
「惠，我不放心你一個人行動。」少女笑著提醒道，「如果你不同意的話，那我只能打暈你了。」
「好的，我加入你們。」伏黑惠果斷選擇答應下來。
伏黑惠加入隊伍後，他就取代了夏油傑的部分工作，負責將被打暈的玩家拖到一起。
夏油傑則得以抽出時間幫著一起清掃玩家，他可以使用天宮繪音的神力，因此近戰能力也很誇張。
三人分工合作，清掃戰場的效率加快了不少。
「通知！有玩家追加了游戲規則！！」
「總則十：玩家之間可以互相轉讓任意點數！！」
黃金蟲突然出現公布了這條最新被追加的規則，顯然是虎杖悠仁那邊成功了。
伏黑惠瞬間松了口氣，隨後看向天宮繪音和夏油傑，忍不住暗暗猜測兩人接下來會做什麼。
做什麼？
那當然是回收所有玩家的點數。
天宮繪音直接按照路線返回了一趟，將那一堆堆被打暈的玩家弄醒，隨後逼他們轉讓了點數，並要求他們定下束縛——
【除非為了自保，否則不允許與其他玩家發生任何衝突。】
她還細心地給每個人留了一個點數，方便他們互相之間轉讓點數，保證自己不會被剝奪術式。
大部分玩家都比較配合，畢竟丟掉點數總比丟掉性命好。
小部分試圖反抗的家伙也會在挨一頓毒打後妥協，個別享受殺戮的來自過去的咒術師則會被直接殺死。
「我會盡快結束死滅回游，這期間你們最好都給我老實點，我不希望看見任何人再互相殘殺。」
「如果被我發現你們的點數超過了兩點……」
少女露出和善的笑容。
「那就宰了你們。」
大部分咒術師是不會輕易違背束縛的，但保不齊其中有瘋子，所以天宮繪音還給每個人都放下了威脅的話。
通過這種橫掃戰場的方式，她的點數一路飆升。
……
等虎杖悠仁找到她彙合的時候，少女剛好回收了所有已經擊敗的玩家們的點數，總點數達到了誇張的五百多。
這代表著可以追加五條規則了。
天宮繪音跟眾人討論了一下後直接追加了四條規則。
第一條，允許玩家通過消耗一百點數退出游戲，前提是找到一名非玩家替代自己。
第二條，允許玩家自由進出結界，玩家在結界外每小時消耗十點點數，必須在點數耗盡前回到結界，否則剝奪術式。
第三條，離開結界的玩家不得殺害任何人，否則剝奪術式。
第四條，允許所有玩家和玩家之間通過小金通訊交流。
因為四條規則都不會影響死滅回游的長久運營，管理員認同了規則的追加。
同一時間玩家們都收到了規則追加通知，這一口氣四條規則直接把所有人都給震住了，大家紛紛向管理員詢問了天宮繪音的信息。
因為第九條規則的原因，黃金蟲直接透露了少女的信息，包括她目前的點數，追加規則次數，以及所在結界。
「繪音，因為第九條規則的關系，那些戰鬥狂估計都會來找你。」夏油傑適時地提醒道。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聽見這話都是臉色微沉。
天宮繪音也陷入了沉思中，隨後都沒跟眾人商量一下就直接喊出黃金蟲追加了第五條規則。
「追加規則，允許玩家通過消耗十點點數向全體玩家發送消息。」
黃金蟲判定規則沒問題後，直接通告了全體玩家這條規則的追加。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都愣住了，完全不明白少女追加這條規則的目的，雖然點數多，但也不是這麼拿來浪費的吧！
「消耗十點點數，幫我向所有人轉達這句話。」
少女輕笑一聲囂張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目前在東京第一結界新宿區，接下來每隔一段時間會向你們播報行蹤，想來找我的趕緊來，別找錯地方了。」
黃金蟲直接將她的話錄音了下來，原原本本地傳達給了所有玩家，包括那聲不屑的輕笑。
仇恨值瞬間拉滿。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們還在擔心高手們全找上來怎麼辦呢！這家伙倒好，直接讓所有人來找她！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伏黑惠抓狂地問道。
「知道啊，那些家伙肯定都有很多點數。」天宮繪音理所當然的解釋道，「現在最重要的不就是搶奪點數嗎？」
「不是，你確定你能對付嗎？」伏黑惠就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人。
不對，他見過的。
如果是五條悟的話，大概也會這麼做。
「放心啦，只要他們不跟老師一樣厲害，隨便打。」天宮繪音無所謂地擺擺手。
夏油傑見狀忍不住有些想笑。
他很喜歡看自家主人這副自信又張揚的模樣，雖然同樣的表情放在五條悟身上，他只會覺得對方怎麼看怎麼欠揍。
「你們直接把繪音當成另一個悟就行。」他笑著說道。
虎杖悠仁：「……」
伏黑惠：「……」
「我們爭取三天內把這個結界裡的玩家全部清掃干淨。」天宮繪音自顧自地安排道，「然後再去其他結界，先破壞羂索的目的再說，說不定那家伙會因此忍不住跑出來。」
「對了，忘記問了，還有哪些人進入結界了？」少女突然想到了這點。
「乙骨學長比我們還早就進入了結界，然後還有真希姐，胖達，以及三年級的秤金次學長。」伏黑惠如實地說明道。
「野薔薇呢？」天宮繪音沉聲問道。
這種情況下，她可不認為釘崎野薔薇會願意在外界等待，除非對方出了什麼事。
「釘崎她……」伏黑惠神色悲傷地回答道，「受了重傷，目前靠新田先生的術式勉強維持在瀕死狀態。」
「那就是沒死透是吧？」少女迫切地確認道。
伏黑惠愣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呼——」天宮繪音松了口氣，隨後安慰兩個少年，「別擔心，我會一點治療術，肯定能把野薔薇治好的。」
實在不行還可以跟神明討價還價，只要還沒死透就有救。
少女確認了參加游戲的眾人後，直接讓伏黑惠和虎杖悠仁通過黃金蟲聯系了大家，讓所有人都過來集合。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想著大家集合也能更好地應對可能到來的圍獵，因此沒有提出別的意見。
不過天宮繪音把他們喊過來可不是為了讓他們幫忙打架，只是純粹擔心大家的安全而已，她習慣把所有人護在羽翼下。
第89章 番外三 原著線：死滅回游（三）
因為死滅回游的關系, 結界內的區域雖然還沒斷水斷電，但已經沒有了正常的社會秩序。
街上的店鋪都處於無人經營的狀態，玩家們隨意進出店鋪中拿取需要的食物和用品, 放眼望去都是被破壞的大門和玻璃。
等天色暗下來後, 一行人隨便找了家酒店入住。
酒店的廚房還有不少沒壞的食材, 夏油傑就自覺地去做了晚飯，少女對於中午只能吃餅干充飢這件事可是怨念頗深。
「拾億, 我不想吃餅干，你能順便准備下明天的便當嗎？」
天宮繪音還得寸進尺的要求明天吃便當。
「我明天早上給你做。」
夏油傑能怎麼辦，當然是選擇滿足對方，不會當保姆的神器不是好神器。
晚飯期間,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都顯得很沉默。
雖然目前追加的規則已經可以幫助伏黑津美紀退出游戲，但想到被封印的五條悟還有受傷的同伴, 眾人的心情依舊很沉重。
天宮繪音見狀安慰道，「別擔心，我會救老師出來的。」
這樣的安慰效果有限，不過……
「好歹是男朋友, 我肯定不會放任不管的。」少女隨口補充了一句。
虎杖悠仁：「！！！」
伏黑惠：「！！！」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 他們聽見了什麼？！
男朋友？
五條老師？
天宮繪音看他們一副驚掉下巴的表情，還疑惑了下，「啊, 我沒說過嗎？老師和我是戀人來著。」
「沒有。」伏黑惠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大概是因為無論如何都想像不出自家老師談戀愛的模樣, 以及那種糟糕的性格居然都能找到女朋友嗎？
「無法想像。」虎杖悠仁也沒好到哪裡去。
哪怕是對五條悟帶有濾鏡的他也對這事感到難以置信。
「果然你們也覺得悟那家伙不配吧。」夏油傑至今想到這事就心塞。
因為這個話題，虎杖悠仁和伏黑惠都對平行世界好奇了起來，忍不住詢問了一些關於平行世界的事情。
天宮繪音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 基本上兩人問什麼就回答什麼。
反正說了不該說的也沒關系, 神明會讓他們遺忘的。
「我, 我要考東大？！」
當虎杖悠仁得知那個自己最近正在為考東大而奮戰的時候，表情都石化了，他怎麼敢的啊！
「對啊，畢竟東大是你的夢想嘛。」
天宮繪音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她近期就在忙著給眾人補課。
「我，我的夢想？」
虎杖悠仁露出了懷疑人生的表情，他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夢想了！
「沒錯，所以我一定會讓你考上的！雖然你現在的成績……」
少女的話沒說完，因為夏油傑說明了真相。
「東大是她逼你考的。」
虎杖悠仁：「……」
「這不是逼迫，是鼓勵。」天宮繪音不滿地反駁道。
「噗。」一旁的伏黑惠忍不住笑了出來，完全能夠想像那邊的虎杖悠仁正處於什麼「水深火熱」之中。
「你別笑。」夏油傑淡定地提醒道，「繪音這段時間在給大家補課，你也是其中一員，津美紀很支持你考東大。」
伏黑惠：「……」
總之誰也別笑話誰，那邊世界的大家都是高考衝刺小分隊的成員。
