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 《(綜英美)了不起的胡安娜》作者：Aak【完結】

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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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中小發表於 2024-11-29 22:37 只看該作者

《(綜英美)了不起的胡安娜》作者：Aak【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381個瀏覽者

文案：

哥哥是超級小子，四舍五入超人就是我後爸，明日之城就在腳下。
大女主劇本的朱厄尼塔·盧瑟繼承了父親的九級智慧，成功把親爹送去蹲大牢，接管商業帝國，要將萊克斯集團推向更偉大的明天。

努力給孩子建設正確消費觀的大人如約而至，
胡安娜：下次砸自己家的衛星ok？韋恩的要雙倍錢！
氪星救難犬：（羞愧）（欲言又止）（又止欲言）

「使我們視而不見的光亮，對於我們就是黑暗。當我們清醒時，曙光才會破曉，來日方長，太陽只是顆啟明星。」
看著電視上在國會大廈發表就職演講的紅發女郎，另一位傲天發出了「TT」

-閱讀須知-
#送爹進局子並不簡單，畢竟他要出來比進去還容易
#全文第一人稱流水賬吐槽向，非主流爽文，ooc存在
#cp達米安，青梅竹馬的姐弟戀
#避雷，69章有地球11的人物性轉出場，其余世界有標注
#看文是為了開心，如果閱讀不適請及時撤離v
　　
內容標簽：英美衍生歡喜冤家甜文超級英雄輕松
搜索關鍵字：主角：朱厄尼塔·盧瑟 ▏ 配角：大都會、哥譚、超英們 ▏ 其它：今天米總和胡總在一起了嗎？
一句話簡介：我盧傲天沒有開掛
立意：努力變成更好的人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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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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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大中小發表於 2024-11-29 22:46 只看該作者

第1章

　　「公司每年需要固定支出200億美元是種什麼樣的體驗。」

　　當收到提摩西ꔷ德雷克邀請我回答，某少年英雄論壇的帖子鏈接的時候，我就知道不應該點開。

　　我的名字叫做朱厄尼塔ꔷ盧瑟，一般親密些的人會稱呼我為胡安娜。是的，我是一個盧瑟。

　　這個姓氏代表的東西在美國而言無人不知，財富、權力、科技。呃，畢竟萊克斯集團的科技與斯塔克齊名。

　　雖然拜前任董事長兼總裁所賜，可能真正讓人印像深刻的是和超人做對。

　　在去年的大都會城市最好的標致和對外名片，萊克斯集團以1%的差距輸給了超人。

　　這件事是可以讓人理解但是又不太能接受的事實。

　　畢竟我家為大都會三分之二的人提供工作。

　　「看看，這就是超人的煽動性。他影響了人類！」這件事讓我爹生氣的又砸了兩支香檳。

　　我無比心疼的看著自己的財產又一次因為超人而減少，卻還是木著臉應和起跳腳的父親，心裡卻想著但凡你放下身段強制員工投票，又或者從一開始就別把超人放進選項，至於這樣？

　　用自己的基因制造一個和超人的孩子，這件事屬實讓我震驚二十年。

　　但是他還想著讓自己和超人的孩子去謀殺超人，這就真的很變態了。

　　我用震撼的表情目睹了我爹的一系列操作，終於清楚了一件事，那怕同樣是九級智慧，正常的碳基生物也不可能干出這種事。

　　這個劇本我覺得很英倫朋克，我爹就是男版摩根。

　　再次聽著他向我可憐的弟弟？

　　哥哥？灌輸取代超人的一切這種思想，我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決定拯救生理年齡十六歲，心理年齡才一歲的莫德雷德。

　　然後我把摩根媽咪送進了局子，他還挺樂呵和驕傲。

　　拿著我爹幼年時確診的精神病病例，我艱難的拒絕了姑姑讓他轉進阿卡姆瘋人院的提議。

　　今天從外星回來的超人在我哥遛彎的時候發現了他。

　　很明顯還不知道萊克斯集團的總裁辦公室已經換了個人，氪星人非常火大的撞碎了加了鉛的單向落地窗，和蹲在老板椅上批改文件的我面面相窺。

　　「吃了嗎？」我看著傻眼的超人好心的開啟了話題，其實我還是挺喜歡他的，可能和萊克斯長期的洗腦有關，就是那種少年期的逆反心理吧。

　　「還沒有，我才回來……」他十分老實的回答了句。

　　嗯，場面確實夠尷尬的。

　　然後就發展成了我們三個人共進晚餐，坐在開了個大窟窿的頂層地毯上，吃著茉西送上來的西班牙菜——

　　是味道非常好的一家餐廳，因為單點太貴，我接管公司之後就買下來了。

　　至少某個真實身份是小記者的男人，已經為這頓飯顫抖著落淚了。很好，在我隨手將一張黑卡推給他時候，超人用一種復雜又情緒飽滿到極致的眼神看著我，哦，他甚至勺子都掉了。

　　在我提出因為要管理公司，沒有足夠的時間教導我哥後，他的藍眼睛已經失去了高光。

　　他應該已經知道萊克斯進了監獄，所以現在沒有再對我提問些關於我爹在哪的問題。

　　「對了，我已經收購了星球日報。」用紙巾擦拭完嘴角後我漫不經心的提了句。

　　我觀賞完氪星人瞳孔地震的全過程，順帶示意已經拿著文件等候多時的秘書姐姐進來，將蓋章完畢的收養文件遞給了他。

　　「你不要我了嗎，Jun？」整頓飯異常安靜的哥哥突然開口，「我不會再跑出去了，我可以很有用的。」

　　我這才注意到這頓飯，我可憐的哥哥甚至沒有要求給他上份漢堡。

　　萊克斯為他取名為萊昂納爾，這個名字源自我和他的爺爺，聽說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所以我不想這麼稱呼他。而讓我給他取個名字，總感覺怪怪的。「你給他取個名字。」

　　超人有些擔憂地看著我們，被突然叫到名字的樣子有點兒滑稽的蠢萌，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也可能是真的意識到讓一個還沒到十四歲的孩子，和自己的克隆人哥哥相依為命這件事確實反人類了。

　　「康納，康納ꔷ肯特。呃、這是我本來打算給自己孩子的名字，如果你介意的話姓氏可以是盧瑟……」

　　高大的男人在我微妙的「你居然想過和人類生孩子」、「不會有生殖隔離嗎？」「你的孩子姓盧瑟你自己不膈應嗎」眼神裡，沉默了。

　　「康納。」我抱住紅了眼睛的哥哥，其實我並不意外超人會接納他，血脈的延續是非常神秘的東西。

　　可能他一開始會抗拒、憤怒於我父親的所作所為，但是康納本身是無辜的。

　　康納的出現，也無異於是在告訴他，他並不是這個世界上孤獨的星星。

　　「我們是兄妹，只是我現在確實很難抽出時間陪你。」他還是個一歲的寶寶呢，我拍了拍康納的腦袋，怎麼可能有人會拒絕這麼可愛的男孩。

　　「所以我給你找了個長期保姆。」

　　「長期保姆」：……

　　超人非常想要吐槽，卻礙於我只是個還沒到他腰部的孩子，最終還是放棄了掙扎。

　　他蹲了下來，澄澈的眼睛真誠又溫柔，動作堅定的將黑卡推回了我的手裡。「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你需要把高一點的椅子嗎？」確實挺招人喜歡的超人慈愛的看著我。

　　「用你微薄的薪水嗎？」我看著男人露出了個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從鼻子裡十分資本的呵出了聲，「下次撞衛星的時候記得避開韋恩家的，他們要雙倍的價錢！」

　　作為一年要在他身上花費200億美元的金主爸爸，羞辱超人的感覺真他媽的爽！

　　好像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益，我爹就搞出了個半氪星人兒子，這麼說來……我好像也可以叫他聲後爸？

　　我打開了少年超英的論壇，熟門熟路的在八卦專區發了帖子。

　　#又被上任羅賓毒打，又被下任羅賓毒打，是種什麼樣的體驗？

　　沒等我分享鏈接，電話就已經響了。

　　「胡安娜。」同樣在深夜加班的韋恩少總，聽起來心力交瘁到了極點。

　　提摩西ꔷ德雷克，即紅羅賓、韋恩少總、昵稱小紅。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個追星少年。

　　那個時候的提姆還沒被老蝙蝠收養，他和我在偵探小說論壇裡認識的，他日常愛好是給穿著綠鱗小短褲的羅賓寫小作文。

　　因為文筆不錯，加上本來智商也挺高，至少他能跟得上我的思維，所以我就和他成了網友。

　　和我因為父親的原因，根本不關注也知道大部分超級英雄的真實身份不同。

　　提姆作為哥譚雙雄的發燒友，通過自己的努力偵查，知道了蝙蝠俠是誰。

　　他後來干過很大的一票，轉了企鵝人賬上所有的錢。噢，當時企鵝人本來想引進一批武器來著。

　　總之他是個還算可以的朋友，我幫著他掃了尾巴，事後還被蝙蝠俠親切的發了封感謝信。

　　「你也挺難的。」回憶到出現在自己筆電上的大蝙蝠，我不禁的感慨，「布魯斯ꔷ韋恩，真是可怕的男人，我從沒見過這麼旺盛的控制欲。」

　　「盧瑟和你也不差。」提姆良好的接收了跳躍的思維，他沉默了片刻，在蝙蝠俠和現任羅賓的注視下，堅強的沒有掛斷這通電話。

第2章

　　結束了夜巡的新任羅賓沒有表露出過多的關注。

　　畢竟德雷克本人在他眼裡就是個未來為他打工的人。

　　但蝙蝠俠卻沒有任何掩飾地關注著提姆結束這通電話。

　　倒也不是直接不贊同的看著他，但是韋恩身上的低氣壓確實讓蝙蝠洞的氛圍有點古怪。

　　總不可能讓個「我是復仇」的男人，去阻止自己養子正常交友吧。

　　那怕對方是個才把爹送進了局子的十三歲孩子。

　　提姆有點感謝布魯斯在親近人面前的不善言辭。

　　畢竟胡安娜可以說是唯一能和他分享夜晚小秘密的朋友，要知道少年超英的煩惱真的不少（尤其是和蝙蝠俠做搭檔），當然還有他們的對爹聯盟。

　　雖然他知道對方真實年齡的時候覺得很扯淡。

　　但是想到對方姓盧瑟也就覺得沒什麼關系了。

　　畢竟他都成了羅賓，然後又成了前羅賓。

　　也正因為胡安娜是個盧瑟，還是個天才的過分，已經全權接管了她爹公司的盧瑟。

　　布魯斯肯定早就針對她做過評估了，提姆就像個老年人一樣嘆了口氣。

　　「長吁短嘆的憂愁婦女很適合你，德雷克。」達米安摘下了兜帽，毫不客氣的拿過管家剛送來的夜宵，一碟海鹽曲奇加上兩杯牛奶。

　　與韋恩家的其他男人們不同，擁有良好的未來規劃的小混蛋，是在吃方面最讓阿福省心的。畢竟現在還是個不到一米五的矮子。提姆有些惡毒的想著。

　　達米安ꔷ韋恩，不久前被送到蝙蝠俠身邊的刺客聯盟之子，一個被母親培養的異常優秀的披風繼承人。

　　這是他給自己的定位。雖然到父親身邊不久，已經經歷了蝙蝠家的傳統「教育」。但他依然覺得他是哥譚市最棒的崽。

　　看看他這個東拼西湊的家庭吧：嘮嘮叨叨的鳥媽媽、離家出走的流浪狗、咖啡續命的永動機，十一歲的男孩深覺自己任重道遠。

　　他沒在意提姆充滿大人意味的忽視，這點也許有點反常。

　　但他現在確實想起了非常不愉快的事情。

　　他的父親正在努力，試圖表達希望德雷克和之前通話的人保持距離。

　　哦，看得出小盧瑟也讓蝙蝠俠心生忌憚。不愧是你，朱厄尼塔ꔷ盧瑟。

　　是的，達米安知道盧瑟之女，早在刺客聯盟的時候就單方面的認識了對方。

　　他的母親曾聘請過一位教授，而那位被選中的幸運教授在課業結束後，被拉去喂鱷魚前，居然聲稱他是個蠢蛋。

　　當然那位老教授之後被抹了脖子像雞一樣的拖了出去。

　　不過塔利亞卻出於好奇或者是該死的勝負心，去調查了對方口中的天才。

　　達米安ꔷ已經結束了諸多博士課程學習、能說七國語言、格鬥大師、精通各種暗殺方式ꔷ8歲ꔷ奧古，發現母親居然可疑的沉默了。

　　自信於挑選基因眼光的塔利亞安慰自己，孩子要德智體全方面發展，盧瑟的女兒肯定是個體術垃圾……

　　但是如果能從小培養出一個刺客聯盟的盧瑟，「你想要一個妹妹嗎？」

　　「絕不。」面對蠢蠢欲動的母親，男孩冷酷的拒絕了這個提議。

　　達米安不知道母親是出於什麼考慮，但要說是尊重他的意願，呵。

　　總之他避免了讓奧古的血脈裡混入禿頭的基因。

　　出於好奇和該死的勝負心，達米安也去調查了這個在智商上將他襯托成了蠢蛋的小盧瑟。

　　很好，他的暗殺名單上再加一人。

　　時至今日因為童年的陰影（當事人堅決否認），朱厄尼塔ꔷ盧瑟的名字還排在德雷克之上。

　　此時我並不知道蝙蝠洞裡的愛恨情仇，還有關於小我三、歲、的小弟弟把我記在了暗殺名單上這件事。

　　雖然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在意，畢竟他小我三、歲呢。

　　大概知道了被迫下崗的小伙伴心情還算平和，我感慨了下哥譚市的內卷情況之慘烈，不光是資本內卷、□□內卷、社畜內卷，居然連羅賓都在內卷。我思考了下應該如何解決這種現狀，得出結論，蝙蝠俠太少了。

　　如果每個羅賓都有個蝙蝠俠，這件事不久迎刃而解了嗎。

　　想到了萊克斯被我炸了的基地裡的培養艙，那堆克隆氪星人就像水果罐頭一樣碼的整整齊齊。

　　還是算了吧，克隆蝙蝠俠，肯定會被做成表的。

　　不能像爸爸那樣喪心病狂啊胡安娜，我痛心疾首的想著，而且我根本就不粉蝙蝠俠。

　　應該沒人會和萊克斯一樣吧？

　　此時我不知道的是，有法外狂徒克隆了一倉庫的蝙蝠俠親兒子。

　　這兒子好像也是非正常的出生。

　　不愧是世界最佳拍檔。

　　自從將康納交給了保姆、他的另一個父親之後，至少我不會在開會的時候被帶著一紙袋漢堡的哥哥來打擾。

　　「你不能在Jun忙著工作的時候去打擾她。」我聽著克拉克ꔷ肯特在不到一百平米的小租屋裡，直播親子教育。

　　當然，我也不是什麼惡魔，我只在他溫馨的小窩裡放了不到20個監視器。

　　不要誤會，我有避開廁所和主臥。

　　本來康納的臥室裡還裝了七八個的，但是被記者先生清理了出去。嘖，他一點都不懂，我哥還是個1歲的寶寶，如果從床上摔下來怎麼辦。地板會很疼的！

　　我一邊查閱今日會議的報告，然後發現超人帶著他抱著垃圾食品的兒子不請自來了。

　　「康納不能繼續這麼吃油炸類食品了。」超人頭疼到了極點，就像我哥再吃個漢堡就要原地去世了一樣。

　　我抽出了抽屜裡他兒子前天剛做的體檢報告，頭也不抬的繼續盯著電腦，太好笑了，我怎麼可能拗得過康納的狗狗眼！

　　而且對康納而言快餐不過只是小零食，就像嬰兒離不開磨牙棒而已，他還是個寶寶呢！

　　超人看起來苦大仇深的像極了提姆的爸爸，他突然轉頭看向外面，我了然的揮了揮手，外星救難犬的日常就是這樣。

　　等到超人只留下個紅披風的背影後，我果斷升起了鉛層夾板，「零花錢夠用嗎？」

　　康納困惑地望著超小聲說話的我，然後也委屈巴巴的超小聲回答，「克拉克收了我卡，這就是我身上最後現金了。」

　　我看著他懷裡比平常少了一半的快餐打包袋，心疼極了。怎麼可以讓我哥哥受這種委屈，我在茉西的欲言又止中宣布買下這家HK的店，女秘書又止欲言的抱著我批改完畢的文件離開。

　　康納想說什麼又閉上了嘴，小卷毛蔫噠噠的垂在腦門上，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原來超人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

　　好像上次之後我落地窗沒有加鉛。

　　看著雙手抱胸用經典造型掛在外面的超人，我罵了句髒話。

　　「不要說髒話。」他聽起來真的有點像我爹了。

　　大都會的英雄並沒有多生氣，他只是用那種帶著點憂郁無奈的藍眼睛看著我。

　　我就已經開始心虛了！

　　我比較了下他和康納的眼睛，發現puppy eyes可能的確是鏈接氪星人血緣的紐帶，然後悲傷的發現要是萊克斯再躲在監獄裡待幾個月，我可能真的要帶著他的基業過繼給肯特家了。

　　他的確是在好好的教導康納，讓他不會變成又一個盧瑟。自私、冷酷，還有過人的天賦和野心，就像是盧瑟血液裡的毒藥。「我聽說你們曾經是朋友。」

　　「也許那個時候我們都還年輕。」他就像回到了不需憂慮的少年時光，穿著洗的發白的牛仔褲和朋友走在谷倉外的小路上。

　　超人用一種溫柔的過分的眼神看著我，包容又真誠。「但是你不該為你的哥哥買下一間店，Jun.」

　　「那我可以給我哥買一輛車嗎？」和他對視的瞬間我就錯開了目光，清了嗓子，「還有，不要叫我Jun。」

　　噢，看看我們的明日之子傷心難過的大狗狗表情。

　　「你可以叫我胡安娜，康納叫我Jun是因為他在學說話的時候發不出後面那個音。」

第3章

　　事後超人堅定地回絕了我給康納買車的提議。

　　可惡，會飛就了不起嗎！

　　我憤憤的有點理解萊克斯對氪星人的仇視了，天空是人類自古以來的渴望，從萊特兄弟到加加林，我們一直以來憑借科技征服了天空，實現了飛翔這一夢想，可是氪星人！他們居然可以飛！

　　明明都是兩腳獸，外星人就穿著個紅鬥篷，天天在我們頭頂上飛來飛去。還不給過路費。「茉西，為什麼這個時間會堵車。」

　　康納已經在記者先生家裡待了一個月，我眼睜睜看著克拉克從一開始阻止他用皮衣做制服，到現在只要求康納出門時把墨鏡換成眼鏡。

　　「墨鏡太引人注意了。尤其是在下雨天，孩子。」

　　「可是他能夠呃，作為掩飾，不讓別人發現超級小子是你的養子康納ꔷ肯特。」

　　是的，克拉克同意了康納成為他的小助手，並且這兩個氪星生物絞盡腦汁一夜後想出了代號。

　　中途克拉克甚至建議了超級羅賓，好在我的好哥哥不想加入隔壁某個內卷的神秘詛咒。

　　在我哥的靈機一動下，他為自己取名為「Superboy」。

　　品味真好，也就甩了「Superman」從萊克斯大廈到阿卡姆瘋人院的距離吧。

　　「你可以用我這樣的黑框眼鏡，別看他好像很老式，但是這幅眼鏡上疊加了氪星科技。」

　　我想的出格子愛好者極力推薦的表情，「這麼多年，都沒有人發現超人就是我。」

　　「可是Jun知道。」康納停頓了下，又力求嚴謹地補充道，「萊克斯也知道，聽他說蝙蝠俠也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這就是我在今天的新能源研發報告會上，忍笑忍得胃疼的原因。噢，糟糕的惡趣味。

　　超人為此大受打擊，以至於沒聽清楚康納的意思是，要將小圓框墨鏡作為他制服的一部分，而不是作為在日常生活中的小道具。

　　你從來不會對一個盧瑟的品味失望，哪怕是半個。

　　我爹熱衷於穿紫橙綠配色裝甲的時候除外。

　　看到出現在車窗旁的超級小子，他單手捏著墨鏡向下拉了拉，露出那雙漂亮的不可思議的藍眼睛，「Let me take you out for a drive？」

　　確實有點性感過頭了Bro。我看著在散發該死魅力的男孩，心裡開始質疑超人教了我哥些什麼。

　　以及我可能又要被放進某些奇奇怪怪的新聞版塊，還有蝙蝠洞的信息庫裡了。

　　但是現在誰在乎。我被超級小子抱著飛離了記者架起的攝像機鏡頭，他用那種抱著嬰兒的姿勢，這個心智不成熟的男孩居然還不忘回頭對著鏡頭做了個飛吻。

　　他看起來可比超人享受鎂光燈的多了。

　　超人第一次私下裡面對鏡頭的時候，可是連手放在那裡都不知道。「飛慢點。」

　　「你確定？」他壞笑著看了眼我被吹的凌亂的頭發，整個人看起來張揚又肆意到了極點。

　　這是萊克斯還在的時候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不！」連帶著我也興奮激動起來。

　　我將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皮衣外套上散發著可樂和橙子的味道，享受著俯視大都會的感覺，這不同於在萊克斯大廈上居高臨下的審視，我們看見的不只是川流不息的車輛，和都市的繁榮。

　　就像在擁抱這個世界。大都會，我們美麗的琉璃城。我也這樣做了，在穿過某片雲層的時候，當冰涼的濕意拂過發尾，我在夕陽下松開了摟住他脖子的手，張開了雙臂。

　　「你最快能飛多快？」康納有些手忙腳亂的用另一只手也護住了我，我有點好笑的看著慌亂的他，也確實笑出了聲。

　　這讓他有些不滿的嘟起了嘴。

　　「大概會比老爸慢一點。」他鼓著腮幫子，「不過我還在成長，喬說我以後未必會輸給老爸的。」

　　自從萊克斯入獄後，我並沒有為他繼續做能力測試和訓練。

　　所以很多數值都中斷了在了他離開前的時候。

　　可現在他要成為少年義警了，我為此有些焦慮，好吧可能不止一些。

　　我已經開始質疑之前的決定了……雖然我想讓康納擺脫萊克斯，和我的控制。

　　但是當他真的變得不再那麼的可控，我為這其中可能出現的意外因素而焦慮。「喬？」

　　「是的，他是克拉克父親為原型的AI投影。之前我們去了……」康納對我沒有任何戒備心，哪怕我們共同擁有個千方百計想要殺死氪星人的父親。

　　「你有去我給你買的店看看嗎。」我不敢賭，當我得知超人存在的秘密基地在哪裡之後，我會不會也出於私心的去尋找到那裡，然後……

　　是的，我可悲的發現萊克斯給我留下的烙印，並不是如我所想的那麼微不足道。

　　我知道超人一直不遠不近的跟著我們。

　　因為擔心於康納第一次帶著人飛行可能出現的意外。

　　他會不會在康納快要說出秘密的時候上前打斷，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面臨這種難堪的局面。

　　畢竟我真的有那麼點真心喜歡他的。

　　智商高的人情商低這句話並不適用，其實不只是在於個人魅力極高的盧瑟身上。

　　這只是取決於他們是否願意讓對方不討厭自己而已。

　　而我不想檢驗超人對我的真誠包容到底有多麼的深。

　　至少不要像蝙蝠俠那麼戒備我，將這份排斥表現在任何地方。

　　到達目的地後我的頭發已經徹底成了狗窩。

　　其實在我的父親成為打領帶穿西裝的精英人士之前，他也有著一頭艷麗的過分的紅發，紅卷發。

　　紅色頭發和邪惡的綠眼睛，典型的盧瑟。

　　幸好我有個去世多年的東支安特人母親，東歐人的長相讓我只用染個發就不會被懷疑是萊克斯的女兒。

　　康納不是，他繼承的是氪星黑卷毛，很明顯氪星基因戰勝了盧瑟。

　　康納在我的強烈要求下放下了我，腳踏實地的感覺反而讓我有種微妙的不適應。

　　提前清場完畢的漢堡店裡只有等候很久的茉西，她輕車熟路地在厚實的漢堡肉裡加了三層芝士——

　　漢堡肉是優質的美國安格斯牛肉，這極大的打擊了我和康納的興致，我也想試著嘗試下不那麼健康的食品。

　　茉西做完一切後非常體貼的帶上了店門，將木牌休息中的那面朝向了外面。

　　我和康納對視一眼，他飛快的消滅掉了兩份擺在盤子裡的漢堡，然後消失在我的視線。

　　車打芝士濃郁的氣味彌漫在店內，在我雙手托著下巴，看著因為康納的動作變成了營業中的標識發呆。

　　他抱著寫了HK的紙袋在玻璃門外向我揮手，陽光落在他的身上，那雙有點醜，像油漆工的紅手套，看起來也怪可愛的。

　　我們坐在店門口巨大的標識上，看著灰色一點點爬滿天空，他時尚的過分的馬丁靴上掛著圈叮當作響的金屬鏈。

　　他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在我想殺一個人是掩藏不住的目光下，尷尬地摩挲了下手指。

　　康納裝作無事發生的將手放在了腦後，然後直直地向後倒去，雙手枕著腦袋數著天上的星星。

　　真的挺討厭的，我在烏雲密布的天空什麼都看不見。

　　也許我的隨身物品裡應該加上小型天文鏡，我悶悶地咬了口漢堡，各種調料的味道讓我靈敏的過分的舌頭澀然。

　　萊克斯為我安排了所有的人生，為了健康，為了我好，我的用餐標准一直是他說了算。

　　而我的喜好也被他所定位。西班牙菜的味道太過濃郁，他曾經因為我七歲時在生日晚宴上，流露出對某道西班牙燴飯的喜好，連著讓我吃了一周相同口味的西班牙菜。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表現出某一事物的喜愛。

　　直到把他送進了監獄裡，我買下了整個餐廳。或許正因如此，我希望康納不會像我這樣。

　　所以當他表現出喜歡吃快餐時，我會想借著他彌補那個時候自己的遺憾。

　　他突然伸手戳了戳我的臉頰，這次有取下吃漢堡時都沒摘掉的手套，圓框的墨鏡被推到了發頂，康納帶著笑意用大拇指刮去了我嘴角的醬汁。

　　「我還沒吃飽呢，大小姐的這份就給我吃好了吧。」

　　我不知道萊克斯的標准和要求，但是我很享受在家人面前表現自己的厭惡和喜好的感覺。「說謝謝。」

　　「謝謝。」康納接過了只被我咬了一小口的漢堡，他單手將我抱到了他的腿上，然後用原本墊在我屁股下的皮夾克包裹住了我，哪怕我一點都不冷。這句感謝不只是為了這個漢堡。

　　「謝謝。」就像我的這句話不只是為了他的外套。

　　「家人之間也許不該把謝謝掛在嘴邊。」他含糊不清地朝著我做了個鬼臉，腮幫子還在咀嚼著食物。

　　「有點惡心。」我一語雙關的直呼受不了，將頭轉了過去，在他不滿的嘿裡偷笑。

　　「所以你之前並沒有把康納的存在告訴蝙蝠俠？」我麻木著臉感受到被隊友背刺的哽咽，氪星人，你什麼都好，為什麼就是不長腦子！

　　如果我被蝙蝠俠再次列入某些小名單，我發誓會在信息庫被入侵時拉著超人同歸於盡的。

第4章

　　我大意了。

　　一個月的時間，正義聯盟除了面對地球大危機時，每個月也有固定的例會。

　　不光如此，他們每周都會舉行周內工作總結，主要內容就像保險公司裡彙報業績一樣，不過他們彙報的是戰損統計。別問我怎麼知道，因為萊克斯知道。

　　雖然我現在也知道了，介於兩天前蝙蝠俠剛把超人的戰損清單發給我。

　　當時我的血壓和現在差不多高。

　　超人和蝙蝠俠要想有交流還不簡單？

　　我以為他早早的就把康納的事情告訴了蝙蝠俠。

　　我並不太想和蝙蝠俠對話，而且我大概能想出他會針對康納本人，和我，和萊克斯做出整套的應對方案。

　　這不是件讓人愉快的事情，從來都不是。而且韋恩本來就不喜歡我，甚至一直希望提姆和我斷絕來往。

　　當然這讓我更加要和提姆做朋友了：）

　　超人看起來有點像落水的貓，神情呆滯地告訴我，他之前甚至掛斷了來自蝙蝠俠的通訊。

　　干得漂亮猛男！我看著網頁上已經掛好的超級小子照片，還有他抱著我飛走的照片，覺得這些記者拍的還不錯。我一一保存下來，並且准備明天讓茉西去收購底片。

　　大都會的英雄看著我的舉動沉默了，他應該已經覺得和我討論如何向蝙蝠俠解釋這件事本身就很滑稽了。

　　拜托，怎麼能讓我這個十三歲的女孩去對付陰郁恐怖的哥譚人。

　　「事實上他不會希望你和我來往密切。」我心不在焉的開始劃動投影出的數據建模，這是在萊克斯身邊養成的習慣。

　　在情緒煩躁的時候我們習慣讓自己的手指動起來。

　　有時候是敲擊扶手或者桌面的小動作，有時候是分心去查閱實驗數據或者隨便什麼事情。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蝙蝠俠是對的，我並不值得信任。

　　我清楚的記得曾經為了萊克斯的一句誇獎，我能做到什麼程度。

　　超人什麼都不知道，他不知道曾經讓他身受重傷的氪石改裝槍，出自一個六歲的孩子之手。

　　「胡安娜。」他嘆息了聲，一塵不染的紅披風垂到手工編織的羊毛地毯上，他又蹲下了。

　　我坐在小沙發上渾身僵直，忽然意識到這個和裝潢格格不入的米白色沙發，是他之前送給我，並且由他親手放置的。

　　我很難再繼續毫無意義的一心二用，我已經重新在大腦裡構造除了另外幾種不同的方案。

　　也許超人真的很喜歡平視著和人交談，當他將寬厚溫暖的手掌放在我頭發上的時候，我覺得真的很難過。

　　但是我說不出那句道歉，也許他會原諒我，又或者他會將我徹底的當成第二個萊克斯。

　　「我有帶著康納去做特訓，就在康納下午和你說過的，擁有我生父的意識AI的飛船。你一定想不到，她就在……」

　　「夠了克拉克。」他怎麼可以如此隨意的就和我分享自己的秘密。

　　他被我吼的楞在了原地，原本輕快活潑的話語也只能靜默在黑夜裡。

　　超人注視著我，我在他的眼裡看見了哭泣的自己，原來我哭起來時狼狽一點兒也不像個邪惡的盧瑟。

　　他連著沙發抱住了我，生疏的哄著我，這真的很不像是能夠陪著自殺的人聊天的超人了。

　　「其實蝙蝠俠也很不喜歡我，你知道的，他擁有的氪石僅次於……」

　　我看得出他也真情實意的難過了，真的會有拿著自己舉例驗證並且成功讓自己憂郁的人嗎。

　　在我意圖指使他去掰開酒櫃的時候，他又恢復了狗狗不贊同的目光。

　　我當然知道慫恿超人給我撬萊克斯的酒櫃這件事有多荒謬。

　　可惡居然真的不行嗎！

　　小小的鎖當然難不到我，但是我得防備被我爹找麻煩。

　　如果因為我偷酒喝的事情讓他一個不高興出獄了，那是真的血虧。但是有克拉克在就不一樣了，我可以說是超人偷喝的。

　　反正他沒有理由也會對付超人。

　　「你不說出去的話，我可以考慮幫你和黑漆漆溝通。」我吸著鼻子，開始和他溝通。

　　超人一臉疑惑的看著我，他本來還想就我意圖偷喝酒的事和我做思想工作的。

　　「……」我思考了下，他可能是真的沒意識到我在說什麼，而不是出於某些惡趣味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就是……」

　　「你在說什麼，胡安娜？」氪星人溫和純良的看著我，他似乎沒有聽見我說了什麼，眼裡的慈愛讓我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迅速反應過來的我無比凶狠地瞪向裝的和真的一樣的超人。

　　他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已經被我看破了，非常有表演欲望地將雙手舉過了頭頂。

　　在我說出滾之前，他扔下了句不要說髒話，然後飄出了窗外。

　　我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翹起，烏雲散去，月亮和幾顆星星點綴在夜幕中。

　　「乖孩子應該早點睡。」

　　我看了眼飄蕩在外面的氪星人，收回了趴在陽台圍欄上的手臂，踮起的腳尖也平穩落地。

　　天涼了，讓星球日報裁員吧。我垮著臉轉身離開，用拖鞋在木地板上跺的超大聲。

　　「噢，她真可愛。」超人只覺得不論是紅著鼻子的小哭包，還是這樣揮舞著爪子的小貓咪，都激起他無限的憐愛之情。

　　紅發的小天使長著張精致的過分的臉龐，還有圓鼓鼓的祖母綠眼睛，真的像極了貓咪。

　　她甚至還會害羞的威脅他。

　　超人覺得他曾經的朋友最成功的事情，就是擁有這個可愛的女兒。

　　「所以你為什麼要弄哭她……」也許是訂星球日報送的兒子正雙手抱胸地盯著他，那眼神看起來正在考慮要不要報警。

　　「康納，我想你應該給你妹妹充足的私人空間。」超人有些無奈地看著不知道在別墅屋頂上躺了多久的超級小子。

　　「我知道她在我們家裝了多少個監控器。」超級小子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我的房間裡她甚至裝了九個。」

