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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漫)盤星會計今天也很崩潰》作者:洛千影【完結+番外】

《(綜漫)盤星會計今天也很崩潰》作者:洛千影【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2593個瀏覽者
文案

【本文又名《與其做賬不如給教祖物理改心》、《只要我獨自出門就會遇到boss》、《前任太可愛了無法拒絕怎麼辦》以及等等(?】

大家好,我叫森若林檎,一名普普通通的會計狗。

人在盤星教,現在很崩潰。
我覺得我上輩子毀滅了世界,這輩子才會給教祖前輩做會計。
十年份的混亂賬目,大概是用腳填的文件,人均初中學歷的奇葩同事……
這怎麼救啊!?這破爛宗/教/團/體到底為什麼還沒被稅務局端了啊?!.

眯眯眼教祖大人:抱歉,我高中肄業沒常識,只能拜託可靠的後輩了(心)

艹!
別問我當初為什麼選擇來這裡投職,那不是他給得太多了嗎!?

我好後悔,我現在流的淚都是我投簡歷時腦子裡進的水。
仔細一想,殺一個特級詛咒師和把盤星教的賬做平,明顯是前者比較容易,你說對吧?

我當場留下一封辭職信準備提桶跑路,卻在出門之前被教祖大人堵在房裡……

「抱歉,我們這裡沒有離職,只有殉教。」^_^
???你這條不在勞務合同裡啊!

我用血淚經驗告訴大家——
珍惜生命,遠離邪//教!(淚)

辭職未果,我只能選擇最後一條路了!別怪我,教祖大人,這都是你逼我的!

我打開了手機,從黑名單裡找出自己失聯多年的前男友,硬著頭皮給他發了一條郵件——
「大佬,菜菜,救救(可憐)」

收到郵件的某最強咒術師:「?」

注意事項:
1.激情下的產物,跟機油聊到以教祖大人的學歷報稅做賬問題要怎麼解決,咳咳……
2.根據一些自身工作經歷結合些許誇張內容,講述一個會計每天崩潰的故事【遠目
3.感謝夢夢給我指導的文案,2023.3.1
4.996社畜的生活是沒有愛情的,除非改成955【喂
5.涉及咒術,坂本日,能幹貓,lv999戀愛,社畜回戰
6.第97章正式確定男主,是五
7.106章放了一個福利章節的純番外,需要全訂閱100%,不看也不影響看全文內容(突發奇想試試這個新功能)

.

已完結文↓
《身為咒術師的我要成為偶像》cp五
準備完結↓
《和最強的1cm距離》cp五
推一推機油的仙俠文↓
《被預言必死的我擺爛了》by蘇霖
一句話簡介:聽說天煞孤星男主真的不想殺妻證道了。

內容標籤: 綜漫 靈異神怪 職場 咒回 輕鬆
搜索關鍵字:主角:森若林檎 ┃ 配角:五條,夏油,七海,南雲,諭吉貓貓,詛咒師眾,咒術師眾 ┃ 其它:咒術,坂本日,能幹貓,lv999戀愛,社畜回戰

一句話簡介:因為賬做不平我打算暗鯊教祖

立意:越努力,越幸運,為美好明天努力奮鬥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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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面了個試,很崩潰

  我很後悔。

  再說一次,我很後悔!

  「森若……林檎小姐。」

  坐在面試官位置,把一部分頭髮在腦後紮成丸子的黑髮男人看完我的簡歷,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看起來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面試辦公室的燈光很柔和,面前的人看起來人畜無害,整體讓人忍不住放下戒心,就算對方穿著五條袈裟,留了個怪瀏海,看起來是個可疑的神棍。

  「我應該說好久不見嗎?」

  ——如果我不認識這個人就更好了。

  如果我不知道這個人是窮兇極惡,屠殺了一整條村子的特級詛咒師夏油傑就好了!!

  呃啊啊啊啊真想戳瞎我這雙能看見東西的眼睛,我能不能假裝沒見到他啊!!

  還神他媽的好久不見!我簡直想馬上轉頭出去給高專打電話,他們通緝了好久的男人在東京市區招聘會計!!還是在市區高檔寫字樓大搖大擺名正言順地招聘啊!!?

  「您好,好久不見,夏油前輩。」

  雖然心裡在慘叫,但我表面上保持著一個面試者應有的禮儀,挺腰收腹溫柔微笑。

  馬上就跑肯定是做不到的,除了面前危險的黑髮男人,恐怕旁邊坐著的幾位面試官也是詛咒師,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

  這個男人叫夏油傑,是高專的時候高我兩屆的學長,剛入學的時候他還被當成優秀學生介紹給我們,結果秋天的時候他突然屠殺了一村子的普通人,而且戴罪潛逃從此成為來了通緝榜上的頭號名單。

  ——看他還好好站在這兒你就懂了,目前還沒有人抓到他。

  「沒想到你會來應聘會計,我以為你是按部就班成為咒術師那種人呢。」

  穿著袈裟的假和尚友好地笑著,看到我他似乎相當開心,一點也看不出是個被通緝中的大惡人。

  我擺著營業笑容,盡量不表現出對不法犯罪分子的膽怯,「夏油前輩才是,沒想到您會……咳咳,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很意外,您還負責招聘什麼的。」

  詛咒師,咒術師……對我來說其實是挺遙遠的一個名詞了,我高中的時候讀的不是正常學校,而是為了祓除詛咒這種人類會產生的負面情緒集合物而成立的專門學校,從入學開始我們就可以被稱為咒術師,是處理這種超自然事件的專業人員。

  不過……我並沒有成為咒術師,畢業後考入會計專業進修,現在已經是工作三年的會計狗,我生活在遠離詛咒的世界,跟所有的普通人一樣。

  要不是見到夏油傑,要不是見到夏油傑,我也不會回憶起跟高專有關的事情了!!

  我只是個被996社畜生活壓榨得想換工作,收到中介通知過來面試的普通人而已!

  我今晚能安全回家嗎嗚嗚嗚……

  「我們說回正題吧,過來面試之前你應該已經了解基本情況了,目前我負責的宗教團體需要聘請新的會計做賬。」

  黑髮男人沒有在意我的失禮,把這場面試拉回正題,開始講解情況。

  「正如給中介的說明一樣,你的工作地點是這兒,並不需要到我們總部,我們會準備好需要的資料給你。」

  我就說呢,哪有這種好事。

  中介介紹說這個盤星教是登記了宗教法人的正規團體組織,由於是非盈利組織所以賬做起來會很簡單還不用去人家總部云云,薪資卻反而比我之前還要高……

  我本來還想著宗教人士的腦袋是不是別具一格,喜歡給人送錢,看到面前的黑髮男人那刻我就得到了答案。

  因為這個邪//教見不得人啊!

  當然要多塞錢當封口費,更不能讓你一個只是做賬的外人知道他們總部在哪裡!

  「月薪是這個數,15薪,正式員工合同,當然也會買國民養老保險等,我很期待你的入職,現在你覺得怎樣?」

  夏油傑伸出手指比了一個數,那是比中介告訴我的還高不少的金額。

  「非常優異的薪資,我非常心動,」我坦然說出自己的想法,這個薪水誰聽到誰心動,但在知道對方是詛咒師之後,這場面試要談的就不是工作問題,「明明還沒確認過我的工作能力,您似乎已經決定聘請我,我可以詢問理由嗎?」

  夏油傑收斂了笑容,眼中透出些許厭惡,但我知道那不是針對我的情緒,「因為你是面試者中唯一不是猴子的,比起請猴子當會計,當然是同為術師的同類更能得到我認同。」

  真是謝謝你的認同了,但我不需要!!

  還有會計看重的是工作能力而不是親緣關係,知道一個亂來的會計會給企業帶來什麼災難嗎!?

  我的生存目標是當個普通人安全活到退休,被你當成同類我一點也不開心!!

  不過我聽說夏油傑叛逃後把所有非術師的普通人稱為猴子,只把術師當成人,我如果敢直說我就是想當個普通人,說不定他會惱羞成怒把我喀嚓了。

  一直站在夏油傑身邊的美艷女子這時候走上前,開口說話:「請放心,我們也確認過森若小姐你的工作經驗,相信你的能力能為我們解決盤星教的財務賬目問題。」

  這位小姐姐很會誇人啊,不提什麼同類獲取認同感,而是承認我的能力,這不是讓我很動搖嗎!畢竟我對自己的專業能力還是很驕傲的!

  可是啊,可是,我不想被人認為是夏油傑的同夥,以後那個人一鍋端的時候把我也端了怎麼辦!?

  似乎看出我的顧慮,夏油傑再次開口:「在你主動想加入我們的大業之前,我不會讓你參與和了解我們的計劃……同時你也可以把自己當成一個不清楚盤星教底細的小會計。」

  誰會想加入你們的大業啊,我可是一直尋求普通人生活的良民!

  後面那句不是忠告是威脅吧?是為了不讓我向高專告密是嗎?

  感受到了,感受到你一定要我做這個會計的決心了,因為如果我不入職就一定會去向高專告密,而你會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把我喀嚓了是吧?

  誰讓我這麼不幸就知道你是誰。

  ……說來說去這不是根本沒選擇嗎!

  別人面試還是公司和員工的雙向奔赴,但我面前只有一條死路啊!

  毀滅吧,這個讓人絕望的世界。

  「順帶一提,我們是八小時工作制,不打卡。」

  「我幹了!」(一秒)

  幹什麼不是干,你說是吧!


第2章

  看到賬本,很崩潰

  我就不應該答應那麼快。

  我剛才嘴怎麼就這麼快呢,真想把自己的嘴巴從裡面開始縫起來,避免再禍從口出。

  「這、這到底是……」

  在我面前是一疊又一疊的賬本、原始憑證、資產負債表、利潤表等等……

  剛面試完,得到我OK的回答後,夏油傑就笑容可恭地說可以先了解一下接下來需要做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盡早開展工作,有什麼需要就跟他說。

  聽到這話我就應該警覺的,我是笨蛋!

  跟著他一進財務辦公室,我就看到這一堆東西,只是隨便翻了翻我都能看出了裡面一大堆問題。

  「目前有的文件都在這裡了。」

  「這些賬之前是誰做的?」我沒有去碰那些賬本,忍住湧上心頭的一口血問。

  夏油傑雙手揣在寬大的袈裟袖裡,一臉純良無辜,赫然是一個與世無爭的教祖大人的模樣,「是在盤星教做了十幾年的教徒兼會計,我不太懂這方面的工作本來不想換人,但不久前發現他挪用公款,只好提前送他上路了。」

  「不要隨便把人殺了啊!!!」

  我只覺得眼前一黑,顧不得對老闆的尊重,更顧不得對特級詛咒師的恐懼。

  哪個會計聽到沒有人跟自己交接的時候不會兩眼一黑,那代表著賬目上的所有明細你都要自己一一確認,不會有前任告訴你公司財務流程,更不會有人告訴你哪些地方要特別注意,完全變成了瞎子走路的狀態。

  這還不是跟前任會計鬧翻了,是把人殺了,我要怎麼跟一個死人詢問以前的賬目問題啊啊啊啊啊啊,開始頭痛了……

  「現在沒有人跟我交接,這些賬本問題這麼多,你讓我一個人怎麼接!」

  我好頭痛,我好生氣,我好委屈,我就收你那麼點錢卻要面對這麼個爛攤子,要不是打不過你我就要揍你夏油傑一頓了!

  「本來我也不是很著急可以慢慢來,但最近接到一個電話,說是稅務局委託的審計要過來查賬……」

  稅·局、審·計!

  「什麼時候!?」

  聽到這話我的ptsd都要上來了,就差對著虛空的審計人員90度鞠躬喊私米媽賽,稅局是地獄,審計人員是黑白無常啊!

  老闆們自然無所畏懼,我們這些打工的會計狗可是會被獻祭的!

  「好像是10天後,」夏油傑拿出翻蓋手機找出收到的短信,笑眯眯地點點頭,「哎呀~宗教法人的身份還是很有用的,可以的話還是希望能夠保留,不造成什麼大騷動……」

  不要現在就想著審計來了把人滅口啊!就算滅口了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你這個盤賬還是那麼爛!

  該不會是以為這個宗教直接不要扔掉繼續發展其他邪//教就能當沒有爛賬這回事吧……從他理直氣壯的臉上我看出他就是這種想法。

  我深呼吸一口氣,再不呼吸我怕自己過呼吸,語重心長說道:「夏油前輩,這一攤活兒我覺得我還是……」

  「成功應付完這次查賬的話,會給你一筆獎金哦,今晚就先讓真奈美髮一半給你。」

  黑髮男人打斷我的話,十分果斷地說道。

  拒絕的話語卡在喉嚨上,沒辦法說出來了。

  可是……

  可是辦公室這堆東西,怎麼看也不是十天能處理過來的呀……

  「抱歉,我高中肄業沒常識,只能拜託可靠的後輩了~(心)」

  夏油傑抓住我的雙手,十分真誠地拜託(威脅)我。

  「……總之,先按照我的需求買兩台電腦、財務軟件和一些辦公用品吧。」

  .

  「再說一次,我找新工作是為了擺脫996的社畜生活!」

  離開事務所之前,我對著一臉笑容的夏油傑如此主張,希望他不要以為給了錢就可以把我當成機器人使喚。

  「當然當然~」

  盤星教教祖大人態度親切地點頭,作出(一點信用度都沒的)保證。

  「這次是緊急情況哦,處理完這次的審計調查之後,會回到正常的工作節奏中。」

  這個緊急事態也過於緊急了,要不是給得太……要不是他這麼真誠地拜託我,我是真想把碗一掀就不幹的。

  十天把那盤賬弄完,你咋不讓我上天呢?

  再留一秒都是糟心,再看一秒那些賬本我得飛升,跟作為秘書的菅田真奈美(就是面試時站在一邊的美艷大姐姐)交換了聯繫方式後,我就趕緊溜號走人。

  「如果讓你感到冒犯了很抱歉。」

  直到我已經進了電梯,準備按上關門鍵,送我出來的菅田真奈美才猶豫著開口,「我原本想著,森若小姐可能是假意答應入職,回去了就會馬上向高專報告,但你是認真打算入職的……很意外。」

  我本來是有這個打算啊,那不是你們家那個眯眯眼怪瀏海威脅我嗎?!

  夏油傑懸賞金那麼高也那麼危險,正常咒術師看到就想搖個最強咒術師過來救命不是正常操作嗎?

  不過,那是咒術師的做法。

  「我不是咒術師,而是一名會計。我的職責是幫助企業核算和監督賬目和資金流向,既然我們雙方對工資薪酬和工作內容沒有異議,那我沒有理由拒絕一份不錯的工作。」

  這句話被我一本正經說出來是不是充滿了專業人士的感覺?其實我對工作內容很有異議,但還是那句話,誰讓他給得太多了。

  社畜的人生目標不外乎錢多事少離家近,至少盤星教這份工作還沾上了錢多和離家近呢。

  從一小時的通勤距離變成十分鐘,這點才是我心動的最大原因啊!

  「至於聯繫高專……比起剛找新工作就失業,我更希望工作能夠長長久久做下去哦。」

  說完這句話,我揮揮手和菅田真奈美道別,對方沉默了好久後,再次鞠躬目送我離開。

  看到電梯關上門,我鬆了一口氣,順利活下來了。

  我不打算說出來,從畢業後我就再沒主動聯繫過高專,可能的話希望以後也不用聯繫。

  剛畢業的時候還會收到高專發來任務信息想跟我商量接取任務的事情,但我全部都拒絕了,後來高專沒有再聯繫我,而我學習工作上正軌後更是把咒術的世界忘在腦後,成為芸芸眾生中平凡的一員。

  我下定決心要遠離那個光怪陸離的世界,甚至把身為咒術師的前男友拉黑了。


第3章

  開始幹活,很崩潰

  「很抱歉,非常抱歉,真的十分抱歉!」

  「關於幾天後前來審計的事情,請問能夠寬限一些時間嗎?」

  「真的很抱歉,之前負責的會計因為事故去世了,我剛接手目前不清楚具體情況,我會盡快熟悉賬目,待您過來時能夠順利協助審計調查。」

  「是的,因為之前的賬目都是手工記賬,我計劃把所有數據錄入電腦,如果能夠再給我一點時間……」

  「是!推遲一個月過來……真的非常感謝!感激不盡!!我一定盡快把所有賬目確認清楚!!」

  是哪個社畜還沒正式入職就要幫忙打電話去稅局,對著虛空90度鞠躬拚命喊抱歉求著人家寬限時間呢?

  哦是我啊,那沒事了。

  十天整理完盤星教那盤賬是不可能的,再給我一百萬也不可能,無論如何都不可能。

  那唯一的辦法就是跪著求稅局網開一面,遲一點再過來審計。

  真誠最能打動人,比起想奇奇怪怪的藉口說謊,還不如好好道歉說明情況更有用,我可是一句謊話都沒說,絕對不違反我們會計人員的職業道德!

  夏油傑大晚上來到事務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我加班整理賬目的絕美身姿,是不是很感動,感動就給我加工資,再不濟也應該給我加個工作餐點杯奶茶吧!

  「森若,如果我沒記錯你應該還沒正式入職……?」更不用說現在是下班時間了。

  黑髮男人看了看外面黑乎乎的事務所公共區域,再看回亮澄澄的財務辦公室,寬敞的事務所裡只剩下我這個未入職員工,他猶豫著皺皺眉問道。

  我抬頭看了一眼,這個男人是真的滿臉疑惑,一副從來沒接觸過相關事務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而不是資本家明知故問的愚蠢嘴臉,只有把騰升的怒氣值按下去。

  「公司的離職程序走得沒那麼快,但這邊的賬目不能拖下去吧,我先整理核對一下賬目。」我把時間延後的情況跟他說明了一下,讓他不用擔心幾天後的審計調查了。

  「……不愧是森若,從以前開始就很可靠呢。」

  並沒有馬上離開,應該要避開人群的教祖大人走進辦公室,在我對面的位置上坐下。

  幹嘛幹嘛這是想幹嘛,知道打工人最討厭的就是老闆看著自己幹活嗎???

  你的存在不止讓我精神壓力還集中不了精神!而且我還沒正式入職呢,不要給我這麼快開始監督我工作,信不信我等下就一個出納日記賬扔你頭上讓你看看有多少錯處!?

  心裡這樣想,但我並沒有停止一頁頁往電腦裡錄入數據的手,如果想之後不熬夜加班,現在提前做好準備是必須的。

  感謝菅田真奈美的辦事效率,這麼快就準備好所需的辦公用品,她還無師自通地把我沒提到的打印機都準備了,簡直是天才!

  可以看出來菅田真奈美是職場身經百戰的大姐姐,對於禮儀應對事務處理都非常嫻熟,不管在哪裡都能找到好工作吧……為什麼會跟著夏油傑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啊!?

  痛心疾首!!

  …………

  ……

  越看越火大怎麼回事!

  我用力合上賬本,怒火沖沖一抬頭,發現我的未來老闆正悠閒地坐在對面喝茶,因為我的動作瞪大了眼睛(實話實說看起來並不明顯)。

  他不說話的時候看著就像是個憂鬱的文藝青年,不算特別俊美但有點東方古典美男的氣質,溫文爾雅的笑容中透露些許哀傷,完全就是那種很受女性喜歡的類型,就算天天穿著袈裟裝和尚,也足以騙到不少人為他貢獻錢財吧。

  「夏油前輩,你怎麼還在?」

  「大晚上的讓員工一個人加班不好吧,而且……森若有鑰匙關門嗎?」眯眯眼的教祖大人溫文爾雅地說著,放下茶杯。

  沒有呢,不如說沒必要。我發郵件詢問的時候菅田真奈美還跟我說門直接關上就可以了,如果遭遇了小偷他們自然會用詛咒師的辦法來處理云云……真不想知道。

  「雖然很想為你提供加班晚餐,不過我不想碰猴子做的食物,就麻煩你自己點外賣了,費用報銷。」

  「這個不重要,」先不提你本來就應該公費報銷我的加班晚餐,我現在在意的不是這點小事,「既然您還在,那剛好我跟您確認一下這些賬目的問題。」

  我把一疊我覺得有問題的數據打印出來,放到他面前,笑得特別的和藹可親,甚至用上了溫柔的口吻:「這些沒有名目的支出請問是您批准的嗎?」

  「哈哈,有什麼問題嗎?」夏油傑一臉無辜。

  「高專任務報告寫了那麼多,請不要給我裝傻!」

  這真不能怪我對老闆不夠禮貌。

  高專的任務報告可不只是單純的任務報告,如果涉及到公共財產損害還要寫維修申請,面前這個人以前就算稱不上優等生也是個經常幫某人寫任務報告的冤大頭,怎麼可能不知道寫支出項目這些事情。

  這人是明知故犯,再正確點說就是在擺爛。

  把明明可以一開始就修正解決的事情留到最後沒辦法的時候才處理,甚至還威脅我審計來了處理不了就處理掉審計,真是個大爛人。

  「森若,你忘記我們是什麼人了嗎?」

  撐著下巴,露出一抹像是嘲諷的笑,夏油傑說得輕描淡寫。

  「我們可是詛咒師,怎麼可能所有支出都有名目呢……我也不想勉強家人們寫這些。」

  哈哈哈,說著說著還理直氣壯起來了是吧,詛咒師就了不起是吧,詛咒師就不需要考慮收支平衡,反正沒錢就殺幾個普通人搶錢是吧……

  「事實上,我不認為有必要為了那些猴子的審計忙活這些,事務所主要也是聯繫教徒的作用,但真奈美一直說服我處理好了會少很多麻煩。」

  去·你·媽·的!

  老闆都是傻逼這個事情我一向是知道的。

  但這個傻逼居然還給我嘰嘰歪歪什麼原本不想處理賬目的傻逼話,實在是有夠觸動我作為會計人員的神經。

  我自認做了社畜幾年,也深諳對老闆低眉順眼鞠躬拍馬屁的技能,但現在是真的有點忍不住了。

  我之前的公司再怎麼讓我966,好歹老闆還會說點場面話給我畫大餅,這人是覺得給得夠多所以不需要那些虛偽的粉飾是吧???

  「總之我們先從現在做起,請夏油前輩從明天開始,帶領盤星教所有人員按照這個財務制度執行呢。」

  心裡媽賣批臉上笑嘻嘻,我真是佩服自己,還能用職業笑容把財務制度表格遞給他。

  手指戳了戳眉毛,夏油傑掃了一眼表格,誇張地誒了一聲,「所有的支出除了我之外還必須由你來確認?」

  「考慮到你們前科累累,我希望所有的支出經過我同意之後再支付,如果我沒有這個權利的話,我覺得我不需要入職了。」

  「您·另·請·高·明?」

  這句話,我也是笑眯眯地說哦。


第4章

  遇到前輩,很崩潰

  砂糖Sato:誒~聽完你說新公司的情況,總覺得蘋果糖是剛出龍潭,又進虎穴了ε=(?ο`*)))

  麥芽蘋果糖:嗚嗚嗚,別說了別說了,我已經後悔了好多次了——

  砂糖Sato:可是新老闆給得實在太多?(歪頭)

  那是給得真多啊,我一個普通的社畜,怎麼拒絕呢?

  沒想到讓夏油傑另請高明的激將法沒用,那個怪瀏海的假和尚以甚至算得上低聲下氣的語氣說『就是因為這樣才需要拜託森若啊』,讓人想懟也懟不下去。

  我能咋辦呢,還不是得乖乖趕緊趕慢去前公司辦理正式離職手續,然後繼續回去做個加班打工人。

  想起那堆才輸入不到三分一的賬單,頓時覺得頭頂日月無光,喝三杯奶茶都補不回來我損耗的腦容量。

  麥芽蘋果糖:社畜哪有不崩潰的,都是硬撐罷了,既然都得撐那總得找個錢給得多的。

  把這句至理名言發給網上認識多年的好閨蜜後,我繼續往前公司趕過去,今天人事跟我說可以做最後交接,讓我上班前記得帶好所需證件,我就精神抖擻立馬趕過來了。

  ——畢竟我還要趕著去給另一位資本家做貢獻呢,不然這個月薪水可是要少幾天的。

  不過到達公司大樓前,看著門口處拉起黃色警戒線,警戒線外密密麻麻圍著不少員工,安保人員吆喝著催趕大家離開,還有大樓頂上普通人看不見的密布烏雲,顯而易見溢滿而出的詛咒氣息,我是非常意外的。

  我在這個公司兢兢業業工作了快三年,從來沒有發生過嚴重的詛咒災害,我偶爾也會為了保持辦公環境的身心愉快順手祓除聚集起來的低級詛咒,照理說不可能發生這種昨日風平浪靜今天呼嘯四起的情況才對。

  ——偏偏在我最後一天上班的時候發生,太奇怪了吧!?而且咒力溢出到覆蓋了整個大樓,怎麼看都不是我能對付的小詛咒。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聽說是公司的保潔人員發生了意外,而且死法很……很詭異……」

  「我剛才偷聽到有警察說這不像人為作案,可是你看群裡發的圖片了嗎?」

  「可是人為的又要怎麼搞成那樣子……」

  群裡發的照片……聽到周圍的人竊竊私語,我看了看我的LINE,非常遺憾他們說的圖片並不存在我所加過的任何工作群,不過我們部門的小群確實在討論,好像是有些員工還被留在公司裡協助調查不讓離開。

  留員工在公司裡??警察那邊的現場負責人是不是瘋了!

  這種明顯由詛咒造成的事故,應該是先疏散人群及時通知咒術師過來處理,而不是把員工留在公司不准離開吧?!

  詛咒是人類的負面情緒凝練而成的,在它附近存在因恐懼惴惴不安的人,那簡直就是給它送養料,裡面的人也會有生命危險!

  不行,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詛咒這種東西能盡早祓除還是盡早祓除的好,不然還被留在公司裡的人會非常危險,在上級詛咒造成的命案當中能夠保留全屍的都是小概率事件。

  我不想看到曾經見過或者認識的人死去,只是帶他們逃跑的話……

  我也做不到啊!

  總不能給我的新老闆打電話讓他動動他不頂用的腦子,我擔心這個討厭普通人的逼人會給我出騷主意,讓辦公樓裡的普通人死於非命。

  那可就罪過罪過了。

  踮起腳左右張望,我想看看有沒有緊急出入口讓我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去,沒有咒術師身份的我立場跟普通人一樣,直接請求警察也不會允許我進去的。

  目光掃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我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那是個在匆匆行人中也顯眼得過分的人,光是那一米九以上的身高就足以給人強烈的壓迫感,還有一頭少見的顯眼的白色短髮,眼睛被一副黑乎乎的墨鏡遮擋了大部分只漏出些許湛藍。

  最重要的是他的臉,精緻漂亮得隔著老遠都覺得閃閃發亮,鼻子嘴唇臉部輪廓無一不在描繪所謂的完美,小圓墨鏡根本蓋不住那該死的帥氣。

  因為他的出現,周圍很多人都在偷偷看他,但他完全沒有在意,一隻手插在黑色外套的口袋裡,另一隻手拿著手機自顧自低頭打字,他走向的方向周圍的人都自動退開一點為他留出行走的空間。

  不知道屏幕後面顯示了什麼信息,白髮男人露出了溫柔而甜蜜的笑容。

  ——是我從來沒見過的表情,他在給誰發信息呢?

  明明是與我無關的事情,我竟然感覺心裡有點苦澀。

  這個人叫五條悟,正是我之前提過得很想搖出來對付夏油傑的最強咒術師本人,如果說有誰能夠打敗邪惡的資本家兼最惡詛咒師,那個人毫無疑問就是他。

  日本一共就三個特級咒術師,一個是我新老闆夏油傑,一個我沒見過的女性咒術師,剩下一個就是他五條悟,而他的可怕之處就是剩下兩名特級就算聯手……不對,就算全日本術師聯手恐怕也未必能贏得了他。

  長相好出身好實力強,是個除了性格之外堪稱完美無缺的男人,這就是五條悟。

  明明這麼多年來都沒有怎麼交集,結果最近不是見到最惡詛咒師就是碰到最強咒術師,可能有人覺得這一定不是巧合,但我想這真的是巧合。

  咒術師常年人手不足,五條悟作為最強咒術師由於能力過強經常被過度使喚,當年我還在高專的時候他就不是在出差就是在任務途中,能在學校裡見到他的機會少之又少,是個年紀輕輕就過得比社畜還社畜的可怕內卷男。

  現在恐怕是他剛好在附近,高專收到警察的報告後就馬上把他叫來幫忙吧,效率算是少見的高。

  太好了,既然他出現那就等於事情已經解決。

  可以把一切都交給最強真是科學便利的一件事,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呢~

  我剛才還擔心以高專的效率辦公樓裡的人凶多吉少,又沒辦法指望夏油傑願意幫忙,這下沒有這個煩惱了。

  我心裡正哼著歌,打算悄咪咪再瞄帥哥幾眼保養眼睛,卻發現那人正盯著我看。

  「???」

  為、為什麼盯著我看?

  白髮青年眯眼燦爛一笑,笑得那個風華絕代迷惑眾生,腳步一邁往我這邊走過來。

  「小林檎,好久不見,這裡是你工作的公司?」

  這麼久沒見,但白髮青年絲毫沒有很久不見的生疏和尷尬,過分熟稔地湊到我面前,距離非常近,近得讓人臉蛋發熱。

  說起來夏油傑也是這樣,你們這些社交牛逼症能不能給普通人一點活路?

  「好、好久不見,Sa……五條前輩。」

  「我剛被塞了這裡的任務,剛·好正需要有人帶路,麻煩你了哦~」

  白髮青年笑得爽朗明快,不由分說地伸手拉著我越過警戒線,剛才還在擋人的安保人員不單沒有阻止還主動讓出位置方便他行進。

  「等、等等,前輩,我不是咒術師!」

  「?有我在,沒有你出場的機會哦,我說了只是要有人帶路而已。」

  五條悟歪了歪頭,理所當然地回答。

  騙子!

  咒術界最強的五條悟擁有能夠看透一切咒力的眼睛,你根本就不需要帶路吧!


第5章

  睿智同事,很崩潰

  管管咒術界最強,救救可憐社畜!

  「您為什麼不放『帳』啊!!」

  我看著穿了一個大洞的辦公室,風呼呼從缺口吹進來把辦公室內的文件全部吹飛出去,白色的紙片飛舞在天空的畫麵多少帶點惹人羨慕的自由味道,可我實在忍不住崩潰地大喊。

  「誒,沒放嗎?」白髮男人一歪頭,眨了眨那雙清澈純良的藍色眼睛,顯得很是無辜。

  上一章我就說了,只要有五條悟在什麼詛咒都不在話下,也根本不需要我帶路,我真就是純粹跟著過來看看。

  這句話可不是開玩笑,進辦公大樓還不到二十分鐘,看到詛咒還不到一分鐘,那只用觸手抓著五六個辦公室職員的詛咒就已經被呼的一下祓除掉了。

  我甚至沒有看清詛咒長什麼樣。

  只看到了長得帥得不行的超級大帥哥對著詛咒的方向做了一個彈指的動作,他還回頭給我拋了一個wink。

  效率很高是很好,也把所有人都救出來了,可是——

  為了不讓普通人發現詛咒,每次任務開始前要做的準備工作就是設置讓普通人不會發現端倪的結界,這個人又又又又沒做了!!

  我為什麼說又,因為這人上學的時候為這件事經常被老師呵責,聲音大得能從高年級教室傳到低年級教室,我當年就感覺震耳欲聾如雷貫耳,出任務得放『帳』這個要點深深刻在了我腦海裡。

  「小林檎發現了的話,可以幫忙開個『帳』嘛。」

  白髮男人抱怨著,語氣更像是在撒嬌。

  「我並不是咒術師,這件事與我無關吧。」

  我僵著臉,生硬地回復。

  「與你無關……呢。」

  不要用這麼有深意的語氣復讀我的話,你是想讓我有負罪感是嗎?!我才不會有,我成為普通人的決心堅定不移!!

  這個話題並沒有進行下去,因為爆炸(?)的關係相關人員很快上來處理現場以及救助傷員,跟著五條悟離開時還看見了好久沒見的同級生伊地知潔高,他現在似乎是作為輔助監督(簡單來說就是咒術師的助理)為咒術師們提供協助。

  「伊地知,好久不見,我……你……唉,辛苦了。」

  我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手指向悠悠閒閒事不關己的白髮男人的方向比劃了一下。

  戴著眼鏡的、我曾經的同班同學哈哈乾笑了一下,表示自己只是做應該做的事情。

  我畢竟還有正事要做,沒有多敘舊只跟伊地知約了下次一起去喝酒,就匆匆忙忙去找人事諮詢我今天到底能不能把離職辦好。

  至於跟五條悟道別?

  不管是我還是他,好像都沒有這個需求,說了再見後如果真的再見,那不是很尷尬嗎!

  最重要的是——

  想想我老闆是誰,是高專在通緝五條悟負責消滅的最惡詛咒師,我看到咒術界最強心裡虛到爆炸,就怕他看出什麼端倪,都不敢多看他幾眼趕緊跑走了。

  .

  看到前公司爆炸的新聞時,是我第二天在盤星教上班的時候收到了前同事發的新聞推送。

  是誰昨天剛辦好離職,今天就入職新公司趕緊趕慢繼續幹活呢?

  是的,就是我,森若·社畜·會計·林檎。

  新聞上寫,XX公司由於業務相關資金拖欠問題,被人以自殺式襲擊入侵公司內部,最終造成了包括自殺者以及受害者在內三人死亡,其中一層辦公室被炸毀,公司暫時封住了受損樓層進行修復。

  我停下了錄入數據的手,回想起昨天五條悟那個無辜的表情。

  他可能根本不是忘記設置『帳』,昨天的事件已經造成人員傷亡且不少公司同事都看到了死者慘死的照片,與其花心思想隱瞞的理由,造成一點建築損害說成是自殺式襲擊可能更讓人信服。

  當然也有可能是伊地知看到現場的受損情況想方設法編的理由,我是真不覺得五條悟會去考慮事後處理這些事情。

  「新來的會計是在這個房間嗎!?」

  「利久君,你等一下,這樣很失禮!」

  穿著比起說是僧人更像是修行者的掛披服裝,一隻眼睛用特殊頭帶遮住的青年闖進了財務室,後面還跟著極力想阻止他的菅田真奈美。

  他們的出現打斷了我跑到跟工作無關事情上的注意力,我眨眨眼把眼睛聚焦到面前的人身上。

  「請問有什麼事呢?」

  我咧嘴一笑,露出專業有禮的標準營業笑容,對他的出現並不怎麼意外。

  「為什麼駁回了我們這個月的報銷,夏油大人說過費用沒有問題的!」

  黑髮青年把一疊我寫了駁回的單據拍到我桌面上,語氣兇惡像炸毛的黑色野貓,因為被冒犯了處於準備攻擊的應激狀態中。

  果然啊,我就想著差不多要來了。

  甚至為這位小哥跟我想像中一致的行為感到些許安心感,以至於現在他在我眼中的形象就是一直戴著遮眼頭巾的黑貓。

  其實他的抱怨很好理解,當一個公司實行新的制度之後,或多或少會有不適應的員工,他們就會產生相對的抱怨,更何況盤星教以前就沒有好好做過正規的財務報銷手續,現在不止讓他們每一份報銷都明確寫好,所有報銷還要經過我同意後才能打款,被駁回報銷的人自然會暴怒。

  只是!

  我也是有不滿的!!

  「祢木利久君……是吧?」

  我瞄了一眼報銷單據上的名字,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名義上是盤星教的師父之一,會替教祖大人去教眾家裡幫他們算命祈福(其實就是去祓除詛咒),因此差旅費用報銷挺多的。

  我一開始看賬本的時候都笑了,一幫詛咒師為了發展宗教去做咒術師才會做的事情,有些咒術師還沒有他們敬業。

  「我記得真奈美小姐已經幫我把新的報銷規範流程發給大家,你的報銷申請說明和車票張貼有問題,麻煩重新再寫。」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沒錯,這才是祢木利久生氣的原因,他的報銷申請我已經駁回了三次呢。

  可是三次都沒有按模版寫好,我還要每一次都標記了哪裡沒寫好,結果到第三次依然是錯誤的格式,簡直是浪費我的工作時間降低我的工作效率!

  我可是還沒入職就要加班給你們收拾爛攤子,還給你們制定新的財務制度,給報銷單做核對的可憐打工人!倒是有個人來體諒一下我???

  知道跑過來對我表達不滿,怎麼不知道自己反省一下!

  你一個成年人連報銷單據都貼不好!!

  「不清楚內情的猴子,不要得寸進尺!」

  祢木利久身上泛起咒力的波動,舉起拳頭想要攻擊我。

  在他看來面前的只是請回來處理賬目的普通人,就算老闆給予我的權利有多大,對於把普通人視為猴子的詛咒師來說都是不值一提的。

  就算殺了我,夏油傑也絕不會呵責他。

  「利久君,等……」

  不等菅田真奈美阻止,我已經拿起筆筒裡的戒尺,這張桌子上能夠稱之為武器的只有它了……雖然用筆也不是不行,但戒尺自然是更順手的。

  在拳頭打向我的一瞬,我以戒尺一擋,把他的拳頭隔絕在我幾厘米之外,附上了咒力的尺子輕易擋住了他的拳頭,隨之一推就把他推後了一步。

  趁著祢木利久還沒反應過來,聚滿了咒力的戒尺往他身上一甩,男人就像被拍出去的羽毛球一樣甩了出去,砰地把辦公室落地玻璃牆撞出裂痕。

  是一朵裂開很均勻很漂亮的花呢,可喜可賀。

  菅田真奈美默默捂面,語氣恨鐵不成鋼,「我不是早就叫你冷靜點了嗎……森若小姐可是夏油大人認可的人。」

  「是……是術師!?」

  祢木利久跌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著我,顯然十分難以置信。

  很驚訝吧,很驚訝吧,我能理解。

  不提因為我把咒力收斂得跟普通人差不多很難看出來,能夠看見詛咒並且有戰鬥能力的術師基本就等於保證衣食無憂,會選擇其他職業的人很少,祢木利久聽到我是會計就沒想過我是術師實屬情有可原。

  祢木利久大概是准二級術師左右的水平,加上沒有防備,我的這一擊給他造成的不是□□傷害,而是心靈的震撼效果。

  「祢木君,報銷申請記得重寫呢。」

  我把戒尺放回原處,報銷申請遞到他面前,繼續和藹可親地笑著,語氣誠懇且陰陽怪氣。

  悄咪咪跟菅田真奈美對視一下,得到對方眼神指示,祢木利久雙手伸出有禮貌地接過報銷申請,態度馬上改善不少。

  「我、我……知道了……」

  「夏油前輩既然已經把盤星教的賬目交給我,還請大家配合我的工作,按照規範進行財務報銷。或者……只要不走盤星教的賬目,就不需要那麼規範了。」

  想都知道夏油傑搞邪//教怎麼都不可能把錢全放在一個戶頭上,而且他這麼放心把這些交給我處理,可以判斷能經過盤星教賬上的基本是比較清晰乾淨的錢款收支,至於其他的……並不是很想知道呢!

  菅田真奈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只是示意祢木利久跟著自己離開財務室,半小時後我的桌面多了一份填寫規範的報銷申請。

  呵呵噠,早這樣不就好了,我對付不了夏油傑還對付不了你?

  顫抖吧詛咒師們,乖乖給我跪拜在會計大人的腳下!

  .

  麥芽蘋果糖:所以說不管哪個公司,那些以為自己掌握了公司利潤銷售的業務人員真是讓人受不了!

  麥芽蘋果糖:覺得寫申請貼票據麻煩就自己請個助理,說到底還不是捨不得錢呢!

  砂糖Sato:蘋果糖的新公司是那種創業公司麼,看著就不怎麼靠譜ヽ(*。>Д

  麥芽蘋果糖:創業公司……也算吧,雖然創業了好多年了,但管理不規範啊。

  砂糖Sato:麼麼噠!如果實在受不了的話,我可以給你內推到我們學校當財務哦!(大拇指)

  麥芽蘋果糖:這飯碗鐵嗎?(輕輕

  砂糖Sato:我們好歹也算是公立學校惹,怎麼也比創業公司靠譜吧!>

  不,是稍微正經點的公司都比邪//教靠譜。


第6章

  進度坎坷,很崩潰

  信女求神拜佛,願用我這星期行善積德葷素搭配,換夏油傑出門摔跤喝水嗆著吃素麵沒有筷子去廁所沒廁紙。

  週一出門上班,繞去買早餐會經過附近的神社,我趕緊對著神社的鳥居雙手合十,誠懇表達這週的人生願望——上去投香油錢就算了,那個百階階梯一來一回我得累個半死。

  自從跟祢木利久好好談過之後,事務所其他人對我的工作配合度提升了不少,過來事務所的詛咒師也大多會主動避開我……不知道菅田真奈美是怎麼跟他們解釋的,反正不來給我添麻煩我還是很快樂的。

  不過我的新老闆讓我不怎麼快樂,甚至很想拿起電話給高專打個呼叫,問問他們到底有沒有幹活為什麼最惡詛咒師可以經常在東京大搖大擺閒逛。

  「森若你就不要難為負責監測的『窗』了,只要我刻意隱藏,除了悟之外應該沒有人能發現我的蹤跡。」

  坐在財務室喝茶的夏油傑就像是看出曾經的後輩現在的員工——也就是我有什麼小心思,過分自信地悠閒散漫地微笑。

  只用輕輕一句話,就提醒我這個人的實力是怪物級別的,還不如慶幸高專的人沒發現他,不然被悄聲無聲滅口連求救都沒辦法。

  嗯,像我一樣嗚嗚嗚。

  別看他這麼拽,我也是會反擊的。

  我沒有停下輸入數據的動作,笑容燦爛露出八隻牙齒,語氣中適當帶了些驚訝,「哦,夏油前輩的意思是,五條前輩現在不在東京,是嗎?」

  『除了五條悟之外不會被別人發現』這句話也等同於『只要是五條悟在就一定會發現』,所以結論是他能這麼大搖大擺出現的日子是五條悟不在東京的日子。

  想到前幾天遇到五條悟時,夏油傑一點影子都沒有,我瞬間頓悟了。

  挺好的,您是會揚長避短的。

  「森若,好好恭維自己老闆,也是社畜的一個必須技能哦。」

  丸子頭的假和尚一點也不生氣,只是苦笑著輕嘆,似乎自己是個多麼寬宏大量的好老闆似的。

  我翻了個白眼,恨不得他馬上炒我魷魚給我賠償。按照我們簽的勞動合同,雖然我上班還不滿一個月,但賠償錢至少能讓我躺幾個月。

  「聽說你前幾天見到悟了,他看起來怎樣?」

  我手一頓,當即挑起眉,「夏油前輩,你監視我?」

  雖然我沒指望夏油傑真的會相信沒打算和他同流合汙混成一窩的我,但跟蹤監視我這種行為可就有點過分了,我真要通知高專的話還需要等到現在還不行動嗎?

  「監視的是悟,不是你哦。」夏油傑施施然糾正,用我剛才說的話回答,「畢竟悟在東京我可就不敢出門了,不是嗎?」

  我不就是開玩笑說了一句嗎,非要懟回來。

  跟五條悟以前說的一樣,夏油傑這人看著脾氣很好,其實吃了虧就一定要找回場子。

  沒辦法,我只好把前幾天的事情跟夏油傑說了一遍,那個詭異的現象也正好可以跟專家探討,身為特級的夏油傑會不會知道為什麼前公司會一夜長出一級詛咒呢?

  「這一點確實值得探究,你的前公司也沒出現股價大跌或者員工跳樓的負面新聞,以詛咒成長的規律來說,一夜之間就成長不太可能。」

  我點點頭,加上詛咒一般不會離開自己領地的規律,這件事看著很簡單詛咒被輕易祓除了,實際上卻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

  「悟當時沒說什麼嗎?」

  「我沒跟五條前輩說幾句話。」

  夏油傑叛逃的時候我跟五條悟還不熟,在他印象中我跟五條悟沒怎麼接觸,因此不會對我這樣說表達疑問,這一點讓我挺安心。

  「嗯……好,我會抽個時間去看看,說不定能抓到有意思的咒靈,」夏油傑答應得很快,並且很有興致地問,「對了,你的前老闆,口袋裡寬裕嗎?」

  對了,這個人是邪//教教祖來著……

  .

  「賬目整理得怎樣了?」

  閒聊完畢準備離開之前,不靠譜的老闆難得問了個正經問題,我作為一名優秀的好員工,這時候自然得精誠合作主動配合。

  「真奈美小姐幫了我很多,目前問題不大……你以為我會這樣說嗎?!」

  「呃……」

  「盤星教的主要收入是信徒的捐贈,可是大額捐贈基本都沒有簽訂自願捐贈證明,公司類的捐贈也沒有出具捐贈確認書,這些都要重新補齊捐贈人或者公司的簽章,不然審計來了很難解釋。」我拿出一份清單和一份格式模版遞過去,強調了一下重要性。

  「這大概有點困難。」

  夏油傑看完我給的清單,卻是哈哈笑了兩聲,表達了自己的為難。

  「不是你們的信徒捐的錢嗎?公司需要捐贈確認書做減稅處理應該會配合吧。」

  一般納稅人向社會團體、宗教團體這些組織進行捐贈,會有減免稅費的福利,同時宗教法人接收捐贈是不需要納稅的,這種雙方都有利的事情還會被用到各種地方……咳,總之怎麼想都不至於為難才對。

  「畢竟人生嘛,總會多少有點意外……你說是吧,森若。」

  略顯苦惱地垂下眼,夏油傑隨即抬眸一笑,帶著些許的嘲諷與涼薄。

  又來了,又來了……

  不要隨便把你的信徒殺了啊!

  聽懂夏油傑言外之意的我,一瞬間真是頭皮發麻,完全不想知道這個□□教//祖做了多少可以入刑的事情,能不能別讓我知道,我不想被當成共犯啊!

  還人生多少有點意外,這不完全不是意外嗎?!

  盤星教這幾年的賬目大大小小的問題都有,多虧宗教類資金流向尚算簡單,逐一攻克這些問題就好了,其他人配合的話。

  本來以為已經成功在望了,結果……結果……

  忍住,忍住啊森若林檎,面前這個冤大頭畢竟是付錢的老闆,看在他已經發了我五十萬獎金的份上,不要一時衝動揍過去。

  ——畢竟我也打不過夏油傑!

  「不過,我會讓真奈美去聯繫的,能拿到的簽章文件盡量拿到,這樣可以嗎?」

  不知道是看到我即將暴走的氣場,還是從一開始就打算好好處理,夏油傑接著說道。

  這句話,是不是早就可以說了?

  我默默瞪眼過去,對方只是脾氣很好地笑著。

  「森若從以前起就很認真,明明看出來我只是打算隨便打發稅務局那邊,結果從頭開始把賬目重新理清,還輸入到電腦。」

  這說的是什麼屁話?

  這句話想表達的是什麼?是想誇我工作很努力,還是想表達自己對人類社會規則的不屑一顧??

  摸不透,摸不透,腦子有病想消滅所有非術師的人腦子想什麼,我自然是不可能懂的。

  「畢竟夏油前輩付的工資那麼高,我只是在職責範圍內盡力而為。」

  「盡力而為嗎……」

  黑髮男人造作地用袈裟袖子掩住嘴,讓人看不清他整個臉,只有雙眼微微眯起看起來似乎在笑。

  「那你可要加油了,畢竟這次真的是只剩下十天,審計就要來了。」

  不要提醒我這種逃避不了的現實啊啊啊啊啊!


第7章

  資料被毀,很崩潰

  我呢,承認自己對於最近工作進度非常順利有點得意忘形,畢竟看到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不管是誰都會激動吧?

  我甚至已經想好,完成後要去砂糖推薦的甜品店吃季節限定的櫻花冰淇淋蛋糕、肉桂焦糖蘋果派、巧克力麻薯和超大份草莓巴菲,用甜食來治癒我因為苦逼工作缺失的腦容量了。

  可是,可是,誰會想到,給我社畜生活來一發沉重攻擊的人,會是他們!?

  「我的術式明明更能幫助到夏油大人!」

  「夏油大人千辛萬苦把我救回來,我可以為了他拚了這條命,你們怎麼跟我比?!」

  「為了這麼棒的男人獻身不是應該的嗎?你們也不過如此~(心)」

  「白痴蠢貨笨蛋!最能幫助到夏油大人的當然是我和美美子!!」

  「菜菜子,把他們吊起來應該不會死吧?」

  不管是財務室還是外面的大辦公室,都呈現出一種異常混亂的狀態,不只是桌椅全部位置移位損壞,文件全部胡亂散落到地上,窗戶玻璃全部碎成一片片散落到地上,最重要的是——

  我輸入了快一個月資料的電腦也·壞·掉·了!!!屏幕破裂,主機……主機不知道是不是倖存,打印過的憑證資料被毀了不少……

  而距離審計過來的時間,只剩下五天。

  只·剩·下五天……

  5天,120小時,7200分鐘……

  如果說是有敵人襲擊,我覺得還是情有可原,畢竟無法避免的意外誰都不想的,說不定我就忍下這口氣了。

  但你們能想像嗎?一幫已經成年不知道多少年的人就為了『夏油大人更信任他們中的誰』『誰對夏油大人更有用』『誰的術式能殺更多猴子』在辦公室裡吵了起來,最後甚至大打出手禍害了整個盤星教事務所。

  打架就算了,能不能別用術式!能不能別禍害到財務室,知不知道有多少重要資料在這兒,知不知道我辛苦一個月的成果在這裡!

  為了應付五天後審計到來,我已經加班超過二十天,吃了差不多一個月的外賣。

  明明就差一點,就差把一些憑證打印出來整理,一切就大功告成。

  結果一朝回到解放前,又有誰來體諒體諒我呢?!

  我也是阻止過的,在他們打起來之前我已經提醒過了,打起來之後更是想阻止他們別把戰線蔓延到財務室。

  結果……

  「說吧,你們想怎麼死。」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既然他們不仁,哪能怪我不義。

  砰地一下把財務室已經掉了一半的門直接掰下來,摔到那邊還在打成一團的詛咒師們那兒,打斷他們毫無形象弱智低能的爭吵,我輕輕舉起了拳頭……不,是戒尺。

  如果這是動畫的話,他們大概就能從我的背後看到熊熊烈火了吧。

  不對。

  現在也能看到。

  畢竟我的咒力完全爆發了呢~(心)

  「你你你你你想做什麼、明明是外人……哇——!」

  扎了包包頭的淺發女孩被我突然爆發的驚人氣勢(咒力)嚇到,下意識舉起手機對著我,之前我就發現了她的術式似乎是攝影相關的影像應用。

  「對著外人不是更應該知道禮貌嗎?!」

  利用咒力加速接近了淺發女孩,一腳踢飛她的手機,灌輸了咒力的戒尺往她身上甩去,被我甩飛的淺發女孩差點撞上牆,但被沒穿上衣的粉色肌肉男接住了。

  不等我過去落井下石,一條帶著咒力的繩環套住我的手,用力想把我拉到另一個方向,我順著似乎要把我左手勒斷的繩子看過去,穿著深色水手服的黑髮女孩陰沉著臉瞪我。

  「不准……欺負菜菜子……」

  我猙獰一笑,並沒有急於掙脫繩環,反而迅速衝向黑髮女孩,往她腹部揍了一拳,看她疼得要跪到地上吐的樣子,我才用戒尺把她附著咒力的繩環切斷。

  「我才要說別欺負我呢!」

  身後有咒力襲來,我放開了黑髮女孩,咒力附著於腳下輕輕一躍,發現是兩個不起眼的詛咒師一起襲擊我,我直接在空中踩到他們臉上,當成踏板躍向祢木利久的方向,準備給他一拳。

  「把文件掃飛的就是你吧!」

  沒想到他發現我跳過來,提前倒到地上,假裝自己是被我打倒的,以至於我只能一臉無語踩到他身上,用腳跟碾了兩下。

  「冷靜點嘛,小森若~」

  現場大概最強的詛咒師,穿著粉色褲子戴著粉色頭箍整個人粉粉嫩嫩,然而沒穿衣服的拉魯往我這邊熊抱過來,我實話實說就算這個熊抱的雙臂上沒有咒力,我也絕對不願意被裸男突然抱住啊!

  「冷靜個屁,罪魁禍首就是你這個打壞辦公室牆的肌肉男!!」

  咒力最大出率,再有我的絕望和憤怒加成,我雙手握住戒尺,以棒球揮棒的動作用力把戒尺揮出去,即使是拉魯以雙臂擋住我的戒尺,還是被擊出去好一段距離。

  我看著倒地上七七八八的詛咒師們,勉勉強強算出了一口氣。

  然後,我決定——

  現在就跑吧!

  今天這個例子已經充分告訴我,再留在這個破地方只會讓我不幸,馬上跑路才是正道。

  趁夏油傑不在,我揍了他那些部下的事情還沒被發現,他要追殺我也沒那麼快,只要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衝進高專尋求幫助,我就可以擺脫夏油傑,還能通過舉報最惡詛咒師獲得一筆獎金。

  現在!立即!馬上!

  就在此時此刻!

  正是我提桶跑路的關鍵時刻!!

  跑進財務室拿起手提包,把每天帶在身上、隨時準備好的辭職信甩到桌子上,我轉身就要衝出一片混亂的辦公室。

  黑髮丸子頭的男人突然出現擋在財務室門口,毫無預兆,笑容可恭。

  「森若,你這是想去哪裡呢?」

  只見他打了個響指,我剛才放在辦公桌上的辭職信,就這樣灰飛煙滅了。

  「抱歉,之前忘記說了,我們這邊沒有離職,只有殉教。」

  殉你媽的教,這條可不在我們勞動合同裡面!

  我跟你的關係可沒有深厚到我要把命獻給你這個一點信仰都沒有的宗教組織。


第8章

  重新補救,很崩潰

  「夏油傑,看看這個狀況,你還好意思叫我不要走?!」

  我指著已經沒救了的辦公室,還在熱血上頭的我一點也沒帶怕的,要不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我甚至連夏油傑也要動手揍的。

  我入職是為了安穩的生活和超高的工資的,就算一開始就知道不可能安穩,但讓我感受這種如同過山車的體驗,對我的精神,對我的心靈,對我的身體,對我的血壓,都非常非常非常非常不友好!!!

  穿著五條袈裟的人看了一眼外面辦公室躺著的人,再看到財務室裡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是一臉為難,「這……」

  不要給我裝無辜,天底下最不無辜的就是你們這些傻逼老闆!

  「你一星期不來一次事務所就算了,你的部下是一幫不會寫報銷單還跟我拽的傻逼我也忍了,但你連叫他們別在辦公室搗亂都做不到,只能說你就是個超級大傻逼!!」

  破罐子摔破,我不再給面子夏油傑,連珠炮一樣發射傻逼炮彈。

  有些人就是不能給他面子,在傻逼同事搗亂完之後才施施然出現還妨礙我跑路,以為自己出現得很及時是嗎??

  「詛咒師就給我乖乖待在深山裡,別扎堆湊過來,想搞團建就去卡拉OK訂個房間,以為每個人都跟你們一樣沒事做嗎?!」

  「別轉頭,給我看著這些破損的資料!每一份都要按照日期按照憑證序號裝訂起來,現在都被你的部下搞壞了!」

  「還有電腦裡的資料,我辛辛苦苦輸入的十年份財務資料,還把錯賬漏記修了一遍,報表全部重新生成,你以為是資料放在桌子上就能變出來嗎??現在都沒了!都沒了!都沒了!!!」

  「總而言之,賬目重新整理一次是不可能的了,五天內怎麼也不可能做完,這事已經沒救了你放棄吧。」

  越想越火大,越想越委屈,我把壞掉的資料一扔,乾脆坐到地上任由他處置,現在我根本沒有辦法心平氣和跟夏油傑說話。

  「我還不想為了你們牢底坐穿,現在要不你讓我滾,要不你直接給我一下,讓我死了眼不見心不煩!」

  就連在高專時,我也沒有遇到過這麼讓人憋屈的事情,我的努力付之於流水,我的辛勞沒有人去珍惜,臨近的死線把我迫向絕路……

  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總不能真的為了夏油傑這麼個中二病假和尚奉獻了自己清清白白的人生吧!?

  「真的沒有辦法趕上的話,我們就按照原計劃,對稅務局派來的審計進行記憶修改吧。」菅田真奈美走到夏油傑身邊,同樣苦惱地看著辦公室的糟糕情況,輕聲說出替代方案。

  「你們要做這種違法犯罪事情之前,先給我辦好離職!」

  我炸著毛大叫出聲,別想我對切身相關的違法犯罪沉默以對!知道出事的時候首先背鍋的是誰嗎!?

  夏油傑沉默了好一會兒,並沒有因為我的態度感到生氣,直到現在他還是好聲好氣的,甚至蹲到我對面半跪著看我。

  「真的完全沒有辦法了嗎?」

  嗚嗚嗚,別以為你態度很好就能把事情抹過去了,在這種原則性問題上我是絕對不會屈服的!

  「有個屁辦法!」

  「在之前的基礎上,再加一倍獎金呢?」

  本來的獎金是100萬,加一倍就是200……不對!

  「滾!這不是錢的問題!!」

  雖然沒錢萬萬不能,但前提是錢也不是萬能的!

  「那,怎麼才可以呢?」

  「怎麼都不可以!」

  「拜託你了,森若。」

  夏油傑態度依然溫溫和和地詢問,十分有耐心,似乎很確定我有解決辦法。

  面對態度很好示弱的人,作為正常的社會人又很難一直冒著火氣說話,要怪只怪我臉皮不夠厚做不到耍賴打滾無理取鬧。

  是因為從面試開始夏油傑就一直對我那樣溫和溫柔的態度嗎?我總是沒辦法把眼前的夏油傑跟最惡詛咒師當成同一個人,似乎這個人還是當年入學時親切對待新後輩的好前輩。

  是的,我最終會選擇入職也有這個原因。【才不是因為薪水超級高哦,不是才怪】

  明知道歲月已經把一切都改變了,還是容易被當年的印象所影響,以為面前的人依然是當年那個值得信賴的人。

  明明已經從穿著夜露死苦褲的不良變成穿著五條袈裟的假和尚了,臉上法令紋還深了好多,歲月不饒人。

  「……如果電腦沒壞的話,或者還能想想辦法。」

  最終我還是鼓著腮說出了解決方案。

  「那個……」

  祢木利久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外,小心翼翼地舉起手。

  「我懂一點電腦,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黑髮青年向我和夏油傑投去詢問的眼神,夏油傑又一臉無辜看向我,大有『您看這樣能接受嗎?』的意思。

  這個表情看著無辜,但又有點我也沒辦法呀的推脫意思,搞得我本來下去了點的怒氣值又蹭蹭蹭地往上飆。

  既然夏油傑如此誠懇,看上加倍獎金的份上,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不過還是那句話,錢並不能解決所有的事情,所以我站起來拍拍褲子,十分真誠地詢問:

  「夏油前輩,既然你這麼有誠意,那除了獎金之外,你一定很樂意協助我是嗎?」

  「哈哈……適當程度的話。」

  不提那個很勉強的語氣,總之我就當獲得老闆的許可了,當即一拍(倖免於難的)桌子,開始指揮:

  「祢木君,馬上把電腦拿去修理,所有資料都沒有保存在系統盤,盡量給我抱住所有資料!」

  「千奈美小姐,麻煩讓公司的同事把所有散亂的資料文件收拾起來,按照月份重新整理,並且平鋪排列!損壞的文件也盡量按順序排列起來!」

  「夏油前輩,等電腦修好後麻煩按照我打印出來的明細核對文件和憑證有沒有缺失,在這之前……給我打掃和修復一下辦公室!」

  把掃把塞到他手裡,我冷漠無情地說道。

  「那個,我好歹也算是老闆?」

  黑髮男人似乎陷入迷思,為什麼自己還要被自己員工使喚來使喚去。

  「老闆為造成事故的員工擦屁股也是世間常識,要怪就怪你鐵飯碗不幹非要出來自己創業。」

  我罵罵咧咧地諷刺他,肯幫你收拾殘局而不是一走了之已經是看在你面子,你的獎金和我的小命份上了,再給我得寸進尺我就給五條悟打電話讓他來收拾你!!

  「順帶一提,為了避免再次發生這樣的事故,我要求今天大家一起加班加點把所有資料全部整理好,並且由夏油前輩你用咒力給放置資料的櫃子布置結界後,才允許回家,」我再次一笑,不小心把本來就壞掉的椅子一角掰了下來,「沒·有·問·題·吧?」

  「原本是沒有問題的,不過你剛把他們打了一頓……」菅田千奈美摸摸按住額頭,看向外面趴在地上的家人們十分為難。

  「會被我打一頓,不是因為他們太菜了嗎?」

  作為老實人的我實話實說,要知道我也就是個二級咒術師水平,該不會你們組織全靠夏油傑一個人撐起來吧?

  .

  看著沒幾個小時就被夏油傑不知道用什麼辦法修好的辦公室窗戶牆壁,整理一新的桌子,我幾乎要懷疑他用了什麼『恢復如初』的魔法,反正我知道的咒術裡應該是做不到這種事的。

  不管怎樣,看著大家在夏油傑帶領下開始乖乖幹活,我心裡也舒坦了點,畢竟電腦也修好了,資料都沒事,至少我不用重新輸入一次資料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打印好詳細列表後,我拿著光是詳細列表就一大疊的文件遞給夏油傑,並教他怎麼一本本仔細核對憑證查漏補缺,被損壞的憑證要怎麼做標記。

  「……森若,我先問一句,一共有多少文件?」

  「不多。」我淡淡地說道,「就是一個月憑證七八十頁,一年十二本,一共十年份的資料罷了……哦,記得核對的時候要把後面收據金額也確認一次。」

  我絕對沒有惡意報復,把最麻煩最瑣碎的檢查核對憑證的事推給夏油傑,更沒有看不起其他同事覺得他們不止沒文化還沒耐心做這種核對工作。

  我只覺得……對對,像夏油傑這樣細心的人,做這種檢查工作簡直就是天職。


第9章

  通宵加班,很崩潰

  財務會計的事情,看起來很簡單瑣碎,很多老闆會覺得財務沒事做也不願意給高工資,但也正因為簡單瑣碎,就會很容易有錯漏,所以更要認真的仔細地進行確認。

  「森若,所有的憑證已經核對和標記完了。」

  聽到夏油傑這句話的時候,我看了看電腦上的時間,才凌晨兩點鐘,不得不對夏油傑說一聲牛逼。

  真不愧是以前可以一天寫十幾份任務報告書而且能夠清楚記得每一個咒靈特徵和處理方法的學霸。

  我翻了一下再把其他人整理鋪排在外面辦公室的單據核對一下,鬆了口氣。

  「接下來把缺失的憑證和單據重新裝訂起來,夏油前輩你再重新核對一次就可以了。」

  我這句話輕描淡寫的,卻讓夏油傑當機了一秒。

  「森若,你是在報復我嗎?」

  曉是最惡詛咒師也被震撼到了,連眼睛都瞪大了一點。

  對於這個沒有道理的指控,我很是平靜,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每個月盤點核查是基本操作,」頓了頓我再次提醒他,一個很明明白白的事實,「如果不是發生了不必要的意·外,這些事情我早就做完了,現在憑證需要重新裝訂自然得重新在核查一次。」

  我們財務的工作就是這麼煩悶枯燥,越遵守規則就越被它的死板束縛,甚至會有很多人覺得遵守這些規矩的人是傻瓜,可是很多行業都是這樣的,很多匪夷所思弱智沒腦的規定都是人們的血淚教訓。

  當年在咒高上學時首先要背誦的也是咒術師義務通知書。

  「……我知道了,那至少讓美美子他們先回去休息吧。」

  自知理虧的教祖大人嘆了口氣,對我的不依不饒表示妥協,伸手指了指站在辦公室外罰站的盤星教其他人,在收拾完所有破碎資料後他們只能無所適從地站在那兒等待指示。

  我看都沒看過去,對於這次意外的罪魁禍首們毫無慈悲,甚至呵呵笑了,「老闆還在加班的時候員工怎麼能提前回去呢,看來夏油前輩對日本企業的嚴苛內卷還認識得不夠清晰。」

  「菜菜子和美美子還未成年。」

  看來夏油傑想著至少要解救一下他還沒成年的兩個女兒。

  「我們當年還沒成年不也一直加班沒得休息嗎,反正手機兒童也不會那麼早睡,你用不著擔心吧。」

  我笑得特別燦爛,絲毫不打算退讓,別以為我的憤怒這麼簡單就可以消解,在所有帳單處理完之前,你們一個人都不准跑!

  「……」

  夏油傑默默別開頭不再去看外面期待的目光,畢竟他也不是什麼好人,不想一個人加班吧。

  到了凌晨五點的時候,能拖住夏油傑他們的理由……啊不是,能做的工作都已經做完,我也終於消氣……呃是從加班中得到解放。

  把一本本賬本塞進夏油傑連夜讓人重新運過來的檔案櫃,施加上防護用的咒術後,這場沒有必要的加班終於暫告一段落,太陽出來的那刻我看到盤星教幹部們感動的淚水。

  不過我只是冷漠地看過去,有什麼好感動的,要不是你們在辦公室裡打起來,我還不用為了你們通宵達旦呢!

  跟夏油傑再三確認檔案櫃不會再出現意外,我才和大家一起離開公司下班回家。

  「森若,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加班加點後老闆很有禮貌地表示想要承擔護送員工回家的責任,不過看看現在首班電車已經開工的時間,就感覺非常多餘——何況我家只離這兒十分鐘路程呢。

  .

  回到家我連澡都沒洗妝都沒卸,直接躺地板上呼呼大睡了好幾個小時,感恩溫暖的空調讓我在四月份這個還偏冷的季節躺在地上睡覺也沒感冒。

  我打著哈欠爬起來,翻了翻手機發現好多條信息發過來,總之先把現同事和前同事發的信息忽略掉,看看砂糖發來的信息。

  砂糖Sato:蘋果糖加班辛苦啦~睡醒就回我信息哦ヾ(o???)?ヾ

  砂糖Sato:滴滴——還沒醒嗎?給你點了外賣,醒來了記得開門看看外賣有沒有掛在門口~

  麥芽蘋果糖:剛醒了,謝謝砂糖醬!感謝你給我續上燃燒的柴火!!

  嗚嗚嗚,世上只有機油好,有糖的孩子像個寶。

  砂糖Sato,從名字到人設都可以說是大眾意義上甜系JK,我認識了幾年的網友,回想起來當初是為了搜索甜品店而關注到的甜品博主。因為粉絲高達10萬,ins內容基本是不同的甜品店探店測評,還有市面上各種新品甜品測評,一開始我還以為是營銷號,關注很久才確定這是個純私人帳號。

  因為我也很喜歡各種甜點,在甜品口味測評上經常有觀點碰撞,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開始和砂糖互相關注,並且私下互動越來越多,現在已經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才怪。

  咒術師的事,我現在的新公司是個黑心企業的事情是不可能告訴她的,自己的私人信息當然也不能隨便透露給沒見過面的網友,這種防備心我還是有的。

  不過……在被加班折磨的時候,砂糖的話語和甜品測評確實給予了我很大的生存動力,就算是為了一口甜點,我也要活到明天!

  拿到掛在門外的、砂糖醬給我點的外賣,我一邊回信息一邊打開外賣。這是附近的連鎖三明治店的招牌套餐,餡料很足的牛肉雞蛋火腿三明治和新鮮蘋果汁,也是懶得做飯的我最常吃的套餐之一。

  順帶一提,羅森的便當我也十分喜歡。

  洗完臉卸了妝,收到砂糖的表情包回復,我才一邊吃三明治一邊回復其他信息。

  夏油傑總算還有點良心,給我發了信息說今天可以先休息一天,再過一個悠閒的週末,下週再以飽滿姿態開始新一輪工作啥的,非常有畫大餅的老闆的樣子……好吧,他就是我司負責畫大餅的老闆沒錯。

  加班了這麼久突然有個不用上班的週末,倒是讓我一時間不太習慣。

  當然我也不打算做那種因為沒事幹就在休假日跑去上班的積極員工,很遺憾我已經過了為公司發光發熱的年紀,在明白自己的付出並不會被公司正面看待得不到正確評價之後,我已經成為視工作如糞土的可惡大人。

  只做必須做的事情是我的社畜行為準則。

  我以前不是這樣的。

  睡飽吃足躺在蘋果造型地毯上,我沒由來地這樣想。

  在剛進入咒術高專的時候,我還是個發現自己擁有與眾不同能力,希望可以用這份力量幫助更多人的天真高中生。

  可是。

  一開始是任務中有沒辦法成功拯救的人,然後是一同出任務的同級生死亡,甚至一直照顧我們的前輩在我們面前被詛咒撕成肉塊……

  我們的努力似乎都是徒勞,不過是巨大力量面前可有可無的掙扎,就算消滅了一隻詛咒,新的詛咒可能已經誕生,咒術師們只是這無窮無盡詛咒之中的犧牲品。

  ——能夠成為例外的,只有那些到達頂級的人。

  我沒辦法接受自己終有一天為了消滅詛咒而死亡的命運,也沒有夏油傑那樣把一切過錯推給一無所知的非術師們的勇氣。

  所以我逃跑了。

  畢業的時候,拒絕校長的挽留,拒絕前輩的勸說,投身到名為平凡的大海之中。

  我堅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這幾年來也過得十分和平,日常遇到的詛咒最多不過兩級,即使每天加班到末班車時間,我依然認為自己選擇了一條更輕鬆的生存之道。

  ……如果不是遇到夏油傑,我一定能夠堅定地走下去。


第10章

  假日遭遇,很崩潰

  美好的週末,從中午開始。

  如果有哪個社畜在放假的時候還一大早起床,不止一早進行鍛鍊,還給自己做了美味的早餐,那我一定要呵斥他就是打工人的叛徒!

  不健康的飲食,亞健康的身體,搖搖欲墜的精神狀態,這才是社畜的真諦!

  在床上滾動到中午,我才飢腸轆轆地爬起來,換上衣服出門覓食。

  在我加班的這段時間,砂糖又更新了不少甜品店的探店內容,其中就有我十分感興趣的蘋果主題西餐甜品店,招牌產品的肉桂焦糖蘋果派得到砂糖的五星好評。

  對於我那位挑剔的心之友來說,能得到這個評價的蘋果派可是絕無僅有,身為蘋果產品愛好者的我怎麼能放過!

  我連墊肚子的東西都沒有吃,就向店裡進發,一路上一邊翻網上的評價一邊思考等下除了蘋果派還要點什麼。

  ……原來如此,我今天不適合出門。

  我應該在出門前就看看黃曆,點好外賣,繼續窩在家裡享受假日的,再不濟去鄰居家吸吸巨大的會做家務的貓咪也是一大樂事。

  絕對不是這個店有什麼問題,這個歐式風格的小店是復古風情的原木風格裝潢,精緻而優雅的小裝飾品可以看出店主的用心,座位不多按照一定規律排列好,下午的陽光被圖案特殊的彩窗過濾得恰到好處不會過分耀眼,是一進門就會讓人眼前一亮的小店。

  如果進門沒有看到一個白亮白亮的白髮高個兒男人,我一定會覺得今天不虛此行,大吃特吃,給店家的營業額做貢獻,甚至接受不開收據。

  「小林檎,這邊~」

  聽到呼喚我的聲音時,我沒有防備地看了過去。

  一身黑衣的白髮男人坐在店裡靠窗戶的位置,他的著裝跟上次見面時並沒有太大區別,只是鼻梁上的小墨鏡換成了纏住半張臉的白色繃帶,頭髮也因此翹了起來。男人長腿翹起坐姿優雅,他的手指輕輕捏著咖啡杯手柄品嘗了一口飲料,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些許愜意和享受。

  這個造型多少有點微妙,卻絲毫不影響他給人帥氣的印象。

  我進門的那刻他就發現了我的存在(不對,考慮到六眼的能力,應該進門前就發現了),並且主動向我打招呼示意我過去。

  店員小姐姐聽到這話,很自然地走過來領我往五條悟那邊的座位過去,我解釋的話還沒出口,注意到店裡已經沒有其他空座位。

  今天是週末,而這個店可是有網紅探店博主推薦的店,沒有位置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我遲點再吃也沒有關係……

  此時一份散發著誘人香氣的肉桂焦糖蘋果派從廚房裡端出來,砂糖和肉桂滲入了蘋果薄片裡,派皮焦香薄脆引得人食指大動,但它從我面前劃過被送到白髮青年的桌子上,那人笑眯眯地看著我的方向,完全是請君入甕的神情。

  不想吃嗎?五條悟動了動嘴唇,無聲地向我問道。

  被、被拿捏了!

  .

  最終我還是在五條悟對面坐下了,絕對不是我抵擋不住蘋果派的美味誘惑,更不是被他的英俊帥氣迷倒了。

  這是……這是……這是對前輩的一點尊重,沒錯,就是這樣!

  ——可惡,有個過於了解自己喜好的對象真是吃虧。

  「上次見面的時候,小林檎走得太快了,我都來不及跟你敘舊呢。」

  五條悟一點也感受不到我的尷尬,神情自若地開啟話題,把一塊蘋果派放到我面前的碟子上,剩下一整份端到自己面前。

  我看著對面只缺了一個角的蘋果派,眼角跳了跳。

  「分你一塊是極限了哦,小林檎自己再點一份吧!」

  比我還年長兩年的白髮青年察覺到我醞釀的情緒,理直氣壯地護食。

  不要生氣,我知道的,五條悟就是這種人。

  我也不會驚訝於遇上他,在別的地方不好說,最強咒術師會在全國不同甜品店隨機概率刷新出來是咒術界誰都知道的常識,覺得自己被蹲點完全是自我意識過剩啊。

  說到底我跟他熟悉的原因之一就是,我也很喜歡吃甜食,在高專時會和他一起享受甜食的人只有我(因為其他前輩和後輩都不特別喜歡甜食來著),還曾經試過坐在階梯上分享同一個蜜瓜麵包。

  我的這位前輩不只是最強咒術師,還是我見過最嗜甜的甜食黨,與他的術式有關他需要補充大量糖分來補充能量,但這並不代表他是不得不吃甜食的,所謂兼具實用性和個人愛好就是這麼回事。

  再加上他雞掰沒情商唯我獨尊的糟糕性格,分我一塊蘋果派我甚至應該感動一下他沒有全部自己吃光了呢。

  不是,該不會真覺得我會感動吧!

  見我臉色不太好,五條悟叉了一口蘋果派到嘴裡,完全沒有察覺到我心情般問:「小林檎看起來很憔悴,最近工作還好嗎?」

  我臉色不好是因為你!

  「還好吧,加班暫時告一段落了,之後應該會閒一點。」假如夏油傑沒有騙我,不會把其他額外工作交給我做的話。

  既然已經坐下,再矯情就對不起自己了,我招呼店員小姐姐給我菜牌,沒看價格直接選了幾種想吃的甜食下單,裡面包括了一份肉桂焦糖蘋果派。

  等上了之後我就要一個人全部吃掉,一塊都不分給五條悟,還要讓他付錢結賬!

  表層蘋果的清新酸甜和焦糖的香甜焦脆完美結合,一口咬下鬆脆酥香的派皮,裡面的蘋果餡料就溜溢出來,不會太甜不會太膩口感偏向清爽,整體味道搭配得十分驚艷,讓我忍不住感嘆不愧是能獲得砂糖醬好評的蘋果派。

  最重要的是,價格也十分親民,我趕緊拍了個照片和repo發給砂糖,感謝她的推薦。

  五條悟安靜地看我擺弄手機,明明繃帶遮住了他的眼睛,你還是能感覺到他把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平靜而專注。

  他沒有多問我工作上的事情,我也就不需要為了不暴露我在給夏油傑打工說謊,這點讓我鬆了口氣。

  白髮青年手上倒是沒停過把蘋果派送進嘴裡,他吃東西的動作比較豪邁,用五指托起一塊蘋果派,像吃披薩那樣送進嘴裡喀嚓喀嚓幾口就吃掉,接著開始下一塊。

  ……總有種被人當成甜點配菜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要說把人當配菜,我是不會輸的。

  我面前的可是有生以來見過最好看的一張臉,就算纏著繃帶看起來像個變態,也絕對無損他精緻漂亮的臉蛋,那個白皙嬌嫩的皮膚讓人難以想像他跟夏油傑是同齡……那絕對不是夏油傑太滄桑(呃可能有點),完全是這個人過於天生麗質的問題。

  這張臉不拿來當配菜才是暴殄天物!

  我咳咳兩下,發完信息開始找話題,「五條前輩呢,最近工作怎樣?」

  「跟以前好一點哦,」說到這個,白髮青年心情就很好,雙手撐著下巴露出一個甜甜的笑,「七海回來當咒術師了,可以把一些任務甩給他,伊地知作為輔助監督很有用,高專也來了很有潛力的新生,今年應該會閒一點。」

  咒術界一直人手不足,作為高專最強的咒術師,五條悟身上的任務量十分繁重,就算這個人一天只用睡三四個小時,就算咒術師薪酬高得離譜,就算祓除詛咒的任務對他來說不過舉手之勞,加班依然是他的常態。

  還沒畢業的時候我就對這個什麼事都指望五條悟的現象進行過一系列的吐槽,不過這些吐槽我只給同班同學的伊地知潔高說過,從來不會在五條悟面前提。

  ——話說回來,之前遇到詛咒我也是這樣想的,有他在確實感覺什麼事都穩了。

  「去年七海前輩確實跟我說過,他受夠了金融業的黑暗,覺得咒術界還比金融界要好點。」

  「對對,他說勞動都是狗屎,那就選自己樂意一點的狗屎哈哈哈~」

  比我大一屆的前輩七海建人,在我之前離開了咒術界考上大學最終成為一個天天睡公司的金融狗,我決定不做咒術師時也給了我很多進修建議,當然看到他雙目無神的社畜臉,我就對金融行業退避三舍……雖然最後選擇做財務會計的我現在也多少有點後悔。

  主要是關於遇到夏油傑這件事。→ →

  「小林檎也是,如果想回咒術界,隨時歡迎你聯繫我哦。」

  我定睛去看坐在對面的白髮青年,他依然勾著清爽的笑容,像是不經意的隨口一說,語氣散漫又不正經,卻能從中聽出些許真心。

  我們之間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已經沒辦法再接近,是最適合我們的。

  「……哦。」

  如果是之前的話,我一定會馬上拒絕。

  想要成為普通人的話,最重要就是遠離咒術師,光是和他們在一起,遇到詛咒的機率就會成倍增大,並且會不知不覺被帶著聊起業界相關內容。

  可我想起前兩天害我不得不通宵加班的盤星教詛咒師們,那股洶湧而上的怒意輕易地就被喚起,為了自己身心健康著想,考慮退路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第11章

  查賬結束,很崩潰

  日本在稅務工作上其實相當寬鬆主義,普通的收據(領收書)就可以進行記賬,審計審查上更傾向於信任主義——你賬本上記了多少帳就相信你沒有造假,與此同時如果發現造假賬和收買行賄處罰又很嚴格。

  ——主要是對會計狗處罰嚴格,不然怎麼會有段子說獻祭一個會計狗,可以讓公司蒸蒸日上呢。

  盤星教作為合法的宗教法人機構,背後並沒有足夠的力量去支撐它的存在,更沒有協助斂財的團體,十年前給他撐腰的財閥早就已經倒閉,這個邪||教能活到現在已經算很了不起了,在稅務上自然也不會有人給它優渥待遇。

  「非常感謝您今天的指導。」

  我站在盤星教事務所門口,向前來查賬的審計們鞠躬表達感謝,在順利完成查賬之後親自目送他們離開。

  看著電梯關上的門,我知道加班這麼久、甚至差點滑鐵盧的最重要事項終於順利結束,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什麼叫劫後餘生,什麼叫死裡逃生,什麼叫吉人自有天相,形容的就是我現在的心情,想想都要自我感動得無以復加,我的努力沒有白費,辛勞得到了認可,獎金也可以安心進口袋了!

  想想我這一個月以來的遭遇,心情如過山車一般上竄下跳,要不是獎金的誘惑太厲害,我早就不幹了!!

  現在我只想說四個字:

  我!解!放!了!

  總之這次查賬結束,賬本部分檢查完畢,只被指出了部分小問題,電子賬目的數據他們也會拿回去核對,在他們聯繫之前暫時可以歇歇。

  要形容的話,之前的狀態是負100,而現在是0,是這份工作正式開始的位置。

  我很清楚從現在開始才算是到達起點,但這種完成了一件事之後的滿足感和舒暢感讓我整個人都困倦起來。

  我回到辦公室坐下,打開手機翻看附近的能點外賣的甜品店,緊張了一天我十分需要甜點來治癒我受傷的心靈。

  不對,只是甜食已經沒辦法滿足我了,不如請幾天假去溫泉旅行吧。

  都怪夏油傑,我原本以為從舊公司離職到新公司上班至少有幾天時間休息,自己終於可以去念想了好久的單人溫泉旅遊,結果離職之前就開始在加班,入職後也在加班,除了休息日無論如何都要用來睡覺之外,都把時間花到盤星教這破賬本上了。

  現在告一段落,我獎勵一下自己無可厚非吧!?

  沒有家人影響,沒有男友礙事,也不用顧慮友人嗜好的單人快樂溫泉旅遊,我來了!!!!

  .

  「森若小姐,辛苦你了。」

  菅田真奈美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一疊文件,看見我拿著手機對著空中揮舞手臂,只是輕笑著並不在意。

  這一個月我做了什麼事她應該是看得最明明白白的那個人,相信同為社畜出身她非常明白我的難處,現在自然也不會因為我歇一會兒就覺得我在偷懶。

  「我也是第一次面對審計部門過來查賬,要不是你提前告訴我們接待的技巧我肯定要不知所措,可能就要給他們留下不好的印象了呢。」

  「你說笑了,就算只有千奈美小姐在也不會有問題。」

  我放下手機,假裝剛才我沒做任何失態的動作,溫和笑著回道。

  這位美艷的大姐姐真的很會說營業性的恭維說話,說是自己多不知所措,先不提她完全是那種身經百戰面對任何突發狀況都能從容應對的公司營業人才,作為詛咒師她怎麼可能在意稅局過來的審計怎麼想,沒有一個不爽就鬧點人命意外出來我都謝天謝地了。

  不過這樣一想我就更好奇了。

  「千奈美小姐,你是為什麼會跟隨夏油前輩的呢?」撐起一邊下巴抬起頭,我語氣乖巧地問,「其他人先不說,我不覺得你是那種會相信那種大義的人。」

  菅田千奈美聞言半掩住嘴輕笑,「是為什麼呢,大概是因為夏油大人是個好男人吧。」

  「好……男人啊?」

  這個詞分開了我倒是認識,合起來至少是按不上夏油傑身上的。

  被敷衍了!

  絕對是被敷衍了!!

  就算不想說實話,也希望不要說這種聽了會讓人腦袋冒出問號的藉口。

  如果是高專剛入學的時候聽到這句話,我可能還會相信,夏油傑那個溫溫和和對女性特別溫柔體貼的性格,真的很迷惑人。

  要不是當時他旁邊站著個顏值超乎想像的白毛帥哥,我可能也會跟前輩們那樣崇拜他把他當校園男神。

  更別提這個「校園男神」很快就和他同伴一起暴露自己雞掰的一面了。

  對不起,曾經……也不是曾經,我是個耿直的顏控。

  夏油傑或者是那種越看越有味道的古典風味帥哥,但當年我都光顧著偷偷去看他旁邊那個人,青春期的我對於他的帥並沒什麼概念。

  而現在……

  就算他對我態度多好,我都不可能對一個最惡詛咒師、天天沒禮貌喊人猴子、壓榨我的資本家心動吧。

  不會吧不會吧,真的會有人對自己老闆心動的嗎?

  那是多麼強大的心臟,我覺得能忍住不一拳揍過去已經是我涵養太好了。

  「對了,說回正事。」

  菅田千奈美發現自己差點被帶歪了重點,游移了一下視線把手上的文件往我桌子上放下。

  「這是用盤星教名義發放的工資和勞務費用,你看一下。」

  果然是有工作要給我,剛才看到她手上有文件時我就有不好的預感了,現在看她的神色,更感覺警戒聲嗶嗶作響。

  我拿起文件,還沒有看,嘴上先脫口而出,「工資有什麼問題嗎?之前做賬的時候看到的工資表好像沒什麼問題……」

  嗯?我仔細又看了看拿給我的表格。

  表格里的數字,只看最末尾的數字還沒什麼問題,可是前面的計算方式是不是完全對不上,他們是用什麼公式計算出來這個數字的??

  我抬起頭看菅田真奈美,她也一臉為難。

  「工資表一般是由我來做的,我一直在用之前的會計給我的表格格式。上個月我太忙了,拜託拉魯幫我做,結果他不小心把整個表刪掉了。」

  「……不能恢復?」

  「如果能恢復就不會是這樣了,」菅田真奈美很不好意思,這次的事情明顯是她給我添麻煩了,像她這種什麼都能做的女強人型秘書是很受不了自己出錯的,「我很努力跟著以前的打印文件做出表格出來,但似乎計算公式不對……」

  ……好了,我已經聽明白是什麼事了。

  一句話總結就是,沒有困難我給你製造困難。

  很常見的那種,豬隊友把你的表格刪了自己又沒能力恢復原狀。

  以及啪的一聲,我聽到我的溫泉旅行計劃又一次落空了。

  這裡不止一句話?不說夠三句話怎麼能表達我的震撼和失落,你說是吧???

  「森若小姐對表格公式比較熟悉,你有辦法幫我恢復那個表格嗎?」菅田真奈美問道。

  失去了表情的我麻木地伸手翻看之前輸入到電腦裡的紀錄,找到工資板塊部分,我絕望地捂住臉。

  ——當時為了趕工,之前十年的工資表我直接用的憑證上的數字,沒有把詳細信息輸入到工資板塊裡頭。

  本來我還想有時間的話這個月慢慢把數據輸進去,現在菅田千奈美用的工資表格壞了,就必須馬上給她弄出表格,不然會影響這個月發工資。

  考慮到裡面還有我自己的工資,這不是讓我不得不先把這件事處理掉嗎!?我已經不想再加班了嗚嗚嗚嗚嗚嗚嗚!!

  「之前的表格我也不知道用的什麼公式,重新做太費工夫了。」

  首先向她搖搖頭,看到菅田真奈美露出失落和為難的表情,感覺心情好一點我才接著說下去:

  「不過……財務軟件的工資板塊處理工資數據,我會把之前的工資數據都輸入進去,之後分配權限給你,你以後直接用自己電腦就可以處理工資數據了。」

  「那真是太好了!」

  「記得跟拉魯先生說,他欠我一個人情,得給我賣命來還。」

  我笑眯眯地舉起一個中指,搞出這個事情的人是誰我可不會忘記。

  當然啦,菅田真奈美用了這個功能之後,我以後就不用自己再重新錄入一次工資資料,可以直接入賬的事情,就不用告訴她了吧。


第12章

  可疑鄰居,很崩潰

  這是跟往日沒有不同的上班日,雖然想到回公司還要輸入工資數據就不想出門,但那對於社畜來說是很正常的情緒,至少在出門之前我都沒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踏出公寓後,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我回頭看了看我住的公寓,這棟三十年樓齡的五層公寓幾年前翻修過後看起來並不老舊,白色的細磚外牆,每一個房間都至少有一個窗戶,房門都是統一的深綠色木門,這種簡約式的設計我很喜歡深感房東有品位。

  這是跟往日無異的景象,垃圾收集的位置沒有烏鴉光臨,目之所及也沒黑貓出現,一點惡兆的徵象都沒。

  是哪裡不對勁呢……?

  我沒有動身,反而站在公寓院子前思考。

  對了,很久沒見的鄰居蹲在公寓前的小院子,似乎在埋什麼東西。

  出現了,黑貓。難怪沒有烏鴉在附近。

  要知道這位鄰居神出鬼沒,十天半個月不見蹤影是常事,現在這樣煞有其事地埋東西真的是第一次見。

  「南雲先生……?」我試探著出聲。

  「啊,森若小姐,早上好~」

  黑髮青年回過頭,揚著一個大大的笑臉,爽朗親切地向我打招呼,拍了拍地上的土後站起來。

  他穿著一身棕色長風衣,裡面是花花綠綠的襯衫,背著一個常見的裝樂器的長形背包箱,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無害的大學生……如果手手腳腳不是全刺著奇形怪狀的紋身的話。

  「真難得這麼早見到你,南雲先生。」

  「嗯,我剛下班回來。」青年點點頭,坦率得很,「森若小姐剛換了工作不久,新工作還好嗎?」

  「還不錯,謝謝關心。」

  我們互相對笑著說一些打招呼的恭維說話,但誰也沒主動提到他剛才挖坑埋的是什麼。

  朋友,記住一句話,好奇心會殺死貓,無知是保護自己最重要的保護傘。

  鄰居的名字叫南雲雅也,自稱從事清潔行業,比我早很多住進公寓,由於工作時間不固定,平常並不會經常見到他。

  我跟他熟悉起來的契機,自然是常見的業務往來——他提供清潔服務,而我需要有人定期幫我搞衛生。

  既然他自稱是清潔工,那我肯定要物盡其用對吧。

  咳,不要小看職業女性製造垃圾的能力,先不提以我以前的工作強度來說自己做飯搞衛生很不現實,我本來就不會做飯不怎麼會搞衛生,這時候就需要專業人士幫忙。

  黑髮青年總是笑得爽朗而清新,親切而真摯,如同炎熱夏日中的微風,這個笑容總會讓我想起某位高專的前輩,以至於我可能對這個青年沒有足夠的防備心。

  「聽說最近剩下的『那個房間』的租戶又走了。」

  南雲雅也傻笑完,一點也不尷尬地隨便找了個話題繼續拉家常,這樣的社交能力實在讓想不出有什麼可以聊的我十分佩服。

  社交牛逼症好啊,社會上就是因為有他們這種存在,我們這種不會找話題的社恐才能假裝自己是個正常人。

  「那可真是麻煩,房東婆婆應該很困擾吧。」

  我嘆了一口氣,對這個一直改變不了的事態也是無能為力。

  看來不得不提一下我們公寓的情況。

  這兒是位於東京市中心附近的公寓,租金卻低得十分離譜,讓人懷疑是不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情況,忍不住退避三舍。

  房東婆婆聽到這種評價一定會傷心吧,但實際上確實有情況——這兒是附近有名的幽靈公寓,作為都市傳說甚至上了匿名論壇,並且帖子爆火。

  公寓在幾年前曾發生過火災意外,幾名租客因此喪生,事故原因至今成謎有說是情殺有說是自殺,翻修後這幾個房間的新租客遭遇了程度不同的靈異事件,一直沒辦法正常租出去。

  根據其他租客說,房東甚至請了專門住凶宅的專業人士來住,結果人家不到三天就嚇跑了。

  這樣的情況下,租客不穩定,房租就上不去。

  南雲雅也是第一個在鬧得最兇的房間住下來,且順利長住的人。

  根據房東所說,在其他人因為靈異事件或抱怨或驚恐地搬走的時候,只有他住著似乎毫無異樣,神經大條得讓人懷疑幽靈是不是見到他繞著走。

  順便說第二個是我,鬧得第二兇的房間,我當時聽到租金這麼划算,甚至沒聽中介介紹房間就直接下了定金。

  這種行為不值得推薦,大家看租房的時候最好還是白天晚上的情況都確認一下才租下來。

  我只是看懂了這個都市傳說是怎麼回事,才這麼放心租下來。

  ——實際上,造成靈異事件的是由於火災之後人們對公寓曾經意外的恐懼和畏忌,產生了詛咒影響到房間裡的租客,只要定期清理就不至於造成大問題,但經歷過火災的房間還是會持續產生詛咒(都市傳說在網上傳太過了)。

  南雲雅也並不是術師,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受他房間的詛咒影響,當然要說他是普通人……那也太侮辱普通人了,普通人不可能在那個住著詛咒的房間住上這麼久還平安無事的。

  「是的呢,造成了房東婆婆的不便,真是罪大惡極啊。」

  南雲雅也笑眯眯的,清清爽爽地開口,像是單純地討論這件事。

  等下、你給我等下,不知道為啥我覺得背脊一涼,南雲先生你有沒有頭緒?

  該不會他另一邊那個房間的租客頻繁退租不是因為詛咒,是因為他吧……

  「說……說得也是。」

  不,不要追兔子。

  森若林檎,謹記親戚姐姐的教導,不要深究,我跟南雲雅也只是普通鄰居關係,並沒有熟悉到讓我明知道危險還跟著兔子跳進洞裡的程度。

  我只要知道他剛才埋的不是屍體,對公寓裡的大家是無害的就可以了。

  ——才不是因為他總是背著的大箱子散發著兇惡的咒力不敢問呢。

  .

  回到盤星教事務所,我到達的時候遲到了一點,但這裡不打卡,固定在這兒上班的只有我一個,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人知道我遲到的。

  老闆都說這兒不打卡,號稱只上八小時了,那我遲到一點他一定不介意對吧?

  雖然進門的時候看到老闆就在事務所坐著讓我有一點點心虛,不過我馬上若無其事走進去,所謂輸人不能輸陣,理不直氣得更壯。

  「夏油前輩,早上好,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我首先進行了一個禮貌的打招呼,嗯,非常禮貌絕對不算失禮。

  夏油傑原本面向窗戶方向進行一個有深度的思考,聽到我禮貌的招呼聲,有點無語地轉過頭來,「森若,你對之前公司的老闆也是這種態度嗎?」

  「當然,雖然只是在心裡想,但我對他們的恭敬絕對不會比對您的高,您可是我最尊敬的老闆!」

  那還真是謝謝你啊……從他強顏歡笑的表情我讀出了這句話。

  自從通宵加班那件事之後,我的態度就越來越奔放,畢竟遭遇過那種絕望的狀況,我坐地上耍賴打滾都做過了,還需要什麼形象。

  「算了,聽說查賬順利完成,我只是想過來跟你說一聲『辛苦了』。」夏油傑撐著一邊臉頰,眼皮微微耷拉著,神色懶散隨意,有點百無聊賴想找人聊天的意思,「看到你這麼精神我就放心了。」

  「謝謝關心,請用金燦燦的那個東西給予我安慰。」

  我比了個金錢的手勢,提醒他別忘記我的獎金。

  我辛勤勞苦是為了獎金,可不是為了你。

  「……我印象裡的森若明明不是金錢至上主義,你跟冥小姐學壞了嗎?」

  「我只是覺得,我跟老闆之間,只有金錢交易的關係會安全一點。」

  我說得合情合理,夏油傑沒辦法反駁。

  不過進辦公室開始工作之前,我稍微有點問題想問,也算是滿足我無處宣洩的好奇心吧。

  「那個啊,夏油前輩,你覺得一個非術師整天背著一個充滿咒力的箱子的話,他是想做什麼?」

  夏油傑挑了挑眉,對於不願意接近咒術師的我突然問這種問題提起興趣,甚至有那種眼前一亮的特效效果(雖然眼睛太小看不太清楚)。

  「充滿咒力的箱子裡面自然不是咒具就是咒物了,持有人既然是猴子,那他的意圖不是顯而易見嗎?」

  ——詛咒人或者殺人。

  ……也是呢,也是啊!

  想起那張清純無害的爽朗笑臉,為什麼我有一種痛心疾首的感覺呢。QwQ


第13章

  殺人滅口,很崩潰

  咕咚咕咚一口把一罐啤酒喝完,我用力嘆了口氣,身心通暢。

  加班把工資數據全輸完,回到家的我從冰箱裡拿出啤酒,靠在陽台前吹著春天還微涼的晚風,肚子享受這個寂靜的夜晚。

  我並不算是喜歡啤酒的人,比起喝啤酒我更喜歡看甜品吃播來調節身心,不過加完班的夜晚來一罐啤酒真的是一陣舒爽。

  有時候很理解為什麼有些社畜下班了還要跑去居酒屋喝酒聊天,因為不這樣做可能加班帶來的精神內耗就熬不過去了。

  不是我想夸夏油傑,但我在之前公司工作的時候,一個月至少有一半時間工作時長超過15小時,雖然沒像金融狗七海前輩那樣直接睡在公司,但租住的公寓當時對我而言不過是睡覺的場所。

  要是沒有砂糖的甜食探店測評支撐著我,我可能早就在某一天早上,直接跳進鐵軌……啊算了,作為術師的我根本不會被區區電車撞死,還是別做這種假設了。

  現在好歹加班也能在十點前回家,而且進入正軌後以宗教團體的業務複雜程度,基本不會有需要加班的機會了吧……腦內轉了一圈,覺得那幫詛咒師應該也搞不出什麼事,我點點頭,放下心來。

  敢再搞事我就把他們揍一頓五花大綁送去高專領錢,想必咒術高專校長夜蛾正道很歡迎我送菜上門。

  還是不想那些煞風景的事情了。

  看著澄明的月亮,無雲的天空,冰涼透心的啤酒,滴滴落到地上的水滴聲,產生構成了今晚愜意自在的風景,好好感受這份愜意才是正道。

  等等。

  等下,今天是晴天,我們這邊的空調外機剛檢修過沒滴水現象,哪裡來的水滴?!

  滴答,滴答,滴答。

  真的有液體從樓上滴下來,並不是透明的水液,而是更黏稠的,沾染了咒力的……

  血液。

  血液從樓上滴下來了!

  這個認知讓我全身毛孔都炸了起來,下意識想伸出頭往上看看是什麼情況,但頭還沒伸出去,一個不規則的球形物體就跟我來了個迎面之禮。

  我瞪大眼睛,看著一張表情還生動活潑得很的臉從自己眼前掉下去,只差一點點我就會跟這玩意兒來個親密接觸,而現在他撲通一下落到公寓庭院裡滾了幾圈停下來。

  ——是一顆人頭,還是新鮮剛切下來的。

  靠!!!

  死、死人啦!!!!

  居民區出現殺人事件啊啊啊啊啊!!

  要報警還是找高專的人來啊啊啊啊啊!!!

  我驚恐,我尖叫,救命啊!我好久沒受到過這樣的刺激了!!

  我是做錯了什麼要遇上這種事!???

  饒是遇到過不少奇形怪狀詛咒膽子比較大的我,此時此刻也是膽戰心驚,頭皮發麻。

  我不是沒見過屍體,比這還要噁心十倍的屍體我都見過,而那個掉到庭院的腦袋,脖子上的切口漂亮得過分,距離噁心還有相當距離。

  對,切口過分漂亮了。

  讓我感到恐怖的不是屍體,而是——這是由鋒利的刀具切出來的斷口,而且一刀即斷,沒有任何猶豫。

  心裡怎麼狂亂大叫都好,我表面上還是很冷靜,當即拿起手機準備撥打報警電話,此時空中輕巧地落下一道身影。

  那人身穿淺棕色的大衣,手中揪著一個沒有頭的屍體,不算陌生的黑髮黑眼青年在半空中和我四目相對,他愣了愣後爽朗笑著向我揮揮手打招呼,才繼續任由身體往地上落去。

  是南雲雅也。

  早上見到時才剛覺得他不太對勁,結果晚上在公寓殺人嗎?!話說回來他剛才是不是從五樓樓頂跳下去……

  我小心翼翼往樓下張望,只見黑髮青年完好無缺地站在公寓的院子中,像隨手扔個垃圾一般扔下了手中的屍體,然後抬起頭笑眯眯向著我的方向,手指放到嘴邊比了個保持安靜的手勢。

  不要出聲,不要聯繫任何人,安靜下來。

  這是黑髮青年對我的警告。

  這時院子兩邊一左一右冒出兩道身影向南雲雅也襲去,兩人手中都帶著武器,從身形上來白白嫩嫩的黑髮青年顯然處於劣勢,但他不慌不忙躲過他們的攻擊,剛才垂在身邊的另一隻手一抬,微弱的燈光下可以看出來那是一把造型奇特的……武器?

  這個武器散發著的咒力,就是我很在意的南雲雅也的樂器箱裡的咒力,這並不是一把普通武器,而是咒具。

  長形的武器裡拉出了好幾種不同的刀刃,有像長刀的,有像鋸刀的,有像剪刀的……這武器總覺得很讓人有既視感。

  是……是家裡常備的,多功能摺疊組合刀具!

  這玩意兒我也有,因為有開瓶器和罐頭刀,可以說是單身生活的必需品!

  南雲雅也靈活地使用這把奇特的武器,不同的刀刃都如同他的手腳一般運使輕鬆,攻擊和格擋與其說是認真應對,不如說他在游刃有餘地展示給他人看……是給我看嗎?

  剪刀部分擋開其中一人的攻擊後,突然以展開的姿態插進他腰兩側,喀嚓一下——襲擊者就被一刀剪成兩段血濺了一地。

  這殘忍的手法並沒有讓另一個人退讓,他手上的長刀不斷攻擊,還拿出消音槍對著南雲雅也攻擊,黑髮青年不慌不忙的,神不知鬼不覺繞到了他背後,像罐頭刀的刀刃已經往襲擊者脖子砍去。

  頭掉到地上,乾淨利落。

  用時還不到一分鐘,他就解決了這一切。

  南雲雅也依然笑容滿臉,身上沒沾上一絲一毫血跡,抬起頭看我。

  森若小姐,我們來談談吧~哈哈。

  他用嘴型這樣子對我說。

  而無辜的我……

  我四處張望一下,總之先伸手拿一把戒尺傍身。

  再、再喝一口酒定定驚好了。

  或者,再給我的傻逼老闆發個求救信息?畢竟我要加班說到底也是你家員工害的,如果我不加班,我就不會開陽台喝酒放風,不開陽台就不會看到這一幕,看不到這一幕就不會發現隔壁屋的鄰居會殺人。

  嗚嗚嗚嗚,夏油傑你負全責!!


第14章

  他是殺手,很崩潰

  「森若小姐,其實我是個殺手。」

  在邀請我到他房間坐下來談談後,南雲雅也給我拿來一瓶可樂,然後以一種今晚吃了什麼的語氣,隨口扔出來一句聽起來十分中二的台詞。

  我當場虎軀一震,雖然早就有所預料,但這話聽起來真的很像那種……那種沉浸在青春年華的嚮往和模仿。(委婉)

  失禮,失禮,都怪南雲雅也的臉太童顏了,是他的錯。

  南雲雅也語氣輕鬆地跟我解釋,現在日本國內擁有殺手執照的人有400多人,只有持證者才能接殺手內網上的懸賞,大部分殺手依附□□生存。

  同時他們殺手也有殺手的業界規則,原則上不能傷害非任務目標,盡量不能影響普通人生活不讓普通人發現,持證並不是赦免罪行的免罪符,嚴重違反規則者將會由專門的殺手來處理,以維持正常社會的秩序。

  他由於工作關係得罪不少人,襲擊他的是受僱傭來殺他的刺客,最近他們發現了這個據點,進行了多次埋伏。

  「我是那種負責對付違規殺手的殺手,沒有必要是不會殺普通人的啦,你不用擔心。」

  南雲雅也以一種誠懇誠實的態度,揚著純良暖心的笑容,沒有任何殺意和惡意如是說道。

  聽聽這說的什麼逼話,居然還想讓人相信??

  這個人剛才輕而易舉地殺了三個人,殺我對他來說不過是舉舉手的事情,甚至他殺人的時候都沒有流露出殺意。

  這樣的人,我怎麼可能相信。

  如此想來,我對夏油傑和五條悟的信任值簡直可以說是高得離譜,同樣是舉舉手就能夠殺掉我,但我就是能夠篤定他們不會殺我。

  ——是的,經歷了在他目前發飆的這件事後,我意識到了夏油傑是不會殺我的。

  不知道是他還把曾經一起就讀高專的我當成同伴,還是如他所說他要為術師打造新世界,所以不會殺術師。

  我已經給夏油傑發了短信,但想想先不提他什麼時候能看到信息,考慮到他人不在東京常駐,遠水救不了近火,能來給我收屍就不錯了。

  越緊急的時候就越是找不到老闆,作為社畜這種情況我見多了可以淡定以對,但現在可是要命的時候啊!

  呯嗙、咯咯、咚咚。

  隔壁的、我的房間傳來了東西被人挪動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注意力,但我只是盯著牆壁,什麼也沒說……也不敢說。

  我面前的可是個殺手,我作為一個守法善良的普通人,我哪裡敢說話啊!

  按照南雲雅也剛才的說法,正在隔壁打掃的是專門負責把他們工作(殺人)時造成的環境損害恢復如初的工作人員,既然來都來了(那個語氣)就讓他們也順便把我的房間打掃一下。

  我這才知道我平常委託南雲雅也搞清潔都是其他人來做的,對不起我真的只是看他自稱清潔工就物盡其用,完全不知道他在壓榨可憐的社畜幹活,我以後一定……

  一定去找個正規的家政公司。

  「森若小姐還是很警戒的樣子呢,明明我說的都是實話,」南雲雅也語氣無辜,帶著露骨的委屈,我幾乎幻覺到一隻小狗垂拉了耳朵,「我最討厭說謊了,為什麼不相信我呢?」

  「不是,相信你才比較奇怪吧。」

  明知道他是裝的,還是讓人忍不住覺得他楚楚可憐,我發現自己已經不自覺軟化了態度。

  這可不行啊森若林檎,面前的人並不是那個會笑意盈盈送我飯糰的前輩,而是偽裝成普通鄰居的殺人如麻的殺手,他們其實一點相似之處都沒有!

  「是真的啦——」黑髮青年拖長音,耍賴般趴到桌子上,「森若小姐並不會把我們的事情透露出去吧,這點信任我還是有的哦……雖然就算你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就是了~」

  「如果你不說後半句,我說不定會感動一下哦,南雲先生。」

  當然不會有人信,就跟我去跟看不見詛咒的人說你被詛咒了晚上不要回家,別人只會以為我神經病一樣,沒有任何兇殺案的痕跡警察沒有拉警戒帶電視報道也沒有提的話,誰會相信自己家門口發生了兇殺呢。

  南雲雅也說了,專業人員會把一切清理乾淨,恢復如初,甚至連破舊的痕跡都不會被遺忘。

  「嘿嘿,討厭啦~我朋友也說過,我有時候話太多了,我要努力改進才行。」

  很羞恥似的苦笑著,南雲雅也敲了敲自己腦袋,但我並沒有看出這人的話裡有多少真心。

  「我很想繼續和森若小姐做鄰居的。」

  要我形容的話,圍繞在他身上的咒力是模糊不清的覆蓋在身上的迷霧形態,也像是覆蓋了很多層面具的笑臉,把一切真實都掩飾起來。

  所以我知道,他的話裡沒有一句是實話,沒有任何真心。

  謊言和欺騙才是他的常態吧。

  .

  「所以,南雲先生解釋了這麼多,打算讓我做什麼?」頓了頓,我補充,「或者說,你認為我能幫你做什麼?」

  閒扯那麼多,我還不至於覺得每一個發現他殺人的普通人,他都會如此親切認真的解釋自己的職業,既然他說他是很特殊的那種殺手,這種解釋的事情平常應該輪不到他來做。

  類似於,五條悟祓除完咒靈就直接走了,負責解釋和處理後事的都是輔助監督,否則那是對資源利用的極大浪費。

  「就算我說什麼也沒有,森若小姐也不打算相信的樣子。」

  南雲雅也眨了眨眼,眼神坦率澄澈,如同未經社會毒打的少年人,他揚起的笑容爽朗得如同陽光,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有一種虛假過頭反而顯得很真實的錯覺。

  「我也是剛才想到的啦,森若小姐說不定能幫我找一個人。」

  我腦袋冒出大大的問號,殺手的情報網怎麼樣也比我這個每天兩點一線的社畜要大,為什麼他會覺得我能幫他找人?

  「就如有像我這樣專門對付殺手的殺手,同樣存在專門對付咒術師的殺手,我想找一個以前很有名的術師殺手,但在殺手界的內網裡面,他已經消失匿跡了很久……有傳聞他已經死了,但我想像不出那個人的死狀。」

  「我認為他還活著,可我找不到他。」

  他希望我幫他找專門對付咒術師的殺手,也就是說……

  「你知道我是咒術師?你調查我??」

  我作為一個人,還有沒有隱私可言!?

  「是森若小姐搬進來的時候的例行調查,知道的人看到你履歷上寫著『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自然就會發現啦。」

  南雲雅也舉起雙手表示自己的無辜,但語氣相當尋常和理直氣壯,並用輕巧不在意的語氣解釋當時租房我選房間選得太快,他懷疑我是被派來刺殺的殺手才進行調查的。

  「術業有專攻,加上咒術界的保密主義,我們殺手的情報網很難查到太多咒術界內部的情況,而好不容易找到的、跟咒術界有關的中介也認為那個人已經死了。」

  我好不容易找到突破口,他如是說。

  南雲雅也臉上總算出現了些許稱得上認真的嚴肅的表情,他手指在桌面上寫了個名字,並畫出一個歪歪扭扭的人形,告訴我這就是他要找的人。

  禪院甚爾,是我沒聽過的名字。

  姓氏倒是知道,畢竟是跟五條家齊名的咒術界御三家之一,只是一聽到這個姓氏我就想起某些不好的的東西。

  比如說,某個不聽人話的性騷擾變態紈絝子弟。

  不管怎麼說,我對這件事只有一個答案。

  「很抱歉,我不可能幫到你。」

  「因為你現在不做咒術師嗎?就算是這樣……」

  「我下定決心了!」

  我大聲打斷黑髮青年的話,把堅持了好久、說不定最近有所動搖的決定說出來,剛才的緊張和害怕此刻都已經消散。

  「脫離咒術界,遠離詛咒,做一個平凡的普通人,我不想再接近那個世界!」

  「明明不可能做到。」

  南雲雅也輕快的語調並沒有變化,然而這句話我卻感到了冷意。

  我感覺他並不是在回答我,而是在回答不在這兒的,另外一個人。

  「就算暫時逃避,你總會不得不面對的。」

  「就算是這樣,即使是這樣……」

  在還能夠逃避的時候,我想要繼續逃下去。


第15章

  老闆威壓,好崩潰

  請你好好考慮。

  昨晚的最後,南雲雅也對我說完這句話,才把我送回房間。

  而我在清理如新的房間裡一覺醒來,大腦轉了幾分鐘,還是一點也不想考慮南雲雅也說的提議。

  說什麼這件事是他一生的請求,只要有線索他一定會給予優渥的報酬,我像是那種會為了金錢而屈服的人嗎?

  絕對不是因為他舉出的金額沒辦法讓我屈服!【。

  不說讓我重新接觸咒術界的問題了,光是禪院這個姓氏就足夠讓人退避三舍,跟五條家的代表人物五條悟不一樣,我所見過的御三家其他兩家的人,沒有一個不是老封建醃出味兒的,那個禪院甚爾也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南雲雅也說這個禪院甚爾是擁有殺手執照的術師殺手,以禪院家自滿於自家術師身份的家風,倒是很難想像居然養出一個專門殺術師的人出來?

  實際上他要找的並不是禪院甚爾,而是十年前失蹤的朋友,有情報說他朋友失蹤後曾經跟禪院甚爾接觸過,所以他才想利用我去找人。

  感覺實在太曲折了,如果身處這種特殊職業的南雲雅也十年都找不到一個人,不是說明他朋友根本不想被找到嗎?

  思索間我已經到達公司,雖然心不在焉但社畜的被動技能就是閉著眼睛都能走去公司(這話怎麼這麼心酸),感概今天又是社畜奮鬥的一天,我才推開盤星教事務所的門。

  結果面向大門坐著一個像個門神一樣的丸子頭怪瀏海假和尚,瞬間一個激靈,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要說為什麼,因為他表情冷漠而嚴肅,像極了中學時訓斥不良的教導主任,也像極了高專時教訓學生的夜蛾正道老師。

  好像我做了啥讓他恨鐵不成鋼的事情一樣,我發誓我讀書的時候是個好學生,不像某些最強那樣天天被老師罵。

  「早、早上好,夏油前輩,原來你還在東京嗎?」

  我試探著打招呼。

  「……」抬起食指揉了揉額角,夏油傑似乎努力克制了一下,才說道:「我昨天確實離開東京了,但你昨晚發那種信息給我,我能放心下來嗎?」

  「我確認安全後有給您打電話……」明明我自己沒做錯什麼,在這樣教導主任氛圍的場景下,我很難不心虛。

  「告訴我一聲說你安然無恙不用擔心、什麼解釋都沒有、不等我問清楚就掛我電話的『平安電話』?」

  教祖大人皺著眉,嘴角卻揚起了隱忍的笑容,整個表情顯得有點奇怪,似乎在壓抑自己的憤怒。

  「我可是考慮到你的隱私問題,才沒有半夜闖進你家確認安全呢。」

  噫!

  入職這麼久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個樣子,明明我之前發飆罵他他都沒生氣來著。

  好像我媽每次我做錯了事還毫無自覺時,也總是喜歡擺出這種表情,一副想罵人但又不好直接罵出口的樣子。

  「呼……你不是那種會為小事向我求救的人,所以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夏油傑深呼吸一口氣,可以看出來他盡量在保持那個在我面前的好前輩面具,不想對我發脾氣,可是……這樣也很恐怖啊!

  「我、我說完你不要生氣。」

  面對這個態度,我沒辦法馬上切換回我的社畜嘴臉,人都顯得弱氣起來。

  「嗯,你先說。」^_^|

  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我就感覺很不好嗚嗚。

  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把殺手的事情跟夏油傑說。

  可是轉念一想,我面前的可是最惡詛咒師耶,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告訴他的呢?這殺手界和咒術界都是隱藏在普通人日常生活下的影子,說不定夏油傑早就被暗殺過好多次了,幫傻逼老闆操心不是一個優秀社畜應該做的事情。

  「夏油前輩,你知道禪院甚爾這個人嗎?」

  夏油傑聽到這個名字,猛地瞪大雙眼,瞬間渾身爆發了強烈的咒力,他身後的裂縫中或大或小的詛咒蠢蠢欲動,因為感受到主人的殺氣而雀躍歡騰。

  那是憤怒,那是殺意,那是無可名狀的詛咒。

  「你怎麼聽到這個名字的?」黑髮男人一字一頓地問我。

  中了。我心想。

  我也是剛剛才想到,南雲雅也要問的是十年前的事情,其實我根本沒必要冒險去接觸現在咒術界的情報,十年前我和夏油傑都在高專,如果我不知道的話夏油傑應該知道。

  ——而夏油傑現在是我老闆,還在我面前,是活生生的情報源啊。

  我把昨晚碰到南雲雅也殺人並且被對方拜託尋找禪院甚爾的事從頭到尾講了一下,強調了幾次我為了給公司做補救加班得那麼晚多麼辛苦,絕對不是我多管閒事無事生非。

  「不可能,禪院甚爾十年前不可能跟他朋友見面。」

  聽完我的話後,夏油傑一秒也沒有猶豫,直接斷言。

  「他十一年前就死了。」

  「這麼肯定的嗎?不會是假情報或者假死?」

  我很驚訝得到他斬釘截鐵的答覆,確實我在學校五年時間裡也沒聽說過這號人物,既然是術師殺手應該很有名才對,但我昨天才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如果我說動手的人是悟呢?」

  啊……

  這次輪到我瞪大眼睛了。

  這個名字突然出現在這兒,實在出乎我意料。

  ——明明只是幫南雲雅也找個人,為什麼會牽扯到似乎毫無關係的最強咒術師。

  「那確實……不可能活著吧。」

  既然是五條悟的話,那肯定不可能活下來吧。

  對此我想咒術界的所有人,都不會有任何懷疑。

  最強的名號可不是吹的,如果說一級咒術師跟特級咒術師的強度隔了一條難以跨越的鴻溝,那五條悟和其他特級咒術師的強度隔的就是……我也不知道,我一個小小的二級咒術師光是特級就覺得那是離自己遙遠的距離,怎麼可能想像出最強到底有多強。

  總之,既然說五條悟殺了禪院甚爾,那肯定是殺了。

  「所以,南雲先生那位朋友見到的,根本不是禪院甚爾?」

  我歪歪頭,猶豫著說出這個結論。

  夏油傑卻臉色晦暗不明,難以看出他的情緒。

  「還有一個可能。」

  「……有人復活了禪院甚爾,或者利用了他的□□。」


第16章

  前任聯繫,很崩潰

  這個叫禪院甚爾的人,有這麼重要嗎?