天宮繪音秉承著『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的原則，基本上把能抓的人全抓過來集中補課了。
……
天宮繪音在睡覺前專門布置了保護結界以及隔音結界，防止其他玩家來干擾大家休息。
她顯然很有先見之明，深夜果然有人攻擊了結界。
少女一邊忍著起床氣，一邊披上外套來到結界外，二話不說開啟了鏡像世界，然後將來人一頓痛毆。
最後搶走對方的點數，將人打暈丟在酒店門口。
這樣試圖晚上偷襲的敵人不止一個，之後前前後後來了七八波，不少還是抱團作案，但全都被天宮繪音一個人搞定了。
於是一覺醒來的虎杖悠仁和伏黑惠發現酒店門口有一堆小山高的「屍體」。
他們立刻意識到了什麼。
兩人幾乎同時喊出黃金蟲詢問天宮繪音的點數。
昨天少女因為追加了五條規則，點數只剩下了二十七點，後面又搶了一些玩家的點數，總點數應該是一百三十二點。
「四、四百三十七！」虎杖悠仁震驚地扭頭看向一旁的同伴，「伏黑，我是不是眼花了？」
「沒有。」伏黑惠說著同情地看了眼門口的倒霉蛋們，「這些家伙果然都很富有。」
「我怎麼完全沒察覺到動靜？」虎杖悠仁覺得很不可思議。
「繪音給你們設了結界，打架的時候估計還開了鏡像，你們當然不可能察覺到。」夏油傑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早飯已經做好了，你們先去吃吧，她估計要晚點起床了。」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對視一眼，又一次心情微妙起來。
這種感覺有點像大家一起在玩游戲，他們兩個是小號，天宮繪音是滿級大號，大佬正帶著他們一路碾壓通關。
天宮繪音起床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
她昨晚幾乎沒怎麼睡覺，這會兒醒來後也一臉困頓，起床氣極其嚴重，沉著臉吃完了夏油傑准備的早餐。
隨後准備跟大家商討今天的計劃。
不過她越想越氣，在商討前突然喊出了黃金蟲，消耗點數給全體玩家傳話。
「不要晚上來找我！不要晚上來找我！！不要晚上來找我！！！」
「你們不睡覺的嗎！你們不睡覺的嗎！！你們不睡覺的嗎！！！」
「再打擾我睡覺就宰了你們！」
一連傳達了三句話後，少女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心情終於好了一些，她笑著看向兩個少年。
「好了，讓我們商討一下今天的計劃。」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不約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太可怕了！
生氣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夏油傑看著天宮繪音微微皺眉，隱約察覺到了對方的情緒不太對勁，以往雖然也會有小脾氣，但很少會這麼暴躁。
與此同時，所有收到傳話的玩家也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少女如今本就被所有人關注著，大家自然都注意到了她的點數變化，顯然昨天去襲擊的人全軍覆沒了。
之前他們可能還會猜測少女是通過什麼範圍術式獵殺弱者快速積攢的點數，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他們必須正視她了。
天宮繪音完全不在意自己過於張揚的行為會導致什麼後果，她淡定地決定了今天的任務是清掃千代田區，明天則是清掃中央區。
這麼一來的話，東京第一結界就算地毯式地全部清掃一遍了。
當然，考慮到玩家會移動，加上還會有從其他結界過來的玩家，他們肯定沒辦法將這個結界徹底清掃好。
天宮繪音計劃先將所有結界清掃完一遍，之後再追加相關規則來搞定漏網之魚。
「對了，真希他們什麼時候過來？」少女突然問道。
「真希姐和胖達早上聯系過了，他們今天就能攢夠點數過來。」伏黑惠如實地回答道。
當時為了防止規則不被認可，天宮繪音在自由出入結界那條規則中，加入了在結界外需要消耗點數的設定。
禪院真希和胖達所在的結界有點遠，從他們所在的結界趕過來需要時間。
「啊，我忘記這點了。」天宮繪音恍然大悟，「你們提醒我一聲啊，我給他們轉點數不就行了。」
「我也忘記了。」虎杖悠仁尷尬地摸摸自己的後腦勺。
「你昨天點數只剩下一百多點了，最好留一百點以防萬一。」伏黑惠倒是記得這點，但他覺得有必要留點數。
因為其他玩家隨時可能追加不利規則，他們需要第一時間看情況反擊。
他以為天宮繪音也是考慮這點，所以才沒主動說要給其他人轉點數，倒是沒想到對方是單純的忘記了。
「也是。」少女贊同地點點頭，「不過現在點數很多，我給他們轉點吧。」
她這麼說著直接讓黃金蟲給禪院真希和胖達分別轉五十點，五個小時應該足夠他們趕過來了。
因為可以轉讓點數的這條規則，高分玩家注定容易成為被狩獵的目標，所以天宮繪音沒給他們轉太多。
「憂太和秤呢？他們什麼時候過來。」天宮繪音繼續問道。
「乙骨學長要晚些時候過來，他那個結界有幾個麻煩的家伙要處理，至於秤學長，他想單獨行動。」伏黑惠解釋道。
「行吧，他們兩個的話，應該問題不大。」天宮繪音對乙骨憂太和秤金次還是比較放心的。
等確認好所有問題後，眾人就離開了酒店，繼續搶奪其他玩家的點數。
因為已經不需要搬運昏迷的玩家，所有人都加入了戰鬥行列。
如果遇上抱團的玩家，天宮繪音會主動對付最難搞的家伙，等解決對方後再去幫其他人。
不過她的戰力碾壓一般咒術師太多，除非遇見五條悟這種天花板級別的選手，不然基本都能迅速結束戰鬥。
因此往往是虎杖悠仁和伏黑惠那邊才打出點狀態，天宮繪音就過來接手了。
眾人就這麼一路來到千代田區，天宮繪音隨後喊出黃金蟲，通知所有玩家她離開新宿進入千代田了。
天宮繪音有考慮過這麼公布自己的所在區域，會不會讓待在這裡的玩家們跑路，畢竟大部分人應該明白自己不是她的對手。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問題不大。
如今在死滅回游中的玩家可以籠統地分為兩類，一類是帶有惡意的，一類是不帶惡意的。
前者一定會來找她，無論是為了阻止她繼續破壞游戲，還是單純的想要挑戰她，後者則根本不需要刻意躲她。
她目前追加的規則已經明確表明了自己正義的立場。
實際上他們一路清掃戰場，也不是遇見的所有玩家都會反抗，不少人會主動轉讓點數，反正現在也不需要為了活下去殺人。
目前最要緊的就是解決那些會惹事的家伙。
今天的玩家們依舊在集體為少女的囂張感到震驚。
第90章 番外四 原著線：死滅回游（四）
夏油傑頭疼地發現天宮繪音的情緒的確有失控的跡像。
晚飯時, 有敵人來襲。
少女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瞬間就將人制服，並且暴躁地一腳把對方的腦袋踩在地上，直接將地面砸出一個深坑。
「不知道男孩子不好好吃飯會長不高的嗎？」
「要是悠仁他們因此長不到一米八, 你就給我以死謝罪吧。」
深紅色的血從敵人頭部流出, 緩緩將坑底染紅。
「你再用點力, 他就死了。」夏油傑皺眉提醒道。
天宮繪音愣了一下，像是驟然清醒過來, 連忙用治療術給對方處理傷口，確保對方不會就此死去。
一旁的虎杖悠仁和伏黑惠這會兒都被嚇得不敢吭聲。
「繪音，你沒發現自己變得越來越暴躁了嗎？」夏油傑神色間有些擔憂。
「呼——」天宮繪音煩躁地按了按自己的額頭，「是有點, 這個世界的情況太糟糕，讓我實在有些不高興。」
她自然也察覺到了自己正在喪失的耐心和越來越洶湧的怒火。
「可能不止是這個原因。」夏油傑是知道對方的心性有多堅韌的。
哪怕這個世界的情況再糟糕，對方應該也不至於這樣。想當初兩人被迫在鏡像世界當了一年多的社畜, 那會兒少女都沒這麼情緒化過。
這話似乎點醒了天宮繪音, 她也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不太合理。
少女隨手將昏迷的敵人丟到一旁, 隨後准備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是哪裡出了問題, 扭頭見兩個少年端著飯碗不吃飯直接皺起了眉頭。
「吃飯，長不高怎麼辦？」她命令道。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一個激靈, 趕忙大口大口地往嘴裡扒飯, 生怕長不到一米八會被對方人道毀滅。
天宮繪音：「……」
天宮繪音不再說什麼, 沉默地從胸腔內取出契幣，隨意地拿在手中把玩，這樣能讓她盡快冷靜下來。
首先, 沒有人能用能力操控她的情緒, 所以可以排除外在的干擾, 問題肯定是出在她自己本身上。
她才二十歲, 不可能是更年期到了，更不可能是生了什麼病。
啊，難道是生理期要到了？
雖然她沒有痛經這種毛病，但生理期也的確會更容易生氣一點，畢竟沒有女孩子喜歡這種日子，就算不痛也會感到麻煩。
等等，她的生理期好像推遲一個多月了。
不會吧！不會吧！
就、就那一次失控而已！
天宮繪音突然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忍不住伸手咬上大拇指的指甲蓋，試圖借此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是她小時候曾經有過的壞習慣。