　　「再說你不是也記住了我妹妹的心跳嗎。」青少年發出了直擊超人靈魂的聲音，「而且你剛才真的挺變態的，老爸。」

　　超人安靜的懺悔了會兒，卻注意到另一件事情。

　　「九個？我以為我清理掉的就是全部！」

　　無意中透露出什麼的康納朝著大為震驚的老父親吐了吐舌頭，他當時藏了個在兜裡，等到克拉克清理掉其他的之後才又裝了回去。

　　「打擾下兩位先生，我現在要睡覺了。」我忍無可忍地從窗台探出了個腦袋，這兩個人的聲音越來越大，到後面完全是生怕我聽不見一樣。

　　「你們得知道是誰每天六點鐘起床掙錢養家。」

　　被包養的兩人：……

　　等到確認這兩父子已經去做其他事後，我將書房裡的防竊聽程序打開。

　　雖然有些明顯，但是我並不希望康納知道我和蝙蝠俠的這次對話。

　　我並沒有直接的連接上蝙蝠洞的電腦。

　　自從上次我在他對我評測頁面畫了個中指之後，入侵蝙蝠洞已經變得有點難度了。

　　我當然不想繼續無償為他檢驗防火牆水平，至少在非必要時我不想為下一次挑戰增加難度。

　　我撥通的是好朋友的通訊網，我的時間把握的很好，這個時候蝙蝠俠正要出去夜巡。

　　「我猜是為了你的約會對像，大小姐。」視屏另一邊的提姆穿著紅羅賓的制服，只是沒有戴上多米諾面具。

　　他最近主要負責的是後勤支援，順便在蝙蝠洞裡做作業。

　　他只是看了我眼，就把目光重新放回了書本上。裝的和真的似的，誰不知道你正在等著劈裡啪啦往大腦裡錄入資料。

　　不過克拉克之前提到的讓康納去上學，我思考了下，覺得確實可以提上日程。

　　「說說你想知道什麼。」我看著突然出現在了屏幕上的蝙蝠俠，他將窗口投放在了主屏上，並且調整了角度，至少我之前能夠看到的，屬於現任羅賓的披風一角沒有再暴露出來。

　　「全部。」我聽著男人低沉的喉癌音，也為他不出所料的理所當然，翻了個白眼。

　　「超級小子並不是自然出生的。」我不明白大人為什麼會在一目了然的事情上，多做無用的掩飾。

　　我也不是那種會因為大蝙蝠就嚇到哭泣的小孩子。

　　所以這個時候他還用蝙蝠俠的聲音，和我說話，真的就挺尷尬的。「他出生在我父親的實驗室裡。」

　　「你可以理解為他是超人的克隆體。」我說到這裡就想結束通話了，但是他沒有讓我成功地按下掛斷鍵。

　　「我要知道為什麼一個月前他被命名為萊昂納爾ꔷ盧瑟。」他在說道這個姓氏的時候意味深長的加重了幾分，蒼白冰冷的石英鏡，就像兩個讓人無處遁形的白熾燈。

　　「盧瑟想利用他做什麼。」

　　我不知道他說的盧瑟到底是否有指向，但是很明顯，我已經被他激怒了。

　　對付一個憤怒的人簡單容易的多，更何況她只是個孩子。我能理解蝙蝠俠的想法，畢竟我也是個洞察人心的高手。

　　但是他審問罪犯的態度讓我非常的難堪，非常的，難堪。

　　「B……」我聽到提姆有些擔憂的聲音，可是我現在正在努力平復有些困難的呼吸，在這樣的生理作用下，我甚至感覺到視覺出現了部分空白。

　　「是的，他是萊克斯用人類的基因和超人所結合誕生於培養艙裡的孩子。」

　　我的主動脈瓣上天生有點狹窄，這不是什麼無傷大雅的事情，或許在成年的時候需要一場小手術。

　　否則萊克斯不會選擇將我作為繼承人培養。

　　但是為了公眾形像，我的體檢表上寫的一直是全項健康。「一個半氪星人。」

　　這對我沒有任何影響，作為一個盧瑟，我不需要去充當無畏的戰士。唯一的隱患就是，在情緒的控制上，我必須壓抑過於激烈的情緒，當收縮壓升到正常同齡人的105-110這個範圍時，我就會感到不適。

　　看到腕表上顯示已經達到126的數值，我閉上了眼睛。

　　蝙蝠俠，一句話讓我血壓上升18點的男人。

第5章

　　「人類那一半基因的提供者是？」蝙蝠俠應該已經有結論了，不過這個答案很明顯震驚到了世界第一的偵探，我甚至從變聲器下的聲音裡聽出了吃瓜的意味。

　　「就像你想的那樣。」我不想再睜眼去看視屏對面了，只想在心理狠狠地痛罵超人和萊克斯。

　　為什麼我要跟蝙蝠俠解釋我爸爸和超人有一個孩子這件事情！

　　姑且不論這件事有沒有違反人權（如果氪星人有選舉權的話）、違反倫理道德這一層面，我現在只覺得作為一個孩子自己要承擔的實在太多。

　　當我脫離了之前輕微耳鳴伴隨的頭暈目眩狀態，我驚喜的發現對方並沒有掛斷通信。

　　在我挑眉表示了詢問後，對面陰沉的男人想要開口說點什麼，又閉上了嘴。

　　「你還好嗎？」最後是小紅在屏幕外問出聲。

　　噢……別這樣。我從嘴角平直的蝙蝠俠身上看出了點兒窘迫的意味，這讓我更加的不爽了。

　　被當做罪犯審訊後，又被當做弱者同情。我突然發現了一件事，我也許真的非常的盧瑟，比起被別人投以懷疑、戒備的目光，我更討厭別人的同情和惻隱。

　　「我沒吃早飯，所以有點貧血。」我扯出了個敷衍至極的虛偽笑容，掛斷了這次已經讓我徹底沒有耐心的通話。

　　狗屎，我應該說是晚飯的！

　　我曾經很崇拜布魯斯ꔷ韋恩。

　　在那場超人帶來的災難裡，我和父親坐在被改裝的堪比坦克的汽車裡，他正在向我闡述超人帶來的原罪，他將超人視作禍首，視作謀殺世界的誘因。

　　我透過窗戶，看見了渾身狼狽的花花公子，他正竭力的護住一個在人群中的女孩。

　　萊克斯的注意全在纏鬥在一起的兩個氪星人身上。

　　而我的目光卻無法從只穿著馬甲、灰撲撲的哥譚王子身上移開。

　　正挽著袖口搬動碎石的男人，他潔白的襯衣已經被汗水浸透，一點也不像我在宴會上見到的韋恩。

　　這是我第一次對萊克斯產生了質疑。

　　如果我們真的是為了人類，我們又怎能在人類遇險時視而不見。

　　「這種謊話即使是三歲的小孩子也不會這麼編。」羅賓在女孩的影像從屏幕上消失後嗤笑出聲。

　　「我更相信是心髒病或者哮喘發作。」

　　「看得出你儲備了充足的醫學知識，也許你是准備隨時為打的半死的罪犯診治？」

　　提姆雖然自己也有些擔憂小伙伴剛才的狀態，但是他發現這件事似乎對蝙蝠俠也造成了影響。

　　他與胡安娜的交流中並沒有察覺到對方患有這類疾病，也許是因為他們真正意義上的相處不算多。

　　但是一直以來從她每年的體檢報告來看，她都是無比健康的孩子。

　　提姆可以肯定如果布魯斯知道這件事情，絕對不會用這麼強硬的姿態去逼問一個疑似患有先天疾病的孩子。

　　或許是盧瑟隱瞞了什麼。

　　「我只知道一件事，德雷克。」羅賓並沒有為他的陰陽怪氣而動怒，他露出了個嘲諷的笑，「你並沒有那麼的關心你的朋友，又或者是她並不那麼的相信你。」

　　「至少以我的觀察力，和我充沛的知識儲備……」小男孩十分臭屁地戴上了多米諾面罩，這遮上了他那雙總是桀驁的綠眼睛。

　　「我不會那麼輕易的相信，可以用一百種方法作偽的體檢報告。」

　　她的資料需要補充，兩個羅賓和他們的導師心有靈犀的想到了同一件事情。

　　「我不想上學。」康納是在我提前結束了工作，准備悠閑享受下午時光的時候來到萊克斯大廈的。

　　這才是他上學的第一天，我甚至計劃好了等到下午放學時去接他的。

　　我聽著他抱怨學校裡的人是多麼的難以理解，還有老師上課的內容又有多麼的簡單，他甚至吐槽了橄欖球的粗魯愚蠢。

　　我看起來應該有點可怕，但是我真的忍不住心底翻湧的愛憐之情，我可愛的哥哥喲。然後我駁回了他的提議。

　　「如果你能說服克拉克的話，我可以考慮。」我當然知道他中午的時候，已經在星球日報的大金球上被果斷的拒絕了。

　　而且說實話，克拉克的口才真的挺好的，他數落康納的時候根本就沒重復過一個單詞。

　　「可是你也沒上學啊，這不公平。」看的出他是真的很不想去學校了。

　　「如果你願意幫我管理公司的話。」我用眼神示意了下桌子上那摞疊的高高的文件，笑嘻嘻的說道。

　　然後我就收獲了一個心悅誠服的哥哥。

　　並不是說康納就做不好這些事情，他的學習能力非常強，但是他卻是個活潑過頭的男孩。

　　而且他不願意在這些東西上花費時間，說到這個，我又想到了一天在超人身上花費十六個小時的萊克斯，真好奇他是怎麼做到同時管理運作整個公司的。

　　畢竟我每次做完公司的事，連實驗室都不想去了。

　　我帶著換好了衣服的康納走進了電梯，他是穿著超級小子的制服飛過來的。

　　服裝是康納自己挑的，比某個記者強了一百倍的品味，讓我哥看起來就是個時髦的美國男孩，除了長得太帥了點。

　　因為是要獎勵成功上學的哥哥，所以我也換下了西裝，在他的極力推薦下我換上了從沒穿過的衣服。

　　前台見鬼的眼神中，我淡定地推了推墨鏡向她點頭示意。

　　真的很奇怪嗎？穿著康納同款機車外套的我，沐浴在茉西平靜的目光下，瞬間放心了。

　　和茉西定下了什麼時候來接我之後，我就被已經迫不及待的康納拉進了電玩城。

　　「我可以直接送你回去的好吧。」

　　康納熟練地在老板那裡兌換了大把的游戲幣，這讓我懷疑起了每天定位器失去信號的一個半小時裡，他是不是都是在這裡度過的。

　　「嘿！」注意到目光的他連忙解釋道，「我只會偶爾在游戲廳玩三十分鐘。」

　　你現在告訴我另一個小時去干什麼了啊：）

　　被拉著玩了一圈後深覺疲憊，尤其是那個抓娃娃機，一定要自己去做個百抓百中的，深覺自尊受損的我借口兌換游戲幣，離開了這個充滿各種嘈雜聲音的垃圾機器場。

　　「看起來你不太喜歡這裡，小姑娘。」戴著頂毛氈帽的店主突然出聲。

　　「你的雇主是誰？」我伸手將手腕上的表帶向後推了點，微笑的看著頂著之前店主模樣的不知名人士，他坐在凳子上用一種非常感興趣的目光打量著我。

　　「是我的錯，干你們這行的應該有自己的規矩。」

　　一個沉迷黃色雜志的中年人，不會有清亮的過分的眼睛。

　　雖然對方已經極力的修飾了面部的細紋，但是很不巧，在圖像記憶面前，這種最多花了十多分鐘的偽裝不能瞞過我。

　　很明顯，這個倒霉鬼並沒了解過大都會這座城市。

　　先不說我是包養了超人的大金主，陪著我出行的超級小子是我哥哥，就我一聲令下，就有八個壯漢等著從樓下衝上來抓住他。

　　三分鐘後，看著倒了一地的保鏢，和自覺龜縮在店內不敢喘大氣的人們，我剛想張嘴，坐在凳子上位置都沒變過的男人就將目光轉向了我。

　　「傻大個現在不在大都會。」我聽見他非常欠揍的嗤笑了聲。

　　秒get到了他說的是誰後，我悲傷的發現今天是正義聯盟開月會的時候。

　　我相信超人從瞭望塔飛回來的速度，不會比他在我腦袋上開個洞快。

　　但是我還有個正沉迷於游戲機的哥哥。

　　「我很好奇氪石對半氪星人會有影響嗎。」他非常悠閑的向我打開了個鉛做的盒子，裡面躺著的真的是一小塊綠瑩瑩的氪石。

　　不太妙，對方是有備而來的。意識到這點後，我重新換上了個甜蜜的微笑，萊克斯都很吃這套的那種糖度，「你要多少錢，先生？」

　　然後我火大的發現這個狗東西居然嫌棄的嘖了聲，我在腦子裡已經狠狠地給了他兩拳，表面上依然保持笑容不變。「現在我們換個地方談談。」

　　「當然可以。」談，都可以談，明天我就要把你的天靈蓋當玻璃琴來彈。

　　綁架我的人是個比我還矮一點的小孩子。

　　我再次向蝙蝠俠道歉，一直以來我都認為只有他才會壓榨童工。

　　沒想到現在已經發展到童工單飛了。我被蒙著眼睛帶到荒廢的停車場後，或許是眼神有點太露骨了，我發現這個有著雙綠眼睛的狼崽子格外的殺意騰騰。

　　我禮貌地收回了目光，現在只期望提姆快點收到我的信號，茉西快點帶著人過來。

　　至於那個可能還沒發現我不在了的笨蛋哥哥。

　　呵呵，單從身手來看，我覺得提姆可能都打不過這個小鬼。

　　不知道蝙蝠俠會不會看在我給主席付戰損的情況下來救我。

　　超人就別來了，我甚至還得分心控制心跳的速度，有氪石的存在，他就是來送菜的。

　　至少對方不打算殺我，可以先試探下他們的目的。

　　沒有卸下偽裝的男孩很快就開口，他的語氣十分凶狠，「你有什麼病？」

　　警察叔叔在嗎，這裡有人對優秀企業家人身攻擊。

第6章

　　我發現這小屁孩居然是認真的，在大都會綁架一個盧瑟，不惜和氪星人打上一架，把我帶走的目的。

　　僅僅是在看起來非常適合藏屍的荒廢地下室，問我有什麼病。

　　「您有事嗎？」我非常真誠地想問問他，你到底有什麼毛病。

　　「TT」觀察敏銳的小男孩當然完美的接收到這句話暗藏的含義。

　　他現在不爽到了極點，不論是易容被一眼看破，還是他居然真的拿對方沒有任何辦法。

　　他一開始只是打算近距離觀察下，在母親和父親的眼裡，智商位列世界第一的盧瑟。

　　蝙蝠電腦裡胡安娜ꔷ盧瑟的資料甚至和萊克斯ꔷ盧瑟是同等級的S。

　　哪怕她還只是個未滿十二周歲，他一只手能打五十個的先天缺陷兒童。

　　智慧固然是能力的一種，但絕對的強大面前也不是那麼的無法戰勝。

　　他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因為當初那個老教授的無心言語，他確實將盧瑟也視作值得擊敗的人。

　　可是對方是個目前沒有任何犯罪行為的孩子。

　　那怕父親也只是認為精神狀態需要警惕，他甚至不能言語恐嚇她。畢竟根據推測，潛在的超級罪犯小姐患有心髒病。

　　這次他會貿然行動也是因為和德雷克的較勁。

　　萬一狡猾的德雷克真的直接去問了盧瑟，那他就在這次無形的比試中輸給了對方，奧古絕對不會接受勝利之外的任何結果，韋恩也同樣。

　　「偷了氪石跑到大都會。」紅羅賓在男孩戒備的神色中，滿是歉意的看著沒有缺少部件，還完完整整的我。

　　「還綁了人。你有麻煩了，男孩。」

　　我就知道，除了我們家，氪石大多只會出現在一個地方，木著臉搓了搓被麻繩勒得生疼的手腕。

　　這樣一來，這個小鬼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

　　「我會就這件事情向蝙蝠俠提起申訴的。」

　　紅羅賓沒有看在旁邊理直氣壯，甚至還質疑他為什麼來破壞計劃的達米安，只是苦笑，「看在來的還算及時的份上，饒了我吧。」

　　看來最近韋恩集團的資金在周轉的消息是真的了。

　　沒等我和提姆多說上幾句話，一旁卸掉了偽裝的男孩已經按耐不住寂寞了，「我只是采用了合理的手段，不過你居然在我身上還藏了定位器。」

　　他的語氣聽上去一點都不友好，很是傲慢的譴責了提姆讓他前功盡棄的行為，同樣冒犯到了身為定位器狂魔的我——「夠惡心的，德雷克。」

　　「事實上是我給他發的信號。」這次小韋恩的行動頗有一種無所謂的感覺，可能是自負於有氪石在手，以及足夠強的能力，他沒收走之前暴露了的腕表，現在想來我應該更早的察覺，這只是某些小鬼無聊的惡作劇。「不過你來的有點快。」

　　雖然羅賓把我帶到的是大都會朝向哥譚灣的地方，走出來就能夠看到鏈接兩座城市的大橋。

　　但是提姆到這裡的速度也太快了，看著他開的只是普通跑車，我向他揚了揚眉。

　　事實上今天發現達米安不在家裡，就打開了藏在對方身上定位器的紅羅賓沉默了。

　　小韋恩很快的意識到了什麼，取下了身後被布條纏住的長刀。因為今天沒有用到武器，他拔出一半時。

　　果然有米粒大小的發射器卡在刀槽上。「哈！又一個。」

　　我看著兩兄弟的氣氛逐漸的劍拔弩張，突然感嘆起我和康納的兄妹之情。

　　說起來他還沒發現我被人帶走了嗎。

　　小韋恩長的和大韋恩挺像的，不過因為混血的緣故，他有著蜜色的皮膚，五官也更具中東風情。

　　總結就是很帥，還很酷，配上那種目空一切、老子天下第一的傲氣，讓他在和提姆的對話裡拽的像是個地主家的傻兒子。

　　雖然是臭屁的小鬼，但是長得好也是一種優勢，至少我現在沒有那麼想錘他了。

　　「事實上如果不是你打斷了我，我現在就知道盧瑟有什麼病了。」他摘掉假發套後，露出了和本人一樣桀驁不馴的頭發，我打賭他一定用了很多發膠。

　　呵呵，果然還是需要毒打吧臭小鬼。

　　「還有無證駕駛，這種行為很明顯是在威脅他人生命安全。」我笑眯眯地在旁邊幫提姆補充道。

　　在他皺著眉想要回嘴前，我轉頭看向了提姆，希望他能先把我送回去。

　　我需要快點回去統一和保鏢的說辭，將整件事情定位為朋友間的惡作劇，不然我會被茉西限制出行自由。

　　真是麻煩的臭小鬼。看著帶著一群黑西裝迎面而來的秘書小姐，我向提姆使了個眼色。

　　提姆分擔了茉西的火力，我得負責安撫下某個急的像追著尾巴轉圈的哥哥。

　　康納為自己弄丟了我這件事自責不已，目測多半是被茉西從游戲機面前逮出來的。

　　雖然大部分責任是我沒有叫他，但他看起來真的因為這件事情非常的愧疚。

　　我果斷的將這件事情推給了提姆，圍觀的達米安不出意料的沒有對我污蔑他養兄這件事有任何意見。

　　介於我不想將責任怪罪在康納的身上，又不想康納為這件事生我的氣，達米安本人就在我身邊，只好是你了，我的朋友想要私下單獨和我見面，在我的暗示下，康納看向在和茉西交談的提姆，哇哦，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面無表情的康納。

　　謝謝你，提姆。

　　「很高興認識你，小弟弟。」我歪頭朝滿臉不耐煩的小鬼露出了個虛偽的笑容，在他怒火中燒的綠眼睛裡獲得了滿足的快樂。

　　雖然聽起來有些過分，但是這小鬼的一時任性給我帶了不小的困擾。

　　「等你從禁閉出來，我也許會告訴你答案。」很明顯提姆和他的關系是相互的，所以他絕對不可能幫這個小鬼隱瞞。

　　甚至都不需要我通過超人來打小報告，依照韋恩的個性，我能想得出他對於熊孩子的懲罰了。

　　雖然我對付不了蝙蝠俠，但是欺負他孩子還是沒有問題的。我在他憤怒的目光下，享受到了挑釁韋恩的快樂。

　　不過達米安ꔷ韋恩比我想的有趣的多，我以為刺客聯盟教出的孩子會非常的沉郁，他卻比我哥還有朝氣。

　　「你不過比我大了兩歲多，盧瑟。」小男孩用一種異常平靜的聲音說道，就像眼神異常凶狠的人不是他一樣。

　　確認是被我挑釁到了自尊心的人，然而他也很快的做出了反擊，「而我擒住你甚至用不了兩秒鐘。」

　　「你知道一般這種情況下會被怎樣回擊嗎？」我看了眼他稚嫩的臉龐，又想到了自己不過一米五五的身高，情緒十分的復雜，「有些話我們還是留到十六歲之後再說吧。」

　　「什麼？」小韋恩墨綠的眼眸裡閃過了一絲困惑。

　　但是繼承自父親的優良基因很快讓他抓住了什麼，他面部表情有一瞬的扭曲，隨後異常不屑的冷哼出聲，「你在痴心妄想些什麼。」

　　看著那張小臉蛋上藏不住的緋紅，我在應不應該吃驚於他真的能懂，還是為自己居然和蝙蝠崽子口嗨而慚愧中苦思冥想，最後得出了我餓了的結論。

　　晚上提姆專門打了電話，告知我小韋恩被禁止夜巡一周，蝙蝠俠希望他能夠主動的意識到錯誤，並且為此檢討。

　　「而達米安堅信他的失誤在於沒能將你綁到更遠的地方，以及沒有檢查出我的追蹤器。」

　　怎麼說呢，雖然今天才真正跟這只知更鳥接觸，但是我覺得他的確是這個類型的人。

　　我挺爽的，只覺得蝙蝠俠一定會為叛逆的小男孩操碎了心。

　　尤其是這孩子是個行動力和個人能力都很強的那種，我揉著還有些酸痛的手腕，不可抑制的幸災樂禍了起來。

　　「不過你有和他說什麼嗎，回去的路上他可從沒這麼乖過。」提姆好奇的問了一句。

　　「唔，說起來斯塔克這次的博覽會你要去嗎。」我有點心慌的說了句不清楚，開啟了另一個話題。

　　托尼ꔷ斯塔克六個月前被綁架，回來後就宣布了關閉軍火生產線，沒過幾天又宣布了自己是鋼鐵俠。

　　而斯塔克工業在他的一系列操作下，股市很長一段時間跌宕起伏的像我的心電圖。

　　但是不可否認這男人非常的厲害，不論是科技研發上，還是肆意妄為上。

　　萊克斯評價過，他能成為改變世界的人。而我當時的注意力全在他的秘書，也是現任的斯塔克集團CEO，那位佩普ꔷ波茲小姐身上。

　　如果能夠把她挖到萊克斯集團來，我是不是也可以像斯塔克那樣安心去干自己的事。

　　我和提姆又就這件事感慨了下，只可惜聽說那位女士正在和斯塔克本人交往。

　　不過還好，我還有茉西，提姆還有盧修斯。

　　「我應該不會去。」提姆和我一起羨慕了斯塔克的好運後，給了我回復，「斯塔克先生甚至沒有給布魯斯發邀請函。」

　　「哦……」我噗的笑出聲，雖然可惜見不到養活了美利堅報紙的兩位同台競技，但是這件事本身就非常好笑了。

　　說起來這兩個花花公子還是發小……

　　也都選擇了成為同樣的人。

第7章

　　代表萊克斯集團出席這件事本身對我而言並不陌生。

　　我的父親從很早就致力於培養一個完美的繼承人，從我的名字對外公布開始，他就迫不及待的聲明了我會是他唯一的繼承者。

　　這件事本身就非常瘋狂，不止是像外界猜測的那樣。我那個身份成謎的母親，不是他們口中高貴的淑女，又或者是美艷的女星……

　　美艷這點的確不容置否。一個優秀卻愚蠢的間諜，這就是萊克斯口中全部的她。

　　據萊克斯所說，我的母親也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但是她是經過訓練而練成的，我卻是因為一個意外徹底喪失了遺忘的能力。

　　對於我和萊克斯而言，這個能力並不是什麼值得稱贊或者炫耀的，我們本身就是天生的學者，樂於去征服無數的難題。

　　而超憶症本身對我而言反而是一種負擔。

　　這不是天賦，更像是詛咒。

　　我的大腦不是有選擇的去記住所需要的東西，而是自動的將見過的一切永久保留。想要忘記的，不論好壞的記憶，都會在睡前浮現。

　　這伴隨而來的是失眠，恐慌。

　　每一個不曾合眼的夜晚裡還有萊克斯輕蔑的嘆息，「這樣的事情從來就不該是你的困擾。」

　　是的，面對哭著尋求他幫助的我，他甚至在說完這句話後，不願再在我身上浪費一眼的時間，而是繼續投入對氪石的研究。

　　是的，我讓他失望了。

　　回憶帶來的窒息感在茉西的低語中消散，她正在示意我起身更換今晚的禮服。

　　作為一個未成年的孩子，我不需要在化妝和造型上多費心思，這是件十分幸運的事情。

　　而身為萊克斯集團的掌權人，茉西已經很久沒有給我准備洋裝了，那種端莊又矜貴的及膝連衣裙，用著足夠昂貴的面料和精致優雅的剪裁，是萊克斯所喜愛的風格。

　　現在，我揚起下頷，茉西伸手為我整理了襯衫的領口，穿上藏藍色的西裝外套，鏡子裡的女孩姜紅色的卷發掃過肩膀，頭發應該剪短了。

　　茉西知道了我的想法，她總是能很快的明白盧瑟的意願，在我偏過頭時就說明天會安排。

　　「其實這樣也不錯。」我想到了在相簿裡翻見的少年萊克斯，忽然覺得不那麼像他也挺好的。

　　這是我第一次在沒有他的陪同下，不是繼承人，而是作為掌權人出現在外界。

　　這就意味著我得自己應付討厭的人。

　　當然不是指斯塔克，他雖然非常的任性，但是沒興趣去招惹一個小孩子，而且他喜歡最後出場。

　　我又有點遺憾韋恩沒有到場了，真想知道這兩個人會不會為了爭奪最後出場，在外面僵持對峙一晚上。

　　賈斯汀ꔷ漢默，這個在斯塔克宣布關閉軍火研發後，迫不及待的接手成為美國軍方武器供應商的商人。

　　偏偏是個技術堪憂，自視甚高的庸人。這是我對他非常禮貌的評價了，畢竟他已經話裡話外的暗示我，比起斯塔克集團，漢默工業應該是我的合作首選不下五分鐘了。

　　和討厭的人多待一秒也是浪費生命——萊克斯的原話是把形容詞換成了平庸。

　　一個連方舟反應爐都造不出來的人，也想在綠色能源開發上取締托尼ꔷ斯塔克？

　　萊克斯還在的時候，對方未必會來進行游說。無非是看在我年齡太小的緣故，想著提前說上幾句好話就能達成目的罷了。

　　可是他又不願意全然的放下身段，在與我交談時，站姿異常筆直的美國男人居高臨下的目光裡，時不時閃過輕蔑與傲慢的打量。

　　呵呵，連蝙蝠俠都把我標做S級危險人物，你一個科技落後斯塔克10年的小軍火販子還敢瞧不起我了。

　　「打擾下，先生、小姐。」在我已經不想等茉西自己進去的時候，終於有人來拯救我快要呵出聲的冷笑了。

　　萊克斯集團同樣是美國軍方的合作者，這也是萊克斯這麼多年來作為法外狂徒異常囂張的，又一個原因。不只是因為資本，他一直是活躍於外星科技上的研究人員。

　　在漢默眼裡，很顯然，萊克斯集團是個可以爭取的合作的競爭者。

　　他宏大的計劃無外乎是聯合我徹底干掉斯塔克，再把萊克斯集團也吞掉。真是長得不怎麼樣，想的還挺美。

　　「盧瑟小姐，我是波茲小姐的秘書。」有著艷麗紅發的女人容貌明艷，她得體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又解釋道她是波茲安排負責接待我的人員。

　　在漢默勉強的微笑下，示意我跟著她離開。

　　「感謝你的幫助。」這位典型東斯拉夫人長相的美人，我恰好知道。

　　停頓了下，我選擇用之前看到過的假名稱呼她，「娜塔莉亞小姐。」

　　她的眼神溫和，完全不像是個在刀鋒起舞的危險女人，更多的情緒外泄前就被收斂的異常仔細。

　　但是看起來並不是我單方面的認識她。

　　在我思考的時候，她向茉西點頭後離開。

　　除了本身很喜歡孩子，還有她對我被掩藏的很好的關注，只可能是一個原因了。

　　「走吧。」闔上眼眸，我對茉西平靜的說道。

　　落座沒多久，我們就欣賞到了斯塔克最愛的金發甜心帶來的性感熱舞。

　　我留意到鄰座的波茲女士，臉色已經難看到像康納三天沒吃漢堡了。

　　噢，如果分手了，我是不是可以爭取下將她聘請入萊克斯集團。

　　在我覺得斯塔克再不到場，明天可能就見不到他的時候，天空傳來了轟鳴的音爆聲，在人群的尖叫聲中，紅金配色的機甲降落到了舞台的中央。

　　在煙花和燈光中，騷包到極點的男人取代了鋼鐵俠。

　　韋恩輸了。我得出了結論。

　　人群中有無數的辣妹再次齊聲尖叫，我聽著後座與舞台上表演的美女合奏共唱。

　　我發誓，只是氣氛到了而已，「他今天是要在舞台上一起跳大腿舞嗎，犧牲真大。」

　　我看到波茲小姐像極了她的外號，面上染上憤怒的紅暈，小辣椒似乎很為我這個兒童的感慨之語而羞愧，就像台上跳舞的人是她本人一樣丟臉，在坐在她左手邊的特工小姐的悶笑聲中，雙眼就像要噴火。

　　是你的狂野過了火，這個真的不怪我。

　　我看著一無所知走下舞台朝人群揮手做出招牌手勢的斯塔克，在心裡畫了個十字。

　　沒准我真能挖走波茲了。

　　「哦，小盧瑟。」男人並沒有意識到我剛才的險惡用心，他非常自然的在娜塔莉亞讓出的位置坐下，隔著波茲和我打了個招呼。

　　「晚上好，斯塔克先生。」我不喜歡這個稱呼。

　　作為我的助理兼保鏢，茉西需要負責的事情比我爸在時只多不少。

　　就比如方才，我發現腕帶上的測量器出現了偏差，應該是之前被小韋恩無意中碰壞了某個小零件。

　　其實修好也就幾分鐘的事，但是沒有同步的精准數值顯示。對於茉西而言很沒安全感的事情，畢竟她需要時刻確認我還健在。

　　我懷疑茉西可能有德國人的血統，她在和我確認這件事之後，就回車裡去取備用用的手表。

　　又比如現在，她需要為我預約明天的體檢。

　　因為我不久前和蝙蝠俠的那次高血壓對話，在她准備同步數據時，被發現了。

　　討人厭的韋恩們。茉西起身前的那個眼神告訴我，未來的一周我的日子都不會太好過。

　　就在斯塔克和我有一句沒一句的尬聊中，舞台上突然有一群作為展示的機甲出現在上面，這配色不太像是他審美，我剛這樣想著，就看見斯塔克一臉這東西真醜的表情。

　　然後賈斯汀ꔷ漢默出現在了上面。

　　怎麼說呢，有點意外，他也能研制出新能源。很明顯，斯塔克秒懂了我的想法。

　　「不是他，他照著我的來都仿不出來。」他伸手摸了摸下巴上打理的非常漂亮的胡子，「不過前幾天確實有個……Shit！」

　　男人焦糖色的眼睛瞬間瞪的渾圓，這樣還怪可愛的。

　　在波茲示意他別在小孩子面前說髒話，和我大度的表明我自己也說沒什麼的時候，他忽然喊了句跑，然後就像變身一樣穿好了裝甲。

　　我轉過頭，發現明顯出自斯塔克之手被命名為戰爭機器的裝甲，朝著舞台下的我們亮出了掌心炮。

　　在人流湧動中，帶著我逃跑的波茲被人群擠散，我聽見她在大聲地叫我的名字，聲音越來越遠。而還未等我觀察局勢，只得被帶著向外挪動。

　　跑出大廳的時候，我的西裝已經被擠掉了兩粒紐扣，黑色的小皮鞋上也被踩的看不出原樣。

　　我茫然地扶著牆壁平復急促的呼吸，扶著牆壁慢慢的踱步，看見機甲在肆意破壞展覽園的一切，人們在倉惶逃命無計可施。

　　佩普被娜塔莎從人群中撈了出來，她有些狼狽的握住了眼前的手，嘴裡卻急切的說著自己沒有抓住小姑娘的手，「她年紀那麼小，如果……」

　　「佩普。她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特工小姐冷靜地說著，現在再去外面尋找也無濟於事。