  對於從來沒聽過的人,自然不會有什麼概念,目前這個人對我來說只是個單純的文字符號。

  南雲雅也為了朋友的行蹤要找他就算了,夏油傑聽說了禪院甚爾可能還活著這件事之後就表情很凝重,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這很少見,畢竟夏油傑非常強,身為日本少數幾個特級之一,他的力量能應付絕大部分威脅……不如說除了五條悟根本想像不出有人能打敗他。

  雖然說是什麼術師殺手,我並不覺得這個人能對他造成什麼危害,而且人家不是也銷聲匿跡了好久了麼,說不定十年間已經隱退吃成超級大胖子了吧。

  夏油傑看了我一眼,似乎看出我對這位禪院甚爾的不以為意,有點無奈又有點釋然,用一種夾雜著羞恥和擺爛的微妙表情說道:

  「禪院甚爾曾經殺死過五條悟,並且輕而易舉打敗我。」

  曾經……什麼??

  這句話才算是真正的如雷轟頂,我一下呆愣了,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能瞪著眼不知所措地看著夏油傑。

  那是我從未思考過的,認為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五條悟也可能被殺死。

  ——他雖然是最強,但並不是無敵。

  然後夏油傑再一次點點頭,確認他剛才說的是事實。

  我下意識捏住了拳頭,緊張的時候,慌張的時候,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時,我就會下意識做出這個動作,用以緩解自己的焦慮。

  冷靜點,森若林檎。

  五條悟現在活得好好的,活蹦亂跳前陣子才在甜點店裡見到他。

  夏油傑也說了那個人已經在十一年前被五條悟處理了,是我還沒入學高專以前發生的事情,是我不可能了解的過去。

  所謂的『殺死過』也是沒成功的意思,現在的五條悟比以前更強,更不需要擔心他的安危。

  「這件事我會再去調查,你不用在意。」

  伸出手似乎想要拍拍我腦袋安撫我,又意識到我已經不是那個可憐弱小的高專學生,他也不是溫柔體貼的高專前輩,夏油傑收回手。

  「你那位鄰居那兒……森若你可以考慮告訴他你得到的情報,選擇權在你。」

  我緊握的手沒有任何放鬆的跡象,但還是點點頭。

  後面夏油傑還說了些什麼,但我完全聽不進去,我感覺心臟還在突突亂跳。

  看出我的心不在焉,夏油傑說自己要去忙了,讓我先集中精神工作。

  實在沒心情的話可以請假,不扣工資,不過要調休。

  聽到這話我一下來了精神,送了他一個白眼就回辦公室工作去。

  調休是不可能調休的,就算找刀子迫著我出門我也絕對不會週末到公司加班!

  .

  快到午休的時候,我坐在自己位置上,光明正大地摸魚。

  如臨大敵般看著躺在我手機通訊錄黑名單裡的電話號碼和郵箱,上面五條悟三個漢字顯得尤其刺眼,讓我越發猶豫要不要發出這條信息。

  感覺自己就是在多管閒事,那可是最強咒術師,怎麼排隊也輪不到我這個二級咒術師來擔心他!

  可是,可是……

  夏油傑說的話太讓人信服了,他說五條悟曾經被禪院甚爾殺死,就算後來被反殺,也說明這個人有著能夠威脅到最強的實力。

  如果這個人真的還活著,如果他活著還沒有人知道,如果他一直隱藏就是為了等待五條悟大意的時候襲擊,為當初的『死』進行報復,那五條悟不是很危險嗎!?

  那個人還是有名的術師殺手,一定有不少專門對付術師的招術不是嗎??

  也可能人家真的放棄以殺戮為生,根本沒想過要報復,能活下去就是幸運,從此回歸平靜的生活,做個百無一用的尼特族,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萬一呢?萬一就是前面一種可能呢??

  萬一五條悟真的有危險……

  可惡,光是想像我就忍受不了。

  我無法想像受傷的五條悟,沒辦法想像他被血跡浸染,沒辦法想像他力有不及,沒辦法想像他會先我一步倒下……

  我希望他快活而自在,肆意而活,即便我只能遠遠地看著他。

  只要想到他有可能因為我的一時逃避而受傷,我就覺得大腦嗡嗡作響,肺部呼吸不過來,手一直在顫抖。

  我絕對不允許,也不願意這種事情發生!

  所以——

  我還是發郵件吧。(目移→_→

  【五條前輩,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說,請問你今晚有空嗎?】

  思來想去,把郵件草稿改了三四五六七八次後,我最終只發了這麼一句話過去,開始盯著手機等待回復。

  怎麼辦,是不是還是直接打個電話過去比較好,如果五條悟跟我一樣,把我的手機和郵箱都拉黑了我發這個郵件不就是無用功嗎?

  不不不,五條悟不是這種性格的人,他是那種分手了就真正放下的類型,最多只是刪除我的聯繫方式,應該不至於把我拉黑了。

  ——對不起啊,我捨不得刪除聯繫方式又忍不住拉黑,我這樣的人真的很麻煩吧!

  【可以,可能要晚一點,我等下給你發時間和定位。】

  就在我幾乎要懷疑自己的郵件沒有成功發出去時,五條悟給我回了這條郵件,並且很快把餐廳地址和預約時間發給我,告訴我準時過去就可以了。

  時隔多年再一次發郵件給他,五條悟並沒有多問我原因,除了因為他知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說才會聯繫他,是不是也有根本不在意我因為什麼原因而聯繫他呢。

  畢竟我們除了前後輩關係之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砂糖Sato:苹、蘋果糖,怎麼辦!!(ΩДΩ)

  砂糖Sato:前任說有很重要的事情想約我出來談談,該不會……該不會是想給人家介紹他的新對象吧!?我不要嗚哇哇哇——

  麥芽蘋果糖:?

  麥芽蘋果糖:砂糖醬,你應該先擔心對方想找你借錢,千萬不要傻傻的把錢借給人家,你們已經分手了,是沒關係的人了!

  砂糖Sato:可是……可是人家還喜歡他呀QAQ

  麥芽蘋果糖:我知道你這麼多年還不願意找新對象就是因為他,但那是一回事,這又是另一回事!

  麥芽蘋果糖:隔了很久沒有聯繫的人突然聯繫你,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業務聯繫,另一個是借錢!絕對不能讓對方得逞知道嗎?!

  砂糖Sato:好嘛T^T

  砂糖Sato:那如果他真的是告訴我,他有新對象了怎麼辦?

  麥芽蘋果糖:拆散他!就算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讓別人得到!!

  麥芽蘋果糖:咳咳,我開玩笑的……對方如果願意給前任介紹自己的新對象,恐怕已經談婚論嫁了,我建議是看開一點對大家都好。

  砂糖Sato:嗚嗚人家不要看開嘛——(>人<;)


第17章

  吃飽了撐,很崩潰

  我站在五條悟預約的烤肉店門口徘徊,沒有馬上進去,事先聲明不是對高檔食店望而卻步,是因為要做心理建設。

  時隔多年單獨約五條悟出來還是第一次,雖然偶爾的偶爾會偶然碰見,可特意約出來意義是不一樣的——要知道我可是把他從黑名單拉出來,還冒著被發現在夏油傑手下打工的風險,他如果敢輕視和我的談話,我絕不原諒!

  對,再也不會把他拉出黑名單了!!!

  「啊!」

  正準備走進烤肉店,後脖突然被冰冰涼涼的手指戳了一下,我嚇得跳起來,毫無形象地叫了出聲。

  「怎麼還不進去?」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抬起頭看到白髮高個的男人低下頭,隔著墨鏡在看我,看我反應呆呆的又用手指戳了戳我的額頭。

  「晚上好,五條前輩。」

  我反射性舉起手打招呼,才想起現在姿勢很不妥,趕緊轉過身面向五條悟,再一次打了招呼。

  離開一點距離才發現,五條悟今天換了一身長T恤加牛仔褲的悠閒裝束,沒有做那個纏著繃帶的奇怪造型,換回我更習慣的墨鏡造型,不過無論什麼造型都無損他精緻漂亮的臉蛋就是了。

  或者我應該先回家換個衣服再出門的,可是社畜進了家門就會被溫暖舒適的家封印,沒辦法走出門呢!

  白髮青年往周圍看了一眼,稀鬆平常地問:「只有你一個人嗎?」

  「嗯?當然只有我一個人。」

  我歪歪頭,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問。

  關於禪院甚爾可能還活著這件事,從夏油傑的反應來看絕對是很重要的事情,知道的人肯定是越少越好,想對付五條悟的人那麼多不得不提防。

  「哦哦,這樣啊,這樣嘛~那我們快進去吧,小林檎也餓了吧。」

  瞬間看起來心情好了不少,五條悟勾起嘴角,很自然拉起我的手領我進店。

  所以到底是怎樣?

  我腦裡冒著問號,對於此人不說清楚就自顧自樂起來感到無語,默默抽出自己的手,跟在他後面走進烤肉店。

  糟糕,他該不會加班加傻了吧,這個憂慮我從十年前就開始有了。

  .

  服務員把我們領到一間簡雅大方的小房間,只要把日式拉門關上,就成為一個安靜的私密空間,隔音做得非常好外面的聲音完全不會傳進來。

  我和五條悟面對面坐著,中間長形的桌子,上面除了一個烤爐,就只有飲料和電子平板菜牌。

  總覺得氛圍怎麼像人家相親男女出來吃飯的那種微妙的尷尬,一時間不知道誰開口說話比較好,怎麼了五條悟,你是這麼靦腆的人嗎??

  我趕緊翻了翻菜牌,把平常會因為太貴不敢點的肉都點上,才心滿意足把平板遞給五條悟。

  「所以你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我說,是什麼?應該不是要回來當咒術師吧。」

  五條悟在平板上划划點點,狀似隨意地問道。

  「五條前輩,你知道禪院甚爾這個人嗎?」

  對方主動先開口,我心裡鬆了口氣,主動把昨晚遇到的事情講述一遍,內容跟早上與夏油傑說時別無二致。

  ——我是冒著風險,但不代表真的想被五條悟發現我在給最惡咒術師打工,最強咒術師或者會放過我,但咒術界的總監部可沒有那麼好說話,到時候可就有冤無處訴。

  五條悟聽到這個名字,反應跟夏油傑不太一樣,他露出了一個有點嫌棄的怪異笑臉。

  「真是久違的名字。」

  「果然認識啊。」我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不算表演,就是那種我老闆居然沒騙我的感受。

  「你也認識啦,正確來說是認識他兒子。」

  「?你不會想說他兒子是禪院直哉吧,我沒記錯他是家主的兒子啊。」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我的表情一定很嫌棄,有種吃到髒東西又不好直接吐了的感覺。

  你說啥呢,五條悟給了我一個眼神,糾正我,「是惠啦。」

  惠,伏黑惠。這個名字我記得,五條悟經常會去探望的那對姐弟中的弟弟,我還在他出差時幫忙照顧過,等等……???!

  「他就是小惠那個常年不回家,把家裡的錢都拿去賭,結果搞得老婆離家出走只剩下兩姐弟孤苦無依的垃圾親爹!?」

  白髮男人給了我肯定答案,把飲料杯裡的吸管拿出來轉來轉去,「十一年前我殺死他的時候,他把惠託付給我照顧了,如果他還活著的話……」

  「那不就是個超級大人渣嗎!?」

  原本就算夏油傑跟我說那是個曾經差點殺死五條悟的人,我腦裡也只有個模糊的印象,沒想到五條悟短短幾個字,這個人的形象在我腦裡完全豐滿起來了。

  就是那種電視劇裡常見的躺在家裡整天不工作把錢都拿去輸光光還拿孩子發洩最後甚至一走了之但會在孩子生活變好的時候出現要錢來個降維打擊的垃圾爸爸啊!!(一口氣說完

  本來就是個人渣啦,五條悟讓我喝口飲料消消氣,才繼續說:

  「我確實是殺死了他,不過當年禪院甚爾的屍體被禪院家的人帶走了,不好說他們有沒有好好處理掉他的屍體。」

  「請快動用五條家的資源去查,如果還活著就讓他死得乾淨點。」

  這下輪到我非常介意禪院甚爾還活著的問題了,伏黑惠姐弟已經長大,這種人渣如果再次回到他們家只會帶來糟糕的後果,對他們一丁點可見的益處都沒,還不如一直找不到人呢。

  「不管是禪院甚爾死者甦生降靈顯現,或是有人偽裝成他招搖撞騙,都值得一查。」五條悟擺了一下手機,表示他已經發完信息了。

  「謝謝五條前輩,如果有新消息麻煩通知我,鄰居承諾的豐厚報酬我也會分你一半的。」

  南雲雅也的錢不賺白不賺,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人都主動去查禪院甚爾的事情,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這就是所謂的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吧。

  事關伏黑姐弟的話,我就不能做甩手掌櫃當成跟自己無關的事情了。

  「不用不用,畢竟是跟我有關的事情,那部分報酬小林檎可以收著哦,只是……相對的也要回答我的問題。」

  五條悟用手撐起下巴看我,鼻梁上的墨鏡滑落了一點,那雙湛藍的眼睛直視著別人的時候總有種完全被看穿的感覺。

  「你為什麼會來找我問術師殺手禪院甚爾的事情?」

  「當然是因為五條前輩是御三家五條家的當主,禪院甚爾既然姓禪院,你沒有理由不知道吧?」

  我揚起營業性的笑容,給出一個已經預設好的標準答案。

  在來烤肉店的路上我已經設想過有可能被問這個問題,我自然不可能回答我擔心你會再一次被殺,這可是會引申出我為什麼會知道他曾經被殺的新問題,那樣子就會沒完沒了最後一個不小心把夏油傑給漏出去。

  所以我只是個為了正職以外的額外收入努力的普通打工人,沒有外快的話打工人的工資怎麼養家生活,有錢不賺是王八蛋啊!

  我的社畜人設毫無瑕疵,堅定不移!

  「就算是這樣,小林檎還是有別的可以詢問的對象,像七海和伊地知之類的,為什麼聯繫我呢?」

  五條悟反而加深了笑容,再一次問道。

  「這件事就是你隔了五年主動聯繫我的『重要事情』嗎?」

  .

  對,我承認,我吃飽了撐的才去擔心五條悟那傢伙。

  「森若小姐,你還好吧?要不情報的事情我們明天再說。」

  黑髮青年微微歪頭,微笑著看我,他說的話似乎在關心我,但語氣裡只有聽不出真假的笑意,一點也不真誠。

  這個青年是那種很難看出真實心情的人,像明明就很著急,我一發郵件告訴他有禪院甚爾的情報他就站在公寓房間門前的小走廊等我,但從臉上態度完全看不出他很著急……啊這種急得蹲等情報的形象也可能是假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是他給人的印象。

  「還好,我只是吃撐了。」

  被一堆超好吃的烤肉塞滿了肚子,還被迫吃了五條悟的超油膩噁心帥表情包。

  要不是服務員小姐姐們及時上菜,打斷了他的讀條,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反覆要跟我確認的問題,為什麼我為了個不認識的人時隔多年去聯繫他。

  最後我只是猛猛在吃服務員小姐姐烤好分過來的肉,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管他呢,反正肉很好吃,感覺補充了我三個月的肉類能量。

  趕緊把那堆肉……咳,那個人從腦裡甩出去,我把從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那兒得到的禪院甚爾的信息分享給南雲雅也,雖然能跟他說的只有禪院甚爾死了後有可能被復活或者被操縱屍體這種信息。

  「……就是這樣,我感覺對幫你找到朋友這件事作用不大。」

  「不,已經很有用了。」南雲雅也搖搖頭,完全不贊同我的說法,「一個人活著和死掉,調查下去的方法可是完全不同的,而且排除可能性也是一種調查。」

  「能幫到你就好。」我說著恭維的話,手上比了金錢的手勢。

  南雲雅也回了我一個OK的手勢,語氣中夾雜了些許真心實意的感謝也說不定,「這麼多年我以為信息已經完全斷了,有進展我已經很高興了。」

  後面的話就是我的多管閒事了,我也知道這不是我能涉足的事情,但我只是想像一下如果我的朋友失蹤了十年,自己有沒有可能堅持調查這麼久,就感覺有點心酸。

  「南雲先生,如果你的朋友已經死了,你會覺得這些調查沒意義嗎?」

  「不會哦,我早就做好她已經死去的心理準備,只是我想知道真相,想知道當年她失蹤前後的真相。」

  黑髮青年的笑容虛幻中夾雜真切,爽朗得像夏日中夾雜了幾片白雲的天空。


第18章

  巨大貓貓,很治癒

  人類,是要為自己的放縱付出代價的。

  我看到嘴角冒出來的痘痘,落下了一點也不後悔的淚水。

  為了美味的烤肉多長幾個痘痘,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不是人人都有這個機會的,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再去吃一次!

  給我九十九次機會,那我就吃九十九次,能讓我再帶上親朋好友一起蹭飯就更好了。

  但被同事氣出痘痘,那就不可同日而語了,這時候只想給他們送出溫暖熱情的問候。

  我認為這應該算工傷,夏油傑你給我報銷嗎?

  「嗯,你們要搞布教活動需要申請資金我聽懂了,所以呢?」

  我坐在辦公桌後面,把玩著手中的硬幣,把它從食指位置轉到尾指又轉回來,顯然這個訓練手指靈活度的小遊戲比他們的話有意思多了。

  「租賃場地、布場物料、兼職招募、食品飲料等等都要給定金,我們需要提前預支費用,麻煩你給出許可。」

  來跟我說這些的詛咒師不是前陣子一起加班的人中的任何一個,而眼熟的那幾個人只是偷偷在外面張望,看來多少有點自知之明。

  ——這種自知之明更讓人想冷笑就是了。

  不靠譜歸不靠譜,夏油傑答應我要確立的財務制度還是有好好執行的,現在盤星教所有需要支出的費用都需要經過我同意,再由菅田千奈美打款,也就避免了很多不可預測不知道怎麼做賬的費用出現。

  至於不是盤星教的那些費用他們是怎麼處理的,關我屁事。

  我微笑著點點頭,伸出手,「好的,我明白你的需求了,請問你準備好預支申請書了嗎?」

  「呃,預支申請……是什麼?」

  「在需要支付高額費用員工沒辦法預先墊付的情況下,寫預支申請對項目進行說明並且寫清楚支出明細和預計支付金額,先計算好申請預支,項目結束之後再根據實際報銷清單進行多除少補……這就是預支申請的用處了,聽明白了嗎?」

  「好麻煩的樣子……」

  年紀並不大的男人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已經開始在小聲抱怨。

  「聽不明白嗎?聽不明白就滾,換一個能聽懂的人進來!」

  我拿起戒尺,向著門口揮了揮,還沒動手原本躲在門外的祢木利久他們已經衝進來一左一右把人拉了下去。

  不錯,在以前的公司為了保持謙遜有禮柔弱易碎的日本女性形象都不好直接罵人,自從破罐子摔破後就不需要對這些傻逼同事保持什麼禮貌了。

  我不去高專舉報你們就偷笑吧,還敢給我添堵!?

  不一會兒後,祢木利久再次出現在我面前,自從被我揍了一次後,他再出現在我面前都用的比較謙卑的態度,是個能屈能伸的人。

  「森若小姐,那個……預支申請要怎麼寫,請問有模板嗎?」祢木利久抓了抓腦袋,並不是特別習慣乖乖向別人請教,「千奈美和夏油大人一起外出了,現在沒辦法問她。」

  「這是財務相關的問題,能直接來問我別給千奈美小姐添麻煩嗎?」我微微一笑,戒尺輕輕敲了敲桌面。

  雖然菅田千奈美一個人能做幾份工作,屬於全能型秘書,但能不能體諒一下人家少給人添麻煩啊?人家全身心投入到邪|教組織的社會建設,不代表人家就該為你們的愚蠢行為買單。

  那不是因為你太可怕了嗎?

  是我錯覺嗎,我從祢木利久眼中看出了這個控訴。

  麻煩有點自知之明,我要是脾氣不好,看到這盤賬第一時間就走人了,你們搞事時也不會只打你們一頓就當事情過去了,給我感恩戴德起來!

  從抽屜裡拿出早就打印好的預支申請模板遞給他,並且仔細解釋要怎麼填寫。

  直到祢木利久點頭說明白了後,我才放他出去,我看著幾個人圍著祢木利久一起學習怎麼寫預支申請,總有一種熟悉的不好的預感。

  「數量和金額的位置填錯了,重寫。」

  「項目明細金額和合計金額沒對上,重寫。」

  「器材租賃的價格比購買的價格還貴,你送錢給供應商是嗎?」

  …………

  ……

  「請認真聽我說,我是讓你們根據大致情況寫預算金額,不是讓你們瞎編,至少問問現在市面上同類產品的大致價格再填寫,可以嗎?」

  我的笑容越發溫柔燦爛,傻逼同事們也越發誠惶誠恐,這一定是我的錯覺吧。

  .

  今天也是要被氣出心臟病的一天,我走出公司,看到太陽還沒下山,又覺得心態平和了不少。

  至少不需要每天看著星星月亮負重而行,現在我甚至可以一邊散步一邊回家,路過的熟食店還沒有關門可以買到新鮮好吃的便當,過上了更接近正常人類的生活。

  夏油傑並不算騙我,應付完稅局的查賬之後,就沒有什麼緊急需要加班的事情,我能夠過上朝九晚五的健康生活。

  南雲雅也的難題算是暫告一段落,在找到禪院甚爾相關的線索之前,他的好朋友的蹤跡也很難繼續尋找下去的樣子,對此他是早有預料所以並不失望。

  他說自己最近也比較忙,可能暫時不能見面,說森若小姐請不要忘記我,附贈一個明顯賣乖的小狗眨眼表情。

  對此我只是誠實地表示只要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揮灑血淚,我就謝天謝地了,南雲雅也聽完哈哈哈笑倒在地上,表示他會努力的。

  努力什麼?總覺得這話聽著就不怎麼和平。

  回家路上能看到青春活潑的學生們,去買菜回來的主婦們,互相打招呼的店鋪店主,不再是空無一人的只有詛咒在徘徊的街道,我對此十分滿意。

  因為我甚至還能看到……穿著圍裙的超級大貓!

  我心花怒放,悄悄從後面接近比人還要高不少、用雙腳走路的黑色大貓咪,然後用力一撲!

  「小諭吉,下午好!」

  黑色大貓被背後襲擊,瞬間炸毛,但發現了對象是鄰居的熟人我,只好無奈地任由我趴在他毛茸茸的背上,拖著我往家裡走。

  「你剛買完菜回家嗎?小幸來今天也要加班?」

  真實的溫暖的貓貓毛皮,能夠給可憐地人類帶來終極的治癒,吸貓吸了好一會兒,我才慢悠悠站起來重新自己走路,走到諭吉旁邊跟他並行。

  黑貓是很沉穩能幹的貓咪,很少發出聲音,聽到我詢問後點點頭,當做回答。

  對此我已經習慣,一點也不會覺得自己被敷衍了。

  鄰居福澤幸來跟我同為社畜,我們以前還經常會回家路上在車站碰上,兩個人肩膀勾著肩膀走回家,為了這個加班同伴我甚至想過不找新工作算了,最後被小幸來拉著說了一通,說就算不能一起下班我們也是好朋友。

  感動得我抱著她的貓哇哇大哭,痛定思痛下定決心找新工作。

  而福澤幸來家的貓,就是現在我旁邊的諭吉,一隻「不知道為什麼」長得超級巨大,能做飯能做家務的貓,但他依然是貓,是真正的貓,是更完美的貓。

  如果說我是換了工作才活得像個人,那福澤幸來就是有了貓後才活得像個人。

  ……草,社畜的生活真是可怕。

  「小諭吉,雖然我知道小幸來有你做的飯菜就非常幸福了,這個請當成當初鼓勵我找新工作的謝禮收下吧!」

  我從裝了熟食的袋子裡拿出一盒炸雞,還有今天祢木利久拿到公司分發的海苔仙貝禮盒套裝,塞到黑色大貓咪懷裡。

  黑貓禮儀端正地鞠躬道謝,還從他的袋子裡拿出兩個一組的蘋果遞給我作為回禮。

  嗚嗚嗚,果然真正的能幹貓貓比什麼白色的雞掰貓、黑色的騙人貓要治癒多了,感恩。


第19章

  社畜聚會,很崩潰

  所謂人死燈滅,萬籟俱寂,過去種種皆成定局。

  已經離職的公司,就跟已經死了的仇人一樣,不願再想起,不想再看見,更不希望有人跟你提起,以免徒增悲傷。

  就如同現在這樣。

  【森若,救救我們!!!】

  電話裡的人喊得跟叫魂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發生什麼生死攸關的意外。

  「啊,不好意思,手機信號似乎不是很好……」

  很想說救不了,但又不太好意思,我語帶歉意。

  【不要見死不救啊——】

  「誒,不就是從系統導出的表格崩潰了,打開後所有公式都混亂嘛,小問題小問題,我們共事這麼久,你們可以的。」

  想也知道前公司的同事聯繫肯定沒好事,還是已經下班的晚上,這代表什麼,代表他們在加班。

  前同事之所以突然向我發出了求救信號,是因為準備申報的報表出現了問題,重啟系統也沒辦法解決,明天一早就需要用到那份數據。

  其中一名同事想起來,去年也曾經發生過類似情況最後是我解決的,趕緊給我打來電話。

  接到電話的時候我剛在居酒屋和人碰杯喝酒,聽到求救都忍不住樂了,向同行人徵求了同意,才拿出藍牙耳機掛到耳朵上,頗為事不關己地一邊聽一邊喝酒。

  那不然呢?

  作為已經離職的人,前公司就算塌下來/明天倒閉,那又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還是有關係的。

  雖然很想一甩頭髮高貴冷艷地表示關我屁事,但作為一個有責任心有同情心,不忍前同事們通宵達旦的社會好人,能幫得上忙得話還是要幫的。

  就算社畜不對世界存有善意,也沒必要和社畜互相傷害。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社畜何必為難社畜!該死的是資本家!!

  再說了賬目真出了什麼問題,作為曾經在上面簽過名字的人,我也是有機率被找上的。

  這個系統BUG當初曾經給我添了很大麻煩,現在就用我的血淚和黑眼圈,給你們鋪平以後的路吧!(灑淚

  【謝謝,非常感謝你,森若!】

  待我解釋完解決辦法之後,前同事感動得連續說了好多次感謝,要是沒有我的話他們今晚應該不用回家了吧。

  畢竟當初出這個BUG的時候我就為了補救表格沒回家,結果凌晨的時候才發現有個簡單的辦法可以成功導出,想起來就很心酸。

  「舉手之勞,能幫到你就好。」我嘴上說著恭維的話,並且隨口問了下他們的近況,「之前公司出意外的事情對工作有沒有影響,我後來看新聞說是自殺式襲擊……」

  【看新聞就知道影響很大了,甚至還有人在網上煽風點火,不過最近已經逐漸平息下來了。】

  「沒影響到大家就好。」

  前同事還跟我閒扯了一下,說由於這件事採購那邊的供應商不願意讓他們延期付款,客戶那邊也擔心交貨問題等等,最後老闆請了個和尚過來做法事之後影響公司的問題都消失了,客戶那邊也願意再跟他們協商,讓他頭一次覺得這些封建迷信的事情是有道理的。

  不不,沒有任何道理。明顯就是我的新老闆在忽悠你老闆啊,客戶願意協商可是單純想做人留一線給個餘地罷了,清醒一些!

  「除此之外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嗎?」

  【……】前同事猶豫了一會兒,似乎張望一下周圍的情況,才小聲說道,【因為你已經離職了,我才跟你說……】

  .

  「辛苦了,森若。」「辛苦你了,森若小姐。」

  待我掛了電話,坐在我對面的兩位男性首先對我施與了來自社畜同伴的關愛,他們杯子裡的啤酒已經清空,我趕緊道歉並呼喚店員來續杯。

  他們一個是穿著黑色西裝戴著眼鏡的憔悴上班族,另一個是淺色西裝梳著三七分頭的精英憔悴上班族,而我是穿著西裝裙的憔悴上班族,上班族的聚會就是如此樸實無華。

  我舉起酒杯再次和他們碰了碰,一口氣喝了一大口。

  「你們才是,每天都辛苦了,感謝你們守護我和平的每一天,七海前輩,伊地知君。」

  伊地知潔高,我當初在高專的同班同學,後來轉去進行輔助監督的學習,現在是東京輔助監督的槓把子,五條悟這種讓人頭痛難搞的咒術師只有他能頂得住。

  七海建人,高我一屆的前輩,正如之前所說他曾經離開咒術界,成為一個加班加得十天都不回一次家的金融狗,作為同樣離開咒術界的同伴我得到了他很多建議,雖然這位同伴現在背叛我又跑回去當咒術師了!

  這兩個人是我離開咒術界後,唯二還有定期聯繫的友人,其中大概是出於一種對同為社畜的相互憐惜。

  ——之前五條悟為什麼說,我的問題其實可以去問伊地知潔高和七海建人,就是這個原因。

  對於伊地知潔高我總會很擔心他是不是還活著,他又弱膽子又小,但要跟著咒術師們去任務地點,我只剩下這個同班同學了自然要多加留意。

  而七海建人是因為他之前也沒在做咒術師,作為得到他指導的後輩,我偶爾也會跟他聊聊近況,沒想到這人一聲不吭跑回去當咒術師,事情塵埃落定了才想起要告訴我一聲。

  事到如今才要跟他們斷絕來往也已經太晚了吧,我放棄治療!

  「森若小姐,之前你說換了工作,現在加班還嚴重嗎?」

  伊地知潔高放下酒杯,溫溫和和笑著問我。

  「好多了,雖然剛開始也要加班,但現在過上了朝九晚五的快樂生活~」

  我表面笑嘻嘻,心裡其實虛得要死。

  我們這次聚會的首要目的,就是要慶祝我脫離苦海,只是當初實在沒想到我脫離去了另一個龍潭虎穴。

  要說我入職盤星教最怕被誰發現的話,其實是面前這兩個人啊,當初伊地知安慰我說我辭職還可以回去高專當輔助監督,被我義正言辭拒絕了。

  現在想來,還真不好說到底是入職盤星教安全,還是去做輔助監督安全。

  要是喝酒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吐槽傻逼老闆,把夏油傑的名字漏出來了,那就沒辦法找補了。

  不過我區區一個會計,跟夏油傑要做的民生大事社會大義又沒有關係,我虛什麼虛,一點也不虛!

  「七海前輩呢?做回咒術師之後,加班情況好多了吧?」

  伊地知潔高從畢業後就在高專工作,只要他還活著那就沒啥特別好問的,我自然優先問重新做回咒術師的七海建人了。

  金髮的混血青年聽到我的話,沉吟一會兒才回答:「很難說體力勞動跟腦力勞動哪個更累人,不過回家的次數確實變多了。」

  「多虧了七海先生,現在任務效率高了很多,五條先生也能夠輕鬆一點……啊。」

  伊地知潔高接下話來,但不小心提到了那個名字,他有點尷尬地看向我,我搖搖頭表示不介意他才鬆了口氣。

  七海建人聽到那個名字,也忍不住嘆著氣扶正自己鼻梁上的特殊眼鏡。

  「跟那個人共事,某種意義來說真是折磨。」

  理解七海先生,尊重七海先生,加入……不對,絕對不加入!

  我想七海建人說的不只是五條悟其人性格雞掰十分難頂,還因為五條悟高得過於離譜的工作效率,這些都會讓跟他共事的人身心疲憊備受折磨。

  簡單一點的例子就是,讀書的時候你努力讀書天天熬夜,也比不過隨便看看書但每次都拿第一名的天才,那種覺得自己一切努力都沒意義的無力感。

  如果這個天才還很努力,那就更讓人折磨了——連天才都這麼努力,你怎麼好意思懶惰!

  七海建人克服了這種心理壓力,還願意回咒術界為世界和平做貢獻,簡直讓人心生敬佩。

  「辛苦你了,七海前輩。」

  我抹了把不存在的淚水,向服務員招招手示意他繼續加啤酒。

  「伊地知君,之前我問你伏黑惠他們近況,你說最好見面談,是怎麼了?」

  自從知道禪院甚爾是伏黑惠那個糟糕老爹,並且有可能還活著後,我就很擔心伏黑姐弟的近況,但主動打了幾次電話去他家都沒有接電話。

  我考慮到有可能是搬家或者換了電話的情況,聯繫喝酒時順便問了伊地知,他當時猶豫著說最好見面後直接告訴我。

  伊地知潔高和七海建人互相看了下,得到對方點頭後,才開口說道:「這要說到從去年開始,全國有不少人陷入了一種沒有原因的昏睡,而伏黑津美紀是其中一個。」

  如果是普通的病痛,伊地知不可能這麼清楚,所以是……

  「詛咒?」

  「是,從伏黑津美紀小姐以及其他昏睡的病人身上確認了從未見過的詛咒,連五條先生也沒有找到解咒方法,目前大部分病人都送到醫院以維持生命體徵。」

  「伏黑惠現在還在琦玉上學,但因為伏黑津美紀被送到東京高專相關的醫院,所以假期都會往這邊跑。」七海建人接著說,幫伊地知補充了我想知道的信息。

  他們家裡大部分時間沒有人,自然也就接不到我的電話了,我瞭然地點頭。

  同時又覺得好巧……或者不是巧合?

  突然陷入昏睡的伏黑津美紀,可能還活著的禪院甚爾,據說十分有咒術師天賦的伏黑惠,這其中如果有什麼因果關係的話,也太讓人細思極恐了吧。

  我想起剛才接到的前同事的電話,既然如此也在這兒跟他們提了吧。

  「七海前輩,伊地知君,我這邊有一件事你們能安排『窗』去調查嗎?是我剛才接到的電話,關於我前公司的生產工廠……」


第20章

  多管閒事,很崩潰

  【我們總公司這邊已經恢復了,但聽說公司旗下的肉類加工廠出了靈異事件,說是半夜巡邏人員發現只有半個身體的人,那個半身人發現他後用手爬著追過去,哭喊著說把身體還給他。】

  這個傳聞不就是都市傳說,在半夜地鐵裡找尾班車社畜要身體的半身人的改版嗎?只是地點換成了肉類加工廠,到底是誰這麼沒有公德心搞這種傳聞出來呀,知不知道傳聞產生的恐懼也會產生詛咒??

  聽到這個傳聞的時候,我是事不關己地這樣想的,就算我特意跟伊地知潔高和七海建人提了一下,本質上我心裡還是覺得這是跟我毫無關係的一件事。

  然而。

  我現在就在這個肉類加工廠,和我的前同事一起。

  「對不起,森若前輩,真的很對不起!!」

  「事到如今……」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請您一定要接受我的謝禮!!」

  年輕我幾歲,因為我要離職才被調到財務部的後輩深見真由一直在向我道歉,深得我們部門鞠躬道歉的精粹,也不知道她這兩個月經歷了什麼。

  要說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就要說到前兩天的晚上,我又又又收到了前同事的求助電話。

  在整理檢查憑證的時候,她發現找不到其中一份付款申請書,金額高達兩百萬日元,她不敢跟財務部其他人說,又害怕極了忍不住給我打電話。

  ……要怎麼說呢,至少她還知道要求助,而不是閉嘴裝不知道。

  按理說我沒必要為此操心,畢竟交接的時候我已經把所有東西都交給她了,但一來她的請求非常誠懇,二來那個付款申請書是我在職的時候申請並由我接收的,我多少有點責任。

  於是我下班後去前公司陪她一起核對憑證,最後一對口供,發現是因為更換了負責人申請書需要重新提交,把舊申請書寄送過去後,新的一直沒有給寄過來。

  為了追回付款申請書,她決定週末去肉類加工廠那邊直接找負責人,甚至很快聯繫好。

  嗯,到這兒都沒有我什麼事對吧,於是又回到了開頭的那個傳聞那兒了。

  那份申請書是肉類加工廠那邊的,而這個靈異故事的傳聞又是在那兒,膽小的深見同學不敢自己一個人去,於是向我投來求助的眼神。

  是,是我的問題。

  是我多管閒事,是我被求助了就忍不住想幫忙,是我覺得反正我週末沒事陪她走一趟也沒事。

  真正陪著她坐新幹線加走路一共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在這個漸漸變熱的天氣裡,多少有點難熬,幸好最終安全順利到達了肉類加工廠。

  我把她送到車間旁邊的辦公小樓前,示意她自己一個人上去,並拍了拍肩膀以作鼓勵,「我已經離職了,可不能和你一起去見負責人,深見你要努力。」

  深見真由深呼吸一口氣,用力點頭,「我明白了,我會加油的,非常感謝前輩今天陪我過來!」

  被人真心感謝的話,再大的怨言都忍不住放下來了,我笑著看她進去後,才把目光移向廠房那邊。

  ——現在廠房那邊,被鋪上了一層掩蓋認知用的『帳』,已經有咒術師進入開始進行祓除了。

  我在小辦公樓附近找了個平常工人們休息時坐的長凳坐下,頭上有一棵大樹遮住陽光很陰涼舒適,用手機刷了下INS和推特給好友們留言評論,這個天氣雖然走起路會感覺熱,但坐下來感覺剛剛好,不知不覺就容易打瞌睡。

  迷迷糊糊地看向廠房車間那邊,覆蓋在廠房上的『帳』是熟悉的咒力,這裡的詛咒根據深見真由的話看也不會太強。

  應該……沒什麼問題……

  .

  我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這很明顯,因為不是夢的話,我不會看到已經死去的前輩。

  「森若,你們做任務回來嗎?我買了很多飯糰,來給你們。」

  黑髮黑眼笑容爽朗的少年穿著高專的制服,看起來清爽又利索,身邊慣常跟著沉默寡言的金髮少年,大家他們兩人一起出現的情形已經習以為常。

  他捧著一大堆飯糰,哈哈笑著走過來,給我們每人分兩三個飯糰。

  我這才注意到,我站在飄落著紅葉的大樹下,身邊除了伊地知潔高,還有其他兩個同班同學。

  大家渾身髒兮兮的顯然是剛出完任務回來,我們收到飯糰後開開心心地向前輩道謝,並跟前輩分享今天任務的情況,還吐槽了伊地知潔高練習的時候明明動作很利索,但碰上詛咒就整個人都慌了不會動。

  「詛咒確實很可怕啊,」黑髮少年很坦然地表示自己至今還害怕面對詛咒,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就算以後一直害怕也沒關係,只要學會面對這些負面情緒就行了,你說對吧七海?」

  金髮少年抬了抬眼,不置可否,「恐慌情緒會讓人在戰鬥中作出錯誤選擇,產生不利影像。」

  「七海的意思是,克服自己的恐懼,也是戰鬥的必經過程。」黑髮少年笑眯眯地補充,我們接下來還有任務,就先走了~」

  「灰原前輩,七海前輩,等等!」

  我突然大喊,衝過去抓住他們的衣領,任由飯糰掉到地上沒有去撿。

  「不要,不要去這個任務!!」

  對,我記得這天,是我最後見到灰原雄的那天。

  如果出發去做這個任務,我們就再也沒辦法見面了,那是現在的你們還沒辦法對付的詛咒。

  然而黑髮少年摸了摸我的頭,對我說不要緊的,咒術師沒有無悔的死亡,就算接下來等待著他的是必然的死,那也是他必須要走過去的路。

  我想要阻止,卻沒辦法避免地看著他離我越來越遠。

  【對了森若,時間膠囊你去看了嗎?】

  .

  「森若,森若!」

  我張開了眼睛,眼前是穿著淺色西裝的金髮青年,他面容帶著外國人特有的硬朗線條和社畜慣有的疲憊,擔憂的眼神被遮擋在特製的眼鏡之後,但呼喚我的語氣毫無疑問出賣了他。

  「啊……七海前輩。」

  我看了看周圍,是肉類加工廠的休息長凳上,剛才的不過白日裡的一場夢,甚至內容跟實際都有所差異。

  「抱歉,我剛才睡著了,沒有給你添麻煩吧?」

  剛才睡著前我就確認過,施下『帳』的是七海建人的咒力,以前我們一起做任務的時候主要由他負責放帳,由一級咒術師來對付著小小的詛咒都算小題大做,所以我才放心閉上眼休息的。

  金髮青年搖搖頭,伸手扶住我肩膀想要扶我起來。

  「什麼人!居然敢騷擾我前輩!!」

  一道嬌小的身影突然大叫著插入到我和七海建人之間,把我牢牢擋在自己身後,義正言辭對面前陌生的金髮男人舉手比了個×。

  真可愛,這樣叫喚著有點像小松鼠。

  我伸手揉了揉深見真由的腦袋,從後面輕聲告訴她,「這是我學生時代的前輩。」

  深見真由停頓了一下,從下而上整個人都變得通紅,一時間不知道該先道歉還是先退開。

  幸好七海建人已經默默退開了,禮貌地讓出位置,我也從後面扶著深見真由的肩膀站了起來,主動給他們做了個互相介紹,化解這微妙的尷尬。

  當然了,我也給七海建人介紹我會在這兒的原因,說明我絕對不是想插手咒術師的任務,完全只是湊巧的。

  七海建人點點頭,沒有在非術師的深見真由面前多說什麼,只說自己是工作關係過來這邊,緩和了我家後輩的緊張感。

  「深見,付款申請書拿回來了嗎?」解釋完畢後,我問這個慌慌張張的後輩。

  「是的,拿到了,非常感謝你今天陪我,森若前輩。」

  深見真由再一次向我表達感謝,能在不被同部門其他人發現的情況下處理好這件事,她確實鬆了一口氣吧,新人時期最害怕的就是會給前輩們添麻煩,尤其是很多前輩也不是那麼有耐心的人,向他們主動說自己的錯誤壓力超級大的。

  「你們要回東京的話,我載你們一程吧。」

  七海建人主動建議,但目光只看著我這邊。

  我想,他有話要跟我說。

  .

  轎車平穩地行駛著,我和深見真由坐在後車座,嬌小可愛的後輩解決一件事精神鬆懈下來,睏得腦袋一點一點的,我就乾脆用咒術幫她好好入眠,也方便我和七海建人談話。

  「七海前輩,任務有什麼問題嗎?根據我同事們的說法,應該只是普通的半身人詛咒。」

  讓深見真由半靠在我肩膀上,確認她確實睡著了不會聽到談話後,我才開口。

  坐在駕駛座上開車的七海建人沒有把眼睛離開前方,雙手握著方向盤,輕輕點頭,「是的,廠房裡面的詛咒只是加班趕工的工人們產生的詛咒,巡視的保安看到詛咒後添油加醋成了半身人詛咒,傳聞被散發後詛咒被賦予了半身人的形體。」

  聽起來並沒有什麼危險,從聽到傳聞開始後也沒發生過命案,詛咒的危險等級並沒有提高太多,其實讓一級咒術師來處理算小材大用了。

  「那你想找我說的是……」

  「你相信死者復活嗎?」

  「?」

  「……我剛才在廠房裡看到了灰原,追著他的身影跑出廠房,但只看到你睡在樹下。」

  「哈……!?」

  怎麼又是死人復活?!


第21章

  事到如今,很崩潰

  「時間膠囊?」

  「對,七海前輩記得我們以前……有埋過時光膠囊嗎?」

  「?應該沒有。」

  和七海建人分別之前,我特意提醒了他這一點。

  我也記得沒有。

  時光膠囊這東西在日本十分流行,從幾十年前開始就是年輕人們恆久不變的時尚單品,把重要的回憶埋藏起來,十年後翻出來查看,讓未來的自己見證過去。

  ……我經常會想,負責校園維護的人不會每年都翻出一堆奇奇怪怪的盒子嗎?

  不過這個娛樂活動跟我關係不大,從我入學到灰原雄任務犧牲的大半年時間中,二年級以上的前輩都忙得腳不沾地,連我們一年級都經常要出任務,根本沒那個閒心思去考慮埋什麼時間膠囊。

  回到東京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把深見真由送回家後,我和七海建人續攤去了他常去的清吧喝酒,也算是方便繼續後面的談話。

  七海建人喜歡喝酒,當然他不介意和我們一起去居酒屋喝酒,但他實際上更喜歡洋酒類,今天也點了自己喜歡的威士忌酒,而給我的只是度數不高顏值很高的調酒。

  我把夢裡的內容給七海建人說了一下,覺得時間膠囊這句話怎麼看都像那種遊戲裡的重點任務台詞。

  對對,就是標紅高亮的那種。

  「我和灰原一年級的時候,曾經被五條先生拉著和他們一起埋時間膠囊,如果是指那個的話……」

  七海建人思考的時候下意識轉了轉手中的威士忌杯,看著杯子中酒業繞著冰球晃動,這動作讓他看起來更接近大眾意義上的社會精英形象。

  「只能是那個了吧,」我幾乎可以肯定,但這樣也有一個問題,「可是這跟我毫無關係啊,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夢裡——」

  我和七海建人對視一眼,當然都說不出什麼報夢的話來,作為一個有著專業常識的咒術師,可沒辦法相信鬼混報夢這種故事。

  不要誤會,靈魂是存在的,這點我們絲毫不打算否定,但靈魂不能擺脫□□單獨存在,能單獨顯現的幽靈那都是擁有超強執著的詛咒了,像影視作品那樣無害的幽靈是不存在的。

  再簡單點的說法就是,執念(詛咒)不夠強,自然就沒力量影響到活人,別忘記咒術師可是靠負面情緒來產生咒力的。

  「我會跟五條先生和家入前輩商量,看要不要把當年的時間膠囊找出來。」

  光是想根本想不出什麼線索,七海建人如是說道,說也會跟前輩他們確認開啟時間膠囊能不能讓我也在場,我趕緊擺擺手說這是前輩們的時間膠囊,不適合讓我看。

  「無論讓你看到那個夢的術師目的是什麼,既然他單獨讓你看見,恐怕有什麼深意。」

  「……有沒有一種可能,只是因為我比較弱,更容易中咒術呢。」我小聲反駁。

  我用攪拌棒撥動一下玻璃杯裡的調酒,讓顏色變得更均勻一點,紅色和綠色因攪拌迅速混合成一種新的顏色,是近似茶色的黃。

  現在想想也覺得有點奇怪,我怎麼就在陌生環境睡著了呢,就算知道七海建人在附近,在平時也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有可能,」七海建人不否定這個可能性,「對方利用你,向我們咒術師傳遞信息……若是這樣,對方就是一個知道你是咒術師,但本身很難接觸到咒術界的人。」

  畢竟咒術師們的社交接觸相對狹窄,又有隱秘保護的主觀意識,就跟南雲雅也很難向咒術師們打探情況一樣,若向我傳遞信息的咒術師本身是野生的對咒術界一知半解的話,他能接觸到的咒術師可能就只有我。

  好吧,我有頭緒了,甚至可以說目標太明顯了。

  七海建人點點頭,說交給你來處理了。

  .

  「再怎麼樣,復活也是不可能的,七海前輩。」

  喝完酒和七海建人分別之前,我看他好像沒有別的話要說了,只好自己把這個話題拉出來說。

  「……」

  七海建人自己也明白,卻沒有給我確實的回答。

  我明白他是想給自己一個念想,但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然也不會除了一開始提過,就再也沒提死者復活的話題。

  跟我不一樣他『親眼』看見灰原雄的身影,不可避免考慮到死者復活的可能性也是情有可原。

  ——你看夏油傑聽說禪院甚爾有可能復活,整個人都精神爽利了。(?

  連續知道兩個可能復活的人確實很讓人迷糊,但如果有人來問我相不相信死者甦生這種事,我的回答是不相信。

  我不太想討論這事情是不是有違倫常,我自己也妄想過那些人沒有死的未來,但那是對死者的不捨與懷念,而死者復活給我的感覺更像是……褻瀆死者吧。

  咳咳,哲學上的意義先不提(?),總之以我個人的看法,曾經殺過五條悟的術師殺手禪院甚爾不好說,灰原雄不具有被人復活的條件。

  原因很簡單。

  「因為灰原前輩沒有被復活的價值呢。」

  我非常誠實直白地提醒了七海建人這件事,希望他能面對現實。

  「……」七海建人欲言又止,最後選擇不說話。

  「是的,對於七海前輩,甚至對於我,灰原前輩當然是有價值的,但對於有這個技術有去進行復活的術師來說呢?」

  能把死人復活(假設真的存在這種咒術),那一定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不然咒術界總監會高層那幫人早就把這方法用在自己身上了。

  而灰原雄只是區區二級的咒術師,沒有獨特讓人眼前一亮的術式,當然在咒術界也沒有值得一提的地位,別說是被復活了,甚至連□□都不會被人看上吧。

  他的死跟無數咒術師一樣不值一提,現在高專還記得他的又有多少人呢,或者在高層眼裡那就是一個簡單的減少的數字,如果我是擁有復活方法的術師,絕對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他身上。

  我們沒有特別到讓人另眼相看,自然也沒有被利用的價值,平凡並不是污衊的評價,而是正確的自我定位。

  我想我肯定是醉了,不然我不會跟七海建人談這些事情,他是前途無量的一級咒術師,還真不一定能理解我們那平平無奇的傷感。

  不過,我認為這樣很好。

  這樣平凡的我,這樣平凡的日常生活,沒有波瀾,也不會起伏。

  如果有人連這份平凡都利用,我會很生氣。


第22章

  後輩落淚,很崩潰

  讓我夢見灰原雄的術師到底是誰,實在太明顯了,以至於我甚至沒有多少生氣的情緒。

  那天跟我有較為親密接觸的人,就只有拜託我陪她一起去工廠的前公司同事,跟我交接工作的深見真由。

  我為什麼沒發現她是術師……

  這當然啊!又不是人人都長著五條悟那雙眼睛,能夠一眼看出咒力的流動形態,只要你發動術式就能看穿你術式的特點,術師跟所有普通人一樣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如果不展現自己的能力基本不會被發現。

  之所以非世家的咒術師這麼難發掘,除了有才能的人確實數量稀少外,也跟很多人一輩子都會隱藏起自己的能力有關。

  「所以呢,深見是想要什麼呢,要灰原前輩的時間膠囊?還是想成為咒術師?」

  我手裡拿著餐廳的菜單翻看自己想吃的東西,以一種輕鬆愉快的語氣問道。

  我真的沒有生氣。

  想想從之前被求助的時候就有種刻意引導的感覺,明明已經跟我無關了還特意告訴我肉類加工廠那邊的新傳聞,那份付款申請書恐怕也不是真的找不到了是以此為藉口聯繫我,拜託我一起去肉類加工廠也一樣是計劃的一環。

  不過,為什麼要去那個加工廠?

  小動物一樣的後輩卻抖了抖,急忙想向我解釋:「不是這樣的,森若前輩……不,是這樣……啊不是這樣……」

  我看她糾結的臉,只是溫和笑了笑表明自己並沒有生氣,把手中的菜單遞給她,讓她先點好菜再繼續說下去。

  今天是深見真由約好要請我吃飯作為幫助她的回禮的日子,可愛的後輩非常有誠意,選擇的是環境和價位都很漂亮的西餐餐廳,餐品美味還好看,在女生之間相當受歡迎。

  ——砂糖也曾經repo過這個餐廳,不過她的評價是主食很好吃,但甜品普普通通,價格也不便宜,瑜不掩瑕了。

  總的來說以深見真由的工資水平請我吃這一頓,確實非常有誠意,只是這裡面到底謝意更大一些還是歉意更大一些……就不好說呢。

  為了這一頓美食,我當然是準時下班,按時赴約,不讓公司裡的豬隊友耽擱我哪怕一秒鐘。

  點好餐後,深見真由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壯膽,最終鼓起勇氣說:「我、我真的沒有傷害森若前輩的意思!」

  「但有利用我的意思?」

  「嗚……」

  啊,感覺自己在欺負人。

  為到底有沒有主觀傷害我的意願糾結,談話就很難進行下去了,我決定直接跳過這個問題。

  「所以呢,到底是為什麼讓我夢到灰原前輩?深見的術式是跟夢境、幻覺相關吧,你認識灰原雄?」

  「……我、我……想要拿到哥哥的遺物!」

  深見真由握住拳頭,讓自己能夠順利把話說出來。

  「我原名灰原真由,是雄哥哥的親生妹妹,是因為父母離婚了我才改了姓氏。」

  深見真由自述,灰原雄去世之後,家裡拿到了一筆補償金,但父親因為喪子之痛終日酗酒,母親無法忍受變成那樣子的父親,也沒辦法面對失去兒子的家,最後和父親離婚把剩下的唯一的孩子帶走。

  那時候還想著以後還有機會回去看父親,回去哥哥曾經在的家,然而一場火災把父親和哥哥相關的一切都燒毀了,不管是父親的還是灰原雄的。

  「母親有收起一些父親要送給我的東西,但哥哥留下的東西都沒有了,就連他以前送給我的髮夾也壞掉了……」

  「如果是這樣,你應該主動聯繫咒術高專。」她所說的內容過於悲傷,我忍不住放輕了聲音,指出她行為的錯誤性。

  深見真由搖搖頭,表示她之所以不聯繫高專是有原因的,「哥哥說過不希望我成為咒術師,如果主動聯繫高專就會被發現我擁有術式,會被勸導加入成為咒術師的……而且,那個……其實咒術高專的聯繫方式,並不容易找到……」

  咳咳,說得也是呢。

  咒術高專的學生入學除了咒術師世家入學外,是以發掘入學為主,根本沒有主動聯繫一說,自然也沒有在網絡上留下什麼聯繫方式,再加上保密主義秘密主張,確實很有可能找不到聯繫方式呢。

  我表情微妙且尷尬,但已經沒懷疑深見真由了。

  因為我也記得,灰原雄提到過自己有一個妹妹,並且不希望妹妹成為咒術師,希望她能平平安安過完一生,還有幾年後灰原雄的父母離婚和父親火災死亡都跟事實對得上。

  最重要的還是那句話,灰原雄只是個死去的、普普通通的二級咒術師,沒有用他騙人的價值。

  「我本來已經放棄了,假裝自己已經忘記哥哥,可是來到財務室的時候我見到了森若前輩。」

  深見真由說著說著,眼裡開始掉小珍珠,她努力擦了擦但於事無補,就慌慌張張地灌了一口紅酒,把自己嗆得一直咳嗽。

  「咳……咳咳……哥哥……哥哥他曾經給我看過和同學一起的合照,森若前輩跟十年前相差並不大,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認出來了。」

  「哥哥他曾經說過,他在咒術高專裡埋藏了時間膠囊,如果十年後他還活著會把裡面的東西送給我,所以見到森若前輩後我就想……或者有可能,有可能拿到哥哥的遺物!」

  那對於深見真由來說,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我完全沒有往這種方向上想過,只覺得是什麼奇怪的詛咒師想搞事,腦裡都是陰謀論,看著她哭得面紅赤耳的可憐樣,簡直就像我在欺負人一樣。

  對此我實在手足無措,只好回頭去求助。

  「七海前輩,你聽到了吧。」

  本來坐在後面作為的金髮男子回過頭,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也是嘆了口氣。

  「我明白了,由我來接著談話吧。」

  .

  既然早就發現是深見真由施展的咒術,那我今天肯定不可能有勇無謀一個人出來赴約,現在知道她是灰原雄的妹妹是一回事,之前我和七海建人都在懷疑是在搞事的詛咒師呢!

  所以深見真由約我後,我也馬上把約定時間和地點發給了七海建人,讓他在那桌上觀察我們談話。

  我看著七海建人接替了我的位置,聽深見真由講述她的所求,而七海建人答應她最近就會和前輩他們找到那個時間膠囊,開始有點事不關己地走神。

  七海建人會看到灰原雄身影的原因也確認了,深見真由發現了肉類加工廠的車間裡有咒術師正在進行祓除,使用了幻覺試圖吸引對方注意,未曾想到那人竟然是哥哥的同班同學兼搭檔。

  「不可能,七海先生跟照片上完全不一樣!」

  噗——

  失禮了,聽到這句話我真的忍不住,不是真的很好笑我是不會笑出聲的。

  關於七海建人現在才二十多歲就如此憔悴的原因,到底是因為他是混血血統白種人容易長殘,還是因為加班加太多了加速衰老,至今是個謎。

  「等一下,深見,你害怕我已經忘記灰原前輩,所以不敢直接跟我確認而選擇入夢這件事我明白了,但為什麼要在肉類加工廠施展咒術?」

  這個問題我還是很在意,特意跑去那個肉類加工廠路程也太遠了吧,我們可是坐了一趟新幹線,走過去的路也很長。

  「這、這個……」深見真由對了對手指,顯得有點心虛,「付款申請書找不到,需要去肉類加工廠拿這件事是真的……」

  好吧,看來這個後輩丟三落四的毛病是真的。

  「森若前輩,你還在生氣嗎?」

  「?你說什麼,我不是說了我沒有生氣嘛。」

  「騙人,明明剛才看起來可生氣了……」嬌小可愛的後輩嘟起嘴,小聲抗議。

  「真的沒生氣啦。」

  準確來說,知道理由是為了哥哥的遺物之後就沒有生氣的理由了。

  這個女孩跟我一樣,很努力維護自己的日常生活,就算為了哥哥的遺物以身試險,也一直遵循著哥哥的遺願要做個普通生活的人,這樣的話我又有什麼理由生氣呢?


第23章

  時間膠囊,很崩潰

  「夏油前輩,你知道嗎?人類總會有被曾經的黑歷史襲擊,陷入不得不社死的狀況之中。」

  在夏油傑再一次出現在公司的時候,我一臉沉重地跟他說起這個事情。

  穿著袈裟的假和尚剛給自己倒了杯茶,一時間只是看著我,並沒有回答,而我很有耐心地等待他給我反應。

  大概是看出了我沉重表情下快要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夏油傑沉默後(可能在回想自己有什麼黑歷史),才模稜兩可地說道:「嗯,要看社死的是什麼種類吧。」

  「這就要取決於,你當年在高專埋了什麼進時間膠囊了。」

  我沒有賣關子,當場揭露答案,並且興致勃勃等待他告訴我他當年埋了什麼。

  夏油傑細細回想完,表情沒有怎麼變化,淡定地喝了一口茶,似乎並不擔心有什麼黑歷史不能讓人知道。

  「為什麼特意提起,你應該不知道我曾經和悟他們埋過時間膠囊吧?」

  「這就要說到前幾天……我講故事可以收費嗎?」感覺內容有點長,我半認真地問。

  「這就要說到,你想知道我時間膠囊裡是什麼嗎?」丸子頭青年托著下巴反問。

  我就是很好奇,所以才問你的呀。

  不過我本來就打算說就是了,當年灰原雄和夏油傑關係很好,就算他已經背叛了灰原雄對他的濾鏡印象,這件事還是跟他說一下比較好,於是把深見真由的事說了一下,並著重提醒了一下現在七海建人已經通知了五條悟他們,準備打開時間膠囊。

  據說原本還應該徵求夏油傑的意見,但七海建人表示畢竟那人已經叛逃不知道哪裡去了,雖然不合禮數剩餘的人還是決定打開再說。

  我作為外人不能看到他們的時間膠囊裡有什麼樣的黑歷史……咳,有什麼樣的回憶,但我不是有天時地利人和,可以直接問我的傻逼老闆嗎!?

  來吧,快告訴我吧,你有什麼黑歷史被埋藏起來!

  「原來如此……沒想到灰原的妹妹會以這種方式和你相遇。」

  聽完之後,夏油傑收斂了他懶散的表情,輕輕嘆了口氣,似乎在為什麼青春的回憶感概了一番。

  「我也沒想到……不過這個不重要啦,所以你在時間膠囊裡埋了什麼?」

  雖然深見真由的事情確實很值得討論一番,但這種時候不能讓夏油傑轉移話題,一聊起別的他就肯定會把這個問題敷衍過去,在高專的時候就曾經試過傻乎乎地被轉移了話題,過後才反應過來。

  「……我覺得大概並不是森若所期待的那種內容哦?」

  對於我看好戲的表情,夏油傑露出了微妙的表情,一副自己遇人不淑的可憐相。

  「覺得有沒有意思是我的事情吧。」

  你直接說『有意思』了。丸子頭青年用拇指揉了揉眉頭。

  不覺得有意思我就不問了啊。我理直氣壯,驕傲挺胸。

  「是一封信和幾張實現願望的手寫券……信的內容當然是不會告訴你的。」夏油傑揚起嘴角,語氣悠閒地回答。

  「嘖……啊不,實現願望手寫券是那種嗎?跟我小時候給爸爸媽媽寫的那種捶背券一樣的東西。」

  「嗯,就是那種。」

  黑髮青年臉色不變,點點頭。

  我一臉失望,還以為會是更有意思的東西。

  那種手寫券我小時候給爸媽不知道寫過多少,每次討他們開心的時候就寫一張券說用這張券就可以免費讓我給你們捶背一次,最後真正用上的也沒幾次。

  爸爸媽媽也沒有真的要求我給他們捶背,屬於一個相互都開心的小遊戲,不會實現的承諾罷了。

  啊,不會實現的承諾。

  我看向夏油傑,他很坦然地回望我,主動說道:

  「因為想不到有什麼可以放進時間膠囊,所以做了幾張許願券,說等挖掘出來後會給他們每個人實現一個願望,以這份券為證。」

  「嗚哇,騙青少年的傢伙。」

  我忍不住用會嫌棄的眼神瞥他,寫這種毫無可信度的實現願望券就算了,這人還叛逃了當事人們沒人能找到他,這個券根本就有名無實,實現不了任何東西。

  爛,實在太爛了。

  原來如此,這就是資本家給人畫大餅時的心態嗎?不愧是帶領了整個盤星教的好教祖,簡直是資本家的楷模,從高專時代就顯露出這個品質。

  「咳,我當時也是青少年啊,也不知道自己會成為詛咒師好吧。」

  某人試圖辯解。

  不用解釋,解釋就是掩飾。

  這句話只證明了你年輕的時候就很有畫大餅的潛質,不能作為任何辯證證據。

  社畜是不會相信資本家說的任何一句話的,除了真正到手的工資。

  夏油傑沉默了一會兒,最終理解了從他強迫我入職開始就不可能在我眼中有什麼好的形象可言,放棄了跟我解釋他當年是出於什麼心態和想法寫下這個許願券的。

  「森若不好奇悟他們埋了什麼嗎?」

  「雖然我很不滿意你轉移話題,不過我確實很好奇灰原前輩給她妹妹留了什麼東西。」

  特意跟妹妹說了這件事,恐怕灰原當時就覺得自己作為咒術師不可能活得長久,他認真努力並不會輕易放棄生命,卻也很明白自己的實力不過如此,早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是因為我們太弱了嗎?是因為我們過於無能為力了嗎?

  是因為人類終究無法自救嗎?

  「我們每個人都在時間膠囊裡面留了信件,信件內容無法知道,但灰原在裡面放了一個出任務時在工藝品店買的萬花筒。」

  變幻無常,七彩斑斕的萬花筒,讓人能夠在一個長筒中看到由光學構建而成的漂亮圖案,也寓意著我們眼中應該有無限廣闊、繽紛多彩的世界,至少小時候在廟會裡買簡易萬花筒的時候,爸媽是這樣跟我解釋的。

  這裡面是不是也有著期待妹妹獲得美好未來的願望呢?灰原雄當初放下萬花筒時在想什麼,恐怕只有收到萬花筒和信件的深見真由知道了。

  「順便一提,七海在裡面放了一個老舊的丹麥克朗貨幣,硝子放了一包香煙,悟放了井上和香的寫真集,還說以後找女朋友要以井上和香為標準呢~」

  「那還真是抱歉啊!」

  我忍不住吐槽一句。

  「?」夏油傑疑惑地歪頭,不明白我為什麼突然道歉,「剛才的內容有什麼需要森若道歉的地方嗎?」

  沒有,那絕對是沒有的。

  我搖搖頭,那也絕對不是我的問題,是五條悟自己的問題。

  「我就是想說,這個月的報銷記得在28號之前給我,不然不受理。」


第24章

  女裝易容,很崩潰

  你們認為,對社畜來說下班後最大的娛樂是什麼?

  答案是沒娛樂。

  如果你每天的起床時間是八點,上班時間是九點,下班時間是晚上十一點以後,你認為娛樂存在於你的生活中嗎?

  沒,不存在的。

  所有你想像的娛樂所能得到的快樂,都不能夠反饋到你的大腦,腦細胞都用在工作上了還怎麼提起心思去娛樂呢。

  ——要知道娛樂雖然是放鬆,但也是要腦細胞和情緒反饋的。

  所以日本的居酒屋、酒吧和夜店為什麼會聚集那——麼多上班族呢,畢竟下班後還開著的食店,能讓我們發洩情緒的地方就只有這兒了。

  想想也是一種悲哀,因為租的房子牆壁太薄or因為不想吵到家人休息,上班族們甚至不敢在家裡大吵大鬧發洩情緒,只敢在居酒屋發酒瘋,過得也太壓抑了吧。

  ……說的就是不久前的我呢,臉有點疼。

  那問題來了。

  如果沒娛樂的話,像我這種工資不低,沒有家庭壓力,對化妝買衣服沒特別大興趣,甚至對做飯烘培完全不在行的女人……姑且算女人,看起來沒什麼地方花錢,那我的錢都去哪裡了呢?

  我看著手機銀行賬戶裡的餘額,陷入了沉思。

  當然,並不是四大皆空的那種程度,但我前陣子才收到了老闆發的兩百萬獎金沒錯,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砂糖Sato:可是蘋果糖,你前陣子不是才為了打遊戲換了個高配置的電腦嗎?(歪頭)

  砂糖Sato:還有遊戲裡也氪金了不少,最新的限定皮膚也買了呢??(???*)

  麥芽蘋果糖:……除了這些,還買了不少沒買過的東西,甚至動手買了奢侈品牌的衣服,這就是消費陷阱嗎!?(=°Д°=)

  砂糖Sato:是蘋果糖回歸正常生活的證據才對啦!

  或者是的,之前的我簡直就是工作的奴隸,回家後除了洗漱睡覺之外基本什麼都不幹,更不可能有心思去考慮打遊戲買衣服,看砂糖的探店測評、休息日去找好吃的、和朋友們一起喝酒……就是我僅有的放鬆方式,甚至不知道該不該算是娛樂。

  現在回歸了一個正常打工人應該有的作息時間,空閒時間變多了,心思自然活絡起來,各種以前沒時間玩的東西都想摸一摸,玩一玩。

  等我回過神時,已經買了一堆不知道用不用得上的東西,遊戲裡還氪金了不少……

  多可怕的消費陷阱,這絕對不是我的錯!

  是殘酷的現實社會讓我變成這樣的,絕對不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麥芽蘋果糖:這個月開始要先設置好每個月消費預算,做好記賬才行。

  砂糖Sato:蘋果糖明明是財務,但以前都沒有做記賬嘛?

  麥芽蘋果糖:因為以前根本花不了什麼錢嘛,除了房租吃飯和基本生活用品……

  砂糖Sato:好可憐好可憐,這就是黑心公司的社畜呢,以後再也不用變成那樣了!(拍拍

  麥芽蘋果糖:這話聽起來就像是個Flag……

  .

  說回正事吧。

  夏油傑的時間膠囊內容讓我大失所望,浪費了我期待的心情,對此我表達了強烈的譴責。

  聽到我這話夏油傑也沒吐槽我得寸進尺,做了一個擺爛的攤手手勢,表示那又能怎麼辦,你報警吧。

  要不是打不過,我真想打過去。

  事後回想起來,我發現我還是被他轉移了重點。

  時間膠囊裡的黑歷史當然不是放進去的物品,而應該是裡面的信,年輕的時候懷有天真可愛的夢想,結果殘酷的現實打破了這個美好的夢,時隔多年再看到當年自己青澀的話語,那種羞恥感就會讓無數成年人想當場社死。

  結果我被他們放進時間膠囊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也沒去追究當年他寫了什麼信給未來的自己,是不是那種會讓現在的最惡詛咒師會嘔吐出來的真派正論。

  好可惜,太可惜了!

  「森若小姐,你的花準備好了。」

  花店店員把我預定好的鮮花花束遞給我,我笑著接過並道謝。

  那是一束以向日葵為主花的花束,伴有粉色百合和我不知道名字的其他花,根據店主所說很適合用在探病的場合,以向日葵的朝氣蓬勃為病人打氣,希望他們早日痊癒。

  今天是我拜託了伊地知後,好不容易安排到能夠探望伏黑津美紀的日子。

  已經不是咒術師的我要進入咒術師相關的醫院要比以前多幾重手續,需要等伊地知潔高幫我申請下來,而且還要等伏黑津美紀的弟弟伏黑惠也在的時候才適合去探望,以至於一直拖到現在才去。

  伊地知潔高有轉告我,伏黑惠同意在他不在的時候我也可以去探望伏黑津美紀,但我個人覺得還是比較唐突,至少第一次去探望要有家屬在才行。

  伏黑惠,高專的時候曾經替經常出差的五條悟照顧過的早熟孩子,冷漠面的海膽頭讓人印象深刻,不知道是不是復活的禪院甚爾是他爸爸。

  沒想到南雲雅也想找的人會跟伏黑惠有關係……不對,不如說這個禪院甚爾跟咒術界的人關係也太多了吧,能不能好好做一個普通的殺手。雖然說是術師殺手,但曾經打敗過最惡詛咒師,曾經殺死過最強咒術師,光是這句話就能說明他作為殺手的身價了。

  ——算了,人家姓禪院呢,御三家呢,應該反過來問他為什麼不做咒術師跑去做殺手才對。

  「所以南雲先生,你為什麼打扮成這個樣子?」

  我準備捧著花朵準備離開花店,但回頭再打量這個普普通通穿著花店工作服的嬌小女店員,實在忍不住吐槽。

  「啊,暴露了嗎?」連說話都是女聲的花店店員甜美可愛地揚起燦爛的笑容,一點也不顯得失落,「我還覺得自己易容得很好呢,果然在咒術師面前很難騙過去。」

  「你變裝得很好,下次可以變個別的什麼再試試。」

  是的,眼前無論怎麼看都是女生的、連身高體重樣貌都完全不一樣的店員,就是南雲雅也沒錯。

  咒力是不會騙人的,雖然我沒辦法像五條悟那樣輕易辨認每一個人的咒力,但南雲雅也身上的咒力跟普通人不一樣,很好認出來。

  一眨眼的功夫已經變回我熟悉的那個黑髮青年,南雲雅也揚起爽朗的笑容重新向我打招呼,表明自己的無害。

  「聽說你要去見禪院甚爾的兒子,就想先來跟森若小姐見個面。」

  「我是去探望他昏迷不醒的女兒,不是探望兒子。」我糾正一下,免得被人覺得我多功利似的。

  南雲雅也點點頭,舉起手指左右擺了擺,說是兩件事都很重要,「關於伏黑津美紀的昏迷,我這邊的殺手裡也有相同情況的人,所以我也想了解情況。」

  「……你是想我帶你進醫院裡?」

  「那個醫院是咒術師相關的醫院,我光是取得這些情報已經很困難了,帶上我嘛~」

  倒也不是不行,不過得寸進尺是要加錢的這位老闆……


第25章

  醫院探望,很崩潰

  「原來殺手也會中詛咒呢。」

  我看著南雲雅也活潑健康的樣子,對於殺手也會中詛咒這件事非常意外。

  「森若小姐說啥呢,我們也是普通人呀。」

  黑髮黑眼的娃娃臉青年一臉無害,好像身上帶著怨氣極重的咒具的人不是他似的。

  「我是說你們都做這一行了,居然沒給自己準備預防被詛咒的咒具……」

  殺手雖然是非術師,但絕對算不上普通人吧,希望南雲先生有點兒自知之明。

  光是聽南雲的描述並不能真正想像出殺手這個行業的殘酷,但以對殺手的通俗理解來看,他們做的事情是必須承受巨大的怨恨的,不給自己準備預防詛咒的咒具,就像每天在野獸面前赤、裸身體,有勇無謀啊。

  不過……看南雲雅也那把武器上的咒力……

  嗯,反正危險的肯定不是他。

  南雲雅也歪歪頭,馬上恍然大悟明白我是什麼意思,用拳頭輕輕捶了下手掌,「說得也是,我們這邊也有那種隨身攜帶護身符之類的傳統,陷入昏迷的幾個殺手身上也有戴的。」

  「那不是很奇怪嗎?」

  護身符不能說能擋住所有詛咒,但非術師能遇到的詛咒也沒那麼多,一般情況下已經足夠了。

  就是很奇怪,南雲雅也鼓起腮幫,委委屈屈地表明自己並不是沒事找事。

  他說,在他們業界殺手什麼時候被殺死都是理所當然的,但生不如死卻不是。

  陷入這種毫無徵兆的昏睡狀態既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邏輯,畢竟殺手並沒有被拯救的資格,可是咒術界的人到醫院確認了昏迷殺手的情況後什麼也不告訴他們,所以他才被上面勒令必須得到已知情報。

  在通過各種手段後,他得知了我要去探望同樣陷入昏迷的普通人的事情,於是乾脆找上門來。

  「可是你連我要去探望津美紀都知道,你說的查探不了咒術界的情報是騙人的吧。」

  現在並非咒術師的我要知道咒術界發生什麼,情報來源基本上只有伊地知潔高(其他的該遮屏我都遮屏完了),要不是南雲雅也這個事情,我甚至忘記我已經很久沒有聯繫過伏黑惠他們,更不知道他們發生了這種事,之前的加班生活簡直把我正常的社交活動都剝削完了。

  南雲雅也知道的事情,顯然比我知道的多得多,也比我想得多,反而是我作為那兩個孩子的熟人長輩還真是一點也不稱職。

  南雲雅也表情切換飛快,馬上擺出一個沮喪的表情出來,以事實表明自己的清白。

  「我是從醫院的預約探望名單查到的,但沒辦法進咒術師相關的樓層,之前易容成護士想進去,但樓層裡只有登記了咒力的咒術師能夠進去啦~」

  「原來如此,很合理。」

  我點頭,畢竟在那個樓層裡的都是受傷需要療養的咒術師相關的人,當然不能讓普通人隨便闖進去,應該是放了識別用的結界。

  「我也考慮過破壞結界闖進去查看,但那樣可能會破壞殺手界和咒術界的關係,最重要的可能是被上司殺死……啊哈哈哈,只好放棄了!」

  清清爽爽地說著,南雲雅也一臉純良無害地向我攤攤手,絲毫沒有覺得自己說的是什麼地獄笑話。

  嗯,即便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上司都是傻逼上司,但我相信南雲先生的這位上司是個有常識的好人!

  .

  因為所以,為了咒術界和殺手界的和平,為了我心臟的健康,為了伏黑津美紀的身心安全,我只好帶著南雲雅也去醫院……

  ——才怪啦。

  「誒——」

  「你自己不是說了嗎,專門樓層裡面有咒力識別,你進不去啊。」

  站在醫院門口,我勒令南雲雅也就在醫院外等著,或者直接回去也可以,黑髮青年一副被拋棄的小狗樣,失落又可憐,耳朵尾巴都要長出來了。

  可惜我已經看穿了,這人就是個嘴上沒有一句真話的戲精,都是演技沒有任何水分。

  我是覺得帶南雲去探望伏黑津美紀沒啥問題的,不過我的想法不代表醫院的想法,更不代表咒術界的想法,本就是為了安全設置了結界,如果我擅自帶危險人物進去……連我都被當成危險人物怎麼辦?!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成為普通的社畜,不想被關進那個全是符咒的禁閉室審問啊。

  「可是我會很擔心森若小姐……」

  「擔心我拿不到你想要的情報是吧。」

  我毫不留情拆穿,這麼清純可愛的臉,內裡想的都是什麼啊。

  「南雲先生,你比起殺手更像是間諜呢。」ε=(?ο`*)))

  「哇~森若好聰明,你怎麼知道我以前是讀的間諜科?」OwO

  是啊,我怎麼知道的呢?

  從你的能力,從你的表現,從你對我的目的看出來啊。

  明明就是知道自己不能進去才會來跟我商量情報的事情,現在又表現得很想進去醫院的樣子,南雲雅也這個人真的是沒一句話沒一個動作是真的。

  我揮揮手讓他一邊待著去,就捧著鮮花走進醫院……順帶一提,考慮到南雲雅也這個性格,我還特意提醒了他如果有裝竊聽器之類的東西就乖乖拆掉,不然進了結界裡面只是浪費錢而已,他哈哈笑著若無其事從花束裡頭拿走了什麼。

  醫院的大堂人來人往跟其他醫院並沒有什麼分別,醫生護士們匆匆忙忙,病人焦頭爛額或者臉色焦慮,消毒藥水的味道充斥在鼻子裡,就算是有咒術師常駐的醫院,這兒也依然是會產生無數負面情緒的地方。

  我跟諮詢台的護士小姐核對了預約信息,被帶到專門的升降機前,我點點頭自行走進升降梯。

  電梯不只是預約過的人才能使用,還需要用咒力來啟動,就算想從外牆入侵也只會進到其他的空間而不是咒術師專用的樓層,意識到這點後倒是相信了南雲雅也說自己沒辦法自行調查的話。

  出了電梯走到規定的病房前,我看到病房外早已站著一名穿著淺色西裝校服的黑髮少年,他頭髮凌亂帶刺,表情酷酷的,一手插著褲兜,看起來是那種會覺得大人十分愚蠢的臭小孩。

  「森若小姐,好久不見。」

  看到我後他馬上端正了站姿,禮貌打招呼,實際上是個過於早熟的好孩子呢。

  「很久不見,惠君,很抱歉現在才來探望津美紀。」

  我把花束遞交給他,仔仔細細看了這個已經比我還高的少年。

  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這麼久,原來我已經有這麼久沒有探望過伏黑姐弟。

  剛畢業不再做咒術師時還會經常打電話,一兩個月抽空去探望一次,但學業越來越忙後頻率就變少了,出來工作後連電話都打得少了,去年也只去探望過他們一次。

  要不是南雲雅也要調查禪院甚爾的事情,我是不是要更久以後才發現伏黑津美紀陷入了昏迷?

  從伊地知潔高那兒聽說了伏黑姐姐的事情時,我一瞬間覺得無地自容,原來我是個如此薄情、如此只顧及自己的人,才會連一直關照著的孩子的近況都忽略了。

  「不,是我沒通知森若小姐。」

  伏黑惠搖搖頭,透過透明玻璃看向病房裡面昏睡的黑髮少女。

  「津美紀昏迷的原因連五條老師都查不出來,我們不想讓你擔心……也不想你遇到什麼危險。」

  遠離咒術界的我,身為普通人的我,似乎失去了作為保護者的立場。

  就算我說這件事與我有關,讓我了解更多信息,身為「非術師」的我,有什麼資格了解呢?我明明就沒有覺悟再去站到那個立場上。

  伏黑惠也明白我想要作為普通人生存的想法,才說這句話的。

  我跟著伏黑惠走進單人病房裡,黑髮少年把花束插到床頭的花瓶裡頭,沒有任何人說話的病房顯得很安靜,只有維持生命體徵的滴滴聲,黑色長髮的少女躺在病床上無知無覺地睡著。

  是因為昏睡有一段時間了吧,她看起來消瘦了很多。

  原因不明,狀態不明,也不敢胡亂施與咒術嘗試喚醒她。

  「津美紀額頭上的是……?」

  我指了指少女額頭上似乎刻印上去的花紋,向伏黑惠確認。

  黑髮少年點點頭,確認我的猜想,「津美紀昏睡後出現在她頭上的咒文,五條老師猜測是會古老咒術的人對津美紀下咒了,這個咒文連五條家和禪院家的書庫都找不到相關的紀錄。」

  「其他昏睡者也有這個咒文嗎?」

  伏黑惠再次點點頭。

  那果然是術師下的咒,而非咒靈下的詛咒。

  根據伊地知潔高給的信息,所有昏迷的人都是非術師,至少在昏迷之前都沒有被發現有作為咒術師的潛質,咒靈自主產生的詛咒行為不可能有這麼明確的目的性。

  ——雖說術師人數稀少,但正因為咒術師更容易接觸到咒靈,所以這種大規模詛咒按理說應該咒術師更容易遭遇。

  如果這是針對非術師的詛咒,目的又是什麼呢?

  伏黑津美紀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學生,除了她弟弟有咒術師潛質預定明年會升學到高專之外,她人生中最大的特別之處就是有一個跑路的親媽,一個失蹤的垃圾後爸,比灰原雄還要平凡得多的平凡少女。

  她和其他昏迷的人除了都是非術師外,還能有什麼相同之處?

  ……我完全想不出來,或者借助南雲雅也那個都是謊言和墨水的腦袋,確實是個辦法。


第26章

  最強教師,很崩潰

  徵得伏黑惠同意後,我用手機給伏黑津美紀拍了個照片,手機上也能夠清晰看到咒文的紋樣,這更能說明並不是咒靈造成的詛咒了,畢竟咒靈的力量沒辦法映照在電子產品中,沒辦法被拍下來。

  可是下咒的人到底有什麼目的,那可是上千人的詛咒,只讓他們睡著就可以了嗎?

  一目了然的不可能,然而查不出是什麼詛咒,也就沒辦法知道對方目的。

  我和伏黑惠聊了一下最近近況,知道這孩子在努力完成學業的同時還每週過來探望自家姐姐,偶爾還要被五條悟拉去幫忙出任務,腦裡飄過了一句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不靠譜的長輩讓孩子不得不加速成長。

  我說的不是五條悟(雖然他作為長輩也很讓人想吐槽),說的是那個生死不明、可能掀了棺材板起床的禪院甚爾,伏黑惠的親爹!

  絕對絕對不能讓那種教科書般的垃圾爹重新出現在伏黑惠面前,破壞他本來就岌岌可危的日常生活。

  這孩子本來就因為他爹死前的騷操作以後不得不成為咒術師,怎麼能讓不知道是生是死的垃圾再來給這個糟糕的人生增加沉重的一擊!

  回想起來第一次見到伏黑惠,他還是小小的一隻,沉默地站在五條悟身後,就像個小大人一樣對我說從今天開始請多多指教。

  那時候伏黑惠剛覺醒了術式但還不會運用咒力,五條悟把他擰了過來後讓我教一下,自己就跑去出任務,只剩下我和黑髮男孩兩兩相望。

  【那麼惠君,我們先握個手吧?】

  我向小小的男孩伸出手,以示友好。

  【我們快點開始吧,我要在吃晚飯前回去。】

  小男孩卻面無表情,既沒有伸出手,也沒有表示對特訓的抗拒,催促著我快點開始教導。

  我空空落落的手,和不遠處冷淡的男孩,就是我和他的第一次交集。

  「我換了工作,有時間我會多點過來探望津美紀的,你先安心上學吧。」

  探望完伏黑津美紀,伏黑惠說送我去坐電梯,我主動向他提出。

  這孩子才國中三年級,就算明年不用考高中直接進咒術高專,通識教學還是要學好的,不然以後可能會像我老闆那樣,是個高中肄業的文盲。

  「森若小姐的新工作不怎麼需要加班了嗎?」

  伏黑惠大感意外,明顯鬆了口氣。

  ……應該是想起我去年探望他們的時候像半個死人,精神狀態也不好吧,對不起啊讓小朋友這麼擔心我。

  「嗯,偶爾還是要加班,但比之前好多了,還可以靈活請假。」

  除了老闆隨時隨地可能被最強咒術師逮到喀嚓當場失業,還有豬隊友每天都幫我提升血壓避免低血壓造成的身體傷害這兩點外……這些自然不能說出來讓伏黑惠擔心了。

  「那……那森若小姐有空的話,多來探望津美紀吧,她會很開心的。」

  不習慣拜託他人的少年微紅了臉,顯得有點扭扭捏捏,但為了自家姐姐還是坦然說了出來。

  我笑著點點頭,說我本來就是這個打算。

  除了來探望伏黑津美紀,我還要試著從南雲雅也那邊獲得解咒的線索,他不也在調查這件事嗎?

  我要讓那個溫柔善良的,會在我每次去探望時給我做好吃的飯菜,會在我失戀的時候主動抱緊我安慰我的女孩重新張開眼睛。

  就算不作為咒術師,我也一定能做點什麼。

  再說了我不是還有個做詛咒師的老闆嘛,夏油傑招攬了那麼多的詛咒師,多多少少對奇怪的詛咒有研究吧。

  最強咒術師這麼沒用的話,那就去找最惡詛咒師吧!

  叮咚。

  電梯門打開,像天空樹一樣的白髮男人出現在眼前,是那個眼睛上纏著白色繃帶的奇怪造型,他抿著嘴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我心臟瞬間停跳。

  讀心術嗎????

  為什麼我剛心裡想他沒用的時候他就突然冒出來????!

  「五條老師,你怎麼來了?」

  伏黑惠首先跟五條悟打招呼,皺皺眉顯得有點意外和……嫌棄?

  五條悟雙手插在制服兜裡,懶懶散散地說道:「有學生出任務受傷了,不是特別嚴重就不送去硝子那邊了……小林檎已經探望完津美紀了?」

  「嗯,正準備回去。」

  我瞬間把營業模式拿出來,絲毫不心虛地微笑著回答。

  抬起手托住下巴,白髮青年微微歪頭思考一下,「嗯……那我送你下去吧。」

  「誒,不用了吧。」

  我反射性回答,不過這個回答顯然並不怎麼讓五條悟感到滿意,他只是站在電梯裡按住開門鍵,向我招了招手。

  從這個樓層下樓的方法就只有這部電梯,我根本沒選擇吧?嘆了口氣,我跟伏黑惠示意一下作為道別,乖乖走進電梯。

  「我等下還要上來,惠在這兒等等我~」某位最強歡快地說。

  「不上來也可以,請你忙去吧。」某位少年冷酷無情地回。

  .

  「啊~小孩進入了叛逆期就是麻煩,小林檎你說對吧?」

  電梯慢悠悠往下落,白髮青年靠在一邊,哼哼兩聲孩子氣地表達不滿,也不知道跟伏黑惠比誰才是小孩子。

  我站在電梯另一邊,聽到這話只想翻白眼,但以我的經驗這時候跟著他話題走就會被帶著一起說垃圾話,不如直接換話題比較好。

  ——很好,老闆的換話題技術我也學到了一點皮毛。

  「五條先生,剛才你說學生是什麼?說起來惠君也改喊你老師了……」

  「之前沒告訴你嗎?我現在是高專的老師。」

  抬手一撥頭髮,五條悟做了個自認為很帥的POSE。

  「???完全沒聽說過!」

  「哈哈哈,因為小林檎都不主動接收咒術界的信息嘛,就算伊地知想告訴你你也會讓他閉嘴,現在多了一個新的特級你也不知道吧?」

  超規格的特級咒術師又多了一個?這個真的完全不知道!

  不對,重點是到底是誰同意讓五條悟當老師的,高層居然願意……不對他們的意見根本不重要,夜蛾正道居然會同意??

  這種學東西看一遍就會的天才去當老師不覺得對學生是一種折磨嗎?再加上這樣的性格,他的同事他的學生每天都要經歷怎麼樣的地獄啊??

  最最重要的是——

  「你這麼忙真的有時間去教學生嗎?」

  「時間騰出來總會有的,而且教導出有實力的咒術師是很有用的一件事吧?」

  五條悟揚起嘴角笑了笑,用有點感概的懷念的語氣說道。

  「我以前也跟你說過的,只有發掘更多有能力的人,並且把他們教導成為咒術師,咒術界人才短缺的問題才有可能解決,人才變多了才更有可能從下而上改變整個咒術界。」

  「那樣我們加班的問題才有可能解決。」

  啊?我愣了愣,這麼社畜的發言是五條悟說的嗎?

  而白髮青年極為嚴肅地點點頭,表示就是自己說的。

  「畢竟就算我再怎麼強,一個人能做的事情就只有這——麼多,」五條悟比劃了個範圍,代表自己能做的事情,再畫了個更大的圈圈代表全部需要做的事情,「只有更多強大的咒術師培養出來,他們能做到的事情更多,我才能變輕鬆嘛。」

  「……我以前一直覺得,你是快樂工作的那類人。」

  對不起,是我了解得太膚淺了,每次看五條悟輕輕鬆鬆祓除掉詛咒,我都覺得自己的存在可有可無,就算會擔心他累著,也沒想過他其實並不想負擔這麼多事情。

  「我確實不討厭祓除咒靈,但那跟快樂並沒有關係吧,你會覺得呼吸是一種快樂嗎?」

  「……我原本還想同情一下你加班的,現在不同情了。」

  對我們這種每一個任務都是抱著必死決心去進行的人來說,這個人的存在只會讓我們心靈受到巨大的傷害。

  代入社畜的話大概就是,有個跟你說工作就跟呼吸一樣自然簡單,你們為什麼做不完要熬夜的那種感覺,感受到我的血壓了嗎?

  我對世界上所有社畜抱以身同感受的同情,但大概世界上也有些人……

  他就是應該去加班,活該加班,給我天天加班!


第27章

  貓貓對峙,很崩潰

  「小林檎,你都結交了什麼危險人物呀?」

  白髮青年手臂一伸勾住我的脖子,從我身後伸出半個腦袋,語氣歡快帶笑,但隱隱約約感覺到這人有點不爽。

  「哈哈哈,沒想到森若小姐跟五條君是熟人……啊之前禪院甚爾的情報就是跟五條君確認的嗎?真讓人吃驚。」

  站在我對面的黑髮青年輕輕歪頭,爽朗地笑起來,一點也沒有被比自己還高一點的白髮青年的氣勢給壓倒,顯得毫不在意。

  兩人之間並不是那種陌生人初次見面的氛圍,而是關係險惡的熟人的感覺?

  與其說是龍爭虎鬥的畫面,不如說是……貓貓爭地盤?

  嗯?地盤是我嗎??

  我這時候才發現,原來南雲雅也還挺高的,並沒有比五條悟矮多少,平常他那個親切可愛的外表總會讓人忽略他的身高。

  五條悟雖然也有張漂亮的臉,但肌肉大耳狗和可伸縮黑貓給人的體感差還是有差別的。

  啊不過,南雲雅也不是會易容嗎?這個身高可能是穿增高鞋墊墊出來的吧,日本哪裡來那麼多高大的男人,我的推測十分有道理。

  「等等,五條先生,你先放開我……你們兩個認識?」

  我提醒一下五條悟他現在這個距離感十分有問題,但這人嗯嗯了兩聲並沒有聽,依然維持著這個彆扭的姿勢。

  到底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場面,還是在醫院大門口這樣大模大樣的面對面對峙,你們不覺得丟臉我都覺得被路人經過圍觀很丟臉啊!

  明明直到出醫院之前都很正常的,我們不遠不近像普通的熟人那樣閒聊著,看差不多正準備和五條悟道別走人,南雲雅也就揚著爽朗燦爛過頭的笑容,一邊喊我的名字一邊跑過來,問我是不是結束探望了。

  然後……然後就是前面這個奇怪的對峙畫面。

  「森若小姐可能不知道,五條君從出生開始一直是殺手內網裡暗殺懸賞排行的頭號人物哦,從出生開始就很多殺手和詛咒師進行暗殺,但都鎩羽而歸。」

  南雲雅也舉起手指,一本正經頭頭是道地介紹,語氣聽起來還有點意味不明的歡喜?

  「十年前他和他朋友把我當什麼通關BOSS不厭其煩跑來暗殺了我三十多次哦,很難不記得吧?」五條悟嘆了氣,為了表達自己當時多麼的心累,他還把下巴擱我肩膀上,「偷襲次數多,溜得也快,要不是夜蛾跟我說不能殺掉,我就直接動手了。」

  不好意思地抓抓頭髮,顯得有點羞澀,南雲雅也紅著臉解釋道:「當時是殺手學校的訓練課題,聽說是兩校老師商量的,完不成就沒辦法撤銷我們之前闖禍的處罰。」

  「不是說殺手是短命的職業嘛,你怎麼還活著?」某人是認真地疑惑。

  「哈哈哈,咒術師也是短命的職業,五條君不也活蹦亂跳嘛。」某人是爽朗地回懟。

  訓練課題是跑來刺殺五條家的六眼,你們這些殺手學校到底學的什麼……

  學的殺人。對哦,畢竟是殺手學校嘛。

  我頓悟,我瞭然,我默默推開五條悟的腦袋,告訴他這就是拜託我確認禪院甚爾信息的鄰居。

  「你們要聊的話,要不換個地方,不要帶上我,就兩個人慢慢聊?」

  實話實說,在醫院門口聊這些真的很丟人,普通人聽到『咒術師』啊『殺手』啊這些名詞,只會覺得他們看了什麼片子入腦,中二病發作而已。

  最重要的是,丟臉不要緊,不要帶上我啊!

  「……」「……」

  白髮青年和黑髮青年相互對視一下,一起露出了和善的親切的笑容。

  「說得也是,小林檎想吃什麼?」

  「森若小姐有想吃的東西嗎?」

  謝謝,其實我一個人也吃得起飯的。

  .

  「原來如此,因為線索是南雲的朋友和禪院甚爾在競艇場見面,所以你才認為線索真實性很高,但我給小林檎的信息是我已經殺死了那傢伙,你現在只好從另一個方向開始入手。」

  五條悟拿起一個漢堡包,喀嚓喀嚓幾口就吃完一個,再拿起下一個。

  「是的,假如禪院甚爾被復活,那很可能是術師的手筆,我就從我能調查的詛咒事件開始查起,剛好這個原因不明的昏迷正好困擾著我們高層那邊。」南雲雅也倒是吃得慢條斯理,薯條一根根仔細沾了番茄醬才放進嘴裡,「沒想到這也是個原因不明的詛咒,連五條君都看不出來的話,等於斷了線索呢。」

  「我也在我這邊調查了有沒有禪院甚爾的蹤跡,但目前還沒有消息,恐怕這個禪院甚爾或者說偽裝禪院甚爾的人並沒有在咒術界活動吧。」

  「真麻煩啊……」

  「我說。」

  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收入高得離譜的人不選個安靜的餐廳聊天,要選在人來人往的連鎖快餐餐廳,而且是臨近街道的位置。

  最重要的是,為什麼要把我夾在你們中間啊?!

  「我真的有必要在這兒嗎?要不你們兩個坐在一起吧?」

  也不是高中生了,這種兩男一女的坐法現在已經不流行了,作為成年人被夾在兩個帥哥中間,周圍路人的目光是很煎熬的,你們能理解嗎??

  不,他們顯然都完全不覺得路人的目光有什麼好介意的,一點也不理解我的心情吧!?

  「不行啦,森若小姐,如果沒有你擋……沒有你從中調解的話,我和五條君可能會打起來的。」

  南雲雅也同學,你剛才是不是想說『擋住』?你把我當擋箭牌,如果五條悟攻擊你你就打算拿我當人肉盾牌是吧!?

  「因為小林檎看起來很窘迫的樣子,強迫你陪我們很有意思啊~」

  五條悟同學,你什麼話都直接說出來是不是???

  看到我捏住拳頭打算以卵擊石,五條悟哼哼笑著伸手點點我額頭,「好啦,說正事的,你不是想查津美紀被詛咒的事情嗎?」

  「是啊是啊,不聽完我們談話的話,就得不到你想要的信息了哦,森若小姐。」南雲雅也笑眯眯地說著,把一份蘋果派放到我手中。

  「……你們兩個,其實性格很合拍吧。」

  我咬了一口蘋果派,忍不住吐槽。

  五條悟和南雲雅也互相對視一眼,同時哈哈一笑擺擺手。

  「沒有沒有,完全不合拍啦,我跟五條君可以說是完全相反的人。」

  「非要說的話應該是喜好相似吧,但性格完全不行呢。」

  不,非常合拍吧。

  我很肯定,上一個能這麼配合五條悟耍寶的人,還是夏油傑呢。

  「那我也提出我一個觀點可以嗎?」

  既然他們說我也坐在一起談話比較好,那我就有發言權了。

  「有沒有可能,禪院甚爾復活這件事和津美紀這些非術師被詛咒是同一個人或者組織做的呢?」

  「為什麼這樣想?」五條悟問道。

  「因為……兩件事都沒線索這點,做得過於完美了?」

  我幾口吃完蘋果派,往左邊指了指,再往右邊點了點,說出自己的想法。

  「不只是在咒術界沒找到線索,在非術師的世界也沒找到線索,如果以偵探小說的說法就是超完美犯罪,反而顯得太刻意了。」

  一個人活著是有痕跡的,尤其是在這個現代社會裡頭,走在街上到處都是攝像頭。

  如果禪院甚爾被復活或者有人偽裝他,只要出現過就應該多少留下痕跡,然而除了十年前他在競艇場出現的這條信息外就一無所獲,要讓一個活著的人這樣子完全消失可沒那麼簡單。

  包括伏黑津美紀在內的陷入昏迷的非術師也一樣,要對那麼多人下咒卻完全沒有留下任何術師的殘穢或者攝像頭影像,全日本能做到的術師能有多少啊?

  「可是這個完美犯罪我們還沒辦法破譯,沒有線索也找不到犯人吧?」南雲雅也一臉好奇,想知道我會怎麼回答。

  嗚哇,性格真差。

  明知道我能得到的信息都是從你們兩個那兒得到的,居然還一副與我無關看好戲的臉。

  「我們要等啊。」

  我思考一下,才開口。

  「這個人復活禪院甚爾,和詛咒那麼多人昏睡,總不可能只想得到現在這個結果……畢竟這麼多人昏睡除了讓那些人的家人擔心,對國家醫療保險財政支出造成負擔外,並沒有意義吧?」

  「最重要的是……」我壓低聲音。

  「是?」一黑一白兩個人頭探過來。

  「假如禪院甚爾真的復活了,讓這種除了花錢賭錢浪費錢的垃圾十年來不給原家庭造成麻煩,做這種事的術師要是沒別的目的,那不是菩薩嗎?」

  不對,菩薩普渡眾生都會漏掉這種垃圾。

  「……確實呢,就我所知的禪院甚爾,除了那個超規格的戰鬥能力外,並沒什麼優點。」

  「真有人復活他,肯定也是為了對付我或者傑吧……不錯哦,南雲,這不是有線索了嗎?」

  「想對付五條君的人也太多了,算不上線索吧。」O(∩_∩)O

  「那不就是你們殺手該查的事情嗎?」(~ ̄▽ ̄)~

  我看著他們有一搭沒一搭聊天,覺得這兩個人果然性格很合拍。

  嗯嗯……

  如果告訴夏油傑,除了他外還有人跟五條悟很合拍的話,他會是什麼反應呢?


第28章

  說破防了,很崩潰

  我看著屏幕上被我啪啪啪按出很多空格鍵的文檔,回想起昨天跟五條悟道別前他所說的話,心裡多少不是滋味……不對,是非常不是滋味。

  對沒辦法反駁他的自己超·恨鐵不成鋼啊!!!!

  .

  「小林檎確定要參合這件事嗎?」

  送我去車站的時候,五條悟這樣說道。

  直到剛才都沒對我想調查伏黑津美紀昏迷的事發表什麼反對意見,現在南雲雅也離開了,他倒是開始有話說了是吧。

  「我不可能看著津美紀昏迷還什麼也不做。」

  如果是不認識的人,或者還能當成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但涉及到認識的人就不能這樣想了吧。

  「嗯……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所以之前見面才沒跟你提津美紀昏迷的事情的。」誇張地嘆了口氣,五條悟搖搖頭。

  我捏了捏拳頭,這個人擺出這個態度的時候,真的超——氣人!

  「果然,你是特意隱瞞我的。」

  伊地知潔高告訴我伏黑津美紀昏迷時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五條悟告訴我禪院甚爾是伏黑惠親爹時完全沒提這件事。

  「小林檎,你很努力地離開咒術界,拚盡全力,盡量把能砍斷的聯繫都砍斷了,也包括……」

  是夕陽的關係嗎?還是氣氛的關係?

  白髮青年只是聲音低沉了一些,表情嚴肅了一些,顯得比平時要正經不少,我忍不住抬起眼認真去看他。

  「我並不是責備你,而是你拚盡了全力讓自己回到普通人的世界,為此放棄了那麼多東西,你也不想你的努力白費了吧。」

  「可是津美紀她……」

  「你不願意從伊地知那兒聽到關於高專的近況,不也是為了忽略認識的人遭遇的困境嗎?因為你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很心軟,只要知道我們需要幫忙就會動搖。」

  糾纏的繃帶遮住了男人的雙眼,讓人看不出他的真實情緒,但五條悟語氣平淡甚至帶點輕快,明明如此漫不經心,卻每一句話都一針見血。

  「……」

  沒錯,我很有自知之明。

  咒術師這行要面對同伴的死亡,受害者的屍體,詛咒的恐怖,並不是什麼有意思的工作,有才能但一蹶不振的咒術師有很多,我在其中並不算特別的一員。

  就像醫生一樣,就像消防員一樣,就像警察一樣。

  我們每天面臨的都是不一樣的地獄,有人能在地獄中行走自如,有人被泥濘絆倒再也沒辦法爬起。

  有機會逃離這個地獄的人,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我用盡了全力,從地獄中逃脫出來,就算明知道地獄中還有很多我所在意的人,我還是頭也不回地逃跑,只為了我自己一個人的安寧。

  「如果是你下定決心回到我們這邊的世界,那我非常歡迎哦,但如果只是為了津美紀而強迫自己去關心這些,我的建議是你最好遠離我們遠離南雲那傢伙。」

  .

  這種事我當然知道了,悟這個笨蛋!白痴!一點也不考慮別人的心情!!

  我也是考慮過很多,就是沒辦法放下心啊!!還有那個逆光下揮揮手道別的超帥分鏡是什麼鬼,你給分鏡畫師加雞腿了嗎!??

  昨晚因為被戳到痛處,可以說是字字誅心句句入骨,他說得並不嚴厲,可我完全沒辦法反駁,最後甚至惱羞成怒跑走了。

  五條悟說的非常正確,正因為正確才讓人生氣……說起來以前他還說過自己討厭正論呢,結果自己說起來還挺頭頭是道的,因為現在做了老師嗎?

  ……不對,他只是覺得可以由自己來說的正論很好用吧,哼!

  「啊,抱歉,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走進辦公室的丸子頭假和尚看見我苦大仇深的表情,小眼一眯,馬上想退出去。

  出現了,以前最能說正論的傢伙。

  雖然我入學後三年級學長們都很忙沒空給我們傳授什麼,不過當時灰原雄可是給我說過很多夏油傑傳授給他的正確價值觀,最後還會用爽朗的笑容笑著對我說:不過夏油學長的標準太高了,我們適當去做,無愧於心就可以了!

  啊,灰原前輩,你口中標準太高的前輩可是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呢。

  「夏油前輩,你沒有對我做什麼虧心事的話,不需要這麼心虛吧……還是說,做了?」我收起在鍵盤上亂按的手指,微笑著問道,「是想報銷但沒有領收書呢,是企業捐款沒有憑證呢,是銷售周邊沒做記賬呢,還是……明天盤星教要解散?」

  如果是最後一個的話,我就馬上開香檳慶祝,不過記得解散前把遣散費勞動賠償介紹信和詛咒師舉報獎金都給我。

  「本來是想跟你說最近我們會比較忙,如果有什麼事需要我處理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或者郵件……發生了什麼事,你心情不好?」

  夏油傑跟外面的盤星教成員打了聲招呼,才走進財務室並關上門,坐下來跟我談話。

  「……我只是關心被詛咒昏迷的朋友,但被你摯友說破防了。」

  這話說出來我都有點咬牙切齒,感覺夏油傑頭上除了傻逼老闆的頭銜外還加了個最強的傻逼摯友頭銜,顯得特別面目可憎。

  「啊,畢竟是悟嘛,每個人都會的習慣就好。」夏油傑掩嘴一笑,隨隨便便敷衍地安慰了我,「大致上能猜到他說什麼,沒有覺悟的話就不要插手你朋友昏迷的事情吧。」

  我瞪了他一眼,十年沒見你倒是夠了解的。

  畢竟你有覺悟的話就是我的敵人了,我很慶幸你沒覺悟哦~夏油傑如是說道。

  「說起來在捐款的施主中也有因為不知名原因昏迷的,他家人還衝到傳教會現場說是我們把他害成這樣的。」

  夏油傑腦袋上突然冒出個燈泡,難得地想起了關於他的錢包們的事情。

  按照他的說法,這樣的教徒或者教徒的家人還有好幾個,還有一個為了家人昏迷而來求助加入盤星教的有錢凱子,為了讓夏油傑去看一趟捐了一個億,可惜就算來找他也徒勞無功。

  我聽到這話倒是精神了,本來還想著不知道要怎麼跟夏油傑解釋這件事,這下省下功夫了!

  「夏油前輩知道這是什麼詛咒嗎?」

  「不知道,也沒興趣。」

  夏油傑不以為然地托起下巴,眼裡儘是對非術師的輕蔑和漠視。

  我心裡咯噔一下,求助他的選項被扼殺了。

  大概對於他來說教徒的作用是錢包和咒靈的素材庫,根本沒有真正宗教那樣裝模作樣的溫情關係,所以這個教徒發生了什麼他都沒所謂。

  伏黑津美紀跟那個教徒一樣都是非術師,他不可能為了上千個非術師去調查詛咒的原因和解咒方法的,如果知道有這麼多非術師被詛咒可能還覺得大快人心。

  我不應該忘記的,他是想要消滅所有非術師的最惡詛咒師。

  而我,是逃離了咒術界的……普通人。


第29章

  加班夜宵,很治癒

  我為什麼又在加班?

  因為,盤星教的財務,只有我一個人啊。

  會計,出納,預算,檔案管理等等都沒有其他人來做!!

  就算宗教團體的捐款收入不需要計稅,就算賬目比工業企業簡單很多,該做的事情也不會少。

  況且盤星教還是個意外的盆滿缽滿收入……呃,捐款可觀的邪|教,可惡真讓人羨……真讓人看不下去。

  ——不要被邪|教詐騙啊日本人!

  順帶一提,雖然我強烈拒絕了接觸盤星教的款項轉賬或者現金來往(總之為了我的身心純潔別讓我碰他們的錢),可是記賬還是需要我來做,更不提其他別的了,前路坎坷前途堪憂。

  我之前隱晦(並沒)地跟夏油傑提出了人手不足的問題,但夏油傑十分誠實地跟我說,他不覺得自己手下的人能做這麼精細瑣碎的事情,也不想請一隻猴子回來當員工。

  想起之前差點讓我心臟爆發的事情,我也只好作罷。

  不過我知道其實這些都不是我今天加班的原因。

  都怪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超氣人最強組合一前一後默契得過分的夾攻,我感覺自己血條完全被清空了,工作效率也降低不少,以至於到下班時間還沒做完預定完成的工作。

  會計的工作除了月中和月末其實都可以適當推延,但……

  強迫症讓我沒辦法容忍今天沒完成的工作留到第二天。

  又不是什麼緊急情況,完全是個人原因導致未完成工作,怎麼能坐視工作累積下去。

  而且有些事情,有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再而成為非常不好的壞習慣,我絕對不能容忍惰性和懶散從生活侵襲到我工作!

  ……絕對不是我生活中太懶了如果連工作都這樣我就覺得自己沒救了,絕對不是。

  【森若前輩,七海先生說這週末就可以把哥哥放在時間膠囊裡的信件拿給我,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嗎?希望你可以陪我一起看哥哥的信。】

  「這是你灰原前輩留給你的信,我也一起看不太好吧……」

  對,還有個原因是這通花的時間有點長的電話。

  來自可愛的後輩,灰原雄的親妹妹深見真由。

  似乎是幾位前輩終於湊對了時間打開時間膠囊,各自拿走了自己的信件和物品,灰原雄的那份就由七海建人轉交給深見真由。

  【拜託了前輩,我一個人不敢看!】QAQ

  「……這件事我就奉陪到底吧。」

  畢竟還無辜中了咒術做了個不太快樂的夢,我看一下灰原雄的信件應該不算什麼不禮貌的事吧?

  不過,以後有別的事情就敬謝不敏了。

  .

  晚上九點多快十點,終於完成了今天部分的工作,沒想到拖延了這麼久,看到時間的時候還有種莫名其妙親切的久違感,意識到這點後我忍不住對這種社畜的本能感到悲哀。

  回到公寓的時候剛好碰上同樣剛回來的鄰居福澤幸來,她向我揮揮手招呼我進來後,才按下電梯樓層鍵。

  「好久不見,小林檎,好像你換工作後就很少見到你這個時間回家。」

  扎著單馬尾穿著職業裝的OL小姐姐溫柔大方地微笑。

  「是呢,這時候就要應該說那句話吧,『真巧你加班嗎?我也是』。」

  我咳咳兩聲,也是一本正經棒讀說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們笑著笑著,伸手抱在了一起,笑聲也變成了哭聲。

  「嗚嗚嗚嗚小林檎,我不想上班!」

  「我也不想,為什麼我不是富婆,如果我是富婆我就包養小幸來和諭吉了嗚嗚嗚嗚!!」

  感同身受的社畜見面,就會引發共感的磁場,悲傷會翻倍湧上心頭,悔恨的淚水流過我們臉龐,帶走辛酸的苦楚。

  我們在房門口抱著嗚嗚哭訴不肯放手,本來在福澤幸來家裡等待著的巨大黑貓感到不耐煩(也不想我們影響其他住戶),打開門把我們拖進屋子裡。

  然後就變成我和福澤幸來一起抱住比我們還高得多,肉得多又毛茸茸的諭吉貓貓猛吸,攝取貓貓能量恢復精神。

  不只是毛茸茸的皮毛,還有粉粉嫩嫩的肉球,軟乎乎的光是按在臉上就感覺自己可以上天堂的美妙。

  明明沒養貓卻能享受這樣的幸福,我實在太幸運了!!

  感謝三年前撿到幼貓諭吉的福澤幸來,感謝為了照顧福澤幸來體型越長越大也越來越能幹的黑貓先生諭吉!!

  巨大的黑貓被我們吸了好一會兒,嘖了一聲把我和福澤幸來按到餐桌前,給我們一人送上一份早就準備好的夜宵,示意我們先吃東西再說。

  「居然連我的份都有,謝謝你,諭吉!」

  我感動得無以復加,星星眼向黑貓大人表達我的崇拜之情,黑貓先生矜持地點頭,手腳麻利又給我們送上了餃子和小菜。

  有什麼是比加班回家後吃到美味的夜宵更棒的事情嗎?

  除了不用加班之外,就沒有了吧!

  所以會做飯的貓貓簡直就是神,是上天派下來拯救福澤幸來這種加班社畜的貓貓。

  雖然因果關係實際上是相反,不過這不重要。

  「好久沒有和小林檎一起吃夜宵了,感覺還有點懷念的呢。」

  「是呢,我也想多跟小幸來一起吃飯,不過每次都只能加班後一起吃夜宵也太可憐了……」

  說完後我們對視一眼,又開始情緒低落起來,連眼前的夜宵都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我知道我現在的沮喪大部分並不是因為加班,而是對自己的不滿,我不只是被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話打擊到,甚至因此影響了正常工作效率,簡直是對我專業能力的沉重打擊。

  更重要的是,我明明很生氣他們的話,自己卻沒辦法反駁,也沒辦法作出突破這個窘境的行動,為了自己的安全我選擇了留在安全區中,又有什麼資格去反駁他們苛責他們呢。

  越想越陷入這個盒子裡,找不到出口。

  兩罐啤酒適時放到我和福澤幸來面前,諭吉貼心地幫我們打開了拉環。

  「諭吉……嗚嗚嗚,嫁給我吧,來我家做我的貓貓吧!」

  我感動得再一次抱住諭吉,每一次過來吃夜宵我都會忍不住說這一句話。

  「不行,諭吉是我的貓!」福澤幸來也每一次都會堅定宣示自己的主人權,即使從供養關係來說更像是諭吉在養她,「絕對絕對不會讓諭吉嫁過去的!」

  酒飽飯足,我和福澤幸來靠在一起看深夜播放的動畫片,我沒有主動說要回家,她也沒有開口,諭吉在廚房裡清洗碗筷,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是因為諭吉一直認真打掃嗎?還是因為有貓咪在?這個房間總是給人溫暖的感覺,好像只要待在這兒就可以獲得治癒的能量。

  福澤幸來每次加完班回家都會因為負面情緒而詛咒纏身,但只要回到家,所有的詛咒都會被乾淨的氣息所消除,這是普通人也能做到的祛除詛咒的方法。

  「小林檎在為什麼煩惱嗎?工作上的?」福澤幸來牽起我的手,小聲問。

  「……嗯,但不管怎麼想,現在也不會有解決方法,反而讓我更焦躁了。」

  不管是遠離咒術界,還是幫助伏黑津美紀,這兩件事我都想做,可正如五條悟所說這是矛盾的,我沒辦法下定決心,就什麼都做不到。

  回到家後把頭髮呼嚕嚕捲起來顯得十分放鬆的女生聽到我的話後笑了出聲,「既然解決不了的話,就先別解決嘛。」

  「啊?」

  「雖然工作總會有死線的,但如果還沒到死線,我們就先做其他更緊急的工作吧!」

  「……說得也是。」

  還有一句話叫做,船到橋頭自然直。


第30章

  教育問題,很崩潰

  福澤幸來說得很對,反正也不是馬上需要決定的事情,不如先把這件事推後。

  反正伏黑津美紀昏迷的詛咒目前還沒有什麼線索,不如先等等南雲雅也能查出什麼再考慮……他總不會見到五條悟之後就不管被他拉下水的我,直接去聯繫五條悟吧。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這麼缺德吧,可是南雲雅也看起來就不存在什麼道德。

  要是那樣我……

  也不能做什麼,畢竟比起我的二手消息,跟五條悟直接聯繫相互核對線索效率更高,如果是我也會這樣選擇。

  啊不想了不想了,不是汲取了諭吉的貓貓能量之後,就決定暫時什麼都不想嗎?