「繪音，怎麼了？」夏油傑連忙問道。
少女沒有回答，她這會兒腦子很亂，正在想辦法說服自己多想了，畢竟她根本沒做好這種准備。
不過這麼瞎想也沒用，她稍微冷靜點後看向了手中的契幣。
「我，是不是懷孕了？」
她艱難地詢問神明，隨後拋出了契幣，目光緊緊地盯著那三抹金色。
夏油傑聽見這個問話，也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當即也盯緊了契幣。
一旁的虎杖悠仁和伏黑惠還都處於摸不著頭腦的狀態，不過也都本能地看向契幣。
這一刻，時間都仿佛放緩了腳步。
契幣落下，三個正。
天宮繪音這下徹底呆住了，夏油傑則當場爆發出殺意。
呵呵，他回去就宰了那家伙！
之前搶了人去登記就算了，居然還敢偷偷下手！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面面相覷，他倆都不知道三個正意味著什麼，對於少女剛剛自言自語的問話也感到莫名其妙。
「這是什麼意思？」作為好奇寶寶的虎杖悠仁直接問了出來。
伏黑惠見狀連忙給他使眼色，示意對方閉嘴，沒看見氣氛不對勁嗎！
果然虎杖悠仁話音才落下，夏油傑已經看了過來，那眼神看起來要殺人。
「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你怎麼沒告訴我！」老父親抓狂地質問道。
「這種事怎麼可能跟你彙報。」少女尷尬地回答道。
「你們都不知道做好防護措施嗎！」夏油傑已經完全處於崩潰的邊緣了。
「就、就是一次意外啦。」天宮繪音對此也有點崩潰。
這是什麼運氣！
她雖然平時一直運氣很好，但這種時候就沒必要彰顯運氣了！
「呃，繪音是懷孕了嗎？」虎杖悠仁從兩人的對話中得出了結論。
伏黑惠連忙再次給他使眼色，笨蛋！這時候插嘴，是想被遷怒嗎！
夏油傑果不其然再次看了過來，這次的眼神仿佛在看死人。
虎杖悠仁背後一寒，隨後終於學聰明了，他果斷在自己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乖巧地表示自己這就閉嘴。
……
因為天宮繪音懷孕了這件事，夏油傑立刻要求更改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原計劃是先將所有結界粗略清掃一遍，隨後再進行第二波清掃，通過追加規則來定位剩余的高分玩家。
這期間如果找到了天使，那就讓對方幫忙放五條悟出來。如果羂索按耐不住冒頭了，那就直接解決這個大禍患。
現在夏油傑強烈要求優先找到天使。
「讓那個狗東西自己來解決這些麻煩。」
「憑什麼那個狗東西可以舒舒服服地待在獄門疆裡，你卻要為他奔波。」
「干什麼都不行，就知道拱小白菜，狗東西！」
一口一個狗東西，顯然夏油傑已經氣瘋了。
五條悟在他這裡繼從『摯友』變成『覬覦家裡小白菜的豬』後，又從『覬覦家裡小白菜的豬』變成了『搞大寶貝女兒肚子的狗東西』。
「那個……」少女弱弱地提醒道，「跟這個世界的五條老師沒關系呀。」
「呵，反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夏油傑明明白白地展示了什麼叫遷怒，「沒區別。」
天宮繪音：「……」
天宮繪音沒辦法了，只能贊同夏油傑的提議，將計劃改為優先營救五條悟。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自然沒意見，他們也擔心天宮繪音的情況，畢竟是孕婦，萬一出什麼事可怎麼辦。
既然要救出五條悟，那就必須先找到天使。
五條悟如今被關在獄門疆內，而獄門疆其實有兩個，分為【表】和【裡】，可以通俗地理解為一個前門一個後門。
開門的權限在前門，也就是羂索那裡。
天使是指一位擁有消除一切術式的咒術師，對方可以幫忙撬開獄門疆【裡】，從而放五條悟出來。
現在的問題是他們不知道這位自稱天使的咒術師叫什麼，也不知道對方長什麼樣子，天元只說他們遇見了自然會認出來。
「既然只要遇見了就能認出來，那說明對方的外貌應該比較有特征吧。」
「我們可以嘗試通過懸賞獲得線索，既然對方在這個破游戲內，那的肯定有人見過他。」
「只要得知對方的名字，我們就可以追加規則來定位他。」
夏油傑分析一番後給出了行動方案。
「那要用什麼來懸賞？」伏黑惠皺眉問道，「給他們點數嗎？如果他們利用點數追加不利於我們的規則怎麼辦？」
「當然不是，我們只能用錢懸賞。」夏油傑搖搖頭，「願意提供線索幫助我們的人，肯定是跟我們一個立場的，既然都希望游戲結束，那麼點數對他們而言並沒有意義。」
「我的卡在這個世界估計用不了。」少女一本正經地提醒道。
「你在想什麼呢？」夏油傑有些無奈，「既然是救那家伙花的錢，當然是等他出來後自己支付。」
天宮繪音：「……」也是哦。
事情就這麼被定下。
大家商量了下細節後，天宮繪音直接喊出黃金蟲讓它傳話，向所有玩家懸賞關於天使的線索，賞金是十億日元。
十億日元可不是小數目，至少現代的咒術師們應該都會心動。
消息發出去後，暫時還沒有人聯系他們，想來都在衡量其中的風險和利益。
天宮繪音也不著急，現在還有另一件事需要他們去做。
「你們怎麼沒把獄門疆帶出來啊？」
「因為太危險了。」伏黑惠解釋道，「萬一被搶走，那我們就徹底沒有救出五條老師的希望了。」
「也對。」少女了然地點點頭，「現在有我在，去把獄門疆帶過來吧，到時候找到天使可以直接放老師出來。」
「讓誰去？」伏黑惠順勢問道。
這個人選還真不好選。
最保險的方案自然是讓天宮繪音親自去拿，可以防止路上出現任何意外，但天宮繪音還得留在結界內應對那些找上門來的玩家。
夏油傑去也可以，不過他身份特殊，天元那邊未必會給。
至於虎杖悠仁和伏黑惠，這兩人根本不在考慮範圍內，他們目前還沒有絕對的實力可以保證獄門疆不出事。
「讓乙骨去吧。」夏油傑果斷提議道，「讓他先別過來彙合了，盡快處理好手頭的事情，然後去將獄門疆帶過來。」
天宮繪音想了想也只能這麼安排了，伏黑惠隨後負責聯系了乙骨憂太，
乙骨憂太雖然還不清楚全部事情，對天宮繪音也持保留態度，但還是答應了下來，反正他只是帶著獄門疆來彙合而已。
如果情況不對，他可以選擇不交出獄門疆。
等眾人安頓好一切後，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雖然天宮繪音覺得還能再去搶些點數，但其他三人都表示了反對。
拜托了！有點孕婦的自覺吧！
一行人於是去找了今晚休息的地方。
也是湊巧，他們才找好地方，禪院真希和胖達就趕到了，之後又是一番復雜的解釋。
第91章 番外五 原著線：死滅回游（五）
天宮繪音的心情很不好。
因為禪院真希和胖達的到來又讓她意外得知了一些糟心的消息——夜蛾正道和禪院真依都死了。
這是什麼狗屎一樣的世界！
她其實比一般人更能接受死亡, 在她的認知裡生命是個輪回，死亡既是終點，也是新的起點, 但那只針對於「正確的死亡」。
這種被人惡意殺害絕對不在其中。
「那些該死的家伙。」少女氣得捏碎了桌角。
夏油傑也無法接受夜蛾正道的離世，不過這會兒他更擔心天宮繪音的情況，懷孕前三個月是最危險的時期吧。
「繪音，你冷靜點。」他頭疼地勸道, 「既然懷孕了, 就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啊。」
一旁的眾人紛紛點頭, 目光不由自主地都落在少女平坦的腹部。
那裡面可是自家老師的孩子。
好吧，雖然是平行世界的老師，但他們的心情還是很微妙, 莫名有些期待那個全新的生命。
「放心啦，不可能出事的。」天宮繪音完全不以為意。
無論是她還是孩子都不可能出事，畢竟她可是來幫忙收拾爛攤子的，神明怎麼可能讓她因為這事出問題。
「你還是注意點吧。」夏油傑對此有些無奈。
「知道了。」少女點點頭, 倒也明白對方是關心她。
說起來她其實完全沒有懷孕的感覺，畢竟除了脾氣變得差一點, 她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總之懷孕絲毫不影響她干翻所有人。
天宮繪音不再多說什麼, 拉著禪院真希去臥室處理傷痕去了。
後者之前在涉谷事變中與漏瑚對戰過，被燒傷了大半張臉，包括身上也都是嚴重的燒傷。
反轉術式無法消除燒傷帶來的痕跡, 治療術卻是可以的。
天宮繪音認為女孩子就該漂漂亮亮的, 哪怕禪院真希表示不需要，她還是堅持要幫對方消除傷痕。
等兩個女孩兒離開後, 客廳裡剩下的四人開始討論起晚上怎麼辦。
今晚估計也會有玩家來偷襲。
雖然天宮繪音能輕松打敗所有人, 但對方如今有孕在身, 他們哪裡好意思讓對方大晚上干架，自己卻安心休息。
夏油傑准備一會兒去布置隱匿結界。
雖然不能保證不被任何人發現，但總歸能減少些麻煩，千代田區不小，玩家們並不知道他們的具體位置。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覺得這樣不夠，兩人主動要求輪流守夜。
萬一有敵襲，他們也好第一時間發現，如果他們能自己解決敵人，那就不需要驚動天宮繪音了。
胖達則覺得一個人守夜太危險，提議兩人一組，他和禪院真希也加入。另外提議有敵襲就通知除了天宮繪音以外的所有人，大家一起上。
「憂太今晚會離開結界去拿獄門疆，明天早上應該就能跟我們彙合。」胖達想到這裡松了口氣。
等乙骨憂太這個特級加入，他們的壓力就會小很多了。
「所以今晚一定要撐過去。」虎杖悠仁燃氣了鬥志。