　　娜塔莎握著她的手用力了幾分，像是要將這份鎮定傳遞給慌張的女人，「而我們現在應該先幫托尼解決掉這一切。」

　　還有超人。娜塔莎心想，聰明的女孩不會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的。

第8章

　　我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在這樣一個到處都在炸煙花的地方，我居然開始思考萊克斯的觀念。

　　超人。

　　他告訴我，人類是一種經由錯誤和一切的挑戰來提高的物種，我們的天性渴望追求雲端，而超人是扼殺我們未來的存在。

　　他挑戰我們的信仰，推翻了固有的篇章，就像一個情感意義大於數學意義的方程，這個方程得出的和比它各部分加起來還要大——荒謬卻飽含夢想。

　　可我那個時候不想認同他的價值觀，我一昧地抵制他。我應該停止毫無意義的漫步，在一切結束前藏匿在更為安全的地方。

　　可是它在向外呼喊著，誰能來幫助我們。

　　「超人。」

　　我聽見自己低聲呼喚了對於我們而言最接近那個答案的存在。

　　也許這聲呼喊只用了一秒，可是不知道多長的時間過去，他卻沒有出現在我的眼前。

　　破爛的場地昏暗不明，只有我逐漸沉重的呼吸聲，在嗆鼻的濃煙味了，我辨別出它們分別來自何處。

　　有硝煙反應產生的氣味，火焰吞噬各種金屬、焚燒展覽模型的氣味，血液和汗漬就是生命流逝的氣味。

　　走到這條道路的盡頭時，我看見了一個孩子。他應該不過五、六歲的樣子，在心裡比較了之前見過的男孩身高後，我得出這個結論。

　　當我努力地想睜大眼睛，卻因為汗水浸濕的睫毛弄得難受極了。

　　我後知後覺地想要抬手擦拭下霧蒙蒙的眼睛，卻遲鈍的發覺掌心的刺痛感。

　　一路上扶著牆壁走來，卻沒有注意到力氣過大時被擦破了掌心。

　　弄明白了傷口的由來後，我又放心的觀察起這個疑似走失的男孩，他小小的腦袋上罩著個過大了點的鋼鐵俠的面具，看起來有點滑稽的可愛。

　　男孩沒有注意到我，他緩緩地向著前方抬起了手，配套的玩具手套上為了追求還原的裝上了發光的小型燈管。

　　這個時候我習慣性地翹起了唇角，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了武器蓄能驅動的聲音。

　　只要三步，這顆心髒從未跳動地如此劇烈，鮮活。

　　什麼是有意義的事情？我們都知道蠟燭終將燃盡，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發光發熱也不過只能照亮自己前方的方寸之地。

　　萊克斯認為庸人只會虛度人生，而我們本身也不過是在人生道路上蹣跚前行的凡人。

　　人類總是復雜而迷茫，我們是一團翻攪的欲望和恐懼，一段漫無目的的白噪音，我們是一根蠟燭。

　　「英勇的過分，孩子們。」真正的鋼鐵俠擋在了我和那個男孩的前面，他的聲音從機甲內傳來帶來了些金屬質感。「好女孩。」

　　我松開了抱住那個男孩的手，抬眸看見已經被轟成了一團的人型金屬，鋼鐵俠無法多做停留地引著被控制的戰爭機器離開。

　　我喜歡他。因為脫力而抱著膝蓋坐在地上，我開始思考將萊克斯集團總部搬到紐約的可能性。

　　「她和盧瑟不同，B.」協助戰爭機器脫離了控制的紅羅賓看向沉默的男人，「你對她太苛刻了。」

　　「僅僅是因為一時意氣或者喪失了理智，選擇抱著個小孩一起死而已？太片面了，德雷克。」

　　嘴毒的惡魔崽發出了聲嗤笑，「不過她是認真的嗎，弱的真是可以了。」

　　「父親，雖然德雷克可能有些附帶了私人情緒，但是這樣一個笨蛋不算是完全的壞蛋。」羅賓酷酷地拽了下兜帽，在紅羅賓看過來的時候瞪了回去。

　　已經被超人就胡安娜進行過談話的蝙蝠俠嘆了口氣，覺得作為唯一清醒的人，有時候想要保持足夠的理智，可能迎來的就是無數的背叛。

　　一個不夠馬基雅維利主義者的盧瑟，足夠的同理心和感情會塑造她完整的人格，他想到了在盧瑟身邊見過的小胡安娜，忽然發現那個以模仿萊克斯ꔷ盧瑟為樂的小女孩，似乎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這次不能讓盧瑟這麼輕易的出獄。

　　蝙蝠俠看著唇槍舌戰的兩個兒子深沉的想著，讓氪星救難犬去慢慢撫慰大都會女孩的童年吧。

　　等到小男孩的母親接走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事情已經解決了。康納解決掉附近一批的機器人後，就不願離開了。

　　他和我解釋了下剛才他們在做什麼，為什麼沒能及時趕到，他看起來又陷入了某個怪圈。

　　這就是我的哥哥，我並不懷疑他可以為了我不惜一切，就像我也可以為了他所做的一切。「不，康納。」

　　我拒絕了他想要回到我身邊的想法，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涉險。

　　回憶到被炮彈鎖定時的感受，我第一次發現死亡也許並不是那麼的遙遠。

　　我目睹過別人的死亡，我目睹過超人的死亡，現在我開始憧憬自己的死亡。看著被嚇壞了的康納，我又開始害怕起了死亡。

　　「我不想在你有危險的時候，去救其他人……」他現在已經意識到人類的脆弱了，「我做不到。」

　　這是個很有趣的命題，選擇。我不想再去揣測其他英雄的私心，但是我又不由自主的開始思考起了這件事情。

　　我不質疑他們會為了救人而犧牲自己。

　　但是我不相信他們會為了救人而無私的犧牲自己的親人、朋友、戀人。

　　或許會有這樣的人，但是他會用怎樣的悔恨來度過自己的余生。

　　在又一次的行使正義之後，是否會為自己曾經的選擇而痛苦。

　　不該是這樣的，這不公平。

　　我看到了姍姍來遲的超人，他擔憂地望著擁抱在一起的我們，整個人憂郁的無可奈何。「我很抱歉，胡安娜。」

　　又出現了，這種感覺，讓我忍不住的想要懷疑這個世界的公正與存在。

　　我們求救，他就回應。神明飛的太高了，此刻卻又離得太近了。我們不是他們的責任，從來都不是。

　　康納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能成為超人期許的人，這讓我對他產生了更多的期待。

　　從一開始我給他的安排，他都選擇了全部接受的情況下，這次他開始思考起了自己到底想要的什麼。

　　這是個好的現像，卻讓我情緒有些低落，我用了好多的時間來認識自己和萊克斯的區別。

　　直到今天才隱約得到了答案，而他不過從實驗室才出來一年，就開始尋找自己的方向了。

　　我當然比他聰明，只是我的每一個決定都能讓未來發生重大的變化。

　　依靠著這個想法，我開始覺得自己的深思熟慮非常的難得。

　　「這比較像萊克斯說的話。」超人有點兒糾結地瞅了眼我。

　　「哦，他畢竟是我的父親。」shit！我居然說出口了。

　　他細心地用紅披風裹住了我，就這樣坐在尚且存活的建築頂上，跟著我甩腿的頻率一起晃動著腿，其實他並沒有那麼的像神，我偶爾覺得他身上的人性也許比萊克斯都要多。

　　「事實上我也不太高興，胡安娜。」我側過頭去看他，卻發現氪星人正遙遙地看向夜空。

　　「這不太禮貌。」我是指他不看著我說話的事情，但是我還是難以啟齒地問出了那句話，「你會為我驕傲嗎？」

　　其實我真正想要問的人是父親，但是萊克斯在我生命中扮演這個角色實在太過糟糕，很明顯我這個女兒也不怎麼樣。也許這就是我是他女兒的原因。

　　超人沒有急著開口，他伸手梳理著我帶著卷的頭發，藍色的眼珠甚至泛著層朦朧的水光，他給了我一個擁抱，這可以讓我看不見他糅雜了太多情緒的眼睛。

　　「一直都是。」

　　我開始懷念起了因為上學已經被趕回去睡覺的康納了，至少他可以說點什麼活躍下氣氛，而不是讓我手足無措被父愛泛濫的男人熊抱。

　　「哇哦……」在我干巴巴毫無起伏的感嘆詞下，超人也抬頭看向了在另一個平台上的接吻的男女。

　　然後他就伸手蒙住了我的眼睛。

　　「事實上我今天晚上還看了很多漂亮姐姐的大腿舞。」

　　「現在你更像萊克斯了。」被我一句話弄得更加不自在的超人感慨了下。

　　真的嗎，原來我爸年輕的時候也是斯塔克那掛的。

　　不過也是，誰不喜歡美女呢。

　　看著女孩用那種十分惡劣又狡黠的神情和他說話，這讓氪星人夢回斯莫威爾夜店王子時期的萊克斯ꔷ盧瑟，他看起來更加的憂心忡忡了。

　　「看來確實挖不倒佩普了。」我津津有味的看著斯塔克和佩普像兩只搶葡萄的海豹一樣結束了吻，有點吃完了熟瓜後的悵然若失，還是決定回去後和提姆分享了這個徹底實錘的消息。

　　「真希望我也能找到像佩普一樣的戀愛對像。」能干又聰明，長得好看，還很溫柔體貼。

　　雖然鋼鐵俠成為了我今天最喜愛的超級英雄，但是果然還是很嫉妒他。

　　「克拉克，我有些理解萊克斯了。」盡全力的插科打諢鋪墊了這麼久，我希望能夠得到他的支持，也希望在可能的可能裡。

　　當我走的太遠的時候，他能夠來拉我一把。我需要一個長輩來支持我的想法，又或者是阻止我未來想法。

　　該如何開頭呢，我突然意識到超人已經很久沒說話了。

　　「你才十三歲，胡安娜。」他誠懇地看著我，焦慮地像極了某些提防早戀的老父親。

第9章

　　我堅信我們必須掌握我們自己的命運。

　　希望是一種強烈的渴望，是一座閃亮更勝恆星的燈塔，照耀著所有人類的道路。

　　希望是對必然事件的一種拒絕，一只伸向雲端的手。而不是眼前這個憂愁的老父親。

　　超人，超破壞氣氛人。

　　不過萊克斯在他眼裡的到底是個什麼形像啊。

　　父親偉大、奸詐、邪惡的形像似乎已經搖搖欲墜，我想了下，還是放過了已經被兒女背叛的蝸居老人好了。

　　「你覺得我可以把萊克斯集團搬到紐約來嗎？」超人在得到我十六歲之前不會談戀愛的保證後，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我仰著腦袋盯著他提問。

　　「什麼？」超人本來已經打算離開了的，介於茉西正拿著干淨的外套在下面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呃，我是說為什麼你想突然想要換個生活的環境。」

　　「紐約有鋼鐵俠，非常酷。」出於一點小小的壞心眼，我一邊仔細地留意著他的表情變化，一邊非常發自內心的稱贊道斯塔克的好品味。

　　「金紅的配色裝甲，還非常的幽默和英俊，他已經是我第三喜歡的英雄了。」

　　「大都會也有超人！」氪星人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我不太明白這個動作的含義，他用一種被背叛的眼神譴責地看著我。

　　「現在還有超級小子……你要知道，大都會是美國最適合定居的城市No.1。」

　　「好吧，你有紅披風。」我摸著下巴衡量起兩個城市的超級英雄，遺憾的發現。

　　在他拿出康納的時候，鋼鐵俠就已經注定輸掉了。

　　「那鋼鐵俠只能是我第四喜歡的英雄了。」

　　「沒錯，紅黃藍才是經典的配色，永不過時。」超人認同地點了點頭，看起來恨不得叫醒康納來繞著我飛一圈，阻止我身為大都會人投敵的行為。

　　我和面色嚴肅的男人擊了個掌，等候多時的茉西上來將電話遞給了我，看清來電顯示是提姆，我沒有多想的接通了這則電話。

　　在我和小伙伴通報了平安之後，對方卻多嘴問了句我最喜歡的英雄排名第一的是誰。

　　「所以我的手環現在已經在蝙蝠洞的檢測下了？」

　　嘖。沒想到只是次系統重啟就搞出這麼多麻煩，回去後還得再加層防護鎖。

　　「因為當時情況緊急，所以我接管了博覽會裡的全部電子設施。」提姆沒有任何歉意地道了個歉，我卻從這通電話裡聽出了點兒挑釁的意思。

　　呵呵，回去後我就給自己全身上下都升級。

　　「所以你最喜歡的英雄是誰？」看著一步都沒挪動的超人，我發現提姆這個人，和我似乎很有種狐朋狗友的意味，別誤會，我只是覺得他很狗。

　　「當然是超級小子。」今天也是機智過人的我。

　　聽到這個答案的超人沒有覺得任何意外，可是蝙蝠崽卻覺得非常不滿意，我聽到聽筒裡似乎有一聲冷哼，一時間只恨沒能眼疾手快的掛掉電話。

　　「那你第二喜歡的是誰？」

　　握著電話的手微微顫抖，我看著目露期待的超人，神色鎮定的茉西，想到電話另一頭的情景，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提姆，我平時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害我。

　　超人看著我微笑著掛斷了電話，打了個寒顫。在茉西請他離開之前，就非常自覺地先一步揮手告別。

　　雖然不到五分鐘他就又會在大都會打擊犯罪。

　　「所以是誰，小姐？」攏著外套坐在汽車柔軟舒適的後座上時，我聽見坐在裡側的茉西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考慮了下說超人，然後讓她把這句話轉遞給萊克斯的後果，決定還是不要去拱火。

　　「這兩天您經歷的意外有些太多了。」茉西也體貼的沒有深究一個答案，她當然知道我不會說超人。

　　但是這個話題對我同樣的不太友好。因為當她開啟這個話題的時候，就意味著我又喪失出行自由了。

　　「不會有下一次。」我十分深沉的說道。

　　這也是我的真實想法，至少小韋恩和紐約之行教會了一個道理，力量才能規避死亡。當我有充足的手段保全自身的時候，我能做到更多的事情。

　　先天的條件現在去報拳擊速成班已經來不及了。

　　但是我有更多人沒有的東西，斯塔克沒有盔甲也只是個會受傷的人。

　　但是他夠聰明，能夠研發出鋼鐵俠裝甲。哦，也有錢來支撐自己做出足夠精致的「義肢」。

　　而恰好，盧瑟也具備這兩個條件。

　　我和神色冷淡的茉西交換了一個眼神，又想到了父親的那身配色微妙的裝甲。

　　所以那個披風身上藏的超英夢三秒鐘就碎了一地。

　　嗯，蝙蝠俠不也是靠著韋恩科技研發部在制造更多的小玩具。

　　「我會給你安排了一個貼身保鏢。」茉西在我思考蝙蝠俠的格鬥技巧和他的英雄生涯所占比的時候，一句話干碎了我的所有奇思妙想。

　　「No.」我認真地看著只是通知我這個消息的茉西。

　　以上就是我今天早上在辦公室看見背著雙刀的變態頭套男的事情經過。

　　「評價實在犀利，紅發妞。」雙手枕著後腦勺，將腿放在辦公桌上的男人，仰躺在我的老板椅上。

　　令人驚訝的是頭套上白色的眼睛部分，竟然會隨著表情變化而變化，「不過介於你十年後會是性感的大波美人，所以我提前預定給你一點特權。」

　　「……」我聽著他占了我最喜歡的座位，沒頭沒腦地開始哼起了自己創作的小黃歌，和推了下眼鏡的茉西對視了一眼。

　　「騷擾未成年人可以直接報警了吧。」

　　「當然。」茉西果斷地拿出了手機。

　　「不要吧！哥可是世界上最棒的雇佣兵了，殺人物美價廉，偶爾還很有愛心的義務勞動……」

　　他扳著手指細數自己的優點，隨手就奪走了茉西的手機。

　　一邊十分自然的往我的美麗女助理手機裡存入了他的通訊信息。

　　「當然也支持特殊技藝交流，甜心……」

　　我看著戰鬥力懸殊的敵我雙方，注意到茉西的表情難以言語的恐怖，我飛快的收回了視線，就看見蹲在我面前的頭套男眼部已經變成了兩彎月牙。

　　「可是我們招的是保鏢。」

　　「什麼？」隔著面罩我也發現了他表情的豐富變化，一時間感覺整個萊克斯大廈都在他的插科打諢中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你作為盧瑟的女兒就沒有什麼特別的邪惡計劃嗎，比如放著彩虹小馬動畫片在鴨子氣墊上喂超人吃氪石布丁一類的！」

　　我：？

　　茉西：！

　　目光對視間，我一個激靈的慶幸萊克斯沒有機會聽到如此驚為天人的計劃。

　　「哇哦，所以你的劇本是和超人一家走的歡樂親情向嗎？」他少女感十足地捧著臉，在散發著黏糊糊的氣場下，感動地用一條奇怪又眼熟的紅內褲擦拭並不存在的眼淚。

　　「我和死敵已經有了一個兒子，再多個女兒反正不虧。」

　　「這條紅內褲？你如果喜歡的話我可以送給你的……」不是吧，不會是是我想的那樣吧。

　　我眼神危險地看向疑似有病的雇佣兵，知道康納的出身目前只有蝙蝠家、超人和我這邊的三個人知道……好像也不少？

　　那個基地包括實驗室的人，早就被萊克斯全部滅口了，康納的信息也被我不久前全部銷毀，目前僅存於我的大腦內。

　　「我很確定我們這邊的招聘人員名單中，沒有你的姓名。」茉西態度強硬地隔開了突然湊到我面前的人，她目光冰冷的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那幾個軟腳蝦？當然已經被我哢嚓掉了。」佣兵並不介意地聳了聳肩，不忘向著被茉西護在身後的我拋了個媚眼。

　　我一言難盡地調出了對方的資料，投屏在了前方，靠著身後的沙發扶手開始快速地瀏覽雇佣兵的資料。

　　能言善辯的茉西被這個人哽的失語，我能懂的。

　　畢竟這種腦回路不正常的人真的很難應對。

　　「這裡不對。」我看著突然又湊過來的男人用一種非常嚴肅的語氣，指著特長那一欄，用康納能考滿分的語氣自豪地糾正道，「我還能用四種以上的語言說墨西哥卷餅。」

　　「哇……」我毫無誠意地發出了驚嘆聲，瞧見身側已經被打暈放到了長沙發上的茉西，干巴巴地補充道，「那你很棒棒喔！」

　　他沒有說任何話的退後了幾步，在我逐漸警惕的眼神下，確認過應該送進阿卡姆瘋人院的男人，突然躥了過去抱著我辦公桌上的仙人掌盆栽，嬌羞又興奮的對著它蹭了起來。

　　我想到了那個近乎不死的特別標注，又想到了戰鬥技巧與曾經見過的黑寡婦同等級的評估。

　　對不起，納西瑟斯。在某種不明生物不停發出「好可愛」的怪叫聲中，我看著已經快要開花的仙人掌，它不干淨了。

　　「其實我之前就特別羨慕我表哥家的女兒。」他乖巧地並攏雙腿蜷縮在米白色的沙發上，天知道他坐上去一瞬間，我甚至聽到了沙發不堪重負的呻//吟。

　　我用酒精消毒過的鑷子開始拔扎進他面罩裡的刺，覺得好笑多於了無奈。

　　「你做我女兒吧！」半張臉已經變成了仙人掌的男人按耐不住地扭動著身體，語調拖得老長。

　　「佣金一百八十八萬如何？」我笑了笑，沒有接他這句話，「我做你兒子也行？」他的眼睛變成了荷包蛋的形狀，聲音顫抖。

第10章

　　「我想這次之後，我會在斯塔克的黑名單上待很長一段時間。」娜塔莎看著男人氣衝衝離開的背影，意味不明地瞥了眼面色如常的上司。

　　尼克ꔷ弗瑞不覺得修復未來同事關系是件困難的事。

　　畢竟對於自己的心腹大將的本事，他還是非常信任的，「是你自己寫的。」

　　代號為黑寡婦的美艷俄國女人輕笑了下，伸手合上了攤開的文件，撐著會議桌就坐下。

　　她沒再就已經結束的任務多做點評，娜塔莎靠著椅背神色冷淡，「特工11最後的任務對像是萊克斯ꔷ盧瑟對嗎。」

　　「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會問。」弗瑞沒有看情緒外泄的娜塔莎，女人的感性更像是一種天性，這就導致在很多時候她們會深受情緒的影響。

　　即使是最理智的那個，戴著眼罩的男人並不意外於娜塔莎僅僅是見到了一個孩子就急不可耐地上前逼問的行為。「冷靜點，女士。」

　　卓婭ꔷ索科洛夫，前蘇聯紅房子的最後一批學徒，在結束畢業禮那個夜晚被娜塔莎帶離了西伯利亞的凍土，一個還算幸運的二代黑寡婦。

　　她坐在封閉的會議室裡，和神盾局的現任局長，一起安靜地看著投映在屏幕上的照片。

　　披著淺金色直發的女人穿著學士服，笑容明媚的摟著自己，就像是發生在昨天的事情。

　　「她本來可以安穩平靜的度過自己的人生。」娜塔莎闔上濕潤的眼睛，對於她來說，擁有著相同的經歷，又被自己拯救的卓婭就像她曾經的美夢。

　　她曾經不惜一切的想要讓唯一的親人在陽光下無憂的活著。

　　「我要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論是卓婭突然加入了神盾局，還是卓婭背負著上任局長的指令去執行的任務，和最後文件上簡短的背叛後死亡的結論，她都要去弄清楚。

　　「我會弄清楚的。」娜塔莎睜開眼時已經平復了全部心緒。

　　「那個小朋友知道的應該不少。」弗瑞並不懷疑她的決心，這麼多年以來娜塔莎在神盾局裡暗中進行的探查他是知情的。

　　但是她有很好的把持這個尺度，所以他並沒有多加干涉。

　　可是當年的事情現在已經無跡可查，上任局長亞歷山大ꔷ皮爾斯甚至都不清楚，當自己詢問已經成為了世界安理會部長的密友時，對方只能遺憾地表示負責與特工11對接的指揮殉職已久。

　　「你最好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娜塔莎就像是一頭被觸怒的母獅，壓抑著憤怒的語氣讓人發寒。

　　「這點你可以放心，她是個盧瑟。」弗瑞有些無奈於娜塔莎過於激烈的抵制情緒，「任務失敗的報告你可以直接帶走。」

　　有所准備的男人示意門外的科爾森進來，這件事情當然不符合規定。

　　可是在娜塔莎已經清楚了盧瑟是任務對像的情況下，與其讓她去找，還不如直接給了她。

　　「她也在名單上嗎？」

　　弗瑞朝著明知故問的女人假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不說一個少年天才本身的難搞指數，還有她那個令人忌憚的父親，蝙蝠俠就已經是接近朱厄尼塔ꔷ盧瑟的巨大障礙了。

　　「所以你是說昨天老蝙蝠警告了你很久嗎？」我在嘴角瘋狂上揚之前，十分體貼的為被一頓毒打的保鏢先生加了雙倍的沙拉醬。

　　「會給你加精神損失費的。」

　　「還有醫療費，你哥打的！」被小老板松口放了天假的雇佣兵本來想去酒吧吹幾瓶，順帶炫耀下自己現在工作的福利好，卻被天降制裁。

　　他狠狠地譴責了我這個小叛徒。

　　我被趕來的助理從兔女郎的懷裡提走時，為了事先說好的雙倍薪水，他完美的以一己之力開嘲諷拉滿了所有仇恨值。

　　然後雇佣兵就注意到跟在後面的小氪星人，用一種看死人的目光凝視著他。

　　感嘆小場面而已的優質前佣兵就在下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被兩個氪星人拜訪了。

　　在威爾遜的描述中，超人帶著超級小子將弱小無助的變種人（他堅定自己就是）堵在巷子裡，正義凌然地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警告帶壞我的糟糕大人。

　　甚至因為超人的注視，自認尊老愛幼的威爾遜選擇安詳躺平，被超級小子痛扁過後，又被遠程監控的蝙蝠俠進行了約談。

　　看了眼堅持地給胳膊打上厚厚石膏的傷員，在他揮舞著自己寫的驗傷報告前來報賬時，我遺憾的表示我哥可能打的太輕了。

　　在他貼在石膏上的凱蒂貓手表鬧鐘響之前，我禮貌的邀請了也算代我受過的好兄弟品嘗下我第一次下廚的作品。

　　「你確定這個能吃嗎，甜心？」不會死亡的男人看著盤子裡姑且被稱作卷餅的東西，握著餐叉顫抖地質疑。

　　「我是照著食譜做的。」我有點被他的反應打擊到了，畢竟他號稱就算蝙蝠俠和超人的混合雙打也不會讓他皺一下眉頭。

　　「嗯，肯定沒有任何問題。」

　　被消防警告引來的茉西看了眼屋子裡的情況，確定了我們兩個人只是安靜地在享用早餐，就非常迅速的退出了案發現場。

　　我承認這確實算得上另一種意義上的投毒。

　　面面相窺時，我們默契地放下了刀叉。

　　「這個准備裝在什麼上？」威爾遜是一個非常有趣的朋友，雖然有些時候他會說些奇怪而沒有邏輯的話，但是我不討厭有些瘋的他。

　　他是我目前接觸到的人中最奇怪的一個，奇異的冷酷怪物和傻了吧唧的話癆。

　　當他安靜下來和我對話時，甚至讓我有種被照顧了情緒的受寵若驚。

　　盡管提姆有特意向我說明了他的危險性。

　　但是在我眼裡他是可以溝通的合作對像。

　　就像我曾經關注過紅頭罩一樣，我很喜歡這種瘋狂和危險的特質。喔，這是我得對提姆隱瞞的事情，要知道當時紅頭罩揍他的時候，那一身的裝備裡有我資助的份。

　　這可能又是蝙蝠想要讓提姆和我保持距離的原因之一。

　　畢竟我暗中的投資對像從喪鐘到紅頭罩，看起來就像在瞄准羅賓。「我准備做成臂甲。」

　　微型電磁炮，在斯塔克的身上得到的靈感，一件用於防護的非常規武器。

　　我看著韋德躍躍欲試地將發射端對准了他的腦袋。

　　在他想要給自己來一發之前，我冷酷地提醒了他實驗室有多少個0。

　　「好吧，我很相信這個小寶貝的威力。」他癟著嘴搖頭，「可是我有一千種辦法在你啟動它之前就解決掉你。」

　　「……」這也正是我所顧忌的事情，我的身體素質憑借再大的火力加持，也欠缺一個輸出的環境。

　　而當需要我輸出的時候，就意味著是我落單的時候，這是件非常矛盾的事情。

　　甚至我所裝備的武器能夠成為對方的武器。

　　「而且你能做到瞄准嗎。」威爾遜的口吻有點讓人討厭的輕蔑。

　　但是他賤兮兮的語氣卻又正中靶心。

　　「你拿得穩手槍嗎？」

　　可以加上自動追蹤感應……也許我只是在復刻鋼鐵俠的戰甲。意識到這點後，我情緒低落地拍開了韋德去勾零件的手，發現自己的想法更像是照搬前人的靈感。

　　從萊克斯到斯塔克，他們兩個人的機甲設計和構造對我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這是種潛移默化的習慣性思維，我這個時代的起步點太高了。

　　「其實哥也有套機甲。」威爾遜聽完我的抱怨後，直接和我一起蹲著思考，然後又突然高興起來了。

　　「都說窮人靠變異，富人靠科技，那我不也是一只腳邁進了億萬富豪的大門。」

　　我真傻，真的。再在他身上浪費時間我就是豬。

　　「機甲是男人的浪漫，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不論是你爹還是我爹。」威爾遜換了只手撐住下巴，這樣看起來就和我左右對稱了，他格外神秘地壓低了聲音，「身體素質都能打十個你。」

　　我哈哈一笑，拿起放在腳邊的剪線鉗對准他的腦袋來了一下。

　　「你爹是？」看著捂著腦袋淚眼汪汪的頭罩，我好奇的問了下。

　　畢竟資料上沒有提到他的父親在做什麼。

　　「就是托尼ꔷ斯塔克啊……」他在我見鬼的目光裡羞澀忸怩地對著手指，「你也是人家的三號糖爹，你們都是我的翅膀。」

　　謝邀，我完全不想知道還有一個幸運人士是誰了。

　　【你覺得我現在開始訓練自己戰鬥來得及嗎？JꔷL】

　　當我發現本來只是想要問下提姆訓練方式的消息變成了群發時，我就知道這件事情不再簡單了。

　　我看著斯萊德ꔷ威爾遜的來電，和號稱是對方表弟的某人交換了個眼神，而韋德卻仿佛屏蔽了我的所有信號，異常自信地做了個上拉鏈的手勢，乖巧的退出了實驗室。

　　我要扣他錢。接聽電話的瞬間，我在心裡做出了決定。

　　「這得加錢。」可能圓滿的結束了任務的喪鐘聽起來心情非常的不錯。

　　「我的通訊可能在蝙蝠俠的監控下。」我直率的坦誠道。

第11章

　　確定斯萊德掛斷電話並將我移到黑名單後，我悵然若失的嘆了口氣，為我們用金錢澆築出的友誼小狗之死默然追悼了十秒。

　　【我剛才因為你爹失去了一個朋友。】

　　回復了小韋恩的問號後，我開始向下翻看收件箱。

　　最先回復我的是克拉克，他語氣十分委婉地關心我的精神健康狀況，順帶鄙視了韋德，可見氪星人拿著我開的工資上班摸魚是常態。

　　我也是非常禮貌的表示得扣錢。

　　斯塔克的消息是詢問我，他是不是應該拋售萊克斯集團的持股，然後緊接的第二條是他的拳擊訓練課程安排和相關的推薦，我猜應該是他的那個AI管家分享的。

　　和這兩個不務正業的成年男人形成了鮮明對比的，提姆顯然在上課，而佩普顯然在開會。

　　至於韋恩，哦，我是說大的那個，我和他應該都是將對方存儲在通訊錄的關系而已。

　　但是不妨礙我已經尷尬地腳趾抓地，摳出萊克斯大廈的地基了。

　　希望我在他的黑名單。放棄這個可能性不大的想法後，我選擇將這個丟人到哥譚的事件先拋在腦後。

　　傑森ꔷ陶德就像我給他的備注一樣是個酷哥，我看著停留在半年前的信息記錄，開始祈禱對方換了個聯絡方式。

　　畢竟自從我被他扒了馬甲之後他就再也沒和我聯系過了。

　　躺在他下面的就是當然不可能回復我的萊克斯，其實我們根本用不上電話聯絡，在之前是因為他不需要，而現在是因為我不想要。

　　看完一頁就能望到底的通訊錄後，我感覺到了淡淡的憂傷。作為米國新一代企業家，我的交際圈居然如此的狹小，甚至沒有跨出一個州。

　　威爾遜是加拿大人。

　　我連忙將他的電話號碼輸入了通訊錄，握著熄滅的手機開始發呆，感覺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