  再說比起沒頭沒尾沒有眉目的神秘事件,還是面前的事情更重要,比如說……

  「枷場菜菜子小姐,枷場美美子小姐,你們兩個對這兩份申請單有沒有記憶呢?」

  我拿著兩份預算申請單一左一右遞給她們。

  「是我的預算申請,有什麼問題?」淺色頭髮扎了個大丸子的西裝制服女孩叉著腰,趾高氣揚地抬著頭。

  「嗯……我的預算申請……」黑髮妹妹頭的水手服女孩抱著一個玩偶,小聲慢吞吞地回答。

  首先,我真的很想給兒童福利熱線打電話問問我為什麼這兩個未成年少女不單在工作日裡沒去上學,還堂堂正正地做著一般工作人員做的事情,考慮到其中還關乎邪|教的普及發展,就更覺得……這很刑,非常刑。

  可惜報警也只是給夏油傑送菜的,我暫且先壓下這劇烈的違和感,回到我的本職工作上來吧。

  「請你們兩個互相核對一下兩份預算申請的內容。」

  我揚著溫和有禮的職業笑容,如是說道。

  長相相似的兩位小姑娘相互對視一下,淺發女孩本想反駁什麼,但黑髮女孩輕輕拉了拉自己姐妹的衣袖,兩人把頭湊到一起,仔細開始核對。

  好一會兒,兩人面面相覷。

  「發現問題了,是嗎?」我笑著問。

  兩個小女孩一句話都不願意回答,不反駁但也不承認錯誤。

  呵呵呵呵,真想問她們的教育者是怎麼教孩子的……哦對,我等下也要問他,不過可以先等等。

  「你們不說話,那我就開門見山地說吧。」

  我沒有生氣,看到這兩張預算申請的時候我就做完心理建設了,我本來就沒有對兩個未成年小鬼抱有什麼超出年齡的期待。

  這不是我在輕視她們,讓未成年人承擔不應該是他們年齡段該承擔的責任,本就是大人的過失。

  「你們的申請重複了,兩份預算申請雖然類目略有不同,金額也有所不同,但申請的都是同一天同一地點的活動預算,請你們兩人相互確認後重新進行提交。」

  「我、我們……」

  「知道了,等下就提交!」

  黑髮女孩猶豫著想說什麼,但她的姐妹已經把她從財務室拉出去,一點作為晚輩的禮貌都沒有。

  「啊,麻煩讓給你們簽字蓋章的那個人進來財務室一下,還有關好門。」

  留給我的是非常用力的啪一聲關門聲。

  這兩孩子到底是怎麼教育出來的,我不禁嘆了口氣,但也可能是我這種自認為是長輩的態度讓她們覺得不爽吧。

  回想起來伏黑姐弟兩人從小就是非常乖巧有禮貌的孩子,明明沒有大人教導他們禮儀,但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很注意自己的行為,懂事得讓人心疼。

  ……也是因為他們成長過程中就沒有遇到什麼正經的長輩吧,對不起連我都算不上是正經長輩,最多只是個合格的玩伴姐姐!

  穿著五條袈裟的身影打開財務室走進來,再重新關上門,夏油傑非常自覺坐到我辦公桌對面的位置,等待我開口說話。

  說起來這人剛說了最近會很忙,但來東京逛悠的次數是不是反而變多了?到訪事務所的客人也變多了……當然按照當初的約定,我只是普通的會計,不打算、不願意、不能夠去了解他們要做的事情。

  不然,他們被抓那天,就是我被當成詛咒師的日子,那可就冤枉大了。

  「夏油前輩,你知道我讓你進來是什麼意思嗎?」

  回歸正題,我正面看向夏油傑,對著他我就沒有這麼好的笑容了,甚至有點嫌棄地開口問道。

  夏油傑則是笑得十分溫文爾雅,頗有風度,為兩名女孩辯解,「不是菜菜子和美美子的錯,是我作為審核人沒有發現申請單重複,就直接簽名簽章了。」

  「對,你說得沒錯,」我用手指點點桌面,這人非常坦率表達自己的歉意,反而讓人非常不爽,「但你要說你沒有發現,我倒是不相信了。」

  我十年前跟夏油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可我也是經歷過繁忙的夏天,這個人在每天高強度出任務的情況下,每一份任務報告都沒有出錯,所以才會讓老師們超級放心,甚至讓他在沒有輔助監督協助的情況下獨自出任務的。

  「你八成是單純覺得她們兩個人申請兩筆錢是沒什麼問題的,才簽字的吧。」

  「……」

  夏油傑眯起眼,保持笑容,不置可否。

  看他這個態度,就知道他是明知故犯,我也不想做一個經常罵老闆的員工,不然別人還以為我是那種踩在老闆頭上的打工皇帝呢。

  反正他以後記得審核清楚就好,比起這個問題,我對那兩個女孩的情況反而更在意。

  「說真的夏油前輩,你覺得枷場姐妹繼續這樣下去就可以了嗎?不打算送她們去學校?」

  我抬了抬下巴,看向玻璃落地窗外正在公共辦公區域湊在一起修改申請單的兩姐妹,她們身上穿著不同學校的校服,說她們對學校沒有興趣那肯定是騙人的。

  「菜菜子和美美子說,她們不要去那種都是猴子的學校,對學校也沒興趣,」夏油傑也回頭看兩姐妹,眼神中帶著憐惜和……愧疚,「她們小時候被非術師傷害過,沒辦法融入普通人群體,我也……不想她們再遭遇到任何不開心的事情,覺得她們隨心所欲就好了。」

  「夏油前輩,我送你一句話,慈母多敗兒。」

  我看著他比同齡人要憔悴不少的臉,心裡卻沒有什麼同情。

  「你不用生氣,也不用反駁我,我並不覺得她們是冥頑不靈的難以教育的小孩,不如說是相反。」

  「相反嗎?」

  我的這個評價,反而讓夏油傑感到驚訝了,看來他多少對自己教育失敗有點自覺。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下班時間,於是開始收拾東西。

  我實在不想跟夏油傑在這個育兒問題上糾結,畢竟負責教育的人不是我,最終承受後果的人也不是我。

  或者讓她們隨心所欲自由生長確實是一種幸福,如同很多富豪養紈絝子弟的孩子一樣,如同不對寵物多做訓練任由它們去咬人的主人一樣。

  「她們的一切行動都是想要幫上你,所有的想法都是圍繞你來行動。」

  這是毫無疑問的,一目了然的事情。

  應該說盤星教的詛咒師們都是在為了夏油傑去實現他的願望,而非他們自己想要消滅非術師。

  「只要你覺得是對的,就算是黑的也是白的,只要你說討厭猴子,那就算她們有覺得不錯的非術師也不會承認,知道學校裡都是非術師就算感興趣也會說不喜歡,只要是能夠幫到你就算她們還是未成年也主動承擔盤星教的一些工作。」

  「在你看來你只是放任她們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但實際上是她們為了你一再放棄應該屬於自己的選擇,承擔不屬於自己的責任。」

  「她們還是未成年,如果她們還沒殺過人,那就給她們留一條退路吧,否則你會後悔的。」

  我又多管閒事了。

  這些話明明從入職開始我就憋著沒有說出來,想著那是詛咒師們自己的選擇與我一個臭打工的無關,那些詛咒師不過是碰巧因為不可抗力不得不共事的人罷了。

  是因為去探望了伏黑津美紀嗎?她躺在病床上沒辦法擺脫夢魔,沒辦法說一句話,沒辦法讓弟弟放心,更沒辦法去上學。

  再看到那兩個看似無憂無慮隨心所欲的小姑娘,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明明應該是多結識更多同齡朋友的年紀,明明是最精力旺盛能夠學習更多東西的年紀,明明是充滿未來擁有選擇權的年紀。

  我想起了一句話,五條悟曾經說過的話。

  「……不要剝奪小孩子的青春啊。」


第31章

  胡說八道,很崩潰

  「小林檎可真是小心眼呀。」

  「什麼?」

  審核拉魯拿過來的報銷單據途中,聽到這句話我只好停下手,抬起頭去看他。

  一頭金髮用淺色髮箍整理好,上半身沒穿衣服顯得過於奔放的強壯青年捏著蘭花指,硬生生在他方方正正充滿男子氣概的臉上擠出了嫵媚感,他看我一臉反應不過來,還給我拋了個媚眼。

  嗯,看習慣的話也不是特別辣眼睛,再說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穿著的權利……如果能考慮一下周圍的人的眼睛健康就好了。

  「小林檎生氣小傑不願意幫助你的非術師朋友,所以才特意跟他提菜菜子和美美子沒上學的問題吧。」拉魯笑眯眯地說著,並不是以疑問句形式,用的是確定句,「小傑現在確實非常煩惱哦,雖然菜菜子和美美子被問到還有沒有興趣去學校讀書的時候強烈反對了,不過這並不能讓小傑釋然呢。」

  嗯,畢竟我說過就算她們有興趣也會變現得沒興趣的樣子嘛,夏油傑那種想太多的性格,肯定不會覺得枷場姐妹說的沒興趣是真沒興趣。

  「怎麼可能,只是碰巧啦。」

  這種有損我個人信譽的內容怎麼可能承認啊,我堅決反對把不屬於我的機敏聰明放到我身上去。

  請大家一定要,不傳謠,不信謠!

  「嗯嗯,是碰巧呢~」

  用著女性化用語的青年不以為然,完全沒打算相信的樣子。

  「……我的那位朋友跟枷場姐妹差不多大。」

  我嘆了口氣,既然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再否認他也不會相信。

  「那天看到枷場姐妹的預算申請單時,忍不住想到,她們現在本應該是在學校學習結交朋友的年紀。」

  這個她們是包括伏黑津美紀和枷場姐妹在內的,明明都是高中生的年紀,本應該好好讀書的時候她們卻在這兒給大人幹活,津美紀是躺著沒辦法上學,那她們又是為什麼?

  不管怎麼想罪魁禍首都是夏油傑吧?

  所以我只是就事論事跟他討論一下,關於未成年小孩要上學的問題……不如說就該上學吧,如果非術師的家庭這樣子讓小孩不去上學,可是會被社區志願者找上門勸導的。

  絕對不是因為他不肯去研究那個讓非術師昏迷的詛咒,就報復性提出他自己一直心知肚明的問題讓他煩惱。

  絕對不是,我看起來像有那個頭腦的人嗎?!(吹口哨)

  話說回來,那都是幾天前的事情了,這人還在煩惱也真是糾結……算了,也是因為他其實知道讀書的必要性,才會有這種糾結。

  可是吧……

  只要那兩姐妹為了夏油傑著想,就不會願意去學校,就算去了也會擺出一副討厭其他同學的樣子(就算心裡其實是對學校好奇的),就那種態度怎麼可能交到朋友,別到時候因為自己性格導致被同學退避三舍就又怪上人家非術師了。

  夏油傑不好好擺正態度,讓枷場姐妹放平心態,那她們去學校讀書也只是給別人給自己帶來不好的回憶啦。

  「報銷單據沒有問題,我已經確認了。」

  檢查完畢,拉魯寫的報銷單據非常仔細完美,跟其他人必須返工的粗心程度根本是兩個世界,讓我幾乎要感動流淚了。

  同事不是豬隊友的重要性,在這兒顯露得一目了然。

  「那就好~那我先出去了。」

  報銷單據沒問題,拉魯想要跟我說的話也說完,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表情清爽地準備離開。

  「那個……」

  這次輪到我叫住了拉魯,他倒是很配合地停下來,身體方向轉回我這邊。

  「拉魯你其實,並不討厭非術師吧?」

  「為什麼這樣想?」金髮男大姐捧著自己的臉,嬌聲嬌氣地問。

  「直覺……也不是吧。」

  其實還挺明顯的,就算說我不會主動去接觸這些詛咒師,畢竟是兩個月下來了,該感覺到的事情也該感覺到了。

  跟其他人不一樣,拉魯並沒有什麼對非術師的敵意,就像剛才談論到枷場姐妹去學校的事情他也是鼓勵心態,而不是其他詛咒師的反對心態。

  「說得也是呢,我不討厭非術師哦,雖然也不特別喜歡,」拉魯剛說完,像擔心我以為他是個好人般解釋,「同樣我也不會認為殺過非術師的自己有錯,更不會有負罪感。」

  「嗯……」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解釋就是掩飾,「那拉魯你為什麼要加入盤星教,你並沒有一定要消滅所有非術師的意向吧。」

  「哎呀討厭啦,因為小傑這麼努力,人家沒辦法不幫忙嘛~」

  不想說真正原因就不說吧,畢竟我是外人他們並沒有義務告知。

  真的不用特意扭扭捏捏跟我說為什麼夏油傑是個好男人的,什麼帶點憂鬱的男人頗有獨特風情,對不起一點也感受不到呢!

  .

  總覺得越了解這些詛咒師,就越不理解他們想毀滅世界的意圖到底有什麼意思。

  就不提夏油傑那個要創造只有咒術師的世界聽起來多異想天開而且毫無實際可行性了,其他人感覺要不就是為了個人私怨,要不就是單純沒腦跟著夏油傑跑,行動能力是很高但正因為沒有實際目的,感覺跟行走的炸彈似的。

  夏油傑能夠洗腦……啊不,招攬他們成為自己手下,本身的洗腦……不,領導能力是不是有點太強了?

  我能有他一半的忽悠能力就好了,看著忐忑不安坐在座位上的深見真由,我如是想。

  既然答應了深見真由要陪她一起打開時間膠囊的信件,那就不能爽約,在約定日子跟深見真由碰面後,我們在一個餐廳裡和七海建人見面。

  「森若前輩,那個……我、我要打開信件了?」

  深見真由拿著一封看起來已經有點顯舊的信件,信件只是普普通通白色信封,是高專常用的樣式,封口處貼了特製的火漆,是高專校徽的圖案,信件上面寫大大方方的幾個字——致我可愛的妹妹。

  我和七海建人坐在她的對面,用眼神鼓勵她。

  按理說一封信並沒有什麼需要鼓起勇氣的地方,但對於深見真由來說這是時隔十年的死去的哥哥留給自己的……最後信息,如果看完的話似乎一切就都結束了。

  用深見真由的話來說,她既期待,又惶恐。

  看深見真由慢吞吞的動作,應該是還沒下定決心打開,我側過頭去看負責把信件和萬花筒拿過來的七海建人,只見他也在用懷念的眼神看桌面上的東西。

  「七海前輩,你知道灰原前輩為什麼要把萬花筒放進去嗎?」

  「當時我們到仙台做任務,任務完畢後順路去了一趟仙台萬花筒博物館,後來在一個古董店裡買到的。」金髮的精英咒術師微微點頭,表示當時就是他陪灰原去買的,「他說自己送什麼給妹妹她都一定會喜歡,但想把萬花筒留給成人禮時的她。」

  深見真由摸了摸放在禮品盒裡的長筒狀萬花筒,終於伸手用小刀在信封上裁開一個口子,從裡面拿出一張信紙,在我的鼓勵手勢下深呼吸一口氣開始讀信。

  上面寫了正反兩面密密麻麻的字,隔了一點距離我並沒能看清楚那是什麼內容,深見真由看一行就哭一行,又忍不住看下去。

  看著後輩這個樣子,我既心疼又很羨慕,我在高專五年從來沒想過要留下什麼作為未來的紀念,畢業時連放在高專宿舍裡的東西也全部沒帶走,把屬於咒術師的自己留在高專,走向身為普通人的未來。

  可是現在看深見真由拿著的信件和萬花筒,我又羨慕了起來。

  「好羨慕,如果我也跟七海前輩你們一屆就好了。」

  「時間膠囊嗎?並不是那麼有意思的東西。」七海建人搖搖頭,勸說我不要對此有太大不必要的期望。

  「因為是五條前輩一時興起的娛樂活動?」

  「把時間膠囊挖出來的時候少了兩個人,那種感覺並不好。」

  確實,瞬間羨慕的情緒就消散了。

  ……說個地獄笑話,這也算是咒術師的特色。


第32章

  選擇學校,很崩潰

  在深見真由的同意下,我也拜讀了灰原雄的信件。

  信件內容密密麻麻,幾乎涵蓋了所有能對妹妹叮囑的事情,似乎在高專一年級的時候他就已經預知到自己的死亡,確定自己沒辦法親手打開時間膠囊。

  我想起灰原雄說過,他知道自己很弱,但打算盡自己全力做好自己能做到的事情,也希望我能夠不留遺憾地做好自己。

  正如七海建人所說,這並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如果一起埋藏時間膠囊的人沒有和自己一起打開時間膠囊,那本應值得讓人懷念的青春時光,就會蒙上一層陰霾,回憶的過程中即便依然存在快樂,悲傷也會隨之而來。

  我一邊想著這些,一邊在電腦上點點點,給遊戲角色調整裝備和外觀。

  最近加班變少了,晚上有了空閒時間,一時間也不知道能做什麼娛樂活動,暫時也沒有特別想學的東西。

  跟砂糖說了這件事之後,她給我推薦了這個網遊,叫Forest Of Savior(簡稱FOS),以可愛的人物角色,豐富的主線支線內容,以及完善的數值控制得到了廣大好評。

  本來就想找點事打發時間,又是砂糖推薦的,我當然毫不猶豫下載了這個遊戲,並且順便下單買了新的電腦把年齡快十歲的老筆記本換掉……對,我錢包裡的金閃閃就是這樣消失的。

  結果我電腦買了,遊戲下了,才發現……身為介紹人的砂糖很少上線!說是最近工作比較忙,能上線的時間並不多。

  雖然他把我介紹到他所在的工會裡,讓會長有空帶我,但沒有熟人在總覺得遊玩的熱情降低了不少。

  我再看了看我買了新皮膚的白髮藍眼貓貓族角色,穿著法師袍的貓貓又萌又可愛,使用技能的動作也可愛,但攻擊威力並不低,看網上攻略是很適合長期培養的職業。

  ……好吧,也不是沒有遊玩熱情啦,不如說因為畫風過分可愛忍不住氪金買了不少皮膚,明明這是個可以免費玩的網遊來著。

  琉璃姬:早上好,蘋果糖(心)今天想去哪個迷宮刷等級呢?

  琉璃姬:哇~你買了新皮膚嗎?好可愛(*?▽?*)

  麥芽蘋果糖:我也覺得超可愛的,琉璃姬一定也很適合!

  琉璃姬:我記得有個法杖跟這套衣服搭配非常合適的,蘋果糖又是白髮,要去刷刷看嗎?

  麥芽蘋果糖:要去要去,麻煩你了琉璃姬!☆( ̄▽ ̄)/

  工會會長的琉璃姬是既可愛又受歡迎的兔兔族,穿著可愛的紫色時裝小裙,性格甜甜的很親切。據說還是代表FOS出活動的網紅角色,擁有規模超大的後援團,被帶著刷了幾次迷宮後,也不是不能理解她受歡迎的原因。

  人可愛就算了,帶你刷迷宮時也非常有耐心,絕對不會因為你錯誤操作就說垃圾話,讓人的網遊體驗得到星級提高。

  琉璃姬:對了對了,蘋果糖對線下見面會有牴觸嗎?

  琉璃姬:FOS最近有線下聯動CAFE,工會成員約了一起去吃,跟你一樣是新成員的Akane醬也會一起哦~如果蘋果糖有興趣的話,琉璃也想約你一起(*^▽^*)

  麥芽蘋果糖:線下聯動……琉璃姬問過砂糖了嗎?

  琉璃姬:砂糖醬她說會去聯動CAFE,但她是不線下見面派哦,不跟我們一起約呢(捧臉)

  麥芽蘋果糖:不愧是至今完全沒暴露過真人的砂糖……

  麥芽蘋果糖:我應該可以的……如果不用加班的話_(??`」∠)_

  琉璃姬:社會人辛苦啦,摸摸頭(,,??ω?)ノ\"(?っω?`。)

  這樣回想起來,砂糖確實從來沒有暴露過任何隱私照片,探店照片不會實時發布,也從來沒有和店鋪合作的跡象。

  據說曾經有粉絲在她預告探店的甜品店蹲點,可惜根本找不到疑似是砂糖的人,還因為疑似偷拍被送到警察局,網上流傳的砂糖真人照我也跟她確認過都不是本人。

  不過網友既然是網友,倒是沒必要執著於見面不見面,見面三觀不合但隔著網絡反而能相處的人又不是沒有。

  也有可愛的網絡少女其實是摳腳大叔這種悲傷的事實,所以保持距離並沒有什麼錯。

  .

  今天上班的時候,看到夏油傑在自己辦公桌上翻看一些學校的入學資料,大部分都是女校,也有一些是私立的國際學校,我才意識到拉魯說的他很煩惱雙胞胎讀書問題這件事是真的,沒想到他真的在考慮讓那兩孩子去讀書,甚至找了一堆資料。

  雖然看起來似乎非常有認真考慮的家長相,但還是讓我吐槽一句。

  嗚哇,都養孩子多少年了,事到如今才打算送去學校,您腦子沒事吧。

  ——雖然提醒他學校這件事的是我啦,但兩個小女孩混在一堆三觀不正的詛咒師裡面那麼多年,希望你早點意識到呢。

  「森若,你覺得這幾個學校,哪個比較好?」

  我準備當沒看見直接進辦公室的時候,我的老闆舉起幾個宣傳單來問我。

  「我可以說我不知道嗎?」

  我可不想為那對態度不好的雙胞胎負什麼責任,以後在學校玩得不好還跑過來說都是我的錯就糟糕了。

  「好了好了,我只是問問意見,沒別的意思。」

  既然他這樣說,我就在宣傳資料裡面翻了翻,怎麼連秀知院學院的宣傳資料都有那種貴族學校是說進去就能進去的嗎?冰帝,櫻蘭,帝丹,帝光,秀盡……私立貴族學校真多,做宗教真有錢,我老闆為什麼沒有被車撞死……

  「不能送她們去咒術高專嗎?」畢竟是咒術師專門學校,那兩孩子有什麼破壞能力也有人兜底,比起去普通人學校也更讓夏油傑好接受吧。

  「不行的吧,當年我屠殺了菜菜子美美子所在村裡的所有猴子,她們一去高專就會被發現的。」

  你這樣說,我很難接話啊老闆。

  發現我的眼神,夏油傑主動說道:「在剩下這些選擇吧。」

  我再翻看了一下,看到一個位置在東京近郊的宗教女子學校【廉直女學院】,歷史悠久的大小姐學校,可以走路也可以寄宿,比起男女混合的學校來說環境相對單純,作為雙胞胎女孩初進人類社會的第一步,這個學校應該還不錯。

  「這個可以嗎?」

  夏油傑接過宣傳單,看到名字後愣了愣,似乎陷入了什麼回憶當中。

  「這個學校……」

  「不好嗎?我印象中這個學校的校風一直不錯。」

  「不,確實很好,我有朋友曾經在那兒讀書,我也去參觀過。」

  可是你的語氣,聽起來不像是什麼美好的回憶,更像是在描繪什麼破碎的圖景,難以再現的往昔。

  難道是……夏油傑這個朋友已經不在人世?

  等一下這是個女校,夏油傑的家人都被他全殺了,這個讀女校的朋友莫非是那種電視劇常見的不在人世的前女友……?

  夏油傑完全不知道才幾秒鐘時間他在我腦裡已經變成死老婆的大情聖,還在那兒看著宣傳單張傷春悲秋。

  老闆是個文藝青年真的是讓人頭痛的一件事,我看他一時半會不打算理我,就直接回辦公室繼續工作去了。


第33章

  參觀學校,很崩潰

  同志們,起猛了,我居然又在加班!

  為什麼是又……

  我默默跪在地上,反思自己到底為什麼要遭這種罪。

  我們都知道,身為一個社畜,除了本職工作之外被老闆拜託做其他工作實在是常事,說一個職位只做一個事情基本是空談大餅,沒有讓你變成一個人做N個人工作的傻逼資本家已經稱得上是良心。

  但大家應該也知道——

  盤星教是個黑心邪|教,老闆又是那種能用誠懇的臉說逼話的人,指望他擁有良心也是有點為難他了。

  只是……讓我陪他兩個養女去參觀學校,從哪裡聽起來都覺得很有毛病吧??

  為什麼呀?憑什麼呀??幹什麼呀???

  電視劇裡給老闆帶娃的還是秘書呢,讓我去做有什麼名什麼分!?我們有什麼親屬關係嗎???

  如果有,麻煩今天就跟我切斷關係謝謝!!

  「憑什麼讓這個會計帶我們去!?」

  「我們……可以自己去……」

  也不用我出聲抗議,雙胞胎自己就炸毛了,根據她們對我不友好印象,不想讓我帶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她們真的不檢討一下是因為她們對我態度不好,我才對她們態度不好嗎?

  開車車子途經一個紅綠燈口,我緩慢停車,轉過頭一臉誠懇。

  「你們不想去的話,可以不去的哦。」

  實話說我也不想去,要不是夏油傑揚著那個騙人的燦爛笑容捧著我的手,說他已經約好了參觀時間又臨時有個猴……信眾需要去安撫事關三億的捐款不得不去,用三倍加班費來拜託我幫忙,還把盤星教所有的豪車鑰匙交給我了。

  我問他,你會開車嗎?你有需要開車?經常回公司都是坐粉色蝙蝠魚從窗戶進的人。

  他說雖然自己不用,但有時候會用來接送信徒,車子還是買了幾台備用的。

  我的車技也不算太好,拿到駕照後好長一段時間都沒開過車,突然把這豪車的鑰匙給我,實話說我還挺害怕的……主要怕撞壞了不知道老闆會不會讓我賠錢,就算他讓我賠我也不會賠給他就是了。

  載著脾氣不好還不喜歡我的大小姐們,前面一片坦途沒有塞車,我卻覺得前途多難需要一杯奶茶來治癒我受傷的心。

  「我們答應了夏油大人!」

  「而且夏油大人……是第一次問我們要不要至少去參觀一下學校……」

  從後視鏡中看著後座上的兩個小女孩,她們既不安又期待,還悄悄握住拳頭努力給自己打氣。

  我看著都忍不住感嘆,夏油傑到底是把孩子養成什麼樣了?

  他說孩子們小時候太苦了,他想讓她們自由自在地生活,不想勉強她們做任何事,如果是那種討厭束縛適合自由生長的孩子的話這樣可能也挺好的,可他有沒有想過……

  對沒有任何要求,同時也代表沒有任何期待。

  所以兩個女孩才會不安,才會努力去做任何(她們認為)夏油傑所期待的事情,包括討厭非術師,把消滅非術師當成自己的目標……

  是那種努力尋求父母認同的孩子。

  這樣想的話就覺得這兩孩子也沒那麼讓人難以對付,雖然她們對我態度不好,但只要拿捏住這點,就不需要擔心她們會鬧出什麼事,真要說的話算很好對付了。

  最麻煩的是那種,自己有自己主見不在乎他人意見,而且作為長輩也好後輩也好都打不過他沒辦法控制,對方還不要臉不能道德綁架那種大小孩。

  ……我沒有暗示誰,是在明示。

  .

  廉直女學院作為歷史悠久的教會女校,一直是嚴謹優秀、優雅淑女、校風優良的代表,很多父母想要把女兒培養成優秀的淑女會把孩子送進去。

  ……總而言之,這學校的風格跟我身後兩個對周圍超級警戒、步步緊跟著我的不良少女,不能說毫無關係,只能說一點兒也扯不上關係。

  以後有沒有關係就要看今晚回去她們怎麼跟夏油傑說了,不過在正式參觀前,我還是叮囑了她們一句。

  「在學校裡盡量不要自己亂逛,跟在我身邊,就算跟我分開了也絕對不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當然更不能殺人了。」

  「吵死了,我們知道啦!」

  「囉嗦,嘮叨。」

  我這麼囉嗦是因為誰啊,又是誰害我要做這些非本職相關的工作啊!?

  「總而言之,這裡有可能是夏油前輩死去的白月光曾經讀書的學校,看他甚至耐心跟你們說要不要來參觀你們也多少意識到了吧。」

  兩個小女孩相互看了看,慎重地鄭重地點點頭。

  該說的說完後,我就帶著她們和帶領參觀的老師一起進學校裡參觀。

  現在的時間正好是下午兩三點的時間,還有一些班級因為分班不同還在上課,大部分學生已經開始社團活動,確實是個很適合參觀的時間。

  參觀老師一邊給我們介紹學校,一邊給我們遞來幾分學校介紹。

  跟在兩個雙胞胎後面慢慢走著,我自己也拿了一份學校介紹,看到上面寫著學校裡有什麼課程和社團活動。

  要說不愧是宗教學校嗎?連宗教形成和顯存宗教分析這類型課程都有,音樂課以宗教題材的音樂為主,社團活動還有唱詩班……可是學校的整體氛圍卻沒有那種封建迷信的奇怪氣息,低等級的詛咒也不多,整體學校氛圍確實很好。

  這樣的學校至少學生們應該不會對雙胞胎這種性格有點奇葩的小孩有所排斥,目前還很難說有沒有霸凌現象這麼快下定論也不好,但至少我還挺喜歡的。

  枷場姐妹兩人也從一開始冷著臉,變成了壓抑不住感興趣的表情,相互湊在一起小聲討論什麼什麼社團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

  看來勢頭不錯,這兩孩子應該會接受入學吧,就算之後學得不好要退學,能正常感受一下學校氛圍也很重要,青春的一環裡頭如果沒有校園故事,那就是人生缺了重要的一角啊。

  青春裡面可能還需要一點戀愛故事,但這玩意兒沒有也沒什麼,畢竟這玩意雖然聽起來很美好,但箇中滋味每個人感覺都不一樣呢。

  話題拉回來,學校、醫院等等設施是最容易積聚人們的負面情緒的,這也是鬼故事主要舞台通常都是這類地方的原因,負面情緒越多,產生強力咒靈的可能性就會增大,當這些地方發生了什麼靈幻事件增強了大眾對這些地方的恐懼,詛咒就越來越厲害,傳聞也愈演愈烈,最終釀成悲劇。

  如果你問為什麼一定要對大眾隱瞞詛咒的存在,那原因就是在這兒。

  對看不見的人們來說,不可視的恐怖只會徒增他們的不安和恐懼,繼而加強詛咒的力量,為了社會的安定一般來說也是傾向隱瞞這些超自然事件的存在的。

  當然現在咒術界也有一派人說,讓公眾了解詛咒和他們的危險性,一開始可能確實會讓他們不安,但隨著對詛咒的了解他們的不安和恐懼會消退,了解原因之後以後對超自然事件情緒會更穩定,詛咒產生的機率會降低。

  這個假說說得頭頭是道似乎很有可行性,說不定也確實有可行性,但以日本高層中庸不進取的方針來說,風險還是太大了。

  順便一提,我是沒所謂派,不管詛咒的存在暴露與否,對我這種從懂事開始就能看見詛咒的人來說沒區別。

  並不會因為大眾了解與否,改變它們存在的事實。

  .

  不遠處有一道眼熟的身影走過,我一下子皺起眉,在這個工作日的下午看到這個人出現在跟工作毫無關係的地方,是不是有點奇怪?

  「森若小姐,是有什麼問題嗎?」

  帶領我們參觀的老師發現我表情不對,主動開口詢問。

  我看向這位有點年齡的學校老師,想了想還是向她提出我的疑問,「老師,我想問問今天除了我們是不是還有其他人來學校拜訪?」

  「是的,除了參觀學校的家長和學生之外,偶爾也會有畢業生回來進行拜訪,今天剛好就有學生回來。」

  「對方是叫……深見真由嗎?」

  「是的,森若小姐認識深見同學嗎?她是一位很優秀的學生,當年以特優生的身份進入學校,畢業後也一直掛念著老師們,經常會回來探望。」

  老師說的時候露出了溫柔又懷念的表情,我輕輕點頭,沒有說煞風景的話。

  今天是工作日,而且臨近月底,以我之前公司的工作量,她有時間跑來探望老師嗎?


第34章

  被欺騙了,很崩潰

  以我想去跟熟人打招呼為理由,我和枷場姐妹分開了行動。

  雖然我提出讓她們自己跟著老師參觀的時候,她們表示了些許抗拒的意思,不過帶我們參觀的那位老師態度很溫和很有耐心地勸說,說可以帶她們去學生食堂試試她們學校廚師的廚藝,她們可以一邊吃東西一邊等我,枷場姐妹猶豫了好久終於點點頭。

  我向她們遞出個眼神,記得就算有人招惹你們了也不能殺人知道嗎?

  枷場菜菜子朝天翻了個白眼,用嘴型回答:滾吧!

  於是我就滾去剛才看見深見真由的方向了,剛才好像看到她往教學樓後面走,她不是去探望老師嗎,跑這麼偏僻的地方做什麼?

  我一邊感到疑惑,一邊往那邊走。

  或者我不應該有這麼多的好奇心的,深見真由雖說是我前公司的後輩,但知道她是灰原雄的妹妹之前我跟她算不上熟悉,更沒有什麼深厚的私人關係,她平常有什麼社交活動根本和我無關。

  可我沒辦法忽視那份違和感,從在肉類加工廠……不對,從我離職那天開始,就存在的違和感。

  只是我一直沒有聯繫起來罷了。

  前公司是個黑心公司,可那也只是日本很多企業的普遍現象,加上有我經常會『打掃』周圍的環境,怎麼說也不應該一天內產生巨大的可以傷人性命的詛咒。

  肉類加工廠的時候,深見真由她解釋了讓我夢見灰原雄的原因,可是她說的利用幻覺引導七海建人的解釋其實並不充分吧……那個肉類加工廠裡的詛咒真的是自然產生嗎?

  當然最大的違和感還是今天。

  在工作日的下午,一個還黑心公司的社畜,出現在已經畢業母校說是為了探望老師。

  一個剛畢業一年的平常表現得膽小無害的女生,真的有勇氣在工作日為了無關要緊的事情請假嗎?

  我轉到教學樓後方,看到的卻不是身材嬌小長相可愛的深見真由,而是背著長形背包的黑髮青年,跟平常看到的時候不一樣,他今天沒穿那個長風衣,換上了白襯衫和黑色西裝褲。

  他轉過身來的一瞬間,我幾乎感受到強烈的殺意對準我的脖子。

  僅僅是,一瞬間。

  「啊,森若小姐,真巧!」

  隨即他就揚起燦爛的笑容,和我揮揮手打招呼,好像剛才放出殺意的人不是他一般。

  「南雲先生,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我不明白,為什麼是他在這兒,剛才我看到的深見真由不可能是我的錯覺,我還沒做賬做成深度近視呢!

  南雲雅也輕輕歪頭,打量了我一下就回答:「大概跟你的目的一樣。」

  「你也在找深見真由?」

  我能感覺到深見真由有問題,但這個殺手要找她就過於出乎意料了。

  「不,我在找她的……同夥,不過說找她也沒錯。」

  黑髮青年如是說著,也露出了煩惱的表情。

  「森若小姐還記得我是負責消除殺手的殺手吧,我的任務目標平時是這個學校的教師實際上是職業殺手,可是近年來她屢次三番對非任務目標的人下手,而且不知道哪裡找到了可以使用咒術的同伴,甚至利用咒術來殺人。

  我被勒令對她進行消除,以及把她的同夥逮捕送到咒術高專。」

  南雲雅也這樣一說,一切都很清楚了。

  我想我現在臉色一定很不好看,糟糕得南雲雅也都露出擔心的表情,似乎後悔把這件事告訴我。

  深見真由……灰原雄的妹妹,她確實如同灰原雄所想那樣沒有成為咒術師,可是她成為了跟殺手合作殺人的詛咒師了。

  「所以定期來母校探望老師的原因是,要和同夥進行溝通,以她畢業生的身份又合乎情理。」

  這樣一想的話,反而覺得頭皮發麻,我忍不住雙手捂住臉,不想面對現實。

  「會出去工作也是因為做普通社畜是個很好的身份掩飾。」

  「森若小姐很聰明,一點就透呢。」

  事實證明我以為他擔心我完全是我自作多情,南雲雅也完全是笑眯眯地說出這句話。

  這倒是把我從絕望的低潮情緒暫時拉出來,瞪了他一眼,而黑髮青年則一臉無辜。

  「南雲先生,你不用去追嗎?」

  既然他說他和我一樣,那也是跟著她走到這兒卻沒抓到吧。

  「大概不要緊吧,」南雲雅也顯得很淡定悠閒,慢悠悠地把手上的長箱子打開,拿出自己的多功能武器,「術師呢,大概因為有咒力的關係,總是會有輕視普通人的毛病,所以她大概不僅不會逃,還會……」

  黑髮青年突然往上跳,以超乎常人的彈跳力跳躍到半空中,對準空中揮動他那把長形武器,本應空無一物的空中發出了金屬交碰的尖利聲音,然後是如同人體重量的東西撞到教學樓牆上的聲音。

  「反擊。」

  重新落到地上的南雲雅也笑著補充最後兩個字。

  本應存在的身影顯露了出來,並不是深見真由,而是年紀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的女性,應該就是南雲雅也所說的同夥,剛才在咒術的掩飾下,她隱藏了身形打算從上而下襲擊南雲雅也。

  而能讓不是術師的她隱藏身形的人就只有……

  「自暗而生,比黑更黑,濁汙殘穢,皆盡禊祓。」

  我面無表情舉起手指,在附近五百米範圍內展開了『帳』,一個讓人忽略這邊發生動靜,並且驅使他們離開的結界。

  同時還附加了一個功能,名為深見真由的存在不得離開。

  如此精準的條件限制操作並不簡單,我並不是五條悟那種對咒術掌握得爐火純青的天才,做這樣的結界讓我感覺大腦微微作痛十分不適。

  「哇,森若小姐,這就是術師用的『帳』嗎?感覺周圍的氣氛不一樣了。」

  即使眼睛看不見結界,南雲雅也也注意到周圍的變化,他忍不住感嘆這種技術非常方便,然後頭也不回擋住揮刀重新爬起來的殺手投擲過來的刀子。

  「你專心對付敵人吧。」我忍不住吐槽。

  「Order的劊子手,你們憑什麼討伐我?我所殺的都是該殺之人。」殺手並不甘於被制裁,奮力地反抗,也在為自己爭辯。

  「你所殺的並不是任務目標,以個人的觀感伸張私人的正義只會破壞社會的運行,殺手不應該對任務目標或者非任務目標參雜多餘的感情。」南雲雅也只是笑著,一點也不為所動。

  「沒辦法以法律付之於懲罰的罪惡之人,由我來懲罰,這算是私人的正義嗎?!」

  「法律或者不完善,但違反規則就是違反規則,何況殺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幾年了,是你越做越過分吧哈哈哈。」

  殺手的攻擊並不弱,動作簡單利落,小刀皆是精準往南雲雅也的要害投擲過去,她身上的小刀不知道有多少,投擲完之後還能夠把小刀自動回收,把玩小刀的技術出神入化,就算是身為咒術師的我也不一定能對付他。

  然而這些攻擊在面對南雲雅也時都不堪一擊,是鮮花面對暴風雨,是螞蟻面對大象,是弱者面對強者。

  致命的一擊即將落下,另一道風襲擊而來。

  這次我沒有忽略掉空氣中的動靜,搶先一步衝了出去,拿著戒尺的手一抬,精準地打到了對方的武器上。

  而我身後,手起刀落,血液飛濺,那名殺手已經身首異處。

  「老師!」

  屬於深見真由的身影顯露出來,她氣紅了眼,眼淚不斷從眼中落下。

  「森若前輩,為什麼!?」

  「深見,為什麼?」

  我反問她。

  為什麼跟殺手聯合在一起,為什麼殺人,為什麼……欺騙我,欺騙我們。

  「我只是做自己認為該做的事情。」

  深見真由此時沒有了平常膽小怯懦的樣子,手中拿著一把短小的日本小太刀,毫不猶豫地把刀刃對準我。

  「老師她面對著各種各樣的不幸,明明只要罪魁禍首不在很多人都能夠得救,既然沒有辦法利用法律擊潰他們,就讓平等的死來改變一切……我認同老師的理念,我想要救助我的朋友,在殺死了一個惡人之後我的朋友重新露出了笑容,那我為什麼不去殺?」

  「……哈?」

  這話荒謬得我都覺得有點好笑了,她說的是什麼逼話???

  「我答應了哥哥絕對不會成為咒術師,我也不打算為了幫助不認識的人使用自己的力量,可我的力量明明能夠幫助到身邊的人,通過幫助老師,我也能夠讓很多不幸的人重新獲得幸福。」

  深見真由似乎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大聲對著我說。

  「哥哥說過,自己決定要做的事情就要全力以赴,我努力去做認為正確的事情有什麼問題?!」

  「閉嘴。」

  我真的怒了。

  「就算是灰原前輩的妹妹,也不准你侮辱灰原雄。」

  灰原雄說的全力以赴,是為了拯救更多的人,讓更多人能夠過上沒有危險的生活而努力的全力以赴,是純粹的閃耀絢爛的善意。

  就算告訴他,殺掉一個人就能夠讓一百個人幸福,他也絕對不會做的。

  灰原雄會連本該殺死的那個人一起拯救,就算這樣做會死的人變成他,他也絕對不會選擇用傷害他人的方式去拯救他人。

  「嗚……前輩,我……」

  「閉嘴,我不要再聽你說話!」

  我打斷深見真由的話,給南雲雅也留下一句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就舉著戒尺衝向那個較小的黑髮女生。

  如果是其他的詛咒師,我一點也不會覺得義憤填膺,我想像了一下假如枷場雙胞胎在我面前殺人我大概除了第一時間打電話給高專外絕對不打算做其他任何事。

  可做錯事的人是灰原雄的妹妹,她甚至拿灰原雄當做自己殺人的藉口,無法原諒!

  充滿咒力的戒尺揮向黑髮女生,她惶恐了一下還是下意識舉起小太刀擋住我的攻擊,一攻一守持續了好幾個回合,她似乎從我毫不留情的攻擊中感受到委屈,繼而理直氣壯了起來,回擊的力度也在變強。

  「前輩,我比哥哥還要強很多,而你……太弱了。」

  深見真由發動術式,在我眼中她的身形消失了,從肉眼從咒力都沒辦法看見她的所在,我也沒辦法像南雲雅也那樣從殺意中察覺到敵人的位置。

  在我面前出現了好幾個熟人的幻覺,是前公司的同事,他們在相互竊竊私語,偷偷背著我說我的壞話,因為我完全不肯退讓減少審核程序的關係他們不得不一起加班等等。

  然後又有一些不太熟悉的人的幻覺,大概是前公司其他部門的人,說財務室的森若明明長得挺可愛但性格不好很難侍候,每次的申請單都會被打回來等等。

  人越來越多,說我的壞話也有耳熟的也有我不知道的,就算是認為前公司的同事都不過是過眼雲煙,我也忍不住反思,我性格真的有這麼差嗎?

  晃神了大概就只是一兩秒,但對深見真由來說已經足夠。

  在我回過神時,我看到小太刀從我肚子裡穿出來的刀刃,此時大腦才開始給我反饋出疼痛的意識。

  「咳……」

  我吐了一口血。


第35章

  躺進醫院,很崩潰【倒V】

  「咳……」

  我吐了一口血。

  真狠啊,深見真由原來是這種性格呢,面對平時關係還算可以的前輩,居然下手這麼狠。

  「森若小姐,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

  不遠處的南雲雅也發出了事不關己的爽朗聲音,我給了他一個滾的手勢。

  「請、請解開結界,森若前輩,不然的話我……」

  站在我背後的女生穩穩抓住自己的武器,她低聲說著,似乎自己做出這樣的行為只是被迫無奈之舉。

  ——穿透我腹部的小太刀可不是那樣說的,難道我還要跟你說,謝謝你沒有直接把刀拔出來嗎?

  我看著緩慢滴血的傷口,語氣反而比之前平靜多了,憤怒似乎被壓下去,甚至我還有點想笑。

  「深見真由,你覺得你能逃跑嗎?能逃去哪裡?」

  詛咒師身份敗露的她將會被咒術界通緝追捕,更甚者會有人當場進行處刑,她以為現在跑掉能夠躲得了多久。

  「我知道有一直沒有被追捕歸案的詛咒師團體,哥哥……哥哥他所崇拜的特級咒術師……不,最惡詛咒師夏油傑不就一直沒有被逮捕嗎?只要我投靠他……」

  「你是不是不認識其他詛咒師?對詛咒師有什麼奇怪的誤解?」

  我打斷她的話,嘲笑她的天真。

  「以為都是殺過人的詛咒師就是他們的同伴?」

  「我……」

  我沒有讓她繼續說下去,伸出手往後摸索,抓住了深見真由握刀的手。

  「前、前輩,你要做什麼……」

  我沒有回答,我的行動足以回答她。

  我就著握住深見真由手的這個姿勢,往後拔出了腹部上的小太刀。

  失去了堵塞的器具,大量血液從傷口噴濺而出,我深色的職業套裝上染上了更深沉的顏色,我忍不住又咳嗽幾下,吐出幾口血。

  可我不以為意,轉過身面向深見真由,甚至往她的方向走了兩步。

  「不、不要,我並沒有想殺死前輩的……」

  任由自己的武器掉落到地上,深見真由抱著頭眼淚從剛才開始就沒停過,一副頗受衝擊的樣子,要不是我剛才被結結實實捅了一刀,我都要相信她只是意外傷害到我。

  然後我看見了,她突然止不住咳嗽,咳咳咳突出幾口血。

  腹部跟我傷口一樣的位置浸染了血液,她完全是一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咳,為什麼……」

  深見真由下意識按住腹部,又把手掌在自己面前展開,她看到自己手上一片鮮紅。

  「灰原前輩沒有告訴過你,我的術式是什麼吧。」

  我捂住傷口,咒力雖然沒辦法幫我治療好受傷的位置,但這種情況我非常有經驗,熟練地把咒力用於止血防止過量血液流失,此時更是有餘暇給一臉懵逼的黑髮女生解釋。

  「玩RPG遊戲的時候經常會出現一個遊戲角色,當敵人攻擊他的時候,雖然能夠攻擊到他,但自己的攻擊也會部分被返還給敵人,我的術式就是類似這樣的東西,可以叫反擊、反震、傷害返還……我則稱呼它為『因果報應』 。」

  「我受的傷越重,傷害我的人就會受跟我一樣的傷,大概是我受到的傷的30%-50%。」

  是術式公開。

  通過把術式情報公開,讓術式效果變得更強!

  深見真由又吐出一大口血,腹部傷口的血液噴濺出來,明明受到的傷只有我受到的一半,她卻像比我傷得更嚴重似的。

  我想大概是因為……

  深見真由並不習慣受傷,她以前接觸的術師太少了接觸過的詛咒也太少了,被她的老師忽悠去殺人,所殺的也都是普通人,根本不知道在自己受傷時怎麼用咒力來給自己止血。

  如果她不是一下子就毫不猶豫對著我後背來一刀狠的,而是先用小傷口試探,就會發現我的術式問題,避開對我施展強力的攻擊,自然也不會造成如今的後果了。

  不過,我情況也沒好很多,實際上我受的傷比她要嚴重,現在能穩穩站住也是在強撐而已。

  「南雲先生,麻煩你聯繫高專相關的人,讓他們來處理現場。」

  確定黑髮女生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我轉過頭,看向現場唯一還站著的,對我們情況表現得漠不關心的爽朗男。

  「剛才就已經聯繫了哦,聯繫我們這邊的清潔人員和高專,會馬上派人來的。」

  南雲雅也微微一笑,揮了揮手上的手機。

  沒想到他趁著我和深見真由對峙的時間已經做好這一切,看來你也不是完全不關心我死活,我對你改觀一點點了南雲雅也。

  鬆了口氣,確定自己和深見真由都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我就沒再強撐,任由自己軟軟坐到了地上。

  血始終流出太多了,我感覺意識有點沒辦法集中,為了維持『帳』我還在強撐精神。

  ……對了,還要給枷場姐妹發信息,讓她們在咒術高專的人來之前,先藏好或者找機會離開,不然很可能被發現術師的身份,繼而發現她們跟夏油傑有關係。

  「我不要……不要被高專帶走……咳……」

  深見真由失血過多已經倒在地上,明知道現在亂動只會讓血流得更厲害,還是想要爬起來。

  好不容易發完了信息,我實在沒力氣阻止她,想勸她還是不要動不要說話,但張了張嘴實在沒開口說話的欲望,而且我正在壓住想要繼續吐血的嘔吐感,還是算了。

  南雲雅也挑了挑眉,向我看來,我不明所以地回看過去,他才聳聳肩,掏出一大卷繃帶幾下把深見真由整個捆了起來,既能幫她暫時止血,又能防止她亂動作死,更讓她沒辦法逃跑,一舉多得。

  南雲雅也在深見真由身上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才走到我我身邊蹲下。

  「森若小姐,你還好吧?」

  「不太好……」

  他拿出一卷新的繃帶,說也給你稍微包紮下傷口吧,我緩慢轉動遲鈍的腦子,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黑髮青年伸手扶住我的身體,讓我靠在他身上,他並沒有在意血跡因此沾染到自己身上,展開繃帶開始在我腹部上包紮。

  周圍的景色似乎變得虛幻而迷離,晃在眼前的黑色碎髮更是擾亂我的精神,鼻間除了血液的腥甜味還聞到了洗衣液的味道,還有……還有……

  「森若小姐,你說你的術式是返還傷害,那如果有人殺了你的話,會被返還多少傷害?」

  南雲雅也給我綁完繃帶,並沒有把我放開任由我靠在他身上,帶著笑意在我耳邊輕輕問道。

  我眨了眨眼,努力分辨他的問題是問了什麼,然後笑了。

  等我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已經在醫院了。

  身上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完畢,衣服也換成了病號服,看著白燦燦的天花板,過了好久才回過神。

  以前經常都會受傷來醫院,所以我非常熟練按了鈴,等待醫生過來給我說明情況。

  結果進病房來的是我曾經的同班同學,伊地知潔高。

  他穿著萬年一樣的輔助監督制服,看到我很精神跟他揮手打招呼後,明顯誇張地鬆了口氣。

  「沒想到我們又會在醫院裡見面。」

  我用輕鬆的語氣說著,希望能夠緩解他緊張的情緒。

  伊地知潔高卻是皺起眉,推了推眼鏡,「森若小姐,這種地獄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好吧,畢竟誰也不希望在醫院看見重傷的自己朋友,我苦笑著道了歉,聽他說明我醒來之前的情況。

  根據他所說,直到他到達現場之前,我都努力維持那個讓普通人忽略範圍內一切的帳,所以學校裡並沒有人發現在教學樓後面發生的事,校內人員的情緒都很穩定。

  殺手聯盟那邊負責了那個被討伐的老師的處理,以突然調職離開作為理由給學生和其他老師解釋,教學樓的打掃也由他們承擔了。

  深見真由作為殺死好幾名普通人的詛咒師則由高專來接收,她當時由於失血過多陷入了昏迷,考慮到她的身體情況還是優先轉移到高專裡,由擁有治癒能力的術師治療過後再進行審問。

  「這樣……深見她……會被處刑嗎?」我點點頭,對他們這樣處理並沒有什麼意見,甚至可以說十分妥當。

  「……根據殺手聯盟南雲先生提供的證據,深見真由在高中時受到她老師的邀請,開始協助她殺……消除惡人,雖沒有由她直接殺人的證據,但她已經嚴重違反了咒術師義務通知書中的條例,恐怕會受到嚴厲的處罰。」

  既然已經了解了那麼多,那伊地知潔高一定已經知道深見真由是灰原雄的妹妹,他雖然努力以公事公辦的語氣說,但不忍的情緒還是完全暴露了。

  「你覺得,我應該放她走嗎?」

  當時深見真由好像說過,想去投靠夏油傑來著?

  其實仔細想想,說不定夏油傑會看在灰原雄的份上……不,如果看在灰原雄份上,我覺得他會先一步幫灰原雄打死這個做錯事還認為是正義的妹妹。

  畢竟夏油傑對待高專時的人,似乎都是用高專時的標準來對待的,我指的是我。

  「不,如果我在場,我也會拚盡全力把她抓住的,不能讓灰原前輩的妹妹再繼續錯下去了。」

  對我這個問題,伊地知潔高沒有任何猶豫,用力搖搖頭。

  是啊,我怎麼能懷疑自己當時的想法。

  我沒辦法容忍深見真由拿哥哥說過的話為藉口,去做她所謂正確的事情。

  若她說這是自己思考過後選擇的路,我還不會生氣,把自己所做的行動都推到自己哥哥的話上,實在讓我沒辦法忍受。

  「既然事情解決了,也已經做過治療了,那我不是咒術師的我就先出院吧。」

  伸了個懶腰,腹部的傷口隱隱作痛,但並沒有裂開再流血,日常生活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伊地知潔高此時卻沉默了,眼神遊移。

  「怎、怎麼了,該不會是我檢查出了什麼大病吧?」

  「不,五條先生說,在他出差回來之前都你都不能出院,」面對我一臉震撼的表情,伊地知潔高也是表情艱苦,「如果回來後沒在醫院看到你,他就會把我的頭擰過去踢。」

  ……五條悟,你有病吧!?

  完全靠自己搞定了深見真由的小林檎就這樣躺進醫院了,在此表達我深切的同情【抹淚

  枷場姐妹已經安全撤離了,之後會說她們

  她的術式就是非常簡單粗暴的反震,所以雖然她並不算強只有二級,但也絕對不能算弱,利用好反震的機制甚至能打比自己高一級的咒術師,甚至越強的人打她返回給自己的攻擊也很疼【因為人通常不會被自己打【。

  如果殺了小林檎的話,那返還率是……咳咳

  總之,現在南雲是完全打消要殺小林檎的念頭了呢,除非不是自己殺【喂喂喂

  下一章,小五要來了


第36章

  放我出院,很崩潰【倒V】

  【夏油前輩,因為你給我增加的額外工作我受了重傷,我申請帶薪休假!】

  【哈哈哈,森若,我聽菜菜子和美美子說了哦,你因為私事甩開她們兩個跑掉才受傷的,所以不能算工傷呢。】

  【可是沒讓我帶她們去,我就肯定不會受傷啊!】

  【嗯,非常據理力爭呢,你帶菜菜子美美子去參觀的加班費會算給你的,但帶薪休假就不用想了。】

  可惡!沒辦法請到帶薪休假,我狠狠把手機摔到被子上,憤憤不平地躺回床。

  說到底要不是夏油傑要我帶他兩個女兒去參觀學校,我就不會發現深見真由有問題,更不會為此受傷,還被五條悟勒令不准出院……對啊,我不能去上班不就是因為你家摯友不讓我出院嗎?

  身為摯友給我負起責任給我發工資啊!

  不管怎麼想,我都應該享有帶薪休假的權利吧!?

  然而資本家並沒有這麼好說話,我只討回來我應得的加班費,還要花錢請病假,這是人該做的事情嗎!??

  「我真的不能出院嗎?」

  我問過來探望我的七海建人,據說他之前去了長崎那邊出差,收到關於深見真由的通知後就馬不停蹄趕回來。

  當然被關押起來的深見真由他見不到,只能過來探望我了。

  七海建人並沒有問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所有的前因後果已經由伊地知潔高寫在調查報告上了,他知道同伴的妹妹做錯了事,甚至自認為這些是正義的做法。

  摘下了特殊眼鏡,金髮青年安安靜靜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翻新買的散文集,聞言抬了下眼,「你忍心伊地知被五條先生折騰的話。」

  可惡,被五條悟拿捏得死死的感覺真糟糕。

  我當然知道他不會真的把伊地知潔高的頭擰下來踢,但名為五條悟的存在可以說是個精力永遠消耗不盡的大型兒童,他要折騰人的時候絕對不會考慮其他人會不會被累死。

  而且那人幾乎集從不說謊、說到做到、絕不逃避於一身……在不好的意味上。

  如果我真的不管伊地知潔高直接出院,之後起碼一個月時間裡伊地知潔高都會被他以各種理由找茬挑刺,我實在不忍心看到本來就神經衰弱又忙得頹唐憔悴的同期崩潰的樣子。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接下來的事交給五條先生吧。」

  七海建人嘆了口氣,知道我坐不住躺不下是為了什麼,安撫般說道。

  「……我對於只能依靠他這點,非常不滿。」

  我側過身,背向七海建人的方向,用著埋怨一般的語氣發洩心情。

  「我也是。」七海建人低下頭,沒有再說什麼。

  實際上五條悟已經從出差地回來,但並沒有馬上過來探望我讓伊地知從膽戰心驚中解脫,而是直接回了高專和高層商量深見真由的處理方式。

  不過我覺得,他能夠做的其實很有限。

  咒術界對於傷害普通人的懲罰是非常嚴重的,維護普通人的生存環境,保護他們不受侵害,更不能傷害他們,這可以說是咒術師的嚴格準則,即便是應用到沒正式註冊的咒術師身上也沒有例外。

  要舉例的話,警察傷害平民,醫生傷害患者,這些專業人士受到的懲罰比普通人互相鬥毆受到的懲罰要更嚴重對吧?原因是擁有專業技術的人能夠更輕易地傷害到沒有對等力量的人,法律要防止這種情況發生。

  代入到咒術師也是同樣道理,而且術師要傷害普通人還比警察容易得多,更能隱藏痕跡,如果不能以嚴厲的懲罰殺雞儆猴,同樣的事情就會不斷發生……成為高專學生之前就要簽署的咒術師義務通知書裡就有寫不能傷害普通人的條例。

  就算沒有深見真由殺死普通人的切實證據,可她協助殺人這件事證據確鑿,以咒術界總監部那幫高層的迂腐思想,很可能會覺得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而我們的維護不過是出於私情。

  我想我和七海建人的心情是一樣的,對於心裡會忍不住想一切就交給五條悟吧這樣的自己,非常恨鐵不成鋼。

  可我們又不得不去依靠他,把最困難的部分交給他來處理。

  面對五條悟的時候最受挫敗的地方,就是沒辦法幫到他這點。

  「不管怎樣,快點讓我出院吧,我的全勤沒有了……」

  「你的新公司還算全勤嗎?」

  「雖然不算,但非必要的請假就是很讓人焦慮,還扣工資!」

  「……你說得對。」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我的怨氣,五條悟很快就到了。

  白髮的高個男人一進門,七海建人就馬上找理由告辭,甚至不給五條悟大呼小叫『七海你都不願意跟人家多聊會兒』的機會。

  五條悟看著關上的門,開始長吁短嘆,「現在的後輩真是冷淡啊,都不願意好好聽人說話。」

  「問題一定是出在你身上吧。」

  我很肯定。

  「我還以為七海會想馬上知道對深見真由的判決是怎樣呢。」

  無視我的吐槽,五條悟輕輕聳肩,然後大大咧咧坐到我床邊來,雙手往後一撐,顯得非常沒有禮貌和隨便……還有過度的熟稔。

  「是怎樣?」我盡量用不在意的語氣問。

  白髮今天依然是那個纏著繃帶的造型,繃帶完全遮住他那雙能夠看透人心的湛藍眼睛,此時他抿著唇顯露出了幾分不高興,看來結果並不如他意。

  「因為沒有她殺人的證據,我據理力爭暫時延緩了她的死刑,但鑑於深見真由目前完全不認為自己有錯,暫時還是把她關在封印室裡關禁閉了,後續怎麼處理根據她之後態度再議。」

  慢條斯理地說完,五條悟語氣一轉,又輕快起來。

  「不過誰會覺得自己傷害了壞人是做壞事呢,小孩子最喜歡這種爽文套路了,勸什麼勸,根本勸不動的啦!」

  我揉了揉額頭,很想吐槽,可又不得不說五條悟說得有道理。

  跟不小心傷害了無辜的人不一樣,懲罰壞人受到的良心譴責太低,甚至會有一種自己是正義的錯覺,要讓人意識到即使是壞人也不應該隨便動用私刑是很困難的。

  既然法律行不通,那我就自己替天行道。

  這種邏輯甚至在動漫影視輕小說中大行其道,主角輕而易舉懲罰了惡人,並且周圍馬上獲得好的反饋,世界似乎變得更好一點,人們的笑容多一點,那你是不是就覺得你殺害的這個人就是死有餘辜?

  爽是很爽,我也很喜歡這種套路的作品,但現實並不是影視作品啊。

  現實是要面對各種後果的。

  殺掉一個人當然很容易,但隨之而來的其他影響就會接踵而至,尤其是這個惡人如果身居高位,那收拾殘局就更困難。

  傻逼老闆死了是很爽,但公司員工的工作生存,遺產繼承,貸款債務,家庭糾紛等等,催生而出的邊際影響超乎想像。

  咒術界高層都殺了是很爽,但接下來高層們負責的工作由誰來承擔由誰來處理,跟政府高層溝通又由誰去才不會影響到咒術師們的權利義務。

  「對不起,如果我能更早發現……」

  「說什麼呢,小林檎,你現在已經發現得很早了。」

  伸出手指敲了敲我額頭,五條悟輕聲說道。

  「深見真由一直都只是在暗處幫助她的老師殺人,自己從來沒暴露過身份,如果沒有你剛好認識她,察覺到她的異常,深究她出現在學校的不合理性,可能她的老師被殺手聯盟處理了她也不會被發現,之後她會做出真正無可換回的事情。」

  道理我都懂,可一想到深見真由是灰原雄的妹妹,心裡就有一根沒辦法忽略刺。

  為什麼我會發現,為什麼我沒更早發現,為什麼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諸如此類的想法充斥在我的腦袋。

  對於自己的無能為力,我很苦惱。

  「就算是我,也有很多無能為力的事情啦。」

  看出了我想什麼,五條悟嘆了口氣。

  「例如搶不到限定發售的甜品嗎?」

  「就是啊,經常出差就是這點不好,很難提前去排隊呢!」

  話題轉向輕鬆的方向聊了幾句,我的心情也稍微放鬆下來,才注意到五條悟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姿勢,整個人挪到我旁邊,幾乎是半睡到床上,只有雙腳伸在床外。

  他拿起手機戳戳按按,應該是在回覆誰的信息。

  這人還真是毫無距離感,我忍不住手癢,伸出手指,模仿他方才敲我腦袋那樣在他頭上敲了敲,他倒是沒有避開任由我動作。

  「說起來,小林檎沒有告訴輔助監督吧。」

  「什麼?」

  「你雖然說深見真由在工作日出現在廉直女學院不符合邏輯,可你也在工作日出現在那兒,應該有正當理由的吧。」

  糟了,這個問題我要怎麼回答才好。

  我心虛地想要收回手,卻被一把抓住,五條悟沒有很用力抓住我,也沒讓我有機會掙脫。

  「那個……就是……帶人去參觀學校……」

  「嗯嗯,監控有看到你帶著兩個中學生去參觀學校,輔助監督他們都沒說什麼,不過你什麼時候有兩個熟悉到可以由你帶去參觀學校的親戚的?如果我沒記錯,你的表妹堂妹中沒有這個年齡段的,侄子侄女應該也沒年紀這麼大吧。」

  白髮男人好像我的手指很有意思一樣,一根一根捏著把玩一下,語氣輕鬆愉快絲毫不緊張。

  我心虛,我為難。

  我在想這個月的工資還沒發,現在高發了夏油傑我的工資不知道會不會打水漂。

  這章寫得有點急,還沒有仔細修文字,可能晚上會修一下【或者明天更新順便修吧?

  應該明天後天就會恢復正常更新頻率了OTZ

  跟林檎多少注意到五就是砂糖一樣,五也多少注意到林檎跟傑哥有聯繫了【笑死

  不過不都放著傑哥十年沒抓了(從最新劇情他放出來能夠直接飛到腦花面前可以看出,他真想要找的話是能找到傑哥的),也不會因為這樣就馬上衝去抓傑哥的啦2333333

  當然他也知道林檎不會是詛咒師,沒有懷疑過這點


第37章

  暫不追究,很崩潰【倒V】

  白髮男人精緻漂亮的臉靠得很近,他臉上的繃帶不知道何時掉落下來,零零散散垂落到他肩膀上,清澈湛藍的眼睛中似乎能看到藍天浮雲和……黑洞,一不小心就會被他吸進去,再也沒辦法出來。

  我努力往後退一點,不想讓他看出我心跳加速。

  我確實因這盛世的美顏,曖昧的動作臉紅心跳了,不過是被嚇的!

  他是不是發現我在給夏油傑打工,懷疑我跑去做詛咒師!?

  不要啊我對天發誓我只是個普通的小會計,雖然因為工作關係知道一些他們布教的情況周邊銷售情況,但真的不了解他們毀滅世界的大業。

  「這次我可以不深究,但如果小林檎下次再受傷的話,我就不會這樣子算了。」

  手指點了點我的鼻子,五條悟這才後退,若無其事從床上離開站起來,重新把繃帶纏起來,露出親暱又輕快的笑容,好像剛才迫近我的人不是他一樣。

  「我也不是自己想受傷才受傷的……」

  我忍不住反駁,雖然氣勢有點弱。

  「小林檎的術式解釋給別人的用法確實是傷害返還……但利用好反擊的機制在受到攻擊的同時反彈,導致敵人措手不及,利用這個時機進行攻擊才是你的戰鬥方式。」

  五條悟看了我一眼,甜甜笑著卻一點也不留情面地戳穿我。

  「你不願意攻擊深見真由,甚至刻意露出破綻,就是想試探深見真由是不是會對下狠手,結果嘛……也不知道算不算如你所願了。」

  我的術式能在受傷後直接返還攻擊,這種做法往往伴隨著我經常受傷,如果身邊沒有帶著反轉術式術師,其實危險性很大,高專的時候有好幾次命懸一線。

  後來經過對術式的研究和調整,把握到時機後可以做到在受傷那刻把攻擊進行反震,就像拉緊的彈弓那樣啪地一聲彈回原方向,當然如果對方攻擊力比我的反震力度要強很多,那反震力度也會相應減弱。

  ——而深見真由顯然不是比我強很多的類型。

  五條悟他說對了。

  我之所以受傷是咎由自取,是試探深見真由所獲得的結果。

  看我沉默不回話,五條悟深知我是那種理虧了就喜歡沉默以對的人,並不打算在我這兒浪費時間,走之前還從門外探了半個頭進來。

  「我還有事要忙就先走了,小林檎就……明天再出院吧,反正你一出院就會馬上去上班,就趁著在醫院的時間好好休息。」

  「給我等一下,不要隨便安排我行程啊!」

  「覺得無聊我先把遊戲機借你,不可以覆蓋我的存檔哦。」

  「才不是這個問題!」

  根本不在乎我意見是什麼,五條悟已經啪一下關了病房門,留下我一個人在房間裡頭。

  啊啊啊啊啊啊以前怎麼沒發現五條悟是這種根本不聽人話的傢伙?????

  不對,我聽過很多前輩的警告了,但當時的我覺得那樣子還挺可愛的……我抱著頭,是什麼蒙蔽了我的雙眼,是那張臉嗎?!

  不去深究我為什麼會去廉直女學院是很好啦,但總有種他其實已經知道了的感覺,他不揭穿反而讓人更加不安!

  果然出院了就去辭職吧,這破班真是一天都不能上了,受傷了沒有帶薪休假還要冒著隨時被最強逮住的風險,我壓下去好一段時間的辭職之心又冒了出來。

  實際上我只住了三天醫院就出院了,在這三天裡我還探望了幾次伏黑津美紀、通關了一個屯了好久的遊戲和補了三四部電視劇,可以說非常充實的無薪假期。

  其實我們術師的體質本來就比一般人強,就算沒有能夠用於治療的反轉術式,經過咒力強化的肉體自然治癒能力也比一般人強,實際上我醒來那天就可以活蹦亂跳回家了。

  結果由於某人的無理取鬧,被迫靜養了幾天,還失去工資,等上班了還有堆積了幾天份的工作……

  想想就很絕望。

  「最絕望的還是,為什麼是你來接我出院呢,南雲先生?」

  我抬起頭,實在忍不住想問。

  「因為我很擔心森若小姐啊!」

  笑容爽朗的黑髮青年主動幫我拿了行李,一臉誠懇地回答。

  我覺得我現在肯定是很嫌棄的表情,因為南雲雅也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這能怪我嗎?我多少還是能感知一個人是不是真的在擔心自己的,南雲雅也在之前根本是對我興趣缺缺,更別談什麼擔心了。

  如果說我有什麼讓他感興趣了,應該是……我失血暈倒前說的話?他當時好像是問了我什麼問題,但我實在想不起來了。

  作為一個秉承坦誠和主動能解決很多問題的社畜,在已經消減了很多對南雲雅也殺人的恐懼之後,我決定有事就問,有話就直說。

  「南雲先生,如果我有什麼地方讓你感興趣了,請一定要跟我說,我會改的。」請相信我想要做一個普通人的決心和誠意。

  「?」南雲雅也不明所以地歪歪頭,「說起來我之前就想跟森若小姐說了,你叫我南雲就可以了,用敬語總覺得很奇怪。」

  「呃……這算是轉移話題?」

  「哈哈哈,順便說我的名字也不是雅也,那是為了方便租房填的假名。」

  「這種事是不是應該再早一點說呢???」

  黑髮青年……嗯現在要直接稱為南雲,不好意思地撓撓臉頰,「抱歉抱歉,之前忘記了嘛。」

  不是之前忘記了,是現在才稍微把我放進眼裡吧。

  是因為意識到我的術式對他有用?還是知道了對我造成致命傷也等於在自殺?對於這個沒有一句真話的殺手,我完全沒辦法揣度他的意圖。

  不管是我自己、我的家人或者是五條悟,都是那種有話就說,該溝通的地方就好好溝通的人,不需要猜測他們話語裡的意思,所以南雲這種類型的人在我交友圈很少見,我真的很不擅長應付。

  要說討厭倒是……

  不討厭啦……

  「南雲,你說擔心我是擔心什麼呢?」

  把話題拉回到開頭,黑髮青年到底是有什麼目的呢?

  「被熟悉的後輩所背叛,我在想森若會不會沮喪,我以前也遇到過被欺騙背叛的事,實話說對我打擊很大。」嘴上這樣說著,語氣抑揚頓挫十分充足,但南雲的表情是笑眯眯的。

  我欲言又止,最後不打算止了,「因為平常騙人的都是你,被騙了就大受打擊嗎?」

  「……呃,或者有點這個意思。」

  黑髮青年吐了吐舌頭,一點也不慚愧。

  回想起來,這幾年的鄰居生活中見到南雲的次數並不多,可對方從來沒有給我舔過麻煩甚至幫了我很多,只因為對方是殺手察覺到他話裡都是謊言就討厭對方,也有點過於自以為是了。

  我糾結於他殺人時搞得滿地都是血的場景,糾結於自己被欺騙了好幾年,糾結於他接近我總是別有目的……

  如果把這些都當成是他的一部分,承認自己認識的就是個騙子,是不是就更能面對更能看清楚這個人呢?

  那作為森若林檎的我,在被友人詢問被欺騙後會不會受挫時,會怎麼回答?

  我肯定不會以問題來回答問題吧。

  「我其實不太清楚自己什麼想法。」

  我嘗試跟這個熟悉又陌生的鄰居,是友又非友的人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想過如果我沒發現就好了,也想過幸好自己發現了,想過如果早一點認識她,也想過不如不認識她……哪個都是我的真心,也可能是在學校對峙的時候已經發洩了心情,我並沒有多少怨懟。」

  黑髮青年靜靜聽完,臉上笑容不變,可語氣真誠了不少。

  「罵人時的森若,好帥哦,我很喜歡。」

  熬夜寫完,好睏哦

  總之今天開始恢復置頂的更新時間啦

  五說話的內容一句話總結:我很擔心你不要再受傷了

  南雲說話的內容一句話總結:你罵人好帥啊我開始覺得你有意思了

  林檎一句話總結:麻煩講人話


第38章

  無中生有,很崩潰【倒V】

  做咒術師的人多少要有點瘋,這是當年老師教導時所說的話,這種瘋不是瘋癲的瘋,而是無論面對怎樣的詛咒怎樣的殘酷時,都能夠及時反應應對的心理素質。

  離開了咒術界後我深以為然,我正是沒有那種能夠直面黑暗的心理素質,才拚盡全力逃離。

  這也可以說明我是個身心健康的好青年,更適合普通社會寶寶的和平生活。

  扯遠了,我是想說。

  咒術師多少有些瘋,殺手也是不遑多讓……雖然這句話是廢話,能當殺手的能是什麼精神正常的好人,但突然被對方說『你罵人的樣子真帥』,真的很讓人想退避三舍。

  南雲先生,您是有什麼被虐癖好嗎?

  當時南雲就看出我想法,趕緊擺擺手笑著為自己辯解,「哈哈哈不是那個意思,之前我一直覺得森若是那種溫柔認真怎麼戳都不會爆的類型,原來生氣的時候是那樣子啊真有意思……這種感覺。」

  「這樣說只讓人更覺得你癖好奇怪。」

  我默默扶住額頭。

  先不提南雲先生好像打開了新大門的樣子,總之送我出院那天他除了送我回家外也沒做什麼奇怪的事情,作為一個普通的社畜我決定把這事先放一邊去,畢竟現在放在我面前的還有其他被的事情。

  例如……

  盤星教的周邊銷售問題。

  「祢木君,有收入是好事,但其實我一直很想問,這些周邊的護身符、祈福鈴、佛像、繪馬、符咒……是從哪裡進貨的?」

  放完病假回公司,我自然又開始進入工作狀態,想趕緊把累積了幾天的工作量全部解決掉,剛好有個詛咒師回來,我就直接把他揪進財務室裡詢問。

  祢木利久自從被我揍……教育過之後,對我的態度就很恭敬,現在基本上我問啥說啥,我讓他做什麼事不敢說個不,算是盤星教認識的這幾個人裡最識時務……咳,最知道體諒我工作辛苦的,這點讓我十分感動。

  青年伸手撓撓腦袋,一臉不明所以,還是老老實實回答,「夏油大人不喜歡經過猴子做的東西,所以周邊產品我們一般是自己做的。」

  「……?可是銷售量不小啊,你們人手夠嗎?」

  「夏油大人會讓咒靈幫忙做。」

  什麼盤星教小作坊啊!你們不如別去做邪|教,直接做小工藝品工坊吧?!

  我就說,我明明翻遍了整個賬本,都沒有看到周邊產品的進貨記錄,雖然進過一些專用的木材和紙張,但考慮到銷售量我都沒往他們自己製作的方向想,如今看來是我太小看夏油傑自給自足的決心了。

  「……槽點實在多得我不知道怎麼吐,這個先不提,那為什麼你們做好了周邊產品不入庫呢?」

  「啊?」做入庫做什麼?祢木利久真切感到迷惑。

  「啊!?」我是握住拳頭開始想揍人了。

  看到我的拳頭,祢木利久馬上滑跪,表示自己真的不懂這些,「以前的會計也沒跟我們說過這個,會記下銷售數量也是因為夏油大人說會根據周邊的銷售給我們算提成。」

  哈,哈哈哈……不知道該不該說他們是大聰明,沒有入庫就有銷售,從賬本角度來說就是無中生有,虛假銷售。

  最簡單的解釋就是,你去便利店買零食,如果便利店沒有進貨零食你是買不到的,你也不會給空氣買單當自己買了零食對吧?

  他們現在周邊產品不進庫就銷售的行為,從賬務角度來說就是賣空氣給信徒。

  宗教法人雖然捐款有稅收減免,但周邊銷售屬於商業範圍還是需要計稅繳稅的,這樣子沒有進貨成本我非常困擾!

  「那、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看我渾身又開始冒出火來,祢木利久率先開口問。

  對方主動尋求解決辦法,我自然不能隨便發脾氣,一張紙寫下需要做的步驟,主要是周邊產品製作的人工成本計算和成品入庫出庫,接下來要先把現有周邊產品進行盤點入庫。

  祢木利久聽得認真,我自然也教得仔細,等說完這些抬起頭,發現枷場姐妹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左一右站在黑髮青年旁邊,跟著他一起聽我講入庫的步驟。

  「……啊,已經說完了嗎?」枷場菜菜子見我和祢木利久都看著她們,反應過來馬上擺出不在意的表情。

  我沒有戳穿她,示意祢木利久可以先出去消化一下,這兩天把庫存統計給我。

  「你們怎麼來了,學校參觀過後覺得怎樣,要去試試嗎?」

  考慮到他們就在廉直女學院時還算得體的表現,我態度溫和了不少,笑著問道。

  淺發扎了波波頭的女孩撇撇嘴,顯得不情不願,「感覺還可以吧。」

  「我們打算……去試試。」黑髮女孩抱著玩偶的力度加大了不少,但還是沒有對學校表達什麼負面看法。

  我點點頭,能讓這兩個對夏油傑以外的一切都抱有強烈警戒心的女孩露出較為友好的反應,看來這個學校果然不錯,也是多虧帶我們參觀的老師對待這兩個女孩十分有耐心吧。

  「那、那個……你的傷還好嗎……」

  這次先說話的人是枷場美美子,她猶豫了好久,看自家姐妹抿著唇不打算再說話,才主動開口。

  這讓我很驚訝,印象中這個女孩很少主動表達想法,大部分時間都是枷場菜菜子說了話後她才跟著說話。

  「放心,高專的反轉術式術師幫我治療過,還休息了好幾天呢。」

  枷場美美子明顯鬆了口氣,但抓著玩偶的力度一點也沒放鬆,「是……是因為帶我們去參觀學校,你才受傷的……」

  「美美子,夏油大人說過了,她是因為自己的事情才受傷的,和我們沒關係啦!」枷場菜菜子焦急地打斷自家姐妹的話,不讓她把過錯怪到自己身上。

  這話聽著實在不太悅耳,不過現在不是想讓夏油傑給我算帶薪休假的場合,我自然不會把責任推卸到兩個小女孩身上,實際上我那時候扔下枷場姐妹去找深見真由的行為是一種失職。

  我沒有把交代給我的工作做好(雖然是額外的非本職工作),甚至讓這兩個女孩擔心了,有錯的人是我。

  「是的,當時我是為了自己的私事走開,我的受傷跟你們沒關係。」

  我想了想,還是說出我不會跟夏油傑說出的話。

  「多虧了帶你們去參觀學校這件事,我才能發現自己一直忽略的問題,能在無可挽回的事情發生前阻止,嚴格來說應該是我謝謝你們。」

  如果不是直面深見真由做的事,不是親身受了傷,我可能還會假裝自己沒發現深見真由身上讓我無法忽略的違和感。

  假如她真的殺過人,那一切都沒辦法挽回了。

  眼前兩個女孩也是。

  夏油傑已經是殺了很多普通人罪大惡極的最惡詛咒師了,咒術界總監部不可能放過他,他也不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吧。

  但是——

  枷場菜菜子和枷場美美子還沒有殺過人,她們還有挽回的機會。

  做賬經常會遇到的事情,明明沒商品但已經收了銷售款哈哈哈【乾笑

  實際上當然不是沒商品,但東西入庫時間比銷售時間還慢,就會出現很迷的時間差,看賬本的時候真會覺得他們牛逼【。

  jjxx沒有說百鬼夜行之前枷場姐妹有沒有殺人,但白鬼夜行她們吊了好多個輔助監督(八成是死了),澀谷事變的時候也提過自己幫腦花殺了很多猴子(因為腦花騙她們殺了就會還傑哥身體給她們)

  這個文裡就設定成雖然夏油有自己殺人但對兩個女兒還是保護得比較好百鬼夜行之前沒讓她們動手殺過人,所以目前她們還有不犯錯的機會。


第39章

  老闆關心,很崩潰【倒V】

  夏油傑不只是自己動手做盤星教的周邊產品,甚至還自己種田種菜自給自足,實現了非常環保的自循環系統。

  秉持著猴子的東西能不用就不用,他甚至連手機電腦都不太願意用,要不是工作需要和女兒們強烈要求,他可能觸屏機都不願意買。

  ——想像一下,真是可怕的自制力,二十多歲的小年輕居然能忍住不玩手機,專心開墾農田進行手工藝作業,日本政府不該給他頒個促進農村產業發展獎?

  為什麼我會知道這種事,因為他今天提著一袋子蔬菜問我要不要拿點回家。

  家人們誰懂啊,我看到的時候都要震驚了!

  實話說這有點下頭,仙氣飄飄的邪教教祖不是應該不吃不喝不上廁所早登極樂嗎?

  「……森若,你這是在詛咒我快點死嗎?」

  聽到我脫口而出的話,夏油傑默默用拇指揉了揉額頭。

  「沒有,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對待自己的老闆我還是有那麼點尊敬的,對他準時發工資的敬意多少還是有的,「只是覺得邪|教教祖應該有一點偶像包袱,前輩你的信徒看到你種田,真的不會一下子清醒意識到邪教不能信嗎?」

  「先不提過去的和尚本來就是寺廟裡自己種田自給自足的,我受到猴……信徒們的信賴是因為我過硬的專業技術。」

  對此夏油傑顯然十分有自信,一點也沒有被我的話動搖到。

  ——也或者經過十年的臉皮鍛鍊,他已經不在乎形象這個東西了,畢竟這玩意兒也不能當飯吃。

  話說回來,他十年前也沒什麼形象可言吧?庵歌姬前輩從以前開始一提到五條悟和夏油傑就是破口大罵。

  算了,要說祓除詛咒的實力確實毋庸置疑的全國頂級水平,全國可能就一個人能打敗他的程度,信徒們被騙也不能怪他們吧。

  錯的是騙人的垃圾,不是受害者,不能因為人家好騙就覺得受害者有過錯。

  ……咳咳,我絕對沒有說我老闆是垃圾的意思,大家一定懂的吧。

  「夏油前輩,我是不做飯的,你把蔬菜拿過來是想羞辱我還是想讓我羞辱你?」

  我完全相信夏油傑種出來的蔬菜新鮮又健康還沒有放添加劑,但就連我爸媽都不會把蔬菜寄過來給我浪費,他怎麼就覺得我會收下他種的蔬菜呢?

  丸子頭怪瀏海的假和尚一臉早有預料,從袋子裡拿出了番茄、黃瓜和紅薯,笑眯眯地看向我。

  「番茄黃瓜可以直接吃,紅薯蒸一下就能吃,就算是森若也能夠處理吧?」

  「也能夠是什麼,你果然是想羞辱我吧???」

  會種菜會做飯很了不起是吧??!

  我可是在一個交通發達周邊設施方便的大城市,不如說就是為了連我都能生存下來才在東京就職,既然如此我又有什麼鍛鍊做飯能力的需要呢!

  絕對絕對不是我怎麼學都學不會,我可是經過諭吉貓貓大人認證做飯能力比福澤幸來好一點的能幹人類……對不起,做飯比小幸來好吃一點也不值得誇獎,這我還是知道的。

  「我是在擔心你,」手掌撐著下巴,夏油傑誇張地嘆了口氣,「前幾天受的傷其實還沒完全好吧,為了不讓身體感受不到疼痛和節省咒力,高專給人治療的時候總會留點不大不小尾巴讓你身體自癒。」

  「前輩,你太小看我了,這點小事不會影響我上班(賺錢)的。」

  我豎起大拇指,向老闆表達我的工作能力並沒有受到影響,別想再扣我工資。

  「你說沒事我就當沒事吧,那麼……那天的詳細情況,給我說一下。」

  這不是詢問,而是命令,盤星教教祖大人端端正正坐著,向我露出營業性的狐狸笑容。

  果然還是要問啊……

  對此早有預料,畢竟事關灰原的妹妹,說他完全沒深究的意思才會讓我覺得其中有詐,他現在光明正大地問我我還放心一點。

  沒辦法,誰讓夏油傑就是被通緝的違法犯罪分子,不能怪我把他想得那麼壞,他不就是作為遊戲倒數第二個BOSS一般的存在嗎?!

  ——最終BOSS毫無疑問是那個頭髮沖天的白毛,那就是哥斯拉一樣的存在呢。

  我覺得對總監部的高層們來說,五條悟最可怕的一點是他沒去當最終反派BOSS,畢竟強到那種程度的人在自己手下幹活,平庸地升上去的高層怎麼可能安心。

  反而他如果去當最終BOSS的話,只要把他當成兩面宿儺那樣的存在,集結全日本咒術師們的力量祓除他就可以了,就算是以卵擊石的犧牲,也比哥斯拉在自己手下幹活還經常不聽話來得舒服一點。

  想起當初聽說過總監部想培養夏油傑做負責壓制五條悟的存在的傳言,再看看現在坐在這兒的最惡詛咒師,就讓人忍不住笑出聲。

  「……大概就是這樣,現在深見真由還在關禁閉,等待總監部有新的決定。」

  大致上給夏油傑說了一下我發現深見真由有問題的經過,因為之前也跟他提過時間膠囊的事情,他很快就進入狀況,並且最終作出了點評。

  「這樣看來,深見真由很適合去做隱匿類型的工作呢。」夏油傑用甚至可以算讚嘆的語氣如是說道,還多少有點遺憾,「如果她是被我發掘的就好了,那個老師不是咒術師,對咒術一知半解,把孩子都帶偏了。」

  「你看看你兩個女兒,再來說別人帶偏了吧。」

  我忍不住吐槽,有些人就是沒有自知之明。

  不過他說得對,深見真由的術式很適合做隱匿型的工作,利用幻覺對他人造成感官上的誤解,就算她在自己面前走過也發現不了,還會被眼中的幻覺影響判斷。

  她從高中開始被她的老師發現天賦和勸誘到現在已經好幾年,但就連南雲也說之前只知道有咒術師協助那位老師殺人,即使懷疑深見真由有問題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們不能莽下判斷,若非我把她引出來深見真由可能直到幾年後都不為人所知。

  「前輩之前去我前公司騙……和老闆交流的時候,也沒發現公司裡有術師吧?」

  夏油傑聞言點點頭,努力回想起我前公司的情況,「森若你的前老闆給錢很大方,我還在各樓層逛了一圈,結果除了悟留下的殘穢什麼都沒發現呢。」

  「……啥都沒幹還收了一大筆錢是吧。」

  「光是幫他看公司裡有沒有詛咒已經屬於業務範圍了哦~」

  「總之問題就在這兒了,森若。」

  夏油傑伸出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放到桌子上左右點了兩下。

  「深見真由的術式是幻術類型的,那她兩次放到你公司的詛咒是哪裡來的?」

  啊,我恍然大悟。

  因為有些咒術師有飼養咒靈用於訓練的習慣,我雖然察覺到是深見真由放的咒靈,卻沒想那麼多。

  術式是幻術類型的深見真由並不是受正規訓練的咒術師,術式的使用方式也基本是自學,就她連對詛咒師都是一知半解的樣子,她是從哪裡找來了那些咒靈的?

  「有別的術師在接觸深見真由,而且給了她可以放出去製造騷亂的咒靈?」

  「恐怕是的。」

  可是,那有什麼意義?

  官方設定集裡寫了傑哥為了不吃猴子碰過的東西會想辦法自給自足,所以種田當然也是肯定的呢,比苦行僧還苦行僧了哥!【當然也寫了他不會要求家人也跟他一樣

  傑哥也是很擔心林檎的受傷情況,雖然他的表現方式是這樣的↑【。

  深見的事情不是應該結束了嗎?為什麼還能繼續挖下去……【問你啊!

  下一章,我們去見網友吧!順便再次推一下大家去看和山田的lv999戀愛,動畫做得很好不看漫畫也完全沒問題!


第40章

  網友見面,很崩潰【倒V】

  想想夏油傑這個合情合理的推論其實相當一目了然,並沒有多少技術含量,也就是我要別人點出來了才明白。

  果然我跟伊地知潔高提了一句後,他就回覆說五條先生已經跟他們提過這件事,但詢問深見真由無果,他們目前還在調查當中。

  【怎麼可能詢問無果,她不肯說嗎?】

  【不,深見真由除了想起一名給她介紹了術師的中介的名字外,想不起來把咒靈交給她的人是誰,我們判斷她的記憶被篡改了。】

  【那中介……】

  【人去樓空,我們找到深見真由所說的地址,但連殘穢都沒有留下一點。】

  也就是說,線索又斷了。

  我為什麼說『又』……

  對了,跟伏黑津美紀昏迷的事一樣,沒有留下線索。

  不過之前是做得非常仔仔細細讓人無從入手的乾淨,這次則像是匆匆忙忙一把抹消所有痕跡的乾淨?

  深見真由被發現完全是一個意外,不管是夏油傑突然找我帶孩子去參觀學校,還是我看見深見真由的身影決定深究,都是純粹的臨時起意,對方無法預料。

  ——有那種接近了黑幕一步的味道了。

  「蘋果糖——蘋果糖!」

  我回過神,抬眼看向坐在我旁邊戴著眼鏡的栗色短髮青年,他友好親切地笑著,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工會成員在自我介紹哦,你怎麼在走神呢?」

  我環顧座位上幾位第一次見面的熟悉的陌生人,有男生有女生,除了一個長相可愛穿得超級洛麗塔的小妹妹鼓著腮幫生氣之外,大家都是相當友好的態度。

  是的,今天是之前約好的FOS遊戲CAFE聯動加公會線下聚會的日子,和陌生人見面認識對社恐來說是個難以跨越的難關,但因為聯動咖啡的菜單會送限定道具兌換碼,剛好又是我在缺的成長材料,我猶豫過後還是答應出來了。

  結果還算不錯,工會成員大部分都很友好,就是可能大家都有點社恐所以說話並不多。

  「嗯……抱歉,我剛才在逃避現實,逃避艱辛困苦夢想破碎的現實,可愛美少女工會會長是人妖賬號的現實……」

  我低聲喃喃,又看了一眼旁邊的栗髮男生,對方長相英俊態度親切友好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但回想起遊戲裡甜美可愛穿著限定皮膚的兔兔族工會會長琉璃姬,就有種讓人絕望的破碎感。

  坐在我另一邊的淺發女孩一臉感動,主動抓著我的手上下擺動,「我懂,我懂的……」

  這位長相漂亮的淺發女孩遊戲叫木之下茜,遊戲ID是Akane,跟我一樣都是工會的新成員,我們進工會的時間幾乎差不多,兩個人都是新手所以一開始琉璃姬還經常帶著我們兩個去迷宮升級。

  跟純粹的新手Akane不一樣,我有學生時代被前……前輩拉著一起打遊戲的經驗,很快就上手自己出門獨立闖蕩,為了給角色做新的裝備而努力。

  栗髮男生捧著臉,很是受傷一般,「哎呀,人家只是琉璃姬的操控者,她是存在於二次元的完美偶像,是純潔無瑕的象徵,所以琉璃姬並不是我!」

  工會會長琉璃姬的真人……的操控者,名字是佐佐木瑛太,目前還是大學生的年齡但做事進退有度從不會過度干涉深究工會成員的事,是個非常有情商以後絕對能縱橫職場的強者……可惜是個妹控,宅男,網絡人妖。

  順帶一提那個氣鼓鼓的洛麗塔小女孩正是佐佐木瑛太的妹妹琉奈,據說工會就是為了過於社恐排外,在現實裡沒辦法交到朋友的她而設置的,因為我和木之下茜都是新成員她還十分抗拒。

  「那也掩蓋不了操控者是男人的可悲事實。」

  我默默吐槽,尤其是你用女性用語嬌滴滴地這樣說的時候,一點也不能讓違和感消減一點。

  木之下茜點點頭,完全同意我的意見。

  「好過分~」

  說著過分的人一點也沒有受傷的樣子,甚至笑眯眯地看著我和木之下茜,那是一種純粹的友好,沒有夾雜任何不良的意圖,讓我放下了不少面對陌生人的警戒心。

  大家自我介紹完自己的ID和職業後,就開始點單選擇自己喜歡的菜品,聯動菜單做得相當用心,把FOS的標誌性特色圖案都用上了,不同遊戲職業還有獨立套餐。

  我想要的材料是法師套餐裡送的兌換道具,沒怎麼猶豫就選好了想吃的東西。

  和我選了一樣套餐的是同樣法師職業的山田,ID是山田全名是山田秋斗,非常的純粹而不造作。在遊戲裡他是個只追求強度皮膚平平無奇的爆炸頭法師,沒想到線下真人是這樣清新無暇的黑髮藍眼帥哥,還是青春的高三生。

  看著那個吹彈可破的皮膚,我甚至有點羨慕嫉妒恨了。

  「怎樣,蘋果糖,秋斗很帥吧?」佐佐木瑛太湊過來,笑嘻嘻地問道。

  「山田一定很受歡迎吧。」我作為年長者非常坦然地點點頭,欣賞帥哥的心誰都會有,何況還是長相好看的純情男高。

  佐佐木瑛太笑著點頭,「受歡迎到讓人困擾的地步了呢。」

  可以想像,剛才木之下茜摔了杯子他還幫忙擋住不讓她碰到碎片,招呼服務員過來處理,這種平常看起來冷淡但自然而然的體貼,再加上那張好看的臉,又是在男女同校的普通學校,絕對很受歡迎吧。

  也就是高專人實在太少,而五條悟性格實在太糟糕,不然放到普通人學校裡也是少女漫畫級別的受歡迎。

  「真可惜砂糖醬不能一起來呢,那孩子說過很喜歡日式甜點,我還想把客戶送來的禮盒拿給他的。」

  工會裡唯一的年長者嘆了口氣,為工會最後一名成員不到場感到遺憾。

  佐佐木瑛太倒是不在意,對於工會成員們各自想法十分諒解,「畢竟砂糖醬說過他是不露面派,如果只有我們工會成員還好,聯動咖啡店這樣的公開場合如果被人拍到照片就不好了。」

  「鴨田先生跟砂糖關係很好嗎?」

  我聽到他們的話,想到大部分時間就算上線了也是在掛機的砂糖,有點意外。

  鴨田武藏,ID名Kamoda,工會年齡最大同時也是工會管理的出資者,他長期待在迷宮裡頭掛機,偶爾在工會頻道看到他說話,但我還沒有見過他的角色。

  「鴨田先生和砂糖醬的角色都是微型精靈,這是需要長期培養的種族,所以他們經常一起在迷宮裡掛機。」

  佐佐木瑛太主動進行解說,我也回想起當初看新手導航的時候有說到微型精靈這個種族需要付出大量培養資源所以不推薦新手去玩,而且那個微型是真的微型,在遊戲界面裡不放大根本看不到……

  「呵呵,當初我會開始打遊戲還是砂糖介紹的,雖然FOS是我推薦他玩的。」

  鴨田武藏笑得和藹可親,看著他總有種和家裡通情達理的叔叔聊天的感覺。

  「誒,也就是說鴨田先生你……」

  認識現實裡的砂糖?

  「客人你們的點單到了,這是你點的深淵法師套餐~」

  服務員語帶笑意送來我們點的餐點,明明幾個人點的東西並不少,但他一手舉著托盤另一手動作靈活地把餐點分配好,沒有因為東西太多導致餐點造型坍塌,更沒有和餐點配套的飲料分配錯誤。

  要是平常我就要忍不住誇誇這個服務員了,可是這把熟悉的聲音……我抬起頭,果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爽朗笑臉。

  南雲穿著一身服務員的服裝,散亂的碎髮往後扎了個小揪揪,拿著托盤看起來就是一清爽利落的咖啡店帥哥服務員。

  其他人不認識南雲,都開始品嘗這次遊戲聯動的餐品,只有我用戒備的眼神看著他。

  南雲,你在這兒幹什麼?

  黑髮青年笑眯眯地歪起頭,一臉純良,當然是在打工,我不像個兢兢業業的打工人嗎?

  完全不像!

  在知道他是殺手之前,我或許還會相信他一份工作不夠養活自己要再打一份工,但事到如今告訴我你沒有別的目的單純打工……

  我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了。

  網友見面,砂糖不在版wwwwww

  意思就是下次網友見面砂糖就會在呢敬請期待【別劇透啊喂

  南雲先生開始見縫插針地出場了,你怎麼回事【指指點點

  考慮下一章先更一個傑哥視覺的番外,但好像插在這個位置有點奇怪,或者下下章吧?


第41章

  線索又斷,很崩潰【倒V】

  趁著上洗手間的空隙,我路過走道一下子把黑髮青年拉到角落,一臉嚴肅地問道。

  「南雲先生,請你說一下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真的只是碰巧啦,我的目標也不是在咖啡店裡的人,」南雲舉起手表示自己無辜,並且爽朗笑著補充,「按照殺手盡量不能把普通人牽扯進來的原則,就算發生什麼意外我也會盡量保護周圍的人的。」

  「……這句話就是在說很可能會發生什麼意外吧。」

  「哈哈哈,畢竟我的目標是違反規則的殺手,我很難控制對方的行動啊。」

  要說誠實南雲還是非常誠實的,可惜這話並沒有什麼安慰作用,只會讓我精神緊張起來。

  「淺井君,麻煩你跟一下三號桌——」

  「好的,馬上過去。」

  聯動咖啡的客流比較多,我們還沒說幾句就有人喊南雲快去幹活,黑髮青年馬上應答下來,並拍拍我肩膀表示不用擔心。

  「難得森若有正常的社交活動,你就放心玩吧。」

  「??為什麼你說得我好像沒有正常社交一樣!?」

  直到吃完東西和遊戲公會的大家準備分開時,我都沒搞明白南雲對我到底有什麼奇怪的誤解。

  雖然作為一個社恐我確實不太喜歡外出活動,休息日喜歡在家玩兒,外出探店吃甜品更喜歡一個人去,看電影和吃東西也覺得一個人比較輕鬆……

  可這並不代表我沒朋友哦!(強調)

  小幸來和諭吉當之無愧是跟我一樣不喜歡出門的宅家好友吧??

  不管是伊地知潔高還是七海建人都能算是我的朋友吧??

  只要用酒來做誘餌,也能把家入硝子和庵歌姬兩位高專的女性前輩約出來吧??

  ……這樣說來,我的主要關係網都是在高專時期認識的,唯一的例外只有福澤幸來和她的貓諭吉,大學時期和上班時期都沒有建立到什麼親密好友的關係。

  中學以前的交友圈就先不提,青梅竹馬們要不在老家要不分散各地,就算偶爾有發信息也沒辦法見面。

  砂糖……砂糖雖然是認識了這麼多年,但也沒有面基發展成線下朋友的打算,適當的距離才是友誼持續的最好辦法。

  我並沒有覺得自己拒絕和同事同學交流,回想起來上班/上大學時期也有正常和他們交流,沒有特別被排斥的感覺,但離職/畢業後確實就少有聯繫了,是因為關係沒到那個地步吧。

  所以說……

  莫非真的跟南雲說的那樣,我朋友很少嗎?!!

  「瑛太君,我莫非是很不受歡迎的類型,所以才沒有幾個朋友?」

  走在去車站的路上,其他人走在前面而我和佐佐木瑛太走在最後,我忍不住去問這個笑容可掬親切禮貌的栗髮男生,由於本人強烈要求要把他和琉璃姬分開對待所以直接稱呼名字了。

  想來以琉璃姬的高超情商,一定能理解並解答我的煩惱吧,我就簡單說了一下大學開始就好像沒認識什麼朋友的情況。

  「?」佐佐木瑛太歪歪頭表達了自己的疑惑,不過他並沒有賣關子也沒覺得我是在為難人,以一種輕鬆又體貼的語氣回答我的問題,「蘋果糖的朋友並沒有很少吧,有些時期認識的人可能現在不是沒有熟悉到能稱得上是朋友,但以後的緣分誰知道呢?」

  好像是這個道理,不過這樣輕易被說服是可以的嗎?

  「再說了今天不就增加了好幾個朋友嗎?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吧?」

  佐佐木瑛太往前面幾人的方向畫了一圈,帶著笑容回頭看我。

  「……說得也是。」

  我忍不住點點頭。

  跟想像中的不同,工會的成員並不都是刻板的宅宅形象,反而性格年齡愛好都不同個性十分鮮明,但就算各有不同大家都能夠和諧相處,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整個人都很放鬆。

  對了,要舉例的話……有種跟諭吉一起的安心感,那種被毛茸茸治癒的感覺。

  「下次聚會蘋果糖要再來哦,我也會找個可以包廂的地方再嘗試邀請砂糖醬一起來的。」

  「……好。」

  我話音剛落,我們剛才走過的那條路的某家店就發出了重物撞擊的轟鳴聲,我回頭看了一眼,好像其中一家店整個坍塌了,附上咒力在耳朵我好像還能聽到什麼打鬥的聲音。

  「怎麼回事?」

  佐佐木瑛太想要回頭看情況,我趕緊按著他的肩膀把他往前推,並招呼工會其他人不要往後看。

  「瑛太君,記得有一句話叫做『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我們就別去湊熱鬧了,真有什麼事今晚應該就能夠看到新聞推送。」

  我一點也不好奇,想到今天一下午都看到南雲的身影在咖啡店裡晃,我就覺得現在會發生什麼事都不奇怪,作為普通人要做的就是不要抱有那麼高的好奇心。

  麥芽蘋果糖:今天的線下聚會大致就是這樣,大家都很遺憾砂糖沒有來哦~

  砂糖Sato:哇好棒,等我出差完回東京也要去,我現在也很缺培養材料ヾ(o′▽`o)ノ°

  麥芽蘋果糖:最大的衝擊果然是琉璃姬的皮下……

  砂糖Sato:沒有跟琉璃姬聊到感情問題實在太好了呢~O(∩_∩)O

  麥芽蘋果糖:……也不算沒談到,琉璃姬不愧是超受歡迎的FOS偶像呢,現在理解她為什麼受歡迎了。

  砂糖Sato:震驚.jpg

  砂糖Sato:(ΩДΩ)人家不是你唯一的小甜甜了嗎!?

  麥芽蘋果糖:是的,你不是了.jpg

  砂糖Sato:你傷害了我,還一笑而過.jpg

  給砂糖聊了一會兒今天線下聚會的事情,提醒她記得在聯動結束之前去咖啡店拿到道具兌換卡,我推開了陽台門伸了個懶腰,決定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都怪南雲那傢伙,我現在都不敢拿啤酒出來陽台享受了,要知道在悶熱的夏天,在帶著微風的陽台享受一罐清涼的啤酒,是社畜不可多得的娛樂之一啊!

  可是……

  上上下下確認過沒有異常情況後,我才靠到陽台的圍欄處。

  畢竟發生過那種事情,每次進陽台都會想起那個掉下來的腦袋,那個血花四濺的血腥畫面,根本沒辦法享受了嗚嗚嗚。

  「之前的情況不會再發生了,森若不用這麼警戒也沒關係。」

  今天才聽到過的煩人聲音從旁邊隔斷牆傳過來了,我默默往另一邊移動幾步,小心探出半個頭,果然看到南雲靠在他房間的陽台,笑著揮揮手和我打招呼。

  「那次是特殊情況,我已經處理好了。」

  「就算你這樣說……突然有個人頭在自己面前掉下來的陰影也絕不是那麼容易消退的!」

  我在此強烈發起抗議,希望南雲先生下次可以好好注意場合,不要給無關的路人造成不必要的心理陰影。

  「哈哈哈哈,抱歉,我以為森若這樣的咒術師早就習慣這種畫面了。」

  南雲是不是真心這樣想的我不好說,但為了避免造成嚴重的誤解,更為了我的心臟我的血壓我的精神著想,我一定要認真解釋。

  先不提我已經不是咒術師了,就算是咒術師也不代表就習慣那種場面的!

  不如說正因為無論多少次都沒辦法習慣,正因為再也不想再見到受害者的屍體同伴的屍體甚至……自己身上的傷口,所以我才這麼堅決要離開咒術界,遠離那樣的生活。

  要知道我都快五年沒見過那種場面了,我的小心臟完全受不了啊!!!!

  「嗯——也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隔著隔斷牆我也沒辦法總是伸個頭出去看南雲聽完我申訴是什麼表情,我只能從他與往日無異的爽朗,可這般爽朗中我感覺到與平日不一樣的陰鬱。

  「我倒是習慣了……啊,可能就跟五條君看到咒靈那樣?」

  「不,我覺得完全不是一回事。」

  如果祓除咒靈可以跟殺人同日而語才是可怕的事情,真希望他不要把他們殺人跟我們祓除詛咒相提並論,不過我覺得跟一個殺人跟切菜似的人討論這個問題根本找不到答案,對方跟我的邏輯不是一個次元級別的,我怕反而是我被帶歪了。

  「所以你今天去打工,逮到要抓的人了嗎?我們離開聯動咖啡店沒多久發生的爆炸是你搞的吧……」

  話剛說完我就想打自己嘴巴,我不是說了別有那麼多好奇心嗎?就算為了轉移話題,為什麼又提到傍晚這件事啊??

  「嗯,造成了些騷亂呢,不止沒抓到目標,還給事後處理的同事們添了不少麻煩。」南雲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沮喪,雖然八成是演的,但沮喪大概確實有點。

  「原來你也會失手。」

  按照南雲的說法,他們Order負責清除違規的殺手,比其他殺手要強,所以他們失手的情況應該很少才對。

  「我就沒成功殺過五條君啊。」南雲笑著解釋,失敗是常有的事情,當年他們殺五條悟失敗了三十多次最後還是失敗呢。

  拿五條悟來當反例也過於有理有據了,不如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殺得了他嗎?

  「我這次主要的目標是一個經常給殺手介紹違規任務的中介,據說在詛咒師那邊也頗有名頭,當年禪院甚爾跟他關係還很好……可是沒找到呢,最後一個見到他的殺手看到我的時候拚命反抗我不小心殺掉了,線索又斷掉。」

  又……這個字眼又出現了。

  我皺起眉,從陽台探出頭去看他,小心翼翼開口,「南雲先生,容我問一句,那個中介該不會是叫……」

  「孔時雨。」

  南雲也伸出頭來,黝黑的雙眼和我對視,說出了跟我所想一樣的名字。

  「你也是啊。」

  「是呢,我也是。」

  又又又斷了線索!

  孔時雨:你看我敢說話嗎?

  要說腦花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厲害那麼聰明,其實倒不一定,但他既然能躲在咒術界暗處上千年都不被抓住甚至沒留下多少關於腦袋有縫合線的術師這種記錄,想必隱匿能力非常強

  我是以此為前提展開去寫的,所以林檎他們經常會遭遇到好不容易有點線索但線索斷掉的情況

  這種情況多了就會產生質變效果,也算是天網恢恢?

  砂糖和林檎的對話其實已經算就差打開天窗說亮話了wwwww

  南雲確實有點覺得林檎很有意思所以經常想找她的意思,不過他生長環境有問題表達感情的方式大概也有點……該懂的倒是懂的,但能不能察覺自己的心情又是一回事了

  最不在狀況的應該是傑哥……

  瑛太作為普通人說不定能成為意外的黑馬呢!【瑛太:不,我只喜歡琉璃姬和我妹妹wwwwww


第42章

  隔牆談心,很崩潰【倒V】

  連續三次和南雲一起斷了線索,給我品出了點同甘共苦患難與共的味道。

  我基本是因為意外才知道這些事,南雲可能比我還慘一點,每次好不容易找到一點他失蹤朋友的家線索就斷掉,可以說是多災多難。

  讓人很好奇他朋友到底是什麼樣的角色,居然被藏得這麼深完全找不到的地步。

  「這樣的情況在十年來不斷發生,我已經習慣了。」南雲語氣輕鬆,聽不出有任何沮喪。

  又來了,這個騙子。

  這句謊話完全沒辦法讓人信服,比起他平常張口就來的胡說八道,這句話有太多的逞強成分。

  怎麼可能習慣這種失望,怎麼可能習慣這種失敗。

  如果真的習慣了,恐怕南雲早就放棄尋找他那位失蹤的朋友,而不是十年來從未放棄一直尋找線索了。

  「你是有目的尋找線索的我還能理解,為什麼我也總遇到這種事,我可是已經五年沒接觸過詛咒相關的事情了,但最近總是接二連三遇到,又找不到罪魁禍首……實話說超級讓人煩躁。」

  你說是因為我進盤星教上班惹的禍吧,但這幾件事都跟夏油傑沒有關係,除了伏黑津美昏迷的事情之外,其他偶然性概率也太高了。

  隔壁傳來了輕笑聲,但南雲並沒有嘲笑的意思,「畢竟現實不是偵探事件簿,事情不會一件一件出現呢。」

  「道理是這個道理……」

  我喝了一口啤酒。

  ——對,最後我還是回房間拿了啤酒出來,既然南雲聲稱之前的事情不會發生第二次,那我就大膽相信他吧!

  還禮貌性隔著陽台給他遞了一罐,希望他真的真的別在人家放鬆的時候殺人了。

  「我這樣問可能有點多管閒事,不過既然我們的線索已經巧合連上了好幾次,也算是一種緣分……我可以問問你的朋友是什麼情況嗎?」

  我已經很努力不去好奇了,但連續好幾次這樣的情況下不斷聽到他提及他朋友,很難不好奇。

  ——就算明知道他八成會編故事,還是想知道!

  「緣分……是呢,這也是一種緣,以森若的性格聽過之後肯定會把這當成自己的事情去對待吧。」

  「……等等,你這話不就是在罵我多管閒事嗎??」別以為我聽不出言外之意。

  「我是說你認真又愛操心哦。」隔壁的聲音很是無辜。

  「這不還是在罵我多管閒事嗎!?」

  惹得我惱羞成怒之後,南雲哈哈哈笑了好一會兒,又道歉說因為我性格太認真了忍不住想逗我玩兒,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他信任我的證據,總之他跟我說了他朋友的事情。

  隔著隔斷牆看不見他的臉,在不那麼真切的帶著笑意的聲音裡,我似乎聽出了真心。

  「當年和我一起去刺殺五條君的還有我兩個朋友,其中一個是我正在找的,另外一個現在隱退不做殺手了。

  十年前一個和其他殺手的共同任務中,我們被同行的殺手背叛,背叛者逃跑時我朋友追著去了,那就是我見到她的最後一面。」

  就算聽南雲這樣說,還是很難想像他的朋友是怎樣的人……不如說他看起來就不像有朋友的人,咳失禮了,我沒有說他性格糟糕的意思。

  「之後就一直沒有你朋友的蹤跡嗎?」

  「不,我另一個朋友在八年前找到了她的屍體,並且把當時屍體旁邊還站著十年前任務時那個背叛者。」

  「……等等,屍體?」

  那不就是死了嗎?

  「哈哈哈,是的,一般來說已經把她當成死人了吧。」

  「也就是說,你如果腦子沒出問題的話,那就是有你朋友沒死的證據?」

  「說人家腦子出問題,好過分啊。」南雲一點也不傷心地表達自己的傷心,語氣反而越發上揚表達自己的好心情,「我發現了她的殺手賬號有登陸的痕跡,那是我們每個殺手在殺手內網中代表自己的專屬賬號,我們從入學開始就被叮囑過不能把賬號密碼分享給其他人。」

  「黑客……」

  「也有這個可能吧,但不就是因為這樣,才需要查清楚登陸賬號的人是誰嘛。」

  就為了一個很可能不是本人的賬號登入記錄一直查了這麼多年?甚至從殺手界查到咒術界,並且有深挖的趨勢。

  我聽完除了大為震驚之外,還感覺有點背後有點發涼,不知道該說他對朋友情深義重比較好,還是說過於沉重比較好。

  南雲該不會是那種,雖然是個騙子人渣,但對於朋友會傾盡一切的類型吧……

  話說回來,能進他朋友範圍的,可能只有他說的那兩個。

  ……果然感覺這感情份量太重了,好沉重啊。

  「啊。」我突然想到了什麼。

  「怎麼了,森若?」

  「因為南雲你提到了屍體,我就想到了,用降靈術來確認不就好了?」

  降靈術,顧名思義就是請神上身,讓死者的靈魂降臨到自己身上透露死前遺願。

  自古至今都可以算是靈異題材裡的熱門素材,先不提那種招搖撞騙的江湖神棍,在咒術師裡確實有這樣的術式,只要有死者肉體上的素材,甚至能把千年前的術師暫時降臨到自己身上增強自己的戰鬥力。

  在聽說禪院甚爾可能還活著的時候,五條悟也說過這樣的可能性,這也是為什麼我們不完全否決禪院甚爾可能「復活」的理由之一。

  「如果你的朋友已經死了,降靈術就會把她的靈魂暫時從彼岸召喚過來,但同理……」

  「如果她還活著,降靈術就沒有作用,沒辦法召喚成功。」

  南雲馬上領會了我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狂喜。

  我點點頭,為自己的聰明絕頂點了個讚,如果南雲早點說他其實早就見到了他朋友的屍體,我可能會更糟相處這個辦法……不過應該誰也不會樂意主動說自己朋友死掉的情況吧,何況他還不承認自己朋友死了。

  「不過降靈術的術式很稀有,根據性質不同能降下的靈也不一樣,我認識的一個後輩他只能降靈瑞獸附身增強戰鬥力,不能召喚人的靈魂。」

  除了這些之外,降靈術還有各種各樣的限制,我自己也沒遇到過能召喚人的降靈術術師,不好說召喚出來的效果會怎樣,根據以前學過的課本知識,不同降靈術術師的能力差異很大,還有隻降臨肉體情報或者只降臨靈魂情報的情況。

  不過我覺得……在現在每次找線索都會斷的情況下,這也是個小小的突破點吧。

  「之前說禪院甚爾還活著的時候,五條前輩就說過會查一下相關的術師,但至今沒有情報,如果南雲能調查高專裡沒記錄的詛咒師的話,說不定會有線索。」

  考慮到之前的事情,我認為南雲可以少做一半的無用功。

  隔斷牆另一邊的青年嗯嗯應答著,突然笑出聲,「哈哈哈,果然森若真是個認真的人啊。」

  「……?我怎麼覺得你在罵我???」

  其實南雲的意思是小林檎只要知道對方的情況就很容易代入把別人的事情當自己的事情,會努力給人想辦法,過於認真過於容易共情了,當然林檎聽起來就覺得他在罵自己愛多管閒事哈哈哈哈哈

  【這也是她為什麼受不了不想再做咒術師的原因之一,也是五條說了她拚命逃跑不接收咒術界的信息就是因為知道自己容易心軟想回來】

  降靈術篇章開啟,這兒突破之後劇情會有很大進展哦

  昨天給傑哥和南雲做了個塔羅分析,發現他們相性挺好的,震驚我了

  說好的傑哥番外可能還要一兩章,不然在這兒的位置會很怪呢,五最近出場可能會少點,但之後會有很長很長的出場


第43章

  賬算不平,很崩潰【倒V】

  有借必有貸,借貸必相等。

  這是借貸記賬法的基礎……我說這句話不是想要科普什麼會計知識,只是單純想說一件事。

  報表不平的時候,會計們的暴躁指數就會急劇上升。

  不建議任何人這時候惹我,就算是老闆也不行。

  財務室外一個頂著丸子頭的腦袋伸出了一半,又縮了回去,沒一會兒又伸出來一半,又縮了回去。

  本來因為找不到錯誤的數據而很煩躁的我更加煩躁了,從筆筒隨手抽出一支筆注入咒力,往門口方向甩了過去。

  附著咒力的鉛筆穿透了辦公室門的玻璃,直衝又探頭出來的夏油傑腦袋刺去,當然我沒指望這真能替天行動為民除害,看到鉛筆被接住並不意外。

  「森若,我是看你心情不太好才猶豫要不要進來找你,不要因為自己心情不好就訴諸於暴力啊。」夏油傑接住鉛筆後,誇張地嘆著氣推開財務室門走進來。

  「你這樣走來走去讓我心情更不好了。」

  我動作靈巧轉了轉手中另一支筆,在上面附著更強的咒力,示意他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不然我用筆來招呼他。

  反正他肯定也知道自己要說的話理虧,才這樣子要說不說很猶豫吧。

  夏油傑並沒有坐下來,站在辦公桌另一邊,雙手插在袈裟袖子裡的動作看起來很是傲慢又有點無禮,但臉上的表情很是誠懇不存在任何敷衍,那張帶著些許抑鬱美的臉這樣面向自己時,確實很難產生動怒的念頭。

  如果要我就夏油傑給我的印象作出評價,那我會說——

  充滿了矛盾。

  「那我就開門見山吧,菜菜子和美美子決定入讀廉直女學院,入學那天希望你送一下她們去。」

  她們兩個很滿意參觀的學校這點我看出來了,可是……

  「為什麼要我送她們去?」你是她們老爸,麻煩你親力親為啊。

  「比起穿著袈裟看起來很可疑的和尚,還是穿著正裝的職業女性送她們去上學比較好吧?」夏油傑眯眼笑著舉起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

  「……原來你有自覺啊!」

  從時隔十年見到的那刻開始我就很想吐槽了,當時礙於擔心會被他殺人滅口沒有說出口,後來已經習慣了忘記要吐槽這回事。

  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

  以前好像也有過這樣子習慣成自然沒意識到不對勁的情況,類似於每次任務結束回到宿舍對於某人出現在我房間裡都沒有任何抗議之類的,後來被前輩們吐槽了才意識到問題。

  「我也是有自己的考量啦……總之比起由我……們送她們去上學,由森若送她們去給人的第一印象會好一點。」

  我沒說話,但我的眼神一定充分表達了我的情緒,你也知道你們盤星教沒有一個人的形象能被當成普通無害的社會人是吧。

  非常有自知之明的盤星教教祖大人無視了我質疑的眼神,繼續和藹可親地說道:「既然是森若提出她們兩個應該去學校讀書的,就負起責任來吧。」

  「我沒控告你不讓未成年小孩上學你就偷笑吧人渣!」

  我怒從心起,手上另一支筆一甩就沖夏油傑腦門扎過去,被他瞬間召喚出來的章魚咒靈擋住了。

  負起責任?他還真好意思跟我說負起責任??