「繪音不會同意的，你們就別折騰了。」夏油傑打斷了三人的商討，顯然他對天宮繪音更了解。
他的話音才落下，臥室的房門被打開，天宮繪音率先走了出來。
「你們在嘀嘀咕咕什麼呢？」少女皺眉問道，隨後看了眼牆上的鐘，「快十點了，都趕緊去睡覺。」
「那個，繪音你今晚好好休息吧。」虎杖悠仁認真地承諾道，「我們會解決敵人的！」
「你白天警告過那些人了，今晚來的人應該也會少一些。」伏黑惠附和道。
「還有我和真希加入，肯定沒問題的。」胖達也刷了一下存在感。
天宮繪音沉默了一會兒，隨後直接無視了大家的話，「快去睡覺，未成年人不能熬夜。」
虎杖悠仁：「……」
伏黑惠：「……」
「我不是人。」胖達舉手示意道。
「未成年熊貓也不能熬夜。」少女一本正經地補充道。
胖達：「……」
夏油傑在一旁嘆了口氣，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天宮繪音在這種事上向來獨斷專行。
「繪音，我們是想讓你……」虎杖悠仁還想說些什麼勸勸對方。
「你們不聽話的話，我就直接打暈你們了。」天宮繪音笑著打斷了少年的話。
虎杖悠仁：「……」
伏黑惠：「……」
胖達：「……」
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僵持，大家直覺少女真的能干出這種事來，但又不想就這麼妥協。
禪院真希這會兒也穿好衣服出來了，她被天與咒縛強化了五感，聽力很好，已經聽見了眾人的對話。
「繪音，你還是好好休息吧。」她也站大家這邊，「你得為自己的身體考慮。」
「是啊是啊。」眾人分分附和。
天宮繪音秀氣的眉眼再次皺了起來，她發現自己的耐心的確差了很多，因為她這會兒只有打暈大家的想法。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隨後扭頭看了眼夏油傑。
夏油傑立刻意會她的意思，無奈地使用了落睡，眾人毫無防備地中了神術，通通倒了下去。
「干嘛這麼堅持讓他們休息？」夏油傑忍不住問道。
「我不可能一直待在這邊。」少女神色平靜地看向窗外，「趁著我還在的時候，讓他們輕松一點吧。」
「你去休息吧，我來守著。」夏油傑見狀無奈地勸道。
「不用。」天宮繪音搖了搖頭，「你也太小瞧我了，只是這種程度的戰鬥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夏油傑當然知道這點，這不是懷孕了嗎？萬一懷孕後會出現什麼特殊情況呢！
可惜他說不動對方，最後也只能隨她去了。
少女這會兒其實毫無睡意，雖然表面上她已經坦然地接受了自己懷孕的事實，但內心深處還是有些慌亂的。
於是她干脆喊夏油傑去屋頂上聊天。
「我不太適應，總感覺太突然了。」天宮繪音抱著膝蓋有些犯愁，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愁什麼。
夏油傑：「……」我才覺得太突然了呢。
夏油傑很想這麼說，不過既然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他還是選擇安慰對方。
「這很正常，過段時間就好了，不用想太多。」
「嗯。」少女點點頭，「也不知道老師知道了會是什麼反應。」
夏油傑覺得對方大概會很郁悶，二人世界都還沒過夠呢，這麼快就有孩子絕對不在計劃內。
說實話，他也覺得太早了，繪音才二十歲啊。這個年紀怎麼看都還不適合當母親，正常女孩子都還在上大學。
這麼一想，他又想揍人了。
兩人閑聊了幾句，隨後又說到了正事上，不過沒說幾句就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打斷。
空氣突然變得扭曲起來，一個個小型漩渦憑空出現在他們四周，其中一個漩渦中伸出了一只手，緊接著另外的漩渦中又冒出了一只胳膊……
屬於人類的肢體就這麼七零八碎的從各種漩渦中鑽出來，最後一個漩渦中則掉出了一個腦袋。
那個腦袋竟然還是活著的，並對他們露出了一個滲人的笑。
在兩人震驚的神色中，那些零碎的肢體就那麼自動拼湊起來，仿佛木偶一樣被無形的線連接了起來，最後組成一個完整的人。
「初次見面，我是傀儡師霧星……」
來人還沒自我介紹完畢，掌聲打斷了他的話。
天宮繪音正在很給面子的鼓掌，並且真誠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好厲害，再表演一遍吧！」
霧星：「……」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你以為我跟之前那些家伙是一樣的……」
他的話這次依舊沒說完，因為天宮繪音開啟了鏡像世界。
「既然你不願意再表演一次的話，那就不跟你廢話了。」少女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意，然後將人狠狠揍了一頓。
最後還是因為這個叫霧星的傀儡師表明自己知道天使的消息，這才打到一半收了手。
「羂索有毛病啊，放你這樣的玩家進來，我們還玩個屁啊。」霧星一邊將自己被打散的身體重新拼湊起來，一邊嘴裡罵罵咧咧個不停。
「你認識羂索？」夏油傑皺眉問道。
「那肯定啊，我們都是跟羂索簽訂了契約才能受肉復活。」霧星如實地肯定道，「不過我可不知道太過關於那家伙的秘密，只是因為對這個游戲感興趣才答應契約的。」
「那你說說天使的消息吧。」天宮繪音也不怎麼在意羂索的秘密，反正弄死對方就完事了。
「天使名叫來棲華。」霧星毫不客氣地就將人給賣了。
他如今對這個游戲已經不感興趣了，所以更樂意早點結束。
天宮繪音召喚出黃金蟲，查詢了關於來棲華的信息，發現對方居然就在第一結界，只是不知道具體位置在哪裡。
「你沒騙我吧？」少女有些懷疑，不過隨後又無所謂地補充道，「沒關系，如果你騙我，我就揍你。」
霧星：「……」
「我要是跑了，你也抓不到我。」他試圖為自己挽回點尊嚴。
「我明早就會追加關於具體追蹤個人的規則。」天宮繪音笑著提醒道，「我已經知道你的名字了，你跑不掉的。」
霧星：「……」還好沒撒謊！
第92章 番外六 原著線：死滅回游（六）
虎杖悠仁幾人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眾人心情很復雜, 門外又堆了不少「屍體」，一看就是昨晚被揍的倒霉蛋們，天宮繪音的點數也變成了一千零三十二。
好家伙, 這都能一口氣追加十條規則了。
少女已經是半個游戲規則的制定者, 要不是有個不能違背游戲長久運營的制約在, 她完全可以想干嘛就干嘛。
因為天宮繪音還沒起床, 大家只能無所事事地等著。
「我們就這麼干等著嗎？」胖達好奇地問道。
「繪音沒起的話, 我們也不可能擅自行動。」虎杖悠仁尷尬地點了點頭，「只能等她起床了。」
他也覺得自己在劃水, 自從進入結界後, 除了最開始去找了日車寬見, 後面他就沒干過什麼事情。
「這點跟那個笨蛋倒是完全不同。」禪院真希有些感慨。
這裡的那個笨蛋自然是指五條悟, 不管哪個世界的五條悟都喜歡使喚學生，還美曰其名鍛煉新人。
「的確。」伏黑惠認可地點點頭, 對此簡直不能更加認同。
「這麼一想, 那家伙居然能找到女朋友。」禪院真希露出難以理解的表情，「真是不可思議啊。」
「說不定那邊的悟性格比較好。」胖達隨意地猜測道。
「不, 平行世界的人本質是同一個人，性格自然也一樣。」夏油傑走過來剛好聽見這話，立馬給出了否定的回答, 「兩個世界的你們就沒有任何區別。」
「那她看上那家伙什麼了？」禪院真希好奇地問道。
虎杖悠仁、伏黑惠、胖達三人也一致地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這個問題直接難倒了夏油傑。
他哪裡知道家裡的小白菜是看上對方什麼了，想了半天後只能心塞地回答道, 「繪音可能眼神不太好使。」
眾人：「……」這個回答是認真的嗎？
……
乙骨憂太到的時候，眾人還在無所事事地閑聊, 不過聊天重點已經莫名其妙變成了對五條悟的吐槽。
此時才早上九點多, 天宮繪音還沒有醒。
雖然獄門疆【裡】已經被乙骨憂太帶來了, 不過大家都默契地沒有去打擾少女休息的意思, 准備等對方自然醒。
趁著這個時間，眾人跟乙骨憂太解釋了現狀，包括天宮繪音和夏油傑來自異世界這件事。
乙骨憂太的世界觀都要重組了。
等他終於徹底消化所有信息時，天宮繪音也剛好起床了，於是事情立刻進入到了正題。
天宮繪音直接追加了一條規則。
【玩家可以通過消耗五十游戲點數獲得任意玩家的實時位置，且被追蹤的玩家不會知曉。】
管理員經過判定後通過了這條規則。
眾人於是第一時間查詢了來棲華的位置，對方距離他們的位置並不算遠，就在他們還沒清掃的中央區。
「那現在就過去找他吧。」少女笑著說道。
因為馬上就能放五條悟出來了，她的心情顯得很不錯。
眾人自然沒意見，不過就在他們准備出發的時候，所有人的黃金蟲都突然出現。
「有玩家追加了死滅回游的規則！」
「第十七條規則：玩家可以通過消耗一百游戲點數讓所有玩家隨機轉移一次。」
天宮繪音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還會有其他人追加規則，等聽清楚規則內容後，她立刻意識到不妙。
下一秒，黃金蟲再次發出通知。
「有玩家消耗一百游戲點數要求實行規則十七。」
少女趕緊伸手去拉離自己最近的虎杖悠仁，然而還是晚了一步，白光閃過，眼前已經沒有任何人了。
她被轉移到了一個陌生的郊區，夏油傑沒能跟過來，並且兩人此刻距離很遠。