　　【那只能證明你的友誼就像你本人一樣，非常脆弱。】

　　【你要訓練？認真的？】——D

　　透過兩條沒有間隔的新信息，我從字裡行間看到了他嘲諷的醜惡面孔。

　　一直以來我都很好奇這個小男孩是怎麼活到十一歲的。

　　畢竟不過兩句話，就已經讓我抓狂的想要對著他的臉來上兩拳了。

　　當我足夠強大的時候，我一定會這麼做的。

　　【在課堂上玩手機不是什麼好習慣，小學生。】

　　刪除掉小混蛋之後，我替換上了另一個名詞，當然我並不懷疑小學生三個字足夠讓小韋恩更加生氣。

　　快要滿十一歲的小男孩被他爸送進了哥譚小學，當初提姆和我講這件事的時候完全無法掩飾的幸災樂禍，在我提醒了他在一邊讀高中一邊給韋恩打工時，他甚至都不覺得悲傷。

　　「我有預感他的校園生活非常的精彩。」小紅鳥的歡樂我感同身受。

　　達米安當然是優秀的，他的智慧和能力都遠超世界上絕大部分的人。

　　年齡對於天才而言都是不講道理的。

　　可是大部分孩子都難逃被家長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命運。

　　不同於萊克斯對我堅持的親自教導，他為無法掌控我而不安，而我也證明了他的擔憂並非是無病呻吟。

　　韋恩很了解他孩子的過去，所以在用父親這個身份同化達米安。

　　父親。我重讀這個詞彙，誕生於唇齒間的意味讓心靈為之顫動。

　　韋恩並非是個剛愎自用，冷酷無情的人，他在用獨有的見解和更為沉重的情緒馴服一個被野望灌溉成長的武器。

　　他愛他的孩子。

　　不論是那一個。雖然作為父親而言，他不夠合格。我咬了下舌尖，輕微的刺痛感撫平了翻湧的情緒，可是毋庸置疑，萊克斯也不是。

　　【是蝙蝠俠。】——D

　　達米安沒有像我想的那樣因為挑釁而棄之不理，反而還算平和的回復了一條短訊。

　　我看著屏幕，有種被戳破了秘密的恐慌和惱怒。承認吧，我為他擁有的父親而嫉妒。

　　達米安等到下課後都沒再收到任何的回復，這讓他為被證實的猜測愉悅了不少，至少沒有再因為浪費時間的課程持續不爽。

　　她崇拜他父親，這是達米安在拿到胡安娜的通訊方式，連續一個月的互懟中得出的結論。

　　在兩人符合年齡的小學雞聊天氛圍中，胡安娜仗著提姆這個通敵內奸掌握了不少關於達米安的黑料，每次交鋒中都穩占上風。

　　不過達米安也沒有閑著，他不像提姆和布魯斯那樣，看待胡安娜時摘不下疊滿了buff的有色眼鏡，從固有人設標簽下他察覺到了點兒意想不到的東西。

　　斯塔克博覽會的那次通話，他也在蝙蝠洞裡，聽到了某個騙子聲稱最喜歡的超級英雄是她哥。

　　呵，不過一個傻了吧唧的半氪星人，像盧瑟這種類型的人，就算有喜歡這種情緒，也肯定是喜歡最好的那個。

　　不同於德雷克由於自恃相識已久，認為盧瑟討厭父親；

　　也不是父親那樣堅信他和盧瑟兩個人互相提防的關系梳理，達米安在之後的聊天裡也漸漸發現她有意無意的提到父親，然後又在這個話題上總是曖昧不明的態度。

　　睿智的惡魔之子開始引導兩人討論起關於蝙蝠俠的話題，試探出了更有趣的事情。

　　厄勒克特拉情結。將書包扔進車裡面後，達米安解開了校服外套的兩粒紐扣。

　　今天接他放學的是從布魯德海文休假回家的迪克ꔷ格雷森。

　　坦白說他討厭嘮叨又喜歡以大哥自居的大藍鳥。

　　但是在德雷克的襯托下，達米安覺得他可以勉強將對其他名義上兄弟的情緒，控制在無感這個標准上。

　　畢竟傻鳥而已，屏蔽掉就好了。小少爺一言不發地坐在後排，支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著安靜乖巧的小弟，迪克的心都要被融化掉了。「感覺小D在學校裡好受歡迎，剛才好多小女生都在偷偷看你。」

　　更多的是在看你，蠢貨。達米安懶得搭理沒話找話說的迪克，可是迪克是整個家裡最能說的那個人。

　　「上學一周了，你有沒有認識什麼朋友啊？」

　　和一群還沒開化小野人交朋友？

　　達米安回憶起學校裡那些連說話的邏輯都還不夠流暢的小屁孩，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要說朋友……

　　他腦海裡自動浮現出了一個名字，母親從來沒教過他如何去交朋友，奧古不需要朋友。

　　但是盧瑟足夠優秀，她很理解自己的想法，可能因為年齡相近的原因，她的有些話甚至能說到他的前面。雖然她更多的時候是在反駁和嘲諷。

　　如果這是朋友的話。

　　「嗯……」達米安屈尊降貴地施舍了一個字。

　　這讓迪克手裡的方向盤打了半個圓。

　　迪克在來自後座的死亡凝視下咧著嘴角干笑了兩聲，還是忍不住地通過後視鏡觀察起了收回目光的男孩，他姿勢沒有任何改變，將神秘的氣質拿捏得死死的，綠眼睛的小男孩看起來非常的矜貴，遺傳了父親和母親美貌的達米安看起來就讓人心中喜歡，前提是在他不說話的時候。

　　迪克為他真的回答了自己有朋友這件事十分震驚，回答了和有朋友，這兩個重點組合拳打得他有點頭暈眼花。

　　刺客聯盟出生的小崽子，可愛和危險是完全成正比的，他就像個刺蝟扎得兩個兄長無計可施。

　　說起來傑森和小D相處的還不錯，迪克想到這裡不禁為自己和提寶抹了把傷心淚，想到提寶比起自己糟糕了不止多少的遭遇，他又有點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竊喜。

　　還好自己沒有住在韋恩莊園裡。

　　從阿福的口中了解到提姆和達米安相處模式的迪克，覺得呼吸都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達米安真的很難搞，哪怕現在已經比之前好上了不少。

　　而他居然自己交了朋友，深知小孩有多聰明和桀驁的大哥，流下了感動的眼淚。

　　我考慮了下是否要給斯萊德轉一筆錢。

　　然後在被放出黑名單後雇佣他去痛扁一頓某個小屁孩。

　　考慮到斯萊德對於羅賓的蜜汁執著後，我覺得還是讓難得安穩的人生繼續寧靜。

　　萬一他真的又看上了達米安怎麼辦。

　　「哥好像聞到了金錢的氣息……」不知道從哪裡回來的威爾遜一屁股坐了下來。

　　看了眼被他壓的不堪重負的沙發，我感覺超人送我的單人沙發可能真的要提前退休了。

　　「一千五百萬，我雇你去綁一個人。」

　　「？！」威爾遜看起來莫名的激動和欣喜，念叨著自己終於要看著我干大事的欣慰。

　　就像我已經宣布這個地球要姓盧瑟那樣的與有榮焉。

　　當我告訴他不需要傷害到對方，只要將人綁到地下室的時候，他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問我氪石放在什麼地方了。

　　「不是超人。」意識到不能報復超人後的威爾遜失落的嘁了聲。

　　但還算情緒穩定的等待我的後文，「我要你綁的是達米安ꔷ韋恩。」

　　正在愛撫雙刀的男人動作一滯，他神情詭異地望向我，「這麼小就玩這麼大，不太好吧。」

第12章

　　「你不會是打不過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吧？」因為威爾遜的奇怪腦回路我沒糾結那句話。

　　但是他卻表現的尤其反常，心虛的找著借口不願意去哥譚。

　　他肯定得罪過什麼人。

　　被我狐疑的語氣刺激到的男人氣急敗壞地開始吹噓起自己的戰績，在略過他無數個不知真假的故事後，我敷衍地嗯了兩聲，這讓心性不穩的男人更加生氣了。

　　「就算他是DC親爹的兒子，現在也不過未成年體傲天而已！」他看起來有點兒萎靡不振，卻還是沒有揮舞著雙刀衝出大都會證明自己。

　　「你要知道哥可是大難不死的男人！」

　　「蝙蝠俠應該很喜歡你這種對手。」我別有深意地說了句。

　　意會到的威爾遜ꔷ波特就像被欺負的小媳婦一樣，哀怨不已地蹲到了辦公室的角落開始假裝自己是座雕塑。

　　直到茉西抱著平板進來的時候，他還維持這個狀態。

　　「這些是我挑選過的課程，時間安排在每周六下午如何？」我看著侃侃而談的助理用眼神表明了自己的茫然。

　　「您的體能訓練。」今天也很干練性感的茉西推了下反光的眼鏡，「我的建議是先從基礎的鍛煉開始，小姐。」

　　在她提議每天進行在我身體承受範圍內每日慢跑三千米時，我聽到裝死的威爾遜發出了響亮而短促的噴笑，在茉西看不出情緒的目光下，我抽出一旁的抱枕狠狠砸向房間另一頭的他。

　　尷尬的是我的力氣只夠支撐小抱枕飛到一半。

　　一時間威爾遜笑的愈發猖狂，我在茉西無聲的注視下保持了淡定的表情。

　　我真傻，真的。

　　明明記得住電話號碼，我到底為什麼要使用電話簿這個東西。

　　群發和電話簿，人類歷史上給電話添加的最無用的功能。

　　「你惹過刺客聯盟？」在我扣錢的威脅下，威爾遜憋住了笑，開始用拍肚皮的方式展現自己的快樂，這讓我心情更加的黑暗了。

　　既然確認了他還沒正式和蝙蝠俠碰過面，那能讓他對達米安避之不及的只能是另一方了。

　　在裡世界極具影響力的奧古。

　　刺客聯盟就是盤旋在中東長久不變的暗影，這個古老又危險的組織一直在暗中窺伺著整個世界。

　　而這個作風老派又瘋狂的組織由達米安的祖父所掌握，在萊克斯的評價裡是需要保持一點兒敬畏心。

　　畢竟總要向年長者致敬，哪怕這是個野心侵蝕了理智的瘋子。

　　「死亡讓生命更為崇高。」盡管看不出萊克斯對生命的尊重，但是他卻教導我要尊重生死。

　　而威爾遜因為一次實驗意外獲得接近不死的特殊能力，這的確會讓不知道憑借了什麼長生的雷霄ꔷ奧古在意。

　　傑森也曾經在刺客聯盟裡重獲新生。可是他對此諱莫如深，不願談論自己在刺客聯盟的經歷。

　　至少證明刺客聯盟已經掌握了人類復生。

　　那麼他們為什麼還會對韋德感興趣……可能死而復生的代價十分巨大，並非是人人適用，又或者是想單純的生產強化的士兵？

　　「他們確實對我性感絕倫的身體很有興趣。」威爾遜撇了下嘴，還是告訴了我他和刺客聯盟的糾紛，「他們還對美國隊長和金剛狼都很有興趣。」

　　「像我們這種魅力四射的男人吸引到的可不只有九頭蛇。」他吐槽了次元壁破裂什麼的話，開始悲天憫人的擔憂起自己的清白。

　　面對如此自信將自己和兩個型男並列的面罩變態，我呵呵一笑，公正的告訴他，美國隊長和金剛狼罪不至此。

　　果不其然，是他在中東炸了人家一倉庫的貨才真的引起了刺客聯盟的注意。

　　我面無表情地看了眼引得我想了無數種可能的威爾遜，一時間考慮起要不要將他綁起來送給刺客聯盟。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他撓了撓後腦勺，似乎也意識到自己今天販劍次數太多了，「蝙蝠俠的老丈人是靠著泡澡活了七百年的。」

　　「呵呵……」我看著故作神秘的男人，假笑兩聲。

　　「為什麼不是靠著什麼魔法活了五百年呢。」

　　「那是隔壁霓虹型O的世界觀，不過這兩老頭好像還有點像？你居然會吐槽了！」

　　威爾遜震撼過後又開始莫名其妙的自我感動起來，更為賣力地開始表演起來。

　　「孩子長大了，難怪想談戀愛了！」

　　光是看著就讓我無比糟心的韋德，我開始質疑起一周前的自己。為什麼會覺得他和傑森有點像呢。

　　紅色害人。

　　而且害人不淺。

　　上帝都不知道我有多難過，大清早一出電梯就看見韋恩家的小鬼抱著手臂坐在我的電腦前，腳放在萊克斯花了大價錢搞來的辦公桌上，格外霸道總裁的揚著下巴，看起來就像已經進軍華爾街，做空了A股市場那樣的自信張揚。

　　我看了眼腳下的地板，又看了眼熟悉的屋內布置，和站在身後的茉西對視之後，確認了這就是自家的大樓，這就是我的辦公室。

　　自動開啟的燈光打在達米安ꔷ韋恩的臉蛋上，他今天也用了一樣的發膠量將頭發梳成了父親的模樣。

　　我抬手示意茉西不用掏出什麼對准悠閑的男孩，她沒再多言的關上了電梯，回到下一層待命。

　　「你知道發膠用的太多會禿頂嗎。」我到底是沒有沉住氣，語氣憐憫地說出了從第一次見面時就想和他說的話。

　　「這是有一個光頭爸爸的女孩說的出口的話？」第一次和我線下對A的達米安迅速地還嘴。

　　「的確是你應該擔心的大問題。」

　　「我以為人人都知道我父親是因為什麼失去頭發的。」我被睜眼說瞎話的小屁孩氣笑了，我的頭發非常的健康茂密，而且我從不用發膠！

　　「希望你二十年後還能保留如此的自信。」

　　就算他不禿，我也會想辦法把他弄禿：）

　　「TT.」這句令人討厭的口癖值得一頓毒打，配合上那種不屑一顧的神情，已經讓我拳頭硬的不能再硬了。

　　「所以你一大早跑到我這裡來干什麼。」深呼吸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畢竟真的打起來肯定是我吃虧，而且我是智力擔當，怎麼可能用拳頭去解決問題呢。

　　「不是你讓人把我綁過來的嗎？」達米安挑高了眉，這個表情看起來有點像布魯西寶貝的影子。

　　但是綠的過分幽邃的眼睛帶著桀驁的野性，他確實有副好皮囊，所以才不會被人打死。

　　在我真誠的迷茫和莫名的心慌中，他嘖了聲，說出了那個讓人腦溢血的名字。

　　「雇佣兵ꔷ威爾遜。」他看著表情呆滯的我，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還貼心地補充了句，「美味內褲隊長。」

　　達米安的表情一本正經，可是他平淡的語氣卻讓我明白了什麼叫連帶性社死。

　　提姆說的很對，韋德就是個危險人物，他讓我明白了為什麼當朋友做了丟臉的事情時，人們總是會裝作不認識的迅速走開。

　　「你們刺客聯盟接單價怎麼樣？」我聽見自己平靜的詢問，「哦，你可以直接把你媽媽的MSN推給我。」

　　其實達米安今早是被神經兮兮的頭套男吵醒的，起床氣嚴重的男孩還是暴脾氣和雇佣兵交手了幾下。

　　因為擔心驚醒其他人，他沒敢多留的扣著小朋友就帶著人瞬移到了萊克斯大廈。

　　注意到眯著眼睛打量起瞬移腰帶的蝙蝠崽子，雇佣兵飛快地將東西往身後藏了藏，「這個東西不好玩的，而且降落地點不靠譜。就偶爾有用。」

　　明白了人是怎麼悄無聲息進了韋恩莊園的男孩目光一閃，准備繼續戰鬥，直面了好鬥的四代羅賓鳥的他連忙擺手，語速飛快的解釋，「我是被老板委托了請你來玩的。」

　　「我小老板花了一千五百萬讓我把她小男友一根頭發都不要掉的帶過來的！」

　　聽了威爾遜像機關槍一樣劈裡啪啦地吐了全部話的達米安。

　　哪怕早有耳聞這個佣兵的不靠譜和腦子有病，也懵了下。

　　停下動作的達米安先觀察了一圈四周，沒有亮起電源的空曠辦公室顯然流露著很昂貴的信息，他看向巨大的落地窗，憑借幾處標志性的建築認出了這是哪裡，確定了自己在大都會最高的樓上，那麼它的主人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我就值一千五百萬？」達米安被氣笑了，他語氣陰沉地問正扭著屁股寫什麼的雇佣兵，看起來很想繼續進行未完成的戰鬥。

　　威爾遜看著惡霸氣場十足的米傲天，發現自己可能確實惹火了對方，他沉默了下奮筆疾書了三秒鐘，將疊的奇奇怪怪的紙張塞到了筆筒下，說了聲拜拜就跑路了。

　　被萊克斯大廈確實做到位的安保困住的達米安，覺得向超人求助實在傻叉，果斷的選擇了舒舒服服地坐在那裡等待某個記仇的人。

　　沒想到盧瑟會這麼的幼稚，居然因為一句話就找人綁他。

　　不過這樣也算扯平了，至少自己不會覺得莫名的理虧一截。

　　「你先給你的優秀員工結賬了再說吧，盧瑟。」達米安語氣涼涼地將疊起來的紙塞給了我，他突然壞笑了下，看起來居然陽光了不少，要知道他大多時候看起來都透露著不好惹的小壞蛋氣質。

　　我打開後，一眼就看出這是威爾遜寫的狗爬字，掃過無關緊要的廢話，最後潦草到辨認艱難的辭職讓我磨了磨牙，面前的人卻突然出聲。

　　「我可是掉了頭發的，小女友。」好像長高了點兒的達米安向我張開了手，展示了下指縫間的一根黑色頭發，「一千五百萬應該扣多少？」

　　我看見提著早餐的康納黑著臉漂浮在外面，忽然意識到今天是周末，忘記升上鉛層，就意味著我和達米安的對話都被他聽到了。

　　他順著我的目光看向了身後。

第13章

　　我拿著威爾遜留下的那張紙看了又看，就像上面長出了朵花，令我意外的是康納選擇了無視達米安。

　　這真的很奇怪，畢竟康納不是什麼會掩飾情緒的人。突然成熟地采用了冷處理這種手段，就像是狗狗學會了貓咪的習慣。

　　「你吃過早飯了嗎。」我壞心眼地問了下沒有半點不自在的達米安。

　　如果不是那一瞬間的目光游移，我還真的以為他有那麼的內心強大。

　　康納將裝了熱牛奶的玻璃杯往我面前重重地一放。

　　我反復確認了杯子和桌子的質量，覺得還算過關，朝著他討好的笑了下，借由拿起杯子的動作開始打量起他看不出情緒的表情。

　　好在超人就要接他去訓練了，我想了很久，發現周末上午還在雷打不動上班的，好像就我和茉西兩個人這個悲慘的事情。

　　好在還有個恨不得住在韋恩大廈的提姆。

　　「提姆的弟弟，嗯哼？」康納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拍著自己的皮夾克語氣還算友好，「來大都會玩？不過我妹妹不太空，要不然一會兒我帶你去玩點好玩的？」

　　提姆的弟弟，我很確信達米安不會像我開心的接受康納的妹妹這種頭銜。

　　還有什麼好玩的，帶達米安去他當初綁架我你一無所知像個呆瓜的地方，夾娃娃嗎。我偷偷地翻了個白眼，忽然又意識到個問題。

　　「你什麼時候和提姆這麼熟的？」這是我。

　　「呵……」這是臭屁的達米安。

　　「你應該注意自己的交友對像，Jun.」康納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突然用一種十分超人的口吻教導我，「狡猾的男孩不適合做你的玩伴。」

　　這也是我想跟你說的，康納：）

　　以你的智商，和提姆來往我真的很難不擔心。

　　「蠢貨才會和蠢貨玩在一起。」達米安從來不知道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從喉嚨裡哼出了一聲冷笑，那雙綠眼睛寫著兩個字，「挑釁」。

　　我感覺這個小壞蛋順帶著內涵了一把提姆。

　　在康納被氣笑的時候，超人及時的趕到阻止了我辦公室可能毀於超英二代鬥毆的可能，超人臨走時和達米安打了個招呼，又欲言又止地想要問我些什麼。

　　他就裝吧，剛才在外面聽了這麼久的壁角擱這裡裝懵懂無知呢。

　　達米安高冷的向超人頷首示意，等到兩個人離開的時候，格外自然地拿走了我手裡的控制器，沒試幾下，就找到了按鈕，隔離層迅速的覆蓋了這層。「看到你和你哥，我覺得世界確實是公平的。」

　　「？」我就看著他像在自己家裡一樣，一點都不懂什麼是見外的拿了個三明治，這是康納親手做的，康納給我做的！

　　「一個用智商換了力量，一個用健康換了腦子。」達米安在我的凝視下啃了口三明治，塗抹了肯特家特制沙拉醬的面包被烘的溫暖又柔軟，就像曬了個滿足的日光浴，今天還是我喜歡的鱈魚排加生菜夾心，還搭配了一點歐芹和小番茄。「還可以有個太陽蛋。」

　　「我替康納感謝你的點評，可惜我不喜歡吃煎蛋。」我看著分了我的早餐，還在這裡作食客反饋的男孩，捏緊了拳頭，「你倒是健康和腦子都有，可惜我也沒看出來強在那裡。」

　　「挑食？難怪這麼久了都沒長高。」他用一種讓人火氣非常大的語氣說道，「很明顯感情蒙蔽了你的眼睛，至少不要弄丟你唯一可取的優點，盧瑟。」

　　「你要喝牛奶嗎，提姆弟弟。」我擠出了個笑臉，內心想的卻是把整盒牛奶倒他腦袋上，衝垮他這個頂天立地的發型。

　　「我有名字。」他皺了下眉，十分不滿用帶著提姆的前綴來代稱他，然後沒有任何誠意的說了句謝謝。

　　「不客氣，DD.」我從裝在吧台旁冰箱裡取出了盒牛奶扔給他——這次我又走到合適的距離才丟過去的。

　　「無聊。」精通多國語言的小孩抬手接到後插上了吸管，很快的反應過來了這個諧音梗，他用吐詞清晰的中文說的這兩個字。

　　沒有等到我們兩個人就稱呼繼續玩下去，茉西轉接了來自哥譚的通訊申請。

　　達米安和我面面相窺，我們從彼此的臉上看到了相同的想法，推鍋。

　　穿著紫灰色晨衣的布魯斯ꔷ韋恩，英俊多情，他臉上還帶著起床不久的倦意，看起來慵懶又迷人。

　　這還是他第一次沒戴頭盔和我開視頻，我緊張地下意識咽了咽口水，這個反應讓達米安瞟了我幾眼。

　　「你昨天可沒說過要去大都會，達米安。」哥譚闊佬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香醇的紅酒，那怕他從不在公共場合裡喝酒。

　　可是我現在沒有興趣繼續品鑒點兒什麼了。

　　雖然接電話前我用在提姆面前丟人來威脅了他。

　　可是很難保證這個不可一世的逆子不會背刺我。

　　我算是被威爾遜坑慘了，我恨恨地磨牙，決定好、好、的給專業的佣兵結算下工資。

　　「只是突然決定的事情，父親。」他握著空了的牛奶盒，偏頭看了眼躲在屏幕外的紅發女孩，沒有多說什麼。

　　會被人綁走本身就是他自己的失誤，下次找到那個男人，他會好好的和對方解決這次的事情。「我認為自己有資格安排自己的假期。」

　　「……」大清早因為兒子不見了被管家從床上叫醒的布魯斯嘆了口氣，達米安有著自己的一套作息計劃，周末也會在十點鐘結束晨起訓練，然後坐在餐廳裡等候早餐。

　　為著這個阿福沒少諷刺不睡到中午不起床的他。

　　周末時同樣夜巡到三點，年輕人的精力確實就是好。想到正在公司加班的提姆，布魯斯突然感覺到了一點點的心虛。「至少你應該和家裡打個電話。」

　　監控裡沒有達米安離開的錄像，但是考慮到之前熊孩子的事跡，和從超人發來的短信裡知道了達米安在哪裡後，布魯斯和阿福都認為可能是小孩的又一次「離家出走」。

　　並不知道還有超人幫忙打了掩護的我松了口氣。

　　畢竟自己還在蝙蝠洞的黑名單上名列前茅。

　　這種綁兒子的黑鍋，背了可就前後串聯，我就要迎接蝙蝠俠的夜訪了。

　　「胡安娜。」突然被布魯斯叫到了名字，我茫然的抬起頭，達米安嫌棄地瞥了眼我，然後將攝像頭轉到了我這裡。

　　「……」我感覺到了尷尬，我相信他也這麼覺得。

　　男人沒有和我無語對視太久，在我的微笑愈來愈僵硬時，他移開了視線，握拳抵著嘴唇輕咳了聲，「希望你們玩的開心，周末愉快。」

　　我覺得我現在的表情一定很傻，達米安在通訊結束後發起了嘲笑攻勢。

　　可是我實在無法從他爹和藹的態度裡回神。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我恍惚著思考起了生命的意義，從C射線在唐懷瑟之門附近閃耀，到獅子座的星體起火燃燒，我的宇宙炸了。

　　「父親只會把你當做一個小輩。」看不慣我這副世界觀崩塌的達米安不快地看著我，他看起來很想用什麼東西來修理下我脫線的大腦。

　　可能是看在我卻是弱的過分的情況下，他壓抑了這個衝動，「你最好別自作多情。」

　　「？」為什麼每個字我都能聽懂，組合在一起我卻無法理解。

　　他看著我困惑的樣子嘖出了聲，眼神有些復雜和恨鐵不成鋼的不滿。「我覺得你勉強能算作一個交友對像，所以我必須得告訴你。」

　　「對父親的過分依賴並不健康，你不該將這種感情轉移到其他年長者的身上。」

　　達米安可能是顧忌到了我的身體情況，用詞沒有提姆說到過的那麼露骨和犀利，聽提姆說過他對迪克ꔷ格雷森的風流評語非常的讓人心梗。

　　「而且我父親也並不是個好選擇。」

　　我聽著他的說教大為震撼，開始思考起是什麼讓我背上一口奇怪的黑鍋。

　　他從我的瞳孔緊縮中不知看出了什麼，我臉上寫滿惶恐，他瞳孔地震。

　　「所以你只是單純的崇拜我父親？」我聽見他遲疑地問。

　　「別告訴我你把如此驚為天人的推測告訴了你爸。」我這次直接摳出了整棟萊克斯大廈。

　　「沒有。」達米安目光閃爍地回答，這讓我如釋重負，剛才布魯斯奇怪的態度還讓我以為他也相信了這個離譜的劇本。

　　「可是他看過我和你的聊天記錄。」哦，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控制欲旺盛。

　　畢竟我和提姆，我和傑森之前的短信，他肯定都要已經逐一檢查過了。「包括論壇上的。」

　　……

　　我和達米安在少年超英論壇聊了些什麼來著。

　　我看著有點心虛的達米安，殺心漸起。

　　「崇拜一個人可以直接說出來。」他並不覺得讓少女最大的秘密暴露在人前是件多麼過分的事情，但是我會讓他明白少女的憤怒。

　　「你讓人綁我，我們扯平吧。」

　　「呵呵，你之前也綁過我。」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達米安一點都不慌張，他開始用手指敲擊放在身側的電話，「你理智一點……」

　　被布魯斯叫起來維護升級莊團安保的迪克打了個噴嚏，發現收到了弟弟主動發來的信息，感動地捧著手機點開了短信。

　　作者有話說：

　　鋼鐵直男米：你理智一點

　　-

　　改備注的後續：

　　某日解決了地球危機的英雄聚會現場

　　超人：給你爸打個電話吧，他很擔心你……

　　胡安娜：好……

　　托尼：賈，幫我們的小淑女致電她的老父親……

　　Jar：已呼叫聯系人dady

　　胡安娜：？！等等

　　此時人群中一位靚仔的電話響了起來

　　超人：？

　　蝙蝠俠：？

　　托尼：……哇哦，年輕人玩的挺大啊……

　　-

　　小劇場只是玩梗，當然也不是不可能ꁘ胡言亂語……

　　關於達米安素食主義者#

　　這個設定是出自n52蝙蝠俠群英會裡，他救了蝙蝠牛後宣稱的。不過這點是官方自己都忘了，吞掉的設定，有朋友和我吐槽過他是假的素食主義者233333……

　　還是補充在這裡。我覺得小孩子還是得跟上營養嘛，他可是未來蝙蝠家最高最壯的那個xx

　　-

　　下章預告：

　　迪克靠得住，_________……

第14章

　　達米安熄滅了屏幕，只覺得格雷森這個人行走情場真就靠的就一張臉。

　　什麼《社交中不能拒絕的一百句話》、《拉近距離的八十個小技巧》、《讓TA選擇原諒的一萬個理由》……

　　過時的營銷號都不會發這些東西。回去後他一定要狠狠地嘲諷對方。達米安清了清嗓子，在兄長和父親中選擇了前者作為模仿對像，語氣做作的開口，「為什麼我們要繼續浪費一上午的時間。」

　　看著故作腔調的小屁孩，我就像吃了個檸檬一樣。在我五官打架的時候，達米安迅速的冷下了一張臉，他被我眼中的微妙狠狠的惹怒了。「你知道嗎，大人的世界可能不僅僅是用身高來劃定分分界線。」

　　「但是我將來一定會比父親還要優秀。」蝙蝠崽子矜持的揚了楊下巴。

　　「我也是。」莫名其妙的被激起了勝負欲的我，和達成一致的男孩握住了伸向彼此的手。

　　這絕對是值得歷史銘記的時刻，就像我堅信我會出現在歷史書上，達米安同樣會是個出色的人。

　　不論是作為韋恩還是作為一名超級英雄。

　　他會是個很好的朋友。

　　就像父親和蝙蝠俠一直以來保持的某種不約而同的默契，我和達米安會成為很好的伙伴。而出生於刺客聯盟的他，也不會像蝙蝠俠那樣固執。

　　我當然崇敬於他的堅持和恪守底線，可是我們也不該拒絕一睹真實。

　　我被萊克斯教導的對人性失望透頂，信任奢侈而不可及。

　　但是這樣的狀態下我無時無刻不在恐懼於自己變成又一個「萊克斯ꔷ盧瑟」。

　　這個世界上能夠理解萊克斯想法的並不多，我是指完全無利益牽扯的情況下，理解他的。

　　而願意為之付出行動的人也不過寥寥幾人。

　　達米安是個很好的選擇，蝙蝠俠只會影響他，而無法改變他。

　　「我們的友誼會成為傳奇。」我無比真誠的說出了這句話，他的眼睛明亮的就像在發光。「向我道歉。」

　　「TT.」承認被女孩口中的豪言壯語煽動的達米安收了唇邊的笑意，他嘴角平直的加重了手上的力氣，在綠眼睛的盧瑟皺眉的時候松開了手，「我拒絕。」

　　我感覺我們的友誼巨輪還沒起航就快要擱淺了。

　　而我們面臨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在吃完午餐後，他了解到我下午的安排是拳擊館進行鍛煉，武力值會是蝙蝠家未來擔當的少年再次狂笑，在我殺意不減的目光下，沒有任何收斂的意思。

　　然後在他的歡聲笑語中，我的教練被抬下場了。

　　看著橫著出去的1米9壯漢，那一身的肌肉像極了棉花填充的假貨，在看到站在台上無所事事的達米安時，我內心只剩下了無語。「你把他揍下去了，我下午怎麼辦。」

　　「就這水平？」我不知道他到底說的是這個教練，還是說的我，總之我受到了很大的傷害，「最好的不就在這裡。」

　　「……」我試圖從那張把驕傲紋在腦門的臉蛋上看出開玩笑的痕跡，本來打算誇出口的真幽默湮滅在唇齒間，我舔著嘴唇，發現這個人是認真的。

　　「先聲明下，我心髒不好。」被茉西選擇性無視了求救信號的我，只能穿著簡便的運動服上了台。

　　我感受了下腳下的觸感，只覺得硬的讓人心慌，摔上去肯定很疼。「而且我根本沒學過這些。」

　　難道我不是來制定個輕松的計劃就回家晚跑的嗎。

　　「我知道。」達米安露出了個讓我更加緊張的微笑。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我就躺在了地上。

　　「所以我讓你先適應一下被我放倒的速度。」

　　確實很快，快到我根本來不及心跳加速。除了他還按在我肩膀上的手，我實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實在是殘暴至極，令人發指的單方面霸凌行為。只讓我在重復各種各樣的躺平，除了感覺這塊地都要被我擦干淨以外，整個下午除了和地板親近，我就沒做一件事情。

　　他在我不想掙扎的生無可戀裡收手坐在了我旁邊，我悲憤的發現他一滴汗都沒有出。

　　可惡，我果然中午該多吃一塊羊排，沒准多了那一點點的重量，就不會像條鹹魚一樣被輕而易舉的翻來覆去。

　　「盧瑟真的沒讓你接觸過一點啊。」他欠扁的感慨了被驗證的事實，「雖然不能承受劇烈的運動，但是適當的鍛煉可以保證你的身體狀態。」

　　我翻了個白眼不想理他，側過身懶得看見男孩臭屁的嘴臉。

　　萊克斯一開始是想過讓我去學防身的技巧的。

　　但是他太忙了，我也需要去做更多讓他不那麼忙的事情。

　　所以後來我們兩個人都沒有再提這件事情。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旁邊躺了具屍體。」他心情還算不錯，可能因為口頭上曾經丟了的面子，現在都在這裡找了回來。

　　達米安扳住我的肩，就像提個雞仔一樣，沒有借力地扣著我坐了起來，「我根本就沒弄疼你好嗎。」

　　「那確實，你只是把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女孩在地上摔了二十四次。」我陰陽怪氣地吐槽道，雖然他的確每次摔我的時候都有注意，十分貼心的用大腿墊在了落地的著力點，卸掉了大部分的承重力，可是我只感覺更加的屈辱了。

　　「你居然還無聊的數了。」我當然要數，我還很記仇，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未來可期。