  什麼時候教育好他養的小孩還成了我的責任了?

  「你自己想去死別拉著三觀沒成形的小孩一起,還想把責任推給別人?給我滾出去,要不就我滾!」

  我告訴你那兩個小孩還有救,是因為我看不下去兩個未成年還沒經歷過正確是什麼日常是什麼,就被你帶著一頭扎進死路裡出不來,可不是要幫你承擔起教育孩子的責任。

  「你自己在死路上走不出來,大概也不想走出來,別連累別人啊!你當年屠村救下她們就是為了讓她們被你放任成不知道善惡的愚蠢小孩嗎!?」

  「……我屠村,並不是為了救她們。」

  夏油傑維持面具般的笑臉,輕輕說了這一句。

  「是啊,說得很好,因為你明明可以不殺害任何人,也能夠把她們帶離那個地獄,那兩個小孩子可沒辦法對你屠村負上任何責任任何理由任何罪惡。」

  反正這逼班我是一秒都不想上了,誰愛幹誰去幹吧,今天我就要把夏油傑罵個狗血淋頭!!

  本來我今天就因為報表怎麼都對不上煩躁得很,這人居然還戳我肺管子,還跟我說責任???

  我是很喜歡多管閒事沒錯,但不代表我願意樂意接手別人的爛攤子,知道在工作中被推鍋不得不收拾爛攤子的人是怎樣的感受嗎?

  難道你以為自己作出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就能讓人接手嗎?

  就算你覺得擺爛很舒服,死了就一了百了,把一切都毀滅了就能變得輕鬆,也別想把自己該做的事情推給我!

  「因果報應,自作自受,甚至有借必有貸這句話都很適合你。」

  我用戒尺抬起夏油傑的下巴,黑髮男人沒有反駁沒有抵抗,甚至沒有一絲的生氣和憤怒,以一種過於明瞭的神情看著我,任由我發飆。

  「或者其他別的事情你都能承受後果,覺得不過是一死了之的事情,但唯獨枷場姐妹你沒辦法做到,你是用什麼樣的態度養育她們的,她們就會因為你的培養方式長成什麼樣子。」

  「你告訴她們,非術師都是猴子,都可以隨便殺,都是值得憎恨的,她們就會從此不再把人類當成人類。」

  「你告訴她們,你們可以自由自在快樂生活,想選擇怎樣的生存方式都可以,她們就自由自在地跟在你身後模仿著你成長,因為她們根本不知道也學習不到其他的生存方式。」

  「你告訴她們,你會製造出一個只有術師的沒有任何人會傷害她們的世界,她們就會真切相信術師不會傷害自己,就算被窮兇極惡的詛咒師欺騙了,也會死到臨頭才發現自己被利用吧。」

  「畢竟她們連正常是怎樣的都不知道。」

  說出這句話的話,肯定會被殺吧。

  我知道,因為我跟夏油傑其實是很類似的人,在想得太多很容易走進死胡同這點上。

  但我絕對不認同,本應該負起責任的人想把責任推到我身上這件事!我相信任何一個社畜都容忍不了替人背鍋!!!

  「真好呢,夏油傑,你沒培養出無憂無慮的猴子,那你培養了什麼呢?」

  話音剛落,只有巨大手臂的咒靈從夏油傑身後竄出,一下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抬到空中,因為呼吸不過來我猛咳了幾下。

  入職以來倒是第一次看到,夏油傑露出了幾乎算是惱羞成怒的表情。

  正因為有自知之明,才會生氣,這一刻我理解夏油傑真的在自尋死路這件事,勒住我脖子的咒靈掐得越來越近,我幾乎吸入不了空氣,卻忍不住笑了出聲。

  夏油傑為什麼會同意我說的,兩個孩子應該去學校讀書?

  因為他也意識到了,這樣下去那兩個孩子只會成為不知善惡的毫無同理心的——

  詛咒。

  林檎的爆點是,傑哥說讓她負起責任,但這本來不該是她的責任。

  不知道這一點有沒有清晰表達出來,就她被本來就因為賬目不平很暴躁了,還被人甩鍋過來,整個人都炸了……如果是平時林檎還不一定會炸成這樣

  罵傑哥的點不是罵他本人,實話說我覺得成了詛咒師的傑哥已經擺爛了根本不在意別人怎麼罵他,但罵他沒養好菜菜美美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尤其是罵他把孩子養成了詛咒,把傑哥也說炸了,之所以炸是因為我看完動畫玉折後分析,傑哥殺父母其實並不是覺得不能把爸媽當成例外,而是出於一種自我厭惡的情緒。

  會產生詛咒的非術師很噁心,能夠吞下詛咒並操控他們的自己也很噁心,生出這樣噁心的自己的父母也很噁心……當然這是他長期加班又死了同伴又陷入自我厭惡,最後在菜美的村子裡san值歸零後狀態不正常的所思所想所作。

  我覺得他後來肯定是後悔過的,但做來了那種事情已經沒辦法後悔了,已經沒回頭路走了……

  結果又被林檎點出,他養育的兩個孩子被他養成詛咒,就炸了【。


第44章

  教祖番外一:相似【倒V】

  *看前注意:本章為夏油傑視覺的番外

  夏油傑真正開始對森若林檎有印象,是在一次支援任務當中。

  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升上三年級後二年級後輩帶著一年級新生給他認識的時候,他有點心不在焉,對於新生中唯一的女生的印象只有她當時一直盯著五條悟的臉看。

  這很正常,五條悟不論是髮色還是外貌都十分引人注目,和摯友走在街上的時候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目光,因此夏油傑並沒有太在意過後甚至想不起來女生的樣貌和名字。

  ……用五條悟的說話就是,髮型沒什麼特點不記得很正常吧。

  「悟,你這種說法聽起來像個渣男。」

  「可我記得她的名字啊,是傑不記得吧,渣男~?」

  草,居然沒辦法反駁。

  直到接到這個支援任務。

  任務內容並不複雜,是去一個廢棄商業大樓祓除滯存的小詛咒,為大樓的拆除重建做準備,由一名二級咒術師帶領三名新生,不管是詛咒的強度還是任務人數都應該足夠了才對,然而咒術師的戰鬥當中就是隨時隨地都可能遭遇到意外。

  任務過程中,大樓裡的二級詛咒吸收了其他詛咒,進化成一級詛咒,輔助監督通知在附近的夏油傑時讓他做好四個人都已經犧牲的準備。

  夏油傑聽著心裡一沉,召喚出飛行咒靈以最快速度趕過去。

  結果出乎意料,四個人都還活著。

  夏油傑衝進去的時候,渾身是傷靠一根長棍支撐不倒下的黑髮女生正在向咒靈大聲公示術式,一般情況下受傷返還30%-50%傷害,公示術式後最高能返還80%傷害,他看著女生身上的傷,再看到詛咒身上的傷,傷口位置可說別無二致。

  ——那並不是她足夠強能夠傷到一級詛咒,而是術式效果。

  女生身後兩名受了傷的一年級新生顫抖著恐懼著,但用盡全力維持他們周身的防禦用結界,受傷昏迷的二級術師被他們護在身邊。

  如果再晚一點可能就來不及了,但是……多虧了那個女生,還來得及。

  把所有人救下後,夏油傑沒時間與後輩們多說幾句話,跟前來交接的輔助監督交代完又趕去了別的任務,再見時已經是好幾天之後,夏油傑在醫務室遇到正在做治療的黑髮女生,對方看到他後很禮貌地低頭打招呼。

  「夏油前輩,前幾天謝謝你救了我們。」

  「舉手之勞,咒術師之間就要互相幫助嘛,」夏油傑很習慣地說了幾句恭維的客套話,頓了頓後覺得自己應該關心下後輩,「若森同學,你的傷害好嗎?」

  「……」黑髮女生抬起頭,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前輩,我叫森若,森若林檎。」

  糟了……

  夏油傑還來不及解釋,女生已經藉口還有事要忙先告辭走人。

  「哇啊,完全暴露了自己是個不記得後輩名字的人渣的事實了呢。」

  夏油傑的同班同學,負責幫忙給術師們做治療的家入硝子叼著一根煙,語氣輕快地說著風涼話。

  「那個,我覺得這個姓氏確實很容易叫錯吧……」夏油傑認為得努力為自己辯解一下。

  「灰原還特意帶著幾個一年級生過來跟我們打招呼,認真給每一個人都做過介紹呢。」家入硝子一點也不在意他到底記不記得後輩的名字,就算跟她辯解也沒用。

  他記不住只是因為他沒上心,沒在意,還有覺得沒必要。

  之後由於夏天到來咒靈潮來勢洶洶任務一直沒有間斷,夏油傑連遇到同班同學的機會都少,更不提隔了兩個年級的後輩了,偶爾見到一面除了打招呼和聊聊最近任務上的問題之外並沒有更多交集。

  只是對他的糟糕印象似乎已經植入到後輩心目中,每次見面森若林檎都是一臉嫌棄,灰原雄聽說後還向他解釋過,森若林檎性格過於認真對於叫錯自己姓氏的人都是不假辭色的,絕對不是討厭夏油傑的意思。

  不,就是討厭的意思吧……當時夏油傑就是這樣吐槽的。

  再之後……

  灰原雄死了。

  夏油傑叛逃了。

  他再也沒見過他曾經的朋友,曾經的後輩,他走上了自己決定的道路,並且願意為此付出一切。

  決定為盤星教招聘新會計,是由於原來身為教眾的會計本就已經年邁又出了意外住進醫院,不適合繼續再工作。

  菅田千奈美勸說他雖然他們能做到利用咒術掩人耳目,讓政府和稅局忽略他們的問題,但盤星教作為正式取得資格的宗教法人,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也為了更好從企業家政治家手中拿到資金,還是做好正常做賬繳稅等工作比較好。

  夏油傑想起當初本想把盤星教這個讓人糟心的名字改掉,但更換名字後宗教法人資格需要重新申請,他們當時沒辦法通過新的宗教法人申請,最終只好保留這個名字。

  在消滅所有普通人之前,做一些輕微的妥協,也是為了進行大業作必要的準備,夏油傑對此接受良好,接受了菅田千奈美的建議。

  來應聘的人之中出現自己曾經認識的人,確實是夏油傑沒有想到的。

  穿著西裝套裝前來面試的黑髮女子留著及肩短髮,坐姿端正,笑容體貼有禮,比在高專的時候成熟了不少,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來,那是高專時的後輩。

  森若林檎,這次他沒有叫錯名字,然而對方依然是不太高興的樣子,像在強顏歡笑。(註:被嚇的。)

  他沒有追究她為什麼不做咒術師了,也不打算了解她選擇成為普通社會人的心路歷程,只是既然她出現在自己面前,就沒打算讓她就這樣離開。

  正如他跟這位後輩所說的一樣,既然都是聘請會計,有選擇的情況下為什麼不選身為術師的她呢?

  那樣既不需要忍受猴子的存在,又能夠把知道自己行蹤的人放在身邊,就算森若林檎什麼也不做,他也不介意花錢多養一個術師當花瓶。

  他從來都不打算勉強志向不同的人跟著自己完成大業,所以他不需要森若林檎成為自己的同伴,只是看著社畜為了薪水折腰的樣子,還挺讓人心情愉悅。

  ……一開始他確實是這樣想的。

  他料想到按照森若林檎的性格,答應了入職就不會把他的行蹤向咒術高專報告,因為這個後輩性格認真努力,有點小市民般的貪財……似乎還很害怕自己會殺了她。

  只是他沒想到,對方的認真勁兒甚至能讓她在生氣的時候連性命危險都不顧了。

  不只是上次詛咒師們鬧得太兇毀壞辦公室,還有這次他說了推卸責任的話後……

  夏油傑知道自己在得寸進尺。

  這幾個月的相處中他知道已經了,森若林檎是那種很容易把周圍的人和事當成自己的責任的性格,就算嘴上說與她無關還是會不自覺提出建議。

  認真努力,又有點愛管閒事,希望認識的大家都能夠有好的結果,就算明知道自己做不到,就算明知道多做一點反而會被怨懟。

  就連殺過很多人的詛咒師,只要對方認真聽取她的意見,她就會不自覺的主動地提出建議。

  就算是對她態度並不好的枷場姐妹,也會因為兩個孩子的年齡不自覺擔心她們的未來。

  對於自小跟著自己這個詛咒師長大的枷場姐妹來說,她是在生活中沒接觸過的全新的類型,他能看出兩個孩子實際上並不討厭森若林檎。

  於是他一步一步,拜託她多做一點,再幫他一點。

  她的話一定能夠,讓那兩個孩子走出去,選擇真正適合自己的道路。

  ——遠離他這個詛咒師。

  「別想把責任推給別人!!!」

  他的後輩十分憤怒,比起之前需要重新補救賬本時還要生氣,破口大罵了很多她平常心裡吐槽絕對不會說出口的話。

  推卸責任對於她這樣認真負責的人,似乎是不能觸碰的雷點。

  「因果報應,自作自受。」

  你做了什麼都會被純潔如同白紙的小孩子看在眼裡,正因為你對她們很好,給予了最好的照顧,她們認為你就是對的,你就是天,你追求的一切都是她們該追求的。

  她們會模仿著你走的路一直往前走,走向你明知道會滅絕的結局,然而她們跟你不一樣她們根本不知道結局是怎樣。

  「夏油傑,你沒有培養出無憂無慮的猴子,你培養出了什麼?」

  甚至沒有看到過當初想要保護非術師的咒術師夏油傑,那兩個孩子只見到過視非術師性命如草芥的詛咒師夏油傑,她們首先看到的是夏油傑屠盡村裡所有人的樣子,她們不知道或者當中有些人罪不至死。

  她們根本不知道正確是什麼,就已經把錯誤視為「正確」。

  只因那是最愛她們的人所教導的所行走的路。

  一切一切心知肚明但假裝沒看到的事實被揭開來,每一句話都讓夏油傑無法一笑而過。

  啊啊,那是夏油傑本來很滿意她的一點,也是此時此刻無法忍受的一點。

  她認真又努力,想要為周圍的人付出更多,想要努力做到更多的事情。

  有點像……

  有點像當初的夏油傑。

  就跟正文裡都是林檎視覺的一己之見一樣,這一章番外裡也是傑哥視覺的一己之見,他眼中的林檎也是帶了他自己的獨斷偏見的。

  他認為的林檎像曾經的自己,也是多少帶了點自我思考過濾,覺得那些話像是自己罵自己的話,實際上林檎只是想著社畜最討厭給別人背鍋了別想推給我!!

  要說林檎有像傑哥的地方也確實有,那種確定了目標就會努力去走努力去做的點是有點像的,就算明知道是不好意義上的目標,還是會走這點【。

  順便當年傑哥給林檎的印象真的挺爛的,這個垃圾第一次見面不止對人家沒印象還記錯名字wwwwwww

  【ps.森若Moriwaka和若森Wakamori確實很容易喊錯,這個梗也跟傑哥把人家齋藤喊成佐藤對應


第45章

  調整心態,很崩潰【倒V】

  咳咳咳,區區掐脖子讓我窒息就覺得我會服軟嗎?

  夏油傑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多怕死吧?不對,我確實很怕死。

  但我知道面前這個丸子頭的假和尚不打算殺死我,就算我說話再過分一點,他大概也不會真的殺死我吧,正因為被掐著脖子我反而能確定到這點。

  一個隨手就能把你殺掉的人如果慢悠悠地折磨你,自然不是為了殺死你的。

  要是平時我可能就怕死服軟了,可誰讓夏油傑踩到我的地雷呢,我現在只想讓他露出更多更多痛苦難受的表情,狠狠把他踩在腳下!

  沒辦法把人踩下去,就把他的自尊心,他的人格,他的大義全部踩下去!!

  「咳……」

  我又猛咳了一下,沒辦法呼吸的情況下,我不只是脖子喉嚨疼痛,肺部也開始發出抗議。

  不過,這樣就對了。

  術式發動!

  「!?咳!!」

  夏油傑突然摸向脖子,像我一樣呼吸不了一般咳嗽起來,雖然他馬上克制住自己,但我知道被我返還了傷害的假和尚根本沒辦法好好呼吸。

  一般情況下咒靈攻擊我,傷害應該是返還給咒靈的,但誰讓夏油傑是這個咒靈的操縱者呢,連通的咒力會把夏油傑和咒靈當作是一體,對我施以的攻擊會以相同的比例返還給他們。

  也就是說,不管是咒靈,還是夏油傑,對我的傷害值是一百的話,由於夏油傑本人知道我的術式情報,所以咒靈和夏油傑本人被返還的攻擊都是同樣的50%以上。

  我忍受著窒息的痛苦,挑釁地抬了抬下巴,舉起優雅的中指用口型說,有本事就殺了我啊。

  窒息感的傷害返還跟受傷流血可不一樣,這是一種很難忍受的痛苦,因為人類生存需要不斷呼吸,本能下意識尋求氧氣,越是克制反而越難受。

  術師就算是不呼吸也能暫時活著,但該難受的地方可一點兒都沒少。

  更何況還有被掐脖子的疼痛呢。

  結果夏油傑反而像冷靜下來一般,向我和善地笑了笑,咒靈隨即鬆手把我放下來,還讓巨手咒靈小心體貼地給我撫平了衣服上的皺褶。

  「抱歉呢,森若,稍微激動了一下,你沒事吧?」

  沒事你個頭!!!

  我猛咳了好久,終於感覺自己呼吸到新鮮空氣後,一拳頭把那隻巨手咒靈祓除了以表達自己的憤怒。

  不,只是祓除這隻咒靈完全不能消解我的憤怒和憋屈,今天就算是拚了我這條命,我也要揍夏油傑一頓!!!

  「森若,再打下去可就要弄壞電腦了,不是有很多數據在裡面嗎?」

  然而一拳還沒落下,夏油傑就及時伸手按住我的拳頭,語重心長地勸導。

  聽到這句話,職業本能下意識讓我看向辦公桌上的電腦,剛才夏油傑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攻擊我時避開了桌子上的電腦和旁邊的檔案櫃,我的生產力工具都沒有受損。

  這就讓我的怒氣在爆發中途突然被按了熄滅鍵,有點無處發洩的悲憤,更是恨得我牙癢癢的。

  ——他怎麼就不乾脆把東西弄壞,讓我有藉口直接跑路呢!

  想起來了,是我自己之前再三叮囑過,不管做什麼都不能破壞財務室裡的東西。

  「是我的說法不對,我真的只是覺得你比起我更適合陪菜菜子美美子她們去學校而已。」

  夏油傑調整心態非常迅速,剛才的暴怒就像是錯覺一般,現在他又能屈能伸地軟化了態度,和和氣氣地說好話。

  要不是剛才我被他掐住差點窒息而死,我都要信了他的鬼。

  我挑挑眉,穿著高跟鞋的腳用力踩向夏油傑只穿著改良木屐和足袋的腳背,看到他沒敢用咒力防禦硬生生受了這一擊,明明很疼但只抖動一下眉毛,硬是維持了他那個假得要死的和善笑臉,我才覺得氣順了點。

  「夏油前輩,我明確告訴你,工作以外的事情你可以求我幫忙,但不能說責任在我。」

  我義正言辭地說道,必須讓他搞明白「拒絕背鍋,人人有責」這個道理。

  「求你了,拜託你了。」

  夏油傑笑眯眯的,非常順口地把求人的話說出口,一點形象包袱都沒有。

  我想起五條悟想求人的時候也是這樣,一點也不會顧忌形象一點身為最強的偶像包袱都沒有,甚至被拒絕了還會死纏難打糾纏不清哀怨連天……只能說你們不愧是摯友,我現在不就是在被夏油傑死纏難打嗎?!

  「我拒絕。」

  當然他能不要形象,我也沒想給他臉面,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的請求。

  「你拜託我做事,並非我本來的職責,所以我當然有拒絕的權利,對吧。」

  轉頭回到辦公桌後面坐下,很好我的椅子也沒出什麼問題,當時菅田千奈美問我要可以旋轉的氣杆椅子還是普通的四腳椅子時選了後者真是正確的選擇,不然剛才那個動靜就能把氣杆椅子搞爆炸。

  重新回到自己座位坐好,我也調整到工作的心態回歸到正題上,冷靜地跟夏油傑分析。

  「去除我根本不想給你帶孩子這個因素,更重要的一點是——那兩個孩子肯定是更希望夏油前輩你送她們去學校的。」

  不管是多獨立的孩子,作為進學校的第一天當然是希望由自己最親近的家人陪伴,而不是收錢辦事毫無感情的打工人。

  夏油傑自己也是上過普通學校的人,應該知道入學第一天對學生來說是多麼重要的一天,父母的陪伴是對孩子最大的鼓勵,還有很多父母在那天特意請假送孩子上學,就為了和孩子一起拍個紀念合照呢。

  夏油傑聽完我的話,思索了一番,最終點點頭,「你說得對,這是她們第一次進正式的學校,我應該陪著她們才對。」

  終於把這個麻煩事推回給夏油傑,我暗暗鬆了口氣,重新打開電腦拿出單據確認剛才沒對上的數據到底在哪裡。

  順口問問某個不是特別重要的問題。

  「話說回來夏油前輩,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進暑假了,你現在讓她們入學為什麼不等過了暑假的第二學期?」

  上學沒幾天就要開始為期末考試做準備,也不知道到底算不算一種學生的悲慘。

  關於這點夏油傑倒是沒有什麼猶豫,很清晰明了地回答我:「一個多月的時間足夠她們確認自己到底喜不喜歡在非術師的學校上課,如果不合適我們就不用浪費暑假後的時間了。」

  「一個多月的時間能確認個屁啊,想交朋友也沒那麼快能夠交心的吧??」

  如果只是去體驗一下學校的新鮮感,那一個多月的時間確實應該足夠了,但如果是想交朋友那時間可就太少了,尤其是小鬼頭們覺得每天的時間都很悠長,過了個暑假從好朋友變成陌路人的也不是沒有。

  夏油傑歪歪頭,很真心地疑惑,「怎麼會,我跟悟不到一星期就是很好的朋友了。」

  「……請不要把你們這種雞掰垃圾同類相吸蛇鼠一窩的事情當成普遍。」

  吐槽完畢,我也發現了剛才對不上的數據是怎麼回事,頓時身心舒暢起來。

  ——看來是個好兆頭。

  如果周圍都是詛咒師,那人可能不會發現自己的生存環境其實是有問題的,甚至不屑於普通人的生活,但如果身處普通人的環境,她們就會發現以前所處環境的扭曲性,相信菜菜子和美美子去到普通學校後,會發現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有不對的地方

  傑哥雖然被刺激了,但要說不愧是身經百戰曾經被五刺激生氣打架過很多次的,非常快發現林檎就是想刺激他好讓自己有藉口跑路,於是一秒冷靜下來開始不要臉說好話【。

  怎麼說呢,人只要不要臉,沒有形象負擔,那就是很難打敗的呢……你說對吧,五條先生

  【不過咒零裡五對著傑哥還挺有偶像包袱的我覺得哈哈哈哈哈哈

  前面寫了傑哥和南雲,差不多要輪到小五的戲份了你們說對吧!


第46章

  相親電話,很崩潰【倒V】

  今天是週末,之前我都是自己宅在家裡或者出門一天逛幾個甜品店的,現在改成了用來探望伏黑津美紀的日子。

  每週只要沒有出現意外邀約的情況下,我都會過來探望伏黑津美紀,偶爾會遇到伏黑惠,但更多時候只有我一個人。

  感覺有點寂寥,這是當然的。

  伏黑家原本就沒親戚,伏黑津美紀以前就讀的中學在老家琦玉,朋友也都在那邊,況且伏黑惠說根本沒跟老家的朋友提自家姐姐出事的事情,自然不會有伏黑惠、五條悟和我以外的人來探望。

  ——哦對了,這兒是專門收治術師相關病患的醫院樓層,普通人也進不來啦。

  今天沒有看到伏黑惠,可能在忙學習或者任務的事情,那孩子雖然還不是正式咒術師,但已經被五條悟使喚著出了不少任務,也算是為生活費打拚賺錢。

  我把花瓶裡的花更換成自己帶來的花,今天買了一束顏色很少見的綠色玫瑰,我沒有考慮花語或者寓意,買的時候只覺得淺綠的顏色點綴一下,病房裡好像能增添一些生機。

  我又為女孩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物,時間差不多了才準備離開。

  「我想要保護大家!」

  出了病房門沒走幾步我就聽到了,稚嫩的、弱勢的,但又非常堅定的宣言,是來自少年人無知無畏的志氣。

  曾幾何時我也有過這樣天真的想法,但殘酷的現實告訴我現實是充滿骨感的,這是哪裡來的咒術師小朋友在說話?

  我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黑衣白髮和繃帶的搭配,這個肯定不是發聲人,於是我把視線再移動一點,看到了差點就被某人的長腿遮住、穿著白色高專制服的男高中生,以及他周身蓬勃不安定的咒力。

  「呀~小林檎,來探望津美紀?」

  五條悟率先發現了我,扭頭向我揮揮手打招呼。

  「是的,正準備回去,這位是……」

  我眼睛還在看這個那個穿著白色制服的男生,有點敷衍地回應。

  白色的,制服。

  咒術高專的制服普遍是陰沉的黑色,這其中有多少喪服上的意義我不清楚,至少學校給出的理由是高專制服上使用了抗咒力材料,在戰鬥中有著必要的防禦作用,就算本身實力很強的人也很少有不穿制服的。

  例外的白色制服代表異端,代表這個人隨時會帶來危險,也代表著他沒辦法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量,所以需要以白衣提醒大家格外注意。

  就連當年到處拆建築物的五條悟都是穿的黑色制服,這得虧於大家都明白六眼有著精準的控制咒力能力,他拆建築物通常只是自己想拆而不是控制不了,正因如此老師就更生氣了。

  這個看起來陰沉又普通的黑髮男生,該不會就是……

  「他就是五條前輩你之前提到過的,新的特級嗎?」

  還記得之前他跟我說過,我不願意接收咒術界現在的新信息,連現在有了新的特級都不知道。

  「答對了,不愧是小林檎!」用力鼓了兩下掌,五條悟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主動給我介紹,「特級被咒者乙骨憂太,是今年的新生哦。」

  白色制服的男生被喊到名字,拘謹地向我低下頭打招呼:「你、您好,我是乙骨……」

  「你好,我是森若林檎,算是以前高專的畢業生,請多指教。」

  黑髮男孩哆哆嗦嗦的,點點頭沒有作聲,如果面對的是同齡人他可能還沒有那麼害怕,但第一次見面的成年人對他來說如同洪水猛獸,是很典型應激型的怕生,是遇到過什麼事情嗎?

  我也不知道能對第一次見面的小孩說什麼,我看向五條悟,覺得他應該主動說點什麼緩解尷尬,這種時候就應該由你們社交牛逼症主動出場吧?

  「憂太和同樣一年級生的狗卷棘一起出任務,但出了意外情況兩人都受了傷,棘現在還在裡面做治療,我們在等他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發現我的窘迫,白髮青年開口解釋,白衣少年應和著點點頭。

  「讓兩個新生一起出任務??」我露出質疑的表情。

  「棘是二級咒術師哦,而且憂太也算是特級需要多實戰鍛鍊以控制自身咒力,任務的分配不能算有問題啦。」五條悟語氣委委屈屈地解釋。

  這話說得還算是有理有據,但考慮到這個小男孩穿著白衣,讓他們單獨出任務還是太亂來了。

  「畢竟夏天來了嘛。」

  五條悟輕輕說道,招手示意我可以坐到他旁邊,我搖搖頭拒絕表示自己等下就要回去。

  對啊,夏天來了。

  到了夏天,可能由於天氣原因也可能由於人類情緒波動期,總之到了這個時期詛咒就特別多,是咒術師們的忙碌時期(也是術師死亡率最高的時期),加上咒術師常年人手不足,恐怕也是因為人手不夠才不得不讓兩個新生單獨出任務的。

  五條悟肯定也是一身任務,沒辦法顧全那麼多,畢竟原本他就不是有空做教師這種工作的超級大忙人。

  「……辛苦你們了。」

  我醞釀了一下,最終事不關己般說了一句辛苦了。

  我已經不是咒術師,從哪個角度上看我都幫不上忙,除了輕飄飄說這麼句話外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我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大概就是——在自己生活範圍多打掃祓除一下,避免滋生高等級詛咒了。

  「不用擔心,你們沒辦法感受的夏日狂歡,我會幫你們全體驗的。」

  我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一點也不同情地落井下石。

  想當年我也是夏天忙得休息都不能好好休息,還體驗過幾十年來最兇猛的咒靈潮的,現在的後輩苦點累點不是應該的嘛!

  還沒體驗過夏天加班到底多辛苦的少年還一臉茫然,撓撓頭乖巧地應答:「好、好的?」

  「小林檎,你這簡直就是在給自己插旗子。」

  白髮青年托著下巴,俏皮可愛地勾勾嘴角。

  「閉嘴,從你口中說出來就感覺會變成事實了。」

  不要一句話毀掉我的夏日假期,我盂蘭盆前後還打算休假回家的!

  沒來得及多吐槽回去,手提包裡的電話猛的發出響亮高歌,在醫院這個安靜的環境裡顯得尤為突出,我一時間有點尷尬,對五條悟和乙骨憂太比了個抱歉的手勢,趕緊走開幾步拿出手機按了接通鍵。

  ——那是我給父母設置的特別鈴聲,為了避免自己錯過還把音量調到了最大。

  「喂喂,媽媽,怎麼了?」

  我們家家人關係不算差,不過也不是那種會沒事經常打電話的類型,尤其白天打電話給我實在是很少有。

  【林檎,現在找到對象了嗎?如果還沒有的話,媽媽這邊有個年輕人想介紹。】

  啊這,第一句話就是這個?是不是有點太開門見山了,我親愛的媽媽。

  不過也說明了我媽身體健康家和萬事興她有空想東想西,並不是什麼壞事。

  「呃,媽媽,那個我……」

  我很想說不用了我現在一點也不想談戀愛,可我媽已經很給我面子這兩年都沒怎麼給我介紹相親,她想給我介紹對象也是出於一種對我的關心,有時候真的不好強硬拒絕。

  那樣既傷了她的心,我自己也不好受。

  總覺得背後有一股視線盯著我,我趕緊再走了幾步到拐角處轉了個彎擋住後面的視線。

  【放心,這次的小男生是媽媽讀書時的朋友的孩子,也在東京工作,你們有空出來吃個飯看看眼緣就好。】

  「嗯……吃個飯倒是沒問題,不過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哦。」

  【我能有什麼辦法,如果你當初沒跟小悟分手我就不用這麼操心了……】

  「咳咳咳咳……」我趕緊打斷她繼續爆我的黑歷史,果斷道別掛機,「知道了知道了,你到時候確定了時間地點給我發郵件或者line就好了,先掛了!】

  嗯,以咒術師的聽力想聽的話就能聽清楚電話裡面的對話吧→w→

  爸媽親戚給介紹對象也算是社畜們必經的體驗了,必經上班兩點一線也不想跟公司的人談戀愛的話,基本就沒什麼結識男生的機會呢【。

  順便說,不建議大家跟同部門甚至同公司的人談戀愛哦

  那麼,相親對象會是誰呢~


第47章

  相親對象,很崩潰【倒V】

  相親,任何一個適齡男女性都會經歷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大驚小怪。

  大學時候跟著同學一起去過聯誼,相同人數的男女約在一起吃飯唱K喝酒,在這個過程中看看能不能遇到合心意的對象,大概就是多人相親活動這樣的東西。

  ——結果當然沒合心意的。

  畢業後也曾被老媽威脅去相親過,說要不馬上找到個男朋友,要不滾去和小悟複合,否則無論如何都要去一次,這兩點當然不可能做到,最後是滿懷憤怒滿心怨懟地去赴約的。

  ——大部分結果可想而知。

  不過由某個相親引發了一些不太美好的情況,以至於老媽這幾年都對給我找對象這件事三緘其口。

  某種意義上來說,我說不定該謝謝那個傻逼……咳咳,那位思維活躍別具一格的相親對象。

  時隔兩年母親大人似乎再次下定決心讓我來點新的邂逅,也或者這次的對象終於讓她覺得能夠放心吧,她學生時代朋友的兒子這種說辭,總比那種什麼隔壁的隔壁村家裡建立幾個房子還有個大廠子的好男孩……要靠譜一點。

  麥芽蘋果糖:但為什麼我就這麼不相信,我媽媽的說辭呢?

  琉璃姬:因為有前車之鑑,以及蘋果糖心裡對相親很抗拒吧?(歪頭)

  麥芽蘋果糖:嗚嗚嗚……我連朋友都沒幾個,還要面對不認識的陌生人跟他們為以後能不能結婚進行探討,光是想像就尷尬得我想找個洞鑽進去把自己埋起來!W( ̄_ ̄)W

  琉璃姬:啊啦啦~蘋果糖看起來明明是什麼都能從容應對的社會人大姐姐,實際上卻對結識新朋友很抗拒呢。

  麥芽蘋果糖:嗯……很多原因啦,真的面對人的時候會拿出我工作的專業水準來應對哦!(○` 3′○)

  琉璃姬:那就先把相親對象當成客戶來應對,如果是不能談成生意的就放置,能談的再談下去,當成業務溝通去認識對方吧?(* ̄︶ ̄)

  麥芽蘋果糖:我努努力……(柔弱倒下

  琉璃姬:不過……我還以為這種事蘋果糖會跟砂糖醬說呢,畢竟你們認識了那麼久~

  麥芽蘋果糖:emmmmmm這件事上稍微有點……

  麥芽蘋果糖:可能是因為琉璃姬已經一目了然皮下是妹控的瑛太君,反而比較放心了?

  琉璃姬:???

  琉璃姬:蘋果糖這話好傷人![○?`Д?? ○]

  麥芽蘋果糖:再說了砂糖今天沒上線,現在是代練在掛機吧。

  琉璃姬:畢竟夏天來了,每到夏天就很難見到砂糖醬的人,社會人真是辛苦呢。

  其實不能怪我吧,難道不是線下聚會的時候全身心沉浸於讚美自己捏出來的琉璃姬多美好的佐佐木瑛太自己的問題嗎?

  如果只是認識琉璃姬,我會覺得她是個讓我有點距離感的網絡美少女工會會長。

  如果只是認識佐佐木瑛太的話,我會覺得他是個親切友好很會說話的年下帥哥。

  但兩者結合起來就是……這種感覺吧(比劃比劃)。

  不管怎麼說,和琉璃姬聊過之後,我感覺心態平衡了很多。

  佐佐木瑛太說得對,沒辦法當自己普通地多認識一個朋友,就當自己去業務商談面對客戶,這樣子我自然就能從容應對了吧。

  ……或者不從容是因為,被五條悟聽到我聊相親電話了吧。

  心裡總有一種莫名的心虛感,那天聊完電話跟他們道別時五條悟平靜的沉默也讓我有種壓迫感,才會導致我心裡很慌張。

  不對不對,我慌張什麼,我單身這麼多年不找男朋友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沒遇到合適的才不談的!

  「嗯,結果居然還挺靠譜呢。」

  我看著坐在我對面的金髮青年,忍不住笑了起來。

  對方穿著淺色的西裝,坐姿端正,表情嚴肅,淺金色的頭髮三七分梳得整整齊齊,不正是我認識多年的高專前輩嗎!

  七海建人稍微有點尷尬,想習慣性按住自己的特製眼鏡,但那玩意兒剛進餐廳時已經被他摘了下來放到一邊,此時只好把手伸向飲料。

  萬萬想不到,媽媽說的相親對象——她學生時代朋友的孩子——居然是七海建人,按照約定時間到達餐廳看到對方時,我們兩個人都十分吃驚、一臉愕然。

  說來我和七海建人認識了十年,決定回歸社會做個普通人的時候還得到了他很多建議,但想不到原來我們媽媽還曾經是同學?

  我記得他說過母親那邊有丹麥血統,所以想像中肯定是在外國長大的時尚金髮美女,而我媽媽是普通黑髮黑眼的矮個子日本人,老家又在青森的鄉下……就算是現在也覺得這個聯繫很出乎意料。

  「確實是沒想過的可能性,母親聯繫我的時候我只以為是跟往常一樣的相親飯局。」

  調整好心態的七海建人恢復狀態,淡定地叫來服務員點餐。

  「跟往常一樣……七海前輩居然還經常相親……」

  我小聲喃喃,總覺得有點難以想像,畢竟七海建人是非常認真獨立的人,想來父母應該很放心他獨自生活才對。

  並沒有多作隱瞞的意思,七海建人點點頭說道:「以前入職普通公司的時候還考慮過普通人的生活,所以並沒有拒絕母親的相親安排,重新成為咒術師後拒絕過幾次,不過……」

  嗯……跟我一樣,拒絕是限度的。

  對方是自己親媽,希望你找到對象成家立室是出於關愛,每次拒絕也是會傷到人心的,在適當範圍裡進行一些妥協也是做兒女的一點小技巧吧。

  說起來,認識了七海建人那麼多年,但說到兩個人單獨出來吃飯還真的沒幾次。

  離開高專後因為大家都很難約,所以基本是和伊地知三個人一起湊到時間出來喝酒,再之前在高專只有出任務時才有會兩人一起出去吧,那時候心思都在祓除詛咒上。

  現在這樣為了談對象而和七海建人面對面兩個人一起吃飯,感覺有點新鮮,也見識到七海建人作為別人兒子的一面。

  「還在做咒術師的這段時間,我並不打算找對象,或者幾年後退休會考慮吧。」

  對象既然不是陌生人而是我,七海建人自然就能說出不談對象的真正原因,畢竟我也是咒術界的知情人。

  「總覺得七海前輩會是那種工作到退休年齡才會退休的類型。」

  我很順利想像到這位前輩滿頭白髮的樣子,倒是很難想像他提前退休,在我心裡要說責任心的代表當之無愧是七海建人啊。

  「如果能活到那個時候,遲點退休也未嘗不可。」

  七海建人對我的說法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對未來的可能性既不生氣也不感到高興。

  我也很能理解這個想法,咒術師可是隨時都可能殞命犧牲的一個職業,隨隨便便結婚反而是對結婚對象的不尊重,畢竟現代年輕人談戀愛更多不是為了繁衍,而是精神需求嘛。

  倒是聽說御三家的人為了維持咒術師血統會到處播種,生的孩子非常多……嗯,五條家例外,禪院家的傻逼繼承人還會遇到不錯的女性咒術師就想把人家納為小妾,不知道的以為他從幾百年前穿越過來的呢!

  「森若的話……」

  「嗯?」

  七海建人突然提起我的名字,我趕緊把開始飄走的思緒拉回來,認真聽他說話。

  「森若的話,了解咒術界的事情,本身也不弱,就算我死了也能好好生活下去,作為結婚對象確實很合適。」

  噗——

  我差點不顧禮儀一口水噴了出來,前輩你不要嚇我啊!!!

  哈哈哈哈好多人猜到相親對象是七海海了

  確實呢,畢竟他名字有打在配角列表上呢,出場鏡頭完全被南雲搶走怎麼行【喂喂

  不過七海說林檎適合結婚這點吧,只是單純從實際情況分析,沒有參雜什麼感情的結論就是了【。

  五:一點也不合適啦!七海你這隻偷腥貓!(生氣氣


第48章

  人間如此,很崩潰【倒V】

  「請不用擔心,就跟你了解我在退休前不打算結婚找對象一樣,我也了解森若你下定決心遠離咒術界不可能跟咒術師談戀愛結婚。」

  七海建人絲毫沒有因為我唯恐不及的神色而生氣,一如既往冷靜理性地說道。

  這結結實實讓我鬆了口氣,不是認真地想跟我談論結婚問題就還好。

  絕對絕對不是七海建人有哪裡不好,非要說他一定是我認識的人裡面最正經的一個,不管從外表還是性格,他都是一目了然在日本社會中很適合結婚的社會精英型人士,如果他還是一般公司職員,大概會很多以結婚為目標的職場女性主動和他交往。

  ……如果是我呢?

  假如七海建人不是咒術師,我會不會也覺得他是很適合的結婚對象?

  性格穩定,知根知底,樣貌身材不錯,年收入很高,簡直是無可挑剔的結婚對象。

  ……呃,想像不出來。

  應該說沒心動感呢,還是說我想像力不夠呢,腦子裡冒出來七海建人的結婚生活簡直就是電視裡播放的模範婚姻模板,毫無讓人心動的要素,可以說是刻板印象大放送。

  感覺我的腦子對七海建人超級失禮,非常抱歉。

  「嗯……反正,咒術師是狗屎。」思考完畢,我最後下了結論。

  七海建人說得對,我們都清楚明白做咒術師沒什麼前途,比起狹窄的晉升空間,更重要的是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死亡的風險,成家立室對咒術師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主意。

  ——如果你想學御三家那種世家繁衍後代又另說,但我們這種被挖掘來的野生咒術師,大部分都對結婚生子非常慎重。

  七海建人十分同意,甚至舉起酒杯跟我碰了下杯。

  確認了雙方都沒有那個心思之後,這頓飯反而可以放開吃了,我們隨便閒聊一下最近的工作情況,他關心我傷後的恢復情況,我也問了問深見真由現在的情況。

  聽到這個,七海建人頓了頓,露出了頗為微妙的表情。

  「深見發生了什麼事嗎?」

  「不,她最近已經接受了高專要求的不能殺人的束縛,現在雖然還不能離開高專範圍,但不用繼續關禁閉,校長給她安排了和一年級學生一起學習咒術常識的課程。」

  這不是挺好的嘛!我感嘆一下,那個自認為自己正義還跟我嗆話的小姑娘居然這麼快就服軟接受高專的管理,實在出乎意料。

  因為人手不足高專其實一直很歡迎詛咒師轉職的,只要做好有強制力的束縛以後不再傷人,在高專管理下去做任務賺錢,其實待遇還挺好的,不少因為各種原因被迫成為詛咒師的人經過說服後都能得到改過自身的機會。

  可是就跟五條悟說的一樣,中二病入腦不覺得自己有做錯的人是很難說服的,或者像我的傻逼老闆一樣明知道自己錯也不肯服輸,非得一條死路走到盡頭。

  七海建人想說的就是這個,他說當時大家對深見真由完全不覺得自己有錯的態度非常頭痛,這個女生看起來嬌小柔弱但脾氣卻倔得跟石頭一樣難搞。

  再這樣下去她離開禁閉室的機會只會更渺茫,甚至會被下達處刑命令,高專校長夜蛾正道實在看不下去,決定讓身為灰原雄同班同學的七海建人和前輩五條悟進去跟她聊聊。

  他當時就懷疑這到底有沒有用,實際上也確實沒什麼用。七海建人雖然是灰原雄的同班同學,關係也很好,但要說的道理其他人也都說過了,讓他再說點別的他也說不出來。

  甚至七海建人承認,自己心裡對於灰原雄的妹妹居然做出這種事帶有一種無名的憤怒,對於她的冥頑不靈更有讓她自生自滅的放棄心態。

  「以自身為標準定下的正義即使是很脆弱的東西,個人的自尊也很難把它放下,她並非不知道自己有錯,只是覺得承認了的自己非常遜。」

  七海建人這樣跟我說,喝了一口紅酒他才繼續說當時的情況。

  五條悟則對深見真由是怎樣的想法不以為然,看七海建人敗下陣來,就自己開開心心地走上去跟她打招呼,並仔細解釋自己跟灰原雄是怎樣的關係,當初大家還一起去遊戲機中心打遊戲等等。

  「我知道你,最強的咒術師,哥哥死了之後就是你接手他的任務的。」

  坐在禁閉室中央椅子的黑髮女子狠狠瞪著眼前的白髮男人,比起面對其他來說服的咒術師,她看五條悟的眼神中甚至帶有一絲恨意。

  「是哦,我可是百忙之中抽時間去收拾殘局了。」

  像是沒發現對方的眼神一樣,五條悟語氣輕鬆散漫地回答。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一開始沒接這個任務,我哥哥就不會死了!!!」

  大喊著的深見真由向五條悟揮出拳頭,但在禁閉室她並不能動用一絲咒力,就算能用也打不過咒術界的最強,她甚至沒能觸碰到五條悟的一絲一毫,不過這不妨礙她發洩自己的憤怒。

  「既然你是最強,那就把所有的咒靈都消滅了啊,那就別讓我哥哥涉險啊,那就及時把他就下啊,那就……那就讓那些做壞事的人消失啊……」

  女生一邊喊一邊哭鬧,到後面說的話明顯已經是自己無能為力的遷怒了。

  那樣的想法七海建人當年也曾經有過,如果把一切都交給五條悟是不是就會輕鬆一點呢,不過作為當事人的五條悟聽完這些話,並沒有生氣或者傷心(反正七海建人沒看出來),歪歪頭拿出了一張信紙,正是灰原雄留下的時間膠囊裡的信件。

  在深見真由被逮捕後,她的隨身物品也被高專收繳了。

  「灰原妹妹你是沒有認真看你哥哥寫的信吧,來是這兒,你自己讀一下。」

  信件為了寫出更多內容,字寫得很小,密密麻麻的,深見真由當然有仔細讀過信件,但也像是害怕自己會讀膩一樣,還不敢看第二次,現在被指著信件的某一行,她下意識跟著手指的位置讀了出來。

  「『雖然前輩他們很強很厲害,但再怎麼厲害他們也只有兩個人,希望我能夠變得更強,即使只有一點我也想要幫到他們,為他們多分擔一點』……哥哥……」

  黑髮女生跪坐在地上,知道自己的遷怒早早就已經被哥哥以豁達的心態面對了,自己的憤怒就像是小孩子發脾氣一樣的無理取鬧。

  「對不起,就跟灰原說的一樣,我再怎麼強也不是萬能的,沒辦法顧及的東西太多了,就算當時我救了灰原可能死的就是另一個任務裡的咒術師和普通人……只有灰原得救就足夠了嗎?」

  五條悟也蹲了下來看著深見真由,語氣並沒有很嚴厲,也沒有刻意為自己辯解什麼。

  他很坦然地道歉,並不是對黑髮女生道歉,而是對沒辦法拯救的後輩道歉。

  「就在那之後沒多久,深見真由決定接受高專的管理。」

  七海建人說完,看到我也是熱淚盈眶的,趕緊拿出手帕遞給我,對於我過於容易共情哭出來這點他似乎很苦惱。

  我擦了擦眼淚,看著七海建人有點窘迫的表情,忍不住想他們這種正經過頭的人,是不是對女生的眼淚特別手足無措啊?

  「深見想通了就好,我想她就算不覺得自己曾經做的事情有錯,也不會再做了吧。」

  「是的,她現在為了能盡快作為咒術師出任務而學習,雖然這違背了灰原的遺願,但她說這樣就好。」

  是啊,這樣就好。

  就算自己力有不及,就算隨時有性命危險,但自己做的每一分努力都是為了讓受到詛咒傷害的人更少,也為了自己的同伴能夠有多一分活下去的機會。

  ……話說回來,其實深見真由也沒有選擇權。

  她做了詛咒人的事情又被逮到之後,不乖乖接受高專管理作為咒術師或者輔助監督的話,就只有關禁閉或者處刑兩個結局。

  只是她自願的話,就顯得高專沒那麼黑心工廠罷了。【超遠目

  五在理子死了之後有說,對不起天內,我沒有為你的死憤怒

  在澀谷沒辦法救下很多普通人時也會說對不起救不了你們但我會把這些詛咒都殺掉

  他對於自己沒辦法拯救的部分是懷有愧疚和抱歉的心情的,但他跟傑哥不一樣,他不會被這些死亡束縛,所以心態十分健全,精神調理相當健康。

  所以這兒他也很坦率對深見真由說出了對灰原的道歉,漫畫裡沒有描寫他對灰原的死是怎樣的感情,但我想看過他對理子和澀谷那些人的態度就理解了他對死亡的看法了

  這話明明是跟娜娜明吃飯,但卻是小悟的高光呢,五條先生你有沒有什麼頭緒?


第49章

  送娃上學,很崩潰【倒V】

  這場有名無實的相親飯進行得非常順利,短時間內我親愛的母親大人應該暫時不會來找我了,不過不能一直用七海建人來搪塞,否則媽媽真的以為我和人家有發展苗頭的話,對七海建人來說就太失禮了。

  再說一次,並不是覺得七海前輩不好,只是作為普通人的我並沒有打算和咒術師談婚論嫁。

  珍惜生命,遠離咒術界。

  不過……好像也沒打算和任何人談婚論嫁就是了。

  之前在黑心公司上班天天加班,根本沒有那個心思考慮,現在有了空閒總算是心思活絡了點,但讓我這個本來就不擅長和人交往的社恐找對象,我只會想待在舒適圈裡不出來。

  這樣想來,我願意待在盤星教工作,很難說不是因為這兒是我的舒適圈。

  雖然財務只有我一個人,工作量比較多,還偶爾要應付有低級錯誤的傻逼詛咒師同事,但同時也避免了和同事社交的問題,以及上司一層層推鍋的問題。

  這兒的話,有什麼問題就抓著夏油傑罵就行了。by越來越不把老闆當回事的我

  最重要的是薪水給得實在太優渥了,就算前幾天才憤怒地罵過這班一天都不能上,當我打開招聘網站和中介的推薦,我腦子裡就會開始打退堂鼓。

  即使老闆是個隨時去死的詛咒師,但只要按時發工資我又能有什麼怨言呢.jpg

  換工作這種事,等夏油傑什麼時候被五條悟殺了之後再換也行……吧!

  然而,我剛說服完自己沒多久,夏油傑就給我來點事讓我把才剛升起的些許正面評價重新打回負數。

  「不是說好了夏油前輩你自己送枷場姐妹去上學嗎,為什麼又把我叫來???」

  坐在盤星教的車子裡,旁邊坐著換上水手服款式新制服的枷場姐妹,我向坐在副駕駛的夏油傑提出疑問,順便一說倒霉的司機是我們萬能的菅田千奈美姐姐。

  夏油傑從後視鏡裡看向我,輕輕歪頭挑了挑眉表達自己的疑惑,「我是說了菜菜子和美美子第一天上學果然還是想自己來,但我沒說不需要森若你來吧?」

  他今天非常儀式感地穿了一套正式中不失悠閒的灰色西裝,裡面還裝模作樣地穿了小馬甲,頭上半披散的丸子頭顯然也被他好好整理過,充分詮釋什麼叫人要衣裝,看到的一瞬間我不得不感概夏油傑這人真的是偶像包袱十分嚴重。

  話說回來,這是不是我入職以來我第一次見到他穿五條袈裟以外的衣服?

  「那你也不應該一聲不響沒有任何告知突然出現在我公寓門口,還在早上七點半這個點數把我叫醒!」

  說到這個我就生氣,要知道我上次七點鐘起床都不知道是幾年前了,我十分後悔睡覺前沒有關機的習慣,居然被他們用奪命追魂call叫醒。

  「幸好森若有接電話呢,不然的話讓咒靈直接闖入你房間叫醒你實在不太禮貌。」夏油傑依然是笑眯眯的,說出讓人十分火大的話。

  沒有睡足八個小時,我現在整個人都是低氣壓的,「真那樣做我就直接給電話高專舉報有變態詛咒師闖入我家裡了!」

  要不是他說陪他走一趟算我外勤補貼,我真不想理這種非工作時間(還是早上)打擾人的老闆。

  「哼,不就是上個學嘛,明明有夏油大人送我們上學就夠了。」

  枷場菜菜子坐在另一邊靠窗的位置,假裝不在意地撇撇嘴——如果她眼睛下不是有兩個睡不著出現的黑眼圈,我倒是真的相信你不在意。

  「森若小姐……謝謝你陪我們來……」

  枷場美美子看起來比自己姐妹沉默寡言,實際上更坦率一點,對於他人的好意和惡意都會有更直接純粹的反應。

  最初枷場美美子也跟她姐妹一樣表現得很不喜歡我,最近倒是感覺態度軟化了,不知道是真的開始信任我還是想等我放下警惕後對我惡作劇。

  小孩子嘛,感覺都有可能。

  怎樣都好,這兩個小孩子終於有邁上普通人生活的第一步,我覺得就是好事。

  所謂事物通常都有正反兩面,非術師自然有自身惡劣的一面,不管是什麼負面情緒都有可能成為詛咒,按照夏油傑的說法就是日本汙穢的根源,可同樣身為有人類非術師和術師在人性上並沒有分別,自然也會有美好的善良的一面。

  我希望枷場姐妹除了能看到人類卑劣之處,還能看到人類閃耀之光,之後再自己作出判斷,就算那之後還是決定成為詛咒師也沒關係。

  她們真殺了人的話,我就把她們兩個打暈送進高專,我真想這樣做的話就算是夏油傑也阻止不了,因為我會搖人來對付他。

  這樣想著,我緩解了一點剛起床的低血壓,伸出手拍拍枷場美美子的肩膀,她並沒有拒絕。

  「美美子,菜菜子,或者你們會覺得我在多管閒事,但請你們記得之前我曾經說過的話,在學校裡可以和人吵架甚至可以打架,但絕對絕對不能使用咒術,更不要殺人。」

  「煩死了你是我媽嗎?」枷場菜菜子把頭靠著車窗,小聲喃喃。

  「嗯,就算殺……也會在校外殺的……」枷場美美子點點頭,不過……怎麼說的話比她姐妹還危險的感覺?

  夏油傑用一種我也不明白的溫柔目光看著我們互動,就像那種年邁老奶奶看著自己準備上學的年輕孫女的目光,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的同時,很想提醒他他才二十多不是九十多歲。

  不管了,要提醒的事情還沒說完,我一定要好好告誡她們。

  「你們心裡怎麼一起上學的同學我不管,但第一天上學一定要做到禮貌,可以不熱情可以不主動和其他人打招呼,但如果你先態度惡劣的話其他人也會態度惡劣,你們先懷揣惡意的話可別抱怨別人帶有惡意。」

  「啊?難道被挑釁了我還不能反擊嗎?!」

  「非術師……會沒有理由就傷害人……」

  「不對,你們搞錯前提了。如果你們態度不好,引起別人反感,那事情的起因是你們;但如果你們態度很好,依然有人無緣無故討厭你們,那錯誤的就是他們。」

  我一本正經,義正言辭。

  「小孩子是很敏感的,對他們懷有惡意的話一定會被成倍反擊回來……嗯,跟你們一樣,」我頓了頓,盯著兩個孩子氣鼓鼓臉,忍不住伸手戳一下,被枷場菜菜子拍開了,「但有句話怎麼說呢,犯賤的對方在先,你就可以來跟我們告狀嘛。」

  「啊?」枷場姐妹瞪大眼睛看我,顯然沒想到我會說這種話。

  怎麼了,她們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以為我是什麼公序良俗的好市民……不對,我就是啊!

  可這是一回事,那也是一回事了。

  「如果你們懷有善意去接觸新同學,想跟她們做朋友反而被傷害了,那我一定會為你們出頭,一定會好好保護你們,也會教你們怎麼在不違法犯罪的程度上進行報復。」

  「所以放寬心,試試接觸普通人的世界吧。」

  林檎就是可以站在普通人立場下枷場姐妹的後盾,會告訴她們普通人的常識普通人的做法,並不是什麼事情都需要用詛咒和殺人來解決的

  考慮到傑哥多年來一直要洗腦自己普通人是罪惡的才能把他的大義走下去,看著林檎他肯定經常被喚起罪惡感,精神壓力(主要是他自己給自己施加的)增大

  看著孩子離自己越來越遠又讓他有一種解脫感

  這個人真的越寫越覺得他很自我矛盾,非常難搞!如果跟他談戀愛一定也會很糾結吧!


第50章

  被發現了,很崩潰【倒V】

  廉直女學院分為住宿生和走讀生,以枷場姐妹的情況當然是不可能住宿的,在去學校的途中我還特意教了一下她們上下學在哪個車站上車轉線,遇到同班同學一起坐車記得打招呼等等。

  這個時間上下學路上很多步行上學的學生,清一色的水手服少女們青春靚麗,看到我們的車子路上會稍微好奇打量,但很快就被身邊其他事物吸引目光不再關注我們。

  菅田千奈美說其實他們可以安排車每天接送孩子上下學,不過這個打算被夏油傑否決了。

  我聽完忍不住感概,夏油傑還是很懂行的,「高中生的上下課時間也是促進友情的重要時間,在上下學路上的閒聊會成為互相了解的基礎和點綴。」

  夏油傑點點頭,像想起什麼般笑了笑。

  「在高專的時候我也有同班和後輩們約在一起放學後出去市區玩耍的經驗,菜菜子和美美子遇到關係好的同學可以利用放學時間去逛逛。」

  「才不會和非術師關係好呢……不過既然是夏油大人說的話。」

  「我們……知道了,夏油大人。」

  只要是夏油傑說的話就一律當成聖旨來對待的枷場姐妹,自然不會質疑夏油傑的建議,我估摸著她們還會為了實現這個場景去逮人頭,趕緊提醒她們這是自然而然發生的事情不要強求,勉強不會有幸福,檣櫓灰飛煙滅等等。

  枷場姐妹在車上的時候還說自己一點也不緊張一點也不在意,一到了門口下車,就僵著身體走路都變成同手同腳的,畢竟第一次真正上學跟看電視電影所看到的本就很不一樣,她們又遠離了非術師生活圈子那麼久。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我和夏油傑也就是馬上拍了一堆照片打算以後拿來當她們的黑歷史罷了。

  最後(拍完照片的)我們看枷場姐妹好幾分鐘都沒走幾步路,還是下車陪她們進學校去教師辦公室,夏油傑說對這個狀況早有預料已經跟學校打好招呼。

  順帶一提,雖然夏油傑在咒術界是被通緝的詛咒師,但在普通社會考慮到非術師的警察對付不了詛咒師,他殺人並沒有能用在普通社會的證據,所以普通社會範圍沒有通緝來著。

  關於夏油傑到底是怎麼把以前沒上過學戶籍也有問題的枷場姐妹塞進學校,他本人說只是利用了一下認識的政治家關係給學校捐了點錢。

  給學校老師們的說法是她們兩個小時候遭受過家庭暴力虐待有嚴重心理創傷,好不容易才恢復到可以上學的程度,但也希望老師們不要過分小心翼翼……倒是不算謊話,這種說辭能夠讓老師們對兩個敏感孩子的情況更注意一點,又不會過於注意造成待遇差。

  ——也是,夏油傑高低也是個斂財頗豐的邪|教教祖,神棍的斂財手段正是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就情商來說他絕對是沒有問題知道怎麼跟社會人打交道的。

  記得七海建人以前有說過,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出任務的時候,負責和人打交道的都是夏油傑,雖然此人靠譜程度也頗為堪憂,但總比讓五條悟去和任何相關人士做對接要好點,而現在這個重任就落到伊地知潔高身上。

  關於這點,我覺得他們對五條悟有點兒誤解(也或者沒誤解),他不是不能和人正常交流好好對接,情商上線的時候其實比夏油傑要強,只是平時根本不上線。

  「之前參觀學院的時候是森若小姐前來,夏油先生有時間的話也一起來參觀一下我們學校吧,相信這樣你會更放心兩個孩子的成長環境。」

  由班主任帶枷場美美子和菜菜子去教室(那位班主任正是當時負責帶枷場姐妹參觀校園的老師,兩人對她都沒有抗拒),從校長那邊了解過情況的年級主任主動提出帶夏油傑參觀校園。

  夏油傑頗為懷念地看了窗外的景色後點頭答應,而我打量了一下年紀應該沒比我們大多少的年級主任,默默跟在他們後面裝木頭。

  ——我以我女人的直覺發誓,年級主任老師看夏油傑的眼神飽含著一種想釣金龜婿意味!

  不過這個意圖非常純粹直接,並不帶有諂媚和利用,甚至看年級主任跟他攀談的樣子還有點……直率可愛?

  「我聽說夏油先生收養了枷場同學她們,但之前看森若小姐跟兩姐妹關係也很好,你們的關係是……」

  年級老師走在夏油傑旁邊介紹校園,狀似隨意地詢問。

  我知道,我知道這個問題是想確認我是不是夏油傑的戀人,如果是的話她會根據情況選擇進攻還是後退,當即快速回答:

  「只是學生時代的前輩兼現在的老闆,絕對沒有其他關係,請您不要小看我看男人的品位。」

  夏油傑跟年級主任保持著禮貌地距離,聽到我這回答忍不住回過頭來,狀似幽怨,「森若,我好歹也是老闆,你是不是說得有點過分?」

  我:不是吧不是吧,你這做著違法亂紀邪|教活動隨時可能去死的情況該不會還想談戀愛吧?我大為震驚,快告訴我這個倒霉姑娘是誰,我勸她離你遠點。

  夏油傑:雖然是這樣吧,雖然是這樣啦……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可以不愛,請不要傷害。

  (以上為眼神交流)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年級主任看了我和夏油傑的互動,不知道理解了什麼徑直點頭,眼中對夏油傑的興趣迅速褪去,回歸到一種公事公辦的友好。

  等一下,您到底理解了什麼,這個反應跟那種聽到男人有女朋友就不把人家當男人的反應一模一樣啊這位老師???

  上午學生們大多都在教室裡上課,我跟著他們再參觀一趟感受到了跟上一次不同的校園氛圍。

  學生安靜上課而操場上運動場上都沒什麼人,陽光灑落出一片安靜與祥和,夏日炎意下有一種遠離世間的清淨,偶爾聽見的教師講課聲音和學生應答聲音,堆砌出一片青春的拼圖。

  是跟當年咒術高專不一樣的,更為具有人氣的安靜感。

  「這兒跟十年前差別並不大呢。」夏油傑聽著老師的介紹,難得主動地開口,而不是敷衍性的恭維話。

  年紀主任聽到夏油傑提起過去,頗為意外,「夏油先生以前來過我們學校嗎?」

  夏油傑不置可否,只是說道:「認識的人以前就讀這個學校,之所以安排菜菜子和美美子就讀也有這個原因。」

  「原來如此,由畢業生推薦我們學校的話,更讓人信服呢。」

  正慢悠悠逛著校園,從教學樓逛到學校操場,夏油傑突然臉色一變,輕呼一聲,糟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糟什麼,只看到走在前面的丸子頭瞬間戒備起來召喚出幾隻咒靈在身邊,下一秒強風吹過,熟悉的咒力爆發,我已經明白了他喊糟糕的原因。

  白髮青年無聲無色突兀地出現在視線中,跟往常一樣眼睛上綁著白色繃帶,一身寬鬆的黑衣完全不能遮掩住他高大挺拔的身材,他離得不遠不近沒有邁步走過來,但光是站在那兒就存在感十足。

  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

  這下真的糟了。

  五條悟還什麼都沒說,我已經滿頭都是虛汗,臉色發白,緩緩後退想假裝自己不在。

  我知道是欲蓋彌彰啦,我知道啦!可我有什麼辦法!!!

  ——被最強咒術師看到我和最惡詛咒師站在一起了!

  吾命休矣!

  我現在逃跑還來得及嗎?

  我不會明天就被送上詛咒師名單吧??

  我真的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打工人,絕對沒有做違法亂紀的事情,還在努力引導小朋友回歸正道呢!

  要抓要殺,就去找夏油傑吧!!!

  這就是我此時此刻毫不猶豫,冷漠無情,緊張慌亂的心情總結!

  「……哎呀,好久不見啊,悟。」

  夏油傑頓了頓,在臉上堆起假笑後,以輕鬆快活的聲音向他打招呼,並且十分敬業地揮揮手。

  拆掉了眼睛上繃帶的白髮青年動作慢條斯理,似乎瞥了我方向一眼,語氣中聽不出喜怒,神色中看不出憎惡,「是很久不見呢,傑。」

  「我還以為你不在東京來著,哈哈。」

  「確實是有點趕……」

  他嘴角一勾,不輕不重地問。

  「所以,要逃跑嗎?逃得掉嗎?」

  那宛如蒼空透亮的藍眸,那帶著瘋狂和憤怒的笑意,如同鬼神降臨。

  林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都怪傻逼老闆要我出外勤啊啊啊啊救命!

  林檎啊,怎麼說呢,節哀順變?【喂!

  這兩天一直盯著澀谷事變小五哈氣的動圖反覆觀看,太澀了,也太色了吧!

  馬上讓五的戲份支稜起來【?

  最後那段感覺不太順,稍微修一下順序


第51章

  沒打起來,很崩潰【倒V】

  是怎麼辦怎麼辦?

  雖然我早就抱著五條悟和夏油傑某天會巧遇引發驚天動地大戰的一天,但從來沒想過現場場景裡有我。

  雖然我也想過會被五條悟發現我在給最惡詛咒師打工,但從來沒想過會是今天這種情形裡被發現!

  怎麼辦!

  我要在今天失去老闆了嗎?可是我這個月工資還沒發……

  怎麼辦!

  我要被當成詛咒師抓去判刑了嗎?!可我只是個負責盤星教賬務的可憐打工人,一個普普通通的會計,他們殺人放火的計劃我都不知道的!

  現在衝過去抱著五條悟的大腿哭訴,『大佬,菜菜,救救,我是被迫的誰讓他給得實在太多了』能讓最強咒術師對我網開一面嗎?

  ……那樣最惡詛咒師大概會死前拉我下水吧。

  「誒,你不是天內同學的表哥嗎?你和夏油先生是朋友?」

  一句完全沒感受到現場氣氛的話突然插入,打破了原本膠著的氣氛,我甚至呼的一下子感覺空氣正常流通能呼吸了。

  身為普通人的年級主任根本沒發現剛才不到一分鐘時間內的暗流湧動,沒發現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圍著幾個咒靈,更不可能聽到我心裡的慘叫聲,看到五條悟的時候愣了愣,隨後面露喜色。

  我注意到,聽到天內這個名字後,夏油傑臉色一變,本來打算把爪子放到年級主任脖子上的咒靈並沒有動,任由老師往五條悟那邊走去。

  天內?莫非那就是夏油傑所說曾經在這個學校就讀的白月光?

  「啊,老師,很久不見,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五條悟倒是表情不變,語氣一揚輕快地和年級主任打招呼,周身氣場也緩和了下來,好像剛才對著我們放殺氣說逃得掉嗎的人不是他似的。

  「好久不見,沒想到還能見到你,」應該是回想起當年見到五條悟的情景,年級主任臉變得有點紅,不過身為年級主任她很快就穩住自己,「當年聽說天內同學因為家裡的緊急情況沒能來得及和大家打招呼就出國了,我們一直都很擔心她的情況,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呢?」

  五條悟耐心聽著年級主任的話,笑著點點頭,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看向這邊臉色不好的夏油傑,「是啊,過得好不好呢?傑,不如你來告訴老師吧?」

  「夏油先生也認識天內同學嗎?」年級主任一臉吃驚。

  夏油傑不愧是做了那麼多年邪|教教祖的人,嘴角一勾就擠出一個親切的笑容,「嗯,現在雖然很少聯繫,不過小理子應該過得挺好的。」

  「那就好。」年級主任鬆了口氣,放下心來。

  「抱歉,當時家裡兵荒馬亂的都沒能跟你們道別,如果聯繫上她我提醒她給你們寫封信或者打電話吧。」

  陪著年級主任重新走到我們這邊來,五條悟十分自然地一手搭在夏油傑身上,而夏油傑並沒有(或者說沒辦法)拒絕。

  「我有點工作上的事情想找傑商量,你們這邊忙完了嗎?」

  五條悟說著,目光卻是緊盯著我這邊。

  他在生氣,雖然笑著,但絕對絕對是在生氣!

  還沒有還沒有還沒有忙完!

  我們還要繼續參觀校園,如果年級主任在的話,五條悟至少不會在普通人面前突然對我和夏油傑大開殺戒吧,老師你千萬不要走!

  可惜我的表情,我的眼神並沒能把信息傳達給並不熟悉的年級主任,她恍然大悟地看向我,目光又開始往我們三個人的位置來回打轉,一副我已經搞懂了的臉。

  ——絕對沒搞懂吧!

  年級主任老師明白了一切(?)後,大方得體地表示教學樓內的部分已經參觀完了,運動場和體育館這些地方都可以隨意逛逛,她還有工作先離開,我們走之前打聲招呼就可以了。

  救命!老師你就不好奇為什麼這個人會突然出現嗎?不懷疑他是不是什麼可疑分子嗎?

  不要因為他臉長得好還是你曾經學生的表哥你就這麼沒有防備啊啊啊啊,主要是為了我的小命著想!

  還有你不要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我,你絕對誤會大了!

  然而她根本聽不到我的無聲吶喊,走得十分瀟灑。

  目送了年級主任離開,夏油傑依然沒有動手拂開五條悟搭在肩膀的手,保持著營業性的假笑,意有所指。

  「悟,就算讓年級主任離開,我這邊還是有人質的。」

  夏油傑沒有輕舉妄動,沒有為了尋找逃跑的機會馬上發動攻擊,正因為了解五條悟也了解他的強大,更了解他的性格,所以才不動手吧。

  ……這算不算是,貓咪不會對不動的東西產生興趣理論?

  五條悟看了我一眼,嘴角含笑,說話語調甜膩膩的,「哦~傑難道以為有人質就能阻止我動手殺你嗎?」

  ?人質是指我嗎?

  我張了張嘴,又閉上。

  夏油傑大概是想通過這句話表達我是被強迫幫助他而不是主觀去幫他的倒霉人士並非他的同伴,如果五條悟想在這兒打起來他會毫不猶豫拿我當人質協助自己逃跑……以此來撇清我們之間的關係吧。

  ……應該說夏油傑真的人太好呢,還是應該說他果然完全不知道我和五條悟熟悉這件事好呢,反正這句話的作用可以說是沒有。

  不過該說不該說,年級主任的一個打岔,結結實實緩和了剛才一觸即發的氣氛,那種五條悟會突然搓一個『茈』扔過來的預感已經沒有了。

  假如年級主任沒有提到夏油傑的白月光,現在五條悟和夏油傑已經打了起來吧,雖然總覺得她誤會了什麼東西,但這個不重要!

  「森若的術式很有當擋箭牌的潛質吧?」

  「或者是吧,如果你做得到的話。」

  我不生氣,他們拿我當由頭互相進行語言攻擊,我一點兒也不生氣。

  只要他們別在這兒打起來波及到我,實話實說我根本不在意兩個帥哥打嘴仗。

  為了他們不要一言不合突然打起來影響到其他學生上課——夏油傑還沒背叛前他們就經常為了點小事上演全武行——我決定犧牲小我,主動說話。

  「那個,夏油前輩,五條前輩,不如我們先換個地方說話吧?」我舉起手,語氣盡量輕鬆地提出,「畢竟五條前輩在這兒殺死夏油前輩的話,感覺這個學校會保不住吧。」

  「森若你這說的什麼話,就不能是我拿你擋住悟然後輕鬆逃跑嗎?」夏油傑語氣抑揚頓挫,演戲欲十足地為自己的名譽抗議。

  「對於你一點抗爭意識都沒,十分有自知之明這點,我還蠻佩服的。」我配合地吐槽他。

  我們交換了一個眼神達成共識,可能的話盡量不要提到枷場姐妹相關的信息。

  這點上我暫且同意夏油傑的意見,枷場姐妹畢竟是剛開始上學接觸普通人,如果現在被發現身份被送去高專,估計她們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去這種人數很多的正常學校感受到學習氛圍,可能的話我希望她們能多接觸真正的正常社會。

  「可以啊,如果傑回答我幾個問題,我這次可以放過傑。」

  五條悟顯然也同意這兒並不是適合好好談話(讀作打架)的好地方,他收斂了笑容點點頭,說話語調也平復下來,感覺不到悲喜。

  「悟,你這次要放過我?」

  夏油傑卻是對五條悟如此大方放過自己感到警惕,我理解我理解,通常五條悟顯得特別深明大義的時候,倒霉的通常是他周圍的人。

  五條悟嗯了一聲,放開了按在夏油傑肩膀上的手,「沒錯,僅限這次我可以放過傑哦。」

  「不過,小林檎不可以。」

  五條悟轉過來看向我,又勾起一抹笑。

  那種他惡作劇成功時,志得意滿的笑容。

  那種貓咪捉弄垂死掙扎的獵物時,天真而殘忍的笑容。

  「因為放過你的份額,上次已經用完了。」

  ……我就說呢,原來倒霉的人是我啊!!!!

  年級主任就是懷玉篇裡給小五遞了電話號碼的小理子的老師,我設定為經過十年她已經做了年級主任(從年齡上可能是有點早,不過不礙事),是個認真工作但又不失直率,還有點戀愛腦的老師wwwww

  畢竟能和學生們打成一片討論在女校沒有好的邂逅好想遇到帥哥什麼的,感覺就是很親近學生的老師,所以也讓她提到了小理子的事情,而五和夏這時候都很默契不提小理子已經死了的事情

  正因為這位老師什麼都不知道也看不到詛咒,所以才能打破這個隨時打起來的氛圍呢,沒有她的話應該已經打起來了【預想了一下大概會是飛到空中盡量不影響學校的情況下打,然後傑哥找機會逃跑】

  為什麼小五能放過傑卻不放過小林檎,小林檎你心裡是不是有點逼數wwwwwwwww


第52章

  三方會面,很崩潰【倒V】

  憑什麼倒霉的是我!?

  雖然剛才我還在擔心我愚蠢的老闆會被殺,但如果被找麻煩的人是我,那我覺得還是讓他早死早超生才是對世間的貢獻,聽說現在植樹喪葬還很流行,還能給地球大氣循環出力,夏油傑你有沒有興趣?

  夏油傑顯然沒有興趣,知道五條悟說到做到說好今天不會殺他就不會毀約,他就放下心來,甚至有心情笑眯眯看著我,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五條前輩,你今天真的不打算替天行動消滅這個最惡詛咒師嗎?」我恨得牙癢癢的,回頭去問。

  五條悟無語地看了我一下,最後還是說道:「你到底是想我開殺還是不殺?」

  「不是你說不打算放過我嗎……當然不能我自己一個人倒霉!」

  我據理力爭,爭取不了自己的權益就要剝奪他人的權益,這才是一個有責任感的社會人應該做的!

  「森若,你覺得這話在你的老闆我面前說合適嗎?」夏油傑再一次感嘆他作為老闆的尊嚴已經完完全全被我踩在地上,甚至很委屈控訴。

  「剛才還說著要把我當擋箭牌的老闆居然還問我合不合適。」我表示十分吃驚,你也知道不合適剛才怎麼說得還挺順口的?

  「好了,相聲到此為此,」白髮青年看著我們互相吐槽,表情淡淡又似乎有點鬱悶,把手一左一右放到我和夏油傑肩膀上,「為了避免再給這個學校添麻煩,也為了我之後不會被夜蛾罵,走了哦~」

  等、等下,讓我再掙扎一下——

  我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覺得腳底一空,眼前的景色已經從廉直女學院變成了一家有點眼熟的日式茶館,記得幾年前好像跟五條悟來過。

  如果說廉直女學院在東京的一邊,它就是東京的另一邊,距離起碼一個多小時車程。

  也就是說……

  朋友們,我們實現了瞬間移動!

  無數人社畜羨慕得不行的超能力瞬間移動,如果能應用到日常生活之中,就不需要再在地鐵裡被人擠成餅乾了!雖然我最近都不需要坐電車地鐵上班,感受到這個便利性還是非常非常羨慕啊!!

  然而,根據五條悟曾經的說法,這是蒼的術式運用,用起來其實並沒有那麼方便。

  是不是有一點兒下頭的感覺,這就對了。

  茶館門口站著個穿著白色襯衫的黑髮青年,襯衫袖子被他挽了上去露出從手臂到手指那些亂七八糟的刺青,手裡捧著一個小碟子,嘴裡塞著配茶糰子串,看到我們出現十分高興,東西還沒吞下去就嗚嗚嗚地發聲,揮手和我們打招呼。

  ……這不是南雲嗎!?

  原來如此,給五條悟通風報信的人是你啊!我恍然大悟,明白了自己今天為什麼會這麼倒霉被抓了個正著。

  「就是你這個親愛的鄰居一大早給我打電話說,小林檎被身份不明的可疑人士從公寓帶走了,對方似乎是很強的詛咒師,讓我趕緊回東京。」

  五條悟這話聽起來還帶著些怨念,恐怕是半夜才工作完有空躺一下,結果被南雲突如其來的電話給吵醒了,還得馬不停蹄地瞬移回東京。

  「對、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道歉什麼,對不起我的鄰居這麼小題大做,來接我的其實是我傻逼老闆嗎?

  我十分懷疑地瞥了南雲一眼,他真的不知道接走我的人是誰嗎?以南雲什麼都愛調查個一清二楚的性格,肯定早就知道我老闆到底是誰,他只是趁著今天找了個合適的藉口讓五條悟去找夏油傑吧?

  而且他也出現在這兒這點就很奇怪,他是想找夏油傑?

  南雲發現我質疑的目光,燦爛笑著,繼續專注吃他的糰子串。

  「悟,只是問我幾個問題的話,並不需要到茶館吧?」夏油傑依然維持著笑臉,顯然對五條悟這似乎要長談的節奏十分牴觸。

  ……可能是怕他已經通知了高專然後讓人來逮他?

  不可能,五條悟說了不殺就不會搞被的小動作,而夏油傑根本不怕除了五條悟以外的其他術師。

  五條悟只是笑了笑,意有所指,「怎麼,心虛嗎?」

  原來如此,是心虛!他是怕自己在五條悟面前動搖,什麼能說不能說的都說出來是吧!?

  「怎麼,您心虛嗎?」我跟著問。

  「……森若,你閉嘴。」

  老闆冷酷無情地給我下了封口令。

  「我就開門見山了,前幾天襲擊我學生的詛咒是傑放的吧。」

  一坐下來,五條悟就冷著臉直接問,不過語氣裡沒有任何疑問的意思,他確定確鑿當時動手的人是誰。

  「哎呀,我只是想見識一下傳聞中的新特級。」

  夏油傑小眼一眯,笑得跟狐狸似的,倒是沒有否認當時是自己使的壞。

  「啊,是指乙骨君嗎?」

  我想起了前幾天在醫院裡見到的,弱氣軟糯的白衣小男生,再回想當時五條悟好像確實說過他們在任務中受傷了,所以……人家小孩子受傷還是他搞的嗎?

  夏油傑維持笑容,默默看向坐在他對面的我,你怎麼也知道乙骨憂太啊?

  我一臉無辜,前幾天在醫院見到的,你沒問我自然沒說,你不也沒跟我說嗎?

  順帶一提,我們被店主帶到了一間頗大的和室,四周牆上除了掛畫擺設還貼一些符咒,只有中間擺上了一張桌子,空間格局上顯得非常奇怪——應該是原本有特殊用途的房間,從夏油傑剛才的反應看他心知肚明。

  我們現在的坐的位置是,我、五條悟坐在同一邊,而夏油傑和南雲坐在同一邊,非常怪的排列組合。

  按理說,被五條悟逮到現行的我和我老闆坐在同一邊才比較合乎情理,但五條悟坐下後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示意我坐到他旁邊來。

  我表示這樣是不是不太好,結果他笑著說,小林檎是想罪加一等嗎?

  罪加一等什麼啊,我可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都沒做,我說的是社會認知裡對聚會落座的常識吧!

  南雲不怎麼介意,主動在夏油傑旁邊坐下來,還非常親切主動打招呼說請多指教。

  早就發現南雲並非術師的夏油傑一副吃了抹布的表情,正常人看到這應該也能明白對方並不歡迎自己,但南雲不愧是南雲,一點也不在乎夏油傑的反應。

  ……這就是頂級殺手的自信嗎?

  「離我的學生遠一點,我可不想他們被灌輸你那些瘋狂的想法。」*

  五條悟拿起一串送過來的糰子串,一口咬了一個,語氣冷淡地說起狠話,就是配上他過於可愛的食相一點也不顯得嚴肅。

  「我希望偉大的力量使用到偉大的目的上,這種想法怎麼能算瘋狂呢。」*

  夏油傑捧著茶杯,摩挲一下粗糙的杯麵,對五條悟的警告不以為然。

  「哦,那你為什麼不來勸誘我,用我偉大的力量用在你『偉~大』的目的上?」

  「哈哈,悟真愛開玩笑,自稱自己偉大可就顯得你驕傲自滿了。」

  兩人互相對視著,視線尖利滿溢殺氣,不知道是不是在進行傳說中的精神層面上的交鋒,最後五條悟率先別過視線轉頭看我。

  「小林檎,你說,即使從客觀事實上說我也很偉大吧。」

  正在往嘴裡塞串糰子的我被問了個正著,腮幫子鼓鼓的,根本沒辦法好好回話,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把問題問到我這兒來。

  我看著那雙晶瑩通透的湛藍眼睛,五條悟偉不偉大不好說,至少臉是非常偉大的。

  夏油傑的目的偉大不偉大不好說,反正是聽起來一目了然的天方夜譚。

  「哈哈哈,不如就由我來回答吧。」

  南雲甜甜地笑著,手中本用來串糰子的竹籤被他手一轉,帶著無聲的殺氣往夏油傑的脖子插過去,夏油傑沒想到旁邊的非術師突然發難,但反應非常及時,帶著咒力的手一抬就擋住南雲的攻擊。

  黑髮青年本就不覺得一個小小的偷襲能夠得手,被擋住後反而把整個身體壓向夏油傑的方向,另一隻手拿出一把帶咒力的小刀,再一次向夏油傑的脖子捅去。

  「夏油傑,你已經正式成為殺聯內網上的通緝對象,標價120億。」

  「原來如此,你是當年襲擊悟的殺手之一吧,真是榮幸。」

  兩人甚至連站都沒有站起來,就在桌子對面以竹籤和小刀相互對打了起來。

  五條悟像是沒看到他們突然打起來一樣,毫不在意地拿起一串其他口味的串糰子,往我嘴裡塞過來,剛把糰子吞下去的我被塞了個正著,只好繼續閉嘴看他們打架。

  嗯嗯?這情況怎麼跟我預想的有點不一樣???

  該不會實際上根本不是五條悟要興師問罪,而是南雲打算逮著夏油傑薅,所以五條悟才這麼輕鬆地說會放過夏油傑吧。

  也就是說我是順帶的,說不定有溜走的機會呢!

  「小林檎不用著急,等說完正事就輪到你了。」

  五條悟笑眯眯地,甚至主動幫我擦了擦沾在嘴邊的紅糖粉。

  怎麼這樣——————

  打*的部分是,咒零劇場版裡,小五對傑哥說的台詞,以及傑哥對乙骨說過的台詞

  雖然展開有點出乎意料的和平【?】,但林檎你不要想了,小五說不會放過你就不會放過你的,在你全部瞞著的事情交代完之前估計都不能走【【【

  南雲確實是特意引五過去的,他有事要找傑哥但他肯定留不住傑哥甚至可能會被殺,所以利用了這個機會~

  傑哥你說你想召集更多力量顛覆社會,那為什麼你從來不考慮招攬小五呢,原因是什麼你要不要問問自己?wwww


第53章

  說清楚吧,很崩潰【倒V】

  「先從我為什麼要找夏油君這件事開始說吧,森若還記得我之前查到了我朋友登錄殺手內網的紀錄是吧?」

  南雲捂著被打腫的臉,沒有一點被打的氣憤,爽朗笑著向我看來,見我點頭才繼續說。

  「我就順便去查了一下禪院甚爾的登錄記錄,發現原來最近懸賞夏油傑的通緝是他的賬號發布的,雖然審核通過了,但鑑於懸賞金額太高看著不靠譜和懸賞對象太危險,冒險來刺殺夏油君的殺手並不多。」

  坐在桌子前不起來打架發揮總歸有限,在用竹籤劃破了夏油傑的臉頰,也被夏油傑結結實實揍了臉一拳後,南雲和夏油傑暫時達成了和解,開始好好吃東西喝茶說正事。

  我看著夏油傑那個鬱悶的帶著傷口的臉,想說這就是活該,這人在奇怪的地方上過於有偶像包袱,不知道是因為對方是非術師還是因為對自己的體術過於自信,夏油傑堅持不用術式和咒力去跟南雲比劃,最後陷入劣勢的明顯是他。

  也不想想人家可是殺手中的TOP級別選手,他就算體術再好,也得承認術業有專攻才行,快要打不過的時候就該用咒靈去偷襲才對!

  不過看在你也揍了那張整天只知道笑的臉一頓,我就不說你沒用了。

  「真失禮,難道我不值120億嗎?」

  擦掉臉頰上的血,夏油傑誇張地聳聳肩。

  「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是能不能收到錢的問題啦,」南雲拿起桌上的冷飲,把杯子貼到臉頰上進行一個不怎麼走心的冷敷出來,「雖然內網會收取一定程度的保證金,但如果好不容易殺掉最惡詛咒師只能拿到10億,這生意怎麼看都劃不過來吧。」

  這些都不是重點,夏油傑的小命到底值多少錢又怎樣,反正能有能力拿到這筆錢的只有隔壁這個白毛,而他更值錢不差那麼點。

  我在意的是——

  「所以,那個垃圾小白臉禪院甚爾真的還活著嗎!?」

  南雲之前說過,他們殺手內網的賬號基本只有自己掌握,排除黑客的可能性的話,不就是說明那個人還活著嗎!?

  「不一定,不過有一個目的很明確。」五條悟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竹籤,神色有點散漫提不起勁的樣子。

  夏油傑接過話,跟他的摯友不一樣,他顯得有點陰鬱,「毫無疑問,對方想引起我的注意。」

  「大概就是這樣。」

  南雲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也是這個想法,考慮到自己的目的也想早點讓夏油傑知道這件事,才想找機會和夏油傑見面。

  「可是夏油君的蹤跡很難找到,你不用公共交通,也很少出現在攝像頭下,除了知道盤星教在你名下之外可以說社會層面上很難找到你的痕跡,幸好我發現了森若的新公司就是盤星教的事務所。」

  聽到這兒,我也算是明白了。

  「就算找到夏油傑,因為他基本不喜歡跟非術師溝通,你也不夠能力留住他還可能被殺,你就拿我當誘餌把五條前輩找來是吧?」

  「沒錯就是這樣~」

  南雲先生超給面子地鼓掌,然而我一點也不高興。

  「我本來還在想用什麼藉口跟五條君說比較好,結果今早起來就看見森若被夏油君帶走了,自然不能放過機會。」

  我沉默,我冷漠。

  不知道該說他好無聊好,還是說他會物盡其用比較好。

  雖然早就明白了南雲只是想著怎麼利用我,但此時此刻多少有點兒失落,我還想著我們之間多少也是有點兒友誼……才怪,誰會相信一個謊話精營造的友好氛圍啊!

  「等一下,我有個疑問,」聽到這兒,倒是夏油傑滿腦子問號,「為什麼用森若可以引誘到悟出來?」

  有這個疑問很正常,五條悟本來就忙得很,本來也不是會為了不相關的人耽擱自己的性格,絕對不會因為某人因為自己被威脅死了就心態崩潰。

  只是一個曾經的普通的後輩,又怎麼能讓他這樣子大費工夫呢,至少夏油傑的觀念上是這樣。

  南云:啊咧,夏油君不知道嗎?

  五條:畢竟傑叛逃的時候我跟小林檎不熟呢。

  我:啊哈哈哈哈哈→_→

  「就是那個啦,那個。」五條悟意有所指地比了個手勢。

  「原來是那個……誒……」

  夏油傑聽懂了自家摯友不明所以的暗號,用一種一言難盡的表情看向我,我默默別過頭假裝看不見。

  幹嘛啊幹嘛啊,你那個一言難儘是想針對我還是針對五條悟,你給我說清楚!

  「咳咳咳,正事呢說好的說正事呢!就算懸賞的人就是想通知夏油傑,對方到底想做什麼南雲你查到了嗎?」

  我絕對不是轉移話題,而是正事比較重要,絕對是正事比較重要!

  「我往禪院甚爾的私信裡發了信息,說夏油傑這麼強要怎麼殺,對方回覆我可以用游雲。」

  游雲,連我都聽說過的特級咒具。

  這個詞一出,五條悟和夏油傑渾身氣場一變,洩出的咒力中能夠感受到他們鬥志激昂的情緒。

  難道說……

  「游雲原本是禪院甚爾的咒具,但現在在我手上。」夏油傑揚起笑容,說出的話又顯得相當咬牙切齒。

  「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所以他真的是禪院甚爾了。」五條悟的表情和語氣都尚算冷靜,還有點散漫,但他的咒力不是這樣說的。

  南雲點點頭,爽朗又輕快地笑道:「恐怕對方就是想告訴我們禪院甚爾確實還活著,而且處在一個沒辦法透露過多情報的環境下吧。」

  只有我聽到後整個人都不好了嗎???

  「這不就是說明,惠君和津美紀以後還有可能被那個垃圾爹吸血嗎?!到底是誰這麼缺德把這種垃圾復活的呀!!」

  「想殺我的人吧。」五條悟一臉淡定。

  「想殺我的人吧。」夏油傑同樣一臉淡定。

  「多虧了這樣我才有機會能找到我朋友的情報,我很感謝哦。」南雲更是事不關己地笑出聲。

  感謝個屁,我要考慮把垃圾渣男爹有可能會回家這件事告訴伏黑惠,如果馬上搬家的話可能還來得及。

  談話結束後,夏油傑就表示自己要先走了,走之前還把一個學生證遞給五條悟,五條悟看到一臉吃了shi的表情,說小學的事情也是你搞的啊,夏油傑聳聳肩表示只是利用了一下那兒的咒靈,觀察一下今年的新生。

  原本我有別的計劃,但如果有人想利用禪院甚爾殺我,我會再好好考慮的。

  夏油傑如是說完,十分瀟灑轉身就走,無視我求救一般的眼神。

  「哦對了,森若,今天算你帶薪休假,記得跟悟好好談一下哦。」夏油傑出門前想起了什麼,回頭向我揮揮手。

  「你以為說給我帶薪休假我就會原諒你嗎!!!」你這個扔下自己員工自己跑路的混蛋老闆!!!

  夏油傑也是一臉為難,表示並不是自己不想幫我,「畢竟森若沒發現悟到底是因為什麼生氣吧,這點上我是支持悟的,絕對沒有平時被你罵多了趁機報復的原因。」

  你這不是完全說出來了嗎!!!!

  「那我也先撤退了,接下來我再試試能不能繼續聯繫這位禪院甚爾。」

  南雲一看這情況,馬上就站起來笑著跟我們道別,甚至我還沒機會吐槽他人影就不見了。

  為了自己的目的把我獻祭出去,害我被五條悟發現在盤星教打工,這樣一想的話罪魁禍首不就是他嗎,這時候還把我扔下是真的沒有一點同伴愛啊!

  不對,我和他本來就不是同伴。

  「果然啊,傑說得對,小林檎根本沒意識到我在生氣什麼。」

  看著我變來變去的豐富表情,五條悟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不是因為我瞞著五條前輩給盤星教打工嗎……啊,我發誓我真的只是作為會計在盤星教工作的,詛咒師的事情我一點兒都沒碰!!」

  白髮青年挫敗地嘆氣,湛藍的雙眼裡流露出些許委屈,嘟囔著什麼以前的話明明就算不說出來我也能明白的。

  他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伸出雙手捧住我的臉頰,強迫我直視他漂亮得過分的臉,氣鼓鼓說道:

  「我是在生氣,你可能會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遇到危險啊!」

  五:明白了,不捏碎了講明白她還是會假裝不知道

  夏:嗚哇居然和悟談過戀愛,好慘

  南:好有意思的樣子,我能不能摻一腳呢?

  後面會有一段比較長的回憶殺寫一下學生時代林檎和五的事情,不過不代表未來怎樣!【餵啊


第54章

  沒有喝醉,很崩潰【倒V】

  「乾杯!」

  幾個杯子碰在一起,敬了今天第一杯酒。

  我猛灌一口杯中的日本清酒,酒香清冽入口卻順滑柔和,帶著一些米香和花香的餘韻,真是一杯好酒,讓人忍不住一口氣多喝一點。

  「蘋果糖,你喝太猛了吧,這個酒很容易上頭的,你緩著點。」

  淺發戴著眼鏡的男生十分擔憂地看著我,提醒我不能在公共場合多喝。

  「沒關係沒關係,喝酒只會讓我身體健康頭腦清醒。」我擺擺手表示毫無問題,又喝了一口。

  身材矮矮胖胖,和藹可親的叔叔一臉溫和,讓淺發男生放寬心,「沒關係啦,瑛太君,如果蘋果糖喝醉了我會找人送她回去的。」

  我應聲感謝,又跟鴨田先生碰杯,就跑去和Akane一起聊天。

  佐佐木瑛太的妹妹小瑠奈原本非常抗拒工會裡的新人,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心路歷程已經喜歡上Akane,今天一直黏著她甚至我跟Akane多說幾句話都有點吃醋……不過也不再抗拒我的樣子了。

  山田還是坐在一邊,沉默著沒有參合我們談話,他還不到喝酒的年齡,只能抱著果汁杯被佐佐木瑛太和鴨田先生騷擾。

  「蘋果糖心情好一點了嗎?」Akane喝了一杯清酒,臉紅紅的看著我。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感覺也是燙燙的,估計情況跟Akane差不多,「嘿嘿,我剛才看起來很糟糕嗎?」

  「看起來很糟糕哦,臉色都是白的,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助的話一定要告訴我們!」Akane握住我的手,說她雖然還是學生能做的不多,但一定會盡力而為。

  我感動得抱住她大哭起來,喝完酒後情緒特別容易起伏,現在哭訴的事情也絕對不是什麼值得一提的大事,但這樣一來宣洩完了人也舒服很多。

  今天是FOS遊戲公會突發的線下聚會,鴨田先生收到工作上客戶的餐飲贈券,截止時間已經很靠近了,發信息到公會群問我們要不要一起出來聚餐。

  能白蹭一頓沒有人會拒絕吧,於是一拍即合,選定了時間出來聚會吃飯。

  看著包廂裡開開心心聚餐的遊戲公會的大家,這是屬於非術師的……普通人的社交聚會,我感覺自己終於回歸到正常的普通人生活,正常的生活狀態。

  嗯?你問我為什麼場景毫無徵兆地跳到這兒來?

  上一章的後續哪裡去了?不要為了省事就跳場景?

  我不就是因為被五條悟那雙透露著擔心的湛藍雙眼看著,忍不住從再也受不了天天加班到凌晨找新工作遇到夏油傑開始,到發現相識兩年的鄰居居然是殺手,再到那天被五條悟發現的事等等全都巨細無遺全部跟他說了一遍,現在羞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收到佐佐木瑛太說網友聚會要不要來就一頭衝出家門嗎!

  我也說不好自己當時是怎樣的心理狀態,被五條悟這麼認真說擔心你,那張過於漂亮的臉靠得很近,那雙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睛深情地看著你,我就覺得大腦一空。

  ——什麼該說不該說的都說出來了。

  最後我是怎麼回家的都不記得了,只記得他笑得跟偷腥的貓一樣摸我的頭說,「真乖真乖,如果小林檎下次不要再瞞著我就好了。」

  等回過神來我簡直尷尬得腳趾都能摳出一個客廳,我是誰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就什麼都說了呢??

  我連夏油傑用兩百萬做獎金誘使我給他收拾爛攤子的破事都說出來了,枷場姐妹的存在也沒隱瞞住,我嘴巴怎麼這麼不牢實啊啊啊啊!!!!

  這事情實在不想告訴夏油傑,但我也得告訴他五條悟並沒有要求我馬上離職應該是放過我的意思,而且關於入職後的事情都告訴了五條悟嘛……作為老闆他還是有知情權的。

  ——請老闆放心,雖然我腦子沒了但會計的保密原則我有好好遵守,會計工作相關的一切資料數據一點也沒洩漏。

  夏油傑對此沒有一點意外,甚至寬慰我不要太在意,畢竟被五條悟逮到了在給最惡詛咒師打工,他只是問清楚所有事情就放過你已經很好了。

  五條悟既然說這次放過他,也就是說不會上報給總監會曾經見過夏油傑,我目前繼續在盤星教工作是安全的。

  嘴上這樣說,但夏油傑又用欲言又止的表情看我,顯然是想問我關於和五條悟的關係的事情,例如我到底遭受了多少劫難收拾了多少爛攤子……但無可奉告!

  趁著他還沒把話問出來,我馬上轉身回辦公室工作,還特意把門鎖上了以免被打擾。

  不過上班的時候能以投入工作狀態來迴避,下班後回到家,我就真的很想很想找個洞鑽進去。

  我怎麼就這麼多年了還對那張臉沒有任何抗性呢?

  不如說正因為現在能看到的機會太少了,反而很容易被暴擊吧!!

  這一定不能怪我吧!!!!

  「蘋果糖,蘋果糖,你還好嗎?」

  我聽到了有誰在叫我的聲音,我努力把眼睛一睜,嘿嘿笑著,「瑛太君真是個小帥哥呀~」

  「啊,完全醉了。」

  淺色頭髮的那個人影這樣說道。

  「那我叫人開車來送蘋果糖回家吧~」

  胖胖矮矮顯得有點可愛的人影如是說道。

  「我……我自己能回家……」

  我覺得自己並沒有醉,還能認清楚面前的人,也能夠站起來,根本不需要別人送我。

  你看,我面前的人是琉璃姬……瑛太君,胖胖圓圓讓人很有安全感的是鴨田先生,還有喝醉了的Akane木之下茜和努力扶住她的山田秋斗……

  很好,我都認得!

  我努力站了起來,還為了表明自己根本沒喝醉轉了個圈,被佐佐木瑛太和鴨田先生一左一右制住不讓亂動。

  嗯……只要用一點咒力,就能掙脫哦,你們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一個人回家嗎?像我這樣能幹的社畜,也經常參加喝酒聚會,這麼點酒怎麼能讓我喝醉呢。

  「嗚哇開始發酒瘋了,不是跟你說過這個酒雖然很好喝但很容易上頭嘛……」淺發男生說著,把我按住在座位上不讓亂動,並招呼著室內另外的人,「秋斗,叫砂糖醬來吧,他本來不是說要來的嗎?」

  「臨時加班,稍等我給他打個電話。」

  略顯冷淡的聲音讓人腦袋清醒了一點點,我眯眼努力看過去,只見黑髮藍眼的男生拿出手機給人打電話。

  砂糖……啊……

  「不要……不要給他……打電話……」

  「蘋果糖還是先擔心自己吧。」

  穿著洛麗塔裙裝的紫髮小女孩似乎在生氣,我還沒為自己辯解一下,她就給我的額頭貼上個退熱貼。

  也不知道退熱貼到底有沒有用,不過冰冰涼涼的有點舒服。

  「謝謝你哦,小瑠奈,果然是個好孩子呢。」

  我嘻嘻笑著,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又伸手給佐佐木瑛太和鴨田先生一個擁抱,更沒有忘記同樣醉得斜斜歪歪的Akane,用擁抱表達了我對他們的感謝之情,結果被一直吐槽身上酒味太大了。

  嗯……有這麼明顯嗎?

  我聞了聞自己身上的衣服,並沒有覺得有酒味,一定是他們太敏感了吧。

  喀嚓——好像是開門聲,我側過頭想要看過去。

  「砂糖你終於來了,不對應該說也太快了吧?」是佐佐木瑛太的聲音。

  「畢竟瑛太你說小林檎喝醉了,她發起酒瘋你們控制不住的。」是……是熟悉的男人的聲音。

  輕快的,散漫的,調皮的,甜甜的,壓低聲音時又會很有壓迫感的聲音。

  那人走到我面前,靠近我在我眼前擺了擺手,問:「還認得我是誰嗎?」

  「當然!」

  我脫口而出,即使眼前只有一片白色。

  為了證明自己並沒有喝醉,我伸出手往前摸索了一下,摸到了他的臉,手指仔仔細細描繪了他的面部輪廓,摸到了他鼻梁上的墨鏡。

  「提問時間,請問我是誰?」

  面前的人主動伸手幫我維持摸著他臉的動作,笑著問道。

  「是……是sato……砂糖……satoru……是悟!」

  我磕磕巴巴的,又斬釘截鐵地,說出他的名字。

  「啊,難怪最近很少找我聊天,果然發現了呀。」

  「哼哼……雕、雕蟲小技、還想……瞞過我……!大騙子!!」

  是悟啊,是五條悟。

  是咒術界的最強咒術師,是比我大兩屆的前輩。

  也是……

  我分手了五年的……前男友。

  喝醉了的林檎終於正面承認了自己之前一直迴避的一個事實,五是她的前男友wwww

  從前面正文可以看出來她不管是想法上還是說出口,都是一種心照不宣避而不談的狀態,現在醉醺醺的倒是終於可以坦率承認了。

  還有她發現砂糖就是五這件事,會發現她後來找砂糖聊天少了也迴避了比較隱私話題的聊天【笑死

  有人猜到她是什麼時候發現的麼?

  關於人喝醉了之後是怎麼樣的表現,參考了我身邊人某次喝醉了的情形,有點清醒,又不是很清醒

  能問她問題,條理邏輯度也不算太糟糕,但堅稱自己沒醉,表示自己要繼續喝,耍賴打滾發酒瘋咳咳,兩個女生都制止不了她,林檎就是類似這種狀態。


第55章

  夢見過去,很崩潰

  要說到我和五條悟之間的恩怨情仇……

  好吧並沒有什麼怨也沒什麼仇,總之我們開始又交集應該是從我一年級的秋天,夏油傑叛逃後不久。

  雖然剛入學時被灰原雄帶去見三年級前輩時我看著五條悟的臉發愣,但這是一種很正常的自然反應,第一次見到比明星偶像還要好看的人,還近在自己眼前,我不愣神誰愣神啊。

  ——哦我的同班同學們也都在愣。

  五條悟習慣了這樣的目光,一點也不在意新後輩們失禮的目光,不親切但也不冷淡地和我們打招呼。

  而我也只留下了一個真是漂亮的人的印象,除此以外別無感想。

  「小林檎啊,這名字也太好吃了吧?」

  白髮少年歪歪頭,墨鏡就滑落下來一點,才第一次見面就毫無距離感地喊了女孩子的暱稱。

  湛藍的眼睛在晴空之下發出清澈透亮的光,像沒有晴朗無雲的天空一樣,像媽媽一直很珍惜的藍色寶石項鍊一樣,非常吸引。

  「嗯,我家是種蘋果的,前輩喜歡蘋果的話,之後我叫媽媽寄點過來。」

  才剛入學的我還是個有禮貌的孩子,更不知道前輩是什麼樣的性格,乖巧的應答。

  「哦,還挺喜歡的,傑也是吧?」白髮少年用手肘戳了戳身邊走神的同伴。

  黑髮丸子頭少年回過神來,順口接了一句,「說得也是呢。」

  在秋天之前,我和他的交流就僅止於此。

  畢竟那一年的夏天,實在太忙了。

  原本分配給一年級生的都是較為簡單的任務,但那年人手不足到他們一年級生不止要經常去替代輔助監督的工作,還要親自去對付二級甚至是一級的詛咒,好幾次差點命喪黃泉。

  才15歲的我們面對無可名狀的詛咒,有的人崩潰了,有的人無法適應戰鬥,而我在不斷受傷中挺了過來。

  前輩們幫了我們很多,救了我們很多次,但沒救下的人依然很多,死去的同伴依然很多。

  到了秋天,本應該為自己活過這個噩夢的夏日慶幸,那個照顧了我們很多的親切的前輩也犧牲了,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們還遠在熊本沒辦法及時回來,只能背對著其他人痛哭流淚。

  我們是多麼的無能為力,我們是那樣的弱小無助,可是不去戰鬥的話,沒有辦法看到詛咒的人們怎麼辦,沒有辦法保護自己的人們怎麼辦?

  這些是無用功嗎?

  因為就算祓除了,詛咒依然會產生。

  這些是自我滿足嗎?

  即使千辛萬苦祓除詛咒,被救助的人或許永遠不知道,也不會心存感激。

  在聽到夏油傑叛逃的消息後,我們產生了疑問,也產生了迷茫。

  那個灰原雄口中優秀善良正直的夏油前輩,居然會屠殺一整個村子的人叛逃,這在咒術界歷史上都是少有的大事件,他甚至連自己的父母也殺掉了。

  我們也會變成這樣嗎?

  或者我們變成這樣之前,就已經成為屍體了。

  我迷茫地走在學校的石子路上,一邊走一邊踢一顆小石頭,控制它的方向不讓跑歪。

  這是我小時候很喜歡玩的小遊戲,老家在鄉下,爸媽總是在忙農活,小伙伴也不可能總是陪我玩耍,我只好自己給自己找東西打發時間,後來成為了我想不通事情時思考的小習慣。

  順便說這個小遊戲還能鍛鍊我的咒力控制力,剛發現自己有咒力的時候我就是用它來提升咒力精準度的。

  前輩七海建人在灰原雄去世後,說咒術師就是狗屎,不想再繼續做咒術師了,但今年實在太忙又出了夏油傑的事情,他說明年安定下來後會準備升學到大學的事情。

  同學伊地知潔高本來就是懦弱的性格,雖然實力並不差但沒辦法習慣戰鬥這件事,每一次任務都是對他的折磨,據他說被某個前輩說了別再做咒術師之後,他反而豁然開朗,決定轉向輔助監督的方向。

  另一位同學……恐怕已經熬不下去了,聽說他最近都在做噩夢沒辦法好好睡下,被勒令暫時休息一陣子再看情況。

  那我呢?

  我還能夠戰鬥,也沒有崩潰,經常會受傷但多虧了我的術式也沒有吃虧的感覺,比起其他人我似乎更有餘力,更應該堅持下去。

  可這樣就可以了嗎?

  然後我看到了,坐在台階上托著腮不知道想什麼的白髮少年。

  夏天的時候就算在學校裡碰見也是匆匆而過,幾乎沒有看到他停下來的時候,現在看到這樣的五條悟還真是不習慣。

  「五條前輩,你在沮喪嗎?」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走過去問的第一句話,就是這樣像是挑釁一樣的話語,我話剛出口就捂住嘴,意識到自己這話很不禮貌。

  不過五條悟並沒有生氣,維持著手肘撐腳,手托下巴的動作,圓圓的墨鏡把那雙藍色眼睛裡的情緒都遮掩起來,語氣平靜如常,「嗯,有點寂寞吧。」

  啊,這麼坦率的嗎?我稍微有點吃驚,從前輩他們那兒聽說的五條大少爺的性格,感覺是更囂張任性一點,果然人不能道聽途說必須實際認識了才能真正了解一個人。

  「那……需要我安慰你嗎?」

  他說很寂寞,一定是真的,因為叛逃的人是他最好最好的朋友,而從此之後也會因此有更多更多困難的任務會交到他手上。

  這是一種憐惜一樣的心態嗎?我想這不太一樣。

  他不需要憐惜,也並不是覺得自己失去了好友的自己可憐,正如他自己所說,只是有點寂寞罷了。

  「嗯,」五條悟爽快地點點頭,墨鏡滑落一點露出了他漂亮的眼睛,他語氣軟軟的像在撒嬌,「小林檎,安慰一下我(ore)……不,安慰一下我(boku)嘛。」

  感覺心臟被暴擊了一下,我說不出拒絕的話語,只好忍痛割愛,把剛從便利店買回來的打算晚上拿來當夜宵的新品蜜瓜麵包拿出來塞到他手上。

  「五條前輩喜歡吃甜點嗎?這個蜜瓜麵包伊地知他們說太甜了不合胃口,但我很喜歡。」

  如果他說不喜歡,那我就可以理直氣壯收回來,換上另一款本來打算給伊地知他們的普通蛋卷,我真是聰明!

  「嗯,不如說甜的更好,謝謝你!」

  五條悟大大方方地道謝,馬上把蜜瓜包的包裝撕開了,然後抬起眼,看著我欲言又止的心疼表情噗嗤笑出聲。

  「我們一人一半吧。」

  結果就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坐在階梯上,分享了一個大號的蜜瓜包。

  一邊吃還一邊對我袋子裡的其他麵包點心和零食做了品評,發現我們兩個的口味還蠻相似的。

  ——並不是說甜的就好吃,是好吃的甜品就是很好吃!

  自此之後我和五條悟成為了分享甜品的好伙伴,如果完成任務回來時有帶特產,就會發信息問問對方在不在,要不要一起吃,如果沒在高專就把打算分給對方的部分放進冰箱裡。

  如果剛好兩個人都在,就會約在這個階梯上一起吃,秋天的時候還好,冬天的時候這樣做還真顯得有點蠢。

  不知道是多虧了五條悟的關係,還是多虧了秋冬季節平靜下來的詛咒,我總感覺接下來的日子沒有那麼沉重難熬,迎來了新的一年。

  雖然跟五條悟關係變好了,但依然可以用僅此於此來形容。

  升上二年級後,伊地知潔高正式轉入了輔助監督的班級,不過教室離得很近我們還是經常一起行動,另一位同班同學哀川正一休息幾個月之後,四月份新學期還是回來上課了。

  我們又開始過上了一邊上課一邊做任務祓除詛咒的日常,經過了去年的咒靈潮,今年的詛咒似乎終於消減下去,任務量降低了大家壓力變小不少。

  還多了很多去外地協助其他咒術師工作的任務,難度相對較低,大家都說學校終於知道好好考慮學生的能力分配工作了。

  如果不是「多虧」那個傻逼禪院直哉,我和五條悟最多也就是普通的甜食小伙伴的關係。

  是的,禪院直哉,禪院家的嫡子,當之無愧的禪院繼承人。

  由於這世代禪院家沒有比禪院直哉更優秀的咒術師出生,禪院家主的一堆兒子中也算是好歹出了個能見人的,以至於所有人都明白以後禪院家恐怕得由這個性格非常不行的人渣二世祖繼承。

  據說御三家挺多人聽到後都一臉絕望,不過這跟野生咒術師,沒有世家背景的我沒有關係,我原本根本沒過注意過。

  聽別人說禪院家的各種破事吃瓜吃得很開心,就是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成為瓜的一部分。

  按理來說高貴的御三家繼承人也不屑於和我認識,加上我在東京他禪院直哉人在京都,沒有認識的機會對吧。

  本應是這樣!!!

  「禪院君,請你適可而止!」

  我壓抑著怒氣,警告面前的人,要不是對方的背景太強盡量不想給自己招惹麻煩,我就直接揍過去了。

  「怎麼了森若同學,我認為我的提議非常不錯,沒有任何背景的你能夠有機會攀上御三家的高枝,不應該感謝我嗎?」

  把頭髮挑染成金色的少年穿著看起來不方便行動的和服裝束,長相可算英俊,然而語氣輕佻態度橫蠻讓他給人的印象大打折扣,還把我圍堵在旅館大堂。

  他沒事吧!!!!!????

  我只是來京都出協助任務,順帶支援了一下京都的咒術師們,在某次任務裡幫禪院直哉擋了一次詛咒的攻擊反殺詛咒,跟我平常做的沒有任何區別。

  誰想後來禪院直哉找到我,屈尊降貴般提出:

  「雖然你很弱不太夠格,但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你的術式很特別,混合禪院的血脈之後應該能生出強大的孩子,我現在就給機會讓你成為我的情人!」

  這份完全沒考慮過女生本人心情的過分自戀,和對自己家庭背景和能力的自信,差點讓我吐了出來,而且他說的是什麼話啊?!

  生孩子????

  如果你說你看上了我想泡我做女朋友就算了,你說想我給你生孩子???

  還情人????

  就是覺得我沒有資格成為正妻的意思是吧,雖然我完·全沒興趣!!

  「禪院君,我說了很多次,我現在還是學生,不考慮這些!」

  再次說服自己,我只是個沒背景的野生咒術師,既然還要在咒術界混,還是盡量別得罪御三家的人比較好,揍他一頓得不償失啊我要忍住。

  禪院直哉這種性格的人我在老家也認識,他們一點小事就會耿耿於懷、睚眥必報,絕對是能給你記到世界盡頭,每天都來找事添堵的。

  「16歲就可以生孩子了吧,雖然森若同學你……」打量了一下我的胸部位置,禪院直哉笑著直接跳過這句,「反正生了孩子之後就沒必要拋頭露面了,把孩子照顧好就行。」

  你剛才看哪裡啊!!!

  ……誰,誰來阻止我一下。

  再這樣下去我就忍不住要揍人了。

  我好不容易躲了禪院直哉幾天,今天終於完成京都所有任務準備回東京,實實在在沒想到他居然在下榻的旅館大堂堵我。

  為什麼啊!?

  我沒做什麼能夠吸引到你的事情吧禪院小哥,你不也說我只有術式能見人嗎?莫非你是什麼術式遺傳裝置嗎????

  粗俗點說,你是種、豬嗎????

  「所以說我……」

  算了,得罪就得罪吧,雖然說不定會被禪院直哉揍回來(這人怎麼看都不是有紳士風度的人),但有我的術式在他不想打疼自己就會收斂一下吧?

  至於怎麼善後,回東京後交給夜蛾正道老師吧!

  「小林檎,你怎麼在這兒?」

  五條悟的聲音恰好在這時候插入,成為了這個讓人窘迫的情景的突破點。

  我和禪院直哉都下意識往聲音的方向看去,看到白髮少年的以悠閒的腳步慢悠悠走過來。

  我還看到了禪院直哉的表情變成一種充滿諂媚的狂喜,一種面對強者的溫順。

  溫順……?糟了我被自己噁心到了。

  「五條前輩!」

  熟悉的前輩出現,我自然馬上往他那邊跑去,並且躲在他身後示意他快點幫我處理掉這個奇怪的變態。

  「悟君,你回京都啦,我現在馬上叫人準備接風宴。」

  跟對我的態度語氣神色完全不一樣,禪院直哉像是變成了溫馴的小羊,搖尾巴的狗,聽話的猴子,並且完全不在意自己這個姿態展示給別人看。

  五條悟像是沒看到我的暗示,神色自若地跟禪院直哉打招呼,對對方不親近也不生疏,對對方的態度也習以為常,「不用了,我做完任務就走,話說回來直哉,你找我女朋友有什麼事?」

  女朋友!?

  我想我的表情跟禪院直哉一定是一模一樣的震驚和不可置信,我什麼時候就變成五條悟的女朋友了?這名頭是不是有點誇張??

  不過我沒有反駁,我猜想他是打算用這個說辭來搪塞禪院直哉,看這個紈絝子弟對五條悟的態度,應該是不會隨便忤逆和觸怒五條悟,讓他認為我是五條悟的所有物更好讓他打退堂鼓。

  ……感覺理解是理解,還是很讓人火大啊,主要是針對那個不把女人當人看的禪院直哉!