天宮繪音的心態有些崩，眼看著獄門疆到手，天使的位置也知道了，馬上就能放五條悟出來了，居然有人在這個時候搗亂。
現在想來這條規則明顯是針對她剛制定的規則的。
可惡！真是氣人！
少女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後喊出黃金蟲，試圖用規則改變現狀。
她先嘗試提出可以消耗點數消除前面的規則，被管理員拒絕，隨後提出可以消耗點數進行固定地點的空間轉移，依舊被管理員拒絕。
天宮繪音無奈放棄通過規則讓大家重新彙合，隨後趕緊聯系大家確定了所有人的位置。
她本人目前身處水戶結界，一同被轉移到這個結界的還有虎杖悠仁，剩下的眾人則分散在了各個結界。
天使來棲華在大阪結界。
天宮繪音於是給每個人都轉移了些積分，通知所有人到大阪結界集合。
因為虎杖悠仁跟她在一個結界，兩人就先彙合了，隨後一同前往東京，他們得先去接夏油傑。
夏油傑不是玩家，因此轉移對他不生效，他當時被留在了東京第一結界。
之前羂索放出了上千萬只咒靈，差點讓整個日本都覆滅，東京作為重災區，這會兒還沒緩過來，新干線都沒恢復運營。
兩人只能坐車前往，不過他們一連攔了幾輛車，司機都不願意去東京。估計是知道那裡很危險，還有不少殘余的咒靈沒被祓除。
少女於是提議自己開車前往，然而她不會開車，虎杖悠仁也不會。
天宮繪音：「沒事，你可以現學。」
虎杖悠仁：「……」
天宮繪音當然不敢無證駕駛，她機智地開啟了鏡像世界，然後讓虎杖悠仁大膽地開。
既不用擔心撞壞公共設施，也不用擔心撞到人，車壞了就隨便換一輛。
少年的內心是拒絕的，然而他沒有拒絕的余地，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好在他大概比較有天賦，撞了幾回路燈後，還真的像模像樣地開起來了。
虎杖悠仁負責開車，天宮繪音則悠閑地坐著副駕駛座把玩著手裡的獄門疆。
獄門疆的【裡】跟【表】不太一樣，【表】上全是詭異的眼睛，【裡】則顯得比較普通，只是上面有著奇怪的縫合線。
「這線能扯掉嗎？」天宮繪音若有所思地問道。
「不能吧，作為特級咒物，它幾乎無法被摧毀，天元大人說過只有天逆……」
虎杖悠仁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的眼角余光看見少女輕輕松松地將上面的縫合線扯開了。
嗯，扯開了……
天宮繪音也有些懵，沒想到這東西隨便一扯就扯開了。
縫合線扯開的瞬間，龐大的咒力從中湧現。
是屬於五條悟的咒力。
虎杖悠仁都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天宮繪音一腳踹飛了出去。
爆炸聲隨即響起，煙塵彌漫。
車輛瞬間變成一地殘骸，黑煙與火光中，少女被銀發青年壓在身下。
「老師！」天宮繪音驚喜地喊人。
五條悟愣了一下，似乎有點反應不過來現在是什麼情況。
因為太過茫然，他甚至沒第一時間起身。
「美女，你哪位？」銀發青年疑惑地問道。
不等天宮繪音回答，虎杖悠仁已經緊張地跑了過來，大聲地提醒道，「五條老師，你別壓著繪音的肚子。」
五條悟這才驚覺兩人姿勢不對勁，他兩只手倒是自己撐在地上，但一只腳的膝蓋壓在了少女的腹部。
「抱歉。」他連忙起身，順勢將少女拉起來。
「繪音，你沒事吧？」虎杖悠仁緊張地問道，「肚子裡的孩子沒問題吧？」
五條悟聽見這話有些驚訝。
這麼年輕的女孩兒居然就懷孕了嗎，看起來才成年啊。
「沒事，不用擔心。」天宮繪音搖搖頭。
五條悟看虎杖悠仁這副緊張的神情，表情微變，忍不住猜測不會是自己的學生跟人家美少女偷吃禁果了吧。
「誰的孩子？」他皺眉問道。
「你的啊。」少女隨意地回答道。
哦，不是悠仁的就好。
等等，誰的？
五條悟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只是被獄門疆關了一段時間，不是被獄門疆把腦子給夾了，他都沒有女朋友，哪來的孩子啊！
「你不要胡說哦。」五條悟果斷拒絕，「雖然你很漂亮，但我沒有替別人接盤的愛好。」
「但是這真的是你的孩子呀。」天宮繪音笑眯眯地說道。
「我知道我很帥，理解你賴上我的原因，但我是有原則的人。」五條悟態度堅決。
「那個……」虎杖悠仁弱弱地插嘴道，「繪音懷的真的是老師的孩子。」
五條悟：「！！！」
喂喂喂，不要嚇人啊！難道他腦子真的被獄門疆夾了嗎？
「這件事說起來有點復雜……」
虎杖悠仁說著開始解釋事情的始末，因為不想對方太難過，他暫時隱瞞了夜蛾正道死亡的消息。
五條悟大概是所有知道真相的人裡最震驚的。
突然多了個來自平行世界的老婆，老婆肚子裡還懷了他的孩子……
這是什麼離譜的發展！
哦，對了，老婆的武器據說還是自己死去的摯友……
更特麼離譜了啊！
他看向天宮繪音，天宮繪音也正在看他。
少女那雙燦金色的眼眸此刻彎成了漂亮的月牙狀，帶著點狡黠的味道，像只因為成功嚇主人一跳而暗自得意的小白貓。
好吧，如果是接自己的盤，也不是不可以。
因為沒被告知天宮繪音還會回平行世界，他想當然地以為對方會永遠待在這邊，於是在震驚過後他開始說服自己接受現狀。
對方肚子裡的可是流著他的血的孩子，總不能拋妻棄子。
往好處想，這不是白撿一個漂亮老婆，外帶買一送一直接多個孩子嗎！以後家裡的老頭子們就不會催他結婚，也不會催生繼承人了。
這麼一想他居然還有種賺到了的感覺。
「老師，我都三天沒見到你啦。」天宮繪音笑著拉起五條悟的手，自然地將自己的想念告知對方，「我很想你。」
五條悟的身體僵硬了一瞬間。
他本能地想抽回手，然而想到這是來自平行世界的老婆，老婆還懷有身孕，他硬生生地忍住了。
話說對方為什麼這麼輕而易舉地就接受他了，雖然是平行世界的同一個人，但總歸還是有點不一樣的吧！
「咳，我覺得我需要一點適應時間。」五條悟表情微妙地提醒道，「我之前都不認識你。」
「沒關系，我認識你就好了呀。」少女無所謂地應道。
她哪裡能想到對方在短短幾分鐘內就已經考慮好接盤的事情了。
五條悟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難道是平行世界的自己接受家族聯姻了，所以兩人之間沒多少感情，便宜老婆也無所謂換個平行世界的五條悟當老公。
不過看這親昵的表現也不像是聯姻啊。
五條悟想來想去覺得真相只有一個了——便宜老婆是愛他的臉。
第93章 番外七 原著線：死滅回游（七）
五條悟雖然還有一堆疑惑沒有得到解答, 不過這會兒不是聊天的時候，他們需要先去跟其他人彙合。
「老師，你先帶我去找拾億吧。」少女說著直接伸手示意對方抱。
五條悟有些懵, 這是什麼情況？
他冷靜地分析了一下少女說的話以及此刻伸手的姿勢, 然後得出了對方要他抱的結論。
雖然要求有些突然, 但考慮到對方正懷著孕，很可能比較容易累, 他還是能理解這個要求的。
五條悟這麼想著將少女打橫抱了起來，動作顯得非常小心。
天宮繪音很習慣被他抱，雙手非常自然地攬上他的脖頸，然後給自己調整了個舒適的姿勢。
「拾億就是夏油傑，我習慣喊他的賜名。」少女笑著解釋道。
她以為對方剛剛的遲疑是在疑惑這個問題。
「嗯, 他在哪裡？」五條悟微微撇過頭。
他有點不習慣跟人這麼親近，這個距離對方的呼吸都會吹拂到臉上，讓他渾身都不自在。
「拾億應該還在東京, 我們先去東京好了。」天宮繪音也不確定具體的位置，畢竟夏油傑肯定會朝著她所在的方向趕。
「好。」五條悟點頭應道。
他環顧了一圈四周，沒有看見任何車輛和人，於是只能抱著少女向著東京的方向走去, 准備找到車後再坐車前往。
天宮繪音愣了一下，隨後才突然反應過來眼前的五條悟根本不知道鏡像世界。
「老師，我不是讓你抱著我走到東京啊。」少女哭笑不得地解釋道, 「這裡是我創造的鏡像世界。」
她簡單地解釋了下鏡像世界的特性，這裡的任何破壞都不會影響到現實，所以他們可以直接瞬移趕路。
「整個世界都是你創造出來的鏡像？」五條悟有些驚訝。
「對, 所以這裡才看不見任何人。」天宮繪音點點頭, 「這個世界就我們三個人, 老師不用擔心會撞到人。」
五條悟明白了少女的意思，這個能力的確跟他的瞬移很適配。
平行世界的自己倒是會挑老婆，長得漂亮，性格看著乖巧、黏人，能力還很出眾，難怪會願意結婚。
嗯，這個老婆很好，現在是他的了。
「悠仁就在這裡等著吧，一會兒讓老師來接你。」天宮繪音叮囑道。
「好的。」虎杖悠仁聽話地點點頭。
他都已經習慣被安排了，反正就是對方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五條悟於是給少女也籠罩上無限，並發動了術式，兩人直線抵達東京，隨後順利地找到了夏油傑。
……
五條悟雖然已經提前知道了關於夏油傑的事情，但真見到了對方，心情依舊有些無法形容。
「好久不見，傑。」他神色復雜地打招呼道。
夏油傑對此的回應是迎面一拳。
五條悟既沒有躲，也沒有用無限防御，任由對方一拳打在自己臉上，大概是因為心底深處有著對於沒能拉回好友的自責。
不過夏油傑緊接著說出口的指責卻讓他有些懵。
「你這家伙。」老父親咬牙切齒地譴責道，「居然敢背著我對繪音下手！」
五條悟：「……」是不是哪裡不對？
「拾億，你打老師干嘛？又不關他的事。」天宮繪音無奈地擋在了五條悟前面。
「一樣，反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夏油傑無所謂地回答道。
五條悟：「……」果然哪裡不對吧？