　　我看著他一言難盡的表情，擠出了個笑臉。

　　「怎麼又是你。」沒有換衣服的達米安本來坐在長凳上等胡安娜，卻看見了自告奮勇來接他的迪克。

　　「？」看著小D有點嫌棄的神色，從收到短信開始，就憂心弟弟和朋友相處問題的迪克，傷心透了。

　　「達米安？」我將擦了臉的干毛巾遞給了茉西，走出來就看見坐再凳子上的多了個人。「你是？」

　　我眯著眼睛打量了下黑發藍眼的英俊青年，很快就將他和夜翼鏈接在了一起，韋恩家的三個養子，我唯一沒有接觸過的就只有這只單飛已久的一代羅賓。

　　他和超人的關系很好。

　　我換上了個非常符合小女孩年齡的笑容，和他打了個招呼。

　　「噢！我沒想到小D的朋友會是個這麼可愛的女孩子。」覺得跟在女孩身後的人非常眼熟的迪克收回了打量的目光，他看著長相精致的紅發小姑娘，有種不愧是布魯斯兒子的感覺，又或者不愧是自己的弟弟，他就知道達米安非常受女孩子歡迎！「我是達米安的哥哥，你可以直接叫我迪克！」

　　「我知道你，提姆和傑森都很喜歡你。」我和因為這個稱呼面色難看的想打人的達米安交換了個眼神，比了個口型給他，成功讓他的臉更黑了。

　　再看著這個笑容傻瓜的像大金毛的迪克，只感覺心情大好，然後想要心情更好的開個玩笑。

　　「什麼？」迪克的眼睛瞪得渾圓，像極了驚得堅果都掉的松鼠，他反應格外遲鈍的像是老舊的磁帶，卡成了一幀一幀的ppt。

　　最後卻傻乎乎地得出了個結論，「原來提寶和傑都見過達米安的朋友了，我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我指了下自己的腦袋，接收了我的暗示的達米安捏了捏鼻梁，深感丟人的他率先向外走去。

　　坐在駕駛位上的男人很快恢復了精神，完全看不出剛才那種大受打擊的失落，這可能就是傻人有傻福吧。

　　「歡迎你來哥譚找達米安玩……」

　　「胡安娜，我的名字。」我透過車窗歪頭朝坐在後面十分不爽的朋友甜甜的笑了笑。

　　果然成功的惡心到了他，達到目的我根本不講武德，「如果小D歡迎的話，我一定會去的。」

　　「你們的感情真好。」沒感受到我們兩個人眼神裡的極限推拉，迪克十分欣慰的感嘆了句，成功讓我和達米安都變了臉，「不過哥譚的話……其實讓達米安來大都會找你就是了。」

　　「如果你閉上嘴就更好了。」達米安冷冷的盯著迪克的背影，我看到這個可憐的大哥居然沒有任何的不適應，「我完全可以自己回去。」

　　「呃，再見，胡安娜！」非常善良的想要幫達米安遮掩壞脾氣的迪克，真是讓人感動。

　　「所以你是真的一點都沒意識到對嗎，沒帶眼睛出門的格雷森。」被迪克不停的勸說不要在外面表現的太惡劣，心情煩躁到極點的達米安選擇不再沉默，「她身後跟著的女人是誰。」

　　雖然覺得小女孩的家長有點眼熟，但是出於禮貌沒有觀察人太久的迪克安靜了。

　　「好像是有點面熟？」

　　「茉西ꔷ格雷夫斯。」達米安沒有再為難智商掉線的迪克，「盧瑟的私人助理。」

　　「她姓盧瑟。」他沒再看迪克，打開了車門。

　　「我要一個新的私人教練。」我不想去直面達米安之前給我制定的一系列計劃。

　　這個家伙完全是奔著壓榨掉我最後一點體力去的，可是我又沒打算去參加拳王爭霸。不行，絕對不行。「能夠打過小韋恩的。」

　　面對如此刁鑽的甲方要求，茉西依然沉穩，她沒有提出任何異議的開始搜尋起合適人選。

　　作者有話說：

　　迪克，今日諧星擔當#

　　-

　　盧瑟的ABCD

　　Aꔷ給你買車

　　Bꔷ給你炸煙花

　　Cꔷ教你追女孩

　　Dꔷ我們的友誼會成為傳奇

　　開盤了，可以競猜下下一位受害人233333

　　-

　　回到哥譚後：

　　迪克：我就知道你是喜歡我的，提姆，我們是Family啊！！

　　提姆（回家補覺結果瞬間清醒）：？

　　達米安（路過客廳惡心壞了）

　　迪克（夜巡專程等候）：嗚嗚嗚，傑，不用掩飾你對哥哥的愛了，我們是Family啊！！

　　傑森：（比著中指罵罵咧咧的開著機車跑了）有病

　　（內線中）蝙蝠俠：（欣慰）（欣慰）

　　-

　　下章預告：

　　這個我真的可以……

第15章

　　「喪鐘？」茉西首先想到的是合作次數不少的佣兵，斯萊德的業務能力和可靠指數足夠甩某些人幾條街，而且很有職業道德，只要錢到位，他不在意某些大人的格調，接些一看就很混的兼職。

　　「不行。」第一，如果要跟在我身邊定時見面，他很可能會和達米安碰見……

　　好吧，看達米安這個正在興頭上的樣子，我可以確定他下周會再來親情教學的。

　　而達米安如果暴露了羅賓這個身份，又或者只是單純的憑借奇怪的魅力，他那種獨特的氣質，在某些群體眼中非常顯眼，不要誤會，我是說刺客聯盟留下的烙印，引起了斯萊德的注意……那場面一定很精彩。

　　我還聽說刺客聯盟和斯萊德好像有過衝突，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下次問問。

　　第二，我因為和蝙蝠俠走的太近，至今還在斯萊德的黑名單裡躺著呢，這個時候為了這種過家家的事情去找他，我可以肯定斯萊德會以我這個學生丟他的人為由，不放過這個光明正大磋磨我的機會。

　　「其實另一個威爾遜也可以列入選擇。」她猶豫了下，畢竟從多方面考慮，目前能夠找到的合適人選也不過那麼幾個，而威爾遜看起來不著調，還是個優點，至少不用擔心他別有用心。

　　「我忘了說。」在今天之前，我當然不介意給他多發份工資。

　　在茉西反光的眼鏡上，我看見自己似笑非笑的表情，憑此成功地讓萊克斯留給我的女助理挺直了脊背。「他辭職跑了。」

　　「記得把違約的條款和賬單發給澤維爾學院。」我哪裡是什麼惡魔呢，我只是相信X教授會慷慨地為他的現隊員付個款而已。

　　威爾遜簽合同時，我在末尾加了擔保人一欄，而他也搞來了「好兄弟」的簽名和指印。

　　反正韋德跑了，有人跑不掉。

　　就算X教授不賠錢，不把金剛狼寄過來，我相信金剛狼也很樂於去追殺為他簽了賣身協議的好朋友。

　　沒有去看茉西腳邊被翹了的保險櫃，我彈了彈藏在相框背後的原件，摸著合照上康納的小卷毛微笑，為韋德下午特意返回萊克斯大廈帶走合同書的行為笑彎了眼。

　　「大廈的防護系統可以重新開啟了。」我和同樣眼中帶笑的茉西對視了一眼，「沒有人可以戲弄盧瑟。」

　　「紅頭罩？」盡職盡責的助理小姐似乎從配色上得到了一點靈感。

　　「……」我最近不想再招惹韋恩了。「我對哥譚過敏。」

　　而且傑森那邊，他肯定不會答應的，本來帶孩子就是種折磨，讓我帶達米安玩我也不樂意。

　　雖然我比達米安強得多，更不用說他最近正忙著整頓哥譚東區復辟的某些交易……我現在去找他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我看見茉西挑高了的眉毛，表情嚴肅的補充，「今下午剛發現的。」

　　「德雷克先生約您明天前往韋恩莊園開展閱讀交流會。」她話語裡完全是公事公辦的語氣。「是否要我回絕。」

　　「下周發現也不是不行。」我梗著脖子試圖掩飾自己的僵硬。

　　這可是登堂入室的好機會，如果能夠騙、哄達米安帶我進一次蝙蝠洞就更好了。

　　雖然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重要的是我要好好問下提姆和康納怎麼搭上線的，是不是有韋恩的意思。

　　韋恩家的男人太狡猾了。我想到了被大韋恩抓得死死的超人，又想到了正義聯盟成立後愈發黯然神傷的萊克斯，只感覺自己的地位可能也在搖搖欲墜了，從克拉克到康納，很難不保證他們相同的血液裡，可能存在親近某類人的基因編碼。

　　提姆可是被稱為最像蝙蝠俠的羅賓。

　　我突然感覺哥譚和大都會的橄欖球隊干的架還是太少了。

　　「事實上還有一位特殊的人選。」茉西沒有管我已經飛到開地圖炮的思維，她一個亞裔對我們的地區對立政治性不太理解，但是她很懂。

　　畢竟有萊克斯這個踩著半部憲法的底線維護人權的前老板，如何做法外狂徒不是，如何規避風險的技巧，我可以保證我們集團是全美最強的。

　　「哦？」我非常不屑於她話裡的遮遮掩掩，這種設置懸念引起別人好奇的手法，無非是為了造成強烈的戲劇衝突。

　　但是我現在不想配合大人的小游戲，「有多特別？」

　　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了將這句話說出口的欲望，就那種霸道總裁的經典套路，這可是我接任集團的第一天就無比期待的場合。

　　難道還能有保潔小妹那一套來的尬嗎。

　　「事實上確認錄取威爾遜的第二天，神盾局有來打過招呼。」她不無可惜的說道，看來這個不幸被韋德搶了飯碗的小保鏢，茉西還挺欣賞的。

　　「他們非常的坦誠，而他也非常的優秀。」

　　怎麼有點似曾相似的既視感。我不太確定茉西有沒有聯想到什麼。但是我真的很難不想歪，畢竟上次神盾局的「坦誠」，是送了個特工來以保護的名義監視萊克斯。

　　然後就生下了我。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某位女士按捺不住了，結果是國家分配對像？「現在是不是有點早。」

　　茉西這一刻的眼神非常的復雜，但是不妨礙我領會到她的疑惑。

　　但是好在她從萊克斯那裡就明白了一個道理，永遠不要試圖去弄懂盧瑟的想法，因為你真的不可能理解。

　　她在有些沉悶的氣氛下，點開了顯示了一個金發藍眼帥哥的圖片，思維渙散的我感覺這男人有點眼熟，還有從他的藍眼睛裡好像找到了超人說教的影子。

　　這種光偉正的氣質，不是我的菜，可是他是金發藍眼唉！

　　我也有點後悔自己錯過了他選擇了韋德，有種高價盤了清倉處理物品，放生了隔壁一線品牌打折甩賣的落差感。

　　神盾局派來的人，肯定好用還低價。想到了花在韋德身上的冤枉錢，和在達米安面前丟的人，我落寞地嘆了口氣。

　　直到電光火石間大腦聯上了左額葉的網路，我猛地轉頭看向了目露肯定的茉西，在她的帶著崇拜的眼神下，這個讓世界上所有服役過的軍人都無比動容的面孔，越發正氣凜然。

　　美國隊長，一個不僅出現在全美青少年的教育片裡，還出現在全世界軍營輪播紀錄片裡的男人。

　　而我剛才居然認為他是我的保潔小妹。

　　聽著茉西解釋神盾局希望隊長找個合適的環境適應時代。

　　雖然可以領著國家補貼過日子，但是這個社會年齡已經達到九十高齡的男人，還是堅持憑著自己的能力去掙錢養活自己。

　　我不禁為這位精神領袖肅然起敬，又更加為自己的小心思感到羞愧。

　　肯定是達米安的詭異腦洞影響了我！

　　不過不妨礙我利用他去哥譚炫耀下，韋恩應該崇拜美國隊長吧？他可也是美國人！

　　「就是他了。」反正神盾局也想借機安插人手進來，維持點默契，還賺個腦子單純的好玩的、值得尊敬金發藍眼的帥哥，肯定不虧啊。

　　「保鏢兼教練，今下午問他能不能來見見，或者我去趟紐約也行……上班時間他怎麼方便怎麼安排。」

　　「……」茉西看著小老板過於狂熱的表現，又想到美國隊長恰好是金發藍眼睛這件事情，有個不成熟但足夠要命的想法讓她不寒而栗，用別的英雄來分散小姐對正聯的傾向真的不會出事嗎，她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我以為已經被拒絕了。」恰好是金發藍眼的男人開始解纏在手掌的繃帶，換下的沙袋已經擺了一列，這樣超乎常人的運動量不過讓他額頭布滿了汗珠的程度。

　　「很幸運的是那位小姐的上位保鏢離職了。」弗瑞撐著欄杆和站在樓下開始換新繃帶的斯蒂夫對話，「我知道你不滿意去陪孩子玩，可是這個孩子真的很特殊，你要相信我沒有輕視你的想法。」

　　「我更願意去軍營裡，或者什麼別的地方。」他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仰著頭喝了口水。

　　「換個專業的特工不是更好，我不適合這種工作。」

　　「事實上就算我想也不可能，有人指定了你，隊長。」感到更操蛋的事實上也是他這個局長本人，他已經拒絕娜塔莎的申請兩次了。

　　如果不是黑寡婦當時拖延了斯蒂夫的通知下達，哪裡還有佣兵橫插一腳成功的事情。

　　「那女孩的上任保鏢離職有你的手筆？」斯蒂夫想到了什麼，皺眉問了句，事實上他很不喜歡這種有錢人的把戲。

　　「威爾遜不是什麼好人，這點你可以隨便查。」看出了他對任務的排斥，弗瑞更加頭疼了。

　　盧瑟是花錢收買了人，但是弗瑞挺理解的，是他的話，肯定也不會願意一個危險的神經病跟在女兒身邊。

　　「這個時代沒有那麼多的戰爭，好吧，至少明面上是世界和平的。」

　　看著斯蒂夫那個懷疑的眼神，弗瑞攤了下手。「你需要先去適應現在這個世界，而萊克斯集團擁有著這個時代最新的科技……盧瑟和斯塔克在不同的領域影響著整個時代。」

　　「而上位盧瑟是個極具爭議的人物，你可能還不夠了解。」弗瑞站在還算公正的立場評價了政府的長期合作者，事實上他很贊同盧瑟對超人的忌憚和防備。

　　「而小盧瑟，是個不遜於她父親的天才。」

　　「不僅是讓你去保護什麼富豪繼承人，她不是普通小女孩。」弗瑞說完了幾句難得的真心話後，開始語重心長給老年人做思想工作了，像極了某些健康講座上的騙子。

　　「我們去接近她只會讓她戒備和排斥，而你是最合適的人選。你可以更好的去影響這個世界的未來。」

　　「你總不會希望美國的新未來又是個托尼ꔷ斯塔克吧。」一語絕殺的弗瑞，滿意的看著男人松動的表情。

第16章

　　等到晚上八點鐘的時候，美國隊長才打了電話過來，他告訴茉西很抱歉現在才看見短信，以及如果可以的話明天會到大都會來詳談。

　　「跟他說讓他周一再來。」我不太高興自己的事情被人放置了。

　　哪怕這個人是金發藍眼睛的美國甜心也不行。

　　所以明天我不想見到他，雖然哥譚之行沒了他撐場面，但是把這個驚喜留到下周給達米安揭曉也不錯。

　　如果他能好好的教訓下達米安就更好了。

　　想到這裡我就有點激動，開始期待起看見達米安被像雞仔一樣丟來丟去的場面了。

　　雖然提姆晚上有發兩條消息又迅速撤回，但是我並沒有感到任何的不對。

　　這就等到第二天上午到達韋恩莊園的時候，我看著三個衣著得體的年輕人，縮回了去開車門的手。

　　我掃了下自己穿著碎花連衣裙和牛仔外套的打扮，茉西和我都覺得只是去朋友家做客而已，沒有必要穿的太過正式。

　　但是像門童一樣站得筆直，分開列在門口的韋恩少爺們，小醜竟是我自己。

　　當同樣穿著整齊西裝三件套的管家先生為我打開車門的時候，我只能勉強露出一個還算矜持的笑，扶著上前一步紳士的手下了車。

　　「什麼情況。」我唇邊的弧度不變，小聲的詢問挽著提姆。

　　「阿福作風非常老派，英國人，你懂得。」提姆同樣壓低了聲音，我們兩個人在幾步路的時間裡盡可能的交流了些信息，「你可是達米安第一個邀請到家裡來的朋友，而且還和我們四個人都認識，所以他對你非常的好奇。」

　　「？」不是你邀請我來的嗎，怎麼變成了達米安。

　　我用眼神表達了自己的疑惑，提姆只是禮貌的笑了下，又想到了什麼的問了我。

　　「說起來你什麼時候認識傑森的，我還是昨天才知道的。」長相溫良無害的紅羅賓，有著一張招所有大人喜愛的優等生面容。

　　但是他這語氣親和的一句話，突然讓我後頸一涼。

　　什麼時候認識的，他回哥譚毒打你的時候認識的。我能這麼回答嗎，當初他揍你的時候我還幫著他黑了監控。

　　我吞咽了口唾沫，只覺得嗓子干澀的發緊，這個時候我的小伙伴出聲拯救了我。

　　「不過幾步路你們還要走多久，平時走的紅毯還不夠嗎德雷克。」在我眼中宛如天神下凡的達米安，正從迪克的皮鞋上收回那只踩在上面的腳，他不耐煩的情緒已經快要寫在臉上。

　　「我一開始還以為你和達米安的關系最好，原來你先認識的是提姆啊。」身為成年人的大哥好脾氣的沒有踩回去，他笑眯眯地看著我和達米安打了招呼，又和我打了招呼，然後把那個危險的話題拉了回來。

　　「那你又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傑森呢？」

　　「所以你是最後認識的是迪克。」我身邊的好朋友語氣篤定地說出了個結論，「我也很好奇，你之前就沒來過哥譚，什麼時候認識的傑森呢？」

　　察覺到了什麼的達米安開啟了看戲模式，意識到友情背後還含有隱情的迪克在微妙的氛圍裡安靜如雞，越來越心虛的我張了張嘴，在提姆那個洞悉一切的眼神下，沒說出一個字又閉上了回去。

　　我昨天到底為什麼要多說那句話，為了好玩就幼稚的把腦子也扔了嗎！

　　迪克回家和提姆說了什麼不用問我都想得到，呵呵。

　　我沒有告訴過提姆，和傑森認識。最開始是為了幫傑森隱瞞他的身份，後來我又旁觀了紅頭罩在哥譚呼風喚雨干的那些個事……

　　提姆崇拜蝙蝠俠和羅賓，不論是迪克這個一代羅賓，還是傑森這個接過知更鳥披風的繼承者。

　　他很早就注意到了羅賓換了人，還和我討論過兩代羅賓作風的差異和各自的優點，當時他推測出二代羅賓死亡的時候同樣傷心不已，也為蝙蝠俠那段時間裡愈發暴戾的做派擔憂焦慮。

　　後來他鼓起勇氣在我的鼓動下，去自薦成為蝙蝠俠的助手，為了喚醒哥譚的活力雙雄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心血我都是知道的。

　　傑森復活時的心性完全被仇恨所蒙蔽，他那個時候完全只知道自己躺進了墳墓，韋恩卻找到了新的養子，還放過了謀殺他的凶手，讓更多的無辜者橫死。

　　一個認定了蝙蝠俠是錯誤的，一直在創造錯誤，決心靠自己去改變哥譚秩序的幽靈回到了哥譚。

　　而我也在那個時候做了件錯誤的事情。

　　萊克斯用我博取他關注的設計差點殺死了超人，我參與到了對英雄的謀殺。

　　是的，我在心底仍然贊同著世人對超人的看法，他是個英雄。在對自己的畏懼和厭惡中，我為了報復蝙蝠俠就企鵝人事件的警告，黑了蝙蝠洞，卻在他的數據庫中找到了自己的資料頁面。

　　這讓我無比的憤怒，因為他是我崇拜的人，他是我想像中最完美的父親，可是他卻忌憚、防備、針對著我。

　　那麼我自然會回報他的反感。

　　那應該是我最像萊克斯的時候，死而復生滿腔怒火的傑森ꔷ陶德，他的士兵，他的兒子，他的朋友，就是我最好的禮物。

　　我資助了紅頭罩，並且幫助他隱瞞身份，同樣也沒有阻攔他去找「替代品」發泄什麼。

　　提姆是我的朋友。

　　可是我已經是壞蛋了不是嗎。

　　但是我現在仍然在和他維持著這段早就不純粹的友誼，韋恩知道我和紅頭罩的合作關系。

　　但是他一直沒有將這件事告訴提姆。

　　我也心安理得的在那之後裝作沒有這件事，繼續借著和提姆的交友去刺激他。

　　我動作僵硬地想要松開挽著他的手，卻被提姆按住不能動。「之後再找你算賬。」

　　我仰著脖子很久只能看到他優秀的下顎線，他突然低下頭看了我眼，淺色的嘴唇向兩邊翹起好看的弧度。

　　這個人比達米安還像韋恩的親生兒子。

　　不能讓達米安知道我的想法。撞上那對墨綠色的眼睛，我瞬間收回了目光，然後就感覺被人掐著領子提了起來。

　　沒反應過來地在空中蹬了幾下腳，在迪克魔性的笑聲裡，我俯視著達米安嫌棄的向後面挪了幾步，看清了提姆忍俊不禁的表情。

　　「所以我那個許久不見的好朋友就是你？」

　　「你不覺得你有點叛逆嗎，傑森。」我扭過頭果然就看見了那張帥氣逼人的臉，自帶大佬氣場的真ꁘꁘ大佬，眉毛皺的死緊，藍綠色的眼睛透露出要吃小孩的意思，「好歹我也是每個月給你轉款的金主爸爸。」

　　迪克的笑聲戛然而止，提姆的眼神深不可測，達米安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欠揍十分，傑森被我哽了下，某些要被打碼的詞語快要脫口而出，這個時候和茉西寒暄完的管家先生一臉不贊同地走了過來。

　　「這可不是什麼對待客人的禮節，傑森少爺。」頭發花白，依然可見年輕時風采的老紳士一個眼神，身高體壯的東區一霸沉默的放下了我。

　　「傑森，我們談談。」不知道在屋子裡聽了多久的男人也走了出來，他在管家的注視下，不忘笑容可親地蹲下來和我問了好。

　　「我們一會兒也談談。」酷哥就是酷哥，雖然被威脅著向我道了歉，還是在臨走前朝我猙獰的笑了笑，在管家和兄弟們如有實質的目光下，面無表情的跟著父親離開了。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傑這麼聽布魯斯的話。」迪克攬著提姆感慨道，至於為什麼不攬達米安，他那個身高懂的都懂。

　　「他是覺得害羞了。」其實我還真的不太怕傑森，他對小孩子和女性超級有耐心，而我又是個小女孩。

　　思考了下，覺得活著還是很好的，放棄了去勾達米安肩膀，我嘗試著拉住小男孩的手，向這個站在韋恩家食物鏈頂端的老爺爺展示下我們的深厚友誼。

　　「TT.」用殺氣十足的眼神沒能阻止我行為的達米安，在管家欣慰的神情裡，還是沒有甩開我的手。

　　終於進屋後，迪克率先找了理由離開，提姆也緊接其後，達米安倔強的不甘落後，深知他們去偷聽韋恩和傑森談話的我，蠢蠢欲動的心思在管家端來紅茶和甜點時，瞬間一個激靈的賣了他們所有人，只裝的自己是整個屋裡最聽話的崽。

　　「我得向您先說句抱歉，盧瑟小姐。」觀察了英式的茶點搭配，和杯體明顯的瓦塞思風格手繪，其實在他自我介紹前，我就知道他是個英國人了。

　　比起管家，對於韋恩家而言，這位不容小覷的老人更是親人。

　　「是我假借了提姆少爺的名義邀請的你。」

　　「胡安娜就好。」破案了，我只是他們家庭聚會的借口而已。

　　我抿了口馥郁馨香的紅茶，壓了壓驚。

　　他看著堅持不落座，只端著茶杯和他交談的我笑了下，似乎對我的小情緒有些慈愛和包容。「老爺也很開心您今天來了家裡。」

　　「……」我只能禮貌的笑笑，一個字都不信。

　　雖然韋恩最近對我態度好了不少，但是這只會讓我更加的心驚膽戰。

　　「我聽康納少爺說過您想去蝙蝠洞看看。」阿福沒有為我的敷衍而感到不愉，他為了緩和有些尷尬的氣氛主動的提出了邀請，輕而易舉的達成觀光蝙蝠老巢固然驚喜，但我現在恨不得捏碎杯柄。

　　康納這個大嘴巴！

　　他什麼時候來的韋恩家，還有他是不是已經進過蝙蝠洞了還不帶我！！

　　作者有話說：

　　小胡：我和我哥的親情小狗就快死了

　　-

　　父子談心場合

　　布魯斯：你沒錢怎麼不給家裡說

　　傑森：誰沒錢了？！誰沒錢了？！我就算餓死，死外邊，也不會要你一分錢……

　　布魯斯：……所以你就拿人家小女孩的錢嗎……

　　傑森：……我甜蜜真不知道她還一直在給我打錢啊

　　布魯斯：還？

　　-

　　這才是蝙之前對小胡和提姆交友這麼反對的原因啊！

　　其實這幾件事是有因果關系的……

　　她和提寶的友誼小狗還堅強的活著的，可以放心23333雖然她有時候很屑很熊，但是多年的友情，提寶還是會原諒她之前不懂事的時候，那時候我們胡哥還是個年齡單位數的真兒童……

　　其實小孩子真的很單純，但是也是真的冷酷，所以才需要教導啊。

　　昨天掉了一個收藏，我晚上做夢都夢見掉收藏了嗚嗚……

　　-

　　下章預告：

　　讓阿福和美隊來給你上一課……

第17章

　　在我懷疑這個泡過英國女王的老男人別有用心時，我的腿卻十分誠實的跟上了他的腳步。

　　然後就在二樓走廊看見了談心不知道順利不順利的父子兩人。

　　身形相近的韋恩和他的養子，兩個人面上的表情都還算看得過去。我和引路的管家先生停步在樓梯口，帶了厚底的小皮鞋不小心磕到了實木的台階上，這點微小的聲響很快的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側身站在窗前的兩個人幾乎同時的轉過了頭，傑森比韋恩好像還矮了一點兒，韋恩的確有188，我後知後覺的想著，確認了蝙蝠俠沒有做往靴子裡塞增高墊的事情。

　　「阿福邀請我去你的秘密基地看看，你不會生氣吧，韋恩先生？」

　　我上前走了兩步，迎上他在陽光下溫柔多情的目光，露出了個真誠又格外乖巧的笑容，這換來了正在碾滅煙頭的傑森不懷好意的怪笑。

　　然後我就繼續保持那種讓人火大的語氣，貼心的關懷了他。「吸煙不利健康，傑森。」

　　「我以為你都已經稱呼我的管家為阿福了，我的稱呼上……也應該有點改變才公平。」

　　沒有被我的茶裡茶氣氣到的韋恩確實段位很高，他就像個脾氣很好的長輩一樣摸了摸我的頭。

　　在我慍怒的眼神中，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今天你是韋恩莊園最尊貴的小客人，小淑女擁有一切的特權。」

　　這個男人一定是故意的。我恨恨地磨了磨牙，那兩個咬詞格外重音的「小」字。「如你所願，布魯斯叔叔。」

　　這個稱呼一出口，我和他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然後目光交錯間選擇了休戰。

　　當然這可能只是我認為的，畢竟在他眼裡，剛才我就像個在挑釁激怒他的幼稚小孩，還沒有成功的那種，這種大人的居高臨下讓人痛恨。

　　但是傑森確實又給我記了一筆，在阿福的幾句囑咐和布魯斯的幫腔附和，他給了我個凶狠的眼色。

　　但是我只覺得這個180磅的壯男奶凶奶凶的。

　　「什麼叫奶凶奶凶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老男人好奇地詢問。

　　「你可以理解為外強中干，虛張聲勢。」我沒多加思考地脫口而出。

　　「原來你對我的看法是這樣的啊。」怒極反笑的青年人看起來一如既往地帥氣，就是有點怪讓人害怕的。

　　我看了下對著我眨眼睛的哥譚寶貝，雙手背在身後清了清嗓子，「我覺得我們可以去蝙蝠洞了，管家先生。」

　　「有些時候老年人嘮叨的會沒完沒了，確實讓你見笑了，胡安娜小姐。」整個莊園看起來最成熟可靠的管家，別裝了，你分明就在笑，還有不知道在哪裡看監控的韋恩家崽子們，你們就沒停過！

　　這冰冷的哥譚。

　　蝙蝠洞入口在韋恩書房旁的落地鐘，當阿福帶著白手套的手在鋼琴上按下了幾個鍵後，電梯的入口就出現在了我眼前。

　　當看見那台巨大的主機時，我開啟了一個讓我後悔的錯誤話題。

　　蝙蝠電腦新添了一道緊急自毀程序，只要檢測到任何的入侵痕跡，在確認操縱指令後就直接融毀核心代碼。

　　「雖然當時很菜。」看起來就像是針對我的，這道新的防護程序防的就是不想和他們撕破臉的我。

　　「其實以提姆現在的水平，我要黑進來也沒這麼容易……」

　　「噢，是的。我對此印像深刻。」似乎也回憶到我曾經的壯舉，阿福展露了一個非常英國人的微笑。

　　「那天對吧？當時留守蝙蝠洞的人是我。」

　　「您得體諒老年人對於這一類的會有些吃力。」精准報出我在蝙蝠洞信息庫逛街日期的管家，看起來不像是被我批評了技術很菜的當事人，依然溫和優雅，甚至還拿自己講了兩句俏皮話。

　　「……」怪不得我看到的最近瀏覽記錄是生活中的十個小妙招。

　　除了尷尬，不知道如何評價此時的蝙蝠洞。

　　提姆那個時候還沒有加入到蝙蝠洞的夜巡，加上聊到我黑蝙蝠洞這件事情上，他就格外復雜的神情。

　　所以我一直以為當時和我交手的人是他。

　　提姆害我。一時間我只感覺整個哥譚都像是在針對我這個大都會人。

　　這個時候，被我譴責了無數遍的提姆，又以德報怨的拯救了我。脫了外套的英俊高中生，穿著白襯衣從電梯裡走了出來，他心情甚好的表情，毫不意外的告訴了我，蝙蝠洞裡的對話可能已經傳遍了整個韋恩大宅。

　　在我窒息地不想在做思考時，今日份的社交鬼才終於可以下線了，阿福要去准備午餐。

　　等到阿福消失在視線時，我沒好氣地捶了下忍俊不禁的提姆。「你和康納怎麼回事。」

　　「我以為應該是我問你和達米安怎麼回事。」提姆笑意不減，下句話透露著圖窮匕見的寒意，「或者，你和傑森是怎麼回事？」

　　「……」我小心的打量了他的神色，很難辨別裡面生氣的含量值有多少，又想到了今天還得罪了傑森和阿福，只感覺這世界還不如毀滅掉算了。

　　「阿福那裡沒什麼了，你要知道這次他既然邀請了你來韋恩家，就意味著沒有記你這個小孩子的仇。」

　　到底是曾經深夜陪他寫過家庭作業的好兄弟，提姆曲指抵著下巴輕笑出聲，似乎覺得我這種太過孩子氣的反應非常有趣。

　　「不過傑森那裡我就不清楚了，說不定你比我還了解他不是嗎。」

　　「饒了我吧。」我做出了心如死灰的表情，似乎對參觀蝙蝠洞也沒了興趣，看著我這幅沒精打采的樣子，提姆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憐愛地拍了拍我的腦袋，問我要不要到樓上去找其他人玩。

　　「傑森在廚房幫忙，你可以放心。」真正記仇的小紅鳥還不忘補了刀。

　　忍氣吞聲的我拒絕了他十分友好的提議，選擇參觀書房。在沒進蝙蝠洞時，我就被這座不知有幾代韋恩家的人不斷填充的龐大書海吸引了注意。

　　在布魯斯的眼皮底下入侵蝙蝠洞更像是打卡的景點任務。

　　而他的書房才是這座莊園讓我非常感興趣的地方。

　　提姆在把樓下的茶盤送上來後，就離開了。我游走在排列整齊的書架間，辨識每一排為首的書名，確定了每個書架所擺放的書籍種類。就像我想像的那樣，布魯斯的閱讀量不輸於萊克斯。

　　這裡的每一本書都有被翻閱過的痕跡，我隨手拿起最近的一本。當我翻開書頁時，就停在了被人折起的一角。

　　【真正可怕的，並不是那種人人都難以避免的一念之差。而是那種深入習俗、盤踞於人心深處的謬誤與偏見。】

　　「那是我之前看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到這裡的小少年突然出聲，這讓我捻著紙張的動作重了幾分，他抱著雙臂，靠著書架目光明亮地盯著我。