  「女、女朋友,」禪院直哉再次看向我的眼神不再帶有剛才那樣不懷好意的意味,倒是多了點酸溜溜的羨慕嫉妒恨,「森若剛才明明說她沒有男朋友的……」

  ???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茶,好像給別人男朋友打小報告說你女朋友不專一似的。

  「禪院君,我說的是不考慮給你做情人的意思。」

  既然有人撐腰那就不怕回嘴了,我當即反駁禪院直哉的話,還順著『我是五條悟的女朋友』這種思路來陰陽怪氣回去。

  五條悟伸出手揉了揉我腦袋,把我半摟在懷裡,笑著看向禪院直哉,從語氣上聽起來心情還挺好,「直哉你的眼光還不錯,不過下次選對象,要看清楚對象是什麼人哦。」

  「哈哈,那是當然的。」

  剛才態度囂張的禪院直哉在五條悟面前低眉順目,乖巧地應答。

  「那就好,我相信直哉還是很識時務的,」五條悟同樣笑著,以輕快的語氣說出傲慢自信的話語,然後低頭看向我,「那小林檎,我們回去吧?」

  此時此刻乖巧過頭、過於反差的禪院直哉讓我直倒胃口,甚至連剛才想諷刺他一頓的念頭都沒,只想盡快離這個人遠一點,趕緊點頭跟著五條悟離開酒店。

  跟著五條悟坐上輔助監督的轎車,到達他要去的日式甜品屋,在甜品店裡狠狠點了一堆我想吃的甜點之後,我才覺得出了口惡氣,再回想起剛才的經歷,實在忍不住想找人吐槽。

  「這禪院直哉到底怎麼回事!?」

  自說自話,不聽人話,態度讓人火大得要死,對比一下同年齡的七海建人,甚至替被拿來對比的七海建人委屈。

  「御三家是這樣的,加茂家封建迷信頑固不化,禪院家追求強大冥頑不靈,都是醃得入味該早點進土的老橘子。」

  在車上時五條悟就收斂了笑容,甚至顯得過分冷淡,他沒有主動搭話我也不好說什麼,感覺他有點生氣,剛才面對禪院直哉的笑容就像是為了應付對方演出來似的。

  現在坐下來喝了口茶,聽到我吐槽,他倒是毫不猶豫直言不諱地回了一句話,為了表達自己的不屑,五條悟用那張漂亮的臉還做出了個誇張的作嘔表情。

  「直哉那傢伙就是禪院家的濃縮精華,慕強的代名詞,對於比自己強的人低眉順眼,對於比自己弱的人就趾高氣昂,小林檎要注意離他遠點。」

  應該說五條悟真了解這個跟他同樣位於御三家的人嗎?形容得真的好精準,把我剛才看到的那團玩意兒描述得栩栩如生。

  雖然我還想補充直男癌、厭女和深櫃這三點。

  「剛才看你們關係好像還不錯……?」

  「每年過年都要見到,而且他不會在我面前囂張,我沒必要主動搞壞關係吧?」

  誒,意外的很有情商的應對。

  剛才在酒店也是這樣子,五條悟並沒有直接對禪院直哉說不要接近我的後輩之類強硬又沒什麼威嚇力的話,只是用女朋友這個詞提醒禪院直哉不要過界,對方跟面對我時完全不一樣,十分識時務馬上就退讓了。

  我馬上義正言辭不是我想接近他是他無緣無故說要讓我做他情人,還把這幾天的遭遇跟五條悟說了一遍,在連續幾天被騷擾後遇到靠譜的前輩,我的傾訴欲完全制止不了。

  實話說我根本搞不懂禪院直哉為什麼突然就要讓我去做他的情人,正如他所說我沒有世家背景還這麼弱,有必要三翻四次來找我嗎?

  「哦,因為直哉喜歡你啊,被你救了一見鍾情吧。」五條悟用這不是很明顯嗎的表情看我。

  「……?」我一臉茫然,完全反應不過來。

  您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沒開玩笑。

  「禪院家是那樣子的環境氛圍,直哉又是在眾星拱月的情況下長大,禪院家跟他同輩的人都打不過他,對他來說想要什麼除了爸爸不讓的其餘只要伸出手就應該得到,這樣的情況下怎麼可能學會向他人表達愛意,他的觀念裡只要他向你拋出橄欖枝,野生咒術師的你就應該迫不及待攀上去。」

  聽起來很有合情合理,讓人更覺得胃痛了。

  一般來說聽到別人喜歡自己,多少應該有點竊喜的心思吧,然而多虧了禪院直哉的騷操作,我現在內心毫無波動,甚至覺得腦殼疼。

  這樣的性格如果與我無關我還能當有意思的事情聽聽,但事關我自己,就覺得這樣的家庭教育實在太失敗了!

  「可是五條前輩你就挺正常的……?」

  要說天之驕子,五條悟比禪院直哉有過之而無不及。

  身為五百年一遇的六眼,他的存在讓作為御三家在咒術界的地位岌岌可危的五條家煥發新生,毫無疑問是五條家的心肝寶貝,而且五條悟自己就是家主,家庭地位可不是嫡子能比的。

  可五條悟也沒變成禪院直哉那種性格。

  五條悟聽到我這話,皺了皺眉嘟起嘴,顯得有點委屈,「我怎麼覺得你在罵我。」

  「怎麼會,我在慶幸五條前輩不是那種性格呢!」

  我絕對沒有說謊,在東京大家都說五條悟性格不好很難相處,但我作為和他分享甜食的小伙伴可以保證,跟禪院直哉比起來,五條悟要好相處個幾百倍啊。

  五條悟偶爾的小小惡作劇和不聽人話,現在看起來就跟小孩子想引起大人注意一樣可愛。

  像看穿我到底想得多失禮,五條悟哼哼兩聲用筷子夾起一個撒上了糖分的抹茶丸子塞到我嘴裡,看我被這個一點兒也不甜的丸子搞得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才愉快地勾起嘴角。

  到底是誰點的這個抹茶丸子,怎麼完全不甜……哦好像是我,那沒事了。

  等我認命把丸子吞下去後,五條悟已經吃完一碟三個的和果子,才慢悠悠地告訴我,「我們家庭教育不一樣。」

  他沒有詳細解釋的意思,我聽完也沒有追問的意思,我對原因不是很感興趣,反正結果已經看到了,五條悟現在長成了這樣就是比性騷擾變態正常,感恩五條家的教育。

  「不過啊,五條前輩,為了搪塞禪院直哉說我是你的女朋友,是不是有點過了?」

  吐槽完禪院直哉,又吃了份又甜又清爽的蜜紅豆果凍後,我才從不聽人話大少爺的騷擾攻擊中緩過來,想起另外一件事,他應該能找到更好的說法吧。

  「?」他眨眨眼,迷茫地看我,問哪裡過了?

  「?」我瞪著眼,不滿地回看,這還用我說嗎??

  「小林檎做我真正的女朋友不就好了。」

  白髮少年拿起一串烤甜丸子,理所當然地說道。

  「一點都不好吧,你又不喜歡我!」

  我強烈抗議,甚至一時間放下了手中的甜品碗。

  明明是拒絕的話,五條悟聽後卻揚起嘴角笑得很是燦爛,那雙湛藍的眼睛即使在室內也像在閃爍著點點光芒。

  「小林檎這話的意思,就是你喜歡我囉?」

  「……為什麼理解成這樣。」

  被六眼這樣看著,我總覺得整個人都被看穿了,隱藏在心裡的小心思完全被暴露出來,讓我想找個洞鑽進去。

  我喜歡五條悟嗎?

  被這樣一問,就會意識到,我確實喜歡他。

  如果對方口味愛好性格都很合自己胃口,再加上一張得天獨厚無法挑刺的臉,作為一個青春期少女很難不喜歡吧?

  七海建人和家入硝子吐槽過他性格糟糕的部分,也都是我覺得他可愛的地方,不知道是愛屋及烏還是本就覺得這樣的性格沒有問題。

  總之,如果認真思考的話,那我確實是喜歡五條悟的。

  雖然見面的時間不多,也不是有完全聊不完的話題,但這份喜歡發自內心,無法抑制。

  想要變得更親近,想要成為更特殊的人,想在他心目中占據一個位置。

  只是……

  「我覺得我的喜歡,跟五條前輩的喜歡是不一樣的。」

  坐在約定的階梯上,我跟坐在旁邊的白髮少年如是說道,然後分給他一個新品出的草莓小蛋糕。

  「喜歡就是喜歡,還要分類種類啊。」

  五條悟接過蛋糕,不滿地喃喃一句,被我聽到後瞪了他一眼,但他撇撇嘴不以為意。

  上次在京都的時候我們還沒來得及討論深入,五條悟就被輔助監督緊急呼喚說已經要到任務時間了五條先生你快過去,還有很多任務等著你呢,白髮少年當時翻了個白眼決定先把話題擱置,等回東京再說。

  結果我再見到他已經是小半個月後,自從上了四年級五條悟就更加忙了,對他來說學校與其說是學校不如說是落腳處,也沒有老師能教他什麼了,但五條悟還是規規矩矩地繼續上學,能盡量回來上課就盡量回來。

  他說,有些人連畢業證都不拿就跑路了,我總不能跟他一樣連個高專畢業證都沒吧!

  我懷疑他在陰陽夏油傑,還有證據。

  總之等他回東京後,我就把他約出來,表示必須把這件事好好說清楚。

  我不喜歡不乾不脆不把各自的想法說清楚,造成不必要的誤會,更討厭因為不敢尋求答案讓一根刺留在自己心裡。

  有人說人與人之間其實是無法溝通的,但我覺得如果不溝通那就更加無法溝通,什麼都不說只會讓事態跌落到最糟糕的境地。

  「我的喜歡是,會想和五條前輩接吻、擁抱、一起睡覺的夫妻之間的那種喜歡,會做很多很多不會跟朋友做的事情那種關係。」

  有時候我覺得人類的很多行為是沒有經過思考的,因為我說了這句話後,五條悟就伸出手撫住我的腦袋,靠過來嘴唇貼了嘴唇,還伸出舌頭舔了舔,說是奶油味的。

  「我的喜歡也是這種喜歡,想跟小林檎一起吃東西,一起聊天,一起逛街一起看電影……還有一起做色色的事情,不就是這種喜歡嗎?」

  我還沒有那個柔軟的吻裡反應過來,聽到他的話下意識點了點頭,他開開心心又親了過來,還對我說最喜歡小林檎了。

  當時我被親得迷迷糊糊,到底有沒有回應他已經忘記了。

  總之在二年級的初夏,我有了人生第一個男朋友。

  他一定是全世界最最好看,最最厲害,最最可愛的男朋友。


第56章

  夢境結束,很崩潰

  我媽媽曾經說過一句話,我一直深以為然。

  找對象的時候不能只看自己喜歡不喜歡,還要找個口味相近的對象,飯桌上吃得開心這段關係才能長久和諧。

  所以口味相近可以互相投餵的我和五條悟交往過程可算相當順利,我們也都是有話直說的類型,很多時候都一拍即合,默契說來就來。

  用前輩家入硝子的話來說就是順利得不合常理,用七海建人的話來說就是為什麼會有人受得了五條悟,用五條悟的話來說那都是單身狗的羨慕嫉妒恨。

  那兩年夏天的咒靈兇惡程度下降了(用前輩們的說法是恢復正常,我們入學那年是異常情況),我們也已經在學習、鍛鍊和出任務中進行調整,為了學生的心理健康校長夜蛾正道聘請了專業人士每月對我們心理情況進行評估。

  我們過上了堪稱平穩的兩年,雖然不是百分百沒有危險,但大部分情況都能夠自己應付,不再是需要被他人援救的菜鳥。

  如果不是發生了那件事,如果不是再一次面對同伴的犧牲,我大概畢業後也會順理成章地成為咒術師,也會和五條悟交往下去。

  四年級的時候,同班同學哀川正一在任務中犧牲,他的頭部和身體被詛咒咬下,只剩下一隻左手和下半身。

  我第一次參加同伴的葬禮,第一次直面同伴的死亡。

  ——兩年前灰原雄犧牲時,我們因為任務錯過了時間,沒能參加他的葬禮。

  穿著高專的制服,我和伊地知潔高去參加了他的葬禮,我看著哀川正一的父母親戚以一種悲傷而絕望的麻木表情坐在家屬席上,和我們鞠躬道謝,甚至開口寬慰我們說這不是我們的錯。

  他們並沒有憎恨,並沒有怨懟,在哀川正一踏上咒術師的道路後,他們就知道這一天終將到來,然而到了真正離別的時候,他們依舊感到難過。

  上香完後我們坐在最角落的位置,觀看了整個葬禮,不管是我還是伊地知潔高,沒有人提出想提前一步回高專。

  那一定是和同伴最後的道別,下一次的無能為力終有一天會再次到來。

  我忍不住想,假如我在任務中犧牲的話,會怎麼樣。

  哀川正一家裡本身就是有術式傳承的家族,雖然已經沒落了但家裡的人大都了解詛咒的事情,這種呢情況下他們能夠了解到孩子死亡的真相,能夠為孩子盡最後一份力。

  但輪到我的話呢?如果是一無所知以為我只是到宗教學校讀書的我家呢?

  把哀川家人們的臉代入到我我的家人身上,那樣的悲痛和絕望的表情讓我渾身發涼。

  那是空洞的,是麻木的。

  我們心裡有一塊重要的東西被挖掉了,我們的生活徹徹底底失去了某個人的身影。

  我既傷心又害怕。

  我無助無奈無望無能為力。

  在想了很久之後我明白了,我恐懼的並非自己的死,而是因我的死給家人帶來悲傷和痛苦,是由此帶來的一系列事態,需要由我父母承擔的後果。

  人死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他會被時光逐漸洗刷,他人終將遺忘自己的存在。

  ——可是,遺忘之前的過程是漫長的,是痛苦的。

  我也不希望自己的死讓悟受傷,就算他會很快振作起來,跟平常那樣生活,我也不希望他面對親密對象的死亡。

  我開始思考,我應該怎麼做。

  怎麼做,才不會讓家人朋友悲傷?

  怎麼做,才是屬於我的最優解?

  「然後你的思考結果是,你要和我分手嗎?」

  坐在我房間的地毯上,白髮少年聽完我的話,只是略顯冷淡地開口,那雙清澈通透的眼睛中並沒有流露出生氣或者委屈,只有一片純粹的藍。

  已經做了決定的我直視他的眼睛,沒有任何動搖,我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正確來說,我決定畢業後不再做咒術師,我會斬斷與咒術師相關的一切,成為一個普通人升學就職,就像七海前輩那樣。」

  思考了一整年,在五年級開學之後,五條悟好不容易休假的那天,我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他。

  自從交往後五條悟就開始頻繁出入我的房間,這跟出任務實在太忙也有關係,畢業之後他比以前更忙了能會高專的時間更少,為了能夠更多時間見面悟總會在完成任務後第一時間過來我房間找我,休假時也大多會一起待在房間裡打遊戲看屯下來的電影。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日用品在我房間都有一份,家入硝子提醒我後我才意識到,這個人完完全全成為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

  也是在這裡,我要把我的決定告訴他。

  是我一個人思考了好久的,沒有跟他商量過的獨斷專橫。

  「悟明白的吧,就算只是繼續跟你交往,那也是跟咒術界產生聯繫,以我的性格一定會忍不住想要給大家幫忙的,就算我多麼害怕,如果知道大家很困擾很危險,如果知道我能幫上忙,我還是會忍不住衝上去……」

  我低聲說著,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只是為了逃避,嘴上理直氣壯說我下定了決心,實際上每一句話都是理虧,都是推卸責任。

  「悟不可能不做咒術師,不可能拋下大家,所以……對不起。」

  五條悟聽完我的話,眨了眨眼,提出疑問:「小林檎是說,畢業後才要脫離咒術界吧?」

  「嗯。」

  我點點頭,不管怎樣說畢業證還是要拿的。

  「那就是還有一年時間,你就來告訴我要分手嗎?」這時候五條悟的話裡倒是帶了一點怒意。

  「如果拖到最後才告訴悟的話,對悟非常不公平吧!」我也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回答。

  「什麼公平不公平,既然還有一年時間,我不要現在和小林檎分手啦!」

  「我也不想現在就和悟分手啊,但如果悟說既然一年後也要分開,那我也只能……」

  白髮少年伸出雙手,一下把我摟到懷裡。

  是比平常更用力的力度,我們緊密地擁抱在一起,還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那就小林檎畢業的時候,我們再說再見。」

  少年的語氣委委屈屈的,鼻尖抵著我的脖頸上蹭了蹭,伴隨著輕吻,帶著灼熱的氣息慢慢往上移動。

  「好,畢業的時候再道別。」

  我主動摟住他的脖子,在柔軟的唇貼近的時候主動貼過去,任由他把我推到床上。

  今天的吻比起往常更加深入,唇齒交纏著想要從對方口中汲取更多的甜味,直到我難以呼吸之前五條悟都沒有放過我。

  對不起,對不起,悟。

  你很好很好,你沒有任何過錯。

  是我沒辦法習慣面對死亡,是我沒辦法勇敢面對悲傷。

  是和平安樂的日子太具有吸引力,是我明知道這條路走不遠依然一意孤行。

  一定一定,一切都是我的過錯。

  單行本和公式書有提到,咒術高專是在豬野(不認識沒關係,澀谷事變動畫會出場,總之是一個咒術師前輩)那屆才改成四年制的,所以五硝和林檎都是五年級畢業的,設定了七海三年級的時候轉去考大學了,有高專的推薦應該是問題不大。

  林檎和五當年交往的事就這樣交代完畢了(畫外音:是不是缺了很多甜甜的東西?)

  嗯,甜的部分其實是有的,但不在林檎的回憶夢境裡頭wwwwww

  在小五番外吧【?

  總之下一章,我們先回到現實,感受諭吉貓貓的治癒!


第57章

  醒來解酒,很治癒

  頭……頭好疼……

  我閉著眼睛,感覺意識開始歸位,那種喝太多的暈眩感和刺痛感反而開始襲擊大腦。

  我摸索著撐起身,希望腦子能快點完全清醒過來。

  好像夢到了以前的事情,在高專讀書時的事情,不管是那份決意還是那份遺憾,至今也清晰可見。

  我從來沒有後悔過當初的選擇,當時的我如果不逃跑一定會崩潰的,正因為已經決定脫離咒術界,我才能撐過最後一年。

  只是……確實覺得很對不起留在高專的大家吧。

  緩了好一會兒,我終於感覺舒服不少。

  我已經很久很久沒喝醉到這個程度了,雖然還算喜歡喝酒但我對自己的酒量有自知之明,一般情況下不會給自己猛灌那麼多,昨天除了心情比較混亂的原因之外,還有鴨田先生帶的那個酒實在太上頭了。

  不過那個酒真的好喝,下次還敢。

  我努力回想我醉倒之前發生了什麼事,但只能想起來和Akane兩個人一邊聊天一邊把清酒當飲料喝的場景,後來……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來著?

  說起來,我現在在哪裡?

  我一邊揉太陽穴一邊睜開眼睛,發現就在自己房間裡,難怪覺得床這麼舒服。

  「哦,森若你醒啦?」

  黑髮青年從房間外探了個腦袋進來,看到我已經起來笑著打招呼,回頭通知客廳裡的人。

  「五條君,森若醒了哦。」

  「我『看』到了,你再不出來的話……」

  另一把一聽就知道是誰的聲音應了聲,慢悠悠地說道。

  「南雲!悟!!你們為什麼出現在我家!!!!」

  我一個枕頭就扔過去,居然精準砸到黑髮青年的臉。

  ……你是沒想躲開是吧,你這麼想被枕頭扔???

  我這才發現我連衣服都已經換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想到不知道是誰給我換的衣服,我臉色都黑了,開始考慮把他們敲暈失憶的可能性有多大。

  等我稍微把自己收拾了一下重新走出房間,就看到五條悟和南雲兩個人圍著小矮桌坐在客廳地板上,桌子上放滿了我家本來沒有的各種零食點心和飲料。

  很久沒開的小電視被連上Switch主機,畫面上是正在疾馳的馬〇奧賽車,可能是考慮到會影響鄰居他們關了聲音。

  再看看時間是半夜兩點,這兩人大半夜的在別人家裡搞宅友聚會嗎?

  「小林檎還記得你喝醉的事情吧?」叼著一塊棉花糖,五條悟眼睛還看著電視屏幕,手上靈活地按動遊戲機手柄,「秋斗……啊就是山田,給我打電話說你發酒瘋,讓我來把你接走。」

  「好像隱約有印象……」例如我抱著個190的大男人喊人家砂糖醬什麼的,還是從記憶裡抹去吧,「悟是砂糖這件事我已經接受現實了,但你為什麼跟山田很熟的樣子,跟你熟悉的不是鴨田先生嗎?」

  我沒記錯的話第一次線下聚會的時候,鴨田先生說過是他邀請砂糖一起玩FOS的。

  「哦,秋斗是我表弟嘛,雖然是關係很遠一年才見一次那種,在FOS見到我也嚇了一跳,」成功在這場賽車中勝過南雲,五條悟才抬起頭,對我笑了笑,「秋斗的天賦很不錯,不過他說都做咒術師沒興趣。」

  山田秋斗是五條悟的表弟……我回想起那個長相漂亮的男高中生,和他幽藍色的眼睛,居然覺得自己並沒有那麼吃驚,五條家的遺傳真可怕。

  「說起來,小林檎是什麼時候發現我是砂糖的?你剛換工作去吃蘋果派的時候應該還沒發現。」

  別提醒我我好幾年了都沒有發現網友其實是個男人的事實啊,可是這能怪我嗎?

  你會覺得一個聊天用女性用語,撒嬌一氣呵成,喜歡各種小甜點,在高中做老師,過得比我還要精緻好幾倍的網絡好友是男人嗎!?

  我最發散的思維也就是,砂糖現實裡可能是個地雷系女子這種程度了。

  「去探望津美紀時,你告訴我你在做老師的時候。」

  其實只要把砂糖和五條悟對應起來,就會發現兩人相似之處十分之多,我跟五條悟畢竟交往了那麼多年還不至於發現不了。

  之前一直沒想到大概是因為,我完全沒想過五條悟會去當老師,他這種學什麼都一學就會的人根本不適合去當老師。

  嗯,性格也不太能行,雖然我個人覺得沒什麼問題,但前輩他們都面露難色說絕對不想被他教導啥的。

  「悟會出現在這兒我已經理解了,所以南雲又是怎麼回事?」

  我揉了揉額頭,把問題轉向另一個不應該出現在我家的人,被點名的南雲歪歪頭,擺出了爽朗無辜的燦爛笑容,我回了個白眼。

  五條悟是因為送我回家在這兒等我醒來我理解了,但南雲可以說跟我喝醉這件事毫無關係的路人,而且你們兩個在別人家裡打遊戲根本沒看顧喝醉的我吧!?

  「五條君送你回來的時候我也剛到家,看到後就覺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太危險了,必須阻止!」南雲爽朗而認真地握住拳頭,說出口的理由看似相當合情合理。

  兩男一女共處一室你就覺得沒問題嗎?我挑眉。

  沒問題沒問題,我對3〇沒興趣啦。南雲眨眨眼。

  有興趣還得了!

  嗡嗡作響的腦袋依然沒什麼好轉,正因為神志清醒了反而更難受,還不如讓我直接睡到明天早上呢,這兩個男的在這兒什麼用都沒有只讓我腦袋更疼了。

  「好了,小林檎你先坐下。」

  「森若放心,我們請了最強的外援!」

  五條悟和南雲一左一右把我按到桌子前,並遞給我一支波子汽水。

  就在這時,我家房門被從外面打開。

  穿著白色花邊圍裙的黑色大貓捧著一個托盤走進來,它一走進來,房間裡就飄滿了食物的芳香,還沒看到食物我的口水就開始流出來了。

  諭吉送過來的是一份據說解酒非常好的特製西紅柿蜆湯,和一份份量很大可以填肚子的餃子,還配上三份筷子,顯然是把五條悟他們的份量也算上去了。

  「諭吉……」

  我感動得無以復加,只想撲過去抱抱親親吸肉球。

  不過被坐旁邊的五條悟阻止了,說醉鬼連澡還沒洗就別折騰別人了,確定我不會撲過去諭吉好像也鬆了口氣。

  「我和森若家裡都沒有解酒的東西,而且我們也不好給你換衣服,雖然臨近半夜打擾別人不好,我還是試著敲了敲福澤小姐家的門,福澤小姐很擔心你。」南雲主動給我解釋為什麼諭吉會過來給我送解酒湯,還很多此一舉地說道,「森若的衣服也是小諭吉換的,你放心。」

  看到諭吉那刻我就知道是誰給我換的衣服,你真的不需要再解釋了!

  給我送完湯之後,諭吉並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坐在小圓桌的空位前,以警惕的眼神盯著左右兩邊的兩個人類男性。

  明明不能說話,但諭吉的肢體表情動作十分生動,充分表達了它的意思:在這兩個人類男性回去之前,他都會留在這兒。

  嗚嗚嗚嗚,感動!!!多麼貼心!!!

  要不是五條悟擋著我就衝過去抱住諭吉了!

  雖然這麼萬能的貓貓我沒辦法擁有,但幸好我是小幸來的鄰居,偶爾讓我沾親帶故得到貓貓的照顧我已經很幸福了!

  「我一直很好奇諭吉君為什麼會長這麼大,五條君知道為什麼嗎?」

  並不介意諭吉蹲在這兒當門神,南雲夾了個餃子吃,看來味道十分合他胃口,我看見他眼睛都亮了,這個我懂,畢竟諭吉的廚藝就是這麼好。

  五條悟見我開始捧起解酒湯喝,才拿起筷子,聽到南雲的問題再看了諭吉一眼,黑色大貓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六眼的威脅性,瞬間炸了毛,藏在肉球裡的爪子都亮了出來。

  ——真可愛啊!

  「是因為主人太廢柴實在看不下去導致的執念,是詛咒哦。」

  「所以諭吉就是擁有咒術天賦的貓貓,簡直是天才!」

  早就看出諭吉為什麼長這麼大的我喝完美味的解酒湯,西紅柿和蜆的鮮味結合在一起,沒有一點兒腥味,我忍不住伸出手,期待地說了聲再來一碗。

  諭吉左右看看兩個擺出了無辜無害表情的人類男青年,嗤了聲才接過碗,回福澤家幫我再盛一份解酒湯。

  ——畢竟我家的廚房根本沒用過,裡面一點能用的東西都沒哦。

  等諭吉關上門,我幸福地吃著餃子,發出了羨慕嫉妒的聲音。

  「嗚嗚嗚我也想要一隻會做飯的貓貓!」

  「喵~「

  摘下了墨鏡的白髮青年突然靠近我,甜甜膩膩地學貓叫。

  「喵喵——」

  黑髮青年有樣學樣,笑得又甜又爽朗向我湊了過來。

  而我只是面無表情,一點也不覺得感動,一左一右把他們的臉推開。

  「你們再耍寶就不要吃諭吉的餃子了,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嗚嗚,小林檎冷漠無情,明明都叫回人家悟了!」

  某人開始耍賴,表示自己南雲走之前他是不會走的。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謝謝提醒,五條前輩。」

  看著五條悟貓耳朵都垂下來一樣擺出低落沮喪的表情,雖然知道他就是裝的,我還是忍不住笑出聲。

  「南雲也是,不要跟著悟鬧啊。」

  「哈哈哈。」

  南雲眨了眨黝黑的眼睛,只是爽朗笑著,不置可否。

  今天晚了一點!但還是十二點內更新了【喂喂喂

  承認砂糖就是小五後,夢到過去後,小林檎的心態還是有所改變,不強迫自己喊五的姓氏了【笑死

  此時此刻,南雲寶寶準備發動攻勢。

  傑哥:等下,我的戲份呢,我呢???


第58章

  週末陪玩,很崩潰

  「夏油前輩,介意我問一下你咒靈的儲備有多少嗎?」

  「挺介意的,怎麼突然問這個?」

  週末過後的上班日,夏油傑像是忘記了被最強發現的威脅,又大搖大擺出現在事務所裡,不如說見過五條悟之後,他反而出現在事務所的時間變多了。

  不知道這是一種肆無忌憚,還是安分守己。

  「就是突然想到,前輩你叛逃之前在高專登陸的咒靈是1500多,可能還有藏起來沒讓高專知道的,現在十年過去了數量肯定更多吧?」

  我也不是無緣無故提起這件事,這個問題我好奇了很久了,夏油傑這麼積極做盤星教的布教活動比起為了斂財不如說是為了利用宗教活動收集詛咒,比起只能靠『窗』來預防大型詛咒災害的咒術高專,邪|教能接觸到的不同類型詛咒會更多吧。

  不過大多應該只是雜魚水平的詛咒,一級以上的詛咒太容易被高專發現並且迅速處理掉,從信息收集和處理效率來說,他是搶不過高專的……搶過了還要擔心被高專發現蹤跡。

  我還沒見過夏油傑收復詛咒呢,看得最多就是他騎著各種奇奇怪怪的會飛的咒靈從窗台進事務所,讓人想問問他正文到底是做來幹什麼的。

  「我不會回答這個問題哦,森若可以自由想像。」夏油傑並沒有忘記我並不是他同伴的這個事實,只是回了我個含糊不清的答案,「不過我可以說,就算是低等級的咒靈,運用得好也能做很多事。」

  「嗯……因為是你說的,所以還蠻有說服力。」

  想起之前還看到了夏油傑讓咒靈給枷場姐妹打刨冰吃,我覺得這人說得也沒錯,御三家還會飼養一些咒靈用來訓練呢,何況是咒靈操術師本人。

  很平常的,跟往日無異的上班時間,被五條悟發現後我依然在盤星教事務所上班,之前還想著如果被發現了就馬上辭職,但我現在打消了這個想法。

  原因除了跟夏油傑一樣的既然被發現了就破罐子摔破吧之外,還有五條悟之前對我說的話。

  「小林檎還是繼續在盤星教上班會比較好。」

  喝完諭吉的特製解酒湯,三個人把一大盤餃子都吃光後,我本來準備馬上送客再好好洗個澡,五條悟就在這時候開口說話。

  我捏著好不容易擠開五條悟龐大的身軀才捏到的貓貓肉球,半個人靠在諭吉身上,回頭打出一個問號。

  順帶一提,諭吉一整個貓都是僵住,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嘿嘿。

  白髮男人托著下巴,看我把肉球裡的爪子按出來,再舉起貓爪向他揮了揮爪子,臉色如常地回答:

  「畢竟傑明顯想要幹什麼事的樣子,還偷偷摸摸騷擾我可愛的學生,與其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放任他活著,有小林檎在的話他反而會收斂點。」

  「……事先聲明,我是不會給高專做間諜的。」

  不管怎麼說夏油傑也是付我工資的老闆,我會履行一個財務人員應盡的職責,除此以外的事情我才不想管他那麼多,幫高專監視夏油傑這種打兩份工收兩份錢的行為我是……很歡迎的,咳咳。

  但我說過了,我並不打算回到咒術界,更不想參與夏油傑顛覆世界的計劃,所以財務工作外的事情一點兒也不想沾。

  「我沒打算向高專匯報見過傑,也付錢給南雲封口了,」五條悟這樣說的時候,坐在不遠處的南雲吐著舌頭給我拋了個wink,「小林檎只是跟往常一樣工作就可以了。」

  「這又有什麼考究的地方呢?」只要跟往常一樣說起來容易,但這樣的目的是什麼?

  白髮青年思考著怎麼回答,好一會兒才說道:「因為傑有良心啊。」

  「啊?」

  是說最惡詛咒師有良心嗎?

  「傑這個人喜歡鑽牛角尖,想一個人背負一切,如果鬧出什麼事他一定做好了讓他的同伴們安然撤退的準備,但是……如果他的身邊有對他行動一無所知,他發生了什麼事也沒辦法輕易撤退和掰清關係的人在,他就會束手束腳的,思前想後考慮很多。」

  誒誒,那個總是說不著邊際的妄想的傻逼假和尚嗎?

  從夏油傑整天神神叨叨他的大義來看,倒是完全看不出他有為了誰束手束腳的樣子,我想五條悟對自己的摯友多多少少有點奇怪的濾鏡在。

  ——雖然很難說五條悟這個評價到底是夸還是損。

  「我要先說哦,他前陣子才掐著我脖子差點掐死我,根本一點兒也不安全!」

  要說他有良心我是萬萬不相信的,我的脖子為我作證!雖然淤青都消下去了,但疼痛又不會因此不存在。

  「嗯?」

  「啊……」糟了,這件事我之前交代一切的時候忘記跟五條悟說了。

  諭吉聽到掐脖子之類的話,瞪大眼睛把我整個人提了起來檢查了一番,還對著五條悟和南雲慌張張望,表達自己的擔憂。

  我趕緊抱抱它表示沒關係,我現在還活蹦亂跳的,那是意外云云,努力安撫炸毛的貓咪。

  ——巨大的貓貓真好,抱起來暖呼呼的真舒服!

  「果然上次見到傑的時候應該揍他一頓。」

  五條悟笑著這樣說,卻是伸手捏住我臉頰,表示這是隱瞞的懲罰云云,我趕緊拍開他多手多腳的動作。

  南雲聽到要揍夏油傑,也爽朗笑著插嘴,「下次揍夏油君的時候記得叫上我!」

  「你一個非術師為什麼這麼喜歡參合人家咒術師打架?」

  我忍不住吐槽,我現在知道南雲非常強,單純就體術和武器運用來說他可能比夏油傑還厲害,但那依然是屬於非術師的範圍,如果夏油傑動用咒靈他是沒辦法對付的。

  「看到夏油君的時候,總有種看到那個背叛我們的同伴的既視感,就忍不住很想揍他一頓呢哈哈哈哈。」

  黑髮青年笑得一臉無辜,還略顯羞澀地撓了撓頭,顯得自己無害又溫和。

  我現在倒是很好奇,那個背叛你們的小伙伴到底做了什麼,得罪了你這種明顯就是會記仇記到天荒地老的類型。

  我說現在在盤星教事務所工作不怎麼需要加班不是說謊的,不然我也沒有時間經常上線打遊戲,但除了正常工作範圍外,最近經常被夏油傑拜託做超過工作範圍的工作也是事實。

  例如最近他就經常拜託我幫忙指導枷場雙胞胎的功課。

  ——經過我上次發飆之後,他每次都會規規矩矩地拜託我,還會給我合理的補課加班費。

  枷場姐妹在廉直女學院上學比我們想像的還要順利一點,原本我們還擔心枷場菜菜子的傲嬌和枷場美美子的陰沉會對她們交友造成影響,如果控制不好造成她們被班級的人孤立,那對於我本來希望她們能喜歡上非術師、喜歡上普通學校生活的目標來說是重大的負面影響。

  不過廉直女學院不愧是夏油傑精挑細選選定的學校,同學們並沒有因為她們學期中才轉學過來而把她們區別對待,主動幫助她們適應學校生活。

  兩人性格不一樣自然吸引了不同類型的朋友,在學校裡慢慢分開行動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雙胞胎堅持她們中午要一起吃飯,反而促成了兩個不同類型的小團體一起吃飯增進了感情,互相了解了她們團體並不是那麼難相處。

  據說現在還會大家一起出去玩耍,週末一起去看電影什麼的。

  我聽完枷場姐妹一人一句一長一短斷斷續續的講述,自己腦子裡進行了一個歸納總結,還佩服了一下不愧是現役女高中生,適應能力就是強,枷場姐妹的社會適應性也比想像中的好很多。

  可能是因為她們其實從小就是看夏油傑的臉色生活的,她們喜歡夏油傑也敬愛著這位救贖她們的恩人,同時也很害怕被對方拋棄,所以真把她們放到友好的群體裡,她們是很會看人臉色的。

  「所以說——林檎這週末陪我們一起去嘛!」

  枷場菜菜子在學校裡交到了朋友後,對我的敵意可以說是迅速消弭,可能是覺得因為我她們才有機會交到現在的朋友?

  不管怎麼說,起碼她不像是會把手機對著我喀嚓發動她的術式的樣子了。

  「如果沒有成年人帶著,夏油大人會擔心……」

  枷場美美子揪了就揪我的衣袖,靠近我小聲說道。

  這兩個孩子不再把我當成敵人後,是不是有點過於黏人了?我伸手揉了揉枷場美美子的腦袋,頭上頂起了問號。

  不會有人討厭乖巧可愛會撒嬌的小朋友吧,而且她們的要求也不過分,只是希望我能在週末晚上陪她們和學校的朋友一起去LiveHouse看地下樂隊的小型演唱會。

  由於時間是晚上,學校朋友她們家裡沒那麼嚴格的門禁規定,但夏油傑給她們兩個的門禁時間是晚上七點,沒有成年人陪著不允許晚上兩個人獨自出門。

  ——順便一提這個規定也是她們上學後才定的,因為以前她們要出去基本都會有盤星教的成員陪著,但作為普通高中生身邊可不能帶著穿著可疑的大叔們。

  「可以是可以,但你們必須好好跟夏油前輩說明情況,得到他的同意才行。」

  我尋思著這週末應該沒什麼事,不過這兩個孩子說是找我商量,其實算是先斬後奏,這種小型演唱會都是提前售票的不可能現在才買票……算了,好歹她們還是有來問大人,沒有擅自出門。

  「太好了!」枷場菜菜子開心地跳起來,馬上用手機發送信息,嘴上還不忘跟我說,「我們以前對這些有興趣都是夏油大人讓我們坐著咒靈偷偷溜進去看的,還是第一次買票去看呢。」

  「和……和朋友們一起……」枷場美美子微紅著臉,小聲解釋,她們也是第一次跟朋友們一起去看演唱會。

  看到這兩個小孩這樣子,真的很難說打擊她們的話啊!

  我認命地點點頭,打算週末去探望完伏黑津美紀,就陪她們走一趟。

  還不忘給遊戲公會群裡發信息,我週末晚上應該不上線,有節目出去,然後收到了琉璃姬回復玩得開心點的信息。

  現在的我並不知道,這一趟行程差點要了我的小命。

  枷場姐妹甜起來還是可以很甜的,林檎其實對乖巧可愛的小孩子沒什麼抗性吧【艹

  下個篇章真的是南雲的高光篇了……吧!

  想不到還有什麼作話可以寫了,打滾耍賴求評論嗚嗚嗚

  地雷快夠一百了惹,你們想看什麼番外嗎?


第59章

  不存在者,很崩潰

  日本的娛樂事業發展非常發達,文學、影視、動漫、音樂等創作領域有相對健全的知識產權保護,也有著讓創作蓬勃發展的自由形態,崇尚的是一種不管是什麼形式你的創意都有價值的理念。

  但同時也有著對已有事物極其推崇的守舊觀念,吃古不化頑固冷漠,對階級觀念和優秀人才的極其崇拜,可以說這個社會本身就是非常矛盾的。

  不覺得這種矛盾跟夏油傑身上的矛盾感非常相似嗎?思想上的自由和現實的殘酷相互碰撞,而人類則永遠掙脫不出。

  說岔了,把話題拉回來。

  總之多虧了這個對娛樂極度開發的社會環境,從高中開始玩地下樂隊期望未來能夠出道的人非常多,即使後來進入社會,音樂也依然是他們心靈的救贖……今天陪枷場姐妹們來看的就是這樣的一支地下樂隊。

  雖然原創曲平平無奇,唱功也平平無奇,但多虧了樂隊的人都有一張還不錯的臉,平常靠著油管直播積累人氣,彈奏和唱功上也有在進步,不知道是不是這種肉眼可見的進步感十分吸引人,在學生之中人氣還挺高,願意付錢來Live的人還挺多。

  枷場姐妹給我介紹,廉直女學院不少學生都是他們樂隊的粉絲,而我看著海報上花枝招展的樂隊成員,覺得自己有點臉盲。

  不能說不好看,但帥氣得十分雷同,並不是長得一樣,但類型相當一致,枷場姐妹還認真說了哪個成員叫什麼有什麼特點,聽得我一頭霧水。

  「誒,林檎你都不懂呢,你該不會是那種看電視劇從來不記得演員名字的人吧?」枷場菜菜子一臉欲言又止,又看了一下我這跟平時相去不遠的簡潔打扮。

  我沉默了一下,開衫加T恤可是萬能且不過時的OL搭配,反駁道:「木村拓哉福山雅治我還是認得的!」

  「好土——」枷場美美子直言不諱。

  「一點也不時髦!」枷場菜菜子再次重擊我。

  我一個天天上班的社畜能有什麼時髦,之前幾年上班天天加班,根本沒有研究時尚流行,就連化妝都經常畫個眼影塗個口紅敷衍了事,更別說抽時間看電視聽樂隊了。

  而且說一個很骨感的事實,曾經有一段時間,我每次看電視電影看到那種被人說很帥很帥的男主角,都會默默回想五條悟的臉,然後覺得電視上的帥哥索然無味。

  那張臉,只要不說話,攻擊性就是這麼強呢!

  有些人啊,明明能靠臉吃飯,偏偏長了張嘴,可悲可嘆。

  我應和著兩個小妹妹,陪著她們去跟學校的同學會合。

  一起來看Live的有四個學生,其中三個跟枷場菜菜子一樣是時髦靚麗的辣妹風女生,剩下一個穿著打扮都是文靜系文學少女,可以說一目了然誰跟誰是同類,不過從遠處看四人聊天時的氛圍很親暱,並不是那種為了枷場姐妹才湊到一起來Live的生硬關係。

  看來雙胞胎說的大家都相處得很好,這件事是真的。

  我打了個招呼就沒有多打擾年輕人的交流,畢竟青春女高們在一起玩耍,如果我這個成年人插進去就很不會看氣氛了。

  這個Livehouse的場地大概能容納幾百人,大部分都是青春活潑的年輕小女生,也混有一些年輕男生,也算是受眾群體很明確的樂隊。

  掃視了一圈甚至還看到了一個年紀挺大的老婆婆,她身邊跟著一個十分吸引人目光的高大男人,雖然簡簡單單穿著個T恤和長褲,但完全掩蓋不住他的身材,黑髮男人靠在身後的牆上,一臉冷淡不屑。

  老婆婆站在他旁邊,表情著急地爭辯著什麼,但男人似乎並不是很在意她說了什麼,甚至挖了挖耳朵表示自己沒聽到。

  有點奇怪,明明是比老婆婆要引人注目的男人,但注意到老婆婆在跟他說話之前,我根本沒有發現到他的存在……不,在場的大部分人也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而且總覺得這個人的臉,似乎跟我認識的某個人很像。

  黑髮男人眼珠一轉,突然整個臉轉向了我這邊,我看見了他嘴角有一道明顯的疤痕。

  他發現了我在看他,這個念頭讓我感覺背脊一涼,有一種被猛獸盯上的糟糕預感。

  會場內燈光一暗,伴隨著激烈的音樂、熱情的歡呼聲和掌聲,宣告這次Live的正式開始。

  「林檎,快快,我們可以擠上去一點!」

  枷場菜菜子和美美子一左一右拉著我,想要把我拉到前面的位置,響徹著音樂聲的會場內,人的說話聲也變得難以分辨。

  我回過頭,剛才靠著牆邊的男人和他身邊的老婆婆已經看不見身影,剛才所見就像是我的錯覺一般。

  「菜菜子,美美子。」

  我反拉住她們,捏了捏她們的手示意我有重要的話要說,這是我們之前說好如果有危險時的暗號之一,兩人馬上意會,靠近我身邊,我耳朵靠了過來。

  「會場裡有異常,保護好你們的朋友。」我在她們耳邊叮囑。

  「那林檎呢?」美美子拉住我,似乎知道我又要像上次帶她們參觀學校那樣扔下她們。

  「我必須去看看,如果影響到Live正常演出大家受傷就不好了。」

  我感覺危險的直覺告訴我,那個男人很危險,而且看見他的那刻開始我就感覺自己的怒氣值一直在緩慢上升。

  沒錯,我一定不會搞錯,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禪院甚爾,但我有理由相信那個嘴角有疤痕的男人就是伏黑惠的垃圾老爸。

  那張臉跟伏黑惠起碼有七八分相似,那個懶散不屑的神態跟那個傻逼禪院直哉更是一模一樣,絕對、大概、肯定就是他!

  南雲說得沒錯,禪院甚爾還活著。

  這並不是猜想並不是判斷,而是實實在在的現實。

  對方應該並不想被發現,但同時我又覺得禪院甚爾想被發現。

  他看向我時露出的笑容,就像在招呼我快點來找我一樣。

  這是挑釁嗎?還是陷阱?可是禪院甚爾為什麼要引我過去,就算說毀屍滅跡……我不過是普普通通的路人甲,就算這個禪院家的人發現了我是咒術師,他十年來都沒有被發現總不能是因為被人看見一次就殺一個人吧。

  ——他想向我透露什麼,就像他在殺手內網發布的懸賞一樣。

  無差別的,無關係對象是誰,只是想要散布他活著的信息……?

  今天上夾子~今晚會再更一章!跟上次一樣大概八點左右吧……

  甚爾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出場了!

  那個老婆婆是澀谷事變裡把甚爾用降靈術降神下來的人,不過原作裡甚爾一有意識就把她揍死了(然後自己失去理智暴走)

  這裡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總是甚爾被提前降靈了而且沒殺掉老婆婆

  順帶一提為什麼他們會出現在livehouse,因為這個老婆婆的興趣愛好是年輕小男孩,特別喜歡追星,收養的孩子也都是看人家好看才收養(誘拐)的,是個……嗯,非常奔放的老婆婆呢→w→


第60章

  差點要命,很崩潰

  對方邀請我去找他,我就去找他,我是這麼好說話的人嗎?

  像我這種二級咒術師貿貿然跑去找能殺死五條悟的術師殺手,那不是自尋死路,有勇無謀嗎?

  道理我都懂,但實話說我並沒有選擇。

  這兒可是聚集了數百名普通人的Livehouse現場,對方有意誘導我跟他走,如果我不走這一趟他隨手在會場抓一個人祭天,我還是得衝過去救人,最後禪院甚爾依然可以如願以償。

  場內可都是擁有未來的年輕人……當然我也很年輕,總之不能放任這個可能性出現,該沖還是得沖。

  ——話說回來,我是不是第二次為了夏油傑給我的額外工作可能遭遇危險了(雖然這次我是自願的),回頭一定要跟老闆申請一個危機傷害補貼。

  動身之前我想了想,分別給五條悟、夏油傑和南雲發了信息,告訴他們我見到禪院甚爾了,對方特徵是黑髮小眼嘴角有疤身材很好,並發了這兒的位置定位。

  我還沒動身他們就回了我信息,懷疑他們全天候24小時高強度網上衝浪。

  五條悟:你不要自己正面槓,叫上傑再去。

  傻逼老闆:你不要自己跟過去,快聯繫悟。

  南雲先生:哈哈哈,我正好在這兒。

  無視那兩個隔著屏幕還能默契開始相互推託的摯友,我一邊走出會場出去大廳,一邊撥通南雲的電話。

  【喂喂,森若,能聽清楚嗎?】

  我戴上藍牙耳機,手機塞進口袋裡,「聽到了,南雲你到這兒來應該不是查到了禪院甚爾的蹤跡吧。」

  【沒錯,之前森若你提醒我可以利用降靈術來找我朋友,我向夏油君詢問了他所知道的降靈術詛咒師的情況,經過調查鎖定了一名降靈術很有名的詛咒師,對方很喜歡年輕帥哥,追星傾向非常嚴重。】

  「想追星又要抽票選,又要網絡買票買周邊等等,就算在線下很難找到蹤跡,網上意外地很容易找到個人痕跡吧。」

  現代社會的發展除了衍生出各種各樣的行業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互聯網的出現改變了人們的生活,就算是相對守舊很多周邊製品形式依然不喜歡依賴網絡的日本,還是有很多地方需要網上報名網上支付網上投票,尤其是對追星族而言,網絡是不可或缺的。

  【不愧是森若,就是這樣。】南雲坦率地稱讚我腦子轉得快,並且補充,【雖然她會更換不同id去購買東西,但通過篩選鎖定了ip之後,再把附近的ip信息找出來,就找到了她各種網絡活動痕跡,其中就有今天的樂隊演唱會門票。】

  「就算碰運氣也好,你也不想放過有可能找到這個詛咒師的機會吧。」

  【哈哈哈哈,是的。】

  我離開了會場內,往外面走去,出去前再一次叮囑雙胞胎一定要小心,看著兩個孩子鄭重點頭我才放下心來。

  ——這一點上我還蠻慚愧的,明明我陪她們來小型演唱會是需要保護她們的安全,但真有了什麼事還是得靠她們自己保護自己。

  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她們我才遇到麻煩,還是因為我她們才必須自己保護自己。

  不過有一點無疑是事實,那就是無論是我還是她們,都沒有足夠的強大,所以才需要做選擇。

  雖然沒有作為指示的路標但我就是清楚自己該往哪裡走,因為禪院甚爾走過的地方會突兀的出現一道沒有任何咒力的痕跡。

  我們咒術師在調查詛咒的過程中,會通過殘穢這種咒力殘留來尋找詛咒的所在,但非要說的話其實所有人類身上都有咒力,每個人的每一個行為每一個動作本身就是帶有咒力的,只是非術師們所留下的殘穢會更微弱消散得更快。

  反過來說,一個天生沒有任何咒力的天與咒縛,所走過的地方,自然不存在任何殘穢甚至會抹除其他殘穢的痕跡——更何況對方想要引我過去,也會做得更明顯一點。

  我只要根據這道突兀乾淨的線條走就可以了。

  到達了Livehouse附近的公園,這兒沒什麼人煙不會擔心會傷到人,同時樹木繁茂遮蓋視線的東西很多,路燈隔開的路段距離很遠,夜晚的月亮並不能照亮公園所有的地方,殘穢的痕跡也很少,很難確認禪院甚爾人藏在哪裡……

  藏?比我要強得多的術師殺手,根本沒必要在我面前藏起來。

  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已經太晚了,身後突然一陣強風襲來,一個飛踢踹上我的背脊,我整個人往前撲去撞到一棵樹上,大樹粗壯的樹乾髮出了不妙的聲音,恐怕再有一點動靜它就會乾脆攔腰折斷,不再於這巨力抗爭。

  虧得我事先已經在身上覆蓋了一層咒力,不然這麼一踹我肚子可能得開一個洞,即使此刻依然疼得我齜牙咧嘴。

  我很快撐起身來,往另一棵樹的方向躲去,果不其然黑髮的高大男人已經再伸出一腳踢過來,這次我堪堪躲了過去。

  我沒有發動術式,因為壓根兒沒用!

  這個男人身上沒有任何咒力,他對我的傷害不會被判斷為他人對我的傷害,而是像我自己不小心腳趾碰到牆角一樣,沒辦法返還回去。

  可以說這個無咒力的天與咒縛就是我的天敵。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發出疑問,並且往另一個方位躲藏過去。

  黑髮男人隨手撿起一根小樹枝,像投出長槍一樣往我的方向扔過來,「既然被發現了,自然要滅口吧。」

  我狼狽地躲開如利箭飛來的樹枝,看著它深深刺入一棵樹的樹幹上,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

  這根本不是想毀屍滅跡的動作,不如說是想製造出更大的動靜好讓人發現,這個人是真心想要殺死我,他想殺掉我之後留下我被殺掉的痕跡證據,讓人發現他的蹤跡……?從目前獲得的信息來看,我只能得出這個結論。

  可是他的做法太迂迴了,就像是……

  就像是被『束縛』限制,沒辦法直接透露信息給我們的樣子。

  奔跑躲避時從公園裡回收飲料罐的垃圾桶裡拿了幾個瓶子把它們捏成一團,我找准機會往禪院甚爾的腳上扔過去,被附上咒力的金屬團攻擊力並不低,想要傷到術師殺手卻無異天方夜譚,我的鋁罐團團甚至沒擦到他一點點地方。

  背上靠在圍住網球場的鐵絲網上,我一時間可說避不可避,禪院甚爾獰笑著舉起拳頭,就要一拳揍過來。

  「住手,禪院君。」

  南雲的聲音就在此時響起,他的髮色和瞳色在夜晚如同浸染的墨色,白皙的臉蛋藉由月光反而顯出一種詭異的白,他無聲無色出現在這兒,手上還提著一個眼熟的老婆婆,手上的小刀穩穩妥妥地放到老婆婆的脖子上。

  「這位是你的同伴吧,你要看著她被我殺死嗎?」南雲眯眼一笑,語氣俏皮可愛地問道。

  從身高來說實際上跟南雲差不多高,但體格更魁梧健壯的男人咧嘴一笑,嘴上那道疤痕似乎因為他的笑裂出更大的口子。

  「我已經不是禪院了,當時改的姓氏是……伏黑吧。」

  沒想到禪院甚爾首先開口說的,是最無關要緊的事。

  「那個可不是我的同伴,不如說死了更好。」

  死了更好?我和南雲對視一眼,均感到疑惑,禪院甚爾瞬間就抓住這個機會,往南雲的方向衝了過去,揮拳攻擊。

  南雲的體術技巧很高,但絕對不是這種拳拳到肉的力量型選手,他勉強躲了幾拳,發現禪院甚爾真的沒把手中的老婆婆當回事,揍人的時候甚至特意往老婆婆的方向揍去,嚇得老婆婆驚慌大叫。

  「禪院甚爾,如果我死了的話你身上的降靈術就永遠沒辦法解除了,你不能殺我!」老婆婆尖叫著,被抓住的她要不是有南雲幫她躲開攻擊,大概就要被一拳爆頭了。

  「哈~你以為這樣能威脅我?」禪院甚爾不理不顧,繼續攻擊。

  「我們都很清楚,若非身上被下了不能自殺的束縛,我們也不會苟延殘喘到現在!」

  「我看你追星追得挺快樂的,不像是想死的樣子。」

  「死之前也不能放棄追星才是追星族本分!」

  怎麼就開始揪著自己人打了,我看不懂這個禪院甚爾的行為思路啊,不過我這應該算逃過一劫了吧……?

  我摸了摸臉和手,好像只有一點擦傷的痕跡,幸好以前跟五條悟一起訓練時練成的條件反射沒有完全退化,不然剛才好幾次我就一名嗚呼了。

  「森若,接住!」

  南雲躲過一次攻擊,不顧老婆婆的叫喚,把手上的老婆婆往我這邊扔過來。

  我伸出手想要接住,但本來已經揮拳去攻擊的禪院甚爾馬上收住拳勢,迅速後退搶先我一步抓住了老婆婆的衣領,幾步往樹木多的地方一躲。

  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已經看不見他身影了。

  「糟了,我要問參拜婆的事情還沒問!」

  南雲突然大喊,那張可愛的臉上滿是震驚。

  ……怎麼說呢,這就像是去銀行做業務的時候發現沒帶公章一樣,節哀吧。

  寫完反應過來居然這個時間了,稍微有點晚,但這章寫的補足了今早那章的短小了耶!

  甚爾不知道林檎是誰,以為是剛好碰到的術師,他確實是打算殺掉林檎留下證據證明自己活著讓五他們能夠發現

  他並不是自願被降靈的,而且也沒辦法像原作那樣子自殺

  其他信息明天再寫清楚wwwww

  明天可能會晚點更,今晚寫得有點傷了嗚嗚嗚

  打滾求評論,你們不想看五和夏吵架嗎【?


第61章

  回家睡覺,很崩潰

  確定自己安然無恙而南雲一無所獲後,我覺得自己應該安慰一下他。

  想想他會把那個會降靈術的參拜婆拿出來當人質也是因為我差點沒命,不然他完全可以一個人把老婆婆帶走去問話,我似乎有點兒責任……?

  可是要我說,我行動絕對沒他快,他肯定比我更早一步確定禪院甚爾的位置,然而我剛才差點被打死了他才出現,我有理有據認為他是特意的!

  南雲的表情依然是那樣子開朗,看不出他有多低落,他收拾了一下手上的武器,就轉過來問我有沒有受傷,需不需要送去醫院。

  我搖搖頭,雖然好幾次和死神擦肩而過,不過都被我避開了,除了身上有點淤青外問題不大,既然我現在還活著,其他的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倒是南雲,需要我安慰你嗎?」

  就我所知的第四次跟他朋友的線索擦肩而過,恐怕在這十年來發生過無數次,對堅持找他朋友的南雲來說怎麼可能完全不失落。

  「如果我說需要,森若會抱住我安慰我嗎?」

  黑髮青年聽到我的話後愣了愣,微微低垂了眼,微弱的燈光下顯得他脆弱又可憐,就算我明知道這人是個謊話精,心裡還是不自覺產生了些許憐惜。

  如果他真的需要,那確實很想給他一個擁抱,安慰他下次一定能找到他朋友的線索的。

  如果真的需要呢……

  「……什麼的,開玩笑啦!」

  裝完可憐,南雲隨即語氣一轉,爽朗愉快地笑出聲。

  「我在參拜婆身上放了好幾個追蹤定位器,希望能追蹤到他們大致位置。」

  看吧,所以說南雲這個人就是個大騙子。

  不只是欺騙我,還欺騙自己,讓自己以為並沒有失落,所以我才說南雲說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

  早就猜到是這種結果,我也沒有自己被愚弄的憤怒,南雲跟我的交情並沒有好到可以交心,既然他並不想透露內心的想法給我,我也樂得一身輕鬆。

  先回Livehouse等枷場姐妹看完樂隊演出後出來和我會合吧,還有給五條悟和夏油傑發個信息告訴他們不用急了……雖然看樣子他們也沒急。

  「森若等一下要送枷場姐妹回家吧,我開了車,送你們一程吧?」

  南雲用手機確認完信息(應該是看追蹤器有沒有正常發揮作用),親切友好地湊過來,像個普普通通樂於助人的好鄰居。

  「聽起來好體貼哦,實話是?」

  「我給五條君和夏油君發了信息報平安,他們回我說如果森若和枷場姐妹出了什麼事就唯我是問……不覺得很過分嗎?我只是剛好也在場而已,並不是我把森若牽扯到危險裡的對吧?!」

  南雲苦著臉抱怨,但他既沒有拒絕他們的要求,也沒有自己一走了之,我覺得光從這點看他還是算很給面子了。

  對此我有一句話忠告給南雲。

  「你想利用五條前輩和夏油前輩的話,也要做好被他們使喚的心理準備才行。」

  那兩個人有時候可能是懶得動腦/不願意思考,沒什麼所謂的地方也不介意被利用一下,但並不代表他們是任人拿捏的笨蛋呢。

  南雲的小算盤敲得算盤珠子都彈出來了,那兩個人任由他敲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想法。

  送枷場姐妹回家後,我也在門口和南雲道別。

  洗完澡躺床上整理了一下我今天驚心動魄、九死一生命、懸一線的經歷,回想起來還有點後怕,我想了想還是滾下床去冰箱拿了一罐啤酒壓壓驚。

  為了方便討論有關禪院甚爾的問題,也為了我一條信息不用發三遍,我乾脆在Line拉了一個群,並起名為:獵殺渣爹記事錄。

  Sato砂糖:這個群名殺氣很重。

  Toge棘刺:悟,你這名字這頭像也太騙人了吧。

  Sato砂糖:傑沒資格說別人吧,你懶得改名能不能別用我學生的名字啊ε=(?ο`*)))

  Toge棘刺:不能,你可以考慮讓你學生改名哦。^_^|

  Sato砂糖:稍等我把硝子拉進來……歡迎━(*`??*)ノ亻!

  ——Glass玻璃進入群聊——

  Glass玻璃:哇哦,真的在啊,通緝犯。抽煙.jpg

  Toge棘刺:呀,好久不見了硝子~

  麥芽蘋果糖:硝子學姐——撲倒.jpg

  Glass玻璃:好久不見,森若,在文盲那兒上班一定很辛苦吧。

  麥芽蘋果糖:嗚嗚嗚嗚,前輩你太懂了!

  Nagumo:五條君你拉進來的這位是……啊,十年前刺殺你時和你們一起行動的女生?值得信任嗎?

  Sato砂糖:沒問題,硝子是就算她去總監會舉報傑在哪裡,傑也不會有怨言的人哦(~ ̄▽ ̄)~

  Sato砂糖:而且我已經跟她說了傑的事情了。

  Toge棘刺:硝子是就算要求悟獻血出來做研究,悟也會乖乖伸出手的人哦_(?3」∠)_

  Glass玻璃:對,明天就拿你們去換錢。冷漠.jpg

  Nagumo:哈哈哈感情真好啊,好羨慕呢O(∩_∩)O

  沒想到居然會有把幾位前輩一起拉進群聊的一天,畢竟除了伊地知潔高和七海建人之外這幾年我就沒聯繫過高專的其他人,自然也沒有加過他們的Line。

  ……現在想來我當初加的根本就是五條悟的Line,當年交往的時候Line還不流行都是用郵件交流比較多,我也是上了大學後買的智能手機,開通了推特、Ins和Line來著。

  可這不能怪我吧,他推特上用的郵箱並不是以前用的那個,誰會想到那麼可愛的砂糖本體是個190的魁梧男子呢嗚嗚嗚嗚嗚!

  咳咳,先把我發散的思維壓下去,我和南雲分別把今天在Livehouse遇到的事情說了一下。

  我本想對自己被追著打受了傷誇大其詞要求老闆給我傷害補貼,看著五條悟的ID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沒把話發出去,但我也沒有把對方的戰鬥力說輕,畢竟不說明對方強悍而且進退有度的戰鬥力的話,他們未必相信那個是禪院甚爾。

  南雲則說明參拜婆和禪院甚爾本來一起行動,後來兩人發生了些許爭執,參拜婆獨自留在Livehouse看演唱會,他跟在參拜婆後面輕而易舉地把人抓了起來,他還對老婆婆的戰鬥力這麼低感到了疑惑。

  我對此表示沉默,南雲作為非術師對戰詛咒可能還會陷入劣勢,但作為人類跟人類戰鬥在體術上幾乎是碾壓級別的,二級以下的咒術師用上咒力恐怕也未必能打敗他,加上他那個有強大詛咒在的咒具武器……

  他乾脆別做殺手,去當咒術師算了吧,咒術界長年人手不足,最缺他這種強的人。

  Toge棘刺:參拜婆本身不管是咒力量還是體術都是二級的水平,她能活到現在只是因為降靈術術式非常好用,只要有死者的肉體部位,她就能夠進行降靈,說不定連古代術師都能召喚出來。

  Sato砂糖:召喚其他人可能還會因為咒力消耗等問題難以長時間維持降靈術,但對象是禪院甚爾就不好說了,他本身沒咒力,維持他的降靈應該也不消耗咒力。

  Nagumo:說起來,禪院君強調說他不是禪院了,是伏黑。

  麥芽蘋果糖:並不想讓他聽起來跟惠君有關係,還是繼續叫禪院吧。

  最強二人組隔著網線也很快從我們的講述當中快速了解情況,我自然也把自己從禪院甚爾行動中的矛盾和意有所指中透露的信息告訴他們。

  首先,禪院甚爾被降靈後並非自願留在人世,至少並不願意被束縛於他人之下,因此在找機會殺了自己或者參拜婆。

  第二,除了被迫留在人世之外,禪院甚爾身上恐怕還被下了不同的束縛,包括並不限於不得透露幕後黑手是誰,不得擅自暴露行蹤擅自行動,不得自殺等等,所以他才使用很迂迴的方式來暴露自己的存在。

  第三,禪院甚爾最近利用殺手內網以高價通緝夏油傑的原因,恐怕也是之前曾經以別的方式試圖被發現但並不成功,換了一種更大膽同時對圈外人來說又更隱秘的方式進行。

  Nagumo:我的追蹤器暫時還在運作,他們的位置一直在變動,目前還沒固定下來。

  Toge棘刺:那個人恐怕也沒想到自己碰巧發現打算殺掉的術師真的能幫他達成目的吧,森若會Live是臨時決定的事情。

  Nagumo:甚爾君可能發現我在調查他的蹤跡,不過不管是我們活著還是被他殺了,應該也都能達到他引起注意的目的,活著通風報信,死了留下痕跡。

  Sato砂糖:我倒是很好奇,那個垃圾寧願再死一次,也不想再活下去的理由是什麼,他可不是那種願意英勇就義的人啊。

  Glass玻璃:禪院甚爾有什麼弱點嗎?

  麥芽蘋果糖:那個人……跟我想像的形象有點不一樣。

  Sato砂糖:!???小林檎可不能被那個小白臉迷惑了!

  Sato砂糖:你是因為人家沒有趕過來生氣了嗎?對不起嘛,人家到國外出差了遠水救不了近火QAQ

  Toge棘刺:啊我也是,還想著菜菜子美美子交給森若我就放心了,才同意出國的。

  Nagumo:?哈哈哈,聽這個對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兩個約在一起出國了呢~

  麥芽蘋果糖:你說得對.jpg

  歸納的信息已經總結得差不多,南雲表示他會24小時監視著追蹤器的情況,有什麼消息會在群裡說,讓我們先去休息。

  今天這一晚上發生的事情確實累得人夠嗆,我打了個哈欠道了晚安,就關燈睡覺去了。

  Sato砂糖:《塞〇達不過如是,勇者〇惡龍才是天下第一》

  Sato砂糖:@Toge棘刺傑,快去幫我頂頂帖子,不然要沉底了!

  Toge棘刺:半夜三更誰陪你引戰啊,適可而止吧悟 ( ̄o ̄). z Z

  Sato砂糖:嘴上這樣說,但你頂帖的動作實在很誠實

  第二天早上起床看到群裡有人發匿名論壇引戰貼這種事讓我很後悔建了這個群聊沒有馬上解散,那又是後話了。

  sato是satoru去掉ru,是砂糖的意思

  toge是geto調轉,是棘刺的意思(對狗卷棘的toge就是這個)

  硝子在日語裡有玻璃的意思,所以是Glass

  Nagumo是南雲的羅馬音

  這章是過渡章,總結這個階段的信息,南雲那邊會持續進行追蹤的呢!

  內容提要的話是指五夏硝在群聊裡假裝沒事普普通通地對話,但解決了甚爾(以及後面的人)之後,這個微妙的平衡就會打破了

  感覺最近的會計地獄笑話含量有點少,大家來看文就是為了看地獄笑話的嘛,下章搞點【?????


第62章

  夏天很忙,很崩潰

  五條悟和夏油傑雖然都出國,但出國的目的地和目的當然不可能一樣,五條悟出國到底是為什麼我不清楚,夏油傑出國為了什麼我現在倒是知道了。

  在他帶著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的外國人出現在事務所的時候,在他拿機票給我報銷,並向我介紹這是新加入盤星教的導師後,我以一種無語的表情表達了自己的恍然大悟。

  那個黑人大哥還用蹩腳的日語跟我說,嗨美女~

  不知道從哪裡學的日語,我覺得他應該去投訴他的日語老師。

  原來是出國去招攬詛咒師啊,因為國內能招的人(或者說他能看上眼的詛咒師)都招完了,所以跑去國外招人?或者說,這個外國術師有著非常特別的能力,能讓夏油傑不惜千里迢迢去找他也要把人招到手。

  我打量了一下黑人大哥,又看了看機票。能讓夏油傑願意忍受十幾個小時猴子製造的交通工具就為了把人帶回來日本,這位大哥絕對是非同一般的角色。

  ——肯定不是為了請過來對付禪院甚爾的。

  之前也說過了,我沒打算回咒術界,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打工人,對教祖大人有什麼計劃完全不想知道,自然也不打算開口問什麼有的沒的。

  會關注禪院甚爾的事情,先是因為南雲想找這個人,後是為了伏黑姐弟的家庭幸福,以及真的碰巧讓我碰上了他還被他揍了一頓,不報一箭之仇可不行。

  誒,不過想到殺了禪院甚爾也是如他所願,不殺他又對不起伏黑姐弟,這樣一想就覺得非常的不爽——也不對,人家早就死了,現在是被降靈。

  「森若多少是有點運氣在的,為什麼每次都能遇到事呢?」

  傻逼老闆一坐下就開始嘴賤,而且看他心情還挺好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就讓人很手癢。

  「我在遇到你之前可是五年沒有跟詛咒產生過任何關係,您要不要先去給自己算個卦看看到底是誰運氣不好還帶衰自己員工?」

  我面帶笑容,但咬牙切齒。

  這個人還真好意思說我運氣不好,要說我倒霉也是給你打工開始的,這樣一想不就更覺得這盤星教相當邪門嗎?

  「可是森若,找工作能找到我面前,這個顯然是你的運氣問題。」夏油傑十分無辜,並不想背負什麼自己運氣不好的名聲。

  「是啊,如果不是某人威迫利誘,我也不會在這兒就職。」

  家人們,沒有忘記他給得多是一回事,我怕他把我喀嚓了才是我不得不在盤星教就職的重要原因吧?

  「說得也是,我已經懷念起幾個月前態度還很恭敬的森若了。」

  「……?您更喜歡我用這種語氣說話的話。」

  我用上了敬語,並認為自己那時候用敬語也是陰陽怪氣並不算得上恭敬。

  嗯……心裡很害怕倒是真的,我能在幾個月就對最惡詛咒師兼我老闆不留下任何一點恐懼和尊敬,說到底也是夏油傑自己應得的。

  不會有一個會計不在心裡罵老闆,如果有,那就是直接罵出口了。

  「既然您回來了,就先把這些文件簽一下名。」

  我把這幾天累計起來要去處理需要負責人簽名的文件拿到他面前,本來在給新來的黑人大哥介紹盤星教的菅田千奈美聽到,也趕緊拿了一堆文件過來。

  「夏油大人,這些也是需要簽名的文件,你一起看看,還有你出國期間累計了一些客戶的預約麻煩你告訴我你空閒的時間。」

  夏油傑眉頭跳了跳,看著兩大疊文件多少有點強顏歡笑,「怎麼才幾天就累計了這麼多。」

  「畢竟夏天來了呢,我已經幫你篩掉一部分客戶分給其他人了,這些都是必須你去面談的。」菅田千奈美笑了笑,表示無能為力。

  「畢竟夏天來了呢,夏油前輩可能不知道,年中需要做上一年的年度報告和上一季度的季度報告,以及其他要提交的報表資料,對了還有年度資格審核……」我腦袋微微一歪,笑容可恭,態度有禮。

  「好了,我知道了不用說了。」

  夏油傑趕忙打斷我,以防我還有更多能說的。

  「還有我先提前跟你說,年底你別想著冬天就空閒點,」為了避免這個傻逼老闆完全沒概念,不知道以前的會計有沒有跟他說過,我還是順帶說一下吧,「年終結算,盤點,結賬以及等等都要在十二月份處理,你到時候記得留出時間。」

  「你是不是太早考慮半年後的事情了?」夏油傑看了菅田千奈美一眼,訕笑著說道。

  「也還好吧,我之前的公司都是提前一年就做好每年的預算計劃,半年就確認一次報表數據,每季度做銷售總結,每個月出好會計報表,提前做好規劃總比臨急抱佛腳好吧?」

  我看著他一個個簽好名字後收起文件,露齒一笑。

  也不知道是誰當初臨到要被審計了才急急忙忙招人來處理賬本數據,夏油傑自己說這話不覺得沒有任何底氣嗎?

  Nagumo:追蹤器好像被發現了,好幾個都分散移動,不知道哪個是剩下沒被發現,或者全部都已經被發現 T^T

  Toge棘刺:現在分散地點的地圖發我,我放咒靈去看看,悟能讓冥小姐放烏鴉去查嗎?

  Sato砂糖:不行,冥小姐雖然很可靠,但現在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禪院甚爾的事我想先斬後奏處理了再說。

  麥芽蘋果糖:……因為總監部不可信嗎?

  Sato砂糖:才沒有啦~人家絕對沒覺得那些爛橘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只會給人家添亂!OwO

  Glass玻璃:這是考慮到十年來如果禪院甚爾一直有刻意透露自己行蹤,但始終沒有傳到五條耳中的情況考慮的,除了對方暴露的方式太隱晦之外還可能是有人攔截了信息,不讓五條發現。

  我看著群聊裡不斷刷上去的對話,並沒有過多參與進去,因為……我好像也沒什麼能做的。

  就算我說我要揍禪院甚爾一頓,以我的實力來說相當以卵擊石,但這件事既然我已經參與到這個地步了,能有機會揍到時候還是要湊熱鬧揍一下。

  咒術總監部裡面有高層不可信這種事倒是不意外,從以前開始高層就很喜歡打壓野生咒術師們的勢力,擔心我們聯合起來成為新的力量影響他們地位什麼的,而不受束縛的最強一直是他們眼中釘肉中刺只遺憾自己沒有壓制對方的辦法。

  有人蓄謀已久想要殺死最強咒術師,說不定那幫老傢伙還暗中興奮各種協助呢,也就是當年離五條悟比較近才知道這些內幕,不然我一個普普通通的二級咒術師,根本不會了解到高層有都拖後腿。

  我推開伏黑津美紀病房的門,看到伏黑惠坐在那兒看書,他看見我後馬上走過來接過我手上的花束,禮貌地跟我打招呼,我也笑著回應。

  今天我選了一朵大的向日葵,搭配一些別的鮮花和滿天星點綴,插到花瓶中看起來特別的有朝氣,連伏黑津美紀的臉色看起來也比平時好一點的感覺。

  「惠君今天這麼早過來,不忙嗎?」

  好幾個星期過來探望伏黑津美紀的時候都沒碰上伏黑惠,我問過當班的護士,說是伏黑惠有時候太忙了會很晚才到,但週末基本都會過來探望姐姐。

  伏黑惠點點頭,表示沒問題,「五條老師出差了,功課的複習我可以在這兒做。」

  「那就好。」

  伏黑惠想招呼我坐他剛才坐著的位置,我擺擺手表示沒關係,把角落的椅子搬到病床的另一邊坐下,示意伏黑惠可以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我把帶過來的袋子裡的東西拿出,用一次性潔面巾噴上保濕噴霧給黑髮女孩仔仔細細擦了臉,給她臉上貼上一張保濕面膜,拿出手機計時後才重新坐下來。

  伏黑惠看著我動作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但並沒有阻止我的動作,這孩子就是這個地方很會做人,所以才受歡迎的吧。

  伏黑津美紀昏迷到現在已經好幾個月了,雖然醫院裡的護士會定期幫她按摩預防肌肉萎縮,但總不能要求她們還注意到少女的臉部保養,我也知道我自己有點多此一舉,只是我希望伏黑津美紀醒來時看到的還是美美的自己,而不是變得憔悴的自己。

  她是很溫柔懂事心思細膩的女孩,正因為這樣就算自己心裡有多失落她都不會說出來,甚至不會說想要化妝品護膚品,反而是我擔心她因為沒化妝會在學校裡被欺負硬塞了她不少適合小女孩用的護膚化妝品。

  她就應該過得舒心快樂,而不是躺在這個病床裡,更不應該以後醒來還得面對糟心的老爸。

  「惠君,你會想再見到爸爸嗎?」

  我的想法不代表伏黑惠的想法,以前小小的伏黑惠說過他根本不在意那個跑路逍遙快活的爸爸,但現在呢?伏黑津美紀昏迷的現在,他會不會想有個長輩在身邊支持自己?

  「完全不想。」

  伏黑惠說得斬釘截鐵,語氣上表情上都在強烈地表達人渣快點去死的意思。

  「那種把我賣掉自己拿著錢不知道跑哪裡的人,我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如果現在出現了反而會給人添麻煩吧。」

  啊,是這樣。

  我突然理解了禪院甚爾為什麼十年來想了那麼多辦法透露自己的信息,卻都沒有選擇利用伏黑惠這個他自己的兒子,明明他應該很清楚比起其他沒有效率的辦法,能夠接近五條悟的這個孩子才是最好的中介點。

  是這樣呢,就像他把伏黑惠託付了給五條悟一樣,他很清楚自己的存在只會給孩子帶來不幸,所以從來沒考慮過出現在他們面。

  「森若小姐為什麼突然提起我爸,難道你見過他嗎?」

  考慮到這個可能性,伏黑惠表情嚴肅了起來,把手上的書本翻轉放下。

  「沒啦沒啦,」我擺擺手,立即否認了這點,「最近工作關係見到了一個禪院家人的,然後想到惠君的爸爸好像是差不多年齡啦。」

  嗯,我沒說謊,我確實見到了一個禪院家的人嘛。

  公式書有說過,米凱爾是傑哥去國外找回來的

  會計年中和年中都很忙這是真的,根據不同公司情況,如果公司還有做預算的話事情就更多了

  不過一般中小企業根本不存在預算會計這個崗位就是了【閉嘴

  這幾天大姨媽來了精神不太好,更新時間不太穩定,不過會盡量日更的!

  昨天設置防盜的時候好像出錯了,我今天再試試,看看影不影響正常購買(就是從非V章開始買)的閱讀效果?


第63章

  鄰居委託,很崩潰

  Akane:攻擊攻擊攻擊!

  麥芽蘋果糖:真是和平呀~

  琉璃姬:就是呀~(心)

  Akane:才不和平啦!琉璃姬蘋果糖幫幫我啦——

  麥芽蘋果糖:不行啦,如果不是Akane打最後一擊的話,大部分經驗值會被我拿走的。

  琉璃姬:如果人家出手的話會秒殺的,那樣Akane醬就沒辦法鍛鍊手法了哦~

  電腦畫面上,拿著劍盾的貓貓族聖騎士對著突然冒出來的稀有怪不斷攻擊,但並沒能馬上把敵人消滅,每次血快不夠的時候,站在樹蔭下的兔兔族明星琉璃姬就會給她來一個治癒術回血,而我的白毛貓貓魔法師就是在怪物要回血的時候發出一個火球攻擊阻止它回血。

  由於最近我的等級和裝備都提上去了,反而不太適合和Akane一起去同等級的迷宮升級,用琉璃姬的話來說就是我肝得太厲害了,提升速度遠遠超過其他人。

  其、其實也沒很肝,畢竟社畜下班後也沒太多其他的娛樂,我又不太喜歡出去玩,在家裡對著電腦研究遊戲角色怎樣提升可比出去社交有意思多了。

  南雲那邊還沒有什麼動靜,夏油傑派了咒靈去調查分散的追蹤器是什麼情況,南雲也說自己會去確認追蹤器的情況,一時間群里安靜如雞,我也就手機一關快樂地打遊戲去了。

  Sato砂糖:哇,你們打怪不叫人家> <

  琉璃姬:請微型精靈留在高等級迷宮區鍛鍊,不要破壞大地圖的戰鬥力呢~哎嘿Ow<

  麥芽蘋果糖:砂糖出差回來了麼,沒有吧……

  Sato砂糖:今天住的酒店是電競房,有高配置電腦,我就打開了N個遊戲嘿嘿(~ ̄▽ ̄)~

  琉璃姬:琉璃每次都會想,砂糖醬這樣子高強度出差還玩各種遊戲,你都不用睡覺嗎?ヽ(*。>Д<)o゜

  麥芽蘋果糖:有些人只要睡三個小時,精力就比你足,卷得比卷王還卷.jpg

  Sato砂糖:親愛的你這樣誇人家,我會不好意思的啦~~(@^_^@)~

  麥芽蘋果糖:沒人誇你謝謝

  Akane:我、我打完了……

  琉璃姬:Akane醬辛苦啦~

  麥芽蘋果糖:辛苦——

  Akane:砂糖醬,我好像還是第一次在工會頻道看到(ΩДΩ)

  Akane:山田說過上次聚會砂糖醬也有來,但我喝太多沒印象了……(低落)

  Sato砂糖:Akane醬這麼想見人家,好害羞哦到時候一定要打扮打扮!下次聚會再跟你正式打招呼呢,要跟山田好好相處哦~(????)

  Akane:嗯嗯,山田他人很好啊,會好好相處的^^

  我一邊吃著薯片一邊看屏幕,對於這段對話裡明顯某兩個男的比兩個女生說話還要可愛感到了無以名狀的挫敗,主要是……很合適,都很合適……

  這才是最可怕的。

  敵不過敵不過,這一定是什麼男人最了解男人,所以也最會撩人的具現版吧。

  我認不出砂糖是五條悟還有一點就是這個啊,五條悟以前交往的時候根本就沒用過什麼女性用語,撒嬌也很少,還是很有成熟前輩應有的形象的,絕對絕對不是砂糖這種嬌軟可愛的形象,絕對絕對不是我太蠢了才幾年都沒發現!

  越想越覺得悲憤,我把薯片喀嚓喀嚓迅速啃完一整包,再看了看放零食的小籃子,真是多虧了五條悟和南雲,我家裡本來沒多少這些垃圾食品的,他們在我家打遊戲還買了一堆零食助興,現在留下來還得我來消滅。

  ……不過他們選的零食還是很有品的,很好吃。

  如果問我明明這麼喜歡甜食為什麼家裡很少買零食,那我的回答是——收拾很麻煩啊!日本的垃圾分類和回收垃圾時間對社畜十分不友好,以前又總是加班,為了盡量減少家裡的垃圾不讓家裡成為垃圾堆,盡量在外面吃飯和盡量不帶吃的回家,就是最大程度減少垃圾和保持家居清潔的必要措施了。

  在隔壁小幸來還沒養諭吉之前,她家可是大G的繁殖場,我看過那個慘狀後就趕緊把能扔的東西都扔掉,而且盡量不把垃圾帶回家了。

  順帶一提,現在我還是有找南雲幫我聯繫工作人員幫我打掃,對不起畢竟太方便了,我之前明明說了要自己找家政人員的,可實在太方便了……(心虛

  叮咚——

  說人人到,我聽到門鈴聲打開房門就看見南雲笑眯眯地在外面揮揮手,總覺得這個笑容準沒好事,我推了推門準備關上。

  「等下等下,森若,我找你是真的有事啦。」

  黑髮黑眼長相可愛的青年趕緊阻止我,他手只是輕輕按在手柄上但我已經推不動門了。

  「我知道你找我是有事,不如說沒事你根本不會找我。」

  對於南雲是個冷漠無情的大騙子效率主義者我已經深刻了解了,不用你自己再次強調,實話說還蠻傷人的。

  「咳,你先聽我說,」南雲被我這樣直接回了也有點尷尬,撓了撓臉頰靦腆地開口,「你知道附近的卡爾頓大酒店嗎?那邊明天有個酒會,我缺一個可以陪我過去的女伴,希望森若可以陪我過去啦。」

  「……去殺人?」

  我沒忘記南雲先生的職業是什麼,雖然最近發生的事情很容易讓人忘記。

  「當然。」南雲點點頭,在這點上他倒是非常誠實。

  所以我要關門是當然的吧!?

  一聽到這話我就用力推著玄關門,連道別都懶得跟他說。

  「你不是要追查禪院甚爾的位置嗎,給我認真幹活啊!」

  「我也是打工的,找禪院甚爾是我自己私下做的事,工作還是要做的啦——」

  南雲一手按住門,明明只是個非術師但力氣卻很大,我也擔心太用力了保不住我的門要漏風一整晚,於是只好進行一個在正常力度範圍內的極限拉扯。

  「說真的,森若你就幫我一次忙吧,我這個是執行公務,對象是個殺了40多個普通人的罪犯。」

  「你們殺手應該也有人能幫忙假扮成女伴吧……不對你自己就可以變裝成女伴,你變裝不是很厲害嗎!」

  還記得之前他變裝成花店的女店員,連聲音都變成女聲,要不是我看到了咒力的流動也要被他給騙了。

  「我也有拜託Order的同伴,但大家都有工作沒辦法幫忙,五條君和夏油君也不在東京,我總不能找個保護不了自己的人當搭檔吧。」南雲表情純良語氣無辜,但按住門的力度告訴我,如果我不答應他誓不罷休。

  說的有點道理,可是……

  察覺到我推門的力度減輕,南雲趁機一推把門打開,抓住我的雙手,含情脈脈地看著我:

  「拜託了,森若,這是我一生的請求!」

  「那你一生還挺短的。」我吐槽。

  「會申請一筆協助勞務費給你作為報酬的!」

  「這麼重要的話,一開始就應該說吧!」

  最終我還是答應了,絕對不是金錢的誘惑太吸引人,這是作為朋友……熟人、鄰居之間的友好協助,反正去殺人的也不是我。

  不過問題來了,那個酒會是不是要穿禮服裙的?

  幾年前五條悟送給我的那條裙子不知道還能不能穿上……

  林檎是有點運氣在的,只要她一出門就會遇到事,這叫做……作者的操弄,命運的指引,女主角的力量!【喂


第64章

  變裝帥哥,很崩潰

  我明明說過離開高專的時候把東西都留在那兒沒有帶走,為什麼身邊還會留著五條悟送給我的禮服裙,這是因為……

  這裙子本來就沒放在高專,而是留在了我老家。

  為什麼會在我老家這個前因後果總覺得解釋起來非常麻煩,跟現在沒什麼關係我們就忽略不提吧,總之出來工作後沒多久,我媽就說這條禮服裙太占衣櫃空間了,連同我一些放在老家的衣服也給我一起寄了過來。

  當時大半夜下班還要面對門口的好幾個箱子,我也是很絕望的。

  不過等南雲過來接我時,我就明白我的擔憂是不必要的。

  我根本不需要把自己塞進那條好幾年沒穿,結果還能穿上去一點問題都沒有,甚至胸前還有點鬆的裙子裡頭。

  因為。

  南雲是變裝成一個穿著可愛裙裝、嬌小可愛的女性出現在我面前的。

  「你那麼高到底是怎麼變裝成這麼嬌小的,莫非你平常的身高也是騙人的。」我把我藏了很久的疑問問了出來,我至今還懷疑南雲這個身高有詐騙成分。

  可愛的黑髮女生笑得純真而無害,絲毫不打算透露什麼,「這個可是人家的看家本領,才不會告訴森若呢~」

  南雲好好站著別動,在我身上摸摸貼貼,雙手動作快得完全看不清楚他是怎麼操作的,沒一會兒,我就變成了一個穿著得體西裝、身材高大的金髮帥哥。

  有一說一完全看不出我原本是個女生,而且腳下墊的是什麼,完全不覺得自己是被墊高了,讓人覺得自己原本就長這麼高。

  ——這該不會是什麼我沒聽過的生得術式吧,可是南雲連詛咒都看不見啊。

  我站在鏡子前左看看右看看,對這張英俊的帥哥臉感到非常滿意,很想問問南雲是哪裡找來的帥哥臉素材。

  「太好了,幸好森若胸|部比較小,不然要藏起來還挺麻煩的。」聲音嬌嬌甜甜的女孩給我打扮完畢,拍拍手掌表示完成,並笑著說道。

  「再說一次我胸小我就揍你,南雲。」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自認我那是正常大小,絕對沒有小得能被人說不用藏的程度!

  不對,我是想解釋什麼,要知道我以前從來沒為胸|部大小自卑過的,都怪這幫垃圾男人。

  話說出口我突然意識到,我連說話的聲音都變成了男聲,而且總覺得聲音很熟悉……

  我拿手機錄了幾句話聽完後,看向南雲「小妹妹」,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不小心的。

  「這是不是有點太像悟的聲音了?」

  「是的哦,調整得像不像?如果你更喜歡夏油君的聲音也可以試試。」

  「真是謝謝你啊,能換個普通點的聲音嗎?」

  想到自己嘴裡冒出五條悟的聲音,就覺得違和感爆炸,更別說換成夏油傑的了。

  「那換成我的聲音?」可愛的女孩輕笑著歪歪頭。

  「……算了,就這樣吧。」

  我不都說了要普通的男人聲音嗎,為什麼還要提點讓我不能接受的提議,他果然是故意的吧。

  「這個帥哥是酒會的參加者嗎?」

  我再看了鏡子一眼,這個外形的富家少爺一定很受歡迎吧。

  「是的,是某個大公司家的二少爺,因為風評不太好,你不需要太注意自己的形象哦。」南雲手指點著臉頰,笑容甜美,「為了獲得他的邀請函請他今晚不要去酒會,我稍微用了點強硬手段,不用擔心對方會出現。」

  ……好想問他到底做了什麼,但總覺得問了會傷害到我的大腦,還是不問了。

  像我這樣的普通平民,上流社會的酒會跟我可以說是毫無緣分,不過電視電影看多了,還有幸被五條悟帶過去類似的場合,我走進酒會現場裡是一點兒也不慌的。

  想想我又不需要跟誰攀上關係,這個臉的主人得罪了什麼人也不需要我負責,那我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挽著我可愛漂亮的「女伴」,我昂首挺胸走進會場,臉上掛上自信的笑容,有人過來打招呼也非常自然地回應對方,看來這位桐谷先生本身就是那種很隨便不記得人的性格,別人喊著他的姓氏打招呼時我沒喊回去隨意回應也不在意。

  而南雲雙手抓著我的手臂,半低著頭靠得我很近,露出一副第一次來到這類酒會不適應的羞澀面貌。

  跟桐谷相熟的友人看到我帶著一個沒見過的女生進場,上下打量一下後就以一種隱秘的但有點下流的語氣說,沒想到你最近換了口味啊。

  我維持著笑臉,但一瞬間差點不由自主伸出手打人,南雲緊緊抓住我的手臂,提醒我現在是工作中,別隨便動手。

  我只好擺擺手解釋,這是親戚家的小妹,帶她出來見見世面的,才讓他們把露骨的打量眼神從南雲身上收回。

  「南雲,我突然想到,暗殺是不是應該低調點比較好,我們打扮得這麼亮眼很吸引目光吧?」

  跟那些人打過招呼後分開,我帶著南雲走到餐檯前拿起一份甜點,隨口問道。

  至少我覺得這跟我常識內的殺手殺人還是有點不同的,要說南雲沒隱秘行動,也不是沒他還特意變裝了,但說他做得很隱秘……這個吸引眼球度能達到八十分的大帥哥和超漂亮小姑娘的組合,也太惹眼了。

  南雲拿起一塊小餅乾,並沒有吃進去,聽到我的問題後笑了笑,「沒關係哦,反正鬧大了用的也不是我們的臉嘛。」

  嗚哇,這個人真壞。

  南雲讓我帶著他轉了幾圈,突然就找不到人影,我知道他應該工作去了,也就放下心來跟會場裡的人隨便聊聊。

  甚至能聽到有人在聊有個宗教除靈挺厲害的,拜託了那位怪瀏海的教祖之後公司的生意恢復了甚至蒸蒸日上云云。

  我搖搖頭,邪|教真是害人啊,為什麼這些人就是搞不清楚,他們需要除靈都是因為自己作孽太多呢?

  「啊、抱歉!」

  總覺得會場外面有點吵,我剛好奇了一下,突然有個女生被旁邊推推搡搡撞了過來,我下意識出手一扶,人是扶住了但她手上的飲料都潑到了地上,甚至我身上都沾了不少果汁,幸好西裝式深色的倒是不至於很顯眼。

  「對不起!對不起!!那個、西裝的清洗費請讓我負責!」

  被我扶住的女生拚命道歉,她看起來才十四、五歲的年紀,樣貌還十分稚嫩,扎了兩個麻花辮,頭上纏著漂亮的刺繡頭巾,身上的裙子有點樸素但面料並不差。

  這是真正的第一次出來見世面的小姑娘吧……跟那個假裝羞澀的南雲小姐對比,這個小女孩可是真正的清純無暇。

  「沒關係,只是小問題,你沒受傷吧。」

  「是的,對不……不,謝謝你。」少女羞澀地抓緊了裙子,向我道謝。

  我再一次表示沒關係,正要跟她道別,卻看到她頭上明顯的像縫線一樣的傷痕,出於禮貌不知道該不該問,對方已經一下伸手按住自己的傷痕,顯得有點不好意思。

  「這是以前手術的傷痕,請不要在意。」

  「不,我才抱歉,對淑女用這種目光打量,是我失禮了。」

  女孩笑了笑表示沒關係,自己要回同伴身邊,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見面,我笑了笑不置可否,直到她身影在來來回回的人們中消失,我才收回目光。

  「桐谷哥哥,人家這麼久沒有回來你都不來找我,是看上了哪個小姐姐呀?」

  留著長髮的可愛女生無聲無色又出現在我身邊,雙手挽住我的手臂,狀似生氣地問。

  「怎麼會,我今天的目光一直都在你身上呀。」我笑容可恭地回答,指了指西裝上的果汁痕跡,「剛才發生了一點小意外。」

  完事了嗎,可以回家了嗎?我用眼神問道。

  是完事了,但桐谷先生可不是會酒會中途就離場的人設啊。南雲用美少女的臉擺出無辜的表情,總覺得攻擊力比平常還強不少,欠打程度也降低了。

  ——雖然說的話還是那麼氣人。

  「抱歉,我妹妹第一次來這種場合不太習慣我先送她回家。」

  我微微一笑,直接拉住一個剛才跟我打過招呼的人,告訴他我還有事需要處理。

  對方跟我互相聊了幾句你今天還沒喝酒呢有小孩子喝酒不合適之類的恭維話,就表示明白會跟其他人說桐谷先回去這件事。

  我向南雲挑釁地一笑,什麼人社不人設,既然你自己說沒關係的,那我就直接強行突破。

  南雲甜甜笑著,並沒有開口反對,任由我拉著他離開這個酒會現場。

  直到我們離開酒店,也沒有人發現酒會裡有一個人死於非命,這到底是因為紙醉金迷的漠然,還是因為我身邊的頂級殺手殺人於無形呢?

  「從結果來說,其實我去不去這個酒會也沒所謂吧。」

  開著南雲安排的車子,我跟坐在副駕駛的南雲說道,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換回了男裝。

  實際上南雲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協助,就算他一個人來參加酒會,也絕對不會被人發現他殺掉了任務目標吧,我絕對相信他有這個能力。

  「不是這樣的。」

  南雲卻搖了搖頭,並沒有表現對自己能力的自滿。

  「殺人自然是很簡單的事情,但我們職業殺手有不能讓普通人受到我們工作影響的義務,桐谷是酒會裡大部分人都要巴結的存在,可以吸引住大部分人的注意力,我剛才戰鬥的時候造成了不少響動哦,但完全沒人發現吧?」

  我努力回想,好像剛才確實有一下子覺得會場外非常吵,但我被撞到我的女生吸引了注意力,就沒再在意了。

  「被發現固然不能說有什麼大問題,但能夠完全不被發現完成任務,我很感謝森若哦。」

  「……哦,」對方這樣直接地道謝,我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總之回去先給我把這個變裝解除掉吧?」

  再繼續用五條悟的聲音說話,我遲早要被自己嚇死。

  雖然有小裙子,但並沒有穿上【笑死

  林檎是有點運氣在的.jpg

  昨天看動畫最新集,被機械丸vs真人的對戰煞到了,這個打鬥戲的質量羨慕死我了嗚嗚嗚嗚嗚嗚,第四集 五覺醒那兒是什麼鬼啊嗚嗚嗚嗚嗚,為什麼那段打戲做成那樣子甚至不算打戲【哭得超大聲

  傑哥打甚爾那兒雖然加了打戲但節奏被拖太長了反而觀感不太行,嗚嗚嗚嗚

  可是真人戰鬥這些明明就能畫得很好啊嗚嗚嗚嗚可惡啊!製作組你們真的有真人粉在裡面吧!


第65章

  問答遊戲,很崩潰

  我發現了,雖然很多人喜歡說女生喜歡八卦喜歡說三道四,但其實男人八卦起來也不遑多讓,至於他們愛不愛說三道四……嗯,懂的都懂。

  先說回我為什麼說男人也愛八卦,因為夏油傑真的很好奇我跟五條悟到底是怎麼交往分手的。

  坐在辦公室裡,我剛收到了南雲發過來的兼職補助,美滋滋想著今晚可以去吃個烤肉奢侈一下,就看到老闆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沒忍住問出口。

  「夏油前輩,這是什麼必須要知道的事情嗎?」

  聽到這問題,我就覺得心情大打折扣,並且對於這個人為了這麼點事憋心裡那麼久感到迷惑不解,雖然之前是我覺得太社死不想讓他問啦。

  「因為……因為那可是悟哦,那個悟哦,他居然能正常交到女朋友,太讓人吃驚了太讓人好奇了!」

  夏油傑以一種像在表演似的激昂語氣,抑揚頓挫地表達自己的震驚——我猜他想演好久了,他們怎麼戲怎麼這麼多?

  咳,我為什麼要用『們』?

  「哦,」我完全沒有被他帶動情緒,甚至相當冷淡地點點頭,「你可以問你摯友啊。」

  「咳,那樣不太合適。」

  夏油傑收起撐在凳子上的腳,略顯尷尬地咳咳兩下。

  難道你來問我就合適了嗎?我向他打了個問號。

  畢竟我現在是你老闆嘛,擁有一點老闆特權也可以吧。夏油傑點點頭,認為非常合適。

  心情不好的話,我就懶得理他了。

  可是我今天正好心情不錯,不出什麼岔子今天的工作量也不多,也過了覺得社死的心情階段,倒不是不能跟他說……啊,夏油傑就是看我今天心情好才覺得是個適合問的機會吧。

  我上下打量一下這個穿著五條袈裟把自己整理得整整齊齊的潔癖假和尚,跟他有好奇的事情一樣,我對他也不能說沒有好奇的事情。

  「夏油前輩,你知道等價交換吧,你既然這麼好奇,那我們要不要來一個真心話問答?」

  我揚起笑容,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主意,不管是我還是夏油傑都能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不是一個一舉兩得的事情嗎?

  「這個嘛……」

  夏油傑聽到這個卻猶豫了,沒有馬上答應。

  我站起來,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定下『契闊』吧。」

  「這是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的遊戲,我不會詢問關於你大業的問題,也不會問米凱爾有什麼特殊的能力,相對的你回答我問題是只能回答真心話。」

  「可以,但森若也當然會回答我真心話吧?」

  「我沒有隱瞞的必要,但如果你要把這個加入到契闊裡,就要再答應我一個條件了。」

  關於他大業的問題是他絕對不願意透露的,與他的其他真心話是對等的重要,但如果加上我的真心話,這個條件就不公平了。

  嗯?你說這個契闊裡頭好像沒有我的不利條件?

  那當然啊,因為是他想知道我和五條悟怎麼交往,而不是我好奇他的那些問題。

  不問那些問題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損失,是夏油傑沒辦法克制自己的好奇心,自然是他比較吃虧。

  「算了,就這樣吧,但我們雙方的問答都不能透露給第三方知道。」

  夏油傑想想也知道再要求下去也是自己吃更多的虧,他又不想放棄這個機會,很快放棄掙扎。

  「可以,束縛成立。」我一拍手掌,以咒術訂立下本次遊戲的契闊。

  「那我可以先問吧,既然是我更好奇,當然也由我來決定什麼時候結束。」

  先問問題的一方,也決定了哪個問題是『最後一個問題』,這當然可以,我點點頭答應。

  夏油傑首先提問。

  「問題,森若到底是怎麼跟悟交往上的?你什時候對悟……啊,莫非是一見鍾情?」

  「前輩你這是兩個問題了,」看夏油傑表示沒關係就算兩個吧,我才回答,「回答,要說契機的話應該是因為禪院家那個白痴嫡子吧,後來就相互表白交往了……應該不是一見鍾情,夏油前輩也知道的吧,你叛逃之前我跟悟根本不熟,我對他的印象除了長相驚為天人之外沒別的想法了。」

  為了便於夏油先生理解,我還把禪院直哉做的爛事簡單說了一下,還有五條悟怎麼給我解圍的,一個問題回答了他那麼多,簡直就是出血大放送。

  「……這不明顯是悟套路你嗎?」夏油先生撐著下巴,忍不住吐槽。

  「這個算問題嗎?」我反問。

  「不算。」夏油傑一臉嫌棄地揮揮手。

  那就輪到我來提問,其實要問什麼我也有點猶豫,畢竟說好了不能詢問他那個虛無縹緲的大業的問題嘛。

  我以前對夏油傑確實算不上熟悉,但不管是其他人對最惡詛咒師的評價,還是前輩們對友人和前輩的評價,再加上這幾個月的認識,我覺得我對他已經了解到了一定程度。

  「問題,夏油前輩你那個曾經就讀於廉直女學院的白月光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已經去世了嗎?」

  我問完後想想,這個也可以算兩個問題,算了也沒差。

  「森若,我之前就很想說,我只是說了認識的人曾經就讀廉直女學院,為什麼謠傳成白月光啊,你知道我之前跟菜菜子和美美子解釋了多久嗎?」

  「那您不告訴我是怎麼回事,我就沒辦法接觸誤會啊,您說您說。」我雖然用上了敬語,其實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

  「回答,森若知道天元的進化和星漿體吧,廉直女學院二年級學生天內理子,她就是十年前我和悟一起保護失敗而死於非命的星漿體。」

  我恍然大悟,那個白月光原來就是當時私底下傳得很有名、最強二人組難得失敗,沒保護成功的那個星漿體。

  我看夏油傑又露出了那種有點傷感和挫敗的表情,對於他來說沒辦法幫到那個女生對他確實打擊很大……果然還是白月光吧,正因為那個女生如此重要如此特別,她的死才更打擊到自己。

  「問題,按照森若你之前的說法是高專畢業才離開咒術界跟悟分手的,你為什麼能受得了他三年啊?」

  這問題問得,我都要懷疑五條悟和夏油傑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摯友,可是看是夏油傑真心實意地問,更想回頭問問五條悟他平常到底對自己朋友做了些什麼。

  這個要回答還挺讓人害羞的,不過我既然答應了會回答就不會矇混過關的。

  「回答,其實我當年從來沒覺得悟性格很差很難相處,還覺得他很成熟很會照顧人……雖然最近重遇後我也在反省,是不是當年情人眼裡出西施蒙蔽了我的雙眼。」

  回想起來,重遇後我也好幾次覺得五條悟怎麼那麼讓人一言難盡……可真要說我因此討厭他什麼的,倒也沒有,偶爾甚至會覺得那張臉用女性用語為什麼能那麼自然那麼合適真是可愛……咳咳,總之就是這麼回事。

  夏油傑似乎看出我此時徘徊在腦裡的想法,露出了十分絕望的表情,表示十分擔心我的腦袋,我則表示把那個人當成摯友的你也是半斤八兩罷了。

  嗯,他的表情更絕望了。

  「問題,夏油前輩你以前跟悟一起自稱為最強,但現在是悟比較強,當發現了這點的時候你是羨慕呢,嫉妒呢,還是憎恨?」

  我想這是那些有才能但面對五條悟時卻發現自己非常渺小的人,很難不產生各種想法,就連是心態相當平穩的七海建人,也自述曾經產生過乾脆把一切都交給那個人的無力感。

  「這是什麼讓人自我剖析的問題?」夏油傑一言難盡地看著我。

  「不要用問題來回答問題哦,前輩。」

  我不為所動,如果不是能挖一下夏油傑的黑歷史或者羞恥心的問題,我還真沒興趣問呢。

  做出了契闊就必須完成,否則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反噬,這是不論咒術師還是詛咒師都一清二楚的事情,夏油傑自己答應了就必須好好回答。

  「回答……更多的是挫敗感吧,」大概是想到束縛裡包括了不給第三方透露內容,夏油傑嘆了口氣就回答,「挫敗自己沒辦法再站在悟身邊,挫敗自己沒能力保護更多的人,挫敗自己面對這麼多罪惡無能為力……挫敗感,自我厭惡,對原本堅持的理念的質疑,還有猴子很噁心,是我當時想得最多的事情。」

  我感嘆了一下,這個人說了那麼多,結果全部都是針對自己的負面感情。

  從以前我就覺得,夏油傑該不會是什麼精神潔癖吧,還是特別嚴重的那種,所以對於自己造成的錯誤,自己選擇的道路,自己必須承受的惡,都有種想獨自承擔一切的覺悟……不對,是魯莽。

  再通俗易懂一點就是,很多女人喜歡的脆弱感,破碎感。

  「結果不是完全沒嫉妒嘛,你也太愛了。」

  夏油傑嘴角抽了抽,瞥了我一眼,「問題,森若面對悟的時候會羨慕嫉妒恨嗎?」

  「回答,完全沒有呢。」回答只要回答這句就夠了,但因為對象是夏油傑,因為這些對話不會透露給第三方,我再一次補充,「那個人再怎麼強,跟我們也都一樣同為人類,他也會累也會睏也會流血受傷,也會對很多事情無能為力,同樣也……會失去很多東西,他跟我們沒有任何區別。」

  我和夏油傑對視一眼,同時意識到,要說他失去的東西,我們又何嘗不是其中之一,而那個人每一次都選擇了放手。

  「沒錯,所以悟並沒有錯,有錯的是我。」

  夏油傑如此說完,轉身打開辦公室的窗戶,任由炎夏的熱風透進辦公室內,不讓我看到他的表情。

  傑哥:解釋了小理子不是我的白月光

  林檎:這不還是白月光嘛

  傑哥:說明變成最強不是悟的問題是我不夠強的問題

  林檎:傑哥別太愛了

  傑哥:……你知道你被悟套路了嗎!?

  林檎:兩情相悅的事情算什麼套路,你怎麼知道我沒套路悟呢【但沒說出來

  今天是大姨媽最疼的一天,我寫了一點就趴一會兒,寫了一點就趴一會兒,快die了

  最後還是點了一杯每月都能救我一命的黑糖啵啵牛乳茶嗚嗚嗚

  這一章有點傑哥和林檎互相剖析的感覺,主要是傑哥的,畢竟他平常都愛憋著不說,這時候林檎順帶問一些踩界的問題他都會回答的,也或者正因為對象不是很親密的人,傑哥有些話才能說出來吧

  畢竟這人真的是什麼都想自己扛著


第66章

  威脅有效,很崩潰

  「問題,夏油前輩,你後悔嗎?」

  後悔殺了那麼多人,後悔殺了父母,後悔叛逃,後悔一直以來都沒有回頭嗎?

  「回答,就算有後悔,也不能後悔了。」

  夏油傑是笑著回答我的。

  這個問答遊戲,最後在這個問題上結束。

  不過也是,被我問夏油傑大概也沒辦法再問下去了吧,我也不否認自己就是想結束這場枯燥的一問一答才問這個問題的。

  要知道前面他還問了諸如『你和悟〇生活和不和諧』這類的超低俗下流的問題,仗著談話內容不會被別人知道就肆意妄為是吧,那我稍微報復一下刺激一下他的罪惡感和愧疚感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夏油傑這人最麻煩的地方是什麼呢?

  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但因為自己選擇了這條路,就無論如何都想要在這條路上走下去,直到自己走不下去為止,從來沒想其實自己可以來個中途的急轉彎,或者換條車道行駛。

  我剛才想問他當年為什麼會屠殺一百多人,畢竟這件事在高專的調查報告中也是模糊不清的,全村人都被他殺了根本找不到當事人複述實際情況至今都是一個謎,但夏油傑避重就輕說這也跟我的大業有關,所以我不能問避開了這個問題。

  好麻煩的男人,好難解決的問題,好難對付的『大義』(絕望)。

  他的罪不可饒恕,規則要懲罰他,道德會譴責他,就連他自己也沒辦法原諒自己,正因如此他才更沒辦法走回頭路,因為對他來說回頭後的世界只有崩潰荒蕪的廢墟,在廢墟中向他笑著伸手的人無法拯救他。

  而他的立足點甚至不是廢墟,只是地獄中的一根釘子或者懸在頭上的一根繩子。

  再說一次,真是好麻煩的男人。

  「你說對吧,家入前輩!」

  我舉起酒杯,跟留著眼角長著美人痣的前輩碰杯,然後一口氣咕嚕咕嚕喝了半杯啤酒。

  當年跟五條悟、夏油傑同班,如今是咒術界目前唯一能給其他術師做治療的反轉術式術師——家入硝子勾了勾嘴角,動作優雅又不失豪邁,一口喝光杯子裡的啤酒。

  「畢竟是個笨蛋嘛。」

  她輕輕應和了我的吐槽。

  因為五條悟把家入硝子拉到群裡,聊著聊著我就好想念這個高專的前輩,要知道以前在高專的時候我受了什麼傷都是她幫我治好的,因為術式關係我進醫務室的次數特別多呢。

  既然有這個機會我就試著邀請家入硝子一起來喝酒,得到了她OK的回覆。

  於是就有了今天的聚會,不過地點選了家入硝子和五條悟他們喜歡去的一個居酒屋,據說從學生時代開始就喜歡來這兒吃東西。

  雖然我跟她吐槽了一番夏油傑,但既然有契闊要求不能透露問答內容,我當然只是單純吐槽夏油傑是多麼的麻煩,並沒有說出任何相關的內容了。

  「畢竟傑就是那種自己想東想西什麼道理都懂但愛鑽牛角尖的傢伙嘛,勸不來的,」白髮青年坐在對面,就算進了居酒屋也沒把他的墨鏡摘下來,任由墨鏡半掉不掉掛在鼻梁上,還把吸管插在蜜瓜蘇打水裡吐泡泡,「小林檎在他那兒才好,他會忌憚著你,做事會收斂很多。」

  他用筷子一顆一顆夾著花生吃,對我們杯子裡的生命之水一點兒興趣都沒。

  五條悟會出現在這兒是當然的,家入硝子既然是咒術界稀缺的反轉術式術師,人身安全自然要受到各種保護,如果沒有五條悟跟著她是沒辦法出高專的。

  據說自從家入硝子畢業之後,她出門都得帶著護衛才能出去,不然沒人擔得起損失——在此聲明一下,並不是她多弱的意思也不是,是咒術界就是那麼需要她。

  據說如果沒有家入硝子,咒術界這十年來的傷亡數字會翻一倍,光是看看她的黑眼圈就能說明她的重要性了。

  ——當然啦,家入硝子自己偷偷溜出去的情況也不是沒有,也阻止不了,但高專還是盡力而為的。

  「我還有這種影響力?」

  就他那個整天想著一些騷操作給我添堵的樣子,怎麼看都只是個財務知識一知半解的傻逼老闆罷了。

  「小林檎有所不知,傑媽媽什麼都愛擔心,想東想西要顧及的人越多想得越多。」白髮青年叼起吸管,一邊說話那根吸管就跟著擺動,這動靜真的是三歲不能更多了。

  我把他嘴裡的吸管拿走,思考了一下,「是說他顧忌我沒有後路,可能會被他連累,可能就不會搞事……?」

  「倒也沒那種程度。」

  五條悟擺擺手,表示你你沒那麼重要啦不要想太多。

  這我也知道啦,倒是不必特意告知。

  家入硝子換了日本酒喝,小小的杯子裡裝著透明的液體,喝了酒之後她反而比一開始顯得清醒一點。

  「那是個會跟自己過不去的笨蛋,只希望他不要自己找死。」

  「明顯會找吧,」五條悟蹙眉怒目,十分造作地擺出了生氣的表情,「十年前他叛逃了還跑到我面前說,想殺就殺吧,那都是有意義的……有意義個屁!」

  習慣了自己同期很愛演的家入硝子十分淡定,並且冷靜地指出,「他如果大張旗鼓地鬧事,就像在對五條說快點來殺我一樣,感覺真讓人不舒服。」

  「他對憂太絕對有所企圖啊,就是不知道他是想招攬憂太,還是想搶走里香,我覺得後者可能性比較大。」

  「嗯……在殺死禪院甚爾之前,應該還不會行動吧。」

  畢竟夏油傑所夢想的沒有非術師的世界就是那麼異想天開,也很難想像在有五條悟存在的情況下他能怎麼達到目的,所以確實跟他們說的一樣,如果他公開鬧事就是像要跟五條悟說快點去殺他一樣。

  可是夏油傑好歹也是個成年人了,總不至於真的為了自殺去搞事吧,而且他最近還請了個黑人術師回來,可以肯定對方肯定有什麼特別的能力,還是用來針對五條悟的。

  我喝了一口酒,盯著五條悟看,對方發現我的視線,雙手撐起下巴甜甜笑著回看我。

  「那我希望他搞事前幫我結清工資,還有把盤星教註銷了免得以後我一堆麻煩吧。」

  ……先看看情況,根據夏油傑這幾個月以來對我的態度,以及之前跟五條悟見面的態度來看,我不覺得他有想過殺五條悟。

  如果發現米凱爾的術式有可能傷害到五條悟,我再通風報信好了。

  「如果小林檎之後不願意去高專就職,要不要考慮來五條家的公司工作,我們也有跟咒術沒關係的普通實業公司哦。」五條悟叫來服務員加菜,隨口接話道。

  這話就像是公司老闆隨隨便便安排一個關係戶進公司似的,如果我是第三方立場看著這種空降同事,只會覺得很難頂,趕緊搖頭表示敬謝不敏。

  幸好五條悟也只是隨口說說,很快就被送上來的甜煎蛋卷吸引了注意力。

  「南雲那邊,還沒確定好追蹤器的情況嗎?」

  感覺喝了個七八分飽,我感覺腦子開始發熱,但人還算清醒,為了避免真的喝醉發生上次一樣的窘迫狀況,我開始喝白開水。

  說真的如果這次也是一無所獲,那就算是我也是備受打擊的。

  區區一個禪院甚爾,不好好出來讓我們最強咒術師和最惡詛咒師打死,繼續做伏黑家隱藏的定時炸彈,實在讓人受不了!

  「不是說已經排除了大部分剩下兩個追蹤器嘛,應該很快就能確定了。」五條悟說著開手機翻了翻記錄,然後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我,「小林檎,禪院甚爾可以說是你的天敵,就算確定了追蹤器的情況你最好也不好再參與進去。」

  「事到如今你讓我不再管這件事,你覺得我會聽嗎?」事關伏黑姐弟的未來家庭幸福,我是絕對不會放手不管的,不確定禪院甚爾不會再原地起跳我都不安心,「再說了我上次不是沒受什麼傷嗎,悟擔心過頭了。」

  「就是因為上·次·差·點·出·事,我才要說的。」

  五條悟隔著桌子伸出手,把我整個人都拽過去大半張桌子,我嚇得差點失去平衡,趕緊伸手撐住桌面,變成了一個我從上面俯視他的、靠得十分近的姿勢,感覺就差一點點就會跟他面碰面。

  「雖然小林檎對傑大概沒那麼重要,可是對我很重要,如果你再受什麼傷,我會很生氣的。」

  我會很生氣的。

  五條悟這句話輕輕巧巧的,用跟平常沒有兩樣的散漫語氣說出來,那雙湛藍的眼睛裡也沒看出任何生氣的成分,然而我卻覺得有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爬到我背脊上,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我求助般看向家入硝子,她只是給了我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就繼續低頭她第十八杯高度數清酒。

  「嗯……我可以先問問你生氣的話,後果是什麼?」

  「嗯……大概是,馬上帶小林檎去入籍,以後在五條家少奶奶,你覺得怎樣?」

  艹,好恐怖的威脅。

  五條悟說的時候表清清爽爽的,語氣吊兒郎當的,但這話光是聽著就讓人想馬上逃跑的程度。

  姨媽debuff持續,今天晚了好多嗚嗚嗚,希望明天能早點寫完

  嗯,其實小五生氣的話,應該擔心整個新宿爆炸吧【看最新話漫畫感想】當然啦他不會炸【喂喂喂

  雖然要先對付甚爾,但五並沒有忘記傑哥還是想搞事的

  下章就會見到甚爾了,劇情會有重大進展,還有之前酒會的時候出現的麻花辮女孩真的沒有人發現那是誰嗎?【對手指


第67章

  友好相處,很治癒

  南雲說鎖定了禪院甚爾位置的時候,我正在福澤幸來家吸貓。

  不要用鄙視的眼神看我,這是人類社畜為了補充缺失的能量而做的必要行為,是合理的,合法的,合規的!

  我沒有傷害任何人!我還向福澤幸來請求了同意!!

  就連被我吸的貓貓諭吉也是自願的!

  【諭吉此時比了個×】

  Nagumo:排除了其他所有被分散迷惑的追蹤器,剩下的就是現在在高知市的追蹤器,不過到達高知之後追蹤器就突然沒了信號。

  Nagumo:我現在正在趕過去,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突然轉移。

  Sato砂糖:應該不會,禪院甚爾如果想隱瞞行蹤早就把你的所有追蹤器都扔了,沒必要留一個直到現在。

  麥芽蘋果糖:只有我好奇南雲的追蹤器為什麼續航能力這麼強嗎?

  Nagumo:這是商業機密哦,電子時代就要有電子時代的手法,那麼——誰陪我一起去高知市嗎?