五條悟的思緒開始游走，忍不住猜測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三角戀劇情？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這麼狗血吧！
那他接下來怎麼辦，是接盤呢還是不接盤呢？或者折個中，他接盤小的，大的讓給好友。
「你不講道理。」天宮繪音有些心累，「你別總看老師不順眼嘛。」
「那他倒是先干點讓我順眼的事啊。」夏油傑也覺得心累。
先是一個沒注意，小白菜就跟對方求婚了，再一個沒注意，兩人就跑去登記了，這次最過分，一個沒注意直接告訴他有孩子了。
「咳，愛情這種事是無法勉強的。」五條悟露出了然的神色，同情地拍拍對方的肩膀，「傑，你還是早點看開吧。」
他還是決定老婆孩子都接盤，畢竟這事還得考慮女方的意願。
天宮繪音：「……」
夏油傑：「……」
五條悟根本沒跟天宮繪音和夏油傑在一個頻道上，直接把兩人都給說懵了。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夏油傑皺眉問道。
「我都懂。」五條悟繼續安慰好友，「我這麼優秀，輸給我也不丟臉。」
夏油傑的嘴角抽了抽，突然就明白對方的意思了，這特麼完全是想歪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他面無表情地陳述道。
五條悟剛想問那是怎麼樣的，就聽見好友開始了無情批判。
「二十八歲的老男人覬覦青春靚麗的十八歲少女，你覺得合適嗎？」夏油傑皮笑肉不笑地問道，「我覺得這種人就是罪該萬死，你覺得呢？」
五條悟：「……」
雖、雖然年齡差好像是有點大了，但也不至於罪該萬死吧！
「讓才二十歲、按理還在上大學的年紀的少女懷孕，你覺得合適嗎？」夏油傑繼續問道，「我覺得這種人就該被人道毀滅，你覺得呢？」
五條悟：「……」
雖、雖然之前也覺得這麼年輕的女孩子懷孕很讓人驚訝，但也不至於要人道毀滅吧！
「拾億，這也不是老師一個人的事啊。」天宮繪音尷尬地開口道，「在一起是我的決定，懷、懷孕是意外啦。」
夏油傑聽見這話直接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是他沒保護好家裡的小白菜。
五條悟：「……」
原來不是三角戀劇情，這是《老父親與女兒與不討喜的女婿》劇本嗎？
「嘖，哄騙無知少女的混蛋。」
「拾器。」
夏油傑氣不過地還想動手，天宮繪音見此果斷地讓對方變成了武器形態。
五條悟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居然真的能變成武器，這也太神奇了吧？他想將刀要過來研究研究，不過被拒絕了。
「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我們先去解決正事。」少女正經地說道。
雖然五條悟已經被放出來了，但天宮繪音直覺還是有必要找到天使，所以依舊准備讓所有人在大阪結界集合。
天使既然能夠消除一切術式，那說不定有辦法結束這場游戲。
畢竟死滅回游的本質是用咒力創造出來的游戲。
天宮繪音讓五條悟先將她送入了大阪結界，隨後兩人之間簽訂了契約，是改良後的『小白你想干什麼』。
這麼一來無論五條悟距離她多遠，她都能隨時為對方開啟鏡像世界。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讓五條悟通過鏡像世界瞬移，將學生們一個個全帶回來就行了。
……
所有人都重新在大阪彙合。
這次連想要單獨行動的秤金次也被五條悟帶了回來。
大家對於五條悟的回歸都感到歡欣鼓舞，畢竟這意味著這場鬧劇般的災難馬上就可以落下帷幕。
這會兒時間是下午一點，因為天宮繪音還沒吃午飯，所以在夏油傑的要求下，眾人先隨便找了個地方落腳。
夏油傑去弄吃的，其他人則湊在一起討論正事。
五條悟在進入結界後也已經被迫加入了死滅回游，他還不清楚游戲的具體規則，所以需要先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如今死滅回游一共有十七條規則，其中前八條是羂索一開始就制定好的，剩下的九條則是玩家追加的。
天宮繪音一個人就追加了六條。
五條悟在了解清楚規則後，又讓黃金蟲調出玩家們如今的游戲點數排名，第一名就是天宮繪音。
少女在追加了六條規則，又分了不少點數給同伴後，此刻依舊有五百多分，遙遙領先於第二名。
「便宜老……咳，繪音怎麼點數還有這麼多？」五條悟好奇地問道。
「搶的啊。」少女理所當然地回答道，隨後簡單解釋了自己的計劃。
「我原先的計劃是將所有玩家打一遍，逼他們立下束縛不許殺人，然後逼羂索出來，順便找到天使。」
「不過因為我懷孕了嘛，拾億要求先救你出來。」
「本來按照原計劃的話，這會兒我應該已經清掃完東京第一結界了。」
五條悟愣了一下，倒是猜到了天宮繪音應該戰力不錯，但沒想到對方居然能橫掃一個結界的玩家。
「繪音很強嗎？」他笑著問道。
「很強。」少女自信地應道，「哪怕是老師也不可能打敗我，雖然我應該也打敗不了你。」
五條悟不是很信這話，不過對天宮繪音的戰力有了個大概的認知。
「那你現在有什麼新計劃嗎？」他繼續問道。
「還沒想好，不過計劃肯定要改變了。」天宮繪音說著忍不住皺眉，「新追加的規則太麻煩了。」
現在所有玩家都被大洗牌，重新分布在各個結界，並且隨時可能有玩家利用規則十七再次進行大洗牌。
她沒辦法這樣地毯式清掃所有玩家了。
五條悟見此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這個破游戲的確不太好處理。
「那就再追加幾條規則吧。」
第94章 番外八 原著線：死滅回游（完）
五條悟簡單地跟眾人說了自己的想法。
如今他們的目標有兩個, 一是結束死滅回游，二是解決羂索，他覺得第二個目標可以暫時放一放。
因為羂索那邊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了。
對方如今在哪裡、是否知道他已經被放出來、是否知道游戲的現狀、到底會不會出來、什麼時候出來……
這些全都是未知數, 然而死滅回游卻是必須盡快結束的, 這點拖不得。
至於如何結束死滅回游。
天宮繪音猜測天使來棲華的能力也許能終結游戲，哪怕不能，對方作為千年前的咒術師也很可能會知道些什麼。
所以他們需要找到來棲華, 但只找到來棲華是不夠的。
死滅回游裡還有不少危險的家伙, 他們是自願加入這場游戲的，將這些人放出去會給普通人帶來災難。
這也是天宮繪音選擇橫掃所有玩家的主要原因。
現在因為規則十七的關系，地毯式清掃全部玩家已經不可能了, 所以他們只能考慮將最危險的那批人搞定。
好在這些人不難判定, 游戲點數相對比較高的那些家伙就是了。
「為了防止他們利用規則逃跑, 我們需要做兩件事。」
「第一件事, 現在就記下點數高的所有玩家的名字。」
「當他們發現我們在「追殺」高點數玩家的時候，有可能會選擇將點數轉給其他人，從而避免被我們盯上。」
「第二件事, 追加一條規則來對抗規則十七。」
「允許玩家之間發起決鬥，決鬥期間無法進行空間轉移, 以雙方都同意結束為決鬥結束條件。」
這麼一來的話, 他們只要按照名單一個個搞定危險分子就行了, 那些人基本上想跑也跑不掉。
五條悟的想法本質上跟天宮繪音的是一樣的，就是簡單粗暴地打趴所有敵人。
「計劃沒問題, 但管理員不一定會通過規則。」天宮繪音覺得這點不好說。
「會的。」五條悟對此很自信，「游戲的本質是讓玩家們廝殺, 那麼這種決鬥規則就肯定會被通過。」
「也對哦。」天宮繪音認同地點了點頭。
「反正等會兒試試就行了, 實在不行還能再修改下規則細節。」五條悟無所謂地說道, 「另外為了加快進程，悠仁、惠、胖達，你們三個去搞定天使，真希、金次、憂太，你們三個就跟我們一起負責清掃危險分子吧。」
來棲華那邊其實有一點比較麻煩，如果對方真的有辦法結束死滅回游，那麼他們必須說服對方同意結束才行。
這種來自千年前的咒術師，不太可能只因為暴力而屈服。
不過麻煩歸麻煩，來棲華那邊的危險性還是比較低的。
畢竟對方的能力已經明確，是消除術式，就算有衍生能力，大概率也不是什麼攻擊性的術式。
五條悟因此選擇把任務交給戰力相對低一點的虎杖悠仁他們三人，剩下的乙骨憂太和秤金次因為本身具備特級的實力，所以可以單獨執行清掃任務。
至於禪院真希……
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的這位學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六眼看出來對方如今的不同了，她已經擁有不弱於特級的實力了。
大家對新計劃都沒意見。
午飯後，虎杖悠仁三人就在確定來棲華的位置後率先出發了，剩下的眾人則還需要具體分配下任務。
因為想要盡可能減少漏網之魚，所以他們計劃清掃的人數還是比較多的，游戲點數高於十五的就准備揍一遍。
五條悟計劃自己從點數高的玩家開始，按順序挨個清掃，學生們則以結界為單位，負責那些點數低一些的玩家。
反正借助天宮繪音的鏡像能力，他能瞬移找人，輕松地在各個結界裡到處跑。
鑒於便宜老婆已經懷孕，他只准備讓對方幫忙開下鏡像世界，打架的事情他自己來，夏油傑則負責照顧孕婦。
……
天宮繪音對於五條悟不讓她動手的安排沒太大意見，畢竟兩人的戰力都能碾壓敵人，誰動手都一樣。
五條悟的每場戰鬥都是速戰速決。
只要確認對手的術式比較麻煩，短時間內沒辦法將人打趴下，他就直接開領域。