　　「難怪我隨手就拿到了。」我沒有再看他，暗諷了下他的身高，眯著眼睛不讓自己被刺人的光亮灼傷。

　　這個小壞蛋突然拉開了整扇窗簾，哥譚難得晴天，太陽和大都會的也沒有什麼差別。

　　「布魯斯叔叔，認真的嗎？」學著小女孩甜膩的口吻講話的達米安一點都不討厭，他站在落地窗前，就像是沒有任何陰霾的漂亮王子。

　　可是他和我有著相同的出身，只不過他父親恰好是蝙蝠俠而已。

　　但他同樣是在私欲和陰謀下長大的孩子。

　　我不知道達米安如何看待我，但是我可恥地從他的身上找到了身為同類的慰藉。

　　我們本來是同樣的，我們本來應該是同樣的。

　　「我討厭你。」我站在光暗交際的書架後，不敢看他的眼睛。

　　「好巧。」他的腳停在了那裡，從我懷裡抽出了抱著的書，然後攤開蓋在了我的頭頂，「我也不怎麼喜歡你。」

　　我一只手接住了快要滑落的書，一只手捂著被那下敲的生疼的頭，只感覺整個人都要被氣炸了。

　　他們韋恩家的人非要碰別人的腦袋嗎！到底懂不懂禮貌啊！

　　在我敢怒不敢言的瞪視下——我打不過他，惡作劇成功的米三歲笑的像極了迪克ꔷ格雷森，又或者是只鴨子。

　　「如果一個人和他的同伴沒有保持步伐，也許是因為他聽到了另一種鼓點。就讓他按他自己的步伐前進，無論他走得多快、多慢或多遠。」

　　達米安看著我，他安靜而專注的聽我說話，這讓那張總是神氣桀驁的臉蛋看起來溫順了不少，他的頭發被陽光鍍上層清淺的金色，又長又卷的睫毛綴滿了蜂蜜的色澤。

　　「我討厭你。」這次我說的更加認真，卻讓他唇角翹起了個若有若無的弧度，他壓低了眉毛，像是期待我還會說出些什麼奇怪的話。「但是我需要你。」

　　「偶爾的偶爾，當我走的太遠時。」我向他伸出了手，抬頭正視達米安，不願錯過他臉上任何的表情變化，「我寄望於你能拉住我。」

　　「你剛才糊弄德雷克的演技真夠蠢的。」驕傲得不可一世的韋恩之子沒有給我一個回答，當我垂著眼睫，准備順著他的話題繼續聊下去的時候，達米安卻緊抿著唇握住我快要放下去的手。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不是盧瑟的女兒。」

　　「還好你有時候還算足夠聰明。」

　　作者有話說：

　　胡安娜：！！好兄弟達米安

　　達米安：……她真就這麼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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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胡安娜黑了傑森的手機#

　　《做好土豆的七個小技巧》、《如何清洗茶垢污漬》、《物品收納神器推薦》……

　　小胡：這些收藏的網址好像全部可以分享給阿福啊

　　傑森：？？你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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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可怕的，並不是那種人人都難以避免的一念之差。

　　而是那種深入習俗、盤踞於人心深處的謬誤與偏見。培根

　　如果一個人和他的同伴沒有保持步伐，也許是因為他聽到了另一種鼓點。就讓他按他自己的步伐前進，無論他走得多快、多慢或多遠。梭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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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胡和米其實走的是克拉克和萊克斯相同的路。

　　但是米不會是克拉克，小胡也不是萊克斯233333……

　　康納你真的要被偷塔了啊兄弟！！

　　小胡哄提寶的方式就是裝柔弱.jpg

　　達米安的思考方式是非常大人和思考利益得失的，而小胡情商忽高忽低遺傳的盧瑟式無心式撩#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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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國慶節快樂！感謝老板的培育！！

　　下章預告：

　　和紅頭罩的金錢交易、羅傑斯老師課程繼續排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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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在2021-09-28 16:50:21-2021-10-01 16:52: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豬豬 3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8章

　　如果不是迪克上來叫我們吃飯的及時，我想我和達米安已經就他那句質疑我和萊克斯關系的發言，打起來了。

　　重點是他居然是因為智商懷疑我不是我爸親生的，這簡直就是一種侮辱……難道因為這段時間和克拉克走的太近了，智商太低真的會傳染？

　　雖然叫克拉克一聲爸爸，好像感覺也不壞。

　　總好過叫布魯斯一聲爸爸！

　　阿福用他的手藝成功的征服了大都會人的胃，當我為西班牙海鮮湯流淚時，坐在我斜對面的傑森切小牛排的刀折射出了道寒光。

　　「……」我感覺自己的脖子有點冷颼颼的。

　　韋恩家的餐桌是非常符合刻板印像中舊貴族的長桌，我作為客人被安排在了布魯斯的右手邊第一位，當然我和他除了兩句敷衍的寒暄沒有多說一句話。

　　我正對面坐著的是迪克，然後大紅和小紅排在後面，而作陪的達米安坐在我身邊。

　　雖然我很質疑，我和他到底是誰在陪誰。

　　餐桌上的交流大都是迪克一個人在努力，當他發現cue的人除了提姆和我都只會用語氣助詞回應後，依然激情不減，在我提到童年趣事這個話題時，他更是和提姆隔著唯二沒有穿正裝的傑森興奮地聊了起來。

　　聽到迪克的講述已經轉移到一言不發的傑森身上，我咬著水果塔裝的不怎麼在意，其實耳朵已經豎了起來。

　　直到興高采烈地的迪克被當事人掃了一眼，布魯斯輕咳一聲後，活過來的迪克放棄了繼續活躍氣氛這件事情。

　　「如果陶德每次都能堵上格雷森的嘴，我很歡迎他們兩個人一起回來。」總感覺家庭地位最低的是這個大哥，餐後下了桌子的達米安證實了我的猜測。

　　「康納少爺給了我一些建議。」前來詢問用餐感受的阿福看了正在吃小番茄的少年一眼，說不出是贊同還是不贊同，可能是出於對一家人整整齊齊的考慮的贊同，吧？

　　「說起來康納少爺的口味和您倒是很相似。」

　　我感覺自己被冒犯到了，我原來和以油炸食品為樂的肥宅哥哥一個胃口的嗎？

　　還有康納到底來過哥譚多少次了，都已經到可以點菜的地位了嗎！

　　真誠的贊美了阿福的手藝，並且為他的費心表示了不太好意思，達米安懶得看我做表面功夫的把他的狗牽了進來，讓本來在思考兄妹情的我抓著沙發墊子的蕾絲邊差點叫出聲來。

　　「你怕狗？」我過激的反應沒有逃過蝙蝠崽的眼睛，他挑高了半邊眉毛，眼睛裡盈滿了惡劣的興味，甚至收起了本來打算系上項圈的狗繩，就這麼站在原地等著我的回答。

　　這個小混蛋在威脅我，做出了我不給他個滿意的回答就要放狗咬我的姿態。

　　而達米安還真的像是干的出這種事的人。

　　我看了眼皮毛油光水滑的大黑狗，這只應該是可以作為獵犬使用的品種，它體形高大，四肢強壯有力，此刻十分聽話的蹲坐在它的小主人身邊，烏黑透亮的眼睛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

　　就像是在評估我這個外人是否具有威脅性。

　　這個時候更令我生氣的事情發生了，本來在戒備狀態的大狗突然整個身體都放松了下來，開始用鼻子蹭達米安放在他脖子上的手，一點都不把我放在眼裡的和人玩了起來。

　　「……」我沒再理會達米安誇獎他愛犬慧眼識人的語句，被一條狗嘲諷了的我只感覺到深深的可悲和絕望。

　　「帶我一起走吧，傑森。」

　　抱著頭盔從客廳路過的傑森眼神似笑非笑地將我提了起來。「正好聊聊？」

　　「不和父親打聲招呼就走？」達米安站了起來，只到傑森腰部的他氣勢驚人地望向對方，「我很為你的教養擔憂，陶德。」

　　到底是比我多吃了幾年的飯，深刻明白無視是最好的蔑視這個道理的傑森，將我扛肩膀上，頭也不回向達米安揮了揮手就走了。

　　我看著站在原地面色難看的像要縱狗傷人的男孩，只覺得他的肩膀真的好硬，「我覺得我有點想吐，傑森。」

　　「忍著。」冷酷無情的ꁘꁘ大佬語氣淡淡的刺了我句，還是調整了下姿勢把我向後移了幾公分，這就叫嘴上說不要，但是身體卻很誠實吧。

　　「我現在感覺頭有點暈，還是想吐。」這是真心話，我現在基本上半截身體都在他背後，血液逆流到大腦，我已經感覺有點眼花了。

　　「……」好心的傑森到底沒有做出把我扔出去的事情，他停下了腳步，在我小心眼的揣摩他可能生氣了的時候，把我放到了重型機車上，我們就在莊園門口兩兩相望，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好像沒說過自己不打小孩。

　　「知道害怕了？」還是他先移開了目光，傑森單手抱著頭盔，也靠著機車半坐了上來，一雙同樣結實有力的長腿看起來就能踢哭八十個我。

　　他嘖了兩聲，發現我確實不怎麼怕他這個事實，卻也想不出個主意拿我怎麼辦。

　　「你好像可以和康納一起組合出道。」我終於反應過來傑森今天的穿著為什麼這麼似曾相識了。

　　他和康納真的挺像的，同樣愛穿夾克，同樣腿特別長，同樣是富豪老爸的逆子、不是，同樣非常的尋求自主獨立性。「很復古朋克，很帥。」

　　可惜我的贊美好像沒走進他的心裡，他給了我個白眼，心情煩躁想要從口袋裡掏什麼東西，看見我的時候還是停下了動作，只拿出了個打火機。「我的那張卡一直沒有用過，所以不知道你還在給我彙款。」

　　「不要再轉錢給我了，一會兒我會把卡裡的錢給你轉回去。」傑森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打火機，金屬蓋時不時的打開的聲音還蠻好聽的。

　　「以後武器測試還可以找你嘛，就不用這麼客套了。」我眨了眨眼，沒有再看時有時無的火苗，坐在他的機車上晃起了腿，自動上次在紐約後，我覺得這個動作挺有趣的……

　　也可以分散下別人的注意力。「所以你能不能先把我移出黑名單。」

　　「我沒拉黑你。」傑森沒就我這個劣質的借口再說什麼。

　　「那你一直有收到我的短信嗎？」我的腿重重地撞在了他的車上，說實話很痛。

　　但是我現在沒時間去關心這件事情了，我不可置信地追問了句，「一直？！」

　　「如果你是說你把盧瑟搞進監獄的計劃，還有那些抱怨老蝙蝠和你哥的牢騷……」

　　傑森心疼的看了眼他的愛車，然後面色愉悅的看著我，語調格外的輕松。

　　「那我確實一直有收到。」

　　「……」在韋恩莊園干掉布魯斯ꔷ韋恩的養子要判幾年。

　　我想要伸手去掐他的脖子，卻高估了自己的平衡性，差點從車上摔下去時，某個今天格外卑鄙的大人伸手攬了我一把。「我恨你。」

　　這句話絕對比我討厭達米安那句還要真誠，可是傑森卻像個ky精一樣，憐愛地點了點，表示他已經明白了我的恨意。

　　「你就一點都不知道什麼叫尊重少女的隱私嗎！！」我借著他的力氣在一側的踏板上站穩，悲憤地揪住了他的領子教育這個偷窺別人心思的混賬大人。

　　「少女？」他沒有阻止我的舉動，只是用那雙滿是笑意的綠眼睛打量了我一遍，我現在一點都不懷疑他是達米安的兄弟了，我覺得他沒准也是親生的也說不定。「請你搞清楚，是盧瑟小姐一直堅持不懈的發短信騷擾我好嗎。」

　　「如果你回了我，哪怕只是一個字母，我也不可能繼續和你發信息的好嗎！」

　　可惡，實在是太可惡了！這個人居然還倒打一耙。

　　虧我以前還覺得傑森是韋恩家最帥的那個，我現在就珍重宣布紅頭罩不配做我心目中的酷哥No.1了，他已經被我開除酷籍了。

　　「我哪有這麼多時間來回你個小女孩的消息。」在今天後就會被我絕交的前酷哥依然淡定，他輕飄飄地睨了我眼，頗有些我看別的小孩子時候的意味。

　　「那你哪來的時間看我給你發的短信。」我松開了手，冷酷地看著他。

　　「咳……」傑森伸手摸了摸鼻子，突然眼睛一亮，伸手把面無表情的我抱了起來，「有空常聯系？」

　　「……」出來找人接到空降小孩大禮包的布魯斯。

　　「回見，老頭子。」心情大好的傑森長腿一邁跨上了機車，戴好頭盔並攏手指敬禮後絕塵而去，「好久沒看見過這麼活潑的傑森了。」我聽著布魯斯在我頭頂情緒復雜的感慨。

　　「喔，他當初在城市裡飛檐走壁的時候很文靜？」我很清楚如何去扎一個老父親的心。

　　「壞女孩兒。」老男人無奈地嘆了口氣，就像羽毛一樣拂過了我緊繃的神經。

　　大概知道自己是背了兒子的鍋，也不好對著我生氣，他只是換了個姿勢抱著我，向不知道在花圃那裡站了多久的小男孩走去。

　　他沒有放下我，韋恩的懷抱是苦澀的玫瑰和艾酒的芳息，就像哥譚一樣憂郁多情。

　　作者有話說：

　　小胡：謝邀，哥譚之行很美好，除了社死以外沒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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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胡安娜的短信#

　　某處安全屋裡

　　羅伊：傑？你又在看什麼？

　　傑森（熄滅手機屏）：簡ꔷ奧斯汀的日記，感興趣？

　　羅伊：（小伙伴是個文藝青年怎麼辦）（算了我保養弓去了）

　　-

　　小胡get了布魯西爸爸的抱抱，大米饞哭了（不是）

　　我計劃了胡一桶組合在哥譚飆車，還是覺得下次再說吧，桶哥這次就帶了一個頭盔，要注意交通安全（正道的光）

　　我還是很饞他機車的後座就是了

　　傑森康納加上小劇場出現的羅伊，他們就是——父愁者聯盟！讓有錢的養父（康納：？）頭禿（萊克斯：？）

　　你們快看我的新封面，可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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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預告：

　　出哥譚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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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9章

　　達米安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我坐在他父親的臂彎裡，這個發現讓我沒由來的心虛。

　　可能是拜他那個震驚大都會的腦洞所賜，我總感覺現在的氛圍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放我下來！」他沒有說出什麼讓人尷尬的話，但是我的腳趾已經在摳了。

　　我現在只希望達米安的耳朵沒有那麼尖。

　　雖然我自己也知道，這幾步的距離想讓一個訓練有素的小刺客聽不清不現實。

　　「當然，如你所願。」布魯斯，這個對我兩可能會上某些文學頻道的處境一無所知的父親，還在散發他那該死魅力。

　　在腳接觸到地面的時候，我就用了最快的速度一躍而出，像只快樂的鳥兒那樣逃進綠蔭小道。

　　達米安伸出手臂避免了我真的撲進花圃的悲劇，「潘尼沃斯今上午才修剪過。」

　　「……」好了，不要再說了，我已經聽到布魯斯在後面的低笑了。

　　韋恩莊園在黃昏下顯得更加瑰麗，一點都不看出他主人年輕時縱火燒過的痕跡。

　　在我構想中布魯斯的談話並沒有到來。

　　直到我臨出門時和達米安在他的注視下進行了個擁抱禮。

　　鑒於我和提姆還有迪克都這麼做了。

　　他濃密修長的眉毛下鈷藍色的眼幽邃平靜，看著我的目光沒有夾雜想像中的那些情緒。

　　就像我只是個前來做客的小孩子，他兒子的朋友。

　　「我很開心，今天能和你們共度了愉快一天。」我停了一會兒，想了想，當站在他面前說出這句話時，旁邊的提姆唇邊翹起了個清淺的弧度，搭著他肩膀的迪克依然是那個陽光的笑容，那怕他只是第二次見到我。

　　但是對我的熱忱就像我也是他的妹妹一般。

　　還有達米安，他將那本不知道有沒有看完的書遞給了我，現在沒有任何不耐煩地和我告別……不過好歹笑一下呀。

　　「我也很開心你能來。」布魯斯倒是笑了，這個英俊的過分的男人眼角細微的紋路都被時光所偏愛，他俯身揉了揉我的頭發，動作溫柔的一點也不像每晚暴力執法的大蝙蝠。

　　「希望你不要那麼討厭我，胡安娜。」

　　「……」太狡猾了。

　　他的一句話就驅散了漫長的陰霾，明明自己也是個在黑暗中匍匐前行的人，為什麼輕而易舉的就讓我丟盔卸甲。

　　我忍著鼻頭酸酸的澀意，別過眼卻瞧見了達米安別有深意的嘲弄，瞬間眼裡的那點濕意就消失了。「那我還能來嗎，包括你的蝙蝠洞。」

　　「唔……」他為我盡可能顯得傲慢的仰頭皺了下眉，似乎有些苦惱的在想拒絕的言語。

　　當我有些生氣的時候，卻笑著答允。「如你所願，小淑女。」

　　不知道達米安長大了有沒有布魯斯一半的帥氣。

　　我捧著他借給我的《培根隨筆集》，感覺臉頰有些發燙，在茉西探究的眼神下攤開書遮住了半張臉，「我覺得冷氣的溫度有點太高了。」

　　她不知道有沒有相信的讓司機調低了溫度，我抿著不自覺翹起的嘴唇，垂眸時看見了一句話：

　　【一個人的天性好比種子，它既能長成香草，又能長成毒草。因此人應當時時澆灌前者而鏟除後者。】

　　「看樣子你和韋恩家的男孩玩的很開心。」時隔一個月，我迎來了和兄長的久違談心時光。

　　「坐。」可惜這段時間改變不了我和他的家庭地位，我輕飄飄的一個字，看起來氣勢洶洶的小青年就屈從地坐回了沙發上。

　　很不理解為什麼身體的條件反射如此迅速，我友善地看著康納就像個泄了氣的皮球，委屈巴巴又不認命地試圖重整旗鼓。

　　我在他的心理建設工作做得差不多時，輕輕的把水杯往他面前一放。

　　超級小子又是被肌肉記憶支配的一抖。

　　「你和提姆關系很好？」我盯著陷入自我懷疑中的康納突然開口。

　　「之前我不太明白很多事情，克拉克帶著我去的哥譚，然後就和提姆熟起來了。」

　　他反應很快的把鍋推了出去，盡可能地將自己擺在了無辜的位置上，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的表情。

　　「劈裡啪啦——」窗外傳來了什麼東西被捏碎的聲音。

　　若有所思地看向陽台，康納卻好像喉嚨不太舒服的咳嗽起來，我偏過頭看他，卻只得到了個討好的微笑。

　　「總之，達米安是個很狡猾的男孩子。尤其是他可是布魯斯ꔷ韋恩的兒子。」

　　康納語重心長的和我說道，那張繼承了氪星人優點的臉看起來挺能唬人的，「還是親生的。」

　　「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是萊克斯ꔷ盧瑟的女兒。」他甚至為了增加說服力，還補充的更為嚴謹，「我也是親生的。」

　　「……」一下子噎住的康納面上的表情在我說的好有道理。

　　但是是不是哪裡不對來著，這兩者間變幻莫測，卻實在找不到反駁我的理由，只能挫敗地像只鬥敗的公雞那樣垂著腦袋。

　　「咳，事實上我也覺得正常的交友而已沒什麼的。」眼看小的落敗，克拉克……

　　披著紅鬥篷的超人從陽台走了進來，「我剛到，聽見你們在說布魯斯就進來看看。」

　　「呵呵……」你就裝吧，好歹把手上的玻璃碴抖干淨再說。

　　「老爸！」慘遭隊友背叛的康納陷入了無助的困境，他郁悶地瞪著擅自換了說辭的爸爸，一開始還是克拉克提議的要注意妹妹的交友情況——

　　在從他那裡知道達米安稱呼胡安娜為「小女朋友」的事情後。

　　可是現在克拉克居然換了個說法，難道他們不是一起來讓胡安娜和韋恩家的小子保持距離的嗎！！

　　樸實的堪薩斯農民之子只覺得他兒子還是太嫩，《如何和女兒相處》上可是說了，在女孩的青春期裡，堵不如疏，一味的去禁止什麼。

　　反而會激起胡安娜的逆反心理，沒准她還真的就為了和他倆對著干，和達米安早戀了呢。

　　剛才在外面聽了這麼久，克拉克只覺得康納是派不上用場了，而且這個混小子居然還甩鍋給他！可真是個好兒子啊。父慈子孝的氪星人決心靠自己去撐起一邊天。

　　「一會兒記得把玻璃給我裝上。」然後我一句話就把氣場兩米八的氪星優質男性摁在了沙發上。

　　「……」康納目露憐憫地看著在小盧瑟面前格外乖巧的超人，只覺得這個家算是徹底的完了，「老爸你往旁邊坐點，擠到我了。」

　　確定了家裡依舊是誰說了算的我心情很好，這份好心情在早上見到前來報道的金發帥哥後，更是愉悅加倍。

　　不對，我要放尊重點，這個是活的二戰文獻。我整理了下心情，確定嘴角沒有咧到太陽穴，向仿佛在發光的藍眼睛帥哥伸出了手，這樣澄澈的藍眼睛我只在氪星人身上看見過。「你好，隊長。」

　　「你可以直接稱呼我為胡安娜。」美國隊長的手掌寬厚有力，一看就讓人十分有安全感，生物科技確實很了不起。

　　除了能克隆出氪星人，還能生產出這樣帥、強大的戰士。

　　「你也可以叫我斯蒂夫。」不知道尼克ꔷ弗瑞這個神盾局局長給他灌輸了些什麼，他的眼神實在小心又關切，就像我是個非常不幸的小女孩。

　　我目光冰冷地打量著蹲在我面前的男人，突然沒了興致，歪著頭松開了他的手。

　　驟然變了臉色，這讓金發的士兵無措地看向了茉西，卻只得到了她扶眼鏡的動作。

　　算了，看在他有一頭漂亮金發的份上。我笑眯眯的開口，反正小孩子的脾氣向來陰晴不定，只是語氣透露著古怪的僵硬，「我不喜歡你用那種眼神看我。」

　　「我不需要別人的憐憫。」哪怕我母親早逝，父親聲名狼藉的被我送進了監獄，我也是個憑著自己掌控著萊克斯集團，被世人矚目的盧瑟。

　　被我當場下了面子的男人卻笑了起來，這讓他身上那股不在人間的氣質被情緒消磨了，滿載榮耀之名的軍人卻很是包容理解，他淡然的沒有一點世俗的功利心，就像被視作豐碑的人不是他那樣。「我是該和你道歉。」

　　「叫我斯蒂夫就好，胡安娜。」他穿的和克拉克有的一拼的復古懷舊，全靠這張俊朗的臉撐起了過時的格子衫。

　　但是他的確是個很有領袖魅力的男人。

　　「我接受你的道歉。」非常寬宏大量的我也會是個很有人格魅力的領袖，「那……你的上班時間和工作安排，可以直接和茉西交流。」

　　「歡迎來到萊克斯集團，我會在這段時間裡帶你走進我們的時代。」伸開雙臂倒退著走了兩步，我在他驚嘆的目光下喚醒了3D的立體顯示屏，極具科技感的紅色「L」標識在我的語音指令下展開，主屏上播放起我昨天熬夜剪輯的宣傳片。

　　斯蒂夫看著眼前這個掌握著未來的孩子，藍眼睛裡縈繞著點點的笑意，這個迫不及待的展示自己的小天才，確實就是弗瑞口中的難搞的小盧瑟。

　　但是他一點兒都不排斥天才的小個性。

　　畢竟有斯塔克，霍華德ꔷ斯塔克珠玉在前，現在還有個混蛋的多的小斯塔克在後，他有的是時間來糾正她。不過現在嘛……

　　「Wifi是什麼？」

第20章

　　我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到開玩笑的痕跡，卻一無所得。

　　這位已經解凍半個月的睡美人，在沒有網絡根本不能存活的二十一世紀，如此寡淡的生活了兩周。

　　神盾局都不給他提供休閑娛樂項目嗎，不應該啊，大都會的退伍軍人社區裡，一個個搓爐石比年輕人都積極。「我可以問下，你現在每天都在做些什麼嗎？」

　　「鍛煉，看報紙，還有看看家電使用手冊？」他坦誠的告訴了我如何像美國隊長一樣生活。

　　「你的手機。」我一言難盡地看著他那個早就該淘汰的直立式手機。

　　「非常方便，我那個時候，有個人能拿個磚頭那麼厚的呼叫器都很值得驕傲了。」

　　不知道他是如何頂著這樣一張英俊年輕的臉說出這樣滄桑的話。

　　但是當他感慨時，我知道有什麼東西碎掉了。

　　「茉西。」我按著太陽穴平復了下心情，聲音尖銳的快要破音，他簡直是在侮辱我，在擁有最先進信息技術的萊克斯大廈，他在這座科技的溫床裡暢談連3g網都用不上的老年機多麼的方便新潮。

　　他怎麼敢，我的大樓已經髒了！

　　茉西雙手捧出了萊克斯實驗室最新的智能手機，我看著斯蒂夫不明覺厲地在觀看屬於Lex.V3的宣傳視頻時，他很捧場地鼓掌，「所以它也是用來打電話的是嗎？」

　　史蒂夫坐姿十分端正，聚精會神的看著她對比著斯塔克科技的性能逐一演示，最後非常真誠的開口發問，有那麼一個瞬間，茉西可能這輩子都沒這麼無語過。

　　完蛋了。我聽著茉西干巴巴地回了個是，現在萊克斯集團已經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了。

　　伸手掩蓋住臉，我徹底不想再關注兩個助理間的談話了，希望茉西能一如既往的強大。

　　現在才周一，除了下午的會議，我基本上還算清閑。想到了在蝙蝠洞裡看到的抓鉤槍，我有上手感受，不過堪憂的准頭只是讓韋恩們笑的開懷。

　　卻給我了點啟發。

　　這是個好的武器，雖然蝙蝠家的人主要是借住它在高樓中穿梭。

　　但是具備束縛性的錨鏈也可以是個制敵的好選擇。

　　甚至不算有殺傷力，我在白紙上勾勒出抓鉤槍的輪廓。然後把它拆分成我推測出的部件，構想如何附加上更有用的功能，這是我目前能想到最適合的武器。

　　我要考慮的是氣動發射微型化帶來的後座力，還有如何做得更為不起眼。

　　以及如何避免對方憑借錨鏈把我甩出去。

　　不過為什麼一定要是錨鏈，蝙蝠俠害人。

　　我開始思考應該用什麼材料來做網了。

　　「你畫的是槍？」斯蒂夫還是拒絕了我送給他的手機，礙於他確實是個這樣的人，我和茉西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等過幾天我就用員工福利的借口發給他就是了。

　　「是。」我把手從圖紙上拿開，方便他看的更加詳細。

　　反正網槍和抓鉤槍軍隊裡也是常配的，不是什麼機密。

　　「不過我想的是像精靈球那樣——」

　　在他渴求新知識的藍眼睛裡，我止住了這個話題，雙手搭成塔狀，沉思了片刻。

　　「要不我們換種學習方式？」

　　好學的金發甜心答應了，然後我們就一起坐在沙發上看起了精靈寶可夢。

　　「我總覺得皮卡丘的配音應該是瑞安ꔷ雷諾茲。」

　　「？」抱著超人標志抱枕的斯蒂夫。

　　等到中午的時候，深刻了解我有多麼不靠譜的茉西送飯時，沒有對我用建模屏實現4d觀影自由的行為發表任何意見。

　　她通知了下午四點半的會議安排，把上個月在進行的項目進程書都放到了桌上。

　　「你不會以為我真的只負責在辦公室裡玩吧。」我咬著勺子一邊吃飯，順便用手肘去翻開文件，還沒打開餐盒的斯蒂夫好心地幫我打開了，「謝謝。」

　　「我以為你更多的時候會待在實驗室裡。」他看不慣我一心三用的樣子，吃一口飯不忘看兩眼動畫，還趁著喝湯的空隙瞅瞅文件，這種行為應該是任何家長都不能忍受的。

　　「那是斯塔克，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幸福。」在我的眼神示意下，斯蒂夫還是貼心的又替我翻了頁，只是他的眉毛皺的更緊了。

　　「茉西不會幫我的。」

　　既然我取締了萊克斯的位置，那也得拿出相應的實力，不然他會不高興的。

　　所以不光不能讓茉西幫忙，還不能去找別的人幫我管理公司。萊克斯可以忍受我主導他的資產，並不代表他樂意看到別人接手他的東西。

　　哪怕是我們不要了的東西，其他人也不能妄想去碰。

　　「唔，今天的海鮮湯有點鹹了。」我笑眯眯地看著聯想到故人之子表情有些凝重的斯蒂夫，就像只是在說這頓飯不合胃口。

　　「你覺得換掉怎麼樣。」

　　沒有領會到我含有深意的話語，他放下了叉子，用紙巾幫我擦了下因為動作快要留到握柄處的湯汁，這個濃眉大眼的男人開始教育起我要懂得珍惜食物。

　　「……」被像小孩子的照顧和教訓了呢。

　　心情復雜的程度，大概還是上次因為挑食不想吃胡蘿蔔被超人教育的程度吧。

　　我不再試圖和他交流，開始一心一意的吃起了飯來。

　　這難道是他為了分散我注意力的計劃？

　　等到我吃完這頓沒有落下一粒米的午餐後，才警覺地看向這個沒有一點心機的男人。

　　美國隊長，果然深不可測。對我笑的寬容又慈愛的斯蒂夫，明顯比氪星人要難對付的多。

　　-

　　「所以呢？」保持著敲擊扶手的動作，對於某些人遲來的發難我並不意外。

　　雖然我覺得可能真的是這些人能力不行也說不定。

　　「詳細的項目進程不是我能夠干涉的，有專業的人士負責相應的項目？」

　　「需要我提醒下你們嗎，這是最垃圾的公關發言稿上都不會用的措辭。」玩味的掃了眼很是不服氣的某人，雖然這是上級固有套用的模板，但是很可惜我才是這裡最大的上級。

　　「況且，真要發言的話，萊克斯集團還設立著公關部呢。」

　　「如果你願意換個崗位的話，我也很樂意滿足你的想法。」這位清潔能源組的第二負責人是萊克斯留的人手，才華橫溢，不然也不會如此得他重用。

　　可惜不適合作為管理，雖然有才的人應該享受特權，但是不妨礙我把他擼下來當了二把手。

　　「看看還沒完工的頂樓吧。」

　　「我們還沒建設完成，這棟大樓也永遠不會完工。」在刻薄的諷刺之後應該做些什麼。

　　適當的激勵，語言的藝術從來都是領導者最好的工具。

　　哪怕你是個盧瑟？

　　「我們中的某些人是來提升這座尖塔的高度，每一層都將致力於記錄我們偉大的成就。」

　　哪怕我很討厭雞湯文學，需要做的時候還是得做。

　　就像萊克斯能將尖酸的語言轉變為意有所指的類比，又或者是他一次又一次對人性的精准把控。

　　「哪怕這只是一次拋磚引玉，這是萊克斯集團建立的初衷。」

　　「伊卡洛斯永不墜落。」

　　初次嘗試以演講的形式結束一場會議，得到了個不錯的結果。

　　我看著一個個仿佛打了雞血那樣恨不得鑽進實驗室、辦公室拋頭顱灑熱血，996ICU的集團高管，只覺得他們確實被萊克斯洗腦的徹底。

　　這種堅信人類必須掌握自己命運，我們的一小步就是人類的一大步的辦公室洗腦包，也就只有大都會獨此一家了。

　　萊克斯的演講動員確實很強，我甚至知道星球日報的小記者聽他宣講還做了幾頁的筆記。

　　排除掉氪星人的話題，他就是世界上最好的講師。

　　「現在傳銷//判幾年啊。」我憂心忡忡的向茉西詢問。

　　「律師團要換人嗎？」很明顯將這句話往深裡想了的助理准備待命。

　　-

　　「所以你能懂我的感受嗎。」語氣真誠地和韋恩少總交流了下首次動員的感受，我抱怨了員工們對我過於沉重的厚望，順帶提了下集團內部全員加工情緒的高漲。

　　「呵呵……」被成功凡爾賽到的提姆發出了意味不明的輕笑，沿著電話線扎到了我的耳朵。

　　「你們哥譚人的覺悟就是沒有我們大都會人的高呀。」裝摸做樣的搖頭感慨，這讓提姆沉默了片刻，然後非常不禮貌的斷了線。

　　「……」圍觀了整通電話的斯蒂夫停下了繪畫的動作，只覺得某個小女孩的朋友肯定未來大有作為，如此強大的心理素質，絕非常人。

　　我哼著哥譚大橋倒下來，探出腦袋去瞧在辦公室看了一下午動畫片的男人在做什麼，俏皮可愛的雷電耗子躍然紙上，他甚至描摹了整排不同姿勢的皮卡丘，正在用幾支蠟筆填充色彩，「你拿這麼多黃色的蠟筆干什麼？」