  麥芽蘋果糖:我!當然是不去的!(^-^)V

  Toge棘刺:我去吧,悟行動異常的話很容易被總監部發現吧。

  Sato砂糖:硝子,有些人明明是自己想去報被揍之仇,卻說得大義凜然呢~w(?Д?)w

  Glass玻璃:不過五條,你確實沒辦法去吧,聽說你被京都那邊的人逮著去參加什麼大會。

  Sato砂糖:說要為接下來的兩校交流會做準備什麼的,大夏天的他們還真閒啊,把時間給我拿去帶學生逛祭典不好嗎?歪頭.jpg

  Toge棘刺:身為教師有義務履行一些必要行政性工作,這是當然的吧。忍忍吧一輩子很快過去.jpg

  Sato砂糖:噗噗,這種正論等傑有畢業證的時候再來說吧^_^

  Toge棘刺:……

  麥芽蘋果糖:噗……咳咳,我真的沒笑→ →

  Glass玻璃:我們是專業的,不是特別好笑不會笑。

  好狠,太狠了。

  我忍不住點了個讚。

  五條悟這個暴擊完全讓夏油傑無話可說,而且他也不能跟以前那樣對五條悟招招手說我們去外面談談。

  畢竟現在如果說了這句話,「談」完之後夏油傑可能就被送進高專的禁閉室了。

  我靠著諭吉笑得發抖,導致黑色的巨大貓貓歪頭感到疑惑,我趕緊擺擺手表示沒什麼,只是看到了好笑的笑話,諭吉聽到後點點頭,繼續低頭去做手裡的針線活兒。

  我剛才從背後抱住諭吉時仔細看了一下,好像是在做很精緻的布娃娃,問了諭吉是不是要做給笑幸來它搖了搖頭,終歸我也不是能從諭吉身上的味道就分辨出諭吉今天有沒有曬太陽的飼主,沒辦法從諭吉的微表情中得知它的具體想法,沒能搞清楚這個娃娃到底是什麼用途。

  福澤幸來今天還沒下班——她加班已經是常態了——而我在被五條悟的話驚嚇過之後很需要治癒,跟她說了之後以把家裡剩下的零食都給她為條件,她忍痛割愛表示可以暫借諭吉給我吸,實在是感激不盡。

  ——諭吉看到我拿過來的零食和被交易的內容後,不屑地嘖了聲。

  實在太可愛了,我還錄了下來發給福澤幸來。

  為了感謝小諭吉,我也給它準備了貓罐頭和貓零食作為謝禮,它看到後沉思猶豫良久,終於放棄掙扎任由我抱住抱住它吸了。

  貓貓,真治癒!能幹的貓貓,就更治癒了!!

  我享受地靠著諭吉的背閉目養神,禪院甚爾的事情完全不能影響我心靈回歸平靜,既然夏油傑說了他要親自去打禪院甚爾,我想這個伏黑家的家庭隱患一定會很快被處理掉,之後只要喚醒伏黑津美紀,伏黑惠就可以放心考試明年上高專了。

  伏黑甚爾到底為什麼會被降靈,又為什麼想死不能去死只能用這種迂迴的方式找人去殺他,我也是覺得很好奇,希望南雲和夏油傑會問題答案吧。

  大概是諭吉身上太陽公公的味道太舒服了,我靠著它不知不覺睡了一覺,在短暫的夢裡我看到了開滿山野的花,怒髮衝冠的活火山,波濤洶湧的大海,以及擠來擠去的人潮。

  直到軟乎乎的貓肉球按到我臉上,在我臉上拍了又拍,我才一臉幸福睜開了眼睛,抓住肉球猛蹭。

  「嗚嗚嗚,是小諭吉的肉球,是幸福的味道~」

  諭吉任由我捏著它的肉球不肯放手,另一隻爪子拿了什麼放到我手裡。

  那是三個可以當手機掛件大小的小娃娃,一個黑髮長風衣的小娃娃,一個白髮黑衣的小娃娃,一個手裡拿著蘋果的小娃娃,娃娃很小巧並沒有臉,但一眼就能從特徵中分辨出是誰。

  諭吉得意挺起胸,鼻子裡哼地呼出氣,一臉老成地用爪子拍了拍我的腦袋,好像在跟我說要跟朋友好好相處哦。

  貓貓,你只是三歲的大貓貓啊,為什麼那麼可愛,那麼愛操心!!

  「不過南雲就住在旁邊,諭吉你可以自己把娃娃拿給他吧?」

  聽到這話諭吉一臉驚恐,猛地搖頭晃腦表示由我去送就可以了。

  「說起來,諭吉好像以前開始就挺害怕南雲的……」

  諭吉看到南雲時總是一副遇到洪水猛獸的樣子,倒是並不怎麼害怕五條悟,這是出於動物的直覺呢,還是聞到了南雲身上的血腥味,或者……看到他平常背的包包裡滿溢的詛咒?

  又是一天下班,夏油傑出外,盤星教的詛咒師們不知道忙著什麼,枷場姐妹現在已經能夠自己上下學不用人操心,而我自然也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群裡沒有人說話,不知道夏油傑和南雲目前進度如何,不過五條悟也說了以夏油傑現在的實力再加上南雲的殺人技術,幾乎不能出現什麼意外,就算出現了也有逃跑的能力,我一個二級咒術師為他們擔心純屬多餘。

  這話聽起來讓人不爽,但都是實話,我很快就不在把注意力放在這點上,繼續好好工作。

  下班後繞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一些用完的生活用品,還有啤酒和啤酒和啤酒補充冰箱,我才打道回府。

  從超市回公寓的路上會經過一個小公園,據說福澤幸來就是在這兒遇到諭吉,並把它帶回家的,所以偶爾我經過時會忍不住往裡面張望,希望能從裡面遇到另一隻會做家務的貓咪。

  當然這種好事,還沒遇到過呢。

  不過今天小公園裡確實出現了以前沒見過的陌生人影,那是個在這炎炎夏日裡還穿著白色長袖風衣的青年,有一頭讓人印象深刻的煙灰白微卷短髮,他坐在公園的長凳上,一雙深灰色的眼睛虛無縹緲地望著開始微微變昏黃的天空,看起來就如同遊魂一樣。

  像一隻髒兮兮的可憐棄貓,又像是一個找不到人生目標的可憐人。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性,也是最有可能的可能性,那就是他身體不舒服了。

  「你好,請問是身體不舒服嗎?需要帶你去看醫生嗎?」

  出於一個熱心市民的善良,也出於不希望我家附近出現什麼命案,我猶豫了一下後就主動走過去,開口詢問。

  灰髮青年聽到我的聲音,微微側過頭來看我,眨巴一下他的大眼睛,顯得有點呆呆的,「啊,抱歉,不用的。」

  看對方說話的狀態還蠻正常,我鬆了口氣,翻了翻裝了東西的超市袋子,裡面有一罐我本來打算當晚飯的冷凍年糕紅豆湯,我把它拿出來遞給灰髮青年。

  「我看你有點低血糖的樣子,吃點東西歇一歇再回家吧,如果真的不舒服記得主動向警察求助。」

  該說的說完,我向他道別後就轉身離開。

  以前大學的時候曾經見過一個同學,他低血糖的時候就很像這樣子,又不是會主動求助的性格,不舒服了只會坐到一邊一聲不響,直到自己緩過來了才默默離開,也是有一次他低血糖在學校道路上暈倒了被送進醫院,輔導員來跟我們說我們才知道其實他平常一聲不響不是因為靦腆而是長期的低血糖。

  從來沒有感受過低血糖是什麼的我那一刻實在被震驚了,原來不吃甜食的危害這麼大,那我以後吃甜食不是更理直氣壯嗎!?【並不是

  總之,希望這位小哥沒什麼事吧。

  Toge棘刺:先說一下結論吧,今天見到了禪院甚爾,打了他一頓,但……

  Nagumo:被他逃了。

  Sato砂糖:你們也太沒用了吧!

  Toge棘刺:閉嘴,悟,我可不是因為殺不了他才被他逃掉的。

  Nagumo:嗯,正如夏油君所說,我也認為這次讓他逃掉比較好,我想要的信息也得到了。

  Sato砂糖:我搬好板凳坐好了,你們說【吃瓜子

  Toge棘刺:禪院甚爾說就算他被殺了,因為他的肉、體部位參拜婆還有,還是會再次把他降靈的,讓我們別白費功夫。

  Nagumo:他的意思就是我們現在殺了他也找不到幕後黑手,要殺他就得殺個一乾二淨的意思吧。

  麥芽蘋果糖:就這……?南雲你想要的信息呢?

  Nagumo:他告訴我了,我的朋友確實肉體上死亡了,但降靈術也不能讓她降靈下來。

  麥芽蘋果糖:?

  Nagumo:……禪院甚爾說,我朋友的靈魂現在就在當年背叛我們的那個人身上,所以沒辦法召喚。

  趕上今天了——————

  又debuff又忙差點來不及嗚嗚嗚,做人好難哦QAQ

  今天出場的灰髮青年正是身體有兩個靈魂的,南雲曾經的小伙伴也是背叛者,目前坂本日的boss有月憬,涉及一點漫畫裡的最新劇透,以及融入了咒背景的個人私設

  被降靈的甚爾,兩個靈魂的有月,被受肉的伏黑津美紀……

  幕後黑手的目的到底是?


第68章

  迷茫青年,很崩潰

  總結一下南雲昨晚的聊天記錄,再進行一下適當的藝術加工,大致上就是:

  當南雲和夏油傑一起到達高知市後很快找到線索,禪院甚爾就在高知市一個工廠的廢棄倉庫等著他們,看到他們一起出現時,還忍不住讚賞般誇了一句南雲悟性很高,然後就開始攻過來。

  南雲和夏油傑雖是第一次配合,但兩人體術都非常強,加上禪院甚爾本身沒有咒力不用擔心有咒術攻擊會傷到非術師的南雲,意想不到地很快壓制住禪院甚爾。

  ——這當然是禪院甚爾刻意的。

  他一邊抵禦攻擊一邊狀似不經意地向南雲他們透露了信息,最後假裝力有不逮,透露了他們現在殺了他也不能得到什麼後,藉機跑路了。

  「這個概括總結有沒有問題?」

  我坐在辦公室,抬頭問去完高知市回來一直心不在焉的夏油傑。

  丸子頭怪瀏海的假和尚坐在我新設置的小沙發上,聽到我的詢問後才回過神,敷衍地笑著點點頭。

  這人根本沒有聽我的話吧,當年我自我介紹時他就是這個鬼樣子,後來甚至把我叫成了若森,以至於就算灰原雄說了好多次夏油前輩他多好,我都覺得這個是個看不起人的垃圾前輩。

  「禪院甚爾還說了什麼嗎?」

  不容他想,怎麼看都是那個讓他恨得牙癢癢要去打一頓的禪院甚爾說了什麼,他才會這個樣子。

  「沒什麼……我也不是想這樣說。」

  夏油傑下意識脫口而出,看到我拿在手裡轉來轉去隨時準備扔出去的筆,又臨時改口。

  「森若在高專這麼多年,你了解禪院家嗎?」

  「?你應該比我更了解才對?」

  這個人在高專的時候可是罕見的會自己去圖書館的人(灰原雄說的),論對御三家的了解,我不覺得我會比他知道得更多,畢竟我知道自己是什麼水平基本不會跟御三家有交集,也就是平常吃瓜的時候聽到一些傳聞的程度吧。

  ——正確來說,假如當年某個禪院家嫡子沒有騷擾我,我甚至不會跟禪院家的人產生任何交集吧,畢竟他們家的人甚至不上高專而是直接由家裡傳授咒術的。

  「我以前也曾經在任務中協助過禪院家的術師,但要說有深入接觸的一個都沒,」夏油傑搖搖頭,流露一絲……不知道該叫苦中作樂還是無可奈何的笑,「要說有深入接觸的可能還真只有禪院甚爾。」

  呃,被一刀砍傷的那種深入接觸,我覺得還是算了吧。

  「禪院甚爾說他聽說了我的大義,說我想要只有術師生存的世界早就有人實現了。」

  「啊?」

  這就讓我很摸不著頭腦了,我今早上班還看著普通人們和平安樂地生活,社畜匆匆忙忙去擠地鐵,母親帶著小孩去上學,學生們成群結隊快樂地往學校走去,並沒有實現什麼只有術師生存的世界吧。

  「他說,禪院家裡,非術師者非人。」

  夏油傑如是說道。

  啊……所以夏油傑才問我了不了解禪院家。

  大概確實如他所說,禪院家就是這麼個垃圾地方。

  就我吃瓜所知,在禪院家有著壁壘分明的階級主義,擁有術式的術師在第一梯隊,沒有術式但有咒力的術師在第二梯隊,而沒有術式也看不到詛咒的禪院家人甚至連人權都沒有,不管他是家族那個人的孩子,只要是非術師他的地位就是最低的,甚至還不如家畜。

  聽說禪院家出生的非術師甚至沒有受到教育的機會,只能在家裡學習怎麼成為一個傭人,在現在這個現代社會裡面這樣的家族生態顯得那樣的扭曲,是報警都能震撼到警察的存在,但他們就是這樣子理所當然地存在著。

  在咒術界,這樣子脫離了現代社會一樣的家族還不只有一兩個,不過能偏執到只把術師當成人的,就算在咒術界裡頭也只有禪院家能做到吧。

  我也是了解到這些才理解了禪院直哉為什麼是那種性格,擁有優秀術式的家主兒子,在那樣的環境下可不就是天之驕子嗎?

  禪院甚爾說得沒錯,那兒不就是一個完美成型的沒有非術師的世界嗎?

  只是夏油傑了解了禪院家是怎樣的家族後又能怎樣呢?你就會放棄你虛無縹緲的大義嗎?

  你就能接受這個非術師會產生詛咒,術師必須為了非術師勞碌奔波,獻出性命的世界嗎?

  我甚至連解釋勸說都懶得,因為正如五條悟所說,其實道理夏油傑都懂,他自己要鑽牛角尖的話,勸又有什麼作用?

  可能還會害我被扣工資,實屬沒必要。

  「我不清楚禪院家的實際情況,我知道的只有惠君……就是禪院甚爾的兒子本來要被帶回禪院家,但悟說如果津美紀……禪院甚爾沒有血緣的非術師女兒也跟著去禪院家,一定會不幸的。」

  最後我沒說別的,只是就他問我的問題作出了回答。

  「如果夏油前輩對禪院家有興趣,直接問悟會更快吧。」

  最後夏油傑輕輕笑了。

  「說得也是,那我就去一趟京都吧。」

  誒,怎麼這麼突然?

  「悟不是說他去了京都開會還沒回來嗎,你跑去京都想被人當面逮到啊!?」

  「誒呀,森若這是擔心我嗎?放心,就算我死了也會把讓千奈美把遣散工資發你的。」

  「才不是這個問題!」

  根本不在意我的回答,夏油傑已經打開窗戶直接跳了出去,我看著越飛越遠的粉色蝙蝠魚和上面坐著的假和尚,實在忍不住爆了句粗。

  這人到底是想怎樣啊!?

  老闆的反覆無常總是讓打工人吃不消,我摸不著頭腦,循例給菅田千奈美說了一下你們老闆雖然在我辦公室消失的,但絕對不是我偷偷毀屍滅跡了。

  接下來就是快樂地工作下班,並且找一家店解決我的晚飯,之前說好要吃的烤肉還沒吃,就今天吧。

  感謝老闆的薪水給得大方,至少我現在已經不是看著人均三千的烤肉店會望而卻步的打工人了!

  我是喜滋滋地走出公司,最後忍著笑走進烤肉店的,身後還跟著個穿著白色風衣的灰髮青年,正是前兩天我在公園裡見過的低血糖帥哥。

  這個人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倒霉,我今天看到他的時候,是一個小男孩在路上踢足球,球掉到馬路上他想去撿,就在幾步外的灰髮青年伸手想阻止男孩爬過欄杆,結果自己腳一滑撞到了欄杆上額頭流血,反而嚇到小男孩了。

  家長找到男孩的時候拚命跟青年道歉,被說沒關係後還是去藥店買了一堆外用藥給青年才拉著孩子離開。

  我圍觀了一路,終於在他茫然拿著袋子,肚子發出強烈的咕嚕聲時,忍不住笑了出聲。

  青年發現了我在看他,顯然也認出了我是誰,他並沒有感到窘迫或者害羞,只是迷迷糊糊一般說之前謝謝你,然後肚子再一次敲起鼓。

  我實在忍不住又笑了一頓,笑完後就順口問他要不要一起吃個飯,順便處理一下你額頭的傷口吧。

  灰髮青年並沒有明顯的答應或者拒絕的反應,但我走開之後他亦步亦趨地跟了上來,像紀錄片裡跟著母親走的灰企鵝一樣。

  ——雖然是隻體型巨大的灰企鵝。

  誒,我也不是那麼聖母心態看到是有困難就去幫助誰的……不對,看到別人有困難,在能力範圍內能幫忙就幫忙是一個有公德心的社會人應有的心態吧,怎麼好像去幫人是傻逼一樣。

  總之這位青年身上那種空虛迷茫又決絕,什麼時候去死都可以的表情總覺得跟認識的某人很像,我實在看不過去,決定給予些許人道主義關懷。

  其實也就是讓他吃個飽飯,這個青年看著好像剛到東京找工作人生路不熟又不懂得求助,搞得自己破破落落的。

  不過他身上的白色風衣還是很乾淨,應該是有地方住的吧。

  「來,點自己想吃的肉吧。」

  我把點菜的平板遞給他,然後招呼服務員過來沖茶,還有給點乾淨水方便灰髮青年處理傷口。

  這家烤肉店比不上五條悟之前帶我去的那家環境好,但勝在店主和店員都十分親切,肉類也都很新鮮,小菜做得很好吃,很適合一個人過來一邊烤肉一邊獨酌。

  灰髮青年這時候才像回過神來一般,愧疚地道歉,「又給你添麻煩了,我……」

  「沒事沒事,先吃飯吧,你先處理一下額頭的傷口。」我指了指服務員拿過來的乾淨水,又指了指他手中裝了藥的袋子,「有什麼話,吃完東西再說。」

  灰髮青年道了謝,回過神來的他好像智商和情商也上線了,嫻熟地在平板上點了菜,並且再三表示這一頓由他請客,當作給我的道謝。

  我看他這樣說,也沒有拒絕任由他點了一堆肉,只當是剛來東京工作的小青年的倔強,不打算拆穿。

  「對了,你喝酒嗎?」我隨口問了一句。

  灰髮青年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說可以。

  在等待上菜的期間,灰髮青年做了個自我介紹。

  他叫做有月憬,到東京是有重要工作要做,但他的同伴有到處迷路的技能,這幾天不知道迷路到哪裡去,所以自己也在找他,之前坐在公園裡是太累了坐下來休息,並不是生病了。

  這說辭我就聽著,並沒有打算信,我有眼睛有耳朵,甚至還有咒力,有月憬身上死寂沒有波動的咒力,看著就像是來尋死而不是來找工作的。

  不過我只是打算人道主義關懷,可沒打算拯救迷途青年,這種麻煩的人有我老闆一個就已經夠了。

  想是這樣想,但半個小時後看著喝了酒趴在桌子上的有月憬,我還是陷入了沉默。

  你們這些男人,為什麼喝酒比女生還菜啊!

  是啊,你們這些男的為什麼比女生還不能喝,說的就是那個滴酒不沾的最強【喂喂

  今天努力了,雖然還是超十二點但努力了!debuff影響持續下降中

  這幾天好少留言哦嗚嗚嗚,現在是拯救傑哥的關鍵時刻給點支持給點動力給點愛的關懷【喂?

  至於小五啊,他精神狀態十分穩定不需要拯救呢→w→

  介紹一下有月憬,坂本日目前的boss,在最近的漫畫中披露了他身體內還有和南雲同期應該已經死了的赤尾莉昂的人格,具體原因劇情裡還沒有說明,設定原因我自己私設了(畢竟已經是在咒的世界觀了)

  出場的時候日常部分是個有點天然的和同伴關係的很好的青年,去炸殺聯大樓的時候還是和同伴找的公共自行車騎過去的【笑死

  常態出場(主要是主角他們看到的時候)姿態都是個沉默寡言的逼王,會說意義不明的看似有深意的台詞,想要毀滅殺聯創造新世界的秩序……是不是跟某個人有點像,但他也對同伴說了,毀滅了殺聯後什麼都不會做的,就算普通社會因此陷入秩序的崩潰他也不打算做什麼,純粹的只打算毀滅殺聯


第69章

  一體雙魂,很崩潰

  「那個,有月,你還好嗎?」

  我看著閉眼趴在桌子上的灰髮青年,十分擔憂。

  我可不知道他家在哪裡,可不會把人送回家的,而且我應該也扛不住這麼大的年輕男性……就怪,畢竟擁有咒力的我,連一台大卡車都能扛起,不過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對不起,我是真的沒想到才兩杯普通的啤酒他就倒下了。

  要知道吃烤肉的時候就不能少了啤酒,一邊吃肉一邊喝酒,再聊聊天,沒幾下肉和啤酒就會消失掉,是很合理的事情,你說對吧?

  幸好把所有肉烤好之後我就讓服務員把爐子關掉撤掉火炭,不然有月憬這樣一趴,那張俊臉會不會燙傷我不知道,但他那頭亂糟糟的卷髮是保不住了。

  難怪剛才我問他能不能喝酒的時候他微妙地停頓了一下,不能喝就直接說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現在喝倒下了不是更麻煩。

  算了如果等下吃完他還躺著我就叫個出租車送他去附近酒店住一晚吧,看他總是神色抑鬱,喝個酒紓解一下心情也是好的。

  這種心情我能理解,畢竟東京這個大城市可不是什麼溫柔鄉,不如說是殘酷的鋼鐵叢林,弱肉強食的餐桌,剛過來找工作感受到文化衝擊也很正常。

  對方躺下了我也不著急,繼續讓老闆點單加酒,順便給南雲發了個信息問他回到家了沒有,如果方便的話就過來幫我扛一個酒鬼走,我一個纖弱的女性如果輕鬆扛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顯然有點不符合力學常識,他隨即就給我來了個電話。

  【森若什麼時候又認識了我不知道的男人,有了我們還不夠還到處招惹人,真是花心大蘿蔔呀~】

  青年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爽朗和歡快,語氣裡還適當地添加了些許委屈和譴責。

  「你這話跟誰學的,『我們』裡面有誰,『花心』又在哪裡?」

  【誒~這個要一個一個細究嗎?森若好色哦。】

  這話裡頭又有哪裡色了,我大無語。

  打電話期間,對面的灰髮青年突然慢慢把自己撐了起來,我正想對南雲說對方可能醒了你不過來也行,結果有月憬突然爆發了巨大的笑聲,嚇我一跳就算了,甚至引起了整個店的人矚目。

  ——不過這個店裡突然發酒瘋的人也不是沒有,大家很快就收回眼神繼續吃自己的。

  「哈哈哈,沒想到不是被打暈的,是被兩杯啤酒搞得失去意識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月憬捂著笑得眼睛冒出眼淚,忍不住捶了兩下桌子。

  慘了,這是開始發酒瘋了。

  這個我有經驗,佐佐木瑛太就說我上次喝醉了就是看似神志清醒但嘴裡都是胡話,而發酒瘋的姿態每個人都不一樣,這也是一種吧。

  「有月,你要不要喝點解酒湯,我記得這兒菜單裡有……」

  人喝醉了連咒力的流動都會變化很大麼,以前和我一起喝酒的大多都是酒豪,要不就是我自己先醉了,還真是很少看到別人發酒瘋的樣子。

  有月憬身上的咒力流動從一片死寂變成了歡欣激昂的節奏,流動的方式如同清溪流水,有韻律的音樂,要不是人一直在我眼前,我還真要以為變成另一個人了。

  【有月?森若,現在跟你一起喝酒的人是誰?】

  「在路上遇到的失意青年?畢竟長得很帥嘛我就說請他吃一頓飯……」

  【嗯,我會跟五條君說的……總之不要讓那個人離開,留住他!】

  「如果清醒了可就麻煩啦,」有月憬搖了搖頭,看向我的眼神清醒而且精神奕奕,但他對話的對象並不是我,「我聽到電話裡的聲音了,是南雲吧,快給我滾過來!」

  我都沒來得及說什麼,南雲已經直接掛了電話,這情況想必是加緊速度衝過來這邊了吧。

  有月憬招呼老闆再來杯啤酒之後才正式打量我,還像個輕浮男子一樣托著下巴品頭論足甚至吹了下口哨,「哦呵,小姐姐不是殺手吧,到底是怎麼認識南雲那個人渣的?」

  這下就算是我再摸不著頭腦,也多少感覺到問題所在了。

  不只是身體上的咒力流動改變,連神態坐姿眼神說話語氣都完全改變,不是南雲那種只流露於表面的變裝(不是說他變裝能力不好),而是更深入的連同靈魂都更換掉一樣的感覺,再回憶起之前南雲在群裡說的話。

  身體有兩個靈魂的話,就能夠解釋現在的情況了。

  「所以你是……南雲那個死了十年的朋友?」

  失蹤多年,已經確認死亡,但南雲依然一直找一直找的白月光?

  一次一次尋找,明明只要接受他的死亡就可以,但依然沒辦法說服自己放棄去找的那個人。

  讓人想要唱一首,如果這都不是愛~

  有月憬……身體裡的那個人意外地看了我一眼,喝了一口啤酒後喃喃了一句,「南雲那傢伙,原來喜歡這一口啊。」

  「呃,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什麼。」

  怎麼想南雲喜歡的都是你吧,根據之前跟南雲的各種對話來推測,我覺得南雲的這個朋友是個女生哦!就算不是女生,我覺得南雲也不介意!!

  我的推測並沒有錯,面前的「有月憬」自我介紹,說自己叫赤尾理音以前是南雲的同班同學,但因為任務跟他們分開了,後來又因為一些原因她被殺死,有月憬把她的靈魂移入他的身體內,避免了她的真正死亡。

  「……居然能把別人的靈魂放入自己身體,這是有月的術式嗎?」

  雖然我想說這是非常離譜的事情,但又想到了高專校長做的突然變異咒骸甚至能從無到有生成靈魂,那有月憬這種術式大概是真的存在的。

  「南雲他們好像一直覺得我是被有月殺死的,有月這傻逼也從來沒給自己辯解過,甚至還被忽悠打算毀滅殺聯,蠢斃了!」

  回頭跟後面桌子的大叔要了根香煙叼著,有月……不對,現在是赤尾理音懶散靠著椅背吞雲吐霧,還吐槽因為有月憬不抽煙她好久沒爽過了。

  這個抽煙的勁兒,簡直跟家入硝子有得一拼,而且我家前輩最近已經在戒煙了,抽煙頻率少了很多來著。

  「森若你的運氣真差……不對,是真好嗎?」

  赤尾理音使用這這個男人的身體,但一點也沒有不自在,用她的話說雖然能趁機占用這個身體的機會並不多,但畢竟也帶了十年了該了解的地方也都了解過了沒辦法。

  「正因為遇到你只是純粹的巧合,正因為你毫無目的和警戒心,只有一片坦誠的好意,有月才會沒有防備地喝下啤酒,而且他又怎麼能想到你居然會認識南雲呢。」

  「……我也沒想到。」

  路上碰上的帥哥原來就是南雲找了十年都沒找到的人,這誰能想到啊?!

  那個看起來很弱氣的,雖然身形高大但走路像個灰企鵝的,一臉生無可戀純良無害的有月憬,就是南雲一直追查的殺手學校時期的同伴and背叛者這種事,我能想到就怪了!

  怎麼看都只是一個在東京找不到工作失意難過的普通帥哥吧!?而且因為臉好看,徘徊幾天後還可能被人拐到牛郎店當起牛郎賺女人錢那種,因為看起來心靈受挫的樣子完全能激發女性的憐愛之心,絕對會很受歡迎……打住,我到底在想像什麼?

  「糟糕,抽了煙反而開始清醒了,」赤尾理音嘖了一聲,把煙塞進煙灰缸,又喝了一杯啤酒,煩躁地抖腳跟,「南雲那傢伙是在什麼犄角旮旯,為什麼這麼慢?」

  如果他是在公寓過來這邊倒是很快的,不過現在都還沒到,估計南雲真得不在附近,我都不知道剛才打電話給他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赤尾理音再一次打量我,她看人的目光跟有月憬看人差別很大,我總有種被X光掃射一樣的感覺,明明是同一個身體,為什麼給人感覺會差別如此巨大?

  「有個人在研究靈魂,」赤尾理音突然開口,而且語速非常之快,「一個身體裡放入另一個靈魂,到底是會被吞噬,是一同共存,或者融合呢?」

  「或者他的實驗早就有結果,或者她其實已經知道結果的盡頭會是什麼風景,但他依然樂此不疲地進行研究,之前好像還做了個什麼千人實驗之類的玩意兒。」

  「有月既是他的研究對象也是他的合作伙伴,甚至為此他很樂意提供助力幫助有月毀掉殺聯。」

  說完這些,赤尾理音就站起來。

  「今天就說到這裡吧,如果南雲來到時已經更換為有月,那要離開就變得麻煩了。」

  「等下,既然你想找南雲阻止有月的行動,讓南雲抓住有月想辦法限制他的行動會更好吧?」

  從她剛才透露的內容中聽出來,她應該是想阻止有月憬的吧?

  她準備離開,我趕緊開口阻止。

  沒錯,我得阻止她離開才行,至少應該讓南雲見到赤尾理音,讓他見到自己尋找了十年的友人,而不是讓他失望而歸。

  那個黑髮青年總是開朗笑著說謊,不能竊見些許真心,但從他不斷地不斷地尋找赤尾理音的線索這件事中,我看見了他沒辦法藏起來的東西。

  既然這個人就是赤尾理音,那就至少等到南雲出現啊!

  赤尾理音微微歪頭,然後噗嗤一笑,「我是想阻止有月,不過我也有想殺的人,被限制了行動也挺麻煩的。」

  對我說了一聲拜託你了之後,灰髮男人就邁步離開。

  看著灰髮男人施施然離開的身影,我無話可說,也知道追過去不過是徒勞,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有月憬那傢伙,說好了請我吃飯,最後還是要我付錢啊!?

  赤尾和林檎對對方產生奇怪誤會的一章,原因是南雲的錯啊【南云:?

  林檎的「運氣」很多時候來源於她本身就是個有點過於認真容易共情愛多管閒事的人【我真的是夸】,正因為毫無計算之心,偶爾也會有小市民一樣的退縮,所以更難計算她的行動,而幕後黑手大概還沒明確確定到這個導致透露了那麼多信息的契機是誰,那些事情發生的真正原因也並不是林檎的出現。

  就怎麼說呢,我覺得我並不是那種喜歡女主角改變了角色想法然後拯救他們悲劇命運的同人作者

  不同的角色不同的想法肯定有他們的立場和理由,能夠改變他們的只有他們自己,只有自己想通了很多事情才會改變,女主在其中最多只能算是一個微小的契機

  可能會顯得女主的重要性不夠,但喜歡一個人也不一定需要對方是重要到改變自己人生的人吧……【咦


第70章

  討論科學,很崩潰

  南雲氣喘喘跑到烤肉店來的時候,我剛好吃完東西,準備結賬回家,看到滿頭大汗的黑髮青年也是十分意外,順手遞給他一杯茶水。

  「南雲,我不是發信息跟你說了不用趕過來了嗎?」

  「哈哈哈,我已經在路上了嘛,不差這幾步路。」

  他接過了水杯,但並沒有喝只是放到桌子上,在剛才有月憬坐過的位置上坐下。

  「要吃東西嗎?」

  「不了吧。」

  「不吃也要付錢哦,因為剛才有月說要請客,結果赤尾就這樣跑了。」

  「……哈哈,那我要加菜。」

  這是理所當然的吧,如果南雲不跑過來的話我就自願做這個冤大頭結賬了,既然他自己跑過來,我快快樂樂地把賬單支付的職責交給他,不是很正常嗎?

  我不缺吃烤肉的這頓錢,但送上門的錢包就要用的嘛!

  「那實際見到有月後,森若感覺是怎樣?」

  重新點了肉類,並且讓老闆不需要上爐子直接烤好拿過來後,南雲才問道。

  「對有月的感想嗎?嗯……感覺他比夏油前輩還想不開,要不要去看看心理醫生?」

  這話我是認真說的,我一開始以為他是東京失意青年就算了,如果他就是南雲所說的背叛者,那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實在很成問題,還有說什麼毀滅殺聯建立新秩序,不就跟夏油傑大喊要建立沒有非術師的世界一樣傻逼嗎?

  哦不對,有月憬這個理想可比夏油傑的實際多了。

  按照南雲所說,殺聯的持證殺手只有五百人左右,殺聯總部包括非殺手的工作人員也不會多到哪裡去,真要殺起來大概比想像中簡單多了。

  剛才跟有月憬和赤尾理音之間所說的話,包括某人的研究和目的,我都發到群裡了,南雲應該已經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了吧?

  「不,我想問的不是這個。」南雲搖搖頭,接過服務員拿過來的烤好的肉和米飯,「森若不是說看到有月變成赤尾的樣子嗎?在你看來,他們人格的轉變是怎樣的?」

  「……你覺得只是人格分裂,而不是交換了靈魂嗎?」

  黑髮青年沒回答,但我能明白他就是這個意思。

  這個不能怪南雲,正常人都不會相信那是有兩個靈魂在同一個身體裡面,認為是有月憬殺害了信任自己的同伴受到刺激分裂出兩個人格大概更接近目前的科學說法吧,如果我不是親眼看到他的轉換應該也會認為是人格分裂。

  「南雲還記得你之前在我面前變裝,但我能夠輕易發現吧?」我想了想怎樣跟南雲解釋比較好,面前的是說謊和變裝的達人,但我從來沒有被他的變裝欺騙過,「並不是南雲你的變裝做得不好,更不是你的演技露出什麼馬腳,只是更為單純的……人類身上的咒力流動規律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就算是咒力運用嫻熟的咒術師也一樣,每個人調整和收斂咒力的方式都不一樣,因為不同人不同個性咒力的變化會也不同,所以根據咒力來分辨不同的人成為可能,用五條悟的話來說就是每個人咒力的味道都是不一樣的……?

  「有月憬的情況是,變成赤尾理音時身上咒力的流動都完全不一樣了,在我們咒術師眼裡,那就是另外的一個人。」

  「森若有見過二重人格的咒術師嗎?」

  「沒有呢,你這樣問的話我確實沒辦法肯定地告訴你二重人格的人身上咒力流動會不會有所變化,悟的話可能會知道?」

  關於有月憬的對話就到此結束了,南雲不願意相信好友的靈魂在別人身上顯現也是很正常的,對於非術師來說非科學性的東西要接受也是有一個過程。

  沒有見到有月憬……赤尾理音這件事一定讓他感到很失落吧,所以現在才開始雞蛋裡面挑骨頭,雖然臉上不顯,但這在細碎的事情上找麻煩勁兒真是小孩子氣啊。

  Sato砂糖:你都能接受降靈術了,怎麼就覺得一個身體裡不能有兩個靈魂?(*?▽?*)

  Nagumo:五條君,話不能這樣說,我可是在科學的世界長大的孩子……降靈術是因為看到禪院甚爾出現在我面前啊。

  麥芽蘋果糖:從五樓跳下去還活蹦亂跳的人哪裡科學啊【。

  Glass玻璃:就我看來,有兩個靈魂比有多個人格反而科學多了。

  Sato砂糖:就是啊,多重人格說到底更多是用在創作作品裡面的概念吧,在科學界目前還沒有真正的定論呢,不還有說法說第一例多重人格是虛假的科學實驗嘛。

  麥芽蘋果糖:總覺得由咒術師來說科學是很奇怪的事情……

  Toge棘刺:森若,咒術也是一種科學哦~

  嗚哇,最不科學的人說話了。

  如果說五條悟的無下限勉強還能從科學角度上說明他的力量是怎麼回事,那在我看來咒靈操術就是不科學的頂點。

  只要把咒靈吞進肚子,它就能變成聽話的寶可夢隨時召喚出來哦,最重要的是還很聽話不再攻擊普通人哦,我一直都想問他的肚子是不是異次元空間呢。

  我的術式也不怎麼科學?

  說什麼呢,你打碎玻璃的時候玻璃碎片也會往內濺飛不是嗎?反震就是類似的科學原理,非常科學非常合理。

  Glass玻璃:我剛才收到個信息。

  Glass玻璃:五條,你跟夏油在京都打起來了嗎?夜蛾剛才跟我抱怨他被京都校那邊投訴了ε=(?ο`*)))

  Sato砂糖:啊……Σ(?ω??)?

  Toge棘刺:哈哈~(?????)

  Sato砂糖:硝子,我是無辜的!打壞了什麼東西都是因為傑不肯乖乖讓我打一頓!w(?Д?)w

  Toge棘刺:不會有人乖乖站著讓人打吧,而且我記得悟有把攻擊打遠沒打到景點。

  Glass玻璃:你們造成的爆炸聲在人流密集的地方都聽得到,難道夜蛾還要謝謝你們還記得放帳嗎?

  Nagumo:啊原來今天清水寺附近的爆破聲時你們搞的呀,我聽殺聯的工作人員說還擔心著是哪個殺手搞出來的大陣仗要他們去收拾殘局呢哈哈O(∩_∩)O

  麥芽蘋果糖:我只有一個問題,你們怎麼打起來了,不是你們自己說打死禪院甚爾之前先停戰嗎?

  Toge棘刺:話不投機半句多╭(╯^╰)╮

  Sato砂糖:多行不義必自斃(`??)=3

  Glass玻璃:橫批,他們只有三歲,你讓讓他們吧。

  這個我熟,灰原雄和七海建人曾經說過,如果五條悟和夏油傑打架說不出什麼理由的話,那估計打架的理由可能根本沒理由,一個不爽就能打起來。

  不過夏油傑既然能活著在群裡說話,就說明他成功溜走了,現在安全得很吧。

  看著群裡五條悟跟家入硝子商量往上面報告就說,最惡詛咒師疑似在京都策劃襲擊,被最強詛咒師發現並驅逐,為了避免普通人受害只好含恨讓他逃跑,夏油傑還幫忙附加不少小細節補充報告的細節。

  好像找不到機會提我在意的事情。

  我躺在地攤上轉了一個圈,還是很在意赤尾理音說的某句話。

  ——她說的好像是,某個在研究靈魂的人,最近搞了個千人實驗。

  降靈術也算是在身體裡塞入另一個靈魂的術式呢,不過南雲更多是有點不可置信,而不是真的不相信存在兩個靈魂的感覺吧

  其實五和夏打起來還是有原因的,不過既然不肯在林檎面前說,所以理由還是很三歲的hhhh

  可能是你明知道我在京都你還跑過來如果小林檎出意外了咋辦,既然這麼擔心不如悟自己飛回去確認她的安全吧我也有自己的事情云云

  也確實他們不在林檎就遇上事了【。南雲表示自己承擔了很多,所以很應該占點便宜吃點福利吧??

  感覺人還是不太舒服,這幾天也在忙還要練車,所以明天或者後天?可能會不更休息一下~


第71章

  去約會吧,很崩潰

  那天天氣很好,適逢週末我睡了個懶覺,起床洗了個臉,正考慮著等下去探望完伏黑津美紀後,去最近砂糖發的甜品店試試,就聽到門鈴聲響起。

  打開門,我看到了頭上掛著欲言又止表情的巨大黑貓站在門口,它身上穿著外出用的圍裙,手上的籃子裡裝滿了買回來的蔬菜肉類,顯然是剛出門買菜回家。

  「小諭吉,是有什麼事嗎?」

  巨大的貓貓畢竟是有點害羞靦腆的貓咪,沒什麼必要事情的話它是很少會主動打擾別人的,既然來找那就是因為必要的事情。

  巨大的黑貓金色的眸子盯著我,一臉沉重地點點頭,然後轉過身去。

  黑衣白髮還用繃帶纏住上半邊臉的高大男人扒拉在黑貓身上,一臉幸福地蹭來蹭去,嘴上念叨著太治癒了毛茸茸的超級舒服太棒了好想帶回家養啊云云。

  我目光游移,很想假裝沒有看到這畫面。

  感覺在有點辣眼睛的同時,又讓人覺得有點可愛和治癒,我也很理解這種想要趴在諭吉身上的心情。

  怎麼說呢,我一直都知道五條悟毫無形象包袱,他根本不在意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把隨心所欲恣意妄為發揮在一個讓人恨得牙癢癢又不找找他麻煩的程度。

  可是當年交往的時候,我還是覺得他在某種程度上努力維持了一個靠譜前輩系男友的人設,也有相當舒適的交往體驗,以至於我對他有著一定程度的美化濾鏡在,並不覺得他的一些雞掰行為惹人恨,甚至大呼好可愛的程度。

  當然,這層濾鏡在發現砂糖就是五條悟的那刻,已經碎裂成玻璃片掉落到地上,怎麼也拼不回來了。

  我也發現並不是五條悟在我面前多會維持自己的形象,只不過是我當年還年輕忽略了一些當時覺得微不足道,但仔細想會很氣人的細節……這不能怪我,戀愛腦的時候看戀人養的獨角仙都會覺得眉清目秀,不然怎麼叫戀愛腦呢。

  所以他在大街上遇到諭吉就毫不猶豫撲過去上下其手,並且趴到人家背上不願意下來,真的不算是什麼。

  就算讓他穿上女裝到澀谷街上大喊「愛和美的戰士水兵月!」他也能非常投入地去完成,完全做到只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只是諭吉這個為難的表情,顯然是出於禮貌沒有把他撕下來,但不解決這個麻煩它就沒辦法回家進行它的家務日常。

  「悟,你在做什麼呢?」

  我伸出手,把五條悟從諭吉身上像撕布條一樣撕下來。

  諭吉一看背上的人不在了,趕緊揮揮手沖回福澤家,關門前還給了我一個銳利的眼神,應該是要求我看管好這隻巨大的人形兇獸不要再給它添麻煩。

  我揮揮手表示沒事的,這個人真不想被扒拉下來的話,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人能做得到,有時候不如放棄掙扎吧。

  五條悟任由我拉著他的衣領,就這樣坐在地上托起下巴思考人生狀。

  「我本來是好不容易從京都回來,想找小林檎尋求治癒的,結果在路上看到了諭吉。」

  「嗯嗯,雖然不知道來找我有什麼治癒的,你繼續。」

  把這個人從門口拖進玄關處,免得他的噸位妨礙到別人進出,關上門後我才隨口應付。

  「那個大小,那個毛茸茸,那個暖呼呼的溫度,還充滿了太陽公公味道……不論是誰都會忍不住吧?難道小林檎能忍住不撲過去嗎??」

  「……忍不住。」

  這點上我還是非常誠實的,諭吉這樣巨大的天然毛皮,只要是沒有過敏症狀的人,都會抵抗不住。

  「對吧對吧。」

  「對是對,但沒有經過諭吉和它的飼主允許就直接抱上去非常不禮貌哦,就算諭吉是貓,也是非常能幹的貓咪,要給予人類……不對,是高於人類的尊重!」

  能做飯能做家務的貓咪,比大部分人類都務實能幹,而且那個體型真的讓人超級有安全感……雖然諭吉其實打架超級菜的。

  「人家也是超能幹的人類,剛加完班從京都趕回東京呢,小林檎也誇誇我嘛~」

  五條悟從地上奔跳起來,拆下眼睛上的繃帶,眨巴著大眼睛靠近我,要彎下腰才能碰到我額頭還真是委屈他了呢。

  很想翻個白眼表示嫌棄,可是正如沒有人能抗拒諭吉毛茸茸的身體一樣,又有誰能抵擋得了五條悟那張漂亮得過分的臉呢?

  我從那雙眼睛裡看到了碧空如洗的藍天,也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不得不說光是看著這張臉就感覺一切都能原諒了,甚至什麼都順著他,他想做什麼都行。

  所以我伸出手揉了揉他柔軟蓬鬆的白髮,誇獎他真棒真棒,只是出於一種對漂亮的人、對漂亮的動物的憐惜對吧?

  「這個繃帶這麼麻煩,你就不要總是拆下來啦。」

  招呼五條悟進來坐下,我給他拿了一罐比較甜的桃子蘋果汽水,就看到五條悟又重新開始把繃帶纏回去。

  ……剛才解開繃帶的用意是?單純為了賣萌嗎?

  「繃帶確實太麻煩了我有委託做新的,但製作方式比較特殊,沒那麼快做好。」

  盤坐在我的小茶几前,重新纏好繃帶的五條悟捧起汽水喝了一口,輕巧地說道。

  這我知道,五條悟的墨鏡也好繃帶也好,基本都是為了遮擋住六眼過於強大的能力製作的特製品,據說如果不遮住眼睛的話周圍的咒力殘穢信息都會反饋到六眼中,不管是對眼睛還是對大腦都會有相當大的負擔。

  但我說的不是這個問題吧?

  「我說的是,嫌麻煩就不要拆下來。」

  「可是小林檎很喜歡我的臉吧?」白髮青年歪歪頭。

  「……」那我確實沒辦法否認,只好轉移話題,「你來找我,只是為了賣萌嗎?」

  「說得也是,雖然現在南雲和傑近水樓台讓我危機感十足,而且我不主動來見小林檎你就不會主動聯繫我,不過我相信小林檎是不會移情別戀的,所以今天來當然是為了正事!」

  我主動問起他的來意,五條悟就馬上來精神了,自己給自己鼓了掌活躍氣氛。

  總覺得這看似歡快的話裡抱怨的成分塞得滿滿當當是怎麼回事,然而看表情是十分歡快雀躍的樣子,更像是為了填充句子的豐滿度隨口就來,我決定聽過就算了。

  「嗯嗯,所以正事是?」

  「我們去約會吧!」

  白髮青年給自己舉了個大拇指,然後把拇指指頭按到我鼻子上,超可愛地吐了吐舌頭。

  我眼神應該死了。

  可愛是很可愛,就是完全不著調,讓人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跟正事有什麼關係。

  不過……

  「好,我相信悟哦。」

  五條悟基本是不會浪費事情做沒有效率的事情的,就算是娛樂他也會堂堂正正說就是在玩盡情去玩,既然說了跟正事有關,那就肯定跟正事有關。

  滿滿當當一章五條悟!

  所謂山不來就我我來就山,沒有近水樓台的便利,小五同學也不介意自己努力一點【×

  男人不應該靠天時地利人和,而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呢!【挺胸

  昨晚澀谷動畫小五摘眼罩真的好像反派啊哈哈哈哈哈到底誰才是反派wwwwww


第72章

  昏迷原因,很崩潰

  「好的,這是問題,既然小林檎見過了被降靈的禪院甚爾,也見過了有兩個靈魂的有月憬,那現在再看到津美紀時,你想到了什麼?」

  五條悟說是正事,那確實就是正事。

  他帶著我來到了醫院,伏黑津美紀所在的病房前,並沒有進病房裡頭,只是對著玻璃窗敲了敲,指向病房裡面昏睡著的少女。

  黑髮少女沉睡的樣子與往日無異,黑髮雪膚如同睡美人一樣,不知道原由,沒有任何徵兆,就連六眼都看不出來問題所在的昏睡。

  「……悟果然沒忽略之前我發的信息呢。」

  我看著病房裡的少女,微微嘆了口氣。

  本以為那天群裡五條悟和夏油傑開始低營養無意義的吵架是忽略了我說的一些信息,原來這個人還是注意到了。

  「當然啊,你當我是什麼人了。」

  五條悟語氣平常,以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

  有月……赤尾理音所說,關於靈魂的近千人的實驗。

  咋聽起來似乎沒有關聯,也沒有證據證明有關係,但伊地知潔高說過伏黑津美紀以及與她一樣陷入昏睡的人有接近千人,也能夠說明為什麼五條悟的六眼沒看出問題所在。

  六眼是能夠看清楚一切的,隔了五百年才一現的特殊眼睛,因為它能夠讓五條家的無下限術式應用成為可能——看著五條悟你們可能不信,但無下限術式除了擁有六眼的五條悟之外,其他五條家的人就算有術式也是用不了的!

  也因為這樣不少人在心裡神化了這雙眼睛,真以為人家什麼能看不能看都能看到……咳咳,總之拿不是透視眼,只是能看到更精確的咒力流動,能夠進行更細緻複雜的咒力操作。

  自然,也不可能看到靈魂的狀態。

  人類的靈魂還是很複雜的很難進行研究的問題,以科學的態度來說人類大腦記憶和人格應該是依靠大腦進行儲存的,我們咒術師的研究裡也提到過術式應該是儲存在大腦裡頭,然而這些研究還不透徹,難以進行一個實質上的概括。

  能夠對靈魂進行攻擊的術式也是很稀有的,雖然我的術式說不定能做到,不過這也要對上能攻擊靈魂的對手,用自損一千傷敵八百的方法去做了。

  所以假如伏黑津美紀身體裡頭被別人放進了另外的靈魂,五條悟發現不了也很正常。

  完全不能怪他力有不及。

  「悟現在依然看不出是怎麼回事嗎?」

  既然五條悟也跟我一樣想到了,伏黑津美紀的昏迷很可能是有人在背地裡做靈魂相關的實驗,那一定會比之前檢查得更詳細。

  「看不出來,我想這也是做實驗的人為什麼這麼大模大樣讓這些昏睡的人留在原本的地方,除了因為收容他們的成本過高,更重要的是對方篤定我們查不出原因是什麼吧。」

  五條悟摸了摸下巴,突然笑了出聲。

  「啊,想到如果自己認識的人看起來還是那個人,其實內裡已經換成了別的什麼玩意兒,就覺得火大起來呢。」

  生氣了,五條悟絕對是生氣了。

  雖然還沒找到幕後黑手,但我已經默默在心裡給他劃了個十字。

  「那津美紀的情況,完全沒辦法解決嗎?」

  這才是我所關注的,伏黑津美紀如果身體裡被人塞入別的靈魂,導致昏迷或者實際上已經「死亡」,那也必須有個結果,不管是我還是伏黑惠都不希望這個女孩繼續受苦。

  五條悟側過頭看我,雖然隔著繃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我感覺到了他的欲言又止,我示意他可以實話實說,關於伏黑津美紀的情況我必須知道。

  「……我讓硝子用儀器對部分昏迷的人重新進行了檢查,我也用六眼仔細看過,發現昏迷的人之中也有不同的情況,第一種是津美紀這種沒有咒術才能也沒有術式的,從他們身上發現了疑似咒物的痕跡;第二種是沒有咒術才能但體內擁有術式的,身上並沒有咒物痕跡。」

  具有武器功能的我們一般稱之為咒具,咒物就是如同字面意思是賦予了咒力的物品,除了咒具外其他擁有咒力的物品。

  咒物中最有名的就是過去強大的術師死後留下的肉體變異而成的,無法被破壞,具有術師死前術式功能的咒物,比如說最廣為人知的……兩面宿儺的手指,就是咒物。

  這類型咒術不止有特殊能力,而且還難以被破壞,如果沒有處理好還會造成巨大的破壞,堪稱燙手山芋。

  「把咒物放到普通人身上……莫非是想把咒物進行受肉?可是普通人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咒物的力量,還沒受肉成功就會崩潰掉的!」

  想到這兒,我感到更加的惶恐,伏黑津美紀身上如果真的有咒物在,那她豈不是已經……

  「我想這就是津美紀他們之所以是昏迷狀態的原因了。」

  看到我的表情,五條悟伸出手在我背上拍了拍,示意我先不用絕望。

  「對方明知道這些非術師的身體沒辦法承受咒物的力量,依然把咒物放到他們身體裡,為了不讓這個身體被咒物的力量破壞,他甚至用這些人的身體封印住咒物的力量,他們頭上的咒紋就是這樣用的。」

  「也就是說——」

  五條悟突然拖長了音調,以一種輕鬆俏皮的語氣說道。

  「正因為現在咒物還沒發揮力量,只要能找到破壞他們體內的咒物的方法,那津美紀他們就能夠順利醒來了~」

  「那找到了嗎?」我期待地望向白髮青年。

  「沒呢。」

  五條悟攤攤手。

  「……五·條·悟!」

  說了那麼多,你是不是在耍我!???

  「如果有能讓咒術無效化的咒具的話,倒是還好,但就算找到這種咒具也會有一個問題,小林檎理論課成績很好,請回答~」

  明明就是沒辦法救醒伏黑津美紀,為什麼這個人反而心情不錯的樣子,總覺得有點火大。

  「因為咒紋在利用非術師的身體封印住了咒物,如果咒具先破壞掉表面的咒紋而非他們身體裡的咒物的話,這些非術師的身體會先一步崩壞。」

  可要觸碰到他們體內的咒物,就得先接觸到身體表面的咒紋,可以說這是個無解的難題。

  做這個實驗的人,根本就沒打算讓這些非術師活下來吧……

  「值得慶幸的是,既然對方的目的是讓咒物們受肉成功,也就是代表成功之前津美紀他們還性命無恙,這難道不是好消息嗎?」

  五條先生快樂地拍拍手掌,比起之前一頭霧水的階段,現在確實算是一大進步,至少清楚伏黑津美紀他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也從赤尾理音那兒知道對方想要研究靈魂,那從這方面入手調查應該能查到很多東西。

  「在他實驗成功之前,要把這個幕後黑手找出來,迫他吐出解決的辦法!」我握了握拳,越發覺得這件事我不能袖手旁觀,這不只是咒術師的問題,還關乎上千非術師的生存。

  「就算對方也沒解法也沒關係,只要他不解開咒紋上的咒術,我們就還有時間研究怎麼把咒物取出來。」

  五條先生淡定總結。

  聽到這話,我才算放下一塊心頭大石。

  伏黑津美紀還沒辦法甦醒過來,但終於知道她一直昏睡的原因,也知道了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她,我們不會任由她昏睡下去,更不打算讓咒物成功受肉占據她的身體。

  津美紀,你一定能夠平安無事醒來的。

  「既然探望完津美紀,那麼今天的主要行程要開始啦!」

  牽起我的手和我十指相扣,白髮青年笑眯眯地說道。

  「啊……?」

  「約會啊,約會,小林檎這麼快就忘記了嗎?」

  啊,原來你是認真打算約會的嗎?我露出了這樣的眼神。

  當然。五條悟用口型回了我兩個字。

  「反正小林檎也是打算去我推薦的甜品店吃甜品吧,那不如來陪我去試試新店吧?」

  「我是打算去砂糖推薦的甜品店,砂糖推薦的!不要破壞網絡美少女的形象!!」

  「誒,小林檎想看我穿女裝嗎?也不是不可以……畢竟人家很可愛嘛~」

  「我不可以!!!!」

  小五是認真打算約會的啦,不過約會之前也要說正事也是真的!

  趕在十二點前更新了!

  明天也可能晚一點,我會盡量早點的!


第73章

  這不夠甜,很崩潰

  我對五條悟心血來潮或者蓄謀已久的約會本身沒有什麼很大的意見,本來我今天的安排就是打算去最近砂糖在INS上推薦的甜品店的,既然砂糖本人(真不想承認這點……)說要和我一起去新店,那我自然卻之不恭。

  畢竟作為甜黨,對甜食的誘惑是毫無抵抗力的呢!

  還是五條悟請客的甜品,還是砂糖推薦的甜品,我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只要接受了世間上的網絡美少女實際上都是摳腳大叔這個事實,而我碰上的兩個好歹還算是長得不錯的帥哥,就會覺得自己已經不是最慘的那個。

  我怎麼可能這樣想啊!

  既然知道自己在騙人就好好盡到騙子的職責,不要讓人發現你們是網絡人妖啊!

  「啊呀~我還以為小林檎已經接受了現實呢,畢竟距離你喝醉那次已經快二十章了,連FOS的遊戲角色都快練滿級了。」

  在裝潢粉粉嫩嫩可可愛愛的網紅甜品新店裡頭,手長腳長容貌帥氣的白髮青年忙著對一桌子的甜品拍照,聽到我的碎碎念,倒是一點也沒有慚愧羞恥,反而露出『事到如今』的表情。

  「不要用二十章這種跨次元的說法,」我坐在五條悟的對面,忍不住嘆了口氣,我會沒發現五條悟是砂糖的原因之二就是五條悟以前吃甜點根本不會拍照,「我接受了這個現實,和我對自己被騙了三年心生怨念是兩回事,這事我一定會叨念到老。」

  和五條悟一起出門,就注定要受到注目禮。

  尤其是這種很多年輕女生打卡的網紅新店,面對這個戴著墨鏡也絲毫掩飾不了他的帥氣的男人,連帶我也受到關注也是理所當然的。

  ——對的你沒看錯,上一章還在纏著繃帶的可疑男人,現在搖身一變小墨鏡大帥哥。

  五條悟自然是不在意別人怎麼看他的,就算他纏著繃帶以那個可疑的造型進這種可愛甜品店他也不會有一點兒不自在,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愛臭美。

  深知自己長得帥氣逼人的男人,並不打算浪費受到讚美的機會。

  白髮青年停下拍照的動作,用那張帥氣的臉擺出一個略顯羞澀的表情,「那還真是有點讓人害羞~」

  ……害羞的點在哪裡啊?為什麼在這種地方害羞啊!?

  我大為震驚,甚至有那麼一絲絲的害怕……就是那種,遇到了變態的害怕【。

  我聽到周圍有人被這個形象反差刺激得倒抽一口氣???

  「而且與其說我隱瞞了小林檎三年,不如說我也沒想到你三年都沒有發現吧。」拍完照片後,五條悟把手機隨手往桌面一放,就拿起一塊小蛋糕吃。

  用五條悟的話來說,他也沒想到網絡姻緣一線牽,砂糖作為網紅賬號粉絲高達十萬人,在眾多粉絲中讓他頗有印象的麥芽蘋果糖居然就是自己的前女友這件事……他倒是很快發現了,畢竟我的ID和喜好傾向十分明顯,認識我的人看到我的賬號內容應該都會認出來。

  之前我也提到過,我和五條悟分手的時候推特和INS才剛興起,我也是上了大學為了迎合同學們社交才開通的賬號,砂糖的賬號郵箱也不是以前常用的那個,我沒發現是理所當然的合情合理的!

  ——可是五條悟說得也沒錯,他並沒有特意去隱瞞自己的身份。

  除了沒提過自己的性別,不會主動提起自己是咒術師之外,砂糖確實是毫無保留地告訴我他的生活近況,就跟我對砂糖做的一樣。

  ……也包括了我對前男友念想,也包括了砂糖對前任的念想。

  之前刻意迴避的時候不覺得,也忙著各種各樣的事情,並沒有什麼和五條悟單獨見面的機會,現在這種場景這種氛圍下,一直想要逃避面對的問題就這樣呼之欲出,讓我感覺十分尷尬。

  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恨不能失憶的那種。

  「小林檎,你試試這個蛋糕。」

  也不知道有沒有感受到我不知道說什麼的尷尬,五條悟拿起跟他剛才吃過的小蛋糕同款的蛋糕,往我嘴邊塞過來。

  我習慣性張大嘴咬了一口蛋糕,吃到了酸酸甜甜的芒果,濃厚但不膩人的奶油,鬆鬆軟軟的杯底蛋糕,好吃是很好吃的,只是……

  「不太甜呢。」

  把蛋糕吞下去後,我如是評價。

  對部分人來說,甜點不太甜才是對甜點的最高讚美,但這個法則對我或者五條悟都不適用,我們要求的不是過分的甜度而是好吃的甜度。

  五條悟由於術式關係對過分甜的甜點也是來者不拒沒錯,可這並不代表他對甜點沒有正確的評價,不然砂糖的測評也不會在短視頻興起的現在依然這麼火。

  「再試試這個。」

  白髮青年勺了一塊布丁送到我嘴裡,我就著他的手直接品嘗。

  雞蛋和牛奶的味道完美結合在一起,口感嫩嫩滑滑,同樣把控得很好沒有太膩口。

  做甜點的一大難點就是要讓這些用了很多牛奶砂糖麵粉的製品,不會沒吃多少就讓人感到膩味反胃,作為一個網紅新店這家店對甜點的品質要求還蠻高的,也算是無愧它的名聲,只是……

  「還是不太甜呢。」

  我沉痛地評價。

  這家店是怎麼回事,不管是甜品的樣式還是製作用料都很不錯,但甜點的甜度卻讓人大感失望。

  雖然說現在流行低糖飲食,很多店也會推出低糖的產品,可是這種全線產品都不夠甜的現象還是有點少的,可以肯定不是為了成本問題才這樣做。

  如果只是看其他人的反應,會覺得這種甜度可能是正常的,正符合流行趨勢,但對象是我和五條悟,這點上就行不通了。

  ——甜點就是在最適合的甜度下才是最美味的!不要太甜,也不要太淡,剛剛好的完美才是最困難的。

  我可是秉持著,既然我都來吃甜點了為什麼還要考慮體重!?這種完美無缺的理念去進行每一週的甜點朝聖的,希望店主們能夠體諒社畜辛苦工作了一週還努力迫自己出門的艱辛。

  白髮青年看著我開始把桌子上每一個種類的甜品都嘗試一下的動作,只是配合地一個個陪我一起評價了一番,最後總結發言。

  「小林檎,現在是不是沒那麼尷尬了?」

  「啊……」

  我這才反應過來。

  投入到甜品的試吃後,我就忘記了剛才還在為和五條悟單獨相處感到尷尬的事情。

  「我沒有強迫小林檎現在給我明確答案的意思,你不用著急的。」

  五條悟說話的語氣跟平常一樣輕巧明快,不會過於壓抑讓人有壓力,甚至會讓人以為他太輕佻態度不夠認真。

  可我知道,五條悟其實並不是一個輕佻的人……至少對我並不輕佻,咳。

  「我會給明確的答案的,雖然不是現在。」

  我知道自己總歸要作出選擇,在越來越牽扯到伏黑津美紀的事情後,在知道有月憬的事情之後,在明白自己的無能為力之後……

  我總要決定,是不是重新回去做咒術師。

  我只是……

  跟當初不知道要不要放棄做咒術師一樣,陷入了漫長的糾結期了。

  是甜甜的約會回哦【明明是超長的林檎心裡掙扎】,沒關係,小五覺得很甜就行了【喂喂

  這章其實可以看出林檎已經有在考慮回去當咒術師了,但就跟當年她掙扎著不知道要不要放棄一樣,重新撿回來也是要做心理建設的

  而且林檎這次也get到五求複合的意思,但在沒決定回去當咒術師之前她肯定是不會答應的【雖然也不代表回去當咒術師她就一定會答應,但是吧……

  真回去了想跑好像也挺難的?【小五:耶耶 兔子蹦蹦跳.jpg

  對了,關於之後的更新時間,因為工作關係可能很難保證中午更新了,但如果我能寫完的話就會在晚上十二點前更新,如果寫完後超時了我會設置第二天的中午更新wwww


第74章

  神秘盒子,很崩潰

  「結果夏油前輩去京都到底是做什麼的,他到現在還沒回東京……哦,可能是為了跟悟錯開?」

  甜品試吃告一段落,我吃了自己想吃的品類,剩下的甜點全部進了五條悟的肚子裡(反正對於他來說甜點是一種能量,不會浪費食物),我捧著裝飾得很可愛的蘋果氣泡水喝了口。

  這家店的的甜品除了不夠甜之外,整體還算差強人意,如果五星是滿分的話,這個店的甜點基本能做到四分了,加上價格也在一般人能消費的水平上,性價比還是很可以。

  下次可以約福澤幸來過來,她之前說要減肥所以不敢吃太多甜點來著,這兒的甜度應該能在小諭吉的允許範圍吧。

  五條悟對此也是攤攤手表示自己不太懂,當時他也是被叫過去支援打架的,「他好像出現在禪院家附近,被禪院家比較有觀察力的術師發現了,那幫菜雞看到最惡詛咒師還不想著馬上跑而是覺得抓到他是大功一件,結果嘛……」

  「結果就是在開會的你被搖過去了。」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想著自己動手邀功也十分符合禪院家那幫傻逼的習慣,以前就曾經試過有個任務明明就是一目了然世家派過去的術師應付不來,但他們沒有向高專求助而是跟自己家裡人說,然後再派了兩個跟他們程度差不多的人協助,結果本來受害者才兩個,最後變成四個,還要我們最後去救場的。

  我回想起最後見到夏油傑時他提到的事情,簡單跟五條悟說了這事,關於禪院甚爾對夏油傑說禪院家就是他「大義」的最終形態什麼的,然後夏油傑被深深觸動決定去京都一探到底。

  不過說真的,我並不覺得夏油傑不清楚他那個到處都是漏洞的大義有問題,他更多的是一種明知故犯,或者說純屬找死。

  也不對,該怎麼形容我的個人理解呢……我覺得他需要一個讓自己能夠活下去的理由,然後選擇了一個似乎更能讓自己接受的信念支撐自己,然後讓自己更好地去死……這種感覺?

  「事到如今,他不會是真的才意識到禪院家就是那種爛樣子吧?」

  我忍不住捧住臉,開始擔心起夏油傑的腦袋,這是不是就是沒有好好讀書的弊端?

  「噗嗤……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五條悟點點頭,表示聰明絕頂的他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畢竟是傑嘛,該想的他肯定都想過,甚至自己也清楚自己在無理取鬧,我們勸他也沒用,但如果是由禪院甚爾來說就會有不一樣的效果。」

  那個嘴角有疤的男人看著是很讓人火大,考慮到他的對伏黑家危害性,更是看他一眼想揍他一拳沒錯啦……

  「因為是曾經打敗過傑的人,還是沒有咒力的非術師,還是個性格很爛的垃圾,以傑的性格絕對不想被人家說教吧。」

  我嘗試代入了一下,恍然大悟。

  「就是那種,道理我都懂,不想被一個垃圾提醒我……的感覺嗎?」

  「嗯……雖不中但不遠矣?」

  白髮青年看著我越發險惡的表情,愣了愣後就點頭應和。

  那樣的話我能理解,想想如果一個無業流氓對我說為了你的未來應該好好工作,我一定會向他揮出社畜憤怒的拳頭!

  「不過吧,看過了禪院家也不能怎樣,不管傑有沒有想開,我都覺得他會來找死。」

  語調低沉了下去,五條悟百無聊賴地戳了戳飲料中的檸檬塊,心情上其實並不輕鬆。

  我想了想那個為了避開非術師,連吃的東西都要自己種的邪|教頭子,以那個人的潔癖不管是承認不承認自己的錯誤,他都沒辦法安心活下去的感覺。

  他殺了人,殺了普通的無力抵抗的人。

  他殺了一整條村子一百多號人,之後肯定也陸續殺過一些他認為該死的非術師,不管是什麼理由術師都不應該對非術師出手,他罪無可赦應得重罰。

  不只是總監部不能寬恕他,連他自己都不能寬恕自己。

  週一上班的時候,我並沒有見到夏油傑,但我知道他肯定回東京了。

  要說為什麼,因為我在辦公室裡看到了一個週五我下班的時候並不存在的盒子。

  那是個四面全部用老舊封印條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四方物體,姑且稱之為盒子,但從上面滿溢的咒力來看,恐怕內容封印著的不是凶惡的咒物,就是有特殊用途的咒具。

  由於工作的特殊性,為了保護資料安全,之前發飆過之後我就定下過規矩,除了身為老闆的夏油傑之外,不允許任何人在不經允許的情況下進入沒有人的財務室。

  如果是我發飆前,可能盤星教會有人嘴賤反駁,但在我發飆過後,他們就安靜如雞點頭如搗蒜,後來也確實只敢在我上班時間來找我報銷或者提交申請,下班後當然也不會貿貿然闖進財務室來……甚至現在還會在打鬧時主動避開或者保護好財務室的範圍。

  這種進步讓我大受感動,不過審核報銷單時可不會因此有任何鬆懈,財務工作裡頭沒有任何人情可言,所有的規矩都是前人的血淚築成的!

  因此把盒子放到我桌子上的人完全不作他想。

  ——這個總不能是給我的土特產吧。

  可這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聰明絕頂的我怎麼可能會隨便亂碰。

  可我等了又等,今天的工作都做完了,下班時間還沒到,也沒有看到夏油傑回到辦公室來。

  這就讓我很為難了。

  是這樣的,你們看到寄送給自己的神秘包裹的時候,真的能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不拆開就直接退回嗎?

  我就做不到,我高低都要拆開看看裡面是什麼東西,是詐騙犯的新手段呢,是購物網站刷單的假快遞呢,還是不知名的好友送給我的禮物……

  不打開的話,是不可能知道的!

  森若林檎,不要追兔子,不要追兔子,忘記了過分旺盛的好奇心給自己帶來了什麼後果嗎?

  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不要碰別的……

  可是這個盒子,就放在我的辦公桌上啊!如果是在夏油傑自己的辦公桌上我就不管了,可這是屬於我的,財務室裡的辦公桌!

  它大搖大擺的出現,卻要求我不准產生任何念想,不覺得這樣很過分嗎??

  夏油傑把它放在這兒,就是想讓我打開它吧?!

  盒子,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內裡藏著什麼驚天大秘密,如果是什麼能對付夏油傑或者五條悟的特殊咒具,我就……我好像也不能做什麼,畢竟我也不打算毀滅世界。

  (*好孩子不要學。)

  我……我打開了。

  對不起,我沒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我最近發現了,我的好奇心和多管閒事似乎特別容易控制我的身體,讓我做出違反我意願的事情,所以我只是被欲|望操控了,並不是我自己想做的!大概!!

  盒子裡頭是一個雕刻得十分精緻的獸頭玉石擺件。

  只有腦袋沒有身體,似乎原本就是只雕刻了野獸頭部的樣子,並不是獅子老虎這類常見的動物,是更抽象的夾雜了不同動物特徵的野獸頭部,神話裡很多動物都是這樣取用了部分動物特徵糅合而成。

  很精緻美麗,但同時也保持有詛咒惹人毛骨悚然的氛圍在。

  看到這樣我也放下心,應該是要用特殊的方式才能使用的咒具,難怪夏油傑隨手放在財務室沒有拿走。

  我拿起來看了一下,就打算重新合上盒子。

  就在這時,獸頭玉石擺件的眼睛部位,發出了微弱的光。

  林檎啊,有些東西可以碰但有些東西不可以——

  林檎:可是它就在那兒,吸引了我一整天的目光,我也不想的!嗚嗚嗚嗚

  因為所以,現在進入新的篇章,下章開始會暫時進入第三人稱視覺XDDDDD

  嗯,會是一種不知道能不能說甜的甜甜章節吧【為什麼

  可以劇透一下會有失去部分記憶的林檎和演藝圈paro【為什麼啊!?

  順便小小抽個獎wwwwww


第75章

  記憶中的你和我(1)

  *本章為第三人稱

  五條悟到達盤星教事務所的時候,時間剛踏上晚上九點。

  他有預想過某天干脆去盤星教事務所把夏油傑和盤星教一次清理掉的時候會去一趟,但為了森若林檎而去的計劃還真是沒有。

  他不是個循規蹈矩的覺得既然沒打算現在殺夏油傑就不應該再見的擁有纖細心靈和感想的咒術師,但一來他沒那麼多空閒時間沒有那麼無聊,二來打擾前女友的職場活動似乎並不太好,這種適當的社交距離他還是有自覺的。

  不然也不會放任森若林檎遠離自己五年,還不作出任何行動了。

  他看到躺在辦公室沙發上,閉著眼睛跟睡著沒有分別的黑髮女子,回頭去看似乎有點心虛別開頭的夏油傑。

  五條悟本以為夏油傑不會再主動聯繫自己,在他叛逃之後,在再見面之後,就算是被森若林檎拉進聊天群裡他也從來沒有私聊過曾經的摯友,五條悟也認為等禪院甚爾和幕後黑手的事情完結之後,他們又會回到老死不相往來的關係。

  「傑,解釋解釋情況。」

  「……悟的眼睛看出來了什麼?」

  「她被詛咒了,咒力的流動很不正常,像缺失了重要的部分……我猜是靈魂或者記憶吧。」

  「……嗯,正確來說,是失去了部分記憶,不過記憶到底算不算是靈魂的一部分還不好說。」

  夏油傑拿出那個罪魁禍首的咒具放到桌子上,示意五條悟可以自己查看,但不要直接接觸。

  自從叛逃之後他就從來沒有想過要聯繫五條悟,當然為了小命著想也一直努力避開不讓自己有機會碰上,Line上也僅限於聊天群裡會聊天,可以的話其實也不想有任何聯繫,只是……

  傍晚回到公司時,看到森若林檎手裡拿著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咒具倒在地上那刻,夏油傑呼吸一滯,手裡電話已經撥通了出去,而五條悟電話接得也很快,並且聽完夏油傑簡單的解釋後馬上趕了過來。

  這種情況下雖然很想把家入硝子也帶過來,但考慮到家入硝子的目標太大了,最惡詛咒師的行蹤容易被發現,五條悟決定先過來看看情況再說。

  【我可是冒著會被當成詛咒師的風險來找傑哦,如果你敢跟我開玩笑我就殺了你。】當時趕路途中白髮青年態度親密語氣甜膩地對電話另一邊的人說道。

  「我還不至於拿後輩的名字設陷阱來坑你,愛來不來。」當時隔著電話,夏油傑說話語氣也相當硬氣,跟現在面對面的態度可差了一截。

  纏著繃帶的白髮青年只是掃了玉石獸首一眼,臉色微變,連說話的語氣都冷淡了不少。

  「特級咒具『饕餮』,可以說是吞噬和飢餓詛咒的具現體,一般來說作用似乎是能夠無限制地吸食並儲存術師的咒力能量……現在看來,還有別的用處是吧。」

  雙手揣到寬大的袈裟袖子裡頭,夏油傑微微嘆了口氣,並沒有回答上面的問題,「這是我意外從信徒手中得到的,本來今天出去時我是放到自己辦公室裡,並且打算晚上回來再處理的……但我不覺得森若會擅自進入我辦公室拿走我桌面上的東西。」

  「林檎有時候可能會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但也僅限於目之所及範圍內的東西,如果不是這個咒具就放在她視線範圍,她是不會碰的,」五條悟說著,伸手捏了捏昏睡中的前女友的鼻子,「雖然擅自亂碰來源不明的咒具這點,還是沒變啦。」

  五條悟說到這兒,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直指他盤星教的詛咒師裡,有人擅自把他新收集的咒具挪動到森若林檎面前,夏油傑也很清楚這點並沒有反駁。

  「……我會去調查是誰把咒具挪動的。」

  「解咒的方法呢?」

  與其追究原因,不如先來說解決辦法,森若林檎為什麼昏睡不醒也需要做一個詳細檢查。

  「『饕餮』除了吞食術師的咒力之外,其實可以吞食一切,只要滿足了它的發動條件,把整個東京都吞食了也沒問題……當然要達到那樣的條件並沒有那麼容易滿足,而且設定了一次目標之後至少要七天後才能再一次發動,現在它只是按照我之前設置的目標吞食了東西。」

  夏油傑讓五條悟別直接觸碰咒具,但自己拿起來卻沒有那麼多猶豫,他把玩著這個玉石擺件,詳細解說了咒具的情況。

  「但我並不清楚,饕餮會吞食掉森若多少記憶。」

  「傑,你想吞掉自己的記憶?」

  白髮青年唐突地單刀直入主題重點。

  「我沒說要用在自己身上吧。」

  黑髮青年臉色如常,若無其事地進行否認。

  不待五條悟繼續問下去,沙發上黑髮女子已經悠悠醒來,她呆呆睜著去看陌生的天花板,好一會兒才緩緩撐起身,顯然還沒完全清醒過來。

  「小林檎,認得出我嗎?」

  一隻大手在眼前揮來揮去,女子習以為常地抓住他的手,順著他的手臂往上摸索到對方的脖子順勢摟住,自然而然地倚靠過去,「悟,你完成任務回來了嗎?怎麼這麼早……你眼睛上纏著什麼?」

  突然被投懷送抱地五條悟反應迅速,直接把森若林檎摟抱到懷裡,臉頰摩挲著她的耳邊,輕聲問道:「小林檎,你記得今天是什麼年份嗎?」

  「嗯?2009年吧。」

  是八年前的小林檎。五條悟給了自家好友一個眼神。

  夏油傑點點頭,這很明顯,森若林檎曾經說過她畢業後就跟五條悟分手了,這個親密態度自然是分手前的狀態。

  他鬆了口氣的同時又表情微妙,他原本應該是設置了吞食十年份的記憶才對,而且饕餮的設置並不能被他人隨意修改……看來這個咒具沒有那麼靠譜。

  森若林檎抱著自家男友,慢慢清醒過來後開始察覺到不對,她摸索到男友後頸剃掉頭髮的部分,又摸了摸五條悟的肩膀、腰間,最後摸到那張跟記憶中一樣但感覺更成熟的臉。

  「怎麼回事,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拿了漫畫劇本穿越了時間嗎?還有這種好事!」

  同時她也注意到了在同一個房間裡的怪瀏海丸子頭袈裟假和尚,不正是已經叛逃了的最惡詛咒師夏油傑嗎?而且樣子怎麼憔悴了那麼多,好像比五條悟還要年長幾歲……她記得夏油傑應該比五條悟還小三個月來著。

  「夏油前輩……悟你想不開要去做詛咒師嗎?!」

  話是這樣說,但並沒有放開熱戀期男友的脖子,堅定地和人家抱在一起。

  「有沒有可能,是森若你跟著我出來做詛咒師,悟是來討伐我們的呢?」

  夏油傑看著那兩人親親密密黏糊在一起,回想起之前森若林檎和五條悟過分禮貌的社交距離,終於有了這兩個人真的曾經交往過的實感,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問道。

  「怎麼可能,我這麼菜就算想不開也不會去做違法犯罪的事情啦。」對此森若林檎十分有自信。

  這份自知之明也不知道說是用對了,還是用錯了好。

  五條悟抱著森若林檎坐到沙發上,對方很自然調整了一下坐著大腿的姿勢靠在男友懷裡,那是他們還在交往時坐在一起看電影是常用的姿勢。

  他沒有任何隱瞞,用幾句話解釋了現在是什麼年份,自己和森若林檎的關係,森若林檎跟夏油傑又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她會回到高專時的精神狀態等。

  「非常抱歉……」

  明白了是自己好奇心過剩造成了現在的後果,森若林檎並沒有推卸責任的意思,不過她聽完後也覺得有點委屈,如果有個神秘包裹出現在自己面前,不拆開看看才對不起自己吧。

  沒錯,就跟眼前這個眼睛纏著繃帶的白髮青年一樣,看到他臉上的繃帶不會很想拆禮物那樣拆開嗎?

  要不是礙於夏油傑還在這兒,她已經動手了。

  「不,是我抱歉才對,沒想到咒具會放在森若的辦公室裡,這幾天……恐怕沒辦法正常工作,你先休息幾天吧。」

  夏油傑注意到森若林檎聽完了解說之後,好奇心就完全集中到五條悟的臉上,考慮到她現在的精神狀態,並不覺得她能夠做好平常能做的事情。

  「帶薪休假是吧,謝謝老闆!」聽到休假,並沒有從自家男友身上離開的黑髮女子抬起頭,倒是反應敏捷回答迅速。

  ……好吧,內裡果然還是那個森若林檎。

  今天……今天大家的精神狀態都不太好吧(游移視線

  給大家吃點甜甜的,真的是甜甜的,是熱戀期的林檎哦!是會主動貼貼的林檎哦!!

  今天的抽獎應該留言的姐妹都拿到了,因為剛好設置了十個中獎【。

  關於今天的漫畫情報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也很想和大家討論劇情,但希望大家不要辱罵原作者,因為我很喜歡五也很感謝創造出五的jjxx,現在寫的也是咒的同人,就算劇情現在不滿意我相信也是暫時的

  還有一點就是,按照今天劇情透露的信息,其實我是傾向於五沒有死的,我相信他是向北走的人w


第76章

  記憶中的你和我(2)

  「原來八年後的我跟悟分手了呀。」

  「是哦,小林檎拋棄了我,超過分的。」

  因為失去了幾年記憶,森若林檎並不知道回家的路怎麼走,她就任由自稱要帶路的白髮青年拉著自己走,事不關己一般評價著從五條悟那兒得知的信息,牽著對方的手並沒有鬆開。

  畢竟她的心理年齡還是17、8歲的高專生,昨天早上還甜甜蜜蜜地送別去出差的男友,現在說你跟你男友分手了所以要注意社交距離……怎麼可能說做就做到?!

  她離開公司前也去廁所打量過自己現在的模樣,跟以前差別不大自認還是相當可愛,就是穿上了比較上班族的衣服,皮膚沒有以前吹彈可破,額頭好像還長了幾個痘痘,完完全全跟咒術師沒有關係的社畜打扮。

  一時間她實在不得不感嘆一句時間是把殺豬刀,這裡是一刀,哪裡也一刀,怎麼就沒有刀到五條悟的臉上。

  剛才她確認過了,自稱今年已經27的五條悟的臉,皮膚狀態跟以前差不了多少,痘痘依舊在上面絕跡,明明就是個甜甜吃甜點的大甜黨,也太讓人羨慕了。

  「畢竟我決定離開咒術界的話,就跟我決定離開青森進高專一樣,要把原本的未來砍斷,當然也會跟悟分手了。」

  對於自己的決定,森若林檎很容易就理解這個思路。

  畢竟當初自己被發掘進入咒術高專時,也糾結猶豫了很久,她在青森有熟悉的家人熟悉的朋友本地的高中也可以免費入學,知道『未來』的自己會選擇回歸到普通人的身份,她會後悔進入咒術高專嗎?

  不會。

  她進咒高是深思熟慮的結果,那離開咒術界肯定也一樣。

  或者每一個決定都做出了不盡人意的抉擇,但那一定是自己考慮過的最優選擇。

  「嗯,小林檎當時也這樣說。」

  和黑髮女子十指相扣,五條悟語氣輕鬆,並沒有為此糾結什麼。

  他們既不是因為性格不合而分手,也不是誰做錯了什麼,更不是不再喜歡對方,但既然做出了決定就要承擔這個決定的後果……雖然最近經常見面的關係,他也會有不管那麼多不如怎麼怎麼做的衝動。

  不過想像嘛~是一種很健康的腦內活動哦!

  森若林檎抬頭去看五條悟,以一種驕傲的得意的自滿的語氣說道:

  「我就是喜歡悟這種地方。」

  「什麼地方?」

  白髮青年歪歪頭,他覺得當年森若林檎喜歡自己全部地方來著。

  「因為悟不會說『假如我不是咒術師是不是就能繼續交往』這種話,這種地方我很喜歡。」

  「我才不問根本不會做的事情。」

  沒有置氣沒有委屈更沒有無奈,五條悟只是理所當然地說著。

  誠實的坦誠的,絕對不會在沒必要的事情上糾結,就算很忙沒有時間見面也絕對不會忘記對自己表達愛意。

  明明她失去了這幾年的記憶,五條悟完全可以隱瞞他們分手的事情,但這個人還是坦坦蕩蕩地告知自己,讓她能夠自己做好判斷決定自己的行動。

  她就是喜歡五條悟這種地方。

  到達了這個自己完全陌生的公寓,完全陌生的房間,裡面也是完全陌生的裝飾裝潢,然而這就是自己現在的『家』,絲毫沒有熟悉感,沒有任何真實感。

  如果非要說能讓自己確定這是自己的房間的地方,應該是房間裡各種蘋果圖案的裝飾品和生活用品,這一點果然還是非常有森若林檎的特色吧。

  也僅限於此了。

  於是她一轉身,把比自己高大很多的白髮青年按在玄關門上,對方任由自己動作,甚至在森若林檎要抱住他脖子時體貼地主動伸手把她托起一點。

  「悟,你不會留我一個人在這兒,然後自己走了吧?」

  就算說這是自己家,但對現在的森若林檎來說是徹頭徹尾的陌生空間,怎麼可能安心一個人睡在這兒??

  「那個什麼……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是不是不太好啦~」

  五條悟微微側過頭,露出了略顯嬌羞的表情,聲調軟軟糯糯的,演得那個入木三分,讓森若林檎感覺還挺新鮮的。

  「畢竟人家現在不是小林檎的男友,只是普通的前輩。」

  一般聽到戀人這話應該會生氣吧,會難過吧?

  可森若林檎完全沒有,她絲毫不懷疑對方對自己的喜愛,更不會因為一兩句話就動搖猶豫,她現在的關注點是那個她從醒來後就一直很在意的,纏在五條悟臉上的繃帶。

  她伸出手去摸索繃帶的打結位置,五條悟感知到她的動作,還微微低下頭配合她的動作,方便森若林檎能夠解開。

  解開的繃帶鬆鬆垮垮散落在五條悟的肩膀上,柔軟的白髮就這樣垂落下來,而森若林檎終於看到那雙通透漂亮的藍色眼睛,那片湛藍的天空中映照著自己的模樣,跟她記憶中別無二致。

  這個人還喜歡著我,而我還喜歡著他。

  森若林檎捧著他的臉,只要再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就能觸碰到,但她最終沒有把嘴唇貼上去,維持在一個微妙的能夠感受到對方呼吸的距離。

  『未來』的我不是咒術師了,她一定是拚了命去遠離咒術界,如果做了的話總覺得有點對不起她的努力。

  森若林檎這樣想著,卻沒生出要跟白髮青年分開的意思。

  「……只有今晚也可以,悟留下來陪我吧。」黑髮女子微微垂下眼,坦率地表露自己的膽怯,「一個人住在陌生的地方,還是有點害怕。」

  雖然是自己的家,但也是陌生的地方,對於「17歲的森若林檎」來說,眼前的世界只有這個人是讓人感覺熟悉,沒有任何改變的。

  她沒有提出,想回高專那個更讓自己熟悉的地方休息,對於『未來』脫離了咒術界的自己來說,一定盡量想避免跟高專的人產生聯繫。

  ——再說了現在讓她面對高專的前輩同學,她也不好解釋自己現在是怎樣的狀況,可以的話並不想給他們增添麻煩。

  「小林檎。」

  白髮青年低下頭,輕輕喊了她的名字,用額頭捧著她的額頭,沉默一下後微微嘆了口氣。

  「對男性說這種話,是很露骨的邀請,你知道的吧。」

  以他們現在的關係,現在的距離感已經過了,而更超過的事情如果在這時候發生,也太不顧真正的森若林檎的意願了。

  「嗯……總感覺有點對不起悟,要辛苦你忍耐一下了。」

  摟住五條悟的脖子,在對方臉上輕吻一下,森若林檎吐了吐舌頭笑道。

  繼續甜甜甜甜,寫著寫著感覺自己在吃狗糧【。

  熱戀期的林檎真的是個很主動的孩子呢,她倒是不理不顧地撩,就是對五身心考驗有點大【喂

  並不會因為劇情關係影響到更新速度和劇情的,首先有大綱【雖然真的很粗略的大綱……】,然後是雖然看到他倒下我也大受打擊,我個人其實並不覺得劇情有崩到五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吧……

  他很清晰明了地對自己有充分認知,就算輸了也能夠達觀去面對,真的是一個很通透的人,我也一直很喜歡他這點

  總之先去看動畫更新啦,么么大家!


第77章

  記憶中的你和我(3)

  不是,這也太考驗他的忍耐力了吧……

  五條悟面無表情看著那張1.5米寬度的、對森若林檎來說算不上小的、對他來說又顯得過分窄小的床,一瞬間覺得腦裡響起了佛經。

  他家女朋友……前女友對他是不是有點什麼誤解,覺得他是沒有性||欲呢,還是自制力超級強大?

  不是他說哦,他基本上是個隨心所欲忠於自己所想的人,送到嘴裡的肉可不會輕易鬆嘴,到時候她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悟,這個T恤你應該能穿哦!」

  森若林檎從自己沒有印象的衣櫃裡頭,翻出了兩套圖案一樣玉桂狗圖案居家服,一套是自己的尺寸,另一套尺寸超大絕對不是為自己準備的。

  「你看,是情侶裝呢~」

  看著把居家服比劃到自己身上的森若林檎,白髮青年感覺腦內的佛經更響了,如果這都能忍住,他打算明天去找夜蛾正道,讓校長高低也給自己頒個獎。

  「……林檎,其實我可以明天一早再過來找你,你醒來前就過來。」

  「悟不在我沒辦法睡著吧,那就沒有醒來一說吧。」

  黑髮女子理直氣壯回答,把家居服塞到五條悟手裡,從後面把他推向浴室方向,示意他別說那麼多了快去洗澡吧,下一個再輪到她。

  「小林檎也太壞心眼了吧——」

  五條悟沒有抵抗任由她推著自己,小聲嘟囔抱怨,他才不相信森若林檎不明白自己話裡的意思。

  說什麼壞心眼呢,她可沒有說謊,五條悟不在恐怕就沒辦法睡著這句話是真心的,但她也不否認多少有點欺負自家男友……哦,是前男友的心思在。

  要是平常的話,她倒是沒有讓男友忍耐的意思,五條悟也不會為幾天什麼都不能做就苦著一張臉。

  不過現在是八年後,自己其實已經不是高中生的自己,由現在這個情況的她來做的事情,可能會給之後恢復正常的森若林檎添麻煩……還有挑逗成年男性過頭了也不可取,她會努力收斂的,大概吧!

  森若林檎聽著浴室裡開著淋浴器的聲音,覺得五條悟應該不會像平常那樣很快出來,趁著這個時間開始檢查自己的手機信息。

  這個時代的手機並不是自己常用的翻蓋機,但她也有使用過有觸屏功能的手機,剛才五條悟也用自己的手機示範了一下怎麼使用,現在自己勉強還能操作過來。

  她的手機密碼從擁有手機之後就沒有改變過,就算換了手機也是一樣的數字密碼,打開手機並不成問題,然後是聊天軟件……還有社交平台軟件……

  正在努力摸索手機的使用方式,聊天軟件上就彈出了聊天好友的私聊。

  琉璃姬:蘋果糖今天上FOS嗎?今晚有掉落法師材料的時限BOSS哦~(*^▽^*)

  麥芽蘋果糖:哦

  麥芽蘋果糖:等下

  琉璃姬:?歪頭.jpg

  現在的聊天軟件真是方便啊,不熟練的用觸屏手機回復了信息,森若林檎打開放在不遠處的筆記本電腦,看到雖然有點陌生但大體差不多的電腦界面,鬆了口氣。

  看來時代的進步也不是所有東西都突然變得面目全非的,她很容易就找到了聊天好友說的FOS的圖標打開遊戲,並且很快熟悉了這個像素精緻了不少但玩法還是相當有親切感的網絡遊戲,用著電腦她也能正常打字恢復好友的信息。

  「小林檎,輪到你了哦。」

  白髮青年用毛巾擦拭自己濕淋淋的頭髮,從浴室裡走出來。

  本來臉蛋就漂亮俊美顯得年輕的五條悟穿上了玉桂狗家居服,就更顯得年輕貌美,還十分可愛,森若林檎打量了一番,感慨不愧是她家最帥的男友,才施施然地點頭應聲。

  「啊,你在打FOS嗎,有不知道怎麼操作的地方嗎?」

  湊過來看了一眼,看到森若林檎手指靈活地操作人物進行攻擊,他就知道不需要擔心那麼多,不如說比起『現在』的森若林檎,學生時代的森若林檎打遊戲的動作更加熟練利索。

  「比起那個觸屏手機,還是電腦比較好操作。」森若林檎結束了一波攻擊,就站起來拿起居家服,「悟你幫我繼續打一下,我去洗澡。」

  五條悟應了聲接手操作電腦,突然表情嚴肅地回頭叮囑一聲:「小林檎,記得穿好衣服再出來。」

  「……好吧好吧。」

  「不要用很遺憾的語氣回答啦,也考慮一下身為男人的我的心情!」

  他可以肯定,森若林檎肯定是覺得他這樣的反應很新鮮,所以想逗他。

  琉璃姬:總覺得今天蘋果糖的操作跟平常不一樣呢~?

  麥芽蘋果糖:因為現在是砂糖我在操作哦~?(????` )比心

  琉璃姬:誒誒,怎麼回事,砂糖在給蘋果糖代練嗎?可是之前沒有聽說過你們復合了,蘋果糖不會隨便把號給別人代練的,不會是盜號吧。(#`O′)

  麥芽蘋果糖:琉璃把人家當成什麼人了,只是蘋果糖在忙我幫忙打一下啦~

  琉璃姬:嗯……好吧,琉璃相信你哦砂糖,如果做了對不起蘋果糖的事情,琉璃一定會把你是網絡人妖欺騙了十萬粉絲的事情公布全網哦!!╭(╯^╰)╮

  麥芽蘋果糖:我倒是想做啦,只是想的話是自由的吧……委屈.jpg

  是啊,想像是自由的,夢裡什麼都有。

  五條悟覺得自己或者比某個穿著袈裟的假和尚更有當和尚的潛質,就算躺在床上懷裡抱著自己喜歡的女生還能坐懷不亂,他覺得自己不愧是最強,是只要想做就能做到的強者。

  森若林檎也不是沒考慮過男人堪稱脆弱的自制力,為了自己著想更為了五條悟身心健康,留他陪著自己一晚上這種要求已經很過分了,不應該要求人家真的陪自己睡在一張床上。

  所以一開始她躺在床上,五條悟說他還不睏先玩一下電腦的時候她並沒有反對,任由關了燈的房間一角透出電腦屏幕照出的光,偶爾能聽到青年使用鍵盤打字的聲音。

  可她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大半個小時,都完全沒有睡意。

  明明身下的床是自己喜歡的軟硬度,明明空調開到了讓自己舒適的溫度,明明懷裡還抱著蘋果形狀的抱枕,她還知道自己最信任的人就在不遠處,她還是沒有睡著。

  然後她看到電腦後的人把筆記本電腦關上,在黑暗中依然行動自如,幾步走到床邊坐下握住她的手,伸手撫摸她的腦袋。

  跟平常不一樣的,感覺更具有包容力的五條悟,果然還是覺得很新鮮。

  森若林檎如此想到,身體已經遵循她的意願去行動,她拉了拉五條悟的手臂,讓出了半張床的位置,示意對方睡到床上來。

  「小林檎的要求實在很過分呢。」躺在床上半抱住森若林檎,五條悟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抱怨。

  「抱歉……謝謝你,悟。」

  靠在五條悟懷裡,感受著熟悉的溫暖,聽著熟悉的心跳聲,森若林檎才終於感覺睡意緩緩向自己襲來,但她還是努力把話說完才任由意識往下墜落。

  Sato砂糖:硝子,你說我明天請假有沒有可能呢……

  Glass玻璃:你要休的話沒人能阻止,不過現在畢竟是夏天。

  Sato砂糖:也是啊……ε=(?ο`*)))

  Toge棘刺:是不放心扔下森若一個人吧,悟不介意的話我可以代為照顧哦~

  Sato砂糖:省省吧你這個罪魁禍首。

  Toge棘刺:或者悟不介意我把你準備要祓除的咒靈收復掉的話……

  Sato砂糖:省省吧你,小心我告訴校長你的位置。ε=(?ο`*)))

  Nagumo:(⊙o⊙)…森若發生了什麼事需要照顧嗎?

  Sato砂糖:不需要照顧,十分健康,不如說精神過頭了!

  考驗小五意志力的一章!

  辛苦了,小五的自制力果然也是最強的!【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幸災樂禍

  現在這個狀態的林檎確實是覺得成熟的小五逗起來非常新鮮……


第78章

  記憶中的你和我(4)

  早上在男友的懷裡醒來並不是一件少見的事情,五條悟非常的忙,有時候半夜才結束任務回到高專,那時候森若林檎通常已經睡著,而且她睡死了之後就很難醒來,就算男友明目張膽鑽進自己被窩裡頭也不會驚醒。

  久而久之她就從一開始忍不住尖叫,到習慣了一早醒來就能看到自家男友帥臉,偶爾醒來沒看到還會不習慣。

  森若林檎張開眼睛,看著五條悟那張精緻得過分的臉,認真思考了一下『未來』的自己居然能接受以後沒辦法再看著這張漂亮的臉起床。

  ……只能說不愧是她,是能做大事的人。

  父母曾經說過,她是那種堅定認真倔強的性格,認定了的事情就不肯改。

  森若林檎搖搖頭,說他們錯了錯了,就算是父母也不可能完全了解孩子。

  認定了的事情就要做到最好,恰好是因為她既不堅定也沒有恆心,因為注意力容易分散很容易就被拉走,所以做事的時候一定要強迫自己完成好一個目標再做下一件事,否則自己只能是個什麼都做不成的半桶水。

  所以決定要成為咒術師,就不能眷戀家裡的溫暖,必須全力以赴去做好。

  所以如果決定要離開咒術界,就要斬斷所有的聯繫,否則一定會沒辦法堅持。

  ——不過這點,跟『現在』的自己沒關係。

  「悟,早上好,昨晚有睡好嗎?」

  笑眯眯地伸手戳了戳五條悟的臉,森若林檎懷著些許惡作劇得逞的心思問道。

  白髮青年閉著眼睛,抱怨似的嘟囔,「……不要明知故問。」

  他哪裡受過這種委屈啊,肉都到嘴邊了還不能吃,等森若林檎恢復了,他說什麼也要討回來!這次絕對絕對,不會徵求她同意,不會管她願不願意了!!

  又偷笑了好一會兒,森若林檎抬頭去看牆上的蘋果掛鐘,時間還早著太陽剛出來不久,不過咒術師的工作時間可不是朝九晚五的,五條悟沒有那麼多時間陪著她賴在床上。

  「悟差不多該起床了哦。」

  「嗯。」

  五條悟輕巧回了一句,就利索起床去洗漱。

  跟著起床走到洗手間門邊靠著,森若林檎打量著帥哥洗臉的養眼畫面,隨口說道:「我還是跟著悟一起出任務吧?」

  「雖然那個『我』不願意和咒術界拉上關係,但跟悟出任務也沒有其他術師在,應該不算扯上關係吧?」

  森若林檎越想越覺得自己想到了好主意,甚至因為這個主意而明顯心情好了起來。

  看看這說的是什麼話,嘴裡還含著牙刷,五條悟在心裡憤憤然。

  五條悟當然知道她記憶回到回到了過去的狀態,對面前一切都感到陌生也不適合去聯繫以前認識的人,更不好跟父母說自己失憶了想回去住幾天,因此想方設法使盡渾身解數不讓唯一熟悉的人在面前消失。

  可她是真以為自己沒有任何世俗欲|望,還是過分相信他能克制自己什麼都不做啊??

  五條悟還沒想好怎麼回覆她,門鈴就在這時候響起,森若林檎沒想太多轉身就走去開門。

  「早上好,森若,昨天好像聽五條君說你情況不太好,發生什麼事了?」

  來人是一個很高大的黑髮青年,不微微彎腰的話腦袋就會碰到門框,但長相相當清爽可愛,渾身散發著親切近人的氣息,打完招呼後把當做禮物的羊羹放到她手裡。

  「早上好,你是……」

  森若林檎接過羊羹,發現是連她都知道的有名日式點心店,既然說是有名那價格就肯定很美麗了。

  黑髮青年看著她的反應,馬上意識到什麼,一臉恍然大悟。

  「是失去了記憶嗎?那森若不記得你已經接受了我的告白嗎!?」

  啊???

  森若林檎一臉茫然。

  「請不要忘記我對你的一片真心——啊。」

  一個塑膠水杯扔過來,被黑髮青年抬手就接住,還表情爽朗表情委屈地抱怨說五條君你也太暴力了。

  「差不多得了吧,南雲。」

  已經換好衣服,重新在臉上纏上繃帶的白髮青年走出來。

  「小林檎是失憶了,但不是變成傻瓜了,不會相信這種說辭的。」

  「……其實有一瞬間相信了。」

  森若林檎回過神來,誠實地說道。

  眼前的黑髮青年長著一副她會喜歡的高大身材,以及她會喜歡的可愛臉蛋,這個迎面而來的爽朗笑容也十分讓人心生好感,如果她沒有跟五條悟交往的話說不定真的會心動。

  畢竟森若林檎自認自己確實是個誠實的顏控來著,不然也不會當年第一次見面忍不住盯著五條悟看了老半天。

  「是說我還挺符合森若的審美的意思嗎?第一次知道呢,謝謝你~」

  黑髮青年笑眯眯說著,主動自我介紹說他是住在旁邊房間的南雲,在很多事情上受到了森若林檎的關照,如果她需要找新男友請首先考慮他云云。

  好主動好熱情的男人,反而讓人有點點害怕了,心理年齡現在還是個JK的森若林檎看著這個高大的成年男子,強顏歡笑地乾笑幾聲。

  在面對五條悟的時候,她還能仗著熟悉感和對方的縱容肆意妄為忽略八年的時間差距,但面對完全的陌生成年男子,她就完全不知道怎麼應對了。

  「差不多得了,小林檎現在可不知道你是個怎樣的人渣,會真相信你這些話的。」

  走上前來拍了拍森若林檎的頭,五條悟示意不用太在意這個人的話,一一認真對待的話可就沒完沒了。

  同時也給南雲簡單解釋了一下森若林檎現在記憶回到高專時代的情況,讓他想耍寶至少換個時間再來。

  「怎麼會,我可是非常認真的!」

  「好的好的,你要來探望小林檎探望完了吧,我們要關門了哦——」

  「等下等下,我是真的有正事過來找森若的。」

  慌忙按住準備要關上的門,南雲這才說道。

  不過五條悟嘿嘿一笑,不顧對方抗議,直接砰地關上了門。

  「悟,南雲先生有正事要說的話,我們是不是該聽一下?」

  從頭到尾好像都沒跟南雲說過幾句話,不用面對陌生人森若林檎倒也鬆了口氣。

  「小林檎之前吐槽過哦,南雲這傢伙只有有正事的時候才會找你。」

  啊,原來如此。

  森若林檎馬上get到自己說這話的意思,就是說這個南雲是把她當成工具人是吧。

  「所以我可以跟著悟去出任務嗎?」黑髮女子並沒有忘記自己本來的目的。

  「……小林檎,你喜歡貓吧。」

  五條悟沒有答應,反而笑著問道。

  雖然明白五條悟這就是不答應的意思了,但森若林檎還是很好奇他為什麼突然提起貓。

  五:幫幫我,小諭吉!

  再不暫時分開一下,五條先生大概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並沒有

  感覺這個篇章應該算大型五條番外了,小五戲好多惹,南雲表示自己明明在認真表白卻被當成玩笑XDDDD

  傑哥……傑哥正在努力想辦法補鍋

  昨天沒寫出來更新,心情受影響挺厲害的

  不過最影響我心情的反而不是劇情,而是這幾天的大型網絡亂象

  昨天還看到有人把別人群裡說喜歡最新話的言論截圖後投稿到廁所,誘導其他人去罵妹子,真的有點過分了

  更不提到處遊走的奇奇怪怪的謠言,什麼被打啊什麼誰誰的夢男,讓我不得不感慨小五真火啊,什麼營銷號都跑來蹭一口熱度,有時候發的人可能是整活玩梗,結果真的有不少人相信就讓我覺得很好笑【搖頭

  總之不喜歡劇情可以罵作者不做人罵劇情,不要被人誘導去當刀子了,理解對劇情的喜好是每一個人都不一樣的


第79章

  記憶中的你和我(5)

  貓,黑貓。

  是會站立的,比一般人類還要高大的巨型貓貓!

  毛茸茸的,會動的,還有著生動的表情,看到她亮晶晶衝上去表現得很害怕的!

  為什麼身上還圍著圍裙,也太可愛了吧啊啊啊啊!

  森若林檎被五條悟帶到鄰居家,看到福澤家黑貓諭吉的那刻,整個人都心花怒放了。

  看到這麼可愛的貓貓,還有人會在意五條悟接下來要去哪裡嗎?!

  雖然黑貓先生看到她的反應後非常警惕地往後退,可她是什麼人啊,她可是咒術師,只要她想捉住,那貓貓就沒辦法逃出她的手掌心!

  五條悟看著只是匆匆對房主說了聲你好後就撲向黑貓諭吉的森若林檎,不得不感嘆高中生就是活力四射,貓奴看到了超棒的貓貓更是可以爆發強大的力量。

  他跟本來準備上班的房主福澤幸來解釋了一下森若林檎現在的情況,為了避免失去記憶的人到處亂跑,希望她能夠允許森若林檎白天和福澤諭吉待在一起。

  福澤幸來聽說後十分擔心鄰居的身體情況,自然是馬上同意,也徵求了諭吉的同意,黑貓雖然感覺一言難盡但也沒有拒絕這個提議。

  「小林檎的身體真的沒事吧,聽說要受到很強烈的衝擊才會出現失去記憶的情況。」

  福澤幸來看那邊追著諭吉跑看起來十分健康的森若林檎,再一次向這位身材高大的五條先生確認。

  ——上一次森若林檎喝醉就是他送回來的,所以他和南雲到底誰才是小林檎的本命呢?!

  她決定等森若林檎恢復後

  「嗯,過幾天就好了,主要是小林檎現在對陌生環境比較應激,我不好帶她外出,晚上我會回來接她的。」

  說完五條悟還塞了幾張萬元大鈔過去,說是用來給森若林檎準備午餐的費用。

  一看就知道是飽含了照顧孩子(?)的辛苦費,福澤幸來嚇得趕緊塞回去說不用了鄰居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五條悟也沒有跟她相互推託,點點頭把鈔票收回來,順口問道:「福澤小姐是要上班嗎?我送一你一程吧。」

  「……」扎了單馬尾的棕髮女子陷入了幾秒茫然,抬頭一看掛鐘時間,尖叫起來,「啊啊啊啊啊遲到了遲到了!」

  「悟,要早點回來哦~」

  把自己整個人掛在諭吉身上,森若林檎騰出手揮了揮。

  「好的好的。」

  白髮青年笑著揮了揮手,示意福澤幸來跟上自己,保證能讓她準時到達公司,急於上班的社畜並沒有意識到其中的危險性。

  等她趕上了打卡,搖搖晃晃走到座位上時,忍不住思考。

  ——既然貓咪能長得比人還要高大,那麼人能飛到天上大概並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

  ……對吧?

  五條悟不帶森若林檎出任務的原因很多,安全問題啦善後處理啦心理狀況啦等等,反正其中並沒有和喜歡的人接觸太多對身體不好這一條。

  處理完任務回到高專報告的時候時間還不到下午三點,中學生都還沒放學,他去教室玩……咳指導了學生一番,被吐槽總是神出鬼沒連基礎理論都不能好好教到底算什麼教師云云。

  以前這些孩子可不會想到這麼複雜的事情,乙骨憂太他們幾個學生裡頭,除了熊貓是個看多了各種奇奇怪怪的電視電影和書籍比較早熟(罪魁禍首就是五條悟放在觀影室的東西)之外,都是單純(好哄)的好孩子,嘴上說說他是失德教師但可說不出這種頭頭是道的話。

  所以原因自然是……現在跟著一年級學生們進行理論學習和實戰鍛鍊的——深見真由。

  從禁閉室放出來也有一陣子了,但考慮到她曾經好幾年協助違規殺手獵殺普通人,總監部自然不願意隨便放她出門,目前來說沒有一級咒術師以上帶著的情況下,她不能夠單獨離開高專。

  幸好她想開了之後,就沒有特意鬧出什麼麻煩,只是成年人不愧是成年人,很會忽悠小孩子,幾名學生聽著她對五條悟的詆毀(?),都快把那些話當成他人設了。

  沒有被影響的乙骨憂太甚至跑過來安慰他,說請不要在意,大家其實都很喜歡五條先生。

  「小深見,就算不能出門去見小林檎,也不要發洩在我身上。」在休息室靠著舒服的椅子,五條悟拿起今天買的小點心,一口一個塞進口中。

  ……理所當然的,一個也沒打算分給別人。

  「我才沒有!」身材嬌小,就算跟學生們站在一起也絲毫不顯得突兀的深見真由紅著臉反駁,「而且我沒想去見森若前輩……」

  她傷害了一直憧憬的前輩,從公司入職開始就一直幫助了自己很多的溫柔的人。

  當時她明明有選擇的,但她還是選擇了最糟糕的一種方式,傷害了森若林檎,也傷害了自己。

  那時候深見真由根本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錯……不對,現在也不覺得有錯,比起難以盡責的公安暴力機構,由他們來進行懲罰效率可高得太多了,只是現在她明白了這樣做並不能帶來更好的結果,反而會增添無端的詛咒。

  ——所以她根本沒臉再去見森若林檎。

  只是……只是……

  每次聽到五條悟若無其事地提到自己什麼什麼時候見過森若林檎,和她一起吃了甜品等等,她就忍不住開始火大起來。

  再說了她生氣歸生氣,跟一年級生他們說的那些五條悟的評價本來就是對他平日行徑的歸納,可不是什麼捏造。

  這人就是那種自己什麼都懂所以教別人也教得很隨便覺得人人都應該能聽懂的那種垃圾,比起五條悟這個什麼都說實踐出真知的傢伙,理論課還是得找教二年級的日下部篤也老師才行。

  「沒打算就好,畢竟我也沒打算現在讓你跟小林檎見面嘛~」

  五條悟吊兒郎當地說著,非常討打地嘻嘻一笑。

  「……七海先生,我能不能打他一頓啊!?」

  深見真由回過頭,去看休息室另一邊假裝什麼都沒看到的金髮男人——也是最近經常帶她出任務的人。

  七海建人沒有把眼神從報紙上挪開一點,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

  「你可以打,不過我不建議。」

  打完還得找家入硝子過來治療,還是別增加咒術界重寶的工作量了,你看她的黑眼圈都快沒救了。

  「可是一想到五條先生居然是森若前輩的前男友,我就感覺火氣一直在冒,憑什麼這種人能跟前輩交往啊!?」

  在高專待了兩個月,不知道是被五條悟的自由作風帶壞,還是破罐子摔破不再掩飾自己,深見真由暴露了自己相當暴躁的一面。

  「……因為臉吧。」

  考慮到深見真由對自家後輩的某些奇怪濾鏡,七海建人決定還是不說什麼鍋配什麼蓋這種話,為了自己耳根清淨。

  五條悟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深見真由身旁,作出一個耳語的動作,但聲音一點也沒有壓低,「小深見,你可能不知道,七海可是小林檎現在的相親對象,前不久剛吃過飯~」

  「!???七海先生……?」

  「那是私人事務,我沒必要向誰報告吧。」

  七海建人淡定地合上報紙,瞥了五條悟一眼,他從來沒有向別人提及過跟森若林檎相親的事情,他倒是想知道五條悟是怎麼知道的。

  「啊不過,七海先生的話就沒問題。」

  好一會兒,深見真由就平復過來自我調解完畢,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好過分啊,小深見,你對我不是這種態度的!」

  「請自我反省一下,五條先生。」

  黑髮女生哼哼兩聲,就別過頭去。

  貓貓真好啊……

  森若林檎抱著諭吉好一會兒,從貓咪身上吸入了貓貓能量,感覺自身對在陌生環境的應激反應降低了一點,才不情不願地放開手。

  眼前的黑色大貓這才鬆了口氣。

  轉過身後它托著貓下巴,擔憂地上下打量面前的黑髮女子,經過艱難的思考,最終伸出兩個肉球拍到她的臉上,給她打氣鼓舞。

  這也太可愛了吧,這也太懂事了吧,這也太棒了吧!!!

  森若林檎十分感動,又狠狠抱住了貓貓好一會兒,才主動提出自己先回家休息。

  黑貓嚴肅認真地搖搖頭,示意她就在小茶几上坐著,動作迅速地從冰箱裡拿出果汁飲料,調配了一杯上下層次分明、還配了水果裝飾的果汁蘇打放到她面前。

  「謝謝你,小諭吉,可是你還要做家務,我在這兒會打擾你吧……」

  一開始聽說這隻黑貓還能幹活她也不可置信,但此時此刻看到它靈活運用自己的肉球做出一般來說難以達成的動作,她就開始接受這個事實了。

  諭吉大大地比了個×,表示她是被託付到這兒看管的小朋友,絕對不可以擅自行動。

  為什麼明明沒有出聲,但她好像就懂得諭吉的意思呢?森若林檎苦笑了一下,並沒有堅持一定要回家的意思,能有人陪著自己,她就能夠安心不少。

  在五條悟面前她能夠自在地說話,自己還是跟平常一樣只是普通的高專生,是一個咒術師。

  但和五條悟分開了,她就會清楚感受到時間已經往前走了好久,自己不再是能夠隨意任性的年齡,生活環境也跟以前相差很大,就算知道這是自己的選擇,還是會感覺惶恐。

  而『現在』的她,甚至想像不出會因為什麼事情,自己才選擇離開咒術界的。

  用吸管喝了一口果汁蘇打,上層是蘋果桃子打碎的果汁,吸進去還能吃到清新爽脆的果肉,攪拌一下和下層的氣泡水混合在一起,味道就更清爽了。

  黑髮女子放鬆下來,軟軟地趴在桌子上,看黑色大貓忙上忙下整理福澤家的東西,這樣的平和讓她感覺到安心。

  「謝謝你,諭吉。」

  貓貓是世界上最治癒的生物,就算不記得諭吉,但貓咪的治癒是不會騙人的,林檎毫不猶豫撲了上去!

  五是一點也不打算告訴別人笑林檎失憶了的wwww

  順便帶一句深見真由的現況


第80章

  記憶中的你和我(6)

  失去記憶的第三天,森若林檎在家裡翻箱倒櫃。

  什麼都不去想,快快樂樂過完七天等記憶恢復似乎是最安全的選擇,可能的話森若林檎也沒打算了解那麼多的『未來』,利用現在自身記憶的缺陷多向五條悟撒嬌和挑逗他可以說是她現在最大的樂趣。

  正因為是小孩子,所以才可以肆無忌憚。

  正因為失去記憶,所以才可以不理不顧。

  正因為沒有後果,所以才可以理直氣壯。

  恢復之後的自己如果有這段時間的記憶,可能會因為自己對前男友做這種那種事情而感到羞恥吧,可那跟她有什麼關係呢,她可是個17歲的JK啊!

  所以她看到五條悟打算打地鋪的時候直接撲到他身上,都是理所應當的不是嗎?

  五條悟嘴上抱怨不也沒用無下限擋開自己嘛,成年男人道貌岸然的拒絕也就是那種程度的東西,畢竟誰能忍住不跟喜歡的人貼貼呢,她就忍不住。

  可惜五條悟不可能一直在她身邊,全咒術界最忙的人奔赴戰場,而她待在家裡也閒著沒事——諭吉接受了看顧她幾天的任務,可它也有自己的事情不能一直麻煩到人家,趁著諭吉去買菜森若林檎就表示自己想回家看看有沒有日記之類。

  森若林檎當然知道不會有日記,她對自己有充分了解,有空去寫日記不如找找哪裡有好吃的甜品店。

  即使沒有日記,可以從生活中看出來的東西還是很多的。

  生活用品那些前兩天已經基本看過了,沒有什麼有價值的信息,感慨自己還真是個沒有意思的社畜之餘,昨晚還問了五條悟為什麼沒有找到高專的畢業照。

  「因為小林檎說要離開高專了就要斬斷一切,除了畢業證之外什麼都沒拿走哦。」

  「怎麼說呢,不愧是我?」

  「哈哈哈,如果你想看畢業證的話我過兩天拿給你。」

  「那倒是不用麻煩,只是好奇好奇。」

  過幾天她就恢復記憶了,原本這個年齡的自己應該並不想要畢業證所以當年才沒拿走的吧。

  所以最有可能存有她信息的地方,應該是電腦裡吧。

  作為九十後電子兒童,森若林檎對電腦的依賴度顯然比手機要強,不提她現在不太擅長用那個觸屏手機裡的各種應用,就她的使用習慣而言應該也不會把私人信息放在手機那種容易被人看到的地方。

  還沒翻十分鐘,森若林檎默默關上所有的文件夾。

  ——大致上了解了。

  電腦很新顯然是新買的,不過她有把所有的文件都拷貝過來,森若林檎知道肯定應該有的東西都有在裡面……那個「誰翻開就去死!!!!」的文件夾,總覺得隱藏著非常強大的詛咒,就算是她自己都覺得有點害怕。

  不過既然是自己,那應該沒有任何問題吧,就讓她來一探究竟!!