天宮繪音和夏油傑則全程圍觀閑聊。
後面因為天宮繪音想吃水果，結界內又已經找不到新鮮水果，夏油傑就暫時離開結界給她買水果去了。
圍觀的人於是只剩下少女。
天宮繪音的外表還是太具有欺騙性了，任誰也想不到這麼一個咒力都沒有的美少女當前點數排名第一。
有玩家打不過五條悟就將主意打在了挾持她身上。
那人的能力是分裂。
五條悟有意識地不讓任何分裂個體靠近少女，然而誰都沒想到戰鬥開始前，對方就藏了一個分裂體在地下。
分裂體突然從地裡鑽出來偷襲的時候，五條悟瞳孔微縮，心跳都漏了一拍。
雖然已經被告知天宮繪音很強，但他到底沒親眼見過。
小心！
五條悟想說的話還沒出口，少女已經輕輕松松地一腳將分裂體踩回了地裡。
「你是變態嗎！」天宮繪音生氣地喊道，「偷看女孩子裙底的變態給我去死！」
對方這麼忽然從她腳底下鑽出來，胖次肯定被看見了！
五條悟：「……」
少女那一腳實在太用力了。
分裂體直接被踩得一臉血，隨後支撐不住的消失。
不過天宮繪音依舊沒解氣，直接衝過去跟玩家本體干架了。
「這家伙我來打！」
五條悟被推到了一旁。
他看著氣勢洶洶的少女，默默地站到了「觀眾席」上。
於是他圍觀了一場單方面的毆打，外加見識到了生氣的女人有多可怕，尤其當這個女人還擁有絕對的武力值時。
「你是不是看見了？！」
「沒看見。」
「你撒謊！你肯定看見了！」
一頓毒打。
「你是不是看見了？！」
「看見了。」
「居然偷看女孩子裙底！去死吧！」
又是一頓毒打。
「為什麼不管怎麼回答都打我？！你不講道理！」
「還敢狡辯！」
還是一頓毒打。
五條悟艱難地咽了咽口水，突然覺得便宜老婆的字典裡可能只有喪偶沒有離婚。
……
五條悟和天宮繪音的合作效率很高，三天的時間，點數排行榜前一百就已經全被他們打趴下了。
這些家伙的確大部分極度危險。
他們享受殺戮，沉迷戰鬥，雙手沾滿鮮血，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五條悟果斷地殺了不少人。
天宮繪音對此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有些人還是她順手干掉的。
如果說五條悟之前決定接盤主要是出於責任的話，這會兒就更傾向於主觀意願了。
因為理性地判斷，天宮繪音的確非常適合做妻子。對方有足夠的實力站在他身邊，陪他一起前進，而不是躲在他身後，需要他分心保護。
五條悟這麼想著，休息的時候突然提出了盡快舉辦婚禮的想法。
「畢竟繪音已經懷孕了，婚禮再拖下去，難免會有閑言碎語。」
「還是在被看出來懷孕前重新結婚比較好，等孩子出生後可以說是早產兒。」
「等死滅回游結束，我們就回主宅舉辦婚禮吧。」
五條悟覺得自己可真是個貼心的好丈夫。
天宮繪音：「……」
夏油傑：「……」
天宮繪音和夏油傑都愣住了，這家伙剛剛說了什麼，怎麼每個字他們都能聽懂，連在一起就聽不懂了。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五條悟皺眉問道。
「老師，你要跟我結婚？」天宮繪音震驚地確認道。
「對啊，不然呢？」五條悟點點頭。
「你不知道我們會回去的嗎？」夏油傑反應過來問題出在哪裡了，「只是被神明安排過來幫你們收拾爛攤子而已。」
五條悟：「！！！」
「等事情結束後，我會回去的。」天宮繪音也尷尬地解釋道，「雖然都是老師，但我也不可能隨便就換一個啊。」
五條悟有一瞬間的震驚，隨後心底湧上深深地失落。倒不是說這麼幾天就深愛對方了，只是覺得很遺憾。
他都做好愛上對方的准備了。
「要不商量一下，你回去，把孩子留下吧。」五條悟突然語出驚人地提議道，「我也缺個繼承人。」
天宮繪音：「……」
夏油傑：「……」
「反正你可以和另一個我再生一個，都是一家人，別計較那麼多嘛，分個繼承人給我吧。」五條悟一本正經地勸道。
天宮繪音：「……」
夏油傑：「……」
五條悟的提議讓兩名聽眾當場沉默，完全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這家伙為什麼連這種請求都說得出口！
天宮繪音顯然是不可能答應的，正常人都不可能答應。
五條悟對此很失落，之後的日子裡於是時不時地試圖挖平行世界的自己的牆角，可惜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
五條悟被放出來後的第八天，整個游戲內部已經是一派和平的景像。
虎杖悠仁那邊也成功的說服了天使，來棲華的確知道如何結束游戲，並且同意幫忙了。
死滅回游成功落下帷幕。
天宮繪音有些遺憾沒能幫這邊的大家解決羂索那個大麻煩，不過她還是該回去了。
在治好釘崎野薔薇後，少女就跟眾人正式道了別。在大家不舍的目光中，她與夏油傑一同消失在白光中。
老婆沒了，孩子也沒了。
五條悟著實情緒低落了兩天，然後在第三天滿血復活，因為這天早上，虎杖悠仁匆匆忙忙地跑來見他。
「五、五條老師，繪音突然出現在了我的身體裡！這會兒正在跟宿儺打架。」
五條悟：「！！！」
第95章 番外九 日常：關於結婚
天宮繪音和五條悟雖然很早就登記了, 但兩人登記後並沒有立刻舉辦婚禮，相處也依舊是按照普通戀人的標准來。
一方面是兩人的進展速度的確太快了。
五條悟倒是很清楚，拐少女去登記簡單, 但真想這麼快發生什麼是不可能的，對方害羞起來能開鏡像世界逃跑。
另一方面也是考慮到了咒術界的穩定。
關於這點, 所謂的咒術界的穩定其實是好聽點的說辭，主要是少女還想繼續從老橘子們那裡領幾年工資。
天宮繪音被困鏡像世界那一年多的時間裡，外界對她的失蹤猜測眾多, 其中最廣為流傳的說法只有一個。
她被五條悟反過來用獄門疆封印了。
因此這一年多來, 高層們一直在致力於營救她, 為此付出了諸多努力, 看得五條悟都有被感動到。
天宮繪音回來後默認了大家的猜測, 並讓大家以為五條悟又找到了可以控制她的辦法，所以才放她出來了。
高層們一邊痛罵五條悟無恥, 一邊繼續拉攏少女。
天宮繪音一邊良心敷衍式作痛, 一邊繼續收著每個月兩億多的工資, 以及節假日的各種貴重禮物。
不過一切的安排都被突然到來的孩子打亂了。
夏油傑的內心是崩潰的，他這麼嚴防死守, 居然還是讓家裡的小白菜被拱了。
五條悟的內心也是崩潰的，他跟老婆的二人世界才剛開始，第三者居然就要加入了。
天宮繪音的內心同樣是崩潰的, 要不要運氣這麼好，睡一次就懷上真的合理嗎！
崩潰的夏油傑還要跟崩潰的五條悟干架, 崩潰的天宮繪音更是不得不去勸架。然而這時候的夏油傑完全聽不進去勸，逼得天宮繪音不得不硬著頭皮承認是自己先動的手。
這還真不是謊話。
不過也不能完全怪她, 畢竟她以前沒碰過酒, 哪裡知道自己喝了酒會這麼大膽, 敢直接推倒對方。
老師說得對，酒精不是個好東西，會影響大腦思考，她以後再也不碰了。
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那麼婚禮就必須提上日程了。
日本的婚禮儀式有很多種選擇，其中以人前式最為簡單，新人只要在親朋好友面前一起簽訂結婚合約書，然後一起宣讀誓言就好了。
最繁瑣的則是神前式，這也是最傳統的婚禮，需要在神社內舉辦，有著修祓、奏祝詞、三獻儀式等等一系列禮節。
五條悟對於舉行什麼婚禮儀式都無所謂，讓天宮繪音決定，對方喜歡什麼儀式就什麼儀式。
天宮繪音在簡單了解後，想也不想就選了人前式，這個婚禮儀式簡單，只要十分鐘就能結束。
不過她的這個決定遭到了除五條悟以外所有人的反對。
這次連夏油傑都不站她，理由是：隨隨便便求婚，又隨隨便便登記就算了，現在婚禮也要舉辦得這麼隨隨便便嗎！
天宮繪音：「……」
天宮繪音於是只能無奈地選擇了神前式，好在所有籌備工作都有人負責，她只要等著婚禮那一天的到來就好了。
……
婚禮這天，咒術界位高權重的人幾乎都來了。
畢竟是御三家之一五條家家主的婚禮，他們這種注重面上功夫的人，自然是要來參加的，哪怕大家是敵對勢力。
只不過他們不約而同地都臭著一張臉。
他們是真的笑不出來啊，任誰突然發現自己當了兩年的冤大頭估計都會笑不出來。
各家都把天宮繪音當成自己人，每個月按時發工資不說，節假日還會關心問候對方，時不時送點貴重禮物加深感情。
他們辛勤地培育著這顆小白菜，期待著未來對方為自己的家族發光發熱。
然而結果呢？
他們等來了天宮繪音和五條悟結婚的消息。
小醜竟是我自己。
眾人此刻的心情復雜到需要用萬字論文才能表述清楚，從某方面而言，倒是和夏油傑的心情有些許類似。
不過不管他們怎麼想，婚禮還是正常舉行了，沒人會傻到試圖破壞兩個特級的婚禮。
身著白無垢的新娘在新郎的陪伴下入場。
高層們：小白菜就要沒了。
司官向全體人員致辭，隨後指示眾人進行修淨之儀。
高層們：小白菜就要沒了。
司官向神報告著兩位新人結為連理的消息。
高層們：小白菜就要沒了。
兩人開始三獻禮，在司官的引導下交換酒杯飲下神酒。
高層們：小白菜就要沒了。
新郎在神前宣讀了誓詞，新娘接受新的姓氏。
高層們：小白菜沒了。
眾人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本以為會屬於自家的小白菜改姓了五條，差點當場老淚縱橫。
不知道的人大概會以為他們全是新娘的父親。
復雜的婚禮儀式過後是披露宴，侍從們指引著賓客入座。
座位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五條悟貼心地將互相之間不太對付的高層安排在了一起，於是大家的臉更加臭了。
五條悟才不管這些，他開開心心地陪著老婆換婚服去了。