　　「色號不一樣。」他嚴肅地展示起每一支在我看來差不多的蠟筆，甚至說到了皮卡丘的那個部位在什麼樣的光線上應該用哪一種顏色。

　　這就是神經纖細的文藝美術生的執著嗎？

　　我握著他所說的顏色最淺最為明亮的那支，只覺得它們分明就長一個模樣。

　　作者有話說：

　　是夜，弗瑞打來了電話#

　　弗瑞：第一天上班的感覺怎麼樣，隊長？

　　隊長：辦公室空調挺涼快的，光線很好，工作餐很好吃，動畫片很好看，公司提供的蠟筆色號特別全……

　　弗瑞：？

　　-

　　十年後的場合：

　　達米安：換口紅了？

　　胡安娜（猶疑）：是嗎？

　　達米安：嗯。

　　味道嘗起來不一樣。

　　-

　　隊長卡了我一晚上，想寫的輕快一點真難#抹淚

　　有人問評論區的樹苗標志是什麼，那是jj的幼苗栽培活動，其實這個活動我也沒怎麼看懂。

　　反正是讀者給新文投晉江幣然後入v了會有分成這樣？

　　但是有很麻煩的流程，要評論打卡次數，還有分享，目前的七個老板裡面只有居居老板在打卡，不知道其他老板看見了嗎，已經花了錢的記得打卡啊！！

　　還有我換新封面了，大家看胡安娜可愛嗎！

　　-

　　下章開第二卷了

第21章

　　「你准備騎著這個回紐約嗎？」坐電梯下樓時，我才發現今天的天空裡有星星，隱隱綽綽的微光在夜幕上點綴，看起來一點都不像萬籟俱寂的黑夜。

　　我和史蒂夫的交談在看見停在邁巴赫旁的軍用摩托時戛然而止，這是款非常、非常有歷史價值的摩托。

　　制造於1941年的哈雷WLA，看的出被保養的非常好，整個車體所用的金屬配件應該都翻新過。

　　我懷疑這應該是斯蒂夫從自己的博物館裡調出來的。

　　然後神盾局出於人文主義的情懷，給他修補修補著騎過這段時間。

　　在冷色燈光下的地下車庫，他這輛格外拉風的座駕，已經吸引了加班到現在的幾名員工圍觀了。

　　茉西很快的清了場，可是我聽著和傑森的機車形成鮮明對比的啟動聲，面色難看的到了個新程度。

　　不只是手機，我還要給他換個車。太丟人了，帶著他出門簡直是奇恥大辱。

　　-

　　「你為什麼這麼覺得！」康納被我訓斥後，很自覺的將自己從沙發上移了出去，從火災現場裡出來他都沒換衣服，就這樣穿著散發著難聞味道的皮衣睡在家裡的沙發上。

　　「那可是美國隊長！你讓美國隊長給你打工了，Jun！」

　　「這真的太酷了！太拉風了！」男孩浮空在我的面前，抱著開了封的薯片一邊將腮幫子塞得滿滿的，一邊發出咀嚼的聲音。

　　如果眼神能殺人，這個埋汰的半氪星人已經死了。

　　「如果我是你我會把他帶去學校……哦，我忘了你不用上學。」

　　「我怎麼不知道一歲的康納寶寶還會追星了。」我眉毛皺的緊緊的，屏住呼吸試圖將他身上的焦味扇走，康納很快的意識到我的忍耐度是有限的，飛快的從我面前消失。

　　「還有美國隊長的事情是個還沒有對外公布的機密，你最好給我管住嘴巴。」

　　「你最近來萊克斯大廈也要注意點兒，不要暴露了身份。」看了眼正在和頭發干架的蠢哥哥，我還是走過去接過了毛巾，給他擦干正在滴水的發梢，忍不住的吸了吸鼻子——「你用的是我的桃子香波？」

　　「那我要怎麼來找你？」剛才衝了個戰鬥澡，隨便拿了瓶洗發水就用的康納嘿嘿傻笑，他知道我在這些私人用品上表現的非常龜毛。

　　所以自知理虧地用毛茸茸的腦袋來拱我手上的毛巾，比達米安那只狗還像狗。

　　「我會對提姆保密的啦……」

　　「是嗎。」還是沒控制住的被掌心裡癢癢的感覺逗笑了，我語調還是拖的老長的質疑了他所謂的保密真實性。

　　「老老實實的坐電梯上來。」

　　「你知道嗎，Jun.」康納抓住我的雙手，神神秘秘地湊近了我的耳朵，「我觀察了別人家的兄妹都是怎麼相處的……」

　　「現在就讓我來樹立起兄長的威嚴！」他眼底閃過狡黠的光芒，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帶到了沙發上，康納的表情生動又活潑，朝手指哈了一口氣，開始摁著我撓我的癢癢。

　　「咳……」超人是在我笑的喘不過氣，賭誓要讓康納付出代價的時候出現的。

　　他的身上同樣散發著股火烤過味道，那種燒焦了的味道讓某個已經清清爽爽的半氪星人發出了嫌惡的鼻音，靈敏的鼻子就是不作用在自己身上是吧！

　　「不要欺負妹妹，康納。」伏在我身上的好兒子翻了個白眼，用藍眼睛和我說了句「又來了」，讓我忍不住笑出了聲，又想到這家伙剛才做了什麼，迅速的收斂了笑意，用那種非常盧瑟的眼神挑釁地看著他。

　　拳頭握緊了又松開的康納到底是顧慮到家長還在，老老實實的把我扶了起來，自己也坐在了我旁邊，我沒好氣的趁著這個機會踢了他一腳，這讓他控訴地看向了超人。

　　「今天過的怎麼樣，胡安娜？」知道我父親的潔癖有多嚴重的超人沒有貿然湊過來，他甚至很小心的沒有真的踩在地毯上，注意到這點後，反而讓我有種欺負人的感覺。

　　想想吧，一只不求回報的氪星救難犬，卻在拯救了一棟樓的人類之後，還要小心翼翼的收著爪子避免弄髒我腳下的地，只用漂亮的藍眼睛親昵的望著你。

　　不能再腦補了，負罪感已經很強了。

　　「嘿！這不公平老爸！」我沒理會康納不服氣的叫囂，好吧，其實我內心實則暗爽，被超人偏愛的感覺真的很好。

　　尤其是對付的還是我這個倒霉哥哥。

　　「或者你不介意去樓上洗個澡？」被愉悅衝昏了頭腦的我甚至都沒考慮其他的。

　　比如讓萊克斯知道我讓超人在家裡洗了澡可能會發生什麼。

　　不過也無所謂了，「康納之前住的房間，衣櫃裡有尺碼大了些的衣服。」

　　好吧，我承認我有想過讓康納和他搬進來住。

　　只是礙於，嗯，反正我還是沒有真的大膽到這個程度。

　　盡管給他買了衣服這件事本來就很大膽了，我的借口是替以後的康納准備的，雖然我覺得茉西可能沒信……

　　「我很快就出來！」情商在線的氪星人很快的想通了這點，他眼睛裡就像住了個太陽，整個人都在發光，帶著那種讓我非常惡寒的憨憨笑容——

　　這是很克拉克的表情，但是出現在了人間之神的身上，他非常幸福的飄上了樓，以至於撞到了客廳的吊燈，還和燈說了句對不起。

　　「你完了。」康納抱著肩膀，不忍直視的合上了眼。

　　「接下來至少一周你都你能看見個冒著甜蜜泡泡的傻蛋氪星人。」

　　「……」我艱難的舔了舔嘴唇，覺得他說的好像真的會成真。「別這麼刻薄。」

　　雖然很傻，但是蠻可愛的。

　　「有時候我還是有點心疼萊克斯的。」康納「你完蛋了」的對像換成了我，他用一種看破紅塵的語氣感慨萬分，「花了大半心血的兒子成了別人的，費心教導了十多年的女兒也送給了死對頭。」

　　「你說他這輩子圖個什麼啊。」我怎麼知道他圖什麼，也許圖的就是個和超人做對的轟轟烈烈熱熱鬧鬧吧。

　　「可是你永遠都是我最重要的哥哥。」他也知道關於父親的話題只能用帶有玩笑的語氣來說，才不會讓我們感到尷尬，我被他說的有點兒難過，還是握住了他蓋在臉上的手，對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然後我收獲了另一個冒著甜蜜泡泡的傻蛋半氪星人：）

　　克拉克下來的時候比康納看起來好很多，用比喻來說，他就是會自己甩干水分的優秀狗狗，穿著簡潔棉質短袖的他看起來非常的好，合身的尺碼，沒有刻意掩飾的體態，宛若神明般俊美的男人正在試圖尋找一個合適的位置。

　　我推了下康納，降智光環下的他更不會和我對著干，很聽話的往旁邊坐了點，我跟著挪了挪，伸手拍了下身邊的位置，克拉克笑著走了過來。

　　「所以你今晚上來找我要說什麼事嗎？」克拉克本來就是個不會演戲的人，更別說一進屋就看起來有點心虛的眼神閃躲，這個時候我發現了個非常讓我生氣的事情，這個家伙用的也是我的香波！

　　嗅著熟悉的水果味道，我覺得不開放主臥是件很痛苦的事情，這棟別墅室內空間並不大，萊克斯的房間我一直維持著他還在這裡時的樣子。

　　所以可以使用的浴室只有我臥室旁邊的那個，萊克斯沒有需要留宿的朋友，之前康納的臥室都是用我的琴房改的。

　　「其實沒什麼事。」桃子味的克拉克只低頭不看我，這讓我有點意外了，是什麼讓他在一個晚輩面前會害羞成這個樣子。

　　「他想要美國隊長的簽名！」看不慣父親這個樣子的康納從我右手邊一躍而起，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眼驚嚇狀的克拉克。

　　「其實瑪莎很崇拜美國隊長。」他在我洞悉一切的目光下結巴了，然後捂住了寫滿懊悔的臉，聲音無比低落，「好吧……我也很崇拜美國隊長。」

　　「那可是美國隊長！」聽起來格外耳熟的話從康納爸爸的口裡說出，他開始給我講述美國隊長有多麼了不起的事跡，那些博物館裡翻來覆去的小故事再次在我的大腦中回響。

　　我根本就沒有忘掉的權利。

　　這種試圖關掉主機卻發現系統已經開始自動解析的痛苦，誰能懂？

　　「當然可以。」我聽見自己機械的回答，克拉克看起來非常的意猶未盡，康納也聽的津津有味，並且時不時的加入進來說到如果是他的話他會怎麼做。

　　這個時候兩個人又開始爭論起了美國隊長到底有多強。

　　康納作為繼承了氪星人能力的超級小子，自然認為還是自己最強，而有童年濾鏡作用下的克拉克，卻覺得美國隊長不僅是當時那個時代所選擇的英雄，還擁有著鋼鐵般的意志。

　　「我還有鋼鐵之軀呢！」他發出了一聲冷哼。

　　「身體的強大並不能代表絕對的力量。」他苦口婆心的教導。

　　「胡安娜/Jun，你覺得氪星人和美國隊長那個更強？」兩個誰也說服不了誰的氪星人突然將矛頭對准了我。

　　我看著兩張同樣英俊的臉龐，面無表情的在心裡發出了一聲呻//吟，哦，男孩們。

　　作者有話說：

　　胡安娜：沒想到布魯斯還沒釣到，我家後院起火了……

　　藍顏禍水ꔷ美國隊長：？

　　胡安娜：（盯）

　　-

　　氪星父子兩走了後：

　　胡安娜：達米安，喜歡美國隊長嗎？

　　達米安：？

　　達米安：我為什麼要喜歡一個死了幾十年的士兵，活著的強者那麼多，我崇拜和追趕的對像只會是我的父親。

　　胡安娜：你喜歡你爸啊，我知道了。

　　達米安：？

　　【群聊】大都會的明天（在線人數3/3）

　　未來最強的超級總裁：蝙蝠俠最強！！

　　未來最強的超級英雄：？

　　正在趕稿中：？

　　-

　　下章預告：

　　這小伙子身體素質不錯啊……

　　感謝在2021-10-04 23:52:48-2021-10-05 23:14: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敲敲敲可力 20瓶；哈奇奇 2瓶；晴天娃娃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2章

　　我以為關於美國隊長和氪星人誰更強爭論已經結束，沒有想到這只是個開始。

　　「你今早上是幾點起的床。」引起氪星父子的分歧的中心人物，以至於昨天康納拒絕了和克拉克回家，留宿在了我這裡的罪魁禍首。

　　在早上六點鐘的時候，按響了家裡的門鈴。

　　值得一提的是康納把我叫醒的，他穿著海綿寶寶的睡衣滿臉驚恐的搖醒了我，然後就縮在房間裡裝作自己的不存在。

　　他為見到美國隊長感到很別扭，不管是解釋他是誰，為什麼睡在我的家裡，也因為昨天晚上和克拉克的爭論，他遷怒了對方。

　　本來他就沒聽過關於美國隊長腳踢納/粹的故事，拜萊克斯所賜，他的人生裡追逐的目標，視為強者的只有超人更何況這段時間和克拉克的相處裡，他已經發自真心的憧憬起了超人的強大。

　　而這個時候超人卻崇拜一個普通的人類，好吧，一個不那麼普通的超級士兵。

　　但是在沒有情懷加成的慕強心理下，他不接受超人有崇拜的人這件事情。

　　穿著黑色短袖的金發男人，形狀漂亮的肱二頭肌裸露在空氣裡，他的肌肉曲線優美，極具力量的美感。

　　此刻寬厚溫暖的大手正在把牛皮紙袋遞給打哈欠的我，我擦了下眼角生理作用的淚水，只想回到柔軟的被窩裡再睡二十分鐘。

　　他卻抓住了我睡衣兜帽上的兔耳朵，不讓我溜上樓。

　　「我想睡覺。」我委屈的癟著嘴，帶著鼻音奶聲奶氣的抓著他的手指搖了搖，「十分鐘就好，Please.」

　　斯蒂夫有些動容的看著我，用另一只手揉了揉我蓬起來的卷毛，藍眼睛溫柔的就像一捧溫水，他的聲音低沉又充滿磁性，聽起來就很讓人情不自禁的想依賴他，「不行。」

　　我垮著張臉丟開了他的手，非常不高興的上樓洗漱，也沒有再看他帶來的煎蛋三明治一樣，我本來就很討厭吃煎蛋，就算是美國隊長給我做的也不行！真後悔同意了他的晨跑提議，而且讓茉西把地址給了他。

　　昨天茉西還給了他一只導航手環，我就該阻止她的。

　　含著牙刷的時候，我正好看見了撅著屁股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康納，我不禁怒從心起，端著小黃鴨的漱口杯就對著他屁股踹了一腳，結果他睡的像豬一樣根本沒有反應。

　　想到斯蒂夫還在樓下等著我吃了飯跟他跑步，我到底沒有再做其他事情，只是對著人磨了磨牙，趿拉著拖鞋回了衛生間。

　　等到我換好運動裝的時候，斯蒂夫正在廚房裡低頭研究微波爐，他向我招了下手。

　　雖然不太情願，我還是走了過去，這個人彎腰替我拉好了衝鋒衣的拉鏈，還不忘整理了下領口。

　　「你會用微波爐嗎？」

　　「當然，我看過說明書的。」他非常自信的笑了，然後從冰箱裡取出了一盒牛奶，卻不知道Lex制造的微波爐怎麼打開。

　　「我看的說明書和你家的微波爐不太一樣。」

　　我高冷的笑了笑，表示外面那些怎麼配和我家自產的相提並論，這是真的，萊克斯科技的電器性能和價格都是最美麗的。

　　我看著虛心受教的史蒂夫，非常矜持的講解如何使用加熱功能。然後把盒裝的牛奶放了進去，按下了加熱按鈕。

　　「牛奶一般加熱需要多少時間？」輸在了生活常識的我遲疑的停在了設定時間這一步。

　　「一分鐘。」確實有好好研讀的斯蒂夫沉穩的報出了答案。

　　我們兩個湊在運轉的微波爐前，彼此的眼神裡都充滿了攻克難題的成就。

　　然後它炸了。

　　嘭的一聲巨響，斯蒂夫伸著手臂將我擋在了背後。但是微波爐本身是沒有爆炸的，我們兩個目目相覷，不明白剛才爆破的聲響是因為什麼。他給了我一個眼神，我點了點頭捂著耳朵蹲到了另一邊的角落。

　　微波爐打開後，奶香味彌漫了整個空間，我們看著加熱箱裡破了的奶盒，乳白色的牛奶掛滿了金屬壁，兩個人的臉上是同樣的震驚和困惑。

　　「這是生活常識。」趕來的茉西收拾了殘局，捧著玻璃杯吃上了早飯的我感覺到了臉頰滾燙，偷偷地看了眼身邊的斯蒂夫，發現他也臉色通紅的在聽茉西講話。

　　「牛奶必須放進可以微波加熱的器皿裡再加熱。」

　　「不要挑食，把雞蛋吃了。」他和我對視了下，我們兩個情不自禁的笑了。

　　「哦……」然後我的臉又垮了回去，因為剛才偷偷把煎蛋擠到下面的行為沒有成功。

　　「不用急，現在才七點。」很快我們兩個共同當了笨蛋的友誼就又要破滅了，他悠閑的像散步一樣跟在呼吸急促的我旁邊，用那種非常軍事化的語氣為我加油，「我們再跑半個小時，然後慢慢走回去。」

　　「還要、半個小時？」聽聽，這是人話嗎，而且還要讓我走回去。

　　我八點半就要去公司的！聽到這句話我只感覺大腦供血不足，已經快要無法呼吸。

　　「我知道你身體不好，所以現在我沒有要求你跑多少公裡，我們先慢慢的來適應。」

　　他溫暖的掌心附在我的背上，可是我只覺得非常的悲傷。

　　這意思是以後還要給我規定公裡數了。

　　我很想拒絕他真誠的建議，這真的不是在鍛煉，這是在虐待！

　　現在哪裡還有年輕人會大清早的晨跑！

　　我感覺喉嚨裡彌漫著一股甜腥味，這真的是我出生以來最大的運動量了。

　　我撐著自己的大腿，面對他關心的問詢有氣無力地搖著頭，我感受的到頭頂的目光裡滿是還想繼續的渴望。

　　所以我直接抱著膝蓋蹲了下來，拒絕和他有任何的交流。

　　這個時候我從胳膊間看到了一雙色彩絢麗的跑鞋閃過。

　　有在哪裡見過，我眯著眼開始回憶，某個明顯的答案讓我的喘//息更加沉重了幾分。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周內晨跑的年輕人。」斯蒂夫發現說服不了我起來的時候，面對堅定耍賴的我，他眼睛裡閃過一點笑意，然後直接把我端了起來。

　　「剛運動過不能直接蹲下。」

　　突然的又有點熟悉的失重感讓我很快的伸手揪住他的衣服，眼睛還是死死的盯著只留了個後腦勺給我的晨跑少年。

　　呵呵，在哪裡見過，不就是在康納的鞋櫃裡見過的嗎。

　　斯蒂夫扶著我讓我跟著他慢慢的走一段——在說好一會兒背著我回去的條件下，他看著徹底整個人靠在他身上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還是知道一味的逼迫只會讓我繼續耍賴。

　　可能見過小孩子的恐怖之處的美國隊長順從了。

　　這個時候，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時髦男高中生拍了下他的肩膀。

　　穿的熒光粉運動褲的康納，讓我不忍直視的轉過了臉，他有些時候真的騷氣的讓我不想和他走在一起。

　　「比一下？Man？」

　　呵呵，我算是知道這個腦子發熱的氪星人鍛的哪門子煉了。

　　你這種幼稚的挑釁，能夠讓沉靜如海的九十歲高齡老人為之所動？

　　我覺得康納真的無聊到了個新程度，卻突然發現斯蒂夫的眼底閃爍著不明的光芒。

　　不是吧。我發現他好像真的不介意和年輕人來跑一跑較量下。

　　所以男孩子們的年齡界限是壓根沒有嗎？

　　「你身體素質很不錯。」斯蒂夫回想了下他跑步的速度，能夠這麼快跑完一圈，確實應該算非常好的了。

　　他看著充滿活力的高中生，只覺得有種和巴基在軍隊裡跑步時的感覺。

　　「這種比試可不公平。」既然已經了解到男人這種生物的不靠譜程度，我冷眼旁觀了下兩個人都蓄勢待發的勝負欲，出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視。

　　「……」以為胡安娜在說他，四倍新陳代謝速度的超級血清士兵心虛的移開了目光。

　　「……」以為胡安娜在說他，擁有超級速度的半氪星人超級小子心虛的移開了目光。

　　「咳……」自覺做不出占小孩子便宜的斯蒂夫和晨跑的學生說了句再見。

　　「咳……」覺得自己確實在占老年人便宜的康納也沒有再糾纏。

　　「呵……」看破兩個人想法的我。

　　-

　　等到我洗完澡換了衣服下樓的時候，斯蒂夫已經替我拿上了掛在衣帽架上的外套，我看了眼站在門外等待的茉西，抬手穿上了外套。

　　新的一天開始了。

　　「換輛車。」我看著昨天就見過的美軍「救星」號摩托，呼吸凝滯。

　　「我有一個朋友，很懂這個。」

　　說起來，傑森崇拜美國隊長嗎？

　　抱著惡趣味的想法，我在進入辦公室後在他的老年手機上添加了一個新建聯系人，然後發了條短信給傑森，開始期待起哥譚的酷哥看見這輛放在上個世紀的哈雷時的震撼了。

　　似懂非懂的看著備注奇怪的新聯系人，斯蒂夫在我的指導下，開始編輯起了信息。

　　「二百磅的桶是？」他按下發送鍵後，還是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那是他的昵稱，就是網絡上的代號，這樣稱呼可以很快的拉近距離。」我壓抑住瘋狂上揚的唇角，一本正經的忽悠起已經相信了大半的斯蒂夫。

第23章

　　「我需要穩定的介質來緩衝，這樣才能讓球體裡的網不被微型化的氣動發射撕碎。」

　　查閱了最近這段時間裡實驗室的材料使用清單，我退出這個頁面，下單了最近的一批銥。

　　銥，熔點高達兩千攝氏度，化學性質非常穩定，可以產生反質子，完美的契合我的需求。雖然這種稀有金屬非常難找，但是我能花錢從德國人的手裡搞到。

　　不過也得等到下周才能收到了。我拍了拍握著手機的斯蒂夫，還是沒有告訴他等不到對方的回復了，剛才我連了傑森的手機，發現他已經被添加到了黑名單。

　　我看著第一次社交就要遭受重大打擊的美國隊長，良心有一點點的痛。

　　不過想到又不是我讓別人拉黑他，反正都是傑森的錯。「今天看什麼？」

　　「寶可夢不是出了真人電影嗎？」他很快的就把傑森的事情忘了，看著我認真地提議到。

　　「你怎麼知道的？」這就挺讓人意外了。

　　斯蒂夫微微一笑，把他那塊和磚頭差不多厚的老年機擺在了我面前。

　　我定睛一看，發現他已經用上了推特，注冊的名字就是他的手機號碼，關注的列表裡面除去XX新聞、米國軍方公眾號以外，卡通的皮卡丘頭像混在其中。

　　「……」我看不懂，但我大為震撼。

　　我只是讓茉西給他裝點能下載到老年機裡的軟件，結果他自己就學會了怎麼刷社交網站嗎？

　　總感覺以後他的畫風要越來越奇怪了啊！！

　　「現在的通訊確實很發達，總統先生還可以通過這個平台和民眾們互動，國家實事也可以很快的讓大家都知道。」又出現了，這種滿滿違和感的老年人感慨。

　　「你關注了現任總統的推特？」想到偶爾刷到的熱門話題，我覺得這個人不會是被氣傻了吧，現任總統真的不會讓美國隊長對米國有種快要完蛋的絕望嗎。

　　還是說隊長已經絕望了？

　　我有點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下他的臉色，一日既往的養眼帥氣，好像確實心態平和，還是說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是的。」斯蒂夫語氣十分輕松，就像閑聊那樣的說出了可怕的話，「雖然我不太能看懂他到底發了什麼。」

　　「可能這就是和時代脫節太久了吧。」談到這一點時，他看起來還是非常的豁達，並沒有為自己的現狀而感到郁悶。

　　平心而論，如果讓我突然身處在一個親人、朋友都已不在，去做個被時光所拋棄的人，我真的會發瘋的。「但是看起來他確實是個，很敢於、善於表達自己的人。」

　　據我所知，他已經去見過他的初戀了。垂垂老矣的戀人芳華已逝，而他孤獨一人躑躅前行。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才能這樣悠閑的和我談笑風生。

　　但是的確很高情商。大部分米國人和我的看法一致，這位總統，只是廢話多。

　　網上有個投票顯示，89%的米國人都認為只要封了他的推特，我們的國際形像就能得到顯著的提升。

　　「呵呵……」我到底還是不忍心告訴他這個真相，還是不要再刺激老人了。

　　接下來的一周裡斯蒂夫斷斷續續的看完了歷史變遷的紀錄片，是他自己要求的。

　　然後他在我的注視下面色如常的取關了總統，並且用上了屏蔽這個功能。

　　我給他的頭像換成了他畫的皮卡丘，昵稱也改成了一串亂碼。除了他的刷推特日常，就是每天都讓我想去世的晨跑，以及堅持打卡出現的康納和他認識了。

　　趁這個機會，克拉克也在偶像的面前露了面。

　　不過克拉克還是沒好意思要簽名，他也知道現在美國隊長的身份應該是對外保密的狀態。

　　只是很難控制住星星眼，總是在斯蒂夫看不見的地方，用那種熱切的眼神追逐著他。

　　借著補水的機會，我狠狠的翻了個白眼，還是裝作了初次見面的樣子，和我名義上的下屬打了個招呼。

　　然後在斯蒂夫非常慈愛的眼神下和康納交了朋友。

　　天知道這兩個人的演技有多拙劣，也幸好是斯蒂夫這個憨……厚的老實人。

　　並不意外的是這兩個大人也交上了朋友，我考慮了一下，克拉克和他交朋友不是什麼壞事。不管是從那個身份來講，這兩個人會成為朋友我都不覺得例外。

　　小記者是個積極向上的堪薩斯男孩，而斯蒂夫也非常的陽光寬容。一個是文學工作者，一個是美術愛好者，也算都是神經纖細的文藝青年了。

　　而且兩個人的穿衣品味不相上下，我願稱之為旗鼓相當的對陣。偏偏都有一張英俊的臉來拯救，我可以說別人如果這麼穿著出現在我面前，完全就是犯罪。

　　「如果不是他每天和女同事的晚間通話。」康納看著相處如此和諧的克拉克和斯蒂夫，眼神格外的復雜，「我會懷疑他完全的愛上了他。」

　　「別這樣。」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是我還是沒有控制住胡思亂想的大腦，順著康納的話聯想了下去。

　　我發現很難不贊同，以及有點混亂的質疑起了克拉克的性取向。

　　氪星人也要如此的政治正確了嗎，是不是也太有覺悟了點。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同情起了萊克斯，只覺得他當初炸的煙花到底是錯付了。

　　等等，克拉克喜歡的明明是露易絲ꔷ萊恩啊。

　　我沒好氣的瞪了眼一臉無辜的康納。

　　終於等到了我期待已久的周六。

　　周六的清晨，我拿出了最好的狀態，具體表現在周五的晚上九點半就熄燈上了床，然後夢裡都是美國隊長大戰羅賓的。

　　GIF，我全程坐在老板位上為斯蒂夫加油助威，目中無人的達米安像只雞仔一樣被他甩來甩去，摁倒在地二十四次！

　　精神飽滿的我在斯蒂夫欲言又止的目光下干了兩杯牛奶，裹著薄外套就和他奔跑在早上六點的大都會。

　　五分鐘後，我腳步沉重的申請休息。

　　「我剛才就想說，今天早上有霧，不適合晨跑。」屬實拉胯了，斯蒂夫。

　　「那你為什麼還要一大早的過來。」眼神哀怨的盯著這個絕對是故意的男人，經過五天的相處，我已經清楚的認識到金發甜心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如果說克拉克是三歲的水平，這個家伙絕對是十二歲的水平。

　　尤其是他很喜歡用老好人的那種溫和來讓我莫名其妙的愧疚，然後就達到他不可告人的邪惡目的，簡稱就是白切黑。

　　「二樓有茉西新購置的跑步機。」他抿著嘴唇笑了下，宣告了我以後再也不能考慮用人工降雨規避晨跑的計劃。

　　「你考慮的真周到，斯蒂夫。」裹緊了自己的小外套，我開始思考他明天就離職的可能性。為什麼不是今天？

　　當然要揍了達米安之後再說！

　　「我有個朋友。」他催促我趕緊去換衣服，然後准備帶著我去做些基礎的伸展動作，為之後的教學。

　　「他從小就愛打架，經常欺負家裡的兄弟。」

　　「為了這件事情，他家裡的老人非常擔心他的社交情況。」這些都是實話，要知道阿福真的很擔心達米安交不到朋友……提姆跟我說的。「你知道嗎，他開學第一天就被請了家長。」

　　這也是真的，雖然布魯斯沒有去，最後是提姆從高中部過去，刷了個臉，解決了學生間的小摩擦。

　　不過居然有人想要校園霸凌一個韋恩，我也是真的沒想到。「我是他的朋友，所以實在不能讓他再繼續這樣子下去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的情緒非常的激動。

　　因為已經我期盼這個下午六個晚上了！

　　眼裡適時的彌漫著一層水霧，我抓住了他的手，神色動容的斯蒂夫已經腦補出了個超級小混蛋的形像出來，雖然我覺得他本來就是。「拜托你了，隊長。」

　　「阻止一個青少年走上不歸路吧！」用拳頭的正義來好好教育那個拽的無法無天的小惡魔吧！

　　「你說的這個朋友，不會是我吧？」帶著點奶味的少年音從我背後傳來，我艱難地扭過頭，穿著衛衣的男孩還是那個熟悉的布魯斯復刻發型，他幽暗的綠眼睛裡滿是興味和輕嘲。

　　這個身高不過一米五的小學生，就這麼安靜地站在那裡，茉西到底是怎麼做的規劃，明明包場了還讓他無聲無息的溜進來了！

　　「怎麼可能呢！」事已至此，我只能，「斯蒂夫，這也是我的朋友。」

　　「他叫做達米安，是我說到的那個朋友的弟弟。」對不起了，傑森，雖然你上周的時候狗的不像個人，但是現在我也要不當人了。

　　「我說的那個朋友是傑森ꔷ陶德。」

　　聽到這個解釋的達米安眉毛越挑越高。

　　但是我自信於他不會主動開口和傑森去說這件事情的。

　　在達米安越來越明顯的幸災樂禍裡，我發現有個穿著夾克的人影出現在了空曠的場館，這一瞬間我的大腦徹底停止了思考。

　　「忘了告訴你，陶德說找你有事，所以他和我一起過來的。」

　　作者有話說：

　　胡安娜：……日……

　　畫外音：language！

　　-

　　關於十年後的新聞頭條：

　　#盤點大都會之女的男孩們#

　　知情人士透露，當初韋恩家的二少之所以離家出走是因為受了情傷，他曾與幼弟們追求過同一個女孩，那就是本期小編要跟大家科普的風雲人物——胡安娜ꔷ盧瑟。

　　傑森（笑聲戛然而止）：？

　　（接過朗讀棒的另一個幼弟）提姆：呵呵，大家一起死吧……

　　-

　　暗示的現任總統是川寶，大家笑笑就好23333……

　　借機明諷了弟吸的窒息行為#

　　以及小胡，超只是在你面前表現的白而已啊，他老壞了……

　　本章有重點線索提及，注意收集，即將解鎖新成長副本，《我和ꁘ神有個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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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就是他嗎？」面對斯蒂夫的提問，我徹底蚌埠住了。