  就在心理年齡為JK、好奇心旺盛得要命的森若林檎準備解開名為自己的漆黑秘密之時,一個電話非常及時地打了過來,是被署名為傻逼老闆的夏油傑的電話。

  【森若你現在有空嗎?還記得怎麼來公司嗎?方便的話過來一下,關於你身上身上被吃掉的記憶我有個小實驗想試試看。】

  「不要——人家是什麼都不知道的JK,不要跟詛咒師為伍——」夾起聲音嬌氣地拒絕,說完之後森若林檎都被自己噁心到了。

  【就算是十年前你也不是這種性格哦,森若。】

  「夏油前輩,我在你心目中到底是什麼形象?」

  【……】微妙地沉默了一下,電話裡的人隨即說道,【反正不是你自以為的柔弱的形象吧,定位發到Line上,半小時後我要見到你,否則帶薪休假就取消了。】

  傻逼老闆之所以被備註為傻逼老闆,果然是有原因的。

  居然用取消帶薪休假來威脅自己的員工,不覺得很過分嗎?

  身旁跟著穿著外出用圍裙的黑色大貓,森若林檎氣呼呼地到達盤星教事務所。

  跟諭吉打了招呼,聽到地點就在十分鐘遠的地方後,黑色大貓權衡利弊,就換上外出服表示要送她去盤星教事務所,雖然她覺得這太給諭吉添麻煩了,但給五條悟報告時對方說這也沒啥不好就讓小諭吉陪你去吧,於是就變成現在這樣。

  對於諭吉的體貼,森若林檎決定回去的時候路過超市要給它買很多很多的貓罐頭作為補償!

  「這還真是……厲害啊……」

  即使是擁有五千多咒靈的夏油傑,看到諭吉的一瞬間也忍不住驚訝得張大嘴呆看好一會兒,甚至伸出手想試試能不能收復,然後被諭吉炸毛警告了。

  「夏油前輩,你在做什麼失禮的事情呀?」

  自認為並不是社畜的森若林檎換上了一條清新可愛的連衣裙,還裝模作樣地在手上脖子上掛上平常不會戴的飾品,戴上了搭配用的帽子,以此證明自己跟社畜是不同的生物!

  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貓,會驚訝是正常的吧?夏油傑如是說。

  那也是,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也十分驚訝。森若林檎點點頭。

  「說回正題,前輩找我來有什麼事?」

  森若林檎進門就發現了,這個事務所為什麼平日的工作時間裡都只有夏油傑一個人在,這種皮包公司真的是她現在工作的地方嗎?五條悟為什麼還不快點過來取締了這種看著就沒有前途又是邪|教還附帶一個詛咒師的公司啊??

  夏油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招呼她到財務室裡,坐到她工作的座位上,並拿出一堆單據給她,示意她看一下。

  森若林檎一臉茫然,就算讓她看,她也看不出什麼吧……

  想是這樣想,但她的眼睛已經一目十行看過去,並且快速把單據分類完成,有幾張單據重新遞還給夏油傑,「這幾份麻煩重寫說了多少次要按照模板……啊。」

  黑髮女子察覺到了什麼,停下了手。

  她剛才在做什麼,總覺得有什麼在自己大腦皮層滑過,但並沒有意識到那是什麼。

  「果然啊。」

  夏油傑一臉果然如此。

  「這是所謂的肌肉記憶嗎?」

  森若林檎歪歪頭,再次看向手中的單據,她覺得自己應該不認識它們,但就算完全沒思考似乎也知道要怎麼處理這些單據。

  夏油傑搖搖頭,表示並不是這樣。

  「從結論來說,你的記憶其實並沒有被吞食掉,只是你的靈魂現在以為自己回到過去的狀態,原本估計七天後才能使用咒具恢復,但可能根據每個人情況不同會提前恢復吧。」

  恢復記憶。

  不知道為什麼,森若林檎總覺得那是跟自己無關的事情。

  「嗯……可是悟不是說了,我身上缺失了一部分嗎?」

  「『饕餮』確實吞食了什麼,但並不是你真正的記憶,而是別的東西……或者是你一直以來的煩惱或者遺憾呢。」

  「那我確實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煩惱。」

  畢竟她覺得自己精神很好,身心健康。

  是啊,如果被吞食掉的話,確實感覺不到自己有什麼缺失吧。

  咒具『饕餮』,理論上可吞食世間一切之物,要使用這個咒具需要達成一定的條件,如果要吞食的東西越『沉重』,付出的代價越大。

  原本他設置的條件確實是吞食記憶,可就目前森若林檎的情況來看她並不是真正的失去記憶,是因為她並非原本打算的施術對象,還是因為她的願望跟自己不一樣。

  又或者——挪動了咒具的人,重新設置過使用的條件?

  不過就結論而言,這麼不穩定根本沒辦法好好測試使用條件的咒具,想要用這個咒具達成自己的目的,似乎有點異想天開了。

  傑哥大概多多少少曾經想過如果回到十年前……

  但只是想想,咒具並不一定會使用,他也知道就算自己記憶回到過去發生過的事實也無法改變

  只是偶爾會想,如果是還沒動搖的自己,會怎麼選擇呢?

  林檎很快就會恢復記憶了,然後這個文也要準備進入最後階段了呢!大概【?

  因為有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寫多少,所以其實應該沒那麼快結束,希望大家陪我到最後~

  有興趣的話也看看置頂評論的預收新文吧!wwwww


第81章

  白日做夢,很崩潰

  *本章為第一人稱

  我做了一個夢,應該算是美好的夢。

  夢裡的世界沒有詛咒、沒有咒靈更沒有咒術師,或者有超能力的存在但我並不知道,我就這樣平平無奇地長大。

  夢裡的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在老家一個普通的公立學校讀高中,大學到了東京求學,畢業後順理成章成為一名普通公司職員。

  沒有認識膽怯但認真堅毅的同期,沒有認識混血的金髮前輩,沒有遇到爽朗熱情的黑髮前輩,不知道怪瀏海丸子頭的前輩,更沒有和好看得過分的白髮藍眼少年相識相知,步入了和任何人沒有不同的普通人生。

  ——這是我一直爭取的,平淡無趣的生活。

  我機器般進行著這樣的日常,甚至覺得這就是我的現實。

  存在咒靈的世界不過是我的一時幻夢。

  直到我在澀谷三叉路口的巨大電子屏幕上看到了他,那張過分好看的臉在澀谷街頭到處能看到,就算自己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絕美的容顏、高大的身材、優秀的演技、震撼人心的歌喉……多棲型偶像五條悟,現在不管是模特、演藝還是歌唱等領域裡都大放異彩,全民趨之若鶩的天王巨星。

  這一刻我清晰意識到,這個一定是夢。

  因為……別的就算了,五條悟的歌喉真的能讓他在歌唱領域上大放異彩嗎?

  我不是在詆毀前男友哦,基本上五條悟是那種學什麼的都很快的天才,除了性格之外可以說是完美的存在。

  ……除了唱歌。

  非要說的話,他聲音很好聽,唱歌唱得並不是特別難聽,認真唱的話音也能對準,不過距離唱得好聽大概有這——————————麼遠的距離。

  日本音樂界可是卷得很離譜的,能長期霸榜的歌都超級牛,這種某個意義上詆毀了日本音樂界的錯誤信息,就不要用來荼毒我的腦子了吧!

  再說一次,我並沒有詆毀前男友。

  我只是從現實出發,實事求是。

  我是很喜歡五條悟……我是說很喜歡他的臉沒錯,對他的聲音更覺得無可挑剔,但夸不了的地方就是夸不了,我是不會捂著良心說話的。

  不過這個夢還是有好處的。

  我看著某張珠寶品牌的長幅海報,上面的五條悟手中帶著精緻的鑽石飾品,穿著由時尚大牌提供的服裝,胸前的鈕扣解開了幾顆露出他戴著項鍊的脖子,不得不說非常帥非常合適。

  那個人雖然穿的用的其實都不便宜全是我買不起的大牌,但整天穿著高專那個沒有品位的黑色制服,現在還給自己纏上繃帶,偶爾看著都覺得他非主流。

  反正五條悟自己不在意,他想耍帥的時候自然會好好收拾,這大概就是來自帥哥的自信。

  在這個夢裡,我們不會有所交集,他是天上的星星,我是地上的螻蟻,他甚至不會給我一個眼神……這樣一想就感覺有點寂寞。

  現在想來,這跟當初其實是一樣的,如果我不選擇進高專,我跟五條悟就是永遠不會相交的平行線,連接觸的機會都沒有。

  會相識,會相戀,甚至能夠有機會和對方分別,都是在那個世界機緣巧合之下才會發生的事情,大概就是所謂的一期一會。

  「小林檎,與其盯著海報看,不如看看本人?」

  戴著鴨舌帽的高大男人湊到我耳邊,小聲說道。

  我抬起頭,站在對方能夠把我全部籠罩的影子下,看清楚了來人的臉,那張跟海報裡一模一樣的臉。

  「悟,為什麼在夢裡還不讓我傷春悲秋一番呢?」

  「因為小林檎太喜歡我了吧,就算是夢裡也不願意真的和我毫無關係?」

  穿著寬大的運動服和長褲,白色短髮用鴨舌帽壓住,還戴了欲蓋彌彰的超大墨鏡,五條悟牽起我的手,領著我往前走去。

  「等等,悟,你畢竟是大明星,如果被人拍到不太好……」我下意識想要掙脫。

  但白髮青年完全不為所動,微微外歪過頭,我知道那雙湛藍的眼睛正帶著笑意看我,「不是說這是夢嘛,那他人的目光和評價有必要在意嗎?」

  ……好有道理,讓我一時間沒辦法反駁。

  「可是,假如不是夢……」

  「不是夢的話,我們也是名正言順的男女朋友,為什麼要在意他們的目光?」

  在這個夢裡,原本跟五條悟毫無關係的森若林檎為什麼會認識這個大明星?

  那就要說到不管是怎樣的我都依然會喜歡吃甜點,和甜品探店博主砂糖在網上互相熟悉發展成好閨蜜後,還被發展成網遊玩伴,工會會長琉璃姬安排線下聚會時就這樣毫無防備地和頂流大明星見面了。

  砂糖跟『我』見面後就開展了超強的追求攻勢,在這張臉的降維打擊下(這詞好像不是這樣用),『我』很快就潰不成軍,忘記了對方作為全民巨星的社會影響多大,公開戀情是多可怕的一件事,答應成為對方的戀人。

  這個劇情發展很熟悉,很合理,我甚至一下都想不出什麼邏輯漏洞。

  要不是這人看到推送說五條悟的新歌連續霸榜六週,我腦子突然轟的一下清醒過來,我都沒發現這是個夢。

  為什麼暴露的破綻是這種地方啊,是想像不出大明星連歌都不會唱嗎!?

  「為什麼會是這種劇情發展呢,因為我很想和悟進行一場普通的戀愛嗎?可是大明星的話,也不怎麼普通……比起咒術界最強是稍微普通一點啦。」

  就社會意義上來說更不普通了。

  以前五條悟在大街上被採訪好歹因為是素人被打碼,現在他的臉就是重要賺錢工具,一張照片都能賣高價,上電視雜誌之類更不可能有打碼的情況發生……無權刊登還會被經紀公司法務出擊。

  「是你說的那個充滿詛咒的世界嗎?但不管在什麼世界,我還是我吧。」

  「說得也是。」

  五條悟不管怎樣都是五條悟,不管是咒術師還是大明星,他身上的光環都是一樣的,我也並非因為他光環太盛或者覺得自己配不上對方才分手。

  「悟不管怎樣都是悟。」

  我停下腳步,但沒有放開和他牽住的手。

  「是我沒辦法面對『死亡』這樣可怕的事情,是我的膽怯讓我一直逃避。」

  「小林檎知道吧,就算是在這個普通的世界,死亡也是無處不在的。」

  周圍不少人已經發現了他到底是誰,有人蠢蠢欲動想要上前打招呼,有人拿出手機不停拍照拍視頻,有人馬上在社交平台上大肆宣揚,然而這一切都沒能影響到這個笑容張揚肆意,自由自在的白髮青年。

  「說不定哪天起床腳一軟從二樓跌落腦袋著地會死,出門遇到酒駕不肯減速的司機會被撞死,走在路上一個花盆從頭上掉下來就一命嗚呼,甚至某一天體檢突然就發現自己患上絕症,死亡一直伴隨著我們。」

  「你說得沒錯,就算逃避了,死亡也會如期而至,以為逃跑了就可以安心生活,不過是自欺欺人。」

  這一點我一直都清楚,一直都明白。

  五條悟和我面對面十指相扣,低下頭親吻我的額頭,我的臉頰,我的手指。

  這是對我的祝福。

  這是對我的詛咒。

  「我會帶走小林檎的膽怯和恐懼,你只要自由地選擇就可以了。」

  說好的小五明星paro

  其實來源於我某次做的夢的,可能是演員paro看多了的結果哈哈哈哈哈

  但就算是成為了大明星,小五還是那樣自在隨意,根本不care會不會被拍被炎上呢

  我真的沒在cue U1的歌喉.jpg

  我真的是粉【輕輕


第82章

  是誰騙了誰(1)

  *本章為第三人稱

  森若林檎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床上已經沒有了另一個人的身影,她呆呆坐在床上好一會兒,思考她這麼大一個前男友(人形抱枕)哪裡去了。

  她也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只是睡前忍不住摸了摸他身上比以前更發達的肌肉而已,總不至於因為這樣就生氣,一大早人家還沒睡醒就離開吧……她也沒有只占便宜不付出來著?

  哦也不早了……

  看到掛鐘上已經超過十點鐘的時間,還有床頭上留下的說明自己有緊急任務先走了的紙條,森若林檎就知道是她自己醒來太晚了以至於錯過送別五條悟的機會。

  昨天晚上她好像做了什麼夢,剛醒來的時候她還想拉著五條悟聊聊,但現在發現他不在,又過了好一陣子,夢裡的事情就變得模糊不清了。

  只隱約記得夢裡有個穿著寬大運動服看起來很年輕很潮的大帥哥跟自己說了什麼,總覺得心情變得輕鬆了,總有一種心裡一直壓著的石頭被卸下來的感覺。

  這時候就很想去吃點什麼甜點。

  這個時代的東京她確實不熟悉,但這兩天她已經知道怎麼用地圖軟件導航,也知道怎麼從推特的甜品博主那兒找到自己有興趣的甜品店了,一個人出門並沒有什麼問題。

  昨天夏油傑還想對她說既然不記得也能處理賬務的話要不要明天恢復上班,她的回答就是一個中指。

  ——萬惡的資本家,害她失憶了還想繼續壓榨勞動力。

  換好衣服出門,旁邊房間的南雲也在這時打開門,看到森若林檎那刻瞬間露出燦爛的笑容打招呼,問她是不是要出門,要不要一起走一段路。

  回憶起五條悟所說的,這人如果沒有正事是不會找自己的,森若林檎有了些許猶豫。

  「我才沒有那麼功利啦,是五條君嫉妒我就住在森若隔壁對我的詆毀!」

  顯然看出森若林檎微妙的眼神所代表的意思,南雲眨巴他黑色的大眼睛,語氣可憐地為自己申辯。

  聽起來很胡說八道,但回想起前幾天第一次見到這個人士五條悟的反應,又好像並不是完全編出來的,有點兒可信度。

  「畢竟我喜歡森若這件事是真的。」嘆了口氣,南雲苦笑著說道。

  「……啊?」

  突然被只見過兩次面的可愛系【?】帥哥表白,森若林檎完全反應不過來。

  南雲微微側過身,往電梯方向示意了一下,說不如一邊走一邊聊吧。

  對方如此有誠意表示想要認真聊聊,自己好像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森若林檎點點頭,走到南雲的身邊跟著他離開公寓。

  「並不是想干涉你的行動,但介意我問一下森若出門打算去哪裡嗎?」

  「是這樣的……」

  森若林檎誠實地回答,也不覺得自己打算去吃甜點這件事有什麼需要隱瞞。

  她出門前跟幫忙照顧自己幾天的諭吉打了報告,知道她已經認識附近的路,用動作眼神表情表達讓她不要走太遠的意思之後,諭吉就放她出門了。

  「原來如此,我也要經過那一帶,我帶你過去吧。」南雲點點頭,隨即笑眯眯說道

  「……一開始兩天連我自己也害怕沒錯,但現在你們是不是有點保護過度了??」

  森若林檎終於意識到了,這個人出現並不是一個巧合,是因為發現她要出門所以出來護衛的吧,難怪諭吉今天沒有阻止她而是幾句話就放她出門!

  「哈哈哈,不是很明白你指的是什麼呢,」南雲不置可否,只是眯起眼爽朗笑著,「不過有話想單獨跟森若說倒是真的。」

  「哦,是之前你想說的正事是嗎?」

  「不要糾結正事這點啦!」

  夏日正午的陽光特別耀眼,也特別悶熱。

  街道被曬得發出熱氣,每走一步都像在蒸籠裡頭走,不知道是不是森若林檎的錯覺,她總覺得現在夏天的天氣比以前更讓人難受。

  這樣的天氣下,不管是什麼人都心煩氣躁,會不會也讓咒靈的數量變得更多呢?

  利用了咒力來調節的黑髮女子還能胡思亂想,側頭去看穿著白色長袖襯衫的黑髮青年,明明跟她不一樣只是個普通人,但南雲臉上也是一滴汗也沒流,看起來涼兮兮。

  他們走了一段路,對方沒有說話,她也就沉默地跟著,畢竟作為陌生人她也不知道怎麼跟這位鄰居打交道。

  「雖然不知道算不算愛情,不過我確實想過如果要跟誰結婚的話,希望對象是森若來著。」

  黑髮黑眼的青年走在她身邊,表情輕鬆語氣悠閒,就像自己現在說的是一個普通而日常的話題,他也笑著表示不用太認真對待他這些話。

  「之前有跟森若說,我有兩個朋友,其中一個失蹤了,而另一個朋友退隱結婚生子去了,最近去探望他的時候有看到他和妻子女兒相處,就忍不住想像了一下。」

  這人嘴上說不用認真對待他的話,可是這些話不是非常重要嗎?

  森若林檎不知道自己應該作出怎樣的反應,因為那是跟『現在』的自己無關的事情,黑髮青年所喜歡的人並非是她,而是原本這個年齡的森若林檎,就算有什麼答案也不應該由她來回應。

  ……她決定沉默以對。

  「哈哈哈,真的不用這麼嚴肅的啦,」南雲側臉看著不知道作出什麼反應才好的黑髮女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正因為森若現在什麼都不記得,我才說的啦,原本的森若一定會毫不猶豫把我的話當成謊言……嗯,雖然也不能說我非常認真啦。」

  「不會當成謊言的!」

  黑髮女子突然說道。

  「雖然我沒辦法回應你,但不會把這些話當成玩笑或者謊言,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南雲定睛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子,難得的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最後又釋然一笑。

  「我就是喜歡森若的這種地方哦。」

  南雲說完那些話之後,把她送到甜品店門口,就毫無留戀地和她道別,好像剛才說出表白話語的人不是他一樣。

  他大概就是這種人,森若林檎想到。

  會把真心藏在玩笑話之中,也會把玩笑話藏在真心之中,讓人看不出真假的人。

  這份煩惱就留給以後的她去煩惱,她可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無知少女,現在要做的事情是多吃甜品好好養肥自己。

  想到以後負責減肥的人不是自己,不是會有點肆無忌憚的快活嗎?

  「森若小姐,你終於來了!」

  推開甜品店門,還沒想好坐什麼地方,一個雙麻花辮的女孩就從座位上站起,一臉驚喜和感動往她這兒跑了過來。

  少女在她面前站定,森若林檎這才看見少女額頭有一條縫合線,像是做過什麼手術但還沒有癒合的樣子。

  「太好了,你終於擺脫了五條悟和夏油傑那個人,逃出來了!」

  「擺脫,逃出來……?」

  她感到茫然,她為什麼要逃?

  「你……你失憶了嗎?」麻花辮少女很是吃驚,並且恍然大悟,「難怪你最近沒有聯繫我們,原來是……他們就是利用這點來欺騙你的吧!?」

  「???欺騙……我?」

  夏油傑和五條悟,有什麼理由要欺騙她?

  「他們肯定告訴你他們是正義的咒術師了,那都是騙人的!」

  少女言之鑿鑿,義正言辭。

  「他們是現在對咒術界威脅最大的詛咒師,正密謀要顛覆咒術界!」

  有人在說謊,我不說是誰


第83章

  是誰騙了誰(2)

  自稱天內理子的小姑娘十分警惕地往外面看看有沒有危險,拉著她進甜品店,甜品店裡的客人和店主看著他們往員工休息室走去,都只是微笑以對沒有任何人表示反對。

  坐到員工休息室裡頭,確認室內沒有其他人後,天內理子才說道。

  十年前夏油傑的叛逃不過是最強二人組一場精心策劃的戲碼,為了製造出兩人對立的假象,裡應外合欺騙咒術界高層,待五條悟獲得總監部的地位後就把其他高層一網打盡,然後控制整個咒術界。

  但總監部高層中有人及時發現他們的陰謀,召集了一群不願咒術界被五條悟統治的咒術師,以及願意協助他們的殺手,打算找機會對付那兩個人。

  而森若林檎正是他們之中的王牌,五條悟對曾經是自己女朋友的她沒有過多的防備甚至不會對她打開無下限,而夏油傑對曾經的後輩又具有極強寬容度,所以接近夏油傑的任務是由她來承擔。

  原本任務一切順利,但最近森若林檎突然失去聯繫,據說五條悟還頻繁出現在她家,他們推測他們的目的已經被發現,只好隱藏起來希望能找到機會和森若林檎接觸。

  「沒想到你居然失去了記憶,還被那兩個人渣欺騙了!」

  天內理子握住她的雙手,說他們會合之後就不用擔心了,之後一定會保護好她的安全。

  森若林檎越聽越覺得這個故事非常迷幻,又似乎從什麼地方能說得通,像是五條悟這種天之驕子為什麼還乖乖去做個普通咒術師,如果不是有什麼宏大計劃完全沒必要委屈自己等等。

  她是知道怪事年年有,沒想到還能造謠到五條悟身上的。

  她是失憶了,不是失去了腦子。

  這種話跟其他咒術師說可能還能忽悠到他們,她又不是不知道五條悟真想毀滅世界的話隨手就能做到,現在這個咒術界哪裡有人能阻止他啊。

  更別說他們說夏油傑跟五條悟是同夥了,那不就是天下無敵嗎?

  「森若小姐你不相信我的話嗎?」

  察覺到森若林檎的沉默,天內理子也不怎麼意外,如果一開始這個說辭就能被相信她才會懷疑森若林檎是不是演的,她伸手指了指自己額頭上的縫線傷口。

  「你失去了記憶,看著他們的臉確實很難相信他們是壞人,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導致我有了這種傷口,我也不願意相信。」

  那是真實的猙獰的傷,在一個少女的額頭上,就算治癒了恐怕也會留下傷痕,永遠沒辦法完全遮掩住,可以說她今後的人生就被這道痕跡改變了。

  看著這道傷口,森若林檎也是不知道怎麼反應才好。

  「森若小姐你現在不相信也沒關係,總之現在必須讓你遠離五條悟和夏油傑他們,不然你永遠都沒辦法發現真相。」

  雙麻花辮少女語氣真誠,表達自己對她的一片善意。

  「他們為了欺瞞你,甚至使用咒具使你失憶,就算不相信我,你也不能相信他們!」

  或者真的是這樣。

  現在的自己又怎麼能說自己了解五條悟和夏油傑呢,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懵懂地只會依靠他們,不管他們說什麼她都會相信吧。

  森若林檎這次沒有立即否定,低垂著眼猶豫不決,而天內理子知道,他們只有這一次機會,如果現在沒有把她帶走,一切就無從說起。

  【五條君,森若的位置突然變動了,不是正常變動的那種。】

  接到南雲打來的電話時,五條悟正在處理一隻一級咒靈,為了騰出手接電話,他直接手一抬加強了無下限的輸出,把比自己身形還巨大不少的咒靈用無下限直接按在牆壁上蹂|躪。

  長相十分怪異的咒靈被看不見的壓力壓迫著,無論如何掙扎都掙脫不出,只能徒勞發出尖叫,任由越來越強大的壓力把他使勁按在牆上。

  「……南雲,你什麼時候在小林檎身上放追蹤器的?」一手捏著手印,一手拿起手機,五條悟稍微有點兒無語。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只是拜託了他稍微看緊一點森若林檎的情況,畢竟她失去了那麼多年記憶,對周圍的警戒度很高的同時也很低,而他們已經確定了森若林檎會接觸到『饕餮』除了她自己手賤之外還有他人蓄謀的原因。

  電話另一邊的人哈哈哈爽朗笑著,一點兒也沒有心虛。

  【剛才送森若去甜品店的時候順手放的,沒想到這麼快就發揮作用……他們怎麼知道森若會去那個甜品店呢?】

  森若林檎會出門完全就是心血來潮,他們這些提前準備的埋伏就像是早就知道她會出現一樣,仔細一想就覺得細思極恐。

  「小林檎喜歡甜點的事情不是什麼秘密,如果知道她長期關注的甜品博主推薦過的店,就很容易查出來在步行距離可以去的店有哪些,失憶狀態的她肯定會優先選擇就近的店鋪……就算她選擇了遠距離的,也會有別的備用方案吧。」

  這種做法可以說是守株待兔,但如果對方是一個寧可錯過也不願意放過、充滿沒必要的耐心、可以不考慮任何成本去設置麻煩陷阱的人,就說得過去了。

  【我還從竊聽器裡聽到了有意思的故事,連我都差點信了哈哈哈。】

  南雲向五條悟簡單複述了那個最強人渣們裡應外合顛覆咒術界的故事,甚至忍不住想夸一聲邏輯嚴密,不明真相的人聽到就算不完全相信也得懷疑三分,畢竟五條悟和夏油傑十年前感情很好這件事,可以說是誰都知道。

  「話說回來,你不要隨便放竊聽器啊!」

  【這次是必要情況嘛,五條君就不要計較這點小事了~】

  ——可是對方為什麼要這樣欺騙森若林檎,她的術式雖然必要時也能夠對五條悟造成傷害,但除此之外能夠利用的就只有是他前女友這個點。

  就算明白對方最終目的應該是對付五條悟,還是很難想像對方大費周章誘騙森若林檎的必要性在哪裡。

  「我現在就回去,南雲你通知傑一下吧。」

  【哈哈哈坐實最強咒術師和最惡詛咒師聯合的事實嗎?】

  「還和殺手聯盟的Top殺手聯合了,所以這位殺手先生,該幹活了。」

  【嗯嗯,希望這次能有個對大家都好的結果呢。】

  「大家都知道小林檎對我很重要呢,真希望小林檎也有這個自覺~」

  掛了電話,白髮青年有點鬱悶地嘟起嘴,孩子氣地嘟囔。

  沒有給自己的任務對象留一個眼神,任由咒靈在無下限的壓迫下被碾碎消滅,五條悟用手機給輔助監督發了個信息後就收起手機,雙手十指交疊手掌一拍,消失在原地。

  森若林檎很有自覺,自己對五條悟很重要,正如對方對自己也非常重要一般,其他人也會知道這一點。

  她想要否定對方的話,但還沒說出口,已經發現自己被轉移到別的地方,那是跟甜品店休息室裝潢差不多的房間,如果她不是咒術師看不見咒力被激發,可能也不會發現自己被轉移到別的地方了。

  「對不起,森若小姐,我們在甜品店裡設置了一次性的轉移陣法,因為這是我們能想到的唯一救出森若小姐的辦法……」

  麻花辮少女一臉愧疚,但行動上卻毫不猶豫,好幾次的對話中都無視了森若林檎自身的意見,不給她做出反應的時間。

  「沒關係。」

  森若林檎揚起嘴角,露出安慰對方的笑容。

  「我明白你的心意的。」

  應該大部分已經看出來了,腦花現在用的正是小理子的身體,用這個身體的理由跟用傑哥的身體的理由是一樣的,當然誘騙小林檎的原因也是。

  腦花其實也是有點被迫行動,有些原本計劃好的行動已經因為小林檎的幾次巧合搞得不好操作了,還被五和夏察覺到他的存在wwwww

  另外就是還有傑哥的某些行動也是他決定馬上動手的原因。


第84章

  是誰騙了誰(3)

  咒術高專今年的一年生過得十分艱苦,十分,艱苦。

  從入學就要被超可怕的特級被咒者嚇得心驚肉跳,這貨還是個完全不會操縱自己咒力和控制自己身邊咒靈的菜雞,為此鬧出的危機和笑話十個手指都算不過來。

  雖然是學生但也要肩負咒術師的責任,經常需要出任務,夏天這個繁忙期更是沒辦法緩下來反而越來越忙,輕鬆享受暑假這種快樂本就跟他們咒術師沒關係。

  如果是二年級的話,還要準備九月份的兩校交流會,不過這事跟他們一年級生關係不大就是了。

  「總覺得……最近很少見到五條老師,雖、雖然之前他就很忙,但最近一下課他就匆匆忙忙走了……」

  老師不在所以正和同班同學進行自主練習的乙骨憂太剛結束一段,擦了擦汗和同班同學聊了起來,中學生的話題大部分還是跟學校生活有關,不善言辭的乙骨憂太除了這個也不知道能怎麼開啟話題。

  「也是啦,那個笨蛋忙歸忙,但也沒有興沖沖去做任務那麼變態。」

  同級生的禪院真希把長棍搭在肩膀上,剛才的一段練習對她來說最多算是熱身運動,現在也沒覺得很累。

  「鮭魚。」咒言師狗卷棘用飯糰餡料來回答。

  在做拉伸活動的突然變異咒骸熊貓歪歪頭,似乎真心感到迷茫,「啊你們不知道嗎?最近悟忙著去見前女友來著。」

  「哈!???」

  禪院真希和狗卷棘忍不住瞪大眼睛。

  乙骨憂太也愣了愣,但想起了曾經在醫院裡見到的人,「啊,是森若小姐嗎?」

  「對對。」熊貓點點頭。

  「怎麼回事,那個笨蛋居然有前女友?為什麼憂太會見過五條老師的前女友?」

  「之前在醫院等狗卷同學治療的時候碰到的。」

  乙骨憂太抓撓一下腦袋,不好意思地小聲回答。

  「既然是前女友為什麼還要經常去見?」

  禪院真希皺起眉,對於那個失德教師有前女友還藕斷絲連不清不楚這件事十分嫌棄。

  「哈哈哈,真希你真不懂呢。」雖然是咒骸但相當熟悉人情世故的熊貓只是拍拍肩,覺得這還是個孩子還是不要強求她理解了。

  「因為不想放棄。」

  乙骨憂太脫口而出,見同班同學們都看向自己,羞澀地低下頭,顯得有點忐忑,他知道這些同學並不會嘲笑自己,就又努力鼓起勇氣開口。

  「那是自己喜歡的人,怎麼會因為分手就放棄呢。」

  區區憂太,居然說這麼浪漫感人的台詞……也太讓人不爽了!禪院真希握住拳頭,決定再揍這個人一頓。

  熊貓和狗卷棘也點點頭表示同意,這種現充對單身狗的暴擊台詞,攻擊力實在太過了!

  怎、怎麼這樣……乙骨憂太慌張地擺手。

  一道身影啾地突然出現在他們不遠處,正是他們剛才忍不住八卦的擔任老師五條悟,他們正驚疑到底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還是背後說別人壞話被逮個正著,白髮青年卻沒說什麼走過來提起白衣少年就走。

  「憂太,有點事你陪我走一趟。」

  「啊,好的……老師,我能自己走……」乙骨憂太沒有任何反抗,任由五條悟揪著自己衣領把他整個人提起來。

  「這樣比較快……對了其他人要好好自主練習哦,說我壞話的份下次實戰對練的時候我會討回來~」

  想起自己還有教師這層身份在,五條悟轉過頭對剩下三名學生笑著揮揮手。

  果然還是被聽到了嗎!?

  幾人相互對視,又覺得說五條悟壞話是一個理所當然的事情,把心虛壓了下去。

  夏油傑掛了電話,在盤星教總部的休息室找到正在看VTB解悶順便學日語的米凱爾,對方自從來了日本後就開始暢遊二次元,讓他多少有點擔心這位黑人術師會不會為了二次元魔法美少女突然決定隱退不再幫他搞事業。

  ……算了,這個事業現在搞不搞已經不是重點了。

  「米凱爾,你現在有空嗎?」夏油傑揉了揉額頭,開口問道。

  米凱爾把目光從手機上挪開,用拗口的日語回答:「沒問題,我本來就是為了幫夏油才來日本的,要去對付那位……五條悟了嗎?」

  「不是,」夏油傑搖搖頭,簡單說了一下森若林檎可能遭遇危險的事情,「對方應該是想殺我和悟,到時候我希望你作為一個保險在附近待機。」

  米凱爾當然也知道那位負責盤星教賬務的會計小姐姐,來到日本後他還跟著夏油傑一起去打了招呼,拿單據去報銷的時候她還會認真教自己寫報銷申請,是個長相甜美可愛又溫柔體貼的人。

  (被森若林檎發飆罵過的盤星教其他人默默打了個×)

  去救森若林檎當然是沒問題的,不過……

  「不需要跟其他家人說一聲嗎?」

  提到這事,夏油傑表情一冷,多少是有點生氣了。

  「我自認為有人家人們說清楚森若對我來說也是同伴這件事,但她卻中了本應不在她房間的『饕餮』的詛咒,甚至現在因此遭遇危險。」

  言下之意就是盤星教中有背叛者,他相信米凱爾已經聽明白了。

  「雖然對其他家人很抱歉,目前我能放心信任的只有剛來日本的米凱爾和菜菜子美美子。」

  身材高大魁梧的黑人術師沉默了一下,也不是不理解教祖大人的心情,要是自己的話才不會沉默這麼久,而是馬上把嫌疑人揪出來質問一番

  他站起來伸展一下身體,表示自己明白了。

  「居然敢動盤星教的會計大人,對方也是自尋死路啊。」

  「坂本君,我找到赤尾和有月的線索了,我現在把定位發給你,你盡快趕過來……記得帶能對付詛咒的武器,我知道你喜歡利用場地內擁有的東西,但對方是術師我們不帶咒具對付不了的。」

  無視友人帶著懵逼和不情不願的怒斥,南雲說完需要說的話就掛了電話,快速從家裡拿了需要的東西就出發前往追蹤器顯示的位置。

  跟五條悟所說的一樣,對方早有預謀甚至在甜品店裡設置了轉移術式,但大概也沒有足夠時間給他們準備,轉移的位置並不是特別遠,甚至還在東京範圍……是十年前曾經一度毀滅的盤星教的其中一個分部教址。

  即便夏油傑後來接手了盤星教,可很多原來盤星教相關的產業並沒有辦法收入囊中,那個地方現在應該是在某個富豪的名下才對。

  南雲知道這次一定能夠見到有月憬,對方大費周章把森若林檎帶走,與其說是對最強咒術師們的威脅,不如說是對他們的邀請和挑釁,是很顯而易見的請君入甕。

  對方知道他們肯定不會放任森若林檎陷入危險,也知道對森若林檎說的故事可信度並不高,但只要她有一點猶豫,讓他們成功帶走她就算是成功。

  他們一定會在這一次裡用上所有的人手,其中自然也包括之前襲擊殺手聯盟被坂本太郎阻止後順利逃跑的有月憬。

  而有月憬的身體裡,藏著他失蹤已久的友人的靈魂。

  「我當然也擔心森若的安危,不過最重要的是……這次絕對絕對,不會讓你逃掉的。」

  對森若林檎那稍微有點特殊的情感並非作假,他自然也擔心黑髮女子的人身安全,可他十年的執念也必須有了結的一天。

  大家國慶節快樂wwww

  放假了就很不願意提起心肝去碼字,所以進度十分緩慢

  本來今天應該能寫快點的,但昨天我的平板突然就開始沒辦法播放聲音,查了很多辦法都沒辦法成功有聲音,浪費了時間還沒修成功還耽誤了碼字的時間嗚嗚嗚嗚

  這章是一些大人們的準備工作,下章也會提一下腦花設置了一些什麼陷阱~


第85章

  是誰騙了誰(4)

  被天內理子帶著從小小的房間帶出來,森若林檎看到的是一條又暗又長的走廊,不時會有一個岔口,每隔一段很遠的距離才有一盞小小的燈光照明,唯有中途看到的安全出口的標誌尤其刺眼,但她還是跟著麻花辮少女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麻花辮少女牽著她的手,在這縱橫交錯的走廊中行走自如,面對岔口沒有任何猶豫選擇其中一條路,對於這錯綜複雜的道路她瞭然於心,像是已經在其中走過無數次。

  「森若小姐,我先帶你去見一下我們現在的同伴,相信這樣你會更好信任我們。」天內理子如此說著,打開了一道突兀出現在道路前的門。

  ——在來到這道門之前,森若林檎都沒注意到這兒有門。

  這條走廊,並不是真正的走廊,而是混合了幻象的結界嗎?她察覺到這條走廊給自己的不協調感到底是什麼,但不待森若林檎思考完,天內理子已經拉著她走進房間。

  這個房間非常巨大,像那種能放十幾台豪車的大車庫,但裡面幾乎什麼都沒有,只有懸空的頂燈照亮了整個房間,中央放了一個金屬製的箱子,一個穿著白色風衣的灰白短髮青年坐在箱子上,手中拿著一本書翻看。

  淺藍短髮的青年在房間的角落裡做俯臥撐,以及另一邊角落把玩一堆金屬鐵環的淺色短髮女子。

  三個人壁壘分明地在自己占據的位置裡活動,互相不打擾,又並不是那種劍拔弩張的氛圍。

  「有月君,你快看看,我終於把森若小姐帶回來了!」

  麻花辮少女湊到灰髮青年面前,笑意盈盈地說道。

  灰髮青年這才緩緩抬起頭,露出他死氣沉沉的雙眼,那是一種接近深海顏色的藍,內中毫無波瀾感受不到年輕人該有的生氣。

  「森若小姐,好久不見。」他說話的聲音並不大,溫溫和和的。

  「呃……初次見面?」

  森若林檎茫然地想了好久,還是小心翼翼地回道。

  「討厭啦,有月君,不是說了森若小姐現在失憶了嗎,你首先要做的是自我介紹。」

  天內理子看著這個人一臉不通情理,且不明所以的打招呼方式,就覺得有點頭痛,不過對方在回應自己期待這點上倒是比其他人做得好,至少是個會按照叮囑行事的人……吧?

  跟森若林檎介紹了有月憬是他們為了對付五條悟夏油傑請回來的非常強大的幫手後(不知道是不是森若林檎的錯覺,她好像看到角落的藍髮青年嘲諷地笑了笑),天內理子就想帶森若林檎繼續往裡走。

  原本一直沒什麼的反應的有月憬卻在這時候伸出手,拉住了森若林檎的手臂。

  「我有些話想單獨跟森若小姐說。」

  「可是……」天內理子顯得有點為難。

  有月憬:「不會耽誤什麼的。」

  見對方十分堅持,天內理子只好暫時放開森若林檎,走到另一邊的出口等著——森若林檎肯定,在天內理子走過去之前,那兒並沒有門。

  「那個,有月君……要說什麼呢?」

  有月憬神遊天外般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之前喝酒的時候,給你添麻煩了。」

  「這樣嗎?反正我也不記得,你不用在意啦。」

  有月憬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嘴角帶著些許笑意,「我一喝酒就不清醒,如果下次我再鬧騰,記得把我打暈。」

  不明白對方為什麼特意對自己說這個,森若林檎摸不著頭腦,也不覺得會再跟對方一起喝酒,但問他有沒有別的話說他又說沒有了,只好點點頭走過去和天內理子會合。

  天內理子又帶著森若林檎走了一段路,再一次進了一個房間。

  這次的房間並沒有剛才的那麼大,也不像剛才的那麼空空蕩蕩,反而貼滿了不少偶像男星的海報,家具壁櫃上也放了很多相關的明星周邊,房間的另一邊則顯得雜亂不堪,啤酒和零食散亂地放著,一個黑髮男人正躺在沙發上看掛壁電視上的競馬賽。

  男人在他們進門那刻就已經發現了來人,看他們走進還發出不屑的嗤笑。

  「喲,被盯上了真可憐啊。」

  「就是啊,森若小姐被五條悟他們盯上了,超可憐的!」

  天內理子哼哼接話,想是看不慣男人的懶散一樣,只對森若林檎介紹了這個人雖然是基地裡的最強戰力,但除此之外無論性格還是品行都是最爛的,不要跟他扯上什麼關係為好,男人聽著不以為意地移開目光。

  「話說回來,降靈婆婆呢?」

  「鬼知道,總之還活著吧。」黑髮男人發出嘲諷般的低笑。

  「我對你們要做什麼一直都是不作干涉的,但五條悟和夏油傑馬上就要到了,希望你能好好完成我們的約定呢。」

  「是束縛。」

  男人矯正,而少女也不作否定。

  「對不起,森若小姐,是不是有點無聊?」

  之後他們又去了其他不同房間,見到了裝潢各異的房間,以及性格不一穿著頗有特色的術師們,甚至還有四隻待在同一個房間的打撲克牌的咒靈,再一次走到走廊中,天內理子一臉抱歉。

  「能找到願意對付那兩個最強的人太少了,所以我們不管品行如何,只要強者就會讓他們加入,所以這兒怪人特別多。」

  「原來我也是怪人啊……」森若林檎感慨,假如按照天內理子所說自己也加入了他們,不就是自認自己是怪人嗎?

  「當、當然正常的人也很多啦!」少女紅著臉,慌張解釋,十分的嬌俏。

  啊啊,如果是之前的話,自己一定會覺得她這樣子很可愛的。

  森若林檎看著少女的臉,心裡卻毫無波瀾,畢竟從她做了這麼多事情出來,就是為了對付五條悟和夏油傑,就足以看出她根本不是什麼天真可愛的小女孩。

  這個空間應該是由結界術製作而成的大型迷宮,地點應該還在東京內部才對,但這麼大型的結界居然直到現在都沒有被咒術師們發現,實在難以執行。

  結界術是非常複雜困難的咒術,雖然人人都可以學習,但能夠精通運用的人並不多,其中結界術上最有名的術師則是構築了覆蓋全日本大型結界的天元大人,如果這個迷宮的施術者是這個女孩,那她可能是個深藏不露的強者。

  而且召集了那麼多的幫手,就為了對付五條悟和夏油傑?

  總覺得陣仗很大,可效果有限……

  畢竟對象是那兩個人,如果五條悟發出一個巨大的茈,好像很快就會結束了。

  遠處突然發出巨大的轟鳴聲,整個走廊都劇烈搖晃起來,森若林檎差點摔倒,正想叫住天內理子,卻見她咳嗽了幾下,嘴角溢出了血。

  「結界被入侵了,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嗎……」

  「天內,你還好嗎?」

  森若林檎趕緊去扶住她。

  「嗯,我們快去最裡面的房間吧,這兒已經被五條悟他們發現了,不過只要他們進來了就好。」

  抓住了森若林檎的手臂撐住自己,天內理子露出了笑容。

  「不用擔心,這兒是物理意義上的位置是在新宿大街附近的地下空間,五條悟想維持他外在的咒術師形象的話,不會在這兒使用過於強力的術式的。」

  「其他人可能會死。」

  森若林檎突然說道,臉上表情帶著些許不忍。

  「即使是這樣,天內還是認為我應該在這兒嗎?我是必須的嗎?」

  「……是的,就算是這樣,這也是必須的,如果不打敗他們,我就沒有未來可言。」

  麻花辮的少女雙眼炯炯有神,十分肯定地斷言。

  總覺得這章的人都在睜著眼睛說瞎話是怎麼回事【。

  國慶了回了老家就會忍不住開始懶散,這絕對不是我的錯!【就是你的錯吧

  嗚嗚嗚嗚快完結了就會有糾結期是人之常情嘛(開始打滾撒嬌


第86章

  是誰騙了誰(5)

  五條悟暴力轟了擋在自己面前的帳一下,半透明的罩壁劇烈震動了好幾下,還是沒有馬上破裂。

  這個帳並不是非常堅固的結界,只是針對五條悟設置了單獨的條件,除了他以外的人都能夠順利進入帳的樣子。

  「簡單來說,對方覺得除了悟以外的術師他都有辦法對付。」

  後來幾步的夏油傑發現自己能夠順利進帳,微笑著捏了捏拳頭,感覺自己被挑釁了。他接受五條悟才是那個最強,跟別人可以小看他咒靈操術的強大是兩回事,既然這個帳任由他進去那就別怪他不道德了。

  看不見詛咒的南雲根本搞不懂五條悟為什麼止步於此,只是笑容燦爛地揮揮手,「那我先走一步,如果我成功英雄救美森若會答應和我交往嗎?」

  「悟,冷靜點哦,你剛才不是說這兒離市中心太近不能用大範圍攻擊嗎?」

  看著南雲背著長形背包動作歡快直接進入帳內,夏油傑頭也不回,跟身後已經捏了『茈』的手印的友人說道。

  「怎麼,傑怕了嗎?最惡詛咒師居然怕我攻擊太大傷害到普通人?你的消滅所有非術師的大義還包括了保護公共建築保護嗎?」

  「……悟,要不我也在這兒扔下你算了吧?」

  揚起微笑回過頭,夏油傑頭上的十字都壓不下去,覺得要不現在這兒打五條悟一頓吧。

  五條悟撇撇嘴倒是沒再槓下去,畢竟他並沒有真的打算在這兒施展『茈』,他能控制住茈的輸出量,東京的地下水道不一定能承受,只能說對方把結界設置在新宿大街附近就是為了限制他的輸出。

  「五、五條老師,我應該做什麼……」

  乙骨憂太站在不遠處,小聲詢問把他帶過來的自家老師,對第一次見到的和尚裝束男人他顯得有點困惑,對於剛進高專幾個月的他來說,最惡詛咒師的名號代表什麼他也不明白,不清楚其中的危險性。

  「乙骨君,不如你就跟我一起先進去吧。」

  突然從前方移動到乙骨憂太面前,黑髮少年還沒驚訝對方的速度,已經被握住雙手,而對方揚著充滿熱情和誠懇的笑容。

  「特級被咒者乙骨憂太君,我對你的咒靈、你的潛力非常感興趣哦~你對這個世界有所不滿嗎?你對世間的罪惡感到憤怒嗎?你想要改變這個詛咒橫行的國家嗎?」

  五條悟面無表情,手掌一伸發動術式,白髮少年就不受控制往他的方向靠過去,脫離某位教祖大人的雙手範圍。

  「傑,如果這時候你還想著荼毒我的學生,我就要動手了。」

  「什麼,悟要在這時候殺我嗎?」夏油傑笑眯眯的,不以為然。

  四指握拳拇指伸出,五條悟用拇指比了那邊沒有出聲假裝自己不在的高大外國人,「是那個,他身上有解咒類的咒具吧,不拿出來用的話死了也沒關係吧?」

  他怎麼這麼快就發現……

  夏油傑和米凱爾面露難色,黑繩擁有破除世間一切咒力的能力,當然也包括眼前這道帳,但更重要的用途……或者說他們本來的目的是用來抵消無下限術式的力量,說真的他不想把黑繩浪費在這兒。

  反正被限制的只有五條悟一個人而已。

  「米凱爾。」夏油傑喊道。

  「明白。」米凱爾應聲。

  黑皮膚的外國人一應聲,他就和夏油傑一起往帳內衝了進去。

  五條悟誇張地嘖了一聲表達自己的不爽,倒是沒有阻止夏油傑提前突入。

  只有乙骨憂太一頭霧水地站在一旁,等待自家老師下指示。

  「啊抱歉,憂太,不用理會他們。你可以留在帳外嗎?我已經跟校長報告了新宿大街下面有不明巨大結界的情況,伊地知來了之後你跟他對接一下就帳內吧……知道怎麼找到我吧?」

  五條悟一側頭,又恢復了往常歡快跳脫的語調,一點也看不出他剛才似乎在生氣。

  乙骨憂太點點頭,只要找到術師留下的殘穢就能夠順利找到對方的蹤跡,五條悟既然這樣說就會在路上留下能方便他前進的痕跡。

  「區區一個結界術就想把我擋在帳外可就太天真了,」五條悟說著,解開一部分遮住眼睛的繃帶,露出透著藍光的眼睛,「Good Looking Guy不管是術式還是結界術都是一級棒的,不拆下水道的處理辦法有的是。」

  呃,這兒是應該吐槽還是做捧哏?乙骨憂太一邊拿出日本刀做準備一邊想。

  天內理子很快從衝擊中緩過來,甚至露出志在必得的勝利笑容,帶著森若林檎去推開最後一道門。

  裡面意外的是個普通鍛鍊道場一樣的房間,不算太大不算太小,作為咒術師施展咒術來說不太夠,但如果只是普通人鍛鍊武術場地又太大,不知道是不是刻板印象的關係,穿著鞋子踏上這乾淨如新的木板上總讓人有褻瀆武術的錯覺。

  而武道場掛著掛軸的一面有一個人在那兒閉眼盤坐休息,在他下手處一名穿著僧衣的白髮少年以恭敬的姿態跪坐著。

  那個人,很危險。

  即便對方完全沒有因為誰的進出分出絲毫精力出來,森若林檎還是感到害怕。

  要形容的話,那並不是跟自己相同世界的生物,是超越人類想像的怪異,即使裝進了人類的軀殼也隱藏不了詛咒的本質……不對,那個人根本就沒有想要隱藏。

  「那是什麼……」

  她忍不住小聲低語。

  天內理子看向森若林檎,從中看到了恐懼的神色,並不感到意外。

  「就算是現在的森若小姐也知道的吧,千年前耗盡所有術師的力量才把他封印住的最邪惡的詛咒——兩面宿儺。」

  確實,那是森若林檎也知道的詛咒。

  甚至她還曾經參與過回收宿儺手指的任務,正因為這樣她更震驚了。

  「你為了對付五條悟,犧牲了一個無辜的人讓他受肉,喚醒了詛咒之王!?」

  「這是有必要的,森若小姐,除了詛咒之王沒有人能打敗五條悟吧。」

  天內理子泰然自若地回答,進入了房間之後,她好像終於不再刻意偽裝成可愛的小女生,流露出與年齡不符合的神態。

  「那五條悟死了之後,誰來收拾詛咒之王?!」

  為了殺死一個人,就把更危險的另一個人喚醒,這是什麼可怕又可笑的邏輯啊。

  「哈哈,想要收拾我?」

  遠處的人話音剛落,已經來到森若林檎面前,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

  而森若林檎連反抗都做不到,她被這可怕的速度,恐怖的咒力威嚇,忍住不瑟瑟發抖已經是她的最大極限了。

  「羂索,這就是你說的五條悟最大的軟肋?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森若林檎抿著唇,閉嘴盯著眼前的『詛咒』,他用著人類的身體,長著人類的相貌,但兩邊眼角突兀的長著另外一雙細眼,身上手臂上均是黑色的咒紋……話說回來他為什麼不穿上衣啊!?

  「是不是軟肋並不重要,只要足夠把他引到這個場地就足夠了。」

  「哈,我只是想說,他沒什麼看女人的眼光,身上沒什麼肉看起來也不好吃。」

  如是說著,兩面宿儺放開了黑髮女子的臉,任由她後退兩步軟倒在地上,神色輕蔑語氣嘲諷。

  ……等等,說誰身上沒什麼肉,兩面宿儺你剛才眼睛看的是哪裡!?????

  「沒必要對他人的性|癖做干涉吧,」天內理子不以為然,覺得還是要提醒一下這個合作者,「別忘記你這個身體只是臨時的,頻繁動用咒力會加速崩壞,別在五條悟出現之前就搞壞這個身體。」

  「哈,這是你的問題吧,這可跟約定好的不一定。」

  兩面宿儺並沒有生氣暴怒,但也稱不上態度很好,面前的人不過是他的交易對象,稱作同伴就太看得起他們了。

  「只有十根手指的強度,真的能打敗你口中所說的『六眼』嗎?」

  說到這點,天內理子也顯得有點窘迫,主動承認自己的不足。

  「計劃有變,沒辦法用上本來準備好的身體給你是我的錯,但如果不在這兒擊退五條悟,後面的計劃就無從說起了,結界之內有我的咒術加持你能夠發揮更強的力量而對方則是被削弱。」

  「我沒所謂,反正這個身體撐不了多久,成功與否我是不會負責的。」

  「我明白,拜託你了。」

  「森若小姐。」

  天內理子面對著兩面宿儺,並沒有回頭,但她的話是跟撐著沒人注意自己想偷偷離開的森若林檎說的,被發現意圖的人腳步一頓,甚至加快腳步衝向門邊。

  「這裡是模仿高專內天元所在的薨星宮結界製作而成的三千世界,是我花了漫長時間的心血,如果你在沒有我引導的情況下隨意開門,就會隨機進入到不知道內容的房間裡頭,我勸你不要這樣做。」

  「成功封印五條悟之後,我會讓你安然離開的。」

  開什麼玩笑,不會認為她會相信從一開始就在騙她的人說的話吧?

  想是這樣想,森若林檎回想著剛才經過的幾個房間,還是放開已經抓住的房間門把手。

  林檎:嚇尿了,為什麼這裡會有兩面宿儺!

  說真的林檎也是小看腦花了,打算跟進來看看你是想搞什麼陰謀,沒想到看到宿儺,真的嚇死她了【【【

  考慮到澀谷裡餵給虎杖的是十根手指,這裡就預設『理子』能拿出來的手指數量是十,因為虎的身體還不成熟【而且也臨時用也不好用】所以給宿儺找了個臨時用的身體但承受不住手指毒性很快會崩潰【崩潰了也不會影響宿儺的手指,原作設定就是沒有辦法銷毀的咒物,而這個身體也沒辦法像虎的身體那樣直接把手指混合

  腦花限制五用的思路其實跟澀谷差不多,頭頂是新宿大街到處都是人(也不是原作現在的情況)所以沒辦法用破壞力特別巨大的招數,有林檎在房間裡面五的無量空處也沒辦法放很大,結界內加了削弱五的debuff和增強己方的buff


第87章

  是誰騙了誰(6)

  「哈哈哈,按照五條君所說,除非能夠看出房間和房間的連接點,否則施術者會把我們引導到他想要我們到達的房間。」

  黑髮黑眼的青年放下手中的長型背包,拿出自己的特製武器,這個巨大的房間中有三個人,但他眼睛只盯著正中央的灰白髮青年。

  「所以對方也想讓我們自己解決好自己的問題,是吧?」

  「或者只是因為這樣,更好拖延你們的腳步。」

  有月憬語氣平淡,並沒有對他的出現作任何感想,甚至沒有從箱子上站起。

  藍色短髮的青年哼笑一聲,視手中巨大的釘錘如無物,飛奔著過來,向南雲發起沉重的一擊!

  轟隆!

  釘錘砸到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音,但南雲早已後退一步避開,特製武器上罐頭刀的刀刃精準砍向藍髮青年,藍髮青年側頭想要躲開仍是被傷到了一邊耳朵。

  同伴的血跡飛濺出來後,本來不打算參與戰鬥的短髮女性露出了可怕的表情,以驚人的氣勢飛奔過來,揮拳攻擊。

  再怎麼說,一個人對付他們三個還是有點困難呢。

  雖然被兩人接連攻擊,南雲卻是絲毫不慌張,總是以些微距離避開攻向自己的攻擊,比起這兩個人他更警惕的其實是那邊還沒有動靜的有月憬,毫無疑問他才是三人中最強的,也正因為他還沒有出手才顯得危險。

  「我呢,其實不是戰鬥派。」

  黑髮青年略顯遺憾。

  「那你就死在這兒,怎樣?」藍髮青年以落到地上的釘錘為支撐,反身踢向這個很會逃跑的對手。

  「死吧!」

  淺色短髮女子手套一抓,南雲就感覺腰褲不受控制往那邊拉過去,這種感覺非常向五條悟使用術式抓人時的吸引力,但他知道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南雲迅速解開腰間的腰帶,就看到腰帶以金屬腰扣為引被拉到女子面前,然後被她嫌棄扔掉。

  ——是電磁鐵吧,幸好他的武器是使用不導電不被磁鐵吸附的合金製作而成,剛才對方想拉走的是他的武器吧。

  藍髮青年體術和力量都很強,那個釘錘砸到自己一下恐怕就要失去戰鬥能力,非力量系的南雲近戰中很難占便宜。

  短髮女子拿著拳套看似也是近戰,實際上應該是利用吸附金屬的電磁手套進行中遠距離攻擊的類型。

  「真沒辦法呢。」

  南雲略帶遺憾地嘆了口氣,迅速展開了手中的特製武器,六種不同的刀刃展露而出。

  「速戰速決吧,有月,我是真的想去英雄救美的哦。」

  他沒有透出任何光的黑眸看著對方三人,語氣既爽朗又歡快,沒有任何的殺意。

  「我只是想知道,當年的真相。」

  聽到了這句話,有月憬才抬起頭,如死水的眼中有了些許波動。

  夏油傑和米凱爾進入了這個擺放了無數明星周邊,又雜亂無章的房間,自然也看到了站在房間裡的禪院甚爾,對方看見他們的出現沒有任何一點意外,反而有點無聊般嘆了口氣,說要打的話就快點。

  「小鬼,這次可以要好好把我殺死啊。」

  被降靈而來的天與暴君笑道。

  夏油傑則比第一次見到他是冷靜多了,還有心思想到果然盤星教中有叛徒,否則對方不會讓米凱爾也來到這個房間。

  米凱爾的黑繩能夠消除所有的咒術操作,但對象是肉體十分特殊的天與暴君,被降靈的他同樣身上沒有任何咒力,咒力操作並不會對他造成影響,連解除他身上的降靈都做不到。

  無咒力天與咒縛的身體就是這麼特殊,按照森若林檎的說法,從咒術師的角度來說,禪院甚爾更像是僅存在於此的建築物。

  也難怪禪院甚爾費盡心思想讓人殺了他,已死之人被迫留在世間不僅不能肆意而活反而受盡束縛,想像一下就覺得很不爽。

  夏油傑:「禪院……哦,你更喜歡被稱呼為伏黑,那伏黑甚爾,揍你之前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的。」

  禪院甚爾:「愛過,不悔,選錢。」

  「……誰要問你這個了,不用告訴我你很懂網絡流行梗。」拇指按著眉頭,夏油傑按捺著馬上揍他一頓的衝動。

  嘴角有疤痕的男人聳聳肩,不以為然,「你也不差,不是很討厭猴子嗎?」

  了解猴子才能更好的斂財……咳,是知己知彼才能更好對猴子進行打擊報復,絕對不是因為五條悟經常在群聊裡狂聊99+以至於知道了很多不必要的網絡流行詞彙。

  這種話還是不要說出來了,不管是哪一部分,感覺都是一種社死,很有自知之明的教祖大人想到。

  「我只是想跟你確認,你跟那位……製造這個結界的術師定了什麼契闊,不允許自殺不允許殺死降靈你的術師還不允許你出現在人前被發現,如果沒有足夠對等的好處,契闊是不成立的吧。」

  說是單純的好奇也可以,說是想作為參考也不是不行,就禪院甚爾的糟糕性格能夠被束縛至此,憋得他甚至想方設法找人來殺自己,不是很有意思嗎?

  「是給了你除人身自由之外的自由呢,還是拿你兒子的安危作為交換籌碼,或者……兩者均有。」

  「哈,我倒是不知道我有這麼多愁善感。」

  禪院甚爾不置可否,並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我的任務是把你們攔截在這個房間,房間的構築跟這個房間的主人有直接關係,只要殺死我這個房間自然會崩潰。」

  構築這樣一個巨大的結界需要巨大的咒力,眾多的條件要素,給每個房間設置相應的負責人以此分散咒力的輸出和構築壓力也算合情合理……這個術師大費周章想對付五條悟,如果只是單純想殺死六眼,那就有點無聊了。

  不過如果是實現自己偉大的目的之前,如果沒解決掉五條悟一切無從說起,那夏油傑作為反派角色倒是非常能理解的。

  甚至覺得自己某種程度上可以提供協助。【×

  「如果你不動手,那我可就……」

  禪院甚爾話音剛落,已經舉著拳頭衝了過來。

  夏油傑揮手示意米凱爾後退,如同蜈蚣的咒靈從他腳下成群而出,襲向禪院甚爾。

  黑髮男人拿出一把日式長刀,用力一揮砍斷這些看起來源源不絕的蜈蚣咒靈,隨即腳下一空地面上出現了巨大的空洞,但他並沒有掉進空洞之中,只是整個人處於墜落的體感,這時候夏油傑已經拿出三節棍向他頭上揮打。

  即便處於咒靈的術式效果之中,禪院甚爾也應變自如,身體往後一翻,一把小刀已經扔出扣住三節棍的關節位置。

  「你把我的咒靈撿走了吧,知道我的咒具花了我多少錢嗎?」

  「不知道呢,畢竟已經是我的東西了。」

  價值五億的游雲被夏油傑拿起來,往它的前主人身上打過去,而且每一下都是朝著禪院甚爾的臉打的。

  「怎樣,教祖大人看到過禪院家後還想創造沒有非術師的世界嗎?」

  「……打死你之後,我就回答你這個問題。」

  五條悟之所以是最強,是因為他擁有特殊的眼睛,這雙眼睛能夠幫他更清楚地看清楚詛咒的本質、咒術的形態、咒力的流動,讓本不可能實現的無下限成為可能,自然也能夠看清楚這個結界的構成。

  不得不說就算是五條悟本人,也很難製作出這樣精度的結界,他本以為只有天元那麼閒的老太太才會花時間做這種又麻煩又難做的過於精巧的結界,沒想到這兒還有一個……

  而且這個結界存在於東京這麼久,他居然完·全不知道、看不見、沒聽說,不覺得光是這樣就足夠滑稽嗎?

  如果不是森若林檎被帶走,如果不是南雲在她身上裝了追蹤器,這個結界要多久才會被人發現?

  他喜歡的人是真的有點運氣在的,不管有心還是無意促成這個結果,他都不認為這是什麼壞事。

  同樣,也要讓敢以森若林檎為籌碼的垃圾,承受相應的後果,不然他以為為什麼這麼多年了都沒有人拿森若林檎來威脅他啊?

  利用六眼的能力找到每一個房間的連接點,五條悟沒有被其他任何房間門所迷惑,一路直衝向整個結界的構築支點,最後的那個房間。

  一打開門,猛烈的冰霜直吹而來把整個房間出口和門口的五條悟都完全覆蓋住。

  「宿儺大人,所謂現代最強也不過如是。」聽不出男女的聲音帶著輕視。

  「裡梅,你後退。」另一道聲音似乎看出了他的實力,卻還是游刃有餘。

  被無下限包裹在其中,一點兒傷都沒受的五條悟確認了一下敵人的方向,還有房間另一邊熟悉的穩定的咒力,才伸手擊碎阻礙視線的冰塊。

  擊碎冰塊的同時往那邊擊出一道強力的『赫』,五條悟才閃身到森若林檎那邊。

  「小林檎,沒事吧?」

  一把抱住黑髮女子,上上下下摸了下確認沒缺什麼零件,誇張地鬆了口氣。

  森若林檎雖然任由他動作,但還是忍不住吐槽,「你的眼睛早就確認過了吧。」

  其實今早就寫得差不多了,但總覺得不太滿意又修了一下

  國慶假期完結了,好多人去完旅遊回來,大家上下班記得戴好口罩,不要問我怎麼知道的→ →

  昨晚動畫更新看到小五的嬰兒照了,有些男人就是太有人氣了,結果毫無隱私連嬰兒照都被全國收看【笑死


第88章

  是誰騙了誰(7)

  「嗚哇,是史上最強的詛咒兩面宿儺,好可怕!」

  白髮青年一手摟著森若林檎一手捧著臉頰,很害怕一般驚呼,隨即語氣一轉顯得十分隨便。

  「到底是誰這麼缺德喚醒這種麻煩的詛咒啊,不知道很給人添麻煩嗎?」

  「是……」

  黑髮女子剛想說話,對面身上畫有顯眼咒紋的男人已經飛躍過來,變成利爪形狀的手帶著咒力向他們的方向一抓,帶起猶如利刃一般的風。

  五條悟舉手結印,無下限抵擋了這道攻擊,但他也發現了術式發動受到了阻礙。

  「這個房間針對我的咒力設置了影響無下限構成的術式嗎,還真是煞費苦心。」

  「原本我也覺得多此一舉,如今看來倒是適得其所了。」

  對被稱呼為『兩面宿儺』沒有任何反對意見,為了防止被反擊後退好幾步的男人咧嘴一笑,雙手做出結印的手勢,一道看不見的刀刃就向他們砍過來。

  五條悟帶著森若林檎閃身到一邊角落,原本所在的位置多出好幾道刀刃的痕跡。

  「多危險的人啊,都不願意跟人家好好談幾句看有沒有和解的可能!」五條悟把剩餘的繃帶拆掉,嘴上不滿地嘀咕。

  一邊瞬移一邊還不忘記連續扔了幾個『赫』到對面的人,怎麼好意思說別人暴力和危險,就無理取鬧這一點來說,五條悟敢認第一確實別人很難認第二。

  「悟,你們找過來還挺快的。」出乎意料地快,天內理子顯然還有很多東西沒準備好。

  「南雲在你身上放了追蹤器。」五條悟嗯嗯兩聲,把身上的外套也脫了放到森若林檎手上示意她穿上,自己只留下裡面的黑色內襯。

  「……是早上走去甜品店時他拍我背上那幾下!」

  黑髮女子馬上意識到問題所在,一時間不知道該罵出口還是夸南雲做得好。

  「嗯,南雲還想搶在我面前英雄救美,不過哪裡能比我快呢!」五條悟挺了挺胸,鼻子快翹到天上去了。

  那你真是好棒棒,森若林檎捧場地鼓掌幾下。

  高專的制服材質非常特別,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消解咒力,受到攻擊的時候可以降低受傷的程度,因此不管是學生還是高專所屬的咒術師,大多都會穿上。

  五條悟把自己制服給她的意圖十分明顯,森若林檎也沒有扭捏,直接把制服披到身上。

  白髮青年的制服又寬又大,某種意義來說相當影響行動,不過需要戰鬥的人並不是她而是五條悟,她要做的是盡量不造成對方的負擔。

  七海建人曾經說過,把所有事情都交給五條悟就好了。

  夏油傑也曾經說過,五條悟一個人的時候就是最強的。

  天內理子知道,森若林檎也知道,她的存在反而會讓五條悟沒辦法用盡全力去打敗對手,她被帶到這兒來的意圖十分明顯,而她也算是明知故犯。

  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知道,害她幾個月來遭遇那麼多倒霉事的罪魁禍首到底是誰,她絕對要證明不是她的運氣問題,是有心撞上無意的機緣巧合!

  「小林檎,如果兩面宿儺明明四個眼睛還能不小心誤傷到你,那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會讓他三倍奉還的!」轉身之前,五條悟還說了最後一句。

  「倒是不用,我自己就會還給他。」

  森若林檎十分淡定地擺擺手,示意他不要那麼多廢話,快點滾吧。

  這不是一個他擔心那麼多能對付的對手,比起關心她不如集中精神快點解決掉兩面宿儺。

  他們的勝利條件不一樣,兩面宿儺的臨時身體撐不了多久,他只要盡情戰鬥就可以了,但五條悟卻要留心結界外脆弱的地基、新宿大街上一無所知的行人、角落裡弱小的前女友以及……隱藏起來的詛咒師的後手。

  拳腳相交,他們動作凌厲,拳風呼嘯,每一招都帶著強大的咒力,碰撞出強烈的轟鳴聲。

  沒辦法使用過於強力的術式,五條悟一點也不怵,他不僅是術式很強,體術鍛鍊也從來沒有懈怠,對於學生的教學也一直遵循不能完全依靠術式要考慮到沒有辦法使用術式的情況。

  而兩面宿儺更不需要考慮太多,每一拳都使盡力氣,就算這個身體已經承受不住開始碎裂,他也沒有緩下攻勢,不管是被羂索束縛畢竟幫他這件事,還是只有十根手指的實力沒辦法盡情戰鬥這件事,都讓他十分火大。

  一拳把兩面宿儺揍飛,右手術式順轉,『蒼』的吸引力把兩面宿儺的身體再一次吸過來,五條悟狠狠揍了兩面宿儺肚子一拳。

  ——如果是曾經被五條悟認真揍過的二年級學生秤同學在,就會心有餘悸地捂住自己可憐的肚子,那是混合了『蒼』的拳頭,揍到人身上會有一種鑽心的痛,揍到肚子上更會讓人覺得胃都要被揪出來了。

  兩面宿儺不愧為史上最有名的最強詛咒,被這樣揍了之後也沒有任何躊躇,面目猙獰笑出聲,長出尖銳指甲的手往前一揮,幾道如銳利刀刃的斬擊揮出。

  那是能砍斷一切生物的斬擊,觸碰到的人就算有咒力保護,也沒辦法輕易防禦,就算沒辦法砍開無下限,卻能砍開在場的另外一個人。

  「把那種軟肋放在身邊,很有意思?」

  「軟肋?那要看你說的是誰了。」

  五條悟察覺到他的意圖,卻沒有把任何注意力放到那邊,只是像一報還一報似的往白髮僧人那邊扔出一個攻擊力極強的咒力彈,然後繼續揮拳去揍兩面宿儺。

  兩面宿儺剛想嘲諷一句,手臂上卻突兀地出現一道頗深的傷痕,他對這樣的傷口十分熟悉,是自己的『斬』造成的,而角落裡原本他攻擊的方向,黑髮女子堪堪避開了大部分攻擊,唯有手臂受了到很深的斬傷,血沾滿了整個衣袖。

  「是這種術式。」

  兩面宿儺馬上反應過來。

  「沒錯~」

  五條悟一個飛踢過來,兩面宿儺抬手一擋,抓住他的腳往外一甩,白髮男人借力在空中一翻身輕巧落地,志得意滿地解說術式。

  「小林檎的術式是返還傷害,一般情況下只能返還百分之五十左右的傷害,一般情況下術師對自己的攻擊有免疫性對吧,但由她返還的攻擊是以她受到的傷害為反饋,所以術式的免疫不起作用,大部分術師根本受不住自己術式的真實傷害哦。」

  「……你這麼放心她留在這兒,她的術式不止如此吧。」

  兩面宿儺嗤笑道,他還沒有這麼天真,這種返還傷害的術式確實出乎意料,但絕不足以成為五條悟不擔心自己重要的人留在這個戰場的理由。

  五條悟嘴角一勾,卻是語氣冷淡地說道:「如果殺死了森若林檎,作為她平時沒辦法返還所有傷害的替代,『死亡』這個事實會百分百返還給殺死她的人身上。」

  用咒力給受傷的手臂止血,森若林檎沉默著任由五條悟幫她進行術式開示,公開術式效果之後,傷害返還的效果就會更高,對方會趁機攻擊自己的概率也就降低了。

  以死還死,才是她術式真正的用法。

  這也是她會用【因果報應】來形容這個術式的真正理由,所有帶給她的傷害終有一天會還給對方,即使代價是死亡,也絕對會還以相同的死。

  「這倒是有點意思了。」兩面宿儺看向森若林檎的眼神多少帶了點興味。

  「喂喂,別對別人的女朋友有奇怪的想法。」五條悟一臉嫌棄,他的情敵是不夠多還是怎麼的,什麼人都敢來覬覦他喜歡的人。

  「既然如此。」

  兩面宿儺笑了起來,甚至不覺得有任何遺憾,雙手結印。

  「既然如此。」

  五條悟同樣笑了,舉起手結印,他知道眼前的詛咒想的是跟自己同一件事。

  【領域展開·伏魔御廚子】

  【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雖然是未能盡興的戰鬥,但也有一點可看之處。

  雖然是未能盡興的戰鬥,但他也打得非常開心。

  寫戰鬥真的好累,寫不出來啦!想想芥見居然畫了十幾話他們打架還每一話玩法都不同,真的服了

  我要快速略過戰鬥了,讓我們跳!!

  林檎的術式就是利用好甚至能殺宿儺或者小五,雖然她本身不能算特別強,但規則系術式都是bug呢


第89章

  是誰騙了誰(8)

  「哈……哈……」

  即便是當今最強的五條悟,在被壓制了術式力量、還必須控制威力的情況下連續開了四次領域,還是多少有點負擔過重。

  他們進行的並不是單純的為了抵消相互領域中必中效果的領域碰撞,而是更深一層的更精細精準的領域操作,如果是其他懂得領域的人看到就會知道他們每一次的領域展開開啟條件都不一樣,領域的效果範圍和威力也不一樣。

  領域崩壞後,他們還趁著對方暫時不能使用術式的熔斷時間不斷進行攻擊和治療,這個房間裡的裝潢早就被他們各自的術式糟蹋得破碎不堪,然而製作這個結界的術師依然勉力維持著控制著這個房間的存在。

  原因自然不是擔心結界被破壞會連累到外面的普通人,而是維持著房間的存在,阻礙無下限術式順利施展的咒術才能繼續發揮作用。

  史上最強詛咒的名號真不是虛的,五條悟深刻感受到對方對咒力的精細操作,要知道自己可是擁有六眼才能進行這麼精準極限的咒力控制,那宿儺又到底是憑著什麼來支撐這些操作呢?

  雖然是被針對性壓制了無下限的咒力構成,但……咒力被分成二十份的兩面宿儺,僅僅十指手指的力量就這麼強(其中應該有被什麼增強了力量吧),如果他是全力戰鬥的話,五條悟自認自己未必能打敗他。

  要不是最後兩面宿儺的身體承受不住連續多次展開領域的負擔開始崩壞,這場領域對戰可能還要繼續下去。

  也不是沒有更快恢復術式熔斷的辦法,早兩面宿儺一步展開領域就能占據先機更快祓除他吧,但那樣操作不止風險高,還未必能確認自己有足夠精力對付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幕後黑手,五條悟覺得麻煩一點也可以接受。

  不過……真的好累啊——

  他們兩個男人打得很歡快,在這之中感覺最驚險的可是森若林檎本人,不管是五條悟還是兩面宿儺的領域,只要接觸到她她就必死無疑——雖說她可以一報還一報,可她還沒有打算這麼年輕就一命嗚呼,在他們開始結印時她就開啟了簡易領域。

  那是還在高專讀書時,由身為新·陰流傳人的前輩日下部篤也偷偷教授的新·陰流秘傳對領域咒術,在自身特定範圍製造一個特定的空間以此中和他人的領域效果,不過缺點是使用期間沒辦法行動只能留在原來的位置,自然也沒辦法對敵人的其他攻擊進行反擊。

  曾經被很多術師稱之為沒用的咒術,是屬於弱者的領域,學起來又難能用上的機會又少,但此時此刻卻救了森若林檎一命。

  回想起來日下部篤也說得沒錯。

  「雖然對於他們那種天才來說簡易領域大概沒什麼作用,但五條那種掃颱風尾經常搞壞公共設施的術式,我們多增加一個保命技能總是好的!」

  感謝前輩,感謝您冒著被自己師父發現被逐出師門的危險,教給他們一眾後輩這樣一個有用的咒術。

  原本五條悟和兩面宿儺並沒有刻意把領域伸延到她這邊,不過發現她使用了簡易領域後,他們倒是肆無忌憚了起來。

  在此森若林檎就很想舉起中指表示,真TM謝謝你們啊。

  哪個正常人會短時間連續開幾次領域進行領域戰啊,而且每次展開領域的領域條件都進行新的調整,不是天才到五條悟那樣根本操作不來,而這種人居然還有兩個,到底還要不要讓普通人活了?!

  就連簡易領域也只是勉勉強強維持的自己,在他們面前簡直就像小丑一樣,要是別人的話早就心態崩了。

  當然森若林檎一點也沒有心理不平衡,畢竟實力差距差到這個地步的話,她根本沒什麼心態可以崩的。

  「真可惜,如果能和你全力以赴打一場就好了。」

  五條悟感嘆,他並不是熱愛戰鬥,但沒辦法否定自己想要一場暢快淋漓能夠不在乎生死的戰鬥,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管是他還是兩面宿儺,肯定都是不痛快的。

  「哈……你這個追求還真是奢侈。」

  兩面宿儺不置可否,他不否認對擊敗五條悟有些許興趣,但並不承認這樣追求全力的戰鬥有什麼意思的,只是這泥偶一般的身體,實在讓人敗興。

  「可以吧,五條悟,我就答應你,下次會給你一個完美的死亡。」

  看著化為風沙般崩解消散的身體,史上最惡詛咒哈哈笑出聲,最終整個身體化為風沙消失,只有十根異形手指跌落到地上。

  「那可真讓人期待……就怪了。」

  五條悟誇張地做了個鬼臉,正準備過去回收掉在地上的特級咒物,卻見不遠處的地上突兀地滾過來一個方方正正的紅色盒子。

  毫無疑問那是特殊的咒物,之前才見識過吞噬他人記憶的特殊咒具,五條悟自然不會小看它,看到的那刻他就打算往後撤退到安全距離。

  「不准動,笨蛋墨鏡!」

  可以說是陌生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那人聲音嬌嬌氣氣,是符合年齡的幼稚嬌俏。

  五條悟轉過頭,看到神氣活現叉著腰昂著頭的麻花辮少女,見他看過來,還頗為得意地哼笑一下。

  那是僅僅相處過兩天的任務對象。

  然而由於他當時實力不足,他沒能保護好少女,最後能做的只是去回收她的屍體。

  為什麼……

  「悟!」

  另一個人的聲音高呼著提醒他回神,黑髮女子已經衝向那個紅色盒子,想要把它拿走。

  ——她雖然不知道這個咒物是什麼,但她知道它出現在這兒絕對是為了對付五條悟,就跟剛才消失了好久又突然出現的天內理子一樣。

  然而她慢了一步。

  特級咒物『獄門疆』,有源信死後的身體所化,具有能夠封印任何人這一特殊術式的咒物。*

  它的使用條件有兩個,一個是發動對象要在咒物的四米範圍內,另一個是發動對象要在範圍內呆一分鐘……並非物理時間,而是腦內時間。

  五條悟認識那個女孩僅有兩天,對她印象深刻的記憶也並沒有那麼多,然而這個『失敗』的任務不僅給他帶來了『死』,還帶來了愉快的新生,這些記憶足夠支撐這一分鐘的份量。

  獄門疆感應到條件達成,環繞在盒子上的眼睛在一瞬間張開,延伸出咒力形成的巨大『釘子』,把白髮男人緊緊鎖在原地。

  沒辦法使用咒力。

  五條悟瞬間就判斷出來,也意識到這個咒物到底是什麼東西。

  「悟!這是什麼……可惡,解不開……」

  森若林檎抓住其中一個肉釘子,想把它解開,然而使盡自己的力氣,原本好不容易支柱血的手臂再次崩裂流血。

  「放棄吧,森若小姐,這是能夠封印住五條悟的咒物,你是沒辦法解開的。」

  天內理子看著黑髮女子動作,既不嘲笑也不阻止,任由她做無用功。

  「天內,我本來以為你的背後還有什麼人在,結果你就是幕後黑手本人嗎?費盡心思構築出這麼複雜的結界只為了封印五條悟?」

  明白自己確實沒辦法解開這個束縛,森若林檎轉過去看麻花辮少女。

  「不,這個結界本來另有所用,這可是我花費了五十多年才瞞過天元成功做出來的……為了封印五條悟我也是迫不得已用上它,多虧了你們幾乎要被廢棄了……」說到最後的時候,天內理子都忍不住有點咬牙切齒。

  被束縛住發現無論如何都掙脫不出的五條悟聽到這話,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這就叫做活該……所以,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用『東西』來形容妾身是不是有點過分,五條。」天內理子微笑著,卻沒有像剛才那般發出做模做樣的嬌俏聲音。

  以這種毫不相關的語氣說出那個小女孩會說的台詞,違和感爆炸。

  「那個小鬼頭怎麼可能想出這麼複雜的封印計劃。」五條悟翻了個白眼。

  「算了,我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天內理子點了點自己額頭上的縫線,她知道只需要這樣說對方就懂了,「以大腦作為媒介來更換身體的術式,更換掉身體我就能用上這個身體本來的記憶和術式,用宿儺來削弱你的精神,再以能夠衝擊你的形象出現,正是封印五條悟成功的關鍵。」

  「所以天內並不是心思陰沉的中二病中學生,其實是內裡不知道多少歲的……某個術師?」

  森若林檎一臉震驚,總覺得對話已經開始超出她的接受範圍了。

  「可是,封印了悟之後,你打算做什麼呢?」

  「人類的進化。」

  天內理子背著手,理所當然地說道。

  「藉由更多詛咒的力量,迫使更多普通人覺醒成為術師,改變世間原由的運行規律……五條悟就是其中最大的阻礙。」

  「所謂的迫使普通人覺醒是拿他們的性命來玩弄的話,只要是咒術師都會阻礙你吧!?」這話實在由不得森若林檎不吐槽,她早就覺得這女孩說的話像中二病沒有好似的,實在沒想到她是當真的。

  天內理子卻是看笨蛋一樣看她,甚至有點恨鐵不成鋼似的瞥眼嘆了口氣。

  悟,我感覺自己被鄙視了。

  她就是在鄙視你沒錯。

  「森若小姐,你很弱所以大概理解不了。當你擁有可以改變世界的力量和知識,明明只要稍微努力就能改變世界,可那個比你還強大的人一點也不想改變,更沒有改變世界的想法時,你那種無能為力的憤慨。」

  要她說的話,五條悟的罪過,正是如此。

  本章部分內容參考了宿儺vs五,以及澀谷封印五的思路。

  因為腦花還是腦花,所以她考慮的計劃還是以削弱五的精神趁他一瞬間的放鬆,毫無防備聽到理子的聲音忍不住想到很多東西。

  其實她還是很想要傑哥的身體的,但因為……下章就說的原因,估計有點難辦,所以才用了小理子的身體。

  下一章,獄門疆關門——能成功嗎!?

  也是下一章,幫幫我,憂太君wwwwww


第90章

  不愧是你,很崩潰

  五條悟被封印的情況下的我一個弱雞能做什麼,是最大的問題。

  別說是面前顯然隱藏了實力的『天內理子』了,就連趁著五條悟被限制行動沖過來撿走兩面宿儺那些手指的白髮僧人,我也完全打不過好吧。

  要不是我的術式特殊,傷了我對他們百害而無一利,而我活著對他們沒有任何影響,我現在早就一命嗚呼了。

  可是讓我就這樣看著五條悟被封印,我也做不到。

  這絕對絕對不是因為我看不得前男友被封印這種私情,更不是覺得平常自由自在無法無天的最強居然也會無能為力受到的衝擊太大,而是……而是……

  五條悟被封印會讓整個咒術界目前好不容易維持的平衡被打破,不只是咒術師和詛咒師之間的,還有咒術師和詛咒之間的,最嚴重的話整個日本都會陷入混亂,普通人都沒辦法正常生活。

  所以,就算是以卵擊石也好,一定要想辦法阻止五條悟被封印才行。

  「真遺憾,森若小姐,你什麼也做不到,或者說這個結果也是你主動尋求的。」

  『天內理子』看著我這個她本來沒怎麼看在眼裡,只是想用她引五條悟入甕的人,大概已經發現了自己也並非是把所有事情都把握在手中。

  「你早就恢復記憶了,但還是跟著我來吧?」

  誒,這話怎麼聽起來好像在控訴我騙人似的?

  現在明明是我被騙還沒辦法阻止五條悟被封印,完全處於劣勢,可以說是萬策盡的悲慘狀況,這人還挑出一件無關要緊的事情來對我興師問罪!?

  別以為你用了張可愛的臉我能讓你胡說八道。

  「可別亂說,你根本沒有給我拒絕的機會就把我帶到這個結界來吧!?」

  我當時可是猶豫著躊躇著,擔心跟著這個說鬼故事的小姑娘走會給五條悟他們添麻煩,但她態度強硬拉著我就走,我最多也就算是順勢而為沒有反抗罷了。

  「就是嘛就是嘛,小林檎最多也就是順水推舟,難道她拒絕了你就不會抓她嗎?」

  五條悟在後面起鬨,我沉默了一瞬,回頭瞪他讓他閉上那張能氣死人的嘴。

  「……為了避免再出差錯,還是在這兒說再見吧,五條悟。」

  『天內理子』揚起笑容,說道。

  「獄門疆,關門——」

  「五條老師!!」

  「悟……小理子……?」

  乙骨憂太和夏油傑幾乎是同時闖入這個房間,一人一個方向,看到的正是五條悟被關到小小的盒子之中,那個原本肉紅色的盒子抖動了幾下變成了銀白色,盒子上特別讓人密恐發作的眼睛也變成了近似六眼的湛藍。

  不論是誰都能看出來,被封進盒子裡的人是誰。

  獄門疆自動回到『天內理子』手中,而乙骨憂太和夏油傑都因過於震驚一時沒有動作。

  我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提步衝上去,想要從女孩手中搶過那個盒子,然而接近她的時候,身上就感到了一股沒辦法抵抗的重力,把我狠狠壓在地上。

  「疼……」

  我想要重新站起來,但那股重力壓制著我,就算使用咒力對抗,也沒能讓我再接近『天內理子』一步。

  「果然,森若小姐的術式雖然能夠返還傷害,但只要你沒有受傷,術式就不會發動,只是壓制你的話就不會觸發你的術式效果呢。」

  可惡,這麼快就被發現了,我這個術式最雞肋的地方。

  動啊,不能被她壓制在這兒,不能讓她帶走封印住五條悟的獄門疆!

  「森若!」

  不知道值不值得慶幸,我被壓制的樣子把夏油傑從震驚中拉了回來,他放出了兩隻咒靈騷擾天內理子,迫使雙麻花辮少女後退幾步避讓,我才感覺身上的壓力減輕。

  ——是只能在特定範圍才能使用的術式嗎?

  『天內理子』舉起手上的獄門疆面向夏油傑,一派天真爛漫地笑著,「怪瀏海,我已經封印住五條悟了,你不會再被阻止,已經可以實現你的理想,你的大義了。」

  聽到這話的夏油傑卻是臉色青白,一點也不覺得高興,甚至緊緊捏住拳頭才克制住自己。

  「你是誰,為什麼……為什麼要褻瀆死者?」

  「你也是,五條悟也是,你們為什麼會發現啊……難道我表現得不像天內理子嗎?實話實說,有點噁心哦。」

  輕嘆一聲,『天內理子』也不再擺出那副小女孩似的天真笑容。

  「小理子是不會做傷害他人的事情的,她也不會認同我的大義,她更不可能做出封印悟這種事。」

  夏油傑是傷心的,是憤怒的,也是不知所措的吧,雖然我一直覺得他腦子不太好是個中二神經病傻逼老闆,但現在的他露出了跟孩童一般不知所措的表情,又好像是想通了什麼感到懊悔的表情。

  ……他一直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心知肚明,他認為自己罪大惡極,他覺得什麼時候被五條悟殺死都可以,所以才會擺爛一樣總是用虛假的笑容來敷衍他人。

  連對自己都不誠實的人,如今卻真實地感到悔恨。

  不,他早就悔恨了。

  「就是因為你這副優柔寡斷,猶豫不決的樣子,我才不得不親自動手的。」

  隨著麻花辮少女的話,白髮妹妹頭的僧人在『天內理子』的示意下,一臉不情不願地擋在她身前,防止夏油傑隨時攻擊。

  「為什麼要取消原本定於12月24日的百鬼夜行呢,發動那個計劃不止是為了完成你的夙願,只要你死了,你的身體就由我接收,這不是最好的結果嗎?」

  「那是……」

  「開什麼玩笑,知道年底結算多忙嗎?他敢在年底搞事我第一個neng死他!」

  不等夏油傑回答,我已經搶先道。

  「森若,涵養,涵養……」

  「什麼涵養,你他媽告訴我你原本是不是想年底搞點什麼事出來,然後去死留一堆爛攤子讓我收拾?!」

  跟剛才擔心五條悟的焦急心情完全不一樣,怒氣一下子竄到我頭上,我現在感覺自己能打三個夏油傑。

  「之前我就告訴你了,死之前給我辦好工商註銷才給我去死!」

  「……咳,這不是取消了嗎?」

  真愚蠢啊。

  雙麻花辮少女看著我和夏油傑,緩緩吐出這句話,示意白髮僧人他們可以撤離了。

  我馬上警覺起來,絕對不能讓他們離開。

  他們只要走出房間就能傳送到預計好的地方,以她能在新宿大街下構築這麼巨大的結界還不被發現的能力,我們肯定再也找不到她了,而封印著五條悟的獄門疆也一樣。

  必須要現在馬上,在這兒把她解決掉。

  「五條老師……」

  我正打算遊說夏油傑總之現在先幫我一起阻止這個『天內理子』撤離,至少也得把獄門疆搶回來,就感覺到背後白衣少年所在的方向爆發出一股恐怖的咒力。

  我整個人雞皮疙瘩都出來了,甚至有點不敢回頭去看怎麼回事,這就是特級咒靈祈本里香的實力……不,是乙骨憂太的實力嗎?

  「你們對五條老師做了什麼……他是我重要的老師,是給我和小里香找到安心之處的恩人,為什麼……為什麼連老師這麼厲害的人,都要受到傷害!?」

  【憂太,你在生氣?他們欺負你了嗎?不准……欺負憂太!!】

  ——特級咒靈·祈本里香,完全顯現。

  一隻章魚足一樣粗大的咒靈觸手把我一把卷到夏油傑身邊,丸子頭假和尚帶著我一同後退到一邊,表情微妙不知道是不是也被這爆發的咒力嚇到了。

  「真是可怕的孩子啊……」

  也不知道這個『可怕的孩子』到底是指白衣少年,還是他身後顯現出來的特級咒靈。

  「裡梅,可以交給你嗎?」

  「切,為什麼我要給你付出性命。」

  「因為我死了的話,就沒辦法復活宿儺吧。」

  知道自己的說辭讓白髮僧人沒辦法拒絕,『天內理子』微微一笑,讓他繼續留在原地,而她拿著獄門疆已經馬上要碰到房間的門。

  就在此時,獄門疆突然發出痛苦的呻吟掙脫出少女的手,砰的一聲在地上砸出一個深坑。

  簡直就像是五條悟在表達自己不願意被她帶走的意願一般。

  不、不愧是悟呢。我看了夏油傑一眼。

  夏油傑默默扶著額頭,點點頭。

  工作真的越來越忙了,沒辦法日更了QAQQQ

  不過下章就送走腦花了,這個文也進入最後階段啦!

  本來十一想更隔壁的但真的沒空了,我會抽時間更的!

  有沒有發現,有一個人一直都沒出現.jpg

  有句講句,看到憂太和傑哥出現的那刻,小五大概就不擔心會有啥事了吧(對不起,畢竟林檎太弱了(喂喂


第91章

  一刀致命,很崩潰

  誰也沒想到,這個蓄謀已久的陷阱,最後會是以這種方式收場。

  不管是我還是其他人,那一瞬間全部都呆住了。

  我來給大家複述一下那一刻的情景。

  那個叫做裡梅的白髮僧人非常強,非常非常強,堅冰碎冰流冰在他手中猶如獲得了生命一般起舞,而且對付乙骨憂太並沒有使盡全力,還分出一部分注意力看夏油傑會不會突然動手幫忙,但同時又沒有太注意去保護『天內理子』。

  而乙骨憂太由於憤怒爆發出超乎尋常的咒力,甚至能夠使用其他人的術式,看他不懼危險想要砍殺對面敵人,只為了搶回獄門疆的架勢,我開始懷疑這個特級被咒者強的只是他的咒靈這件事。

  ——這孩子絕對潛力巨大,要知道咒術師的戰鬥力,除了天賦術式和體術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能夠爆發的激昂情緒。

  畢竟熱情高漲的時候就很容易進入一種無我的境界,類似於運動員裡常說的ZONE狀態,用遊戲中常說的說法就是暴擊率增高,爆傷力增強。

  打出來了,那個叫乙骨憂太的孩子,打出了黑閃!白髮僧人被正拳揍臉了個正著,要不是他及時召喚出冰牆抵擋住乙骨憂太的攻擊,他就要被黑閃連擊了。

  想想我五年的咒術師生涯裡,一次都沒打出過,這也是我為什麼一直很弱的原因吧!!!

  我看了看把我護在身後的夏油傑,很想抒發一下自己被年輕人打擊到的悲傷。

  卻見他正認真盯著那邊那邊眼看地上的獄門疆沒辦法移動正在想辦法、並沒有太在乎戰鬥情況的『天內理子』,突然恍然大悟。

  「夏油前輩,他們是料准你是個心軟沒辦法對自己人下手的蠢貨,知道你絕對沒辦法下手殺曾經的白月光——天內理子的身體,才這麼肆無忌憚的吧。」

  躲在夏油傑身後,讓他幫我擋住大部分被擊碎吹過來的碎冰,我毫不留情給他的心捅上幾刀。

  「這個白月光的說法差不多得了,悟不也因為小理子的出現被封進獄門疆嗎?」

  從我口中聽說了五條悟被封印的經過,夏油傑覺得不能只有自己一個人風評受害。

  「天內的事情,悟在你叛逃沒多久就跟我說過來著,不過我時隔太久了而且我也不知道星漿體女孩的名字和長相,不然之前我就該告訴你們我碰上了這個女孩。」

  協助南雲出任務的那一次遇到的雙麻花辮女孩,就是這個天內理子,但我不清楚她是誰,只認為是個普通的可愛小姑娘……或者那時候她就發現我的存在我的利用價值了吧。

  ——雖然我當時被南雲打扮成男人的樣子,不過正如之前說過,這種偽裝在術師眼中基本沒啥用。

  這個人的陷阱看起來有模有樣準備充分,實際上從她的各種反應來看她也是匆匆忙忙啟用了這個結界,有點被迫無奈的窘迫。

  而她的胸有成竹其實並不是因為她多強多厲害準備得多足夠,而是因為……

  她有信心自己能逃跑?

  「夏油前輩,這個『天內理子』有可能會放棄帶走獄門疆一個人逃跑,如果不捉住她以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躲在白髮僧人後面的女孩已經把目光從獄門疆上移開,跟我料想的一樣,雖然保證被封印的五條悟不能再出來對她來說很重要,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只要自己能跑掉,總會有下次機會,她已經準備攜款跑路了!

  「我也覺得,可是我現在沒辦法突破那個用冰的術師,」夏油傑也感到無奈,他現在是有心無力只能攤攤手,「來這個房間中途進了一個關著四個特級咒靈的房間,而且四個都有人類相當的智力,為了解決他們我耗盡了百分之八十的儲備,高強度的咒靈基本都消耗了。」

  雖然很想問問他消耗了百分之八十的儲備有沒有成功收服到那幾隻特級咒靈,但現在必須在意的在意的並不是這件事,而是阻止『天內理子』逃跑。

  就算留下了五條悟,如果她成功逃跑,以後也準會搞點什麼事出來。

  之前也曾經說過明顯之前的各種事情之所以發生跟咒術界高層的隱瞞有關係,到時候可別讓五條悟和夏油傑聯合顛覆咒術界的故事成真才好……其實我覺得五條悟一點也不在乎會不會被當成詛咒師,可我在乎啊!

  趁著由於打出黑閃一下子能力提升不少的乙骨憂太和白髮僧人打得難分難解,我找准機會越過他們,不顧夏油傑勸阻往天內理子的方向衝過去。

  「別想逃跑!」我一邊跑一邊大喊。

  「森若小姐,你這樣糾纏不清可是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決定了放棄帶走關了五條悟的獄門疆,『天內理子』沒有任何猶豫,打開出現在牆邊的門。

  腳下的地板由於冰塊融化變得濕漉漉的很難跑,而我也沒有五條悟的瞬移技能,就算再怎麼快跑也趕不上她開門關門的速度,眼看著就要任由她離開。

  『天內理子』的腦袋突然掉了下來,毫無徵兆的。

  就連她的臉上也是愕然的表情。

  等我衝上去,而麻花辮少女的身體倒在地上後,我才看到拿著特製武器站在門前的黑髮黑眼青年,注意到我的目光他露出了爽朗天然的笑容向我揮揮手。

  如果他手上像鋸刀的刀刃上不是沾滿了血跡的話,完全看不出他剛才乾脆利落毫不猶豫地砍掉了一個小女孩的腦袋。

  「啊咧,我沒砍錯人吧,我是打算英雄救美來著。」

  看到落到地上的女生腦袋並沒有馬上死去,反而一臉怨恨地瞪著自己,南雲也絲毫不覺得害怕,很是無辜地撓了撓頭。

  我看向在地上砸出深坑的獄門疆,沉吟一下後點點頭,「確實英雄救美了,非常厲害,可以拿著這個獄門疆去五條家領賞金的程度。」

  說起來也是,南雲會出現在這兒多麼的正常,他可是在我身上放了追蹤器的人,而且為了見有月憬,他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不過這個出現的時機是不是太巧了點啊……?

  林檎很崩潰,我也很崩潰

  工作忙得沒時間碼字已經很慘了, 兼職突然來活兒了嗚嗚嗚嗚

  於是今天的更新到這個點數才寫完,感覺整個人魂兒都飛走了

  最可怕的是我明天還要去加班……【。

  大概林檎他們誰都沒想到,解決腦花的會是南雲這個非術師呢wwwww

  乙骨目前進高專才幾個月,還沒有原作時間線十二月那麼強,甚至還沒跟京都校進行過交流會戰鬥,所以比原作時間線打夏油時菜很多,沒那麼容易控制好里香,所以打裡梅也很辛苦【裡梅絕對有特級的實力的


第92章

  誰救了誰,很崩潰

  回想起來,這次這麼大陣仗的戰鬥,好像也沒我什麼事。

  ……呃,應該說,本來就沒我什麼事。

  我就是個把五條悟有引進這個陷阱的純粹工具人,『天內理子』也好,五條悟他們也罷,都不會對我有什麼更大的期待吧。

  大概只要我好好活著沒有被殺死,五條悟他們就沒什麼過多奢求了。

  這種被惡龍帶走的公主劇本,為什麼演出來的效果這麼讓人無語,我覺得在座各位都有很大責任。

  救人的那個比惡人更像惡人,被救的人也沒什麼弱小可憐的自覺,是最大的問題。

  啊不對,還是很有自覺的。

  「嗚嗚嗚,小林檎,獄門疆裡面好黑好可怕哦,人家以為再也出不來了~」

  某位真正的白髮公主無視自己超巨大的身形,楚楚可憐小鳥依人般靠到我身上,差點把我壓垮倒在地上,最後還是他自己把我扶住我才沒倒下去的。

  而我能做什麼呢,我又掙脫不了,只能任由他裝柔弱了。

  ——一個被關在獄門疆裡還能影響到現實的最強再怎麼裝也不會有人相信他柔弱的。

  夏油傑看著自家好友沒臉沒皮地撒嬌耍賴,十分無語地扶住額頭,「或者我不該讓米凱爾這麼快把你放出來。」

  「哈哈,明明是夏油君想拿走獄門疆的時候被乙骨君舉著刀威脅,失去了大部分咒靈的你又打不過人家不得不放棄你的小心思吧。」黑髮青年哈哈笑著,毫不留情地拆穿。

  「誰說我打不過了,我這是避免不必要的戰鬥保留實力……」夏油傑小聲申辯。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您跟五條老師是摯友,擔心您會對老師不利……既然是老師的好朋友,肯定不會傷害他呢。」

  白衣黑髮的少年拚命道歉,應該是想到剛才自己差點就對老師的好朋友動手非常不好意思,不過又對自家老師的好友莫名有信心。

  「……噗,對對,傑可是我的摯友啊怎麼可能會傷害我呢~」裝完柔弱後把下巴擱在我頭頂的最強大人帶著調侃的笑意,接過自家學生的話。

  「哈哈哈……」^_^|

  某位本來大概確實不懷好意的教祖大人被這樣恭維,倒是不好直接否認了。

  我看著他們在小孩子面前尷尬互聊,都忍不住為他們抹一把汗,也不知道夏油傑有沒有尷尬得摳出一整個盤星教總部。

  剛才南雲把『天內理子』的腦袋一刀子砍下來後,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那個態度很不好的白髮僧人,他一下子甩開乙骨憂太的糾纏,打算直接帶著十根宿儺的手指逃跑。

  一直沒有動手的夏油傑就在這時候突然發難,召喚出一堆三四級咒靈阻擋對方逃跑,手中特級咒具游雲瞬間甩出,朝著白髮僧人打去,臉上露出了等待已久的得意表情。

  又消耗了一部分咒靈,自己也差點被凍成冰柱,夏油傑卻很堅持要活捉這個用冰的術師,和乙骨憂太一起合力把他擊倒,再用有束縛能力的咒靈把他狠狠按在地上不容掙脫。

  ——這並不容易,白髮僧人有著特級水平,大部分束縛類的咒靈對他效果並不大,不過原本為了對付五條悟準備了不少奇奇怪怪東西的夏油傑先生,還是找到了適合用的。

  戰鬥的時候相互很有默契,但夏油傑想拿走獄門疆時,乙骨憂太卻應激一般抽出長刀對準夏油傑,剛進行完超出自己平常實力的戰鬥,擊打出黑閃後進入了激昂狀態,再加上自家老師現在狀況不明,他顯然不敢輕易讓別人觸碰封印自家老師的咒物。

  而只剩下頭的『天內理子』就在這時候添油加醋,說這是殺了很多人的詛咒師,如果獄門疆被他拿到手一定不會放過五條悟,到時候全日本都會被顛覆。

  這人是自己倒霉了想拉別人下水,無論如何都不願意一個人被送走是麼?我當時挑了挑眉,向南雲使了個眼色。

  南雲笑著跟我比了個OK,伸手提起『天內理子』的頭,給她的嘴巴上了封條。那是特殊的擁有封印能力的符咒,除了能制住一部分咒靈的力量外,也能在對付術師的時候有一定的效果,現在用來封住天內理子的頭,還能防止她出氣多入氣少一命嗚呼。

  「乙骨君,不用擔心,這個人可捨不得傷害悟。」

  最後出聲勸解的人,是沒出什麼力的我,跟乙骨憂太說完後,我就轉向自家傻逼老闆的方向。

  「你說對吧,夏油前輩?」

  「——森若,你這話可就不對了,你是小看我最惡詛咒師的名號嗎?」小眼眯起,夏油傑假裝不懂地問道。

  差不多得了吧,你要是捨得的話,當年就直接誘拐五條悟跟你一起叛逃了。

  ——雖然我覺得五條悟不會答應,甚至會覺得你腦子有坑,但你本人沒這個主觀能動性也是事實。

  這話我還是很給面子,沒有直接說出口。

  五條悟說得好,這個人就是太有良心,才把自己迫到極限,甚至做出極端的事情出來。

  說是要做最惡詛咒師,可做事瞻前顧後擔心這個那個,甚至會因為我是他員工就對自己搞事的計劃猶豫不決,就他這個半吊子的做法能傷害到五條悟就怪了。

  他真打算傷害五條悟,首先就應該學習一下『天內理子』,把我當成威脅五條悟的棋子,引誘他進入陷阱的誘餌。

  然而他哪個都沒做,還為了救我跟著來這個不知道會有什麼危險的奇怪結界裡頭。

  理由只是,我是他的員工,是他的後輩。

  拇指按住額頭揉了揉,夏油傑醞釀了一下情緒,最後還是擺出了和藹可親的騙人笑臉說道:

  「總之我們先把獄門疆帶走吧,這個人只剩下頭的情況下是沒辦法再支撐這個結界的穩定性的,不快點離開我們也會有危險。」

  這一點得到我們一致的認同,於是這次夏油傑去拿獄門疆的時候,沒有任何人阻止他動手。

  然而……

  被硬塞進五條悟這個信息進去的小方盒子沉重不可思議,夏油傑使勁吃奶的力氣,也用了咒力去拿,都沒有拿動深深砸在地上的獄門疆。

  一時間在場四人都忍不住露出微妙的表情。

  也難怪剛才『天內理子』最終決定寧願放棄帶走獄門疆,也要馬上自行離開,這個情況下確實是想帶走也沒辦法帶走,激烈的戰鬥狀況又沒有能讓她等候的時間。

  「我理解五條君不想被帶走的心情,不過現在不讓我們帶走可不行哦。」

  南雲也伸手嘗試去搬動那個看起來根本不重的小盒子,結果同樣沒辦法拿起,就連五條悟的學生乙骨憂太也一樣的結果。

  南雲說得沒錯,我們不盡快離開這個結界可不行。

  這種特殊的結界中,結界裡的物理容量跟結界外看到的並不一樣,就像獄門疆這麼小的方盒子能塞進五條悟這麼大隻的人一樣,如果我們在結界崩潰前還在這裡面,不知道結界整體崩壞後我們還能不能順利回到外界……又或者跟著整個結界一起崩潰碎裂。

  我看著這房間場景開始崩壞只剩下灰白的房間,整個結界開始從頭上開始破碎甚至有咒力形成的碎片開始掉落,深感五條悟這陣勢簡直是想讓我們跟他一起陪葬(雖然本人應該是沒有這個主觀意圖的)。

  「森若,你試試吧。」

  夏油傑放出咒靈擋住了部分掉落下來的結界碎片,開口說道。

  「你們都拿不動為什麼覺得我拿得動……啊,拿得動……」

  我一邊抱怨著一邊伸出手,看他們剛才怎麼都拿不起這個小盒子,我還打算意思意思試試拿起來就算了,沒想到這個變成銀色的小方盒子輕輕鬆鬆就被我拿了起來。

  ——而且我覺得非常輕,一點也不像能在地上砸出這個大的洞的重量。

  「……」我們再一次陷入沉默。

  我想問夏油傑這是怎麼回事,但夏油傑他們根本沒理我我,確定我把獄門疆拿起來後,南雲就一手摟住我的腰把我提起來。

  ——說真的我不是很介意公主抱,南雲先生你要不要考慮別把我當麻包袋提?

  夏油傑和乙骨憂太,一人手持游雲,一人手舉長刀,一左一右在前面開路把所有結界碎片打落,南雲則帶著我跟在他們身後,『天內理子』的腦袋和白髮僧人被夏油傑的咒靈一左一右提著跟在最後墊後。

  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在剩餘的結界上打出一條通道,我們順著路一邊跑一邊還能聽到身後結界碎裂崩毀的聲音。

  最終平安無事到達結界以外,米凱爾正在那兒等著。

  剩下的不用說就是米凱爾拿出他的珍藏咒具——原本打算用來對付五條悟妨礙他術式構成的特殊咒具——黑繩,那段黑色的繩子把獄門疆包裹住,銀光四溢而出又被黑色繩子牢牢捆住,滋滋嗡嗡的聲音不絕於耳。

  在黑色繩子損壞了將近百分之六十後,五條悟重見天日。

  米凱爾心疼得淚眼汪汪,捧著剩餘的黑繩在一邊畫圈圈。

  而被救的人一點兒也沒對人家抱有什麼感激之情,從獄門疆裡出來後面無表情地掃了一圈在場所有人一圈,就撲到我懷裡哭哭啼啼裝可憐。

  我要是夏油傑我也會後悔這麼快把他放出來。

  盡量今晚再趕出來一章!

  嗚嗚嗚嗚再也不一邊上班一邊做兼職還碼字了,我沒有這個毅力!

  解決了腦花了,接下來就是收拾收尾了

  還有傑哥表示還是有點點想作死一下【?

  後面就都是甜甜了……大概?????


第93章

  想要掙扎,很崩潰

  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應該是東京龐大地下水道的一部分,空氣中都是奇怪的地下水味道,幸好我們衝出來的位置並不是汙水中,周圍也還算乾淨。

  在結界裡頭兜來轉去也不知道現在自己實際位置在哪裡,也不知道夏油傑是怎麼精準找到米凱爾的位置的。

  結界的崩壞似乎沒有對地下水道造成不可逆轉的損毀……我看了一眼周圍掉落的碎石和塵埃,心裡補充一句,那可是五條悟和最強詛咒在打架哦,能收斂成這樣已經很給面子了,你們就讓讓他們吧。

  「那接下來……」

  夏油傑話音剛落,夜蛾正道就殺氣騰騰帶著幾名高專的咒術師圍了過來。

  包括七海建人在內的咒術師迅速占據了夏油傑能夠逃脫的方位,顯然沒有讓他離開的打算,而五條悟維持著從後方抱住我的姿勢沒動,顯然是不打算讓我插手這件事。

  不遠處負責圍堵的七海建人同樣用眼神給了我這樣一個信號,不管我有什麼想法,這時候最好沉默以對,才是對自己對夏油傑最好的處理方式。

  「詛咒師夏油傑,收到特級咒術師五條悟的報告,新宿大街地下出現情況不明巨大結界,而你因故協助了五條悟確認及處理這個不明結界,從這件事上我應該表示感謝,但是……」

  「但是過去的罪過不能就此赦免,必須按照高層下達的死刑命令對我進行死刑處置……是嗎?」

  要說對咒術界規定的了解,曾經身為優等生的夏油傑比任何人都清楚吧,所以他馬上接過了曾經的老師猶豫不決沒說出來的話。

  我擔憂地看著,還是乖乖聽著沒有出聲,一臉事不關己的南雲也站在那兒沒吱聲裝牆壁。

  如果是平常的夏油傑,面對除了五條悟以外的咒術師都能夠游刃有餘應對,可為了救我他在『天內理子』的結界裡耗費了大量咒靈,現在的他能不能一個人對付那麼多咒術師實在是個問題……何況五條悟到底是怎樣的態度我也不知道。

  五條悟當然是把夏油傑當成最重要的摯友,在可能的範圍內他大概也會偷偷放過夏油傑,但是對於高層下達的夏油傑處刑決定,他大概……也並不是那麼不能接受。

  這不是情理上可以偏心的事情,做錯了事就應該受懲罰,這才是世間該有的秩序。

  即使只從高專查到的情況來說,他就是殺害了一百多名普通人,殺害了身為他父母的那兩人,跟深見真由不一樣他罪無可赦,即便死亡也無法完全贖罪。

  最氣人的是,死亡對他來說說不定還是一種救贖。

  他的自尊不允許自己自殺,也不允許自己死在比自己弱的人手下,所以面對五條悟的時候,很難說他有沒有一種尋求解脫的心態。

  ——做了他幾個月的員工,我說不上多了解夏油傑這個人,只是多少發現了夏油傑想死的心態。

  正如我之前說過的,我可不認為死亡是一種解脫和贖罪,自己開心去死然後留給別人一堆爛攤子收拾的做法,我十分不認同。

  他根本沒有死的資格,他必須餘生一直為自己所犯的錯誤贖罪,才能消解一些。

  咒術界高層那幫爛橘子哪裡明白這一點,他們對特級咒術師就是既要恐懼又不得不依賴他們,有機會的話恨不得所有特級都死得乾乾淨淨,那樣咒術界才更好進行管理。

  算了,我在這兒想那麼多有什麼用,夏油傑自己不爭氣的話,我又做不了什麼。

  以我的立場來說,最多爭取一下讓他死之前給我簽好所有註銷工商稅局的文件,以免給我漂亮的簡歷增加不漂亮的經歷。

  夏油傑不知道我心裡怎麼編排他,只是悠然自得地把雙手放進袈裟衣袖裡,對高專的咒術師他並不存在什麼敵意,可他的表情也不像打算束手就擒的樣子。

  「夜蛾老師……啊,習慣了不要介意,」夏油傑擺擺手,微笑著顯得自己尤其無害,「我想您應該不是覺得這麼幾個術師就能夠對我實行處刑吧?」

  「……當然,處刑最惡詛咒師的命令是下達給悟的,如果悟不動手,我不會認為在場兩個一級咒術師能夠成功殺掉你。」

  咒術高專東京校校長夜蛾正道和七海建人就是現在在場唯二的一級咒術師,其他人面對特級咒術師甚至沒有一戰之力,這一點他也很清楚。

  這時候下巴頂著我腦袋的最強咒術師笑嘻嘻地開口,「校長——我剛才不止跟兩面宿儺戰鬥過還被獄門疆封印了,現在我可打不過傑——」

  騙誰呢。

  我想在場所有人心裡都是這樣想的。

  了解五條悟術式的人都知道,他全天候24小時運行無下限,反轉術式也不停修補著他的腦子,這意味著他的咒力輸出幾乎可以做到穩定的輸出和恢復,使用術式幾乎完全不耗能。

  就算他剛宿儺戰鬥後沒辦法這麼快恢復正常咒力輸出,夏油傑現在也失去了大部分咒靈,五條悟要對付他還不是輕而易舉……

  啊。

  我意識到了什麼,而這時候五條悟伸手捏了捏我的臉頰,示意我不要出聲。

  最強咒術師這算不算特意去庇護最惡詛咒師,我很想回頭去問他,但現在並不是適合說這些的場合。

  簡單來說就是,除了剛才在結界內的四個人,根本沒有人知道夏油傑失去了大部分咒靈,在他們眼中夏油傑還是那個至少擁有一千五以上咒靈的罪惡詛咒師。

  先不提能不能打敗夏油傑了,就算殺死了這個咒靈操術師,在場除了五條悟根本沒有人能承擔他死後暴走的咒靈們帶來的後果,新宿市中心突然多出幾千咒靈的話聽著就可怕。

  「我不否認我曾經做的事,不過要談論功過的話,我們大概有很多東西可以談。」

  夏油傑笑著繼續說,並不在意五條悟明顯的包庇行為,就算五條悟沒說這些話他似乎也有應對方法。

  「校長知道從高專叛逃時我咒靈的儲備是一千五吧,現在我擁有的咒靈儲備是六千以上,論祓除咒靈的數量我想除了悟應該不會有人比我多,甚至可以說因為我的努力減輕了不少咒術師身上的壓力增加了他們的存活率。」

  「你收集咒靈,是為了實現你消滅非術師的目標吧。」夜蛾正道反駁。

  「所謂論跡不論心,不管我心裡怎麼想,我目前並沒有大規模消滅猴……非術師,我實際上做的事情就是幫到了咒術界沒錯吧?」夏油傑不緊不慢地回道。

  我目瞪口呆。

  夏油傑居然為自己的行為辯駁了,他在為自己的生存爭取機會。

  其他人不知道夏油傑到底多想找死,但我知道,五條悟也知道。

  以前跟他聊到相關話題時他最愛說的就是什麼已經沒辦法後悔了,沒辦法改變了,這樣的世界我沒辦法笑出來云云,反正就是既不想活也不想死的擺爛,當然也不會提及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的正當性。

  他說收集咒靈是為了壯大自己的力量——但誰為了自己會一天三頓不停吃據他說難吃得跟嘔吐物似的咒靈玉啊。

  他說救助那些被非術師迫害的術師是為了壯大自己的力量——但盤星教的那些詛咒師大部分連我都打不過,除了夏油傑能打的只有拉魯和米凱爾,沒給他拖後腿就算不錯了。

  他說請我當會計是因為討厭猴子還有把我當成必要時的人質——哪個壞人會為了這個「人質」冒險來救我啊!?

  還有一堆零零碎碎的事情,總而言之,之前的夏油傑,是絕對不會如此為自己申辯的。

  他這是有了求生欲……嗎??

  他想要再掙扎一下……?