天宮繪音需要將白無垢換成帶有五條家家紋的色打褂，隨後回到宴席上接受賓客們的敬酒。
「好麻煩。」少女心累地抱怨道。
「繪音醬不想去的話，那我們就不去了。」五條悟見此無所謂地提議道，「反正儀式都結束了。」
「不太好吧，那麼多客人。」天宮繪音有些遲疑。
「管他們呢。」五條悟笑著掐了掐老婆的臉，「繪音醬開心最重要，昨天不是說想吃火鍋嗎？我們出去吃火鍋好了。」
「父親要生氣的。」天宮繪音已經能夠想像對方會是什麼反應了。
「沒事，老頭子早就習慣了。」五條悟說著直接將事情定下，「繪音去換身常服吧，一會兒我們開鏡像走。」
天宮繪音意思意思地猶豫了一下，然後果斷換了身常服，兩人直接開溜。
宴席上，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回來的新郎和新娘的客人們已經開始竊竊私語，五條泉奏見此只能親自去找兩人。
他自然是找不到的，於是打電話去詢問，然後得到了兩人去吃火鍋了的消息。
五條泉奏：「……」
五條泉奏人都傻了，誰家新人會特麼在婚禮上丟下賓客跑去吃火鍋啊！
「趕緊給我滾回來！」五條泉奏抓狂地喊道。
「嘟——嘟——」
回應他的是電話忙音，並且再次撥過去的電話是拒接。
五條泉奏的內心是崩潰的，最後只能硬著頭皮表示新郎新娘有事離開，讓客人們自己吃好喝好。
眾人都露出震驚的神情，開始猜測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讓他們要在這個場合離開。
這件事將從此成為了咒術界的不解之謎。
第96章 番外十 日常：關於孩子
我叫五條梨奈, 十二歲，是個男孩子。
之所以有個這麼女性化的名字是因為我那讓人糟心的父親，在我出生前根本沒考慮過我可能會是個男孩子。
他滿心歡喜地期盼能得到個小公主, 在失望地發現我是個帶把的後, 他都沒心情重新給我取個名字。
母親倒是提議過換個名字, 然後為我取名為五條十二……
因為我是深夜十二點出生的。
最後大概也覺得這個名字太隨便了, 於是我的大名還是選擇了梨奈，小名叫十二。
從我的名字就能看出來了，我的父母都不太靠譜。
我的父親叫五條悟，是御三家五條家的家主。
不對, 現在他已經不是了。
我十歲那年，他就把家主讓給我了, 美曰其名培養我的才能。實際上是為了有更多的時間帶母親出去旅游。
我跟父親的關系說好也不好, 說不好又還行，反正就是互相嫌棄。
他日常嫌棄我狗屎一樣的性格, 但我覺得他才是狗屎一樣的性格, 周圍的叔叔阿姨們都認可這點。
雖然叔叔阿姨也經常感慨，「十二的性格怎麼跟那家伙這麼像！」
這種話我一般選擇性無視。
我的母親叫五條繪音，是個被神明寵愛的美少女。
這個描述請直接按照字面意思理解，重點就是「被神明寵愛」以及「美少女」。
母親懷上我的時候二十歲, 今年已經三十三歲了, 然而她看起來依舊像個剛成年的美少女。
時間仿佛在她身上靜止了。
當然這點我父親也差不多，年過四十的人看起來才二十來歲真的合理嗎。
如今我們一家三口出門, 我像他倆的弟弟。
神明對母親極其偏愛，具體表現有很多, 比如母親買彩票必中獎, 又比如過馬路永遠是綠燈。
母親甚至可以與神明溝通。
我曾經親眼目睹母親跟神明商量改變第二天的天氣。
因為她要出門玩, 所以希望明天是晴天，要有太陽，但太陽不能太曬人，然後還要來點微風……
我當時覺得母親在做夢，結果第二天的天氣直接打了我的臉，晴天、微風、暖陽，一個不少。
明明天氣預報之前說的是陰天小雨。
對此我直接表示很羨慕。
我是母親的孩子，按理神明愛屋及烏，怎麼著也該比較喜歡我才對，然而並沒有，神明都不搭理我。
我覺得問題可能出在我太像父親了。
除了眼睛是遺傳自母親的燦金色，我完全是跟父親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嘖，都怪父親連累我！
我的父母極其恩愛，結婚十幾年了還處於熱戀期，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父親更是十年如一日地嫌棄我是個電燈泡。
同樣待遇的還有夏油叔叔，他是大電燈泡，我是小電燈泡。
夏油叔叔的身份比較特別，生前是父親的摯友，死後則成了母親的武器，對我來說則是老師加保姆。
父親和母親跑出去玩的時候，基本上會把我丟給夏油叔叔。
母親對我很溺愛，父親對我很嫌棄，夏油叔叔則屬於介於其中的態度。
我聽話的時候，他對我有求必應，但我皮的時候，他絕對是第一個揍我的，不過只要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他會很快原諒我。
大概是因為我的眼睛像母親，不然我肯定得挨打。
畢竟夏油叔叔曾經明確地說過，我除了眼睛，哪裡都長得很欠揍，其實他直接說父親欠揍就好了。
我平時有事情基本會優先選擇求助夏油叔叔，因為對方最靠譜。
話題越扯越遠了，自我介紹完畢，回到正題，此刻的我正在等待我那不太靠譜的父親和母親。
今天是學校的學園祭，他們倆昨天興衝衝地表示會來參觀的，然而學園祭都開始小半天了，他們還是不見蹤影。
作為五條家的繼承人，我本來應該和父親一樣，從小在家裡接受精英教育，然後直接在十五歲的時候入學咒術高專的。
不過母親堅持送我來學校上學，父親從來不會反對母親的提議。
於是我跟普通孩子一樣六歲去上了小學，又跟普通孩子一樣升上了初中，不過我高中還是得去咒術高專，然後會去考東大。
嗯，是考東大，不是考大學，母親已經給我定好了人生目標。
「梨奈，阿姨還沒來嗎？」班上的藤田忍不住詢問了我。
「應該快到了。」我冷靜地回答道。
如果是父親的話，對方可能會放我鴿子，但母親的話，她是不可能失約的，大概是臨時被安排了任務。
啊，好像忘記說了，我極其喜歡我的母親。
父親一直嫌棄我是個電燈泡，我還嫌棄他老跟我搶母親呢，我們倆互看不順眼也不完全是性格問題。
前幾天，美奈的母親來給她送忘帶的便當，美奈的母親很漂亮，大家因此紛紛對美奈表示了羨慕。
我對此不屑一顧，畢竟我的母親才是最漂亮的。
隨後沒忍住跟大家炫耀了母親，銀白色的長發，比雪還要漂亮，燦金色的眼睛，比太陽還要明亮。
我覺得自己的詞彙真是太匱乏了，完全無法描述出母親的美貌，於是給大家畫了母親的畫像，然後我被嘲笑了。
大概是家族遺傳，我們全家的畫技都不太好。
為了證明母親的確很漂亮，我決定讓母親來一趟學校，剛好學校即將舉辦學園祭，我就將這件事跟母親說了。
「十二！」
我聽見了母親的聲音，扭頭看向不遠處，陽光下母親漂亮得仿佛整個人都在發光。
「媽媽。」我快步迎上去。
「抱歉，我來晚了，因為臨時被安排了任務。」母親笑著跟我道歉。
我就知道肯定是這個原因，不過我那討人厭的父親怎麼沒跟著一起來。
「老師要晚點過來。」母親看出了我的疑惑。
母親一直管父親叫老師，因為以前喊習慣了，後面就一直沒改口，父親估計完全把這當成情趣了。
這是硝子阿姨說的。
「嗯，媽媽跟我來吧，我的同學都想見你。」我才不在意父親來不來呢。
我拉著母親的手帶她來到同學面前，大家紛紛睜大了眼睛，大概是沒想到母親這麼年輕，以及震驚於母親的美貌。
「大家好啊，我是梨奈的媽媽。」母親眉眼彎彎地跟大家打招呼。
所有人都安靜了幾秒，隨後大家回應了母親的招呼，並開始了小聲討論，我隱約聽見有人在說母親像天使。
不是天使哦，是神子。
我炫耀完母親後就陪著母親去逛學園祭了。
母親喜歡美食，剛好有個班級在賣章魚小丸子，我就跑去替母親排隊購買，然後回來發現母親在跟人說話。
我趕緊拿著章魚小丸子回到母親身邊，走近後聽見了兩人的話。
那個跟母親搭訕的人是三年級有名的學長，因為打籃球很厲害，所以一直被女孩子們追捧，還被選為學園王子。
當然，那是在我入學前，如今校園王子這個羞恥的稱呼屬於我。
雖然我長得跟母親不像，但我那糟心的父親也是少有的帥哥，我像父親，外貌自然也很出眾。
學長正在跟母親告白，因為一見鐘情。
「不行，因為她是我媽媽。」我快步上前打斷了對方的告白。
「怎麼可能！」學長露出了難以置信地表情。
「是真的哦。」母親笑著說道。
學長大概是不願意自己愛情的小萌芽就這麼被掐死，打量了我們一會兒後，自信地反駁道，「不可能，你們一定是姐弟。」
不等我說什麼，他開始了滔滔不絕的告白。
「雖然你看起來比我大一些，但沒關系，我很快就會長大。」
「我會比任何人都喜歡你，未來一定會帶給你幸福。」
「請跟我交往吧！」
我有些無語，但又覺得可以理解，畢竟誰讓母親這麼好呢！真是便宜了我那讓人糟心的父親。
「繪音醬還是這麼受歡迎啊。」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我的父親不知何時已經到來。
母親沒有意外的神情，他們之間有契約，想來是早就知道父親過來了。
「老師，已經解決好了嗎？」母親開心地問道。
「當然。」父親自然地將母親攬入懷中，隨後面無表情地看向學長，「小鬼，你這是要跟我搶人嗎？」
父親一米九幾的身高實在是很容易帶給人壓迫力。
學長露出了要哭的表情，隨後掩面而去，也不知道是哀悼自己逝去的愛情，還是單純被父親給嚇的。
「老師，你干嘛啦。」母親無奈地提醒道。
「這可是情敵，我當然要認真對待。」父親笑眯眯地解釋道。
呵呵，跟小孩子計較，也就他做得出來了。
父親的到來意味著我可以該干嘛干嘛去了，果然很快父親就提出要跟母親去逛學園祭，讓我忙自己的去。
可惡，我遲早慫恿母親甩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