  「雖然我不打算回高專,也不打算被高專捉走,不過我也願意為曾經做的事情付出相應的……代價,關於我的處分我建議校長回去再跟高層那邊商量一下,我想比我更有效率祓除詛咒的術師並不多。」

  「高層怎麼可能放任咒靈操術師一直收集詛咒增強實力!」

  「呵呵,我在意他們怎麼想嗎?我好意跟高專談合作是看在老師和悟的份上,如果他們不識好歹我也不介意先幫咒術界高層做個大清洗……你猜我能不能做到?」

  夏油傑身後的裂縫中爬出來一堆不可名狀的詛咒,似乎只要主人一聲令下就會襲擊圍堵著自己的那些咒術師。

  夜蛾正道看了五條悟一眼,又看了我一眼,見五條悟真的沒有動手的意思,只好保持對峙的姿勢沒有輕舉妄動。

  「那就麻煩老師幫我把我的想法傳達給高層了。」

  夏油傑如是說完,他所站的地上出現了如同沼澤的泥坑以極快的速度把他和米凱爾兩人吞了進去,在場的術師們居然沒有任何一個人有動作。

  「校長,比起已經逃跑的傑,不如我們來處理一下這個結界事件的善後吧?」

  這時候五條悟才施施然開口說道,伸手指了指那邊還在被幫助的白髮僧人和『天內理子』的腦袋。

  「悟,你啊……」

  夜蛾正道無可奈何地嘆氣,然後對上我的眼睛,很久不見的校長先生對我露出了愧疚的表情。

  「森若,這次委屈你了,因為悟遭遇到這些事情。」

  「誒,是我的錯嗎???」五條悟嚷嚷著表示抗議。

  「不,當然是只能想出垃圾戰術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的詛咒師的錯,但森若是因為你才遇到這些危險也是事實。」

  夜蛾正道面無表情義正言辭,這話太過於正論以至於五條悟一時也沒有反駁。

  「你不會忘記森若離開咒術界是為了什麼吧?」

  五條悟緊緊摟著我,沒讓我抬頭看他現在是什麼表情,不過我想他並沒有任何不服氣,也沒有任何沮喪,對於夜蛾正道所說的話只是當成一個客觀的事實來接受。

  他的這些地方跟他平常給人的印象不一樣,過於坦然又過於通透。

  當年我就覺得他的這種地方既讓人喜歡又讓人心疼,希望他可以不用這麼平靜地面對那些失去的東西。

  「夜蛾校長,能讓人覺得我對悟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其實還挺讓人開心的。」

  我想了想,還是說了這句話。

  傑哥想通了一些事情,但也沒打算這麼輕易接受高專的懲罰

  既然想活下來的話就更不會想接受高專的死刑啦,但之後他應該有別想法,考慮新的生存方式吧

  為什麼會想通也是跟甚爾有關,敬請看後續交代!


第94章

  必須承認,這份心意

  這次事件的報告,並沒有一味兒接受五條悟單方面的報告。

  ——雖然他非要發表一己之見其實也沒有人能反駁他,主要是沒那個實力反駁,畢竟誰也打不過最強,就算他要扭曲事實很多人也只能背後說這個那個。

  而五條悟最不在意的就是他人的意見。

  這樣一想,咒術界的高層們也挺辛苦的,在咒術界好不容易活到那種年級爬到那種地位,卻要經常被一個沒人能打得過的小鬼頭天天懟,光是想像就覺得血壓升高了。

  不過這次的事件有一個不站在咒術界任何人立場的第三者在,那就是南雲,比起五條悟單方面亂七八糟的鬼話連篇,或者高層們腦補的最強們聯合起來想顛覆咒術界甚至顛覆世界,他說的話就客觀得多了。

  身為跟咒術界有合作的殺手界中有著特殊地位的Order組織的一員,他的話還是有著一定份量和信譽度。

  所以他跟著五條悟他們一起進了高層房間,說述了這次事件的前因後果後,五條悟聯合最惡詛咒師想要顛覆咒術界的謠言就這樣被打破了。

  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版本變成了——Order殺手南雲作為合作方識破了針對最強咒術師的陷阱,發現了一直被隱藏在新宿地下的巨大結界,為咒術界清除了一大隱患。

  關於五條悟跟兩面宿儺的戰鬥以及被封印差點出不來的事情就這樣被輕輕帶過,可以說是把五條悟的功勞完全忽略不計了。

  我坐在高專的醫務室,受到家入硝子的反轉術式招待,手臂上的上肉眼可見的癒合好,只留下一點痕跡證明這隻手曾經差點被廢掉了。

  「森若,五條都不在意這種事,你就別生氣了。」

  「可是家入前輩,高層那幫人根本不在意悟遇到的危險,甚至還想問我們要走獄門疆,好像這樣子他們就有了能拿捏悟的方法……結果被天元大人捷足先登,把『天內理子』的頭和獄門疆要走了,不得不說聽到的時候我整個人都爽了。」

  我哼哼唧唧地抱怨,回想起剛才從夜蛾正道那兒聽到的話。

  原本除了自己同化的事情之外基本不會主動插手咒術界事情、如同樹木一樣的天元大人突然開口說要接手『天內理子』製造巨大結界差點釀成大禍的事情,並表示咒物獄門疆時從他那兒流落出去的想要放回到原本的地方。

  我們失去了問清楚『天內理子』真正目的的機會,不過天元大人的插手也讓高層他們沒有理由拿走獄門疆,從這個結果來說也不知道到底誰更吃虧。

  「反正總能從那個白髮僧人口中知道一些信息,五條也不會再有危險,你就放下心吧。」

  遞給我一杯水,表示我可以在這兒休息一下等五條悟來接我,家入硝子才拿自己有工作為理由離開醫務室。

  我是在擔心五條悟,並且為他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感到生氣嗎?

  我看著手裡的水杯,認真思考著,我想不是的。

  因為那些真的不是什麼值得在意的事情,五條悟也不是為了得到什麼名譽才一直做咒術師,他也不是不知道高層一直在針對自己。

  我也知道。

  我也不在意,才對。

  「啊咧,只有森若在嗎?」

  黑髮青年從外面探進頭來,看到醫務室裡只有我,疑惑地歪歪頭。

  「南雲,你那邊的詢問都結束了嗎?」

  看到黑髮青年跟平常一樣清爽的笑容,我感覺心情輕鬆了不少,招呼他可以進來坐著等家入硝子。

  「你受傷了嗎?」

  「嗯,受了點小傷,我說沒什麼事不過夜蛾先生還是讓我過來醫務室看看。」

  爽朗笑著,南雲拉開了一下衣服,露出腰間並不深的幾道傷痕。

  「我這邊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還簽了幾份說明情況文件……叫任務報告什麼的,之後等我回去寫幾份報告給我頭上的人就好了哦。」

  把身為非術師的南雲牽扯到咒術師的事件當中,其實還挺不好意思的,幸好這個非術師並不是什麼真正的普通人,是個光是體術就能打敗大部分術師的強者啊。

  我想起他跟我熟悉起來的契機,在我身上放追蹤器的原因……

  也想起了那個一直對我態度很好,在『天內理子』的結界裡還偷偷暗示了我『天內理子』腦子有問題的灰白短髮青年——話說回來,我以為他指的是精神方面的腦子有問題,沒想到他指的是物理上的腦子有問題啊!

  「南雲,你有在結界裡見到有月嗎?」

  「多虧了森若,我見到了哦,還見到了赤尾。」

  南雲跟我解釋他在結界裡的遭遇,他闖進結界裡後盲目的到處走,被引導到有月憬所在的房間後,他見到了一直找了十年的人,也知道了一直想知道的真相。

  那個真相沒有當初他想像的那麼殘酷,也沒有十年來他期待的溫柔,帶有一點無可奈何,又帶著一點遺憾。

  已經失去的東西,不管是曾經的時光,還是友人的性命,都沒辦法挽回。

  「以一對三可太難了,我當時可狼狽了哈哈哈,」嘴上這樣說著,南雲臉上卻沒有一絲挫敗,反而輕鬆得很,「幸好我提前給已經隱退的朋友打電話讓他們來幫忙,不然我沒辦法全身而退的。」

  「那有月他……」

  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下去好。

  有月憬的事情我並不清楚內情,不知道殺手界對於他們那些叛徒是怎麼處理的,但我並不是很想知道自己認識熟悉的人把見過幾次對我還算友好的人殺掉這種事。

  「逃了。」

  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南雲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我感覺他並不是生氣了或者要裝逼,只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吧。

  「我擔心森若你的安全,就拜託我朋友去追蹤有月了,可惜沒有成功英雄救美哈哈哈。」

  總覺得現在的話,我能相信南雲謊言之下的那些真心話。

  眼前的青年總是有很多謊話,不管從他的表情還是話語中都難以窺探到他的真心,但他對我的表白也好,為了我放棄親自追上追尋十年的友人/仇人也好,都是確確實實無可欺騙的真心。

  也是多虧了他才沒讓『天內理子』成功逃跑,這個以研究靈魂為了的術師所做的一切才能落下帷幕。

  「不,謝謝你來救我,謝謝……謝謝你喜歡我。」

  他做的這一切,這份心意,是不容反駁的事實,我必須承認它。

  南雲眨了眨眼,恍然大悟,「誒,森若今早就已經恢復記憶了嗎?我居然完全沒發現。」

  我心虛地對了對手指,我其實也不是特意繼續隱瞞,只是好像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解釋就被『天內理子』拉走了,後面的事情就不用說了吧。

  我絕對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一切都是機緣巧合!

  「那我希望森若不要回覆我。」黑髮青年突然說道。

  「?」我一臉茫然,

  「正如我之前所說,我並沒有那麼認真,如果森若很正式地拒絕我,總覺得很不對勁呢。」

  他搖頭晃腦的,煞有其事般點點頭。

  「為什麼以我拒絕為前提啊……」

  「啊,莫非我有機會?」

  聽到我的話,南雲眼中閃過一絲期待,我更意識到了這個人……確實是喜歡我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

  「——當然沒那個意思,小林檎喜歡的是我吧。」

  白髮青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醫務室的窗台邊,雙手手肘撐著窗台,捧著臉頰笑得很是得意。

  他換下了那套千瘡百孔的高專制服,換了一套相對悠閒的白色T恤配長褲的衣服,T恤鬆鬆垮垮的讓人根本看不出他那挑不出毛病的好身材。

  怎麼說呢,他這麼自信,反而讓人不想承認呢。

  可我確實說不出,我討厭他這種話來。

  ——這樣一想,我就更挫敗了。

  林檎承認了南雲的心意的同時,也是承認自己從五年前就沒有改變過的心意。

  總覺得她承認之後反而更加挫敗了,好可憐wwwwwww


第95章

  欲蓋彌彰,很崩潰

  五條悟是如此自信,也有自信的資本。

  說來我也多少能理解這種心情,跟五條悟自信我喜歡他一樣,我也非常自信五條悟還喜歡我,也正因為這份自信,和他分手後見到他時我總會有點心虛弱氣。

  畢竟是為了我個人一己私慾才分手的,實在是沒辦法很理直氣壯地面對他。

  我正思考著怎麼說又不會違背我良心,又能打擊到這個得意的傢伙,南雲已經一臉毫不在意地開口了。

  「喜歡森若是我自己的事,跟森若喜歡誰並沒有關係吧。」

  黑髮青年輕輕歪頭,爽朗笑起來。

  「再說了,就算森若有戀人,甚至結婚了,也沒影響到什麼。」

  我欲言又止,這話就這樣聽起來好像沒什麼問題,畢竟感情這種事情就是單行道,得不到對方回應是常事,成功兩情相悅才是稀有概率……可我總覺得南雲要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

  「交往了有可能會分手,結婚了有可能離婚,不能離婚也有做情人的選項,愛情的形式有各種各樣,只要我努力總能做點什麼的。」

  南雲非常理所當然、理直氣壯地說道。

  我·就·知·道!

  這話聽起來好像有點道理,有種說法叫做深情不改,在愛情小說中還挺多人喜歡這種深情男二人設的,但大家要明白南雲根本不是那種人啊。

  他這話的意思,怎麼聽都是會給別人戀情的障礙添磚加瓦,想辦法讓別人的戀情出問題然後自己乘虛而入吧……

  大家可別被忽悠了,這種痴心不改人設還有另一個說法,叫做糾纏不休啊。

  五條悟聽完,並沒有反駁反而思考了一下,「這樣說也沒錯啦。」

  「你同意個什麼,不要跟著南雲的節奏走啊!」我忍不住吐槽,聽起來會很讓人懷疑你的性//癖。

  「可是如果小林檎找了新男友,我一定會忍不住出手拆散你們的哦,這招還是你教我的呢。」白髮青年很是可愛地嘟了嘟嘴,表情無辜得很。

  嗯……嗯……好像確實曾經跟砂糖說過類似的話。

  「我也說了,既然人家已經談好了,看開一點對大家都好。」

  「才不要看開呢!」五條悟哼哼。

  「為什麼要看開。」南雲說著為什麼,但一點疑問的意思都沒。

  你們這樣我不就無話可說嗎?

  況且我自己也不是不能明白,假如喜歡的人有對象了,就算要做壞事也要拆散他們的那種心情啦……

  絕對不是因為我想過,如果五條悟有新對象我就……咳咳咳咳……

  南雲並沒有在醫務室待很久,家入硝子過來了一趟說是校長通知了她這邊有病患,乾脆利落地把南雲帶去別的房間,也提醒了五條悟讓他注意時間接下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五條悟雖然應了聲,但依然靠在窗台邊,沒有進醫務室,也沒有馬上離開。

  「說起來,高層沒有找我談話,是悟做了什麼吧?」

  我一邊說著一邊靠近窗台,手放到窗台上。

  「是校長據理力爭,說你現在不是咒術師,就算是咒術師也是他手下的人,應該由他來向你確認情況,高層那邊越級下來不合規矩。」

  他抬著頭,手臂撐在窗台,雙手維持捧著臉頰的姿勢看我。

  因為地面的高低差,站在室內的我現在比站在室外的五條悟還要高一點,我已經很久沒有從這個角度去看五條悟了,畢竟這個人長得太高平常都得昂頭去看。

  就算是從這個角度去看,這張臉也可以說是完美無瑕的,這絕對不只是我的濾鏡問題吧。

  不過我對俯身去看他這件事並不陌生,先不提被他抱起來的時候,當年我還是咒術師時經常會受傷過來醫務室處理傷口,而五條悟做完任務回高專後知道我在醫務室,就會直接奔過來攀著窗台和我打招呼。

  跟他說可以直接從門口走,他也不聽,說這樣能快點看到我,然後我們就會靠著這個窗台一邊聊天一邊等家入硝子過來給我處理傷口……雖然她每次過來看到我們黏黏糊糊的都很嫌棄,不過當時熱戀期的小情侶根本不會在意別人怎麼看呢。

  「他們肯定揪著你不放吧,居然能這麼快就讓你離席嗎?」

  我手指在窗台上點了點,對面那人的手指就跟上來,勾住我的手指。

  「他們想對我追根究柢有沒有和詛咒師夏油傑聯合的事情,對傑放出的合作信號不屑一顧又不敢輕視,好像很害怕我和傑一起顛覆咒術界甚至顛覆全社會……實在太無聊了,我懶得跟他們糾纏下去就走了。」

  「……那幫人真是毫無長進啊。」

  捉到了在高密度人口聚集地新宿大街下方、咒術界眼皮底下、皇居附近構築了巨大結界的術師,對方還是近期千人受詛咒昏睡事件的犯罪嫌疑人,結果他們關心的只是五條悟和夏油傑有沒有聯合起來……?

  「別生氣嘛,畢竟對他們來說那個縫合線術師是已經解決的危機,我和傑聯合是即將可能出現的危機,他們害怕也很正常。」

  五條悟倒是不以為意,語氣輕鬆,並不為高層對自己的忌憚生氣,比起這點把玩我的手指更讓他感興趣。

  從理性想分析的話,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畢竟五條悟和夏油傑真要顛覆咒術界,處理這幫高層也就是彈彈手指的功夫,我要是高層我也害怕。

  比起努力平衡強者和弱者之間的關係,一刀切的做法才是最省心的最好管理的吧……假如被切的人不是自己親近的人,說不定我也會事不關己。

  白髮青年勾住我手指的手很快變為和我十指相扣,他昂著頭看我,神色溫和,對於我現在在這個地方感到滿意,我為了他生氣的樣子也讓他心情很好。

  就算什麼都不說,光是這樣待著就讓人感到舒適,當年的我們沒有說不完的話題,但只要和對方在一起就最好的時光。

  我伸出空閒的另一隻手捧住他的臉頰,微微低下頭,在那張好看的臉上印下我的吻。

  ——像很多年前,我們在這個地方做的那樣。

  五條悟愣了愣,沒有給我退後的機會,側過頭用嘴唇觸碰了我的,甚至伸出手按住我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咳……我還是很想知道,天內……用了天內身體的這個術師目的是什麼,不覺得現在有點不上不下的感覺嗎?」

  退開一點後,我用手努力遮住完全控制不住臉紅的臉,想把話題拉回正經的方向。

  正因為天元大人出面了,更讓那個術師的存在顯得意味深長起來。

  眾所周知天元大人是維持日本所有結界存在的不死的術師,但他的存在就跟樹木一樣,就算咒術師們發生什麼變故他也基本不會干涉,或者說干涉不了。

  可這次他卻出面說讓他來處理那個能替換身體的術師,如果我再陰謀論一點就要懷疑天元跟那個術師是一伙的了。

  「直接去問不就好了。」

  「什麼?」

  「去問天元啊。」

  五條悟並沒有放開和我十指相扣的手,反而更用力握住,理所當然般地說道。

  他沒問我剛才為什麼那樣做,我也沒提及剛才他所做的事情。

  這樣應該叫做欲蓋彌彰呢,還是心照不宣好呢。

  我十分震驚:「天元大人是可以隨便去見的嗎?」

  「別人是不行,不過夜蛾告訴我,天元派人傳達說這件事的當事人我和你可以去拜訪他,他會告訴我們他知道的事情。」五條悟說完,還補充了道,「我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來著。」

  「……一開始你就應該說這件事吧!」

  「這難道不應該怪南雲嗎?」白髮青年還委屈了起來。

  「我要替南雲伸冤了。」

  這人是什麼理不直氣也壯的代名詞啊。

  咳咳咳咳加班人來更新了

  就跟標題一樣,現在多少有點欲蓋彌彰心照不宣的氛圍,就差捅破那層紙吧→ →

  我也很想明天也更新,但這幾天加班加上身體不太好,不一定能保證明天能寫出來OTZ

  不過我想大家也很想快點看到結局,我會盡快的!


第96章

  這做不到,很崩潰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連自己都忘記了的年歲之前,這個島國上的人們還在生存之中掙扎,就連咒術師這個概念還在模糊的構建當中。

  有人選擇了守護,有人選擇了探尋,有人不斷進步,也有人停滯不前。

  有人成為了樹木,有人一直活著。

  到底誰對誰錯,其實很難簡單說清楚。

  「這就是我和羂索的故事。」

  完全空白的空間之中,長著六隻眼睛,皮膚如同朽木般粗糙,身穿白色衣袍的老人語氣輕緩跟我們說道。

  他的聲音分辨不出男女,像老人也像孩童,像女性又像男性。

  他並沒有講述更深更久遠的故事,因為沒有這個必要,大概也覺得我們對老人家的故事沒有興趣所以沒多說。

  我跟著五條悟一起前往薨星宮,說是「前往」,其實是在高專的某個地方開始,不斷地在不同的門穿梭,根據我以前學到的知識,通往天元大人的門和進入步驟每天都會更換,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找到薨星宮的入口的。

  這個過程體驗也讓我想起了天內……羂索拉著我不斷在她的結界迷宮裡開門奔走,難怪說那個結界是模仿天元的結界做的三千世界,確實是非常相似的結界術。

  然後,我終於見到了在高專讀書的五年都從來沒有機會……大概大部分術師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見到的……天元大人。

  她的長相在五百年的生長中變得不同常人,但比我想像中更加和藹可親,聊起來感覺是個脾氣很好的老奶奶老爺爺。

  ——之前五條悟說過,應該算是老奶奶?

  至於羂索……哦,就是使用了天內理子身體的那個術師,按照天元大人的說法他是能夠利用更換大腦來更換身體以延續性命的術式,使用了對方的身體之後還能使用對方的術式,會選擇天內理子的身體除了想要影響五條悟和夏油傑之外,還因為她作為星漿體具有很高的結界術素質。

  雖然他是除了天元之外全日本結界術最強的術師,但不適合的身體就沒辦法完全發揮他結界術的才能,能夠構建出那個千變萬化的結界也是多虧了天內理子的身體。

  「因為這個羂索而陷入昏迷的一千名普通人,有喚醒他們的方法嗎? 」

  我最大的疑問始終是這個,畢竟我確實對老頭子老奶奶們多年的愛恨情仇興趣不大啊,我們年輕人就應該好好面對未來,特別是要保證年輕人的未來。

  「說到底,這位羂索……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五條悟則是很在意那個術師搞那麼大陣仗的陷阱,以及其他各種各樣事情(包括但不限於降靈禪院甚爾、把赤尾理音的靈魂塞進有月憬身上、千人非術師實驗),搞得他本就多得很難評的工作變得更加難評。

  對對,還要被編故事說他和最惡詛咒師聯合顛覆咒術界,簡直離了個大譜。

  「我從羂索的目的開始說起吧。」

  天元大人抬了抬手,這個空白空間的一處變成了某個房間的一角,天內理子的頭被安放在巨大的玻璃瓶之中,有點像學校生物課中會看到的標本。

  天元大人表示他其實很想把天內理子的頭送去安葬,但只把羂索的腦轉移出來又不傷害到頭部的完整性非常困難,所以目前只能這樣子安置。

  似乎察覺到看向自己的視線,少女的雙眼突然睜開,往我們的方向看來,天元隨即手一揮空間又恢復空無一物的純白狀態。

  「羂索的目的簡單來說就是,研究人類的進化方式,通過研究最終實現全人類進化。」

  我們的沉默,震耳欲聾。

  我看向五條悟,這個不是開玩笑吧?

  五條悟點點頭,不要懷疑,世界上就是有那麼一兩個腦子進水的傢伙。

  「對肉體進行研究,對靈魂進行研究,都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不只是現在,在一千年前,在五百年前,在一百多年前,在數十年前……那孩子從來沒有放棄過。」

  天元大人如是說道,話語中沒有強烈的悲傷或者憤怒,而是如同樹木的沉靜。

  如同樹木的。

  「天元大人,你一直以來都知道羂索在做的事情,但一直放任不管嗎?」

  說這話的時候我想我是有點責備的意思的,如果這個人能早點提醒,伏黑津美紀他們可能就不會昏迷不醒,或者其他很多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五條悟卻只是笑笑,並沒有說什麼。

  天元大人並沒有迴避我帶有譴責的視線,但從他的語氣中也同樣聽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帶有愧疚。

  「我很抱歉,不過森若林檎……你是否想過,由於結界術的關係我能夠知曉日本結界中所有的事情,如果我出言干涉世間的事情,這個國家會變成怎樣?」

  完全沒想過。

  不可能想過吧!對我來說,天元大人更像是象徵式意義的存在,是咒術界的一個符號,甚至今天以前都沒有真正把他當成實際存在的人。

  類似基督教徒眼中的耶穌,佛教徒眼中的釋迦牟尼,比起真實的存在更像是童話故事中的角色。

  如果這樣的人真實存在併且千年來干涉世間的話……

  「會變成整個日本的實際控制者並非人民也並非統治階層,而是天元吧。」

  五條悟臉色如常地說出了答案。

  「也正因為天元的存在是如同樹木一樣只是默默守護著這個國家的存在,這個國家才允許你一直存在於這兒。」

  「我是為了讓世間更多的人能夠生存下去才建立起覆蓋整個日本的結界,鎮守在此,若因此讓更多的人死亡,那並非我所願。」天元無悲無喜,也不曾有所遺憾般說道,「干涉星漿體相關的事情,是允許範圍內最大程度的干涉。」

  「即使一直被當成樹木一般的存在嗎?」

  「不,我正是樹木一般的存在。」

  這樣說著,天元還對我笑了笑,並不是他真的感到高興,而是為了讓我放心。

  我不明白這樣做對他自己有什麼好處,擁有不死的術式,卻只能幾百年來一直留在這個地方,如同樹木一般活著,只為了守護日本結界的穩定,只為了讓死亡的人更少一點……

  鎮神樹。

  我想到了這個詞。

  很久很久以前,人類自給自足還成問題的時候,據說會把年紀大了的老人送進深山,美其名曰鎮神,實際上是為了減少需要消耗的糧食。

  後來演變成了把人綁在樹木上,讓人和樹木成為一體的儀式,人的身體長年累月下成為了樹木的養分,人們藉此祈禱獲得大樹的庇佑。

  天元現在不就等同於這個樣子嗎?為了支撐日本所有大結界的正常運行,他連離開薨星宮都不行,上千年的時間一直在這兒進行守護。

  「小林檎,不要想太複雜了,」五條悟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臉頰,打斷我的思緒,「如果不願意做的話,天元大人早就耍賴不幹了,說白了這就是他的選擇。」

  天元大人點點頭,同意五條悟的說法,「就算有所遺憾,或許也有點後悔,也會有人曾經譴責我不願意主動作出選擇只是順勢而為,但我的選擇或者不選擇都是從心而行。」

  「總結就是,有點擺爛,又不完全擺?」

  我忍不住吐槽。

  結果天元一點兒也沒生氣,反而笑著同意,「大概就是如此。」

  「好的,回歸正題。」

  白髮青年拍拍手掌,把我們的注意力喚回到他那兒。

  「那昏迷的一千名非術師,有辦法喚醒他們嗎?」

  我也趕緊點點頭,伏黑津美紀的昏迷才是我最應該關注的事情,天元大人既然說自己鎮守在這兒支撐結界是自願的,我也沒必要多管閒事。

  「五條悟,你應該發現了,羂索選擇的這一千名非術師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身體內原本有術式但並沒有咒術師才能的人,一部分是身體內沒有術式但有成為咒物容器資質的人。」

  見我們都點點頭,天元大人才繼續說道。

  「身體內擁有術式的人,只需要解開羂索施展的咒術即可,問題是身體內被放入咒物的人。」

  那些咒物是千年來跟羂索簽訂了契闊的術師們死後留下的肉體和靈魂信息,跟我在羂索結界裡看到的兩面宿儺的情況一樣。

  由於身體強度不足,直接喚醒他們,他們的身體會承受不住咒物上的咒力,身體崩潰而亡。

  就算增加了身體的強度後喚醒,醒來的恐怕也是咒物的意識,靈魂強度沒辦法跟術師比的非術師們,會迅速被吞噬意識消失,身體直接被咒物中的術師們取代。

  這部分跟五條悟以前說過的沒多少出入,所以我們才需要問活了千年的天元看他有沒有解決辦法。

  「解決辦法有兩個。」

  「第一是使用能破壞所有咒術和術式的咒具,同時破壞羂索的咒術和被咒者體內的咒物,難點是需要同時有兩個能破壞咒術的咒具,以及同時破壞他們這點,能做到的人恐怕只有能夠使用六眼看清楚咒物所在的五條悟。」

  五條悟點點頭,示意天元大人繼續說。

  「第二個,是想辦法與咒物中的靈魂信息進行溝通,讓他們願意接受與身體原主共存,建立強力的束縛保證原主自身的意識能占主導……這恐怕很難,因為大部分術師對非術師都相當傲慢,尤其是被羂索選中成為咒物的術師都是他們那個時代最強的術師。」

  這話光是聽著,就覺得這兩個辦法無論哪個都不可能實現吧!

  結果五條悟只是輕飄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對於天元的解讀有根據目前劇情猜測的部分。

  按照腦花在原作裡的說法,死滅的遊戲是建立在天元的結界上的,如果天元為了阻止死滅關閉日本大結界腦花是阻止不了的,但天元的判斷是:關閉結界後死的人會比死滅回游死的人更多。

  由此我推斷天元確實是為了守護整個日本才千年來像樹木一樣維持大結界的存在,雖然劇情中也提到過其他國家沒有日本這樣的結界反而詛咒更少,天元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按照上段的內容,推測日本的大結界可能同時也是鎮壓著什麼……說不定是玲芽之旅裡那類東西【喂喂

  當然可能到最後jjxx也不會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總之我先這樣想了並以此來寫了自己這個劇情,以後打臉就……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

  雖然天元說的辦法很難,但處理的機率還是有的,比起之前找不到解決辦法已經好很多了!

  很快我們就能見到活蹦亂跳的津美紀了!

  本來想下章說完傑哥的事情,不過……

  還記得前幾章小五說過,林檎恢復了就要討回來什麼的嗎wwwwww


第97章

  拒絕不了,很崩潰

  離開薨星宮之前,天元大人還跟我們說,本來他也想見一下夏油傑,這次的事情也好,當年天內理子的事情也好,其實都有一些話需要跟夏油傑說的。

  「傑現在的身份,不太適合呢。」五條悟聳了聳肩,表示這不能怪天元,非要說就是那個選擇了叛逃的人的錯。

  天元大人搖搖頭,並不是這個原因,而是更為直接的原因。

  「因為同化失敗,如今的我已經成為精神體一樣的存在,我只是利用了結界術把自己『固定』在這個地方,從而保住了自己的人性,與此同時……」

  「也成為了咒靈操術的術式對象,是這個意思吧。」五條悟點點頭,表示明白。

  我也終於聽明白天元大人為什麼欲言又止了,甚至覺得他是不是有點太給夏油傑面子了,「按照他容易想不開的性格,如果見到天元大人怎麼知道他會不會『一不小心』把天元大人給收復了,然後去做一點沒有實際意義的大義。」

  要知道日本大結界的穩定可是關係到整個日本的和平啊,出點什麼問題,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雖然他現在好像想開了,有打算和高專交涉和解的意思,但有前科的人被人戒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有時候看電視劇的時候,不是會有那種劇情嗎?曾經做過壞事改過自新的人不管他以怎樣的好意去幫助他人,都會被人以惡意揣測,然後主角會譴責其他人正因為你們不信任他們,他們才容易再犯云云……

  那種時候我都會忍不住想,犯過錯的人當然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和心思才能重新獲得他人的信任和認可,他們用自己的行為讓他人對他們失去信任,如果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就能重新輕易獲得原諒,對於一直以來努力不犯錯的人可就很不公平了。

  我們可以給犯錯的人改過的機會,然而到最後能不能重新做個好人,還是要看他們自己的。

  「說得也是,接下來就看傑自己怎麼去說服高層他們了。」

  五條悟嘻嘻笑著,事不關己般說道。

  我點點頭同意,確實是事不關己。

  我們又沒有違法犯罪,是遵紀守法的好市民,幹嘛要為前幾天還在想不開的人煩惱呢,沒有直接去抓他去吃牢飯他就偷笑吧。

  ——談判好之前送他進去,以咒術界高層的迂腐可能根本不會給他談判討論的機會,而是火急火燎地先把他死刑再說。

  這樣一想我就被勾起好奇心了,他怎麼就突然想開了呢?

  或者比起好奇夏油傑怎麼想開,我還是先擔心一下自己的性命安全比較好。

  被五條悟按在玄關門前,我陷入了無處可逃的困境,正在拚命想有沒有辦法自救。

  「那個,悟……擅闖未婚女性家裡可不太好哦。」

  「小林檎,需要我提醒你前幾天你做過什麼嗎?」

  不止主動邀請前男友進自己家,還要求對方和自己一起過夜,甚至對對方上下其手……之類的。

  我心虛地別開眼,說這句話我不就沒辦法理直氣壯譴責五條悟剛把我送回家就不顧我意願擠進我屋裡,還把我按在玄關門前嗎!?

  前幾天那是不可抗力,我變成了愚蠢的高中生的精神狀態,會做出不合情理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吧?會忍不住對成年男性進行騷擾這也……不能怪我吧,不是因為你想動不能動的樣子太可愛了忍不住逗一逗嗎?

  實話說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五條悟這樣子吃癟的樣子,能理解當時愚蠢的女高中生為什麼忍不住撩了再撩,可是……

  現在承受五條悟怒火的人可是我耶!

  為什麼我這麼早就恢復記憶呢,不是說能失憶七天嗎夏油傑你的咒具實在是不靠譜啊!

  直到現在才察覺到危機的我也有錯,這不能怪我啊,五條悟之前一直都沒有發難的端倪是吧,讀者們作證,他之前沒有說要報復我吧……?

  「前幾天你在玄關前按住我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哦,小林檎應該記得的吧?」

  白髮青年揚起笑容,湛藍的雙眼緊緊盯著我,本來按在玄關門的手下移按住我的肩膀,好看得過分的臉越靠越近。

  「那個,悟應該也記得前幾天的我不是正常狀態吧,嚴格來說可是沒有行為人能力責任的!」我伸出手,想要擋住五條悟的臉。

  如果說夏油傑是看狗都深情的那種臉,那五條悟的臉就是漂亮得就算不深情也讓人很難拒絕,被他認真看著的話不管他提出多離譜的要求都會答應下來。

  之前我就是因為這樣把自己在盤星教工作的事情全盤托出的,現在絕對不能看他的臉!

  「小林檎,我喜歡你,」空餘的手抓住我的,五條悟為了不讓我避開視線靠得更近,跟他困住我的動作不一樣,輕巧散漫地說道,「所以你應該知道我前幾天忍得多辛苦吧?」

  「抱、抱歉?」雖然是『我』有意為之的,但我不想對此負責任呢。

  「所以我當時就決定了,等小林檎恢復,絕~對要討回來,絕·對。」

  白髮青年雖然是笑著,但我從中聽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了。

  「就算是這樣……嗯……」

  這次不等我繼續找藉口辯解,五條悟的嘴唇已經貼過來,一開始只是蜻蜓點水的親吻,唇和唇貼在一起磨蹭,然後舌頭再自然不過地探進來,舌頭相互爭奪對方口中的氧氣,唇齒相依抵死交纏,黏黏糊糊的潮熱濕意就這樣蔓延上來。

  如同寶石的藍完全占據了我視線,迷惑了我的心魂,他帶著試探的意味,不重不輕地在我舌頭上咬了一口,像要把我拆食入腹的樣子。

  「你如果想拒絕的話,就推開我吧。」

  嘴唇還貼著我嘴角,男人一邊手上占著便宜,一邊語氣還委屈了起來。

  我尋思以現在這緊緊貼在一起的姿勢,已經開始解我後背扣子的動作,摸著我大腿的手,你根本就沒打算讓我推開來著。

  心裡這樣吐槽,我似乎還是很冷靜的樣子,其實已經被撩撥得不行,真的是親一下就潰不成軍的地步。

  沒辦法拒絕,也不想拒絕。

  誰讓我是這樣的喜歡他。

  所以我坦率地面對自己,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主動讓自己跟他貼得更近。

  「我也,最喜歡悟了。」

  嗯,如果林檎真的想拒絕的話,五應該是不會硬來的吧,應該吧→ →

  不過反正她不是真的想拒絕,所以皆大歡喜呢【夠了

  最近更新慢是因為加班是因為加班是因為加班【灰暗

  能更的話會盡量更新的,黏糊完差不多也該結局了……

  文案也標註一下男主了,這居然是我第三次寫五的bg,某種意義上我也太專一了【艹

  也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333=


第98章

  黏黏糊糊,很崩潰

  我感覺自己沉浸在一片溫水之中,帶著讓人熟悉的溫暖,是無憂無慮的安心,所有的疲憊和憂慮都就此消散。

  這份溫暖讓人眷戀,甚至不願意從睡夢中醒來。

  然而,總會有人打擾你的安睡。

  像是摸著你腰的手啦,貼著你臉的唇啦,磨蹭著你大腿的……咳咳咳。

  因為神志開始清醒,自然會感受到跟平常不一樣的,不屬於自己的另一個人的氣息,同時也喚醒了身體上的疲憊感,讓我回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總覺得現在張開眼睛會很讓人害羞,我只好閉著眼睛伸手捏住身旁這人的臉蛋,示意他不要得寸進尺,「悟,一大早的不要那麼精神。」

  「我可是身體健康的成年人哦,不要強人所難。」

  五條悟的聲音中完全聽不出睏意,語氣無辜得很,臉頰討好地蹭了蹭我的,但手上撩撥的動作並沒有停下。

  那可真是身體健康啊,對此我只能用沉默來抗議,昨天本來就經歷了高強度的精神刺激,昨晚還按著不讓人休息,今天又能一大早精神爽利地起床搗亂,最強的體力是消耗不完是吧?

  ——可我又沒有那種用不完的精力!

  我睜開眼睛,想用眼神去抗議,不過看著那張睡了一晚上還是那麼精緻漂亮的臉,就很容易沒有底氣,感覺醒來運動一下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他這麼好看,活兒也好,我又那麼喜歡他,拒絕不了很正常吧?絕對不是什麼色慾薰心見色忘友見色起意……

  對不起,我就是。

  我第一次見到五條悟就覺得他好看得驚為天人,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

  只是覺得他好看和把他當成戀愛對象看待又是兩回事了,會發展成戀愛關係絕對不是因為他的臉……呃,至少不全是。

  我喜歡五條悟,不是因為他是最強,不只是他長得非常好看,還是因為他是很好很好的人,是值得我去喜歡的人。

  就算世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閃閃發亮的寶石,無數人對他趨之若鶩,我不過是其中渺小的一員,這份喜愛也絕對不會改變。

  我不會懷疑五條悟對我的喜歡,也不會覺得自己普普通通的不值得這份喜愛,但我很明白能和喜歡的人兩情相悅是多麼值得慶幸的事情。

  就算我曾經推開過,就算我為了自己狼狽逃跑,五條悟也還是對我說喜歡我,砂糖還是跟蘋果糖說養不了他的前任,光是這樣就足以讓人欣喜若狂。

  五條悟見我盯著他的臉發呆,笑著湊過來和我接吻,又軟又熱的舌頭纏了上來,誘導我回應他,熱意又再次蔓延開來。

  而現在我想努力回應他,並不是因為他選擇了我這類原因,而是因為我喜歡他,而他喜歡我。

  「我們得去跟小幸來和諭吉報平安和道謝才行。」

  等換好衣服,吃上外賣來的早午餐,我想到了這個重要事情。

  昨天晚上回來就應該做這個事情的,但昨晚和今早因為某人的關係,所有原本的預定都被打亂了,只好下午再過去。

  雖然我想以小諭吉的敏銳度肯定知道我回來了……等等,貓的聽力是不是很靈敏來著,昨晚我們的動靜——

  「嗯,應該被發現了吧。」

  發現我表情空白的原因,五條悟倒是十分坦然,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能被發現的。

  「小林檎的床又小,質量還不太行,稍微激烈我都擔心床會壞,我已經叫人下午送新的過來了。」

  這話更讓我面紅赤耳,一米五的床對獨身女性已經算大了,是這個人的問題,我可沒有想過會有超過190cm的強壯男人跟我一起在床上做運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在想什麼,都怪五條悟!!

  「我房間可放不下一米八的大床!」

  這一點我還是要抗議的,那個房間原本是一米二床標配的小臥室,被我放了雙人床已經很過分了,真的擠不下更大的床了。

  「是訂製的加長床啦,放心放心~」

  五條悟心情很好地笑著,幾口把三明治吃完,我問他為啥心情好得過分,他是這樣說的。

  「小林檎對我以後會經常來你家過夜的事情接受良好,我當然開心。」

  「嗯……就算我打算回去當咒術師,也不可能馬上離職,如果交往後悟不常過來的話我會寂寞哦。」

  我說得理所當然,雖然下定決心之前我會各種逃避,那樣的情況下對五條悟的明示暗示做什麼回應都是不負責任,現在既然決定了我自然不會彆扭。

  ——昨晚彆扭那是因為太突然了,面對天空塔的壓迫誰能不感到害怕呢對吧!

  「我就是喜歡小林檎這點。」

  那雙看透一切的藍色眼睛中沒有任何虛偽,他真切地說道,從我昨晚沒有推開他那刻起,五條悟就明白了我之後的選擇。

  他從來沒對我做的事情做出否定,不管是我選擇離開,還是選擇回來,家入前輩他們總愛說五條悟任性亂來自我為中心,這些我都不否認,可我也知道他不管是得到還是失去都能夠坦然面對的通透澄澈。

  「嗯……我也喜歡悟這一點。」

  我回以笑容,主動伸出手抱住他。

  為萬能的大黑貓獻上貓罐頭!

  帶了一堆之前屯著打算什麼時候貢獻給諭吉的貓罐頭交給諭吉,我雙手合十表達自己虔誠的崇拜和真誠的道歉,跟福澤幸來和諭吉解釋了昨天我出門散步後為什麼回來沒有打招呼,讓他們擔心了非常抱歉。

  「小林檎你沒事就好,情況南雲先生昨天晚上已經發信息給我解釋過了,我們知道你是為了重要的事情才沒有回來,而且……」

  福澤幸來擺擺手示意我不需要道歉,瞥了我身旁興致勃勃想著撲向諭吉,被黑貓先生警戒著的白髮青年,忍不住紅了臉。

  「總之恭喜你,小林檎!」

  ……被聽到了,昨晚的動靜絕對被聽到了。

  不過也是,這個公寓的牆壁這麼薄,我偶爾也會聽到福澤幸來和諭吉吵吵鬧鬧的聲音,更何況昨晚我們動靜那麼大……下次一定要叫五條悟張開『帳』再做。

  諭吉見我們聊到這個話題,表情一凜,轉身到廚房拿出了一個大盒子遞給我。

  我滿臉問號地接過,在它允許下打開了盒子蓋。

  紅豆飯。

  這個大盒子裡頭裝著,正是日本人有什麼喜事時用來慶祝祝賀的紅豆飯。

  我知道諭吉是好意,真的知道,可是……

  「哇,小林檎的臉好紅哦~」五條悟從我手裡接過紅豆飯,輕輕吹了下口哨。

  「閉嘴,罪魁禍首就是你!」我忍不住吐槽。

  出差中晚上摸魚寫了更新嗚嗚嗚

  其實大部分是在高鐵上用手機寫的,實在是坐高鐵的時候太無聊了【喂

  林檎和小五黏黏糊糊起來都蠻主動的,就是想辦法多一點黏在一起,林檎還沒告訴五她想開了跟夢裡那個唱歌的愛豆五有關就是了wwwwww

  其實既然隔壁家諭吉他們能聽到動靜,另一邊隔壁的南雲肯定也能聽到……當然五肯定也知道他們能聽到【

  下章傑哥要來說自己的事情了,然後林檎的血壓又要飆升了……【。


第99章

  舊事重演,很崩潰

  「夏油前輩。」

  我微笑著,以一種很久沒有對夏油傑露出過的禮貌笑容,看著我的傻逼老闆。

  「我記得我只是休息了幾天,而不是幾個月?」

  黑髮袈裟假和尚努力維持他的虛假笑容,心虛地乾笑幾聲,希望我不要發那麼大的火。

  「森若,大家原本只是想給休假的你減輕負擔。」

  「對、對不起,我們看過視頻,覺得軟件的操作還挺簡單的……」

  躲在夏油傑身後的枷場美美子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首先主動道歉。

  「不是只要整理好所有單據輸入數據就可以了嗎……」

  從夏油傑另一邊探出頭來的枷場菜菜子還想為自己申辯,自己絕對不是故意搗亂的。

  認罪態度良好,讓人很難責備……就怪了!

  我看著桌面上輸入了和未輸入的混在一起一團亂的憑證,軟件裡出現亂碼憑證的數據,最近已經很少竄上去的火氣一下就飆升上去了。

  不知道該不該慶幸之前他們搗亂的經驗,之前月份的憑證還安然無恙躺在檔案櫃裡頭,現在除了我和傻逼老闆之外其他人打開不了,而每個月的數據我都有備份,現在只要重新理一下這個月的數據就好了。

  我努力這樣說服自己,讓自己盡量不要對小女孩發脾氣。

  畢竟這次也是我自己疏忽,因為被咒具觸碰失去了記憶,腦子成了17歲高中生的我自然不會去收拾桌面上的資料,之後幾天的情況就不用說了,甚至恢復了記憶後這兩天我光顧著和五條悟宅在家裡(我也很疑惑他哪裡來的假期)。

  ……總之完全沒有想起來工作上的事情。

  如果我早兩天回來上班,可能還能阻止這個事情的發生。

  可這也不能完全怪我吧,七天的帶薪休假耶,不全部休完就是對不起自己吧?!

  我昨天還想著夏油傑知道我恢復了記憶都沒有催我上班什麼時候這麼有良心了,結果原來是因為心虛所以才沒打擾我放假啊!!

  「是我的錯,菜菜子和美美子說想試試的時候,我認為這也是一個經驗,就讓她們嘗試了。」

  夏油傑見我久久沒有說話,還是主動開口把責任拉到自己身上,明示暗示我不要對小孩子發脾氣。

  我瞥了他一眼,十分不屑,他是把我當成什麼無理取鬧的人嗎?再說了確實你也有一部分責任,什麼事情都順著女兒的溺愛型父親可是很容易養出巨嬰的,這件事之前不就提醒過了嗎?

  不過要求一個蠢蛋爸爸馬上改正自己的錯誤教育態度也是強人所難,現在有學校老師教育,倒是問題不大。

  「沒事的,菜菜子,美美子,數據我都有備份,單據憑證你們只是搞亂了沒有丟失對吧?」雙胞胎聽到我的話後趕緊點點頭,我笑著招呼她們過來,「既然想幫我的話,那就來看著我重新整理,下次就不會搞錯了。」

  現在已經跟我混熟了的雙胞胎知道我這個態度就是不生氣的意思,趕緊從夏油傑身後鑽出來,湊到我身邊來,認認真真聽我給她們指出錯誤,應該怎麼修正。

  ——既然我打算回去當咒術師,辭職是遲早的事情,考慮到夏油傑就算是現在估計也不想請非術師當自己員工,乾脆就從內部開始發展接任人吧。

  我的算盤打得啪啪響,不過還是要看枷場姐妹有沒有天賦和興趣真正往這個方向投入學習的,我還不至於為了擺脫傻逼老闆迫著小孩子做會計。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一入財會深似海,從此下班是路人。

  之後我再找你算賬,我給了夏油傑一個眼神。

  丸子頭假和尚訕笑著揮揮手,默默退出財務室,以免自己的存在惹到我的怒氣。

  工作的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夏末的太陽沒有那麼快落下,到了下班時間辦公室裡依然相當明亮,只有天空漸漸變得昏黃,像鋪了層暖光一樣,感覺非常舒服。

  靠著窗戶看完遠處的天空,又低頭看看樓下行色匆匆的人們,我感覺心情不錯,忍不住輕輕哼起歌。

  五條悟跟我說,深見真由最近表現良好,確認她確實已經沒有傷害普通人的意圖,加上契闊的束縛,很快就可以解除人身限制。

  家入硝子給我發了信息,包括伏黑津美紀在內所有受到詛咒的人已經找到辦法抽出他們體內的咒物,只要把受詛咒者的身體時間暫停,他們自然就能夠『同時』破壞咒紋和他們體內的咒物,正好高專有相關的術師。

  相信不久之後伏黑津美紀他們就會醒來,並且恢復正常生活。

  枷場姐妹的學校生活一如既往順利,她們今天跟著我學習的時候還偷偷告訴我,之前學校裡有同學被詛咒了,她們看不下去高專的效率(我稍微辯解一下,人手不足是這樣的)率先把詛咒祓除,結果被同班同學發現了。

  在她們以為同學會說出她們習以為常的那些話時,同班同學只是一臉崇拜地說太酷了,完全沒有被嚇到,還主動說會幫她們保守她們會超能力的秘密。

  雖然多少有點不必要的誤解,但枷場姐妹真正感覺到了,即便都是非術師,人和人之間都是不一樣的。

  「會有爛得沒救的非術師,也有溫柔的非術師。」

  「他們……不一樣……」

  其實我慫恿夏油傑的時候並沒想到過,她們會有這樣的改變。

  她們認識了很好的人,學到了以前不知道的知識,不再困住自己在仇視的牢籠,除了學校裡那些接納了轉校生的人們,歸根到底還需要她們願意放下成見去接觸非術師。

  希望她們從此以後能夠學會分辨,人類的好壞並不以他們是不是非術師來判斷,而是從他們做的事情來去判斷,特別是人渣垃圾的術師有大把。

  「森若,準備回去了嗎?」

  夏油傑打開財務室的門,看到我沒有像平常一樣一到下班時間馬上看不見人影,很稀奇似的眨眨眼。

  我回頭過去,不知道是夕陽帶來的錯覺,還是夏油傑心裡放下了什麼,我總覺得他臉上少了一分思慮,連臉上那個笑容都顯得真誠了不少。

  想到他對夜蛾正道的宣言,大概這個人真的想通了什麼呢。

  「夏油前輩,你想要活下去了嗎?」

  黑髮丸子頭的青年愣了愣,大概沒想到我問得如此直白,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

  「如果我說我的想法並沒有改變,只是目前的狀況不適合我原本的計劃,你會怎麼做呢?」

  「會召喚最強來對付你?」

  我歪歪頭,略帶猶豫地回答。

  「說到這個我要抱怨啊森若,你和悟複合這件事我沒有任何意見,但能不能讓悟不要一直發信息給我炫耀,單身狗的命也是命!」夏油傑突然岔開了話題,向我抱怨。

  熱戀中的人多少會有些到處殺狗的行為,這個並不是理性和感性能控制住的事情,我攤手表達了自己的無能為力,「等悟出差回來你直接跟他說吧?」

  那人糾纏了我好幾天要不是伊地知再三打電話過來說夏天還沒有過去很多任務在累積,如果不是由一級以上咒術師出手恐怕很難對付,而其他一級咒術師包括夜蛾正道都在加班加點處理任務,希望他能盡快回歸……可能五條悟還想拉著我陪他宅在家裡不出門。

  「他只會因此更得意,並且更理直氣壯地炫耀吧。」

  「呃……無法反駁。」

  「說回正題。」

  抱怨完之後,夏油傑輕咳一下主動把話題扯回來,這次沒有打算敷衍過去實在讓我對他刮目相看。

  「我原本就沒有尋死的意思,不過大概確實認為死了也沒關係吧。」

  我舉起手,認真地說道:「這句話通俗意義來說就是擺爛。」

  黑髮男人沒有看我,也沒有特意反駁我,只是繼續把自己想說的話說下去。

  「與其說我是改變了想法,不如說我面對了現實,我不是不知道消滅所有非術師這條路異想天開,只是我也說服不了自己接受自己需要保護那些會產生詛咒的存在,我選擇了一條我認為對自己的心更輕鬆的路。」

  我安靜地聽他說下去,沒有插話沒有反駁。

  這個人能夠坦率說出這些已經是天要下紅雨的那種稀奇程度,我如果開口插話可能他就羞恥心自尊心湧上來不願意繼續說,要吐槽還是等他說完再說吧。

  「當伏黑甚爾告訴我禪院家就是我尋求的大義的最終結果,當我在京都看到了生於禪院家的非術師受到什麼待遇,我不得不面對自己一直忽略的事實,並不是術師或者非術師誰優誰劣的問題,強者會欺壓弱者,弱者會團結起來迫害強者,這樣的事情會發生跟對方是術師還是非術師沒有關係。」

  「人性如此。」

  「我無法再自欺欺人。」

  夏油傑說完一段,緩了下來看向我,我知道他是我可以接話的意思了。

  「那夏油前輩你找到新的道路了嗎?」我問道。

  黑髮男人搖搖頭,臉上既不是擺爛敷衍的笑容,也不是嚴肅認真的表情,他顯得有點空虛的同時又得到了解脫。

  「我確定了我的『大義』是沒辦法走下去的道路,但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完全沒頭緒,只是……」

  後面這句話說出來似乎讓他心理壓力有點大,夏油傑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下去。

  「只是打敗伏黑甚爾的時候,他對我說『你還活著,還有慢慢思考的時間』,被那個人提醒了這點,讓我很挫敗。」

  我點點頭,被一個垃圾人渣說教,還覺得對方很有道理,這確實很讓人挫敗。

  可人是壞人,話確確實實是好話。

  你還活著,有慢慢思考的時間。

  只有活著,才有未來,才有繼續迷茫的權利。

  就算一時找不到答案,但只要還活著還活下去,那一定終有一天會找到自己的答案。

  甚至……一輩子找不到,也沒什麼不好的。

  「所以,我首先做的就是……」

  「先威迫利誘讓咒術界不通緝你,至少別讓五條悟看到你就要處你死刑才行,對吧?」

  「咳,就是這樣。」

  解釋完傑哥的心路歷程了!

  下一章正文完結!!!

  嗚嗚嗚嗚嗚我終於出差完回來了,馬不停蹄【也沒我休息了兩天】開始碼字惹

  希望兩天內能把結局寫出來,然後輕輕鬆鬆睡大覺【???

  目前計劃要寫的番外是小e提議的伊地知番外,還有別的番外想看的嗎?


第100章

  我們一起,很圓滿(正文完)

  有時候突然多了個男友也是挺無助的。

  尤其是那個男友還會從陽台進你家門,那就更無助了——雖然說這兒樓層不高,但也沒必要從陽台進來,坐一個電梯能累死你嗎???

  說起來之前夏油傑好像也做過這種事,你們不愧是摯友啊。【棒讀

  「悟,下次你就正常從門口進來吧。」

  在五條悟再一次從陽台開落地窗進來後,我把家裡的備用鑰匙放到五條悟手上,鄭重其事地說道。

  我真的不想再被房東問,「從你房裡出來的大帥哥是什麼時候上樓的,我都沒有發現~」

  眼神裡的調侃和八卦遮都遮不住,就算我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呃,好像是有做一點,總之被這樣問的時候真的太羞恥了!

  白髮男人坐在地毯上背靠牆壁把我摟在懷裡,充當我的人形靠椅,聞言把視線從電視裡播放的漫才節目轉過來,輕輕拋了幾下手上掛著蘋果鑰匙扣的備用鑰匙。

  「小林檎知道這才一般社會常識中是什麼意思嗎?」

  邀請同居或者求婚這類意思,我覺得就社會常識方面我要比你要強的哦五條先生。

  「不樂意的話把鑰匙還我也行。」我哼哼兩聲,沒有抬頭去看他什麼表情,絕對不是覺得害羞什麼的。

  「人家明明是想聽你超有男友力地說『嫁給我吧小悟』,小林檎一點也不配合~」

  身後的人摟著我,腦袋在我肩膀上蹭來蹭去,並用超可愛的撒嬌音說出純情女高的台詞。

  「有沒有可能,我也想聽悟超級有男友力地說『嫁給我吧林檎』呢?」

  我靠著對方堅實的胸膛,感受到他的心跳聲因為我說的話加快了速度,然後我整個人被抱起來轉過去面向五條悟,他一臉認真地看著我。

  那雙閃爍著光芒的湛藍眼睛一瞬不瞬盯著我看時,給人的壓力真的很大,會讓人覺得即使不真實地說出自己的想法,也會被完全看穿。

  「真的嗎?」

  他低下聲,語氣認真地問道。

  「我可以向小林檎求婚嗎?答案可是只接受yes哦。」

  我們可以才剛重新交往,五年的分別需要時間來彌補,我還要重新再了解現在的你,也需要得到父母認同……這些都不能作為理由吧,我在腦裡絞盡腦汁想找拒絕的理由,似乎都沒辦法用來拒絕他。

  或者說,我不想拒絕。

  可是,時機還是有點……

  怎麼說呢,就算是我這種社畜,對求婚場景還是曾經有過一定的幻想的。

  在一個普通的假日,在自己家裡,普普通通地答應,是不是太不浪漫了!?五條悟你這個人就沒有一點兒浪漫細胞嗎??

  約我去某家甜品很好吃的店,給我點滿一桌子的甜點,再跟我說這個事情就不行嗎!?

  我看著那張靠得越來越近的臉,正準備把他那張看不出瑕疵的臉推開,就聽到了門鈴聲響起,完全可以說時間剛剛好。

  我趕緊把他推了推,示意他別壓在我身上了,五條就撇撇嘴一臉不滿。

  「反正是南雲那傢伙,就算不理也沒關係吧。」

  「是南雲啊,最近好像都沒見到他呢。」

  說著我還是推了推五條悟,站起來去開門,那人說著不理也沒關係,還是跟在我身後過來了。

  「森若,早上好,你今天有空嗎?」

  穿著白色襯衫看起來十分清爽的黑髮青年笑眯眯地向我打招呼。

  「沒空沒空沒空,」不待我說話,五條悟已經搶先開口,他整個人趴在我後背上,從我身後探出頭來,嫌棄地做了個『去去去』的手勢,「不要打擾情侶約會啊。」

  跟我告白過的南雲先生看到五條悟在我家倒是一點也沒顯露出些許不高興,反而十分驚喜張開眼睛,「五條君也在啊,那真是巧了,你們有空的話要一起去這個地方約會嗎?」

  南雲說著,遞給我們一份參觀套票,上面寫著『殺手世界歷史展覽』幾個大字。

  這就讓人很難評了,誰約會會去看殺手展覽,是嫌血腥程度不夠分級是吧?不對,光是殺手還搞什麼世界歷史展覽就很奇怪了吧??

  「不去,我和小林檎下午已經有約了。」五條悟看都沒看,直接就回復。

  我點點頭,這個倒不是五條悟為了拒絕南雲才說的藉口,我們下午確實有約。

  之前砂糖在公會群說了會找個機會好好跟Akane打招呼,一直都沒有辦法抽出時間(也要跟其他人配合時間),好不容易今天大家都有空,五條悟也不用出差,就說要一起約個下午茶晚飯卡拉OK一條龍。

  不管南雲是怎樣的目的,只能說他選錯了時間吧。

  「這個展覽會開很久的,你們有空再去也行,我這邊還有工作就先走了……」南雲笑著揮了揮手,提著他的長型背包轉身就走,然後他想起了什麼回過頭來,「對了對了,森若如果不滿意五條君的技術,隨時可以聯繫我哦。」

  「呃,這個倒是不用了。」

  我搖搖頭後抬頭看了看身旁的自家男友,他抱著手臂沒什麼表情看著南雲,要是其他人早就被他這個不笑時的冷峻氣場嚇到了,但南雲就是能夠笑著面對還說葷話。

  等南雲走了之後,五條悟才哼唧哼唧地湊過來,「小林檎,為了證明我的技術能力,我們就馬上來實踐吧!」

  我捧起他的臉,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白髮青年大喜過望正要抱過來,我已經後退一步。

  「不是說了嗎,下午跟琉璃姬他們約好了的,該去換衣服了。」

  南雲的態度跟平常沒有任何區別,沒有因為向我告白而改變,沒有因為我和五條悟複合而改變,大概正如他自己所說,他的感情『沒有那麼認真』,也並『不在意結果』。

  這個人總是這樣子,把自己的真心話藏在無數謊言之中,以後也會一直這樣吧。

  他就好像在跟我說,我們之間維持這樣不遠不近的鄰居關係就很好,沒必要改變。

  「乾杯!」

  再一次以乾杯作為開場,但大家手上拿的並非酒杯,而是各色不同的軟飲料,但絲毫不減齊聚在一起的快樂,作為遊戲工會會長的佐佐木瑛太站起來首先發表講話。

  我的心情也跟之前被五條悟發現自己在盤星教打工、還被哄出了所有該說不該說的話時的窘迫不一樣,是輕鬆明快的。

  現在下定決心的我站在五條悟身旁,被他怎麼看著我都能理直氣壯,沒有一點兒心虛。

  「首先我們要感謝這次聚會的資金提供者,我們的砂糖醬~」佐佐木瑛太語氣輕快說著,率先鼓起掌。

  大家當然也齊聲鼓掌,能直接包下一整個甜品店為他服務的金主大人確實不得不讓人佩服,而金主爸爸五條悟也舉了舉飲料杯,捏著女高中生嗓音和佐佐木瑛太一唱一和搞熱氣氛,小瑠奈和山田秋斗對兩個偽裝JK不屑一顧,鴨田先生作為現場唯一給面子給他們的人付出了很大努力。

  只有沒見過【或者說沒印象見過】五條悟的Akane木之下茜依然處於震驚呆滯的狀態,眼睛盯著五條悟的方向似乎大腦已經放空,我都差點要以為她中了『無量空處』了。

  也不怪她如此震驚,由於之前我喝醉五條悟來接我時,木之下茜同樣處於完全醉酒的狀態,也就沒發現本該可愛甜美的甜品博主砂糖Sato,是如此英偉俊俏的美男子。

  唉,事到如今想到這個事實,我依然覺得有種貨不對板、受到欺騙的感覺,更何況是真正第一次見到五條悟的木之下茜。

  五條悟對被人注視這件事習以為常,不過坐在木之下茜旁邊的黑髮少年看著她久久不能回神,有點擔心地看著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山田君該不會是對木之下茜……

  「茜小姐,你還好嗎?」山田秋斗輕輕拍了下少女的肩膀,提醒她回神。

  「砂糖醬……不砂糖先生好高大好帥哦,」木之下茜好不容易回過神,又看了看身旁的山田秋斗,還是難以置信,「山田已經很好看了,沒想到你遠親的砂糖先生也是帥成這樣,而且砂糖醬在遊戲裡明明是微型精靈,實際上居然這麼高大……」

  「討厭啦,這樣誇我我會害羞的。」五條悟捧著臉,又可愛又嬌俏地拋了個媚眼。

  山田秋斗也是表情複雜,「不,我完全不想跟五條先生作比較。」

  「嗚嗚嗚,以前那個會拉著我衣服喊悟哥哥的小秋斗哪裡去了?」

  「不,我從來沒這樣喊過吧。」

  一如既往因為過於雞掰被嫌棄的五條先生被自己的遠親小弟弟冷淡回敬,傷心地倒入我懷裡,嬌滴滴地控訴自己的遭遇,而我懷裡抱著某人的腦袋,抬頭面對工會大家的凝視,多少有點兒尷尬。

  「蘋果糖,你跟砂糖醬複合了嗎?」佐佐木瑛太代表其他人,小聲問出了這個問題。

  其實我想說,就算你說得這麼小聲,五條悟其實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因為我打算回去做咒術師了,自然就沒了跟五條悟分手的理由,既然雙方都還對對方有那個意思,再拒絕下去不就顯得我太矯情了嗎……

  這種話我當然是不能跟身為普通人的佐佐木瑛太他們說,我順手理了理五條悟顯得凌亂的白髮,笑著對他們說道:「畢竟蘋果糖超喜歡砂糖醬的,沒辦法拒絕他呢。」

  畢竟是那張臉嘛,能理解哦。佐佐木瑛太如是說道,其他人同時想起那張漂亮得過分的臉,忍不住跟著點點頭。

  雖然臉是很重要,但五條悟的優點並不止這些,我紅著臉很不好意思,總覺得想要反駁的自己完全是戴了深厚的濾鏡,不管他哪個地方都覺得他是可愛的。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當覺得一個人哪裡都很可愛的時候,基本就沒救了。

  「我也一樣。」

  白髮青年抬起頭來,用上他最正經最認真的表情和語氣,抓住我的手。

  「完全沒辦法拒絕小林檎呢,不管你對我提怎麼過分的要求,我都會答應。」

  是呢,就連我只為了自己而提出的分手,你也答應了,你從來都沒有真正拒絕過我,這一點我很清楚。

  明明只要你說『不要』,我也一定會無法拒絕,你卻優先了我的感受。

  和五條悟十指緊扣,我也很想繼續沉浸在二人世界的氣氛之中,不過周圍來自佐佐木瑛太他們的視線實在有點刺眼,我眼神示意他趕緊起來,五條悟覺得不用在意也沒關係,但還是聽話坐回了原位。

  而我也發現,不知道木之下茜受到了什麼刺激,開始哭了起來,山田在她旁邊有點手足無措地遞手帕。

  「嗚嗚嗚破鏡重圓的美好愛情也是存在的,就算分手了也可能複合……」木之下茜哭哭啼啼地說著,並沒有察覺到身旁黑髮少年不易察覺的微表情。

  ——普通人看不出來,但從咒術師的眼裡去看,山田秋斗身上的咒力一瞬間動搖了。

  「茜小姐也想要複合嗎?」長相清秀俊俏的少年耐心等待少女止住哭聲,才輕聲問道。

  「不,已經沒想這種事了。」木之下茜搖搖頭,她低著頭看少年遞給自己的手帕,「只是看到蘋果糖和砂糖他們能夠這樣,覺得很感動,破碎的東西並不是沒有修復的可能,有些事情一定會圓滿。」

  不不,我跟五條悟的感情就沒破碎過,所以才能圓滿起來吧,一般來說我建議破碎了的感情就不要撿回來了趕緊扔進垃圾桶吧。

  看到五條悟想張嘴說話,察覺到他想說啥的我趕緊捂住他的嘴巴,有些話能說有些不能說,沒有必要破壞人家一些美好的誤會,更重要的是不要妨礙你親戚泡妞。

  白髮青年見我沒有放下手的打算,調皮地眨眨眼,我就感覺到手上有什麼軟軟的濕濕的東西舔過,嚇得紅著臉收回了手。

  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場合!

  誒呀,在哪裡我都想和小林檎貼貼哦,五條悟眨眨眼,十分理直氣壯。

  感覺到一旁佐佐木瑛太吃瓜看戲自願被餵狗糧的視線,我咳咳兩聲拉起五條悟,說要出去透透氣,然後在朋友們帶著調侃的眼神下滾出了甜品店門。

  「其實我大概要感謝杰呢。」

  五條悟拉著我走了幾步,突兀地提起他家摯友我家傻逼老闆。

  「?」我歪歪頭表示疑問。

  「因為如果不是傑讓你做了盤星教的會計,你就不會遇到這麼多事,更不會考慮重新回來做咒術師,我們自然沒辦法複合,破鏡就不可能圓了。」

  或者是這樣。

  即使是現在我也依然抱著要做個普通人的心態,也知道自己就算回去當咒術師也不見得能救多少人,但我確定現在沉甸甸壓在自己心裡的負罪感減少了很多,至少我決定不再逃避,就算以後再後悔也不遲。

  就讓現在的我來承認我現在的選擇吧。

  「那我們聚會結束後,帶一份蛋糕給夏油前輩,就當是道謝吧?」

  「我們選一個最甜的蛋糕給傑吧!」白髮青年眼中閃過惡作劇的光芒。

  「……我會選個正常口味的作為備用哦。」

  貓貓沒有什麼壞心思,我能做的只有縱容了吧。

  我的故事還沒結束。

  我們將會繼續走下去。

  以後一定還會有很多很多遺憾 ,但我想這次的我一定能夠承受了。

  會有一個人,在我想求助的時候幫助我,在我想逃避的時候縱容我,在我想振作的時候扶住我。


正文完結啦wwwwwwwww

  謝謝大家跟著我一起走到這兒,雖然最後這幾章因為工作關係拖了那麼久,不過這章還是很豐滿的

  要圓的地方應該都圓完了……【如果還有沒交代的部分麻煩告訴我wwwww

  接下來的番外是苦勞的伊地知吃狗糧【?】番外,先說一聲辛苦伊地知了【喂喂喂

  後續還沒想好有什麼特別想寫的番外呢……上一章評論裡提到的觀影體感覺跟這個文風格不太搭就算了,可能還會寫一個南雲的番外?


第101章

  番外一:伊地知不明白!(上)

  伊地知潔高不明白!

  他知道自己不適合當咒術師,被五條悟一頓輸出後也想開了,決定轉去進行輔助監督的修習,輔助監督見習的時候要跟著咒術師們出任務這個他也能夠理解……

  可是,這不代表他能夠臉色如常坐在五條悟旁邊的位置上,還要被他問奇怪的問題!!!

  「伊地知,你知道小林檎喜歡什麼類型的男人嗎?」

  坐在車子裡等著到達任務目的地本來就是很無聊的事情,五條悟一坐上車就開始刷手機,他最近換了台新出的觸屏手機,號稱嶄新操作系統完全顛覆過去的手機應用,堪稱劃時代的產品,所以花了點時間研究怎麼玩兒。

  萬萬沒想到五條悟眼睛還在看手機,嘴裡卻吐出如此嚇人的話來。

  伊地知潔高一個戰術後仰,幾乎把自己的後腦坑貼到車窗上,戰戰慄栗地開口:「我、我們好像沒聊到過這種話題……」

  高中男生會問別人這個問題通常只有一個原因,他的同期同學森若林檎確實是一位值得人喜歡的好女孩,如果這個問題出在別人口中他絕對不會這麼驚訝。

  從五條悟口中冒出來,不知道為什麼就讓他感覺十分嚇人。

  「噢。」

  白髮少年並沒有執著於這個問題,繼續專心看自己的手機,從剛才開始他就在認真搜索什麼。

  這下倒是輪到伊地知潔高壓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莫非這位性格糟糕的前輩真的對自己同期產生了那種念頭?

  「五條前輩……難道你……你……喜歡森若嗎?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熟悉的……」

  最終懦弱的少年還是鼓起勇氣開口,他雖然性格軟弱,而且又很弱,但如果……如果五條悟只是想玩弄他的同學,他一定要阻止才行!

  幸而最強咒術師今天心情頗為不錯,並沒有在意後輩有點失禮的態度,聽到對方的話後只是歪歪頭,仔細想了想,標誌性的小圓墨鏡因此滑落了一點。

  「說得也是,好希望小林檎喜歡我哦。」

  最後他只是語氣平常地說道。

  這種未確定的口吻又一次讓伊地知潔高大受震驚,他以為就五條悟那樣自信張揚的性格,會說出既然我喜歡森若林檎她就會成為我女朋友這種讓人覺得他絲毫不顧人意願顯得性格很爛的話來,這似乎比五條悟喜歡上自己同學更讓他震驚。

  畢竟他怎麼也想像不出五條悟對心悅他人的樣子,想像不出五條悟對特定人執著的樣子,現在看著他一如往常的臉色更是難以置信!

  「伊地知,你這什麼眼神,很讓人火大。」

  五條悟眯了眯眼,語氣危險地警告。

  「不、不是,那個……」伊地知潔高別開眼,免得被前輩看到自己依舊充滿懷疑的神色,「只是沒想到五條前輩也會不自信……」

  「?我有自信讓小林檎喜歡上我,跟小林檎喜歡不喜歡我是兩回事吧。」

  五條悟並不是很介意跟他人解釋自己的想法,不如說自從夏油傑離開他就接受了別人不會理解他的這個事實,不如說能夠得到他人理解這件事,本身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我有這個心思,有這個動力,也有這個耐心去讓她喜歡上我,但那都是我的事情,小林檎的想法是屬於她自己的,我不會也不能代表她回應我的感情。」

  五條悟當然有自信,自己所喜歡的女生遲早會喜歡自己,可這並不能代表對方的想法,明明連坐在自己旁邊的人都沒辦法理解他的話,又怎麼能擅自斷定森若林檎喜歡自己?

  「伊地知,人和人如果不好好溝通,是不會互相理解的哦。」

  五條悟語氣輕鬆,自顧自下了定論。

  總覺得輪不到您來說這句話……

  伊地知潔高醞釀了好久,最終還是沒勇氣把這句話說出來。

  伊地知潔高不明白!

  他轉去輔助監督班級之後並沒有跟以前的同學變得疏遠,說到底咒術高專也就是那麼幾個學生,只要活著大家互相交流還是很和睦的,並不會因為其中有人轉去做輔助監督就覺得自己格格不入,不如說就這個工作強度人家還願意留在高專已經值得放鞭炮了。

  森若林檎只是出任務去了一趟京都,為什麼回來就魂不守舍的樣子,是不是面紅赤耳,是不是搖頭苦惱,還會一臉憂愁地靠在窗戶邊張望,沒有找到自己想見的人又十分失望,十足十的懷春少女的樣子。

  懷·春·少·女。

  或者並不是錯覺,伊地知潔高回想起不久前在輔助監督車上進行的對話,頓時感受到一陣無言的壓力。

  就好像五條悟站在自己背後說,如果沒有跟森若林檎修成正果,就要把他的頭埋到地裡種蘿蔔。

  雖然是腦補的設計台詞,可伊地知潔高覺得這個前輩是做得出來的!

  「森若,不用看了,校長說五條前輩幾天後才回來。」

  不待伊地知潔高開口,他們同期的另一個同學已經開口說話,以一種看透一切的淡泊表情如是說著。

  森若林檎臉一紅,轉過身來欲蓋彌彰般猛揮手,「我才沒有在等五條前輩!」

  「嗯,你說,我聽。」

  哀川正一坐在自己座位上翻這週最新的漫畫雜誌,沒有挪動身體一下,但顯然一副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東西都一清二楚了。

  哀川同學,莫非你知道五條前輩喜歡森若嗎?伊地知潔高以眼神問自己同學。

  你也被那個混賬前輩問過那些那些低級問題吧。哀川正一同樣以眼神回答,顯然跟伊地知一樣曾經被問過關於森若林檎喜歡的類型之類的問題。

  不知道自己兩位男同學在交流什麼,森若林檎對了對手指,覺得這種事情還是需要跟別人一起商量一下的,而且高專人就那麼少,不跟自己同期商量難道還去跟家入硝子傾訴嗎?可是家入硝子是五條悟的同期同學啊,一想到這點就沒辦法開口。

  「嗯……呃……就是……」

  她想了一下,五條悟其實也沒跟自己告白,只是說她可以真的做他的女朋友而已,自己被他的問題擾亂了心神,可能多少還有點自作多情。

  森若林檎倒沒有懷疑自己的個人魅力,她知道自己長得還算不錯,以前在國中也很受歡迎,可是想想五條悟那張漂亮過頭超級容易讓人晃神的臉,她也就忍不住覺得對方大概只是在開玩笑。

  最後她簡單把當時的前因後果解釋了一下,也說出自己的糾結,「就算五條前輩只是在開玩笑,如果不好好談一下的話,我和他都會不自在的吧。」

  我覺得有些人追不到老婆是活該。哀川正一給了伊地知潔高一個眼神。

  呃……五條前輩的表達方式確實很讓人誤會。伊地知潔高推了推眼鏡,無法反駁。

  他覺得最可怕的還是,森若林檎一點也不介意五條悟這樣的說話方式,這種自己都懷疑是玩笑的話也打算認真去思考回應,覺得認真談一下是對雙方都好的事情。

  這位同班同學過於認真的這一點,他們都不討厭。

  「比起五條前輩那個人渣……咳,那個不著調的,森若你自己是怎麼想呢?」哀川正一還是努力保持了自己的涵養,他作為男人可是清楚得很,五條悟那種不表白但誘導對方做自己女朋友的方式,完全就是很雞賊的做法。

  那種人渣不就是超自信自己能夠得到對方的喜愛,才有恃無恐得寸進尺麼。

  「我的嗎……」森若林檎愣了愣。

  「我覺得……五條前輩怎麼想是他的事情,你自己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雖然伊地知潔高覺得自己的女同學怎麼看都是戀愛少女的樣子,但有些事情還是得搞清楚,「請不要根據五條前輩的感情來作出反應,如果你不喜歡五條前輩,就要明確拒絕,如果喜歡,也請一定不要隱瞞自己的心情。」

  正如五條悟所說,森若林檎的想法和感情都是屬於她自己的,就算別人喜歡她,也不代表她一定得回應,或者一定得拒絕。

  那個人有追求的動力,而她也有自己的選擇權。

  感情的事情沒有對錯,只有你情我願。

  跟他們的談話到底有沒有對自己同學產生些許幫助,伊地知潔高其實並不清楚,要說的話他覺得森若林檎比自己有主見得多,並不需要他多作擔心。

  不過……

  幾天後看到白髮少年和黑髮少女手牽著手黏黏糊糊跟連體嬰一樣在學校裡散步,作為普通路人的伊地知同學還是感覺被狗糧填滿了肚子。

  趕上了小五生日了,祝他生日快樂!!!!

  伊地知番外的上呈上來,大家一起來吃狗糧【???

  不過主要視覺是在伊地知那兒就是了,下大概是看到他們復合後的伊地知先生吧【?

  五很自信但從來沒有強迫過林檎,就算他覺得對方肯定會喜歡自己那也是對方自己的感情,並沒有打算代替林檎發表意見,而林檎也不會因為對方說玩笑話就輕忽對待關於感情的談話,雙方都有認真去思考關於感情上的溝通問題,我覺得就是小林檎和小五能穩定談這麼多年的原因啦wwww


第102章

  番外一:伊地知不明白!(下)

  伊地知潔高不明白。

  當初他不明白森若林檎和五條悟怎麼就談起了戀愛,還黏黏糊糊秀了他們三年。

  現在他也不明白,為什麼拿畢業證的這天,森若林檎告訴他們,她要離開咒術界做一個普通人,也會跟五條悟分手。

  森若林檎不再做咒術師,要進短大進修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作為同期同學,他甚至陪她一起去找成為了名校大學生的七海建人討論過,也覺得離開咒術界不一定是一件壞事。

  可是……

  五條悟和森若林檎要分手的事情他完全沒聽過啊!?

  「……其實這件事我和悟去年就商量過了。」

  關於這點,森若林檎也有點抱歉,可這又不是什麼好事,特意告知別人一聲也很奇怪。

  一年前就決定了要分手,這一年來還能保持健康心態談戀愛秀恩愛,五條悟先不提,森若林檎也是擁有一個強大的心臟啊……

  伊地知潔高心裡感概,卻沒辦法直接把吐槽說出口,他感受到了森若林檎要遠離咒術界的決心,以她的性格恐怕不只是跟五條悟分手,還會跟所有與咒術界的人有關的聯繫都斷絕,就連同期五年的自己大概今後也不會再見面。

  他們同一屆的學生包括東京校和京都校,就只剩下他們兩個學生,就這樣斷絕緣分作為同學作為朋友他自然感到些許寂寞,但既然這是森若林檎決定的事情,作為也很想逃跑的人沒有任何資格去責備她。

  他不逃跑不是因為他更堅強更有韌性,或者只是不敢逃跑而已,無法坐視犧牲,但又沒能站到戰鬥的那一個位置,因為得到了冷酷的評價,所以可以安心窩在安全的地方,美其名日盡自己所能。

  「雖然我不會再和其他人聯繫,不過會聯繫伊地知君的。」

  臨別之前,黑髮少女突然如此說道,這話讓伊地知潔高嚇了一跳。

  ——連五條悟這個男朋友……前男友都慘遭拉黑,他作為普通同學就不需要什麼特殊待遇了吧。

  「畢竟伊地知君很弱啊,如果什麼時候就死了,我就失去了最後的同期同學了。」

  少女語氣認真,表情略帶艱澀,顯然是回想起了死去的同伴們,但伊地知潔高這時候卻很難生出什麼感動的情緒。

  他承認自己是很弱,雖然是很弱啦……

  「而且我多少也有點私心的,」

  森若林檎遠遠地看了站在階梯之上、高專門口的白髮青年,對方沒有走下來送別,她也沒有戀戀不捨,這道階梯分割了他們的世界。

  「我不會問咒術界的情況,也希望你不要告訴我,不過……就像我會確認你還活著一樣,希望你能告訴悟我有好好活著,好好生活著。」

  「為什麼明明這麼不捨得,森若還是決定離開呢?」

  送別了森若林檎,伊地知潔高走回階梯之上的地方,那個少女離開高專的時候一身輕裝,告訴他可以隨意處置她房間內的東西,她不打算帶走除了畢業證以外的東西。

  「小林檎就是這種人嘛。」

  今天一下子從男友降級為前男友的五條悟卻沒有多少遺憾,他從一年前就知道這天會到來,跟森若林檎一起慢慢做足了心理準備,分別之時的心情甚至比想像之中還要平靜。

  「又認真又固執,下定決心之後就想貫徹到底,下定決心之前又會猶猶豫豫瞻前顧後,不是非常可愛嗎?」

  聽起來根本不是誇獎,但五條悟說的時候帶著釋懷的笑意,眼中沒有任何傷感和遺憾,甚至還有熟悉的他這幾年來已經習以為常的戀愛酸臭味。

  知道的人知道你們是和平分手了,不知道的以為你們只是情侶假裝分手撒狗糧呢。

  伊地知潔高不明白。

  他早有預感五條悟和森若林檎會複合,作為兩人之間的間接聯繫人,很清楚他們雖然明面上沒有再聯繫,總是被旁側敲擊,被夾在中間又不能(也不敢)直接說出口實在讓人非常難受。

  五條悟這幾年就沒有斷過各種和森若林檎的「巧遇」,為什麼那麼巧他就不作深究了,反正他們不問他,他就假裝不知道吧。

  只是——

  沒有人告訴他,他們復合後黏糊程度比起以前還有過之而不及啊!?

  「什麼叫黏糊,伊地知,快半個月才能去一趟女朋友家裡的可憐男人哪裡算甜甜蜜蜜黏黏糊糊了?」

  五條悟像是看出他敢怒不敢言的內心獨白,撇著嘴表達自己的無辜和委屈。

  伊地知潔高沒辦法否認這點,五條悟是當今咒術師中的最強,也是咒術師中最忙的人。

  雖然他本人秉持著可以不自己做的任務就盡量推給別人的原則,但必須由他來進行的任務並沒有因此變少,再加上近來揪出了和縫合線術師羂索有牽扯的高層以及最惡詛咒師夏油傑向高專發起合作意願等事情,五條悟要處理的事情就更多了。

  不過這是一回事,他們黏糊又是另一回事了。

  請不要讓輔助監督開車送你去你女朋友家啊,更不要和你女朋友在公寓門口抱在一起親親抱抱,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

  正因為他是森若林檎的熟人,看到這一幕就更覺得尷尬,即使五年前他已經看過無數次,還是感覺這種畫面讓人眼睛疼。

  絕對不是因為他還單身很羨慕什麼的。

  也絕對不是覺得五條悟這種性格還能找到女朋友憑什麼他追不到家入小姐什麼的。

  「我才不會讓其他輔助監督送我過來,因為是伊地知才能放心啦~」

  那個人說得漫不經心,似乎在表達自己對這位後輩的信賴,要是別的事情上他聽到這句話他就要被感動了,然而伊地知潔高此時此刻一點兒也不覺得開心。

  「……五條先生到底喜歡森若什麼呢?」

  從後視鏡看著當今咒術界最強,伊地知潔高像是認命一般嘆了口氣。

  「這個問題總覺得以前聽你問過。」戴著眼罩的白髮男人捂住嘴,很是認真地回想。

  「是的,很多年前問過,被您岔開話題了。」

  看了後視鏡中完全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理虧的人,伊地知潔高也沒什麼辦法,他又打不過五條悟,人家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沒有任何人能強迫他。

  這個問題幾年前開始就一直盤踞在伊地知潔高的腦袋裡頭,並沒有得到有效的答案。

  他能夠理解森若林檎喜歡五條悟的理由,雖然性格是這樣(比劃),但五條悟身上有著無數能夠讓人喜歡上的條件,想要喜歡上他是十分簡單的一件事,反過來卻不一樣。

  不是說五條天之驕子多傲慢看不起人之類的,更不是森若林檎多平平無奇普通不起眼,只是伊地知潔高至今依舊很難想像,站在五條悟的高度到底會怎樣面對個人感情,怎樣看待他的戀人。

  你把戀人看成需要呵護的花花草草,看成貼心好玩的可愛寵物,還是看成和自己同等的人類,那都是完全不一樣的。

  當然最讓他佩服的還是,森若林檎從來不會懷疑五條悟對自己的喜歡,一點也不會不安,對這個平常怎麼看怎麼輕浮不靠譜的男朋友無限信任。

  可能這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雖然這位西施似乎大概確實沒辜負她的信任,只是這到底是因為五條悟專一,還是因為他性格太糟糕找不到別人,就不得而知了。

  五條悟沒有馬上回答,伊地知潔高想起當年他也是這樣子進入了相對的沉默,最後冒出一句讓他十分震驚的話來。

  「伊地知真是認真啊~」

  五條悟感概著,卻沒有否認伊地知潔高對友人的關心,不如說他之所以信任這個後輩就是因為他這種操心的性格吧。

  「……我呢,性格很差吧?」

  伊地知潔高愣了愣,沒覺得前輩是要岔開話題,誠實地點頭,「是的。」

  「伊地知,之後我要抽你一巴掌,」說完這個暴言看到後輩瑟瑟發抖之後,五條悟撇撇嘴才繼續說,「所以我不會為了誰去改變自己,更不會因為戀愛就去遷就對方。」

  世人總說婚姻關係戀愛關係要維持下去是需要互相遷就互相妥協的,這種道理五條悟自然也懂得,可他本來就不是會輕易妥協的人,更對談戀愛沒什麼興趣,他不認為自己能像父母那樣遇到心意相通還能相互妥協的對象。

  還記得曾經未叛逃的優等生夏油傑說過,夫妻互相妥協互相嫌棄的過程,也是一種生活趣味,遇當遇到喜歡的人他就會明白,那時候的五條悟對此不屑一顧。

  「我是不會為了別人去改變自己的類型,如果是沒主見的類型還很容易被我帶著跑,再加上工作超忙,跟我談戀愛會很辛苦吧,」五條悟攤了攤手,他沒有貶低自己的意思,只是非常客觀地評價了自己性格,「而小林檎是那種只要確定了目標,就會全心全意努力去實現目標的類型,不會為了我去委屈自己,跟我吃東西的口味比較相近,身體相性也很好……」

  最後這個不用告訴他也可以的——伊地知潔高在心裡尖叫,他一點也不想知道這種隱私內容!!!!

  「這些理由都是後來想到的,一開始的話應該是覺得,『她真可愛啊』……這樣吧。」

  五條悟沒提是什麼時候開始覺得自己的後輩很可愛,是因為他沒打算說,也因為車子已經到達森若林檎住的公寓前,車子一停下來五條悟就迫不及待鑽出車子。

  他們難得在假日的白天回到東京,黑髮女子收到信息後就早早站在公寓前一邊刷手機一邊等待,看到白髮青年從車子出來後主動走近,和對方擁抱在一起。

  他們在公寓門前抱抱蹭蹭了好一會兒,伊地知潔高只能雙眼放空思考自己是不是應該直接開車離開,可沒跟五條悟打好招呼就走他擔心這位喜怒無常的前輩事後報復。

  「伊地知君,辛苦你把悟送回來,下次酒會的時間我已經跟硝子學姐確認她會一起來,你記得空出時間。」森若林檎敲了敲車窗,跟自己同期同學確認每個月酒會的時間。

  就算她很快就要回咒術界了,也不代表這樣子的定期活動需要取消,她甚至開始增加酒會的參加人數。

  伊地知潔高趕緊點頭又跟她閒聊幾句後才道別,看著兩人手牽著手進入公寓的背影,他忍不住露出笑容。

  以後他大概還是不明白那兩人之間發生的各種事情吧,但看到他們能夠重新走在一起,他就覺得想不通也沒關係。

  有些時候只要結果好,那起因和過程並不重要。

  伊地知的心路歷程寫完了,下章預定是小五的番外

  可能或者大概可能會有砂糖醬網絡爆照【誤

  也可能我順手就寫了別的番外吧【喂喂

  最近因為玩咒手遊企業群比較活躍,大家有空一起嘮嗑嘮嗑,聊聊七回合就跑路的白毛老師wwww

  暗號為壹壹貳捌零肆伍伍伍叄


第103章

  番外二·百鬼夜行(?)

  「家人們,就讓高專見識我們的厲害吧!」

  四周圍著盤星教的詛咒師……哦,現在是咒術師(被監控版)們,夏油傑一揮袈裟袖子,表情得意非常意氣風發。

  「時間就在12月24日,讓他們見識一下百鬼夜行!」

  「喔!!!」

  盤星教的大家非常捧場地舉手,很是興奮,憋了這麼久終於可以來一波大的了。

  而我看著他們這樣,只覺得腳趾快摳出財務室,真希望他們想搞事不要在我面前大搖大擺地搞,我一點也不想感染他們的中二病。

  假裝看不見,假裝看不見……

  我還有幾天就正式離職了,回高專之前還有好幾個月自由時間到處去浪,真的完全一點都不想參合他們的事情,都2017年年底了,大家和平安穩就這樣過去不好嗎?

  請記得平安夜的常用促銷文案就是平安喜樂啊,要平安!才有!喜樂!!

  「森若也要一起來哦。」

  就在我準備悄咪咪離開這個充滿搞事氛圍的地方時,目前還是我老闆的夏油傑冷不防就cue了我一下,讓我不得不在眾人的視線下停住腳步。

  「那個……是不是不太好?」艱難地勾起一個微笑,我盡量態度良好地婉拒,心裡只有十足十的抗拒。

  其實我更想說一句,關我屁事啊,你們搞事不要拉上我,我還想保住在高專的良好風評的,你們別害我回高專後被人當怪人看待啊。

  「雖然下個月你就要離職了,但目前我還是老闆,你還有工資在我手裡,公司團建你應該一起參與吧?」

  夏油傑挽著袖子笑容可恭,一點也不打算放過自家後輩。

  「……說起來夏油前輩你這個團建的費用有提前申請嗎?」我扭捏一下,試圖把話題拉去我擅長的領域,把這事忽略過去。

  「放心,是我自己自費的活動哦,不需要做任何記賬。」丸子頭假和尚笑意盈盈。

  「林檎一起去嘛!」

  「想和林檎……一起……」

  拒絕的話語還沒說出口,枷場姐妹已經一左一右湊過來,眨巴著眼睛抬頭看著我,她們兩個在幾個月的相處中抓住了我這個吃軟不吃硬的性格,學會了撒嬌賣萌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呃……」

  可是你們要搞的這個活動很中二啊!

  這話對才高一的小女生說也沒用,她們還是什麼都容易上頭的中二年紀,而且還是她們最愛的爹發起的團體活動,打擊她們的熱情似乎有點過分了。

  再說這兩小孩最近在學校的表現也不錯,沒有鬧出什麼大事,社會化十分成功,明年她們需要和現在的朋友分別轉校去咒術高專,現在讓她們多接觸新同學也不是什麼壞事。

  「好吧……」

  畢竟是已經在這幾個月的相處下交情挺好的孩子,也不再是以前桀驁不遜的野蠻兒(什麼形容),偶爾順著她們的意願走也不是不行……

  最終我還是敵不過小朋友期待的眼神,答應了下來。

  夏油傑很明顯地對雙胞胎比了個耶,我翻了個白眼,我當然知道自己是被算計了,但沒辦法啊我就是吃這套。

  「如此這般,今天我們盤星教正式向高專宣戰——!」

  頭上戴著跟自己形象格格不入的馴鹿頭箍,盤星教祖一揮袈裟衣袖,對嚴陣以待組隊堵在學校門口的咒術師們如是說道。

  「如此這般個鬼啊,傑你能不能成熟點,別說一出搞一齣啊。」

  繃帶遮住半張臉讓人不好看出他情緒的咒術界最強語氣冷漠地呵斥,如果他身上不是穿著艷紅色的聖誕老人服裝,這話說起來還挺有說服力的。

  盤星教眾人和咒術高專東京校的術師們均換上了各有特色的聖誕節裝束,站在學校門口十分有氣勢地對峙,要說有什麼分別的話……

  高專那邊的大家都是有口難言被迫換上這些裝束的苦逼臉,只有聖誕老人五條悟站在最前方抱著手臂顯得威武非常。

  而盤星教這邊大家都是興致勃勃興致非常,今天還花了很多時間大家互相打扮,菜菜子甚至給美美子的吊人娃娃換上了聖誕帽子貼了白色鬍子。

  至於我……

  我站在盤星教眾人最後面最不起眼的位置,企圖把自己藏嚴實一點。

  「哼,悟以為自己一定會贏嗎?如果是平常我大概也會這樣認為吧,但今天我這邊帶了王牌!」

  夏油傑話音剛落,站在我前面的盤星教術師們全部一瞬間配合地讓開,讓夏油傑的手指能準確指向我。

  而我一點懵逼,怎麼還扯上我了??

  「森若的攻擊返還術式正是我們的制勝利器!」

  夏油傑十分自信。

  我欲言又止,但看了看對面高專大家似有譴責的眼神,我實在說不出話來。

  我真的不是自願的,你們一定能理解吧???

  五條悟自然是早就發現了我,這時候仔細打量了我一下,維持著嚴肅的表情點點頭。

  「不錯啊傑,我也是第一次見小林檎穿聖誕老人裙裝,很可愛哦如果只讓我一個人看就更好……」

  「悟,大庭廣眾之下說什麼呢!」

  無須我表達強烈的抗議,高專校長夜蛾正道已經幫我替天行道一拳頭往他腦袋敲了下去。

  「知道了知道了,完事之後我再單獨跟小林檎說~」

  倒是大可不必,我使勁兒搖頭,向大家表示不管是夏油傑還是五條悟,他們的行為都跟我無關,我絕對是被迫無奈的。

  「夠了,傑,快點開始吧。」

  戴著可愛針織聖誕樹帽子的夜蛾正道一本正經對夏油傑說道。

  「說得也是,如果拖太晚了會妨礙我們晚上吃聖誕夜大餐呢~」

  夏油傑話音剛落,在我們身後就出現了巨大的雪人咒靈,雪人用力吸氣再大力吹氣,吹出了粒粒冰涼的雪花,沒一會兒這附近的範圍就成了剛下完厚雪的樣子……就我們身上當然也被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雪。

  ——這個傻逼老闆他就不能讓雪人先噴完雪再裝逼嗎?

  「盤星教VS咒高東京校,第一屆打雪仗大賽現在開始!!!」

  是的,夏油傑搞了這麼大的陣仗,就是為了來高專打雪仗,因為今年東京沒有下雪還特意用了咒靈來降雪。

  這聽起來是不是很離譜?但如果我說這個主意是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人想出來的話,是不是聽起來就離譜中又帶著些許合理。

  自從夏油傑向高專放出投誠的信號之後,咒術界高層經過了大量的討論,還喊了幾次五條悟去殺掉夏油傑——然而咒術界最強說自己忙著出差沒理會——最後考慮到咒靈操術師死了可能會引發不可預計的後果,以及特級咒術師確實很有用,只要他不再危害社會接受他的存在也不是不行云云。

  總之在要求夏油傑以及他手下的詛咒師們都接受契闊束縛,並且長期監視後,最惡詛咒師的通緝令就這樣被撤掉了。

  後面當然也做了很多各種各樣的措施,夏油傑想開了之後倒也很配合高專的監視,甚至會拉著來監視的術師或者輔助監督們喝茶聊天,還讓人家看他怎麼布教。

  你問盤星教怎麼沒被取締?

  因為夏油傑這個盤星教是有證照的宗教法人,盤星教的宗教活動甚至可以說是受到法律保護的,既然高專已經沒有名目去殺掉夏油傑,也就沒有理由對盤星教做什麼……這個只是其中一個理由,夏油傑還跟我說過,那些猴……教眾們就是需要宗教的寄託才來投靠盤星教的,就算盤星教消失了他們也很快會被宗教組織或者傳銷吸引,既然都是被騙錢那還不如被他騙錢,好歹他還是個有真材實料的教祖。

  我聽著總覺得就是歪理,但我同意寄希望於每個人都能夠保持清醒是一種奢望這句話,有些人就是需要有東西寄託才能活下來。

  總之經過這樣那樣的事情,盤星教和高專之間的合作關係也算是大致定了下來,高專人手不夠的時候會向夏油傑進行委託讓他們去進行祓除,雖然他們不想讓夏油傑再吸納更多咒靈收為己用,可是咒術界人手不足問題太嚴重,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而我作為盤星教的會計,自然也被高專的大家所知道了,當然經過五條悟和伊地知潔高的書面報告和保證,我並沒有被當成詛咒師,而且我明年要回歸咒術界的申請早就提交上去了,我自然就安心繼續上我的班。

  把一個向我扔過來的雪球用棍棒反擊回去,正中乙骨憂太的臉,看著少年無辜的臉我都不好意思了……怎麼可能,我的術式是反擊反震,自然是因為這小子向我扔雪球我才會把雪球反擊回去給他啊!

  「憂太,沒想到你這麼積極,打算一句把對方大將打下啊~」

  五條悟一點都不同情自己臉上都是雪的學生,反而幸災樂禍嘲笑。

  「我、我以為五條老師更希望森若小姐過來我們這邊陣型……」黑髮男生小聲為自己申辯,他大概是抱著讓我中招退場然後更換陣型的想法吧。

  「誒呀誒呀,和自己戀人對戰也是一種樂趣啊憂太。」

  把少年本就亂七八糟的頭髮揉亂,,五條悟拿起一個雪球,輕笑著向我拋過來。

  我看著並沒有注入咒力的雪球,以棒球揮棒的方式把它揮出去,由於力度過大不知道被我揮到哪裡去了。

  算了,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這樣的聖誕夜,不也十分有意思嗎?

  大家聖誕夜快樂!!!!

  趕上了聖誕夜當天發這個番外了,果然聖誕節就應該大家一起開開心心才行

  既然都全員救援了,那當然要來個快樂的百鬼夜行【?


第104章

  番外三·歡迎回來,津美紀

  聖誕節過後的幾天,新年前的一天,正是日本人所說的「大晦日」,這一天家裡會準備好過年吃的新年料理,準備好晚上吃的年糕,準備好被爐和橘子,全家人圍坐在一起看紅白歌會,等待倒數的108下敲鐘聲。

  人們總是愛給生活添加一點儀式感,我並不討厭這點。

  不過今年我並沒有那麼多的注意力留給新年,除了因為前幾天盤星教和高專搞了一場過於別緻的團建之外,最重要的是今天……

  伏黑津美紀醒過來了!

  五條悟打電話告訴我之後,我就馬上收拾了東西衝出家門,往醫院飛奔過去,真是恨不得自己也能瞬移過去。

  知道了伏黑津美紀以及其他普通人因為羂索的咒術陷入昏迷的原因,知道了罪魁禍首是誰目的是什麼,也知道了解決辦法後,高專那邊就一直在研究怎麼能在不傷害到性命的情況下把他們救醒。

  身上擁有術式但沒咒術才能的那些人早早就被喚醒,重新回歸正常生活,據說那些人之中發現了擁有特別才能的人,五條悟特意花時間跟他們接觸嘗試協助他們覺醒咒力,不過願意覺醒咒力並且在高專協助下覺醒的人僅有幾人。

  ——保護那些看不見詛咒的人們的正常生活是咒術師們一直努力的最終目的之一,自然也不會強迫不願意的人覺醒咒力,成為咒術師就代表要面對很多原本不需要面對的絕望,高專也不是魔鬼,會好好遵從他們的意願。

  剩下的就是最困難的,身體裡被放入咒物的人們。

  必須同時操作破壞羂索的咒術和體內的咒物難度太高,即使是擁有六眼的五條悟負責操作,擁有反轉術式的家入硝子在一旁協助,使用了米凱爾的黑繩和禪院甚爾的天逆鉾,一天也就只能解放一兩個人。

  加上五條悟本身超級忙,直到現在依然有不少人處於昏迷狀態之中。

  而伏黑津美紀正是其中之一。

  正因為此,直到今天之前她還處於昏迷狀態。

  不是沒埋怨過五條悟為什麼不先喚醒那個他們熟悉的孩子,但道理其實是顯而易見的,處於昏迷狀態身體狀況比伏黑津美紀糟糕的人有很多,如果不優先救下他們,將會出現不必要的死亡。

  ——她熟悉的孩子是無辜的,但其他人也是無辜的。

  伏黑津美紀本就是身體健康的少年人,加上身在五條悟特意安排的房間有專人照顧,健康狀況比其他人要好很多,情況沒有迫切到必須優先喚醒她的地步。

  而今天終於,終於……

  「津美紀!」

  我到達的時候,五條悟和伏黑惠已經在病房裡,對我的到來並不意外,而黑髮少女半躺在病床上,看到我後露出純粹直白的開心笑容。

  「林檎姐姐。」

  聽到她回答我,我感動得差點就流眼淚,在床上躺了差不多一年的女孩終於睜開眼睛了。

  我衝過去想要抱住她,卻看見她臉上突兀地出現了一個嘴巴形狀的東西,有牙齒有舌頭就像臉上憑空多了一個真實的器官,那個「嘴巴」甚至發出了聲音。

  「退下,誰允許你靠近我的身軀了!」

  什麼玩意兒!?

  我目瞪口呆,見津美紀露出苦笑的表情,就把視線轉向五條悟。

  「抱歉,剛才忘記說了,」他非常坦然地對我擺了一個抱歉的手勢,又嘟著嘴給自己辯解,「話說回來是小林檎太心急來看津美紀,掛電話掛太快啦……」

  伏黑惠一臉無語,主動開口:「森若小姐,事情是這樣的……」

  因為消滅那些咒物本身還有風險,所以按照天元所說嘗試跟咒物中的意識溝通並訂立和身體主人共存的束縛,只要咒物和身體主人雙方同意就讓咒物在他們身上醒來,成功的結果就是津美紀現在這樣子……

  什麼的,聽起來就像是天方夜譚啊!

  「畢竟津美紀他們會陷入昏迷就是因為身體強度沒辦法承受咒物的力量,就算他們成功占據了身體估計也只能維持很短一段時間,只要這些咒物中的靈魂想要活下來,答應的概率還是很高的……原本我是這樣想,但實際上答應接受束縛的咒物只有很小很小一部分,剩下的不願意我就只能下手消滅啦~」

  一開始還在語氣正經地解釋,說著說著五條悟又用上了輕佻的語氣。

  「畢竟咒物是很難完全祓除消滅的,那些咒物也沒想到五條老師真的有辦法完全消滅他們。」伏黑惠冷靜冷淡地接著說下去。

  「……悟,你只是覺得能有多點術師幫忙處理咒靈,你會輕鬆點吧。」

  非常容易就能知道五條悟打的是什麼主意,而且他這個主意肯定是瞞著總監部進行的,估計現在高層那幫老人家都在焦頭爛額吧。

  「誒嘿~人家也只是想要個兩全其美大家都好的結果嘛。」五條先生做了個不二家經典笑臉,表達自己有多無害。

  要說五條悟做老師的目的,說好聽點就是改革咒術界,說直白點就是培養更多強大的咒術師給其他人減輕負擔——為什麼不是給他減輕負擔,因為消滅咒靈對他不是負擔,他也不會因為什麼責任感強迫自己過勞工作。

  咒術界長期人手不足,能抓到一個勞動力就抓,能培養一個苗子就培養,不適合戰鬥的術師可以去做輔助監督,連做輔助監督都不行但能看到詛咒就能去做窗,連詛咒師都有機會受到教育改造重新就業,那麼能夠一下子增加數十勞動力他五條悟何樂而不為?

  按照天元所說,羂索製作的這些咒物都是過去強大的咒術師們所化,目的就是在必要的時候把他們重新喚醒,讓千年前的咒力強盛的世界重新降臨,既然這些術師這麼強,如果能用上為社會做貢獻那為什麼不呢?

  道理我都懂,可是在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身上看見這種東西,真是讓人心情微妙。

  「真的沒問題嗎?津美紀你有覺得身體不舒服嗎?」

  我上下打量著還不能下床的黑髮少女,十分擔憂。

  伏黑津美紀點點頭,笑著讓我不用擔心,「沒事的,林檎姐姐,萬小姐只是嘴上不饒人,偶爾會跳出來說話,其實人很好。」

  「啊啊啊為什麼我的容器是這種隨便就把人當成好人的土氣姑娘,要不是為了見到宿儺我才不要屈就!!」

  伏黑津美紀的臉上再一次冒出嘴巴,這種怪異的場景真是讓人感覺不協調。

  「?宿儺又是怎麼回事,五條先生?」我揚起笑容,問那個大概覺得沒必要所以沒說的人。

  五條悟一臉無辜,嘟嘟嘴解釋道:

  「之前小林檎不是見過宿儺了麼,他的咒物連我都沒辦法消滅,但如果有合適的容器轉化他所有的手指,那我們就有可能把千年前的鬼神兩面宿儺完全祓除。雖然還沒有合適的容器,但津美紀他們的情況也給了我新的靈感,所以她身上名為『萬』的咒物提出讓她見到兩面宿儺作為束縛的時候我就答應了。」

  「……我覺得,總監部的人現在一定血壓很高。」

  別說是高層的人了,我現在也覺得自己的血壓很高。

  說什麼『我們』有可能把千年前的鬼神完全祓除,我所見到的兩面宿儺也只有十根手指的強度,如果是完整二十根手指強度的兩面宿儺……能跟他戰鬥的人咒術界都不超過五個人吧!?

  千年前那麼多咒術師都沒有把他完全祓除,五條悟哪裡來的信心!?因為你是最強嗎???

  「居然想祓除宿儺,真是異想天開的想法,」津美紀身上的咒物又開始說話了,這次語氣中還帶著些深刻的同情,「不過我是不會阻止你們以卵擊石哦,等咒術師們都敗在宿儺手上,就讓我來把宿儺變成我的東西呵呵呵!」

  像是沒感受到『萬』的嘲諷一樣,五條悟若無其事繼續對我說,「我很高興小林檎為我擔心啦,不過放心吧我們已經準備好備用措施了,覺醒的咒物中有一個術師說他的職責就是為了祓除宿儺,他的術式是天生克制兩面宿儺的,更何況……」

  「還有傑在呢。」

  這句話比五條悟前面說的一堆都有可信度,考慮到夏油傑畢竟也是響噹噹的特級術師,咒靈操術也有著他的BUG之處,我就不在這時候吐槽什麼了。

  即使我心裡還對五條悟這個計劃抱著很大疑問,還是決定先放下心來。

  「林檎姐姐,我也會幫上忙的,」伏黑津美紀這時候開口說話,她伸出手握住我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柔笑容,眼中卻帶著我以前沒見過的決然,「五條老師說因為『萬』小姐的關係,我擁有了學習咒術的可能性,以後我一定也能為你們幫上忙!」

  「津美紀什麼都不做也可以。」伏黑惠臉色陰沉地開口。

  黑髮少女明明還是半躺在病床上,依然笑得溫柔,卻有著十足的氣勢,「惠,你現在不要說話。」

  伏黑惠想表達的應該是他會做好一切,不需要姐姐去冒險祓除詛咒,是為了家人的安全而說的,只是說法比較難聽,我想津美紀一定也知道吧。

  當然有句講句,這種說法實在很讓人火大,所以這次我就不替伏黑惠說話了。

  「成為術師的事情不急於一時,你現在要做的是養好身體,早點出院。」

  我向伏黑津美紀伸出手,少女也回應般伸出手,我們兩個人擁抱在一起,這一次她身上的咒物並沒有跳出來破壞氣氛。

  懷裡的少女身體還是溫暖的,心臟還在跳動,她好好活著,從漫長的昏睡中醒來,光是這點就足以讓我感到慶幸。

  生命如此脆弱,而她還能重新綻放。

  「歡迎回來,津美紀。」

  先祝大家新一年快樂,因為這一章的日期是12月31日本來想過了12點發的,不過既然寫完了就早點發吧!

  12.31是甚爾的生日,津美紀這天醒來是不是冥冥之中也有甚爾的祝福在呢,答案當然是沒有【喂!

  津美紀身上的咒物的術師『萬』,沒看過漫畫的人也不用在意,就當成津美紀身上多了個像宿儺的東西就行了!【不過都把這個文看到這兒了應該都看過了吧哈哈哈哈

  交代了津美紀的醒來,也交代了一下咒物們的後續處理,當然還有小五的各種亂來wwwwww

  林檎一開始聽到五打算讓宿儺復活其實還是蠻生氣的,畢竟她會很擔心,但現在傑哥還活著呢,就放心了很多wwwwww

  應該下一章就是最後一個番外了,謝謝大家這麼久的支持!下個文也要繼續來看哦~


第105章

  番外四·新年快樂

  新年第一天,不需要上班的日子。

  沒有任何壓力,可以無憂無慮睡覺的時候,就連咒靈也不會在這時候打擾別人過年,新年時分可以說是全年咒靈活躍度最低的時候。

  按照高專的說法,因為新一年代表了對未來美好的期盼,還有各種祝福祈禱儀式增強結界作用,所以是人們負面情緒最低的時候,咒術師們自然也能好好過個年。

  就連五條悟也能在被窩裡頭懶懶散散地度過。

  雖然早早就已經睡醒了,但他並沒有起床的打算,更沒有打擾懷裡戀人的睡眠,他安靜地躺在床上享受著清淨又舒適的片刻。

  黑髮女子閉著眼睛動了動,調整一下現在有點彆扭的姿勢,背對著白髮青年繼續睡大覺,一點也沒有醒來的意思。

  他看著森若林檎脖子上的痕跡,身為健康的成年人多少有點心思活絡,不過他是成熟的男人了,不至於一大早就折騰昨晚被他拉著「加班」的戀人。

  ——反正光是看著她睡覺也足夠有意思。

  這項娛樂活動從以前開始他就很喜歡,身為咒術師他們總是很忙,難得的空閒時間比起出門到處玩還是更喜歡待在房間休息,兩個人貼在一起安靜呆一天就足夠讓人身心獲得治癒。

  五條悟很喜歡各種鬧騰的活動,也不討厭沒有任何人打擾的安靜時光。

  總會有人對他喜歡森若林檎這件事感到不理解,也對森若林檎能夠忍受他這麼多年感覺不可思議,五條悟也無意去解釋那麼多,畢竟他們根本不懂嘛!

  他的親親女朋友可是跟他吃東西口味相同,有什麼事情都不會憋在心裡該說什麼就說什麼,就算不互相遷就也不會影響感情的超級好女友,至於他那就更是毋庸置疑的絕世好男人,可謂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自信)

  關於他們互相喜歡的問題,早在高專的時候他們就討論過了,那是耳中被傳了很多應該或者不應該的疑問質疑後,五條悟把腦袋躺在森若林檎大腿上,隨口問的。

  「小林檎會懷疑我對你的喜歡嗎?」

  「不會,悟的話如果不再喜歡我肯定會好好跟我說的吧。」當時買了一罐深海藻泥面膜的森若林檎把面膜塗到自己男友臉上,一邊塗一邊忍不住笑,「我也會哦,如果以後不得不和你分開的話,一定會好好說清楚再道別。」

  戀愛才開始沒多久就討論道別,聽起來十分煞風景,但五條悟聽完反而心情很好,「如果心情不好也要跟我說。」

  「好。」女朋友笑眯眯地答應。

  「身體不舒服、任務裡受了傷也要告訴我。」

  「知道了。」

  「嗯嗯~小林檎最好啦!」男朋友開心地馬上爬起來,湊過去就要親親。

  森若林檎看著那張湊近的藻綠色大臉,忍不住哈哈笑著想要推開他,「噗……悟你現在不要靠過來……」

  他從很小的時候就明白相遇和離別有時候是在所難免的,除了非人力的因素外,人和人的溝通和理解比什麼都重要,但有時候如果對方什麼都不說,那自己就算想要挽回也無從下手。

  所以現在這樣,反而是最好的。

  白髮青年執起森若林檎一縷頭髮把玩,黑髮女子的頭髮長了不少,前陣子好像抱怨過太長想剪頭髮,但還忙起來還沒有時間去處理。

  她正在為重新成為咒術師做準備,原本的會計工作需要交接,擱置已久的咒術訓練要重新撿起,咒術師手續的重新申請,咒術能力等級重新測定……

  說出去只是簡單的事情,處理起來卻並不容易,還很花時間。

  尤其是她需要進行一級咒術師等級審查。

  森若林檎一直自稱自己只有二級咒術師的水平,實際上五年前畢業之前就得到了一級咒術師審查的推薦,不過她還不知道這件事就離開了咒術界,就算知道也不會影響到她的選擇。

  現在重新申請等級審查,伊地知潔高本打算重新按照二級咒術師來申請,但GTG非常自信地跟他說『小林檎做得到所以直接申請一級咒術師吧』,導致森若林檎聽到這件事的時候一臉不可置信。

  這件事上五條悟還真沒插手什麼,根據避嫌原則他作為關係人是不能成為森若林檎的一級審查推薦人的,只是她的申請提交上去後有其他一級咒術師願意擔任她的舉薦人。

  只有舉薦並不代表就能成為一級咒術師,而且後面事情還多著呢。

  例如深見真由最近蠢蠢欲動想找機會來見森若林檎,但被他好幾次擋住了,在自家戀人主動提起想見她之前他可沒打算讓她們見面。

  例如南雲那傢伙越來越明目張膽當他們工具人,嘴上說多喜歡森若林檎,但這人真的是貫徹沒事不會找他們的原則,只有需要他們幫忙的時候才出現。

  例如最近砂糖Sato的身份之謎被有心人推到台面,好幾個商務合作找上門想邀請砂糖真人參加線下活動,這事情倒是推給琉璃姬……佐佐木瑛太去幫忙處理了。

  「悟……?」

  森若林檎似乎醒了,但還滿是睏意不想起來,摸索著抱住五條悟蹭了蹭。

  「小林檎,要不要先起來吃點早餐再繼續睡?」摩挲著她的頭髮,五條悟問道。

  「嗯……我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忘記了,你在幹嘛呢?」

  「想起了砂糖一開始認識蘋果糖的事。」

  他笑了笑,坦坦蕩蕩回答。

  砂糖Sato這個賬號原本只是推特和ins開始興起,他作為追求時代潮流的年輕人閒來無事用來分享甜點的,用的不是常用的郵箱,更新也不固定,會小小走紅一把完全就是個意外,還有不知道哪個網友給砂糖造的白富美人設。

  也完全沒想過粉絲裡頭混了自己的前女友在。

  那時候森若林檎正堅定實現自己的普通人生之路,連他的手機號碼郵箱號碼所有聯繫方式都拉黑了,他自然不知道前女友也開始玩這些社交平台。

  不過要在粉絲中認出森若林檎好像並沒有那麼難,能夠精準每次都猜中他最喜歡吃的甜品是哪個,每次聊起甜點都志趣相投的人可沒有那麼多,更不用說那個幾乎沒有隱藏的ID名了。

  「不過沒想到小林檎居然一直沒有發現我是砂糖。」

  「呃,我後來不是發現了嗎!」黑髮女子紅著臉為自己申辯。

  「是因為我給了很明顯的提示吧。」白髮青年撇撇嘴,趁著她沒注意低頭咬了她臉頰一口。

  「這不能怪我,是砂糖太可愛了,悟從哪裡學的JK語氣……」

  「誒,我本來就很可愛~」

  在床上打鬧著總是很容易擦槍走火,假期的白天一醒來就做這種事情是不是不太好,但森若林檎沒辦法拒絕自己的戀人,不如說每次看著那張漂亮的臉、那雙湛藍的眼睛就很難拒絕,反正今天沒有人打擾應該沒關係吧……

  結果先停下來的是五條悟,他抱著自家戀人,克制著深呼吸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個有點勉強的笑臉。

  「小林檎,你媽媽好像到了公寓樓下。」

  森若林檎虎軀一震,頓時什麼不正經的想法都沒有了,趕緊從床上跳下去開始做準備,她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什麼事情。

  「年前爸爸媽媽說新年會過來探望我!!!」

  最近實在太忙,她完全忘記這回事了,而且他們沒說會新年第一天就過來啊!

  五條先生羞澀一般把自己捲成一團,看著戀人急急忙忙往身上套衣服,捏了個可愛的JK語調,「怎麼辦,新年第一天兼見家長,人家還沒有準備好。」

  「醒醒,五條先生,六年前你們就見過了,快給我去換衣服!」

  「討厭~小林檎好兇哦><」

  新的一年,要開始了。

  最後一個番外,完結了,謝謝大家一直陪我到現在。

  大家新年快樂,祝願大家今年也順順利利的!

  該交代的收尾應該也都寫完了,不知道大家對這個故事還算滿意嗎?

  說到我這都已經是第三個小五bg了,我感覺自己的一個創作動力就是,放開讓我來吹五條悟!【夠了

  如果能讓你們感受到小五的魅力,喜歡小林檎,那我會很開心wwwwwww

  也歡迎大家收藏我新坑,雖然年底放假前應該還是蠻忙的可能不一定馬上開,但會抽時間存稿的,有興趣的話來看看吧!

  1、《我的轉運娃娃超級可愛[綜]》倒霉社畜轉運記,每個人都應該有一隻可愛的轉運look up【喂

  2、《禪院小姐給你一點三觀的震撼(咒術回戰)》禪院家刁蠻小姐x教祖大人,一個小短篇大概二十章左右吧

  3、《想跟純愛戰士談純愛(主咒術回戰)》乙骨相關的短篇,也是二十章左右,雖然文案是那樣但正文應該會從澀谷開始

  4、《我在仙舟送快遞(崩壞星穹鐵道同人)》崩鐵同人,一點賽博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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