　　達米安正目光如炬的看著我，已經說出口的話應該如何挽回，我只恨現在沒有一個聊天框。

　　要不然我肯定能在三分鐘之內撤回滿屏幕的語音條。

　　穿了件黑夾克的傑森看起來還是那麼的酷，配上生的就很桀驁的眉眼，整個人頂著張不耐煩的臉走過來的時候，完全就是家長們心目中那種壞小子的典型。

　　壞事了，在斯蒂夫正氣凜然地准備上前給哥譚一霸做思想工作前，我先聲奪人的迎了上去。「下午好傑伊，有什麼事要找我？」

　　「……」很明顯我過分的熱情讓他受用不起，傑森腳下的步伐一頓，還是翹著嘴角把手放在我的頭上，十分友愛地揉亂我的頭發。「兩百磅的桶，哈？」

　　「不是，為什麼一定就是我了。」我聽著他語氣裡濃重的威脅之意，其實這個稱呼最早是提姆取的，後來還在論壇的蝙蝠家族群組裡小範圍的流傳著。

　　對了，除了傑森，目前布魯斯和達米安都沒在那個群聊裡。

　　總之那是挨揍後知道了紅頭罩真實身份後，提姆大呼不能接受纖細的知更鳥變成肌肉男的事實，粉轉黑粉的那段時間裡和我吐槽的。

　　這一刻我想了很多，想到了現在和諧的雙紅會友誼，又想到了之前提姆寬容的原諒我的模樣，我只能硬著頭皮擔下這個罪名。

　　圍觀的達米安一點都不知道什麼叫給兄長留點面子，他分貝提高了不少的大聲重復了這個讓傑森牙酸的昵稱，我只能在他薅我頭發越來越起勁的動作下不退反進。

　　「愛稱，這只是愛稱。」

　　「眾所周知，傑森你只有180磅。」我沉穩的舉例說明，試圖用精准的數據對自己從前的四舍五入行為大肆抨擊，「真正209磅的男人從來只是布魯斯。」

　　「你還是閉上嘴吧。」並沒有被取悅的苛刻男人嘆了口氣，他拍了拍我的腦袋，用的似乎就是達米安拍他狗的手法。

　　「你也閉嘴，惡魔崽子。」

　　「當然，180磅的桶。」現學現用的達米安咧開了嘴角，露出了一個小惡魔的微笑。

　　「……」他絕對生氣了，所以既然這麼在意你為什麼還要戴著那個紅色頭罩，真的很難看啊傑森！

　　在我懷疑哥譚全武行即將在我的地盤上上演的時候，斯蒂夫英勇的站了出來，我就說剛才好像忘記了什麼。

　　「你就是兩百磅的桶嗎？」在後面憑借四倍聽力清晰的聽完了整場對話的斯蒂夫恍然大悟，「原來是你啊。」

　　胡安娜，答應我，不要這樣殘忍的對待自己。我好後悔，真的。如果讓我知道傑森會直接找我對線，我一定不會作死的。

　　「我是之前和你發過短信的人，不過胡安娜說你一直很忙。」他沒有看見我生無可戀的表情，我在達米安戲謔的神情裡自暴自棄的蹲到了角落裡，內心十分寧靜。

　　傑森皺了下眉，他之前把斯蒂夫當成保鏢一類的，現在被突然的搭了話有點不太清楚情況，拉住了快要縮出視線的我，給了我一個眼神。

　　「這位是我的新任教練，他的名字是斯蒂夫，一個普通的拳擊愛好者。」我在「普通」這兩個字上加了重音，意思是提醒下兩個年輕人注意身份，就算一會兒要交手也不要暴露出什麼。

　　「達米安，傑森。」確認了兩個人接收了信號後，我心情放松了點，轉為和斯蒂夫介紹起他們，「我的朋友，熱愛極限運動的兩兄弟。」

　　也趁這個機會告訴了斯蒂夫，不要在兩個小孩面前暴露出什麼。我就像發牌的荷官，明明清楚雙方的底牌，還得裝的一無所知的爭取莊家通吃。

　　我眸色深沉的看著傑森和斯蒂夫開始聊天，只覺得自己為了他們的秘密身份，真是操碎了心。

　　「你又在想什麼奇怪的事情。」達米安看不慣我這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優越感，伸手戳了下我的胳膊，「怪惡心的。」

　　「不會說話可以閉嘴。」我收起了迷之微笑，對比了雙方的武力值後，不甘心的收回了躍躍欲試的手。

　　「你如果不想讓我教，可以直說。」他神色淡淡的瞥了我眼，又很感興趣的去看另一邊的斯蒂夫，「那個家伙身手應該很不錯吧。」

　　「啊？」被點破了小心思，我有點不好意思的摸了下耳朵，意識到現在可能正頭發亂糟糟的站在他身邊，躲了下他的目光，卻在下一刻警報拉響，「我說過了，那只是個普通人。」

　　沒錯，普通人的限制不只是對達米安的，也是對斯蒂夫的。我期待的是羅賓和美國隊長，兩個人裝作菜雞的模式單純的打一架，這場面肯定很好看。

　　畢竟達米安一向任性慣了的，我不知道他臭著臉演戲的樣子會多麼精彩，但一定值得反復觀摩。

　　而讓我跑步的斯蒂夫，呵呵，就把這場欺負小孩子的友好交流當做小小的惡作劇吧。

　　如果達米安因為實在不想忍出了手，兩個人打出了真火氣還得裝，那更好了。

　　可惜這場極具觀賞價值的錄像帶注定不能存在了。

　　我有點遺憾，畢竟連錄像機我都戴上了幾個型號的。

　　達米安別有深意的看了眼我，在我有些不自在的時候，我發現兩個大人也時不時地抬頭看我。

　　「傑森倒是和斯蒂夫聊得挺開心的。」我開始質疑起美國隊長的光環到底是不是被動技能了，還不能關上的那種，誰能相信一周的時間。

　　僅僅是早上的見面，康納甚至都不再那麼排斥斯蒂夫了。

　　康納的喜惡就像他的神經一樣，根本沒法扭轉。

　　斯蒂夫用了最短的時間就獲得了康納的認可，難道說美國隊長其實對男孩特攻？

　　「他給我的感覺有點像超人。」臨別前達米安意有所指地和我對視了眼，然後他率先移開了目光。

　　「希望你下次的計劃能夠是親身上陣。」

　　「至少不會丟臉到其他人面前。」他說完這句話就拿起了一個頭盔戴上，踹了下還在和斯蒂夫講解他愛車的傑森，「走了，陶德。」

　　「我發誓，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看著疾馳消失在視線裡的兩個人，我恨恨的將毛巾扭成了繩。

　　「我不懷疑。」斯蒂夫滿眼都是笑意。

　　「看起來你的臂力拉伸應該可以拿個及格分。」

　　「你把我扔給那個小子一下午！」明顯需要發泄的我更是一點就著，這時候居然還敢取笑我這個老板，「斯蒂夫，你可還沒到下班時間的。」

　　「不是你讓我去阻止你的朋友走上不歸路的嗎。」被我蓋章過並不傻的男人突然低頭看我，眼神清明正直。

　　「說謊不是件好事，胡安娜。」

　　「不論是因為什麼，你都不應該去欺騙身邊的人。」他按著我的肩膀，沒有去管來請我上車准備回去的茉西，就這麼帶著我走在了拳擊館外的馬路上。

　　「信任是非常寶貴的，你明白嗎。」

　　「雖然你可能覺得我很嘮叨，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這種說教不是我愛聽的話，而且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我說話。

　　有些時候，我也會想如果我的父親是克拉克會是什麼樣子，我的父親是布魯斯又會是什麼樣子。

　　我從康納的身上得到了答案，克拉克會讓他的孩子正直坦率，卻不會去過度的矯正他從萊克斯這裡看到的東西。

　　他知道康納有些想法是不符合他的預期的。

　　但是他不要求康納完全的成為他這樣的人，用自己的觀念去約束自己的孩子。

　　至於布魯斯……

　　萊克斯並不阻止我撒謊，因為他總能分辨出我那句話是假話。

　　甚至於他會親自的教我如何去完成精妙周密的謊言，為了達到目的，語言的煽動性是不該被忽視的。

　　被利用的那些人會如何去想。

　　「別讓人知道你在撒謊。」他也是這麼攬著我的肩膀，和我站在大廈的落地窗前，一起看著太陽慢慢落下。

　　直到最後一絲光亮也消逝在灰白的天空。

　　「當你真的要說出一個謊言的時候。」

　　可是現在斯蒂夫卻在推翻他的說法。

　　「如果你下次想要教訓某個欺負了你的男孩。」黃了的梧桐葉掉落在他的肩膀上，落日的余暉讓斯蒂夫的金發更加的耀眼明亮，「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你很喜歡傑森嗎？」我眨了眨眼，仰著腦袋看他的臉，似乎想要觀察他剛才的那句話是否出自真心。

　　「是的。我還沒見過這樣穩重又有禮貌的男孩，本來看起來還挺像你說的那麼回事。」

　　斯蒂夫沒有回避我的這個問題，那怕在他的眼裡我可能就是想讓他揍一頓傑森。

　　「不過你和傑森的年齡差這麼多，是怎麼認識的啊？」

　　「是世交。」如果布魯斯承認萊克斯是他的朋友的話。

　　「好吧，其實我原本想讓你教訓的人是達米安。」

　　「那我也要告訴你。」他狡黠地朝我眨了眨眼，為我打開了停在我身旁，已經跟了很久的汽車車門，「我當時就知道你說的是那個小男孩。」

　　作者有話說：

　　隊長的日記：

　　今天給小女孩好好的上了一課，交了個好朋友，開心……

　　胡安娜：你知道，你知道個桃子屁屁……

　　達米安：……確實和超人一樣不自量力……

　　克拉克：……我好歹已經不強求了……

　　-

　　布魯斯：你提到我的那個省略號什麼意思

　　胡安娜：那是你成功的案例那麼多個，我都不知道舉那個當例子好耶……

　　布魯斯：……

　　-

　　提問，蝙蝠家的群除了蝙桶米，還有幾人在線#

　　胡安娜：我反正在，我還是管理員#

　　隊長想要用自己現身教會小胡被人欺騙的感受，可惜的是……其實小胡的看法還是沒有變，而且大家看看她這一天裡說了幾句謊話2333333……

　　下章隊長去干正事了，歡迎某位男嘉賓閃亮登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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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研究所裡只有精密的儀器運行時散熱的聲音。

　　「我們需要更穩定的介質。」塞維格博士放下了手中的平板，很快引起了坐在屋內剛清醒男人的注意。

　　留著黑色半長頭發的青年有些恍惚，他蒼白的臉上是掩藏不住的疲倦。

　　他在中庭，意識到這點後他的心裡充斥著難堪和憤怒，這種受制於人的情形。哪怕在他從彩虹橋跌落時，也不曾如此狼狽。

　　「說明白些，博士。」矜貴優雅的阿斯加德人傲慢地揚起了下頷，整個人卻透露著股陰沉的死氣。

　　他換了只手拿起形狀奇特的權杖，姿態閑適地走近精神亢奮的研究人員。「我們需要什麼。」

　　「銥。」塞維格沒有任何懼怕的情緒，他已經完全陷入了未知文明的狂熱。

　　從前在神盾局時都未曾見過的，更為廣闊的異星科技，母盒是神盾局從星辰實驗室裡收回的。

　　可是這個讓所有科學家們都無從入手的難題，至今仍未得到更深的進展。

　　而他是被神明所選中的人，他即將見證一個全新的世界。「銀白色的稀有元素，產出量極為稀少，而激活母盒必須要它才能維持平衡。」

　　「那我們運氣很不錯。」眼珠同樣閃爍著幽藍光芒的特工將屏幕轉向他，頁面裡正是神盾局內部的信息網裡各個實驗室的登記流向。

　　「可惜也不是太好。」

　　「大都會……」他沉默了下，想到了那座城市的守護者。

　　強大的人間之神，以絕對的力量庇護著整座城市的超級英雄。

　　最難處理的是超人的超級聽力，他們的計劃如何避過這個在地球無所不知的氪星人。

　　超人隸屬的正義聯盟同樣是巨大的威脅。

　　鷹眼盡量簡潔的和洛基說明了大都會的特殊之處，主要放在了超人的能力上。

　　雖然他知道超人的弱點是氪石，可是氪石並不常見，市面上根本沒有流通，已經被蝙蝠俠和盧瑟所壟斷，神盾局裡有少量的氪石。

　　但是除了弗瑞根本不知道寄存在哪裡的。

　　「氪星人。」出身阿斯加德的邪神詫異的挑了挑眉，氪星的強大曾聞名於全宇宙，可惜這個星球早就因為過度的開發而毀滅，他倒是不曾知道地球上還有一個活著的氪星人。

　　而且聽人類的描述是如此的強大。「那很好。」

　　被操縱了思想聽命於洛基的鷹眼頓了頓，聞言看向了他手中的權杖，也露出了個笑容，「這樣看來的確不足為懼。」

　　「而且我們還能迎來一位新朋友。」克林特和已經明白洛基意思的塞維格相視一笑，張開了自己的長弓，「除去超人，我們還要注意下這個小朋友。」

　　「喔？」心情愈發輕松的洛基綠眼睛縈繞著笑意。

　　因為對於克林特的情報能力十分滿意，還是耐著心思聽了下去。

　　「朱厄尼塔ꔷ盧瑟，銥的持有者，地球上最聰明的人之一。」他從同事的口中得到了不少關於這個小女孩的情報。

　　更何況神盾局本來對小盧瑟的忌憚也表現的明顯，甚至不惜派遣了美國隊長去監管保護。

　　不過在洛基能夠控制超人的前提下，這個女孩的大腦也會成為他們的計劃的一環。

　　「博士，我相信她會是你最好的學生。」

　　「而且她的身份也能很好的挾制萊克斯ꔷ盧瑟。」克林特想到了有趣的事情，「他可以幫助我們對付正義聯盟。」

　　「那還真是。」被說動了心的阿斯加德人嘴唇勾出了個愉悅的弧度，他隔著屏幕撫摸了下畫面上紅發少女的臉，「一舉兩得。」

　　-

　　這周還沒結束，斯蒂夫就接到了電話，很是內疚的告訴我有事情要回紐約，可能要請幾天的假。

　　正在和運輸箱做鬥爭的我頭也不抬的表示已經知道了，順帶給他批了個三天的假。

　　「我幫你打開吧。」看不過我整個人都掛在鉗子上使勁，還是沒能拆掉防震木板的樣子，斯蒂夫順手拿了個扳手，不到一分鐘就拆了個干干淨淨，還貼心的把箱子搬到了實驗桌上。「這幾天別忘了每天的運動清單。」

　　「我回來要問茉西的。」他看著我一臉不在意的表情，很擔心我完全不把這句囑咐放在心上，無奈地搖著頭走了。

　　「神盾局出什麼事了嗎。」我捂著被他剛才捏了下的腮幫子，確定人已經騎著被完完全全改裝過的摩托離開，一邊戴手套，一邊問了句在旁邊偷笑的茉西。

　　「只知道前天廢棄了個基地。」她垂著眼回憶了下。

　　「需要去查下嗎，小姐？」

　　我打開箱門的手沒有停，盯著玻璃皿裡銀色的金屬想了想，覺得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也波及不到大都會，讓我現在無緣無故的去插手神盾局的事情，沒准還會鬧得大家都不愉快。

　　「不用了。」畢竟我可是長期處在觀察期的盧瑟。

　　「如果他們那邊有什麼事需要幫忙，斯蒂夫來說的話就搭把手。」轉過頭看了眼待命的茉西，又補充了句，「黑寡婦同樣。」

　　-

　　倉庫裡倒了一地的安保人員，萊克斯集團名下的產業防護系統向來做的滴水不露。

　　可惜他們拿到了權限僅次於盧瑟父女的茉西ꔷ格雷夫斯的瞳膜。

　　搜查了整個倉庫無所得的克林特按住耳麥，余光瞥見被割傷了喉嚨還想做小動作的女人，冷哼了聲摜著她的頭顱就往地面上撞，確認了她已經失去神志後，不再管還在流血的盧瑟助理。「已經不在倉庫裡了，應該在盧瑟的實驗室。」

　　「是的，茉西ꔷ格雷夫斯還在我這裡。」察覺到身後的氣流有所改變，他謹慎地調整了動作的幅度，轉身時拉開了弓對准漂浮在空中的男人。

　　「你想去盧瑟的實驗室裡找什麼。」紅披風在他身後飄揚，超人注意到被扔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是誰後，眼裡的凝重增加了幾分，掃描了茉西的身體情況後，他冷下了臉，「回答我。」

　　「我先送她去醫院，超人。」鷹眼這才注意到超人並不是只身一人到的，兩個氪星人都在的話，就證明另一個倉庫的人已經被解決了。

　　不過好在可以憑借受傷的人質暫時分開他們。

　　超人點頭後，得到指令的超級小子小心的護著茉西還在流血的後腦，他見到茉西的時間並不比見到萊克斯的時間短，這個服務於他父親和妹妹的助理。

　　對於胡安娜而言是很重要的人，她是看著胡安娜長大的，胡安娜的生活也不能離開茉西……

　　對他而言，他也不願意這個經常見到的女人死在這裡。

　　克林特沒有阻止超級小子帶著人質離開，他用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目光打量著神情冰冷的超人。

　　這其實是非常罕見的事情，畢竟在世人的眼中，超人好像根本就不會生氣。

　　他的溫和與強大的力量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如此的讓人類可望而不可即。

　　「看起來你並沒有打算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這本來是個一如既往的夜晚，在他發現自己的城市裡潛入了幾只老鼠前。

　　尤其是瞄准了萊克斯科技這件事情，就不會是小事了。雖然目前胡安娜還在實驗室裡，非常的安全。

　　但是他不敢想像如果這些人真的挾持著茉西進了實驗室會發生什麼。

　　「也許應該是你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案。」只是敷衍的反抗了幾下，克林特射出一支箭後就被擒獲，甚至只是普通的箭矢。

　　不會爆炸，也不會噴出其他氣體的那種。他露出了一個詭秘的笑容。

　　超人很快的制服了身後試圖偷襲的人。

　　被他掐住了脖子的青年男人穿著古怪的長袍，超人感覺到胸膛被冰冷的利刃抵住，這讓他古怪的笑了下，用冷兵器來貼臉的對A的人，超人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而且還並沒帶有氪石。

　　「……」他張開嘴想要說什麼，卻看見戴著奇怪頭盔的男人也朝著他笑了下。

　　「帶我去盧瑟的實驗室。」洛基觀察了下喪失神智的氪星人，發現權杖能夠像操縱中庭人一樣的去控制其他外星人，這點讓他徹底安心了。

　　裝作被俘虜……也真的被俘虜了的克林特活動了下關節，走到了洛基身邊待命。

　　-

　　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確實已經到了十一點鐘，茉西還沒有來接我，這就很奇怪了。

　　剛才完成了精靈球後，我本來想著應該沒有太久。畢竟茉西都沒有進實驗室催我回去，但是現在都這個點了。

　　呼叫茉西卻無人接通，我皺起了眉，准備打開定位查看她的位置，這個時候倒是有其他人來了。「你找我？」

　　「……」超人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

　　「對了，你知道茉西現在在哪兒嗎？」我回憶了下這幾天好像沒搞什麼事情，不對，我根本就不搞事情啊，我又不是萊克斯！

　　覺得站在那裡發呆的超人有點傻乎乎的，雖然平常也夠傻的。

　　不對。

　　心跳有瞬間的慢了一拍，我發現超人的眼睛發著幽暗的藍光，整個人都像個機器那樣的冰冷僵硬。

　　最近的記錄好像是毒藤女。是的，我已經知道，這個蠢貨又被控制了。

　　我冷靜地摸了下腕帶上的按鈕，下一刻就被超人扣住了手腕，他直接捏碎了我的手環，沒有留力的動作落到了我的腕上，讓我忍不住的痛呼出聲。我長了這麼大，從來沒有人對我動過手。

　　ꁘꁘꁘ，氪星人。

　　作者有話說：

　　克林特，米國養蠱第一人#

　　茉西：需要查下嗎？

　　胡安娜：不關我事

　　晚上

　　胡安娜：日

　　-

　　關於魔法#

　　克拉克：我曾經一度認為自己是霍格沃茲在逃巫師

　　胡安娜：這甜蜜就是你不點閃避的原因？

　　-

　　其實超人的魔抗是正常的，只是他遇見都是些不走尋常路的魔法師，而且他的血條厚，刮痧也要刮很久的2333333……

　　洛基好猛，真的猛，大家可以直接燒錢給他了。雖然我覺得下章才該，這就提前預備著吧……

　　下章預告：

　　你去當死神吧，海拉都沒你會作死……

　　-

　　感謝在2021-10-08 23:51:49-2021-10-09 23:41: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哈奇奇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6章

　　當失血過多已經在休克狀態的茉西進入搶救室時，他沒由來的感到一陣心悸。

　　還有超人在……有超人在的。

　　康納坐在急救室外的長椅上，只覺得心裡越來越恐慌，卻想不出這樣的焦慮的情緒來自哪裡。

　　實驗室，那些人想要去實驗室做什麼。他今下午才和胡安娜通過電話，知道她今天是准備泡在實驗室裡的，深呼吸後開始搜索起妹妹的聲音和心跳，卻後知後覺的想到萊克斯在時給所有的實驗室都裝了鉛層。

　　他捶了下牆壁，看見牆面馬上就出現了裂痕，感到窘迫地收回了手，還好這個時候沒有人注意到他在做什麼。

　　等到茉西從急救室裡出來，他就去找胡安娜。

　　-

　　他並沒有松手，骨頭錯位後，緊隨著的是腕骨斷裂的咯吱聲，這個時候我已經沒有力氣發出其他的聲音，只能張著嘴用喘息來緩解讓人無法忍耐的劇烈疼痛。

　　可是腕骨被人捏斷的痛感並不是我所能承受的。

　　雖然知道這不是超人的本意，但是那種難以言喻的委屈無法抑制的湧上心頭，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只能將頭靠在胳膊上，把整張亂臉埋在柔軟的織物裡。

　　「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對待一個幼崽呢？」我哭的有點喘不過氣，還是努力地睜大了眼睛，去看是那個狗比控制了超人來毆打小朋友，實在是不要臉的連我爹都要甘拜下風！

　　「她的腕帶能發出求救信號。」輕輕松松捏斷了我手的超人推了我一把，撞到桌沿的我和實驗桌上擺著的東西都摔倒在地板上，我咬著嘴唇扒住了桌角，沒有讓左邊身體著地。

　　但是我意識到腰部和肩部因為他那一下肯定也磕得不輕。

　　保留著思考能力，甚至主動地在告知情報……汗水和淚水順著臉頰滴落，我單手撐著身體，向實驗桌後挪動，不讓自己暴露在那滿是惡意的目光下。

　　「那的確是個不聽話的壞孩子。」直到後背貼在了冰冷的金屬櫃上，我看著斷成兩截的腕帶，慶幸地想著至少信號已經發了出去，現在不知道裡面的音頻傳輸還能不能運行。

　　「但是從現在起，聽到我的命令再行動。」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不知道什麼材料制成的金色長靴，這個人浮誇的穿著實在像極了某些戲劇表演裡的上世紀風格。

　　他的腳步在地板上踩出了具有規律聲響，我從他的口音和講話裡聽出是古英語的韻律，和在英格蘭極受追捧的牛津腔，這是個做派講究的男人。

　　他用了四步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推測出這是個身高在一米八五以上的男人。

　　從小腿的曲線來看，應該不會太過強壯，是很符合法師的體形。

　　但是這些特征加起來，不在我知道的法師之列。他為什麼來找我，他操縱超人的目的是什麼。

　　我試探地抬起了頭，從模糊的視線裡大概看見了他的臉，的確是我沒有見過的面孔。

　　「你在看什麼。」他大方的任由我觀察他的長相，甚至換了個更為優雅的姿勢，嘴巴裡吐露出輕柔的話語。

　　如果不是這身裝扮，看起來真像個矜持的紳士。

　　「你是誰？」我背在身後的手摸到了個冰涼的小球，整個人有了一點兒底氣，聲音嘶啞地不像話，帶著濃重的鼻音開口問他。

　　「洛基，阿斯加德的火神。」也許是因為我完全不具備威脅，這副慘烈的姿態也取悅了心理變態的他。

　　畢竟他眼睛裡除了冷酷和傲慢，就是看著很有趣的事物的光芒。「你應該感到榮幸，中庭人。」

　　「我給予你追隨我的資格。」他的唇角向上揚起，收著下頷俯視著蜷縮成一團的我，就像這是無上殊榮的恩賜。

　　「你對超人做了什麼。」一個自稱邪神的法師，我不明白卡瑪泰姬的至上尊者在干什麼。

　　但是這個家伙絕對來者不善，不論他的目的是什麼，控制了超人，他能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洛基眯著眼睛打量了我一會兒，似乎也在看我為什麼這樣的有恃無恐，在斷了只手的情況下還忍著疼痛和他交談，至少這不是正常的「中庭幼崽」的範疇。

　　可能是出於自信和施舍，他並不著急，「為什麼不是他心甘情願地成為了我的僕從？」

　　「你可真夠不要臉的。」破牆而出超級小子一拳放倒了大言不慚的男人，我趁著這個機會將手上的捕獲球扔向了倒地的男人。

　　雖然是個半完成品，但是好在他剛才離我不算遠。

　　「超級小子……」這個時候超人已經打暈了康納，兩個氪星人的戰鬥結束的實在是太快了，以至於我想的困住洛基就能擺脫他對超人的操控這個想法，破滅的非常之快。「超人！」

　　在超人想要對康納繼續動手的時候，還被困在網裡的洛基卻出聲阻止了他，「你還不過來把我弄出來？」

　　「你沒有命令我要把你弄出來。」得到這個回答的邪神更加生氣了，等到超人撕開了我用最堅固的金屬做成的網後，他拿著應該是武器的法杖狠狠地給了超人一下，結果卻被反作用的力量彈開了幾步。

　　「……」雖然知道不太應該，但是看著洛基拿超人沒有一點辦法都沒有的場面，我真的很難控制住不笑出聲，這個反派看起來也腦袋不太聰明。

　　「well……wellwell.」在我懷疑他是不是氣急敗壞的時候，戴著鹿角頭盔的cosplay愛好者突然朝著我露出了居心叵測的微笑。「萊克斯ꔷ盧瑟是超人的死敵，但是你不是，對嗎。」

　　「……」聽到他提到我父親的名字時，我瞳孔緊縮，已經意識到接下來的話絕對不會讓我再這麼胸有成竹地等待蝙蝠俠的救援了。

　　「大都會的守護者，超人，中庭人仰賴崇拜的英雄——」不知道是因為我的網所縛住而激怒，還是因為超人剛才讓他丟了臉，被激怒的洛基看起來陰沉不定，蒼白的過分的臉上透露出病態的詭譎。

　　「如果他殺了人呢？」

　　「你父親的想法是正確的，小女孩。」他是怎麼察覺到超人對這個人類小孩的特別的呢，大概是從進入大樓時，居然發現超人的視網膜也能在這棟絕對機密的建築裡進出自如的時候。

　　中庭人的情感太過愚昧而熱烈，這個人類幼崽的信任在他的眼裡一覽無遺。

　　不論是過於熟絡的對話，被超人傷害時的難過，還有……至今沒有見到的，傳說中超人的克星，氪石。

　　太有趣了，這實在是太有趣了。

　　不論是控制超人殺了盧瑟的女兒，再在他沒用的時候喚醒他；

　　還是在超人殺了盧瑟的女兒後，將他當做籌碼送給盧瑟。一個正義光明的超級英雄，成為殺害孩童的凶手，自詡為人類保護神的氪星人，殺了一個對他信任的宿敵之女。

　　這會是最具諷刺意義的絕佳喜劇。

　　「殺了她，氪星人。」洛基對站在身側的男人下達了命令，笑容不變的臉上浮現出濃稠陰暗的惡意，黑暗中有毒蛇吐出了蛇信。

　　「看著她的臉，慢慢的……掐死她。」

　　利刃斷了，我們的英雄在干渴的荊棘叢中跌的皮膚開花，血肉模糊。

　　我看見神明被黑暗吞沒，他的軀體變成了一具空殼。那曾被世人仰望、憧憬的紅色，成為了被強勁的朔風鼓起的帆。怪物摧毀了人類的信仰，那本不該降臨於世的信仰。

　　生命不能衡量價值，世界上往往該死的人長久的活著，他卻帶著愚蠢的高尚躺進了墳墓。

　　父親帶著玫瑰花出席他的葬禮時告訴我，他的名字會隨著超人之死流芳百世。

　　人類對他的追憶，連帶著那些眾說紛紜的奇聞，憑借太陽謳歌的死亡而永存。

　　萊克斯ꔷ盧瑟會被詛咒、被唾罵，被恨之入骨。就像超人會被祝福、被贊美，被奉上神壇。

　　神明掐住了我的脖頸，沒有知覺的左手安靜地垂在身側，我用另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背。

　　當他恢復意識時會是多麼的痛苦。這個擁有著神明之軀的超人，內心住著的卻是斯莫威爾的凡人克拉克ꔷ肯特。

　　「超人。」他按照洛基的命令，施加的力氣逐漸增加，我如瀕死的溺水者那樣雙眼通紅，我的庇護者，成為了我的恐懼。

　　這不再是午夜驚醒時的囈語低喃，凝固的血液和微弱的心跳，我不知道闊別已久的光芒能否再照進心底。

　　他經常在暗中偷看我。或許是出於好奇，又或許是為了追憶，他總是自以為躲藏的很好的那樣，在每一個我出現在公眾的視野裡時，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可是我和萊克斯都對此心知肚明，我們也從來沒有想過去阻止他。

　　「有點怪煩人的。」那個下午我在慈善晚會上拍賣了一副自己的畫，湊在萊克斯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下次不來了？」聽著我和父親耳語的小記者只是以為我在抱怨交際應酬太多的社交晚宴。

　　「也不用吧。」我好像想了很久，在散場時牽著萊克斯的手，遠處的人群中戴著眼鏡的記者先生笑的傻裡傻氣，我結束了關於某個偷窺者的話題。

第27章

　　二十分鐘前。

　　「布魯斯，你來看看這個。」端著咖啡杯的紅羅賓在鍵盤上敲擊了下，確認了接收的信號來自熟悉的編碼，准備夜巡的男人單手抱著面罩走了過來。

　　「是胡安娜的求救信號。」

　　「能夠導出音頻傳輸嗎？」看見變成紅色的小點在萊克斯大廈裡消失，腕帶的定位系統已經被破壞掉了，布魯斯抿著唇，穿戴整齊的達米安也湊到了中央控制台。

　　「我試試。」在他提醒之前已經在連接傳輸器，提姆驚喜地發現能夠聽到胡安娜那邊的聲音。

　　但是另一邊的對話聲卻讓蝙蝠洞裡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來。

　　「我去大都會，你們負責今晚上的夜巡。」超人被控制了，那這件事情的危機程度已經迫在眉睫，他調出了蝙蝠飛機，同步了主屏幕，正准備合上艙門時，身手矯健的男孩已經落到了副駕駛位上。「羅賓。」

　　「哥譚的事情有德雷克和陶德。」正在系安全帶的男孩沒有任何的心虛，綠色的多米諾面具下的眼睛亮的驚人，「信息收集和電腦控制可以交給蝙蝠女孩。」

　　「超人被控制了，那麼超級小子可能也已經被敵人控制了。」他語氣誠懇地講述自己的道理，「我們現在要在最小的範圍裡解決掉兩個氪星人，父親。」

　　「蝙蝠女孩在線。」已經接過了紅羅賓任務的芭芭拉ꔷ戈登一邊開始查找洛基的痕跡，一邊忍不住地為音頻裡女孩的抽泣聲擔憂，「我想你們得動作快一點，那個小女孩已經被超人捏斷了手腕。」

　　同樣聽到了胡安娜哭聲的蝙蝠俠皺緊了眉，超人清醒過來後他一定會好好的告訴他，閃避和撤退是件多麼重要的事情。

　　「父親，還能快一點嗎。」達米安取出了腰帶裡的鉛盒，平直的唇線透露出若有若無的冷淡。

　　蝙蝠俠看了他一眼，還沒開口，內線通訊裡傳來了消息，「我找到了，超人今天最後出現的地點是萊克斯集團在港口的倉庫。」

　　「那裡遭受了襲擊。」與蝙蝠女孩的聲音出現的還有屏幕上一個背著弓箭的男人的圖片，「領頭的人是代號鷹眼的神盾局特工。」

　　「我建議先和神盾局交換下信息。」分心在聽耳麥內通訊的紅羅賓展開了長棍，放倒了一個想要偷襲的人，這個時候用著橡膠子彈的紅頭罩一般路過，兩個人對視一眼後，很快的掃清了戰場。

　　「B，既然超人被洛基控制了，那麼鷹眼也可能是被控制的。神盾局之前有安排人到胡安娜身邊。」

　　他順手摸了個耳麥扔給了准備離開的人，「紅頭罩和羅賓都有見過那個人，不管怎麼說這件事神盾局肯定脫不了關系。」

　　「……」本來也是被阿福叫來幫忙的傑森習慣性地接住了東西，嘖了聲後還是摘下了頭罩戴了上去。

　　「那個人應該沒有問題，不過的確身手很好。」

　　傑森本來還想問發生了什麼，這個時候混雜在內線裡的哭聲讓他更加困惑了，他對著提姆做了個口型，得到了憂心忡忡的點頭作為回應。「所以現在是怎麼回事。」

　　才上線的迪克也想問，但是情商極高的他感覺氣氛似乎不太好，也沒有再說些俏皮話作為這次難得的全家在線的開場語，只是安靜的等著其他人來說清事情。

　　「父親，打給尼克ꔷ弗瑞。」脾氣並不好的小混蛋只覺得胡安娜還不如哭出來，突然一下的安靜，更讓他感到煩躁。

　　「我們需要知道更多的信息。」

　　胡安娜還在那個洛基的手裡，不管他到底是什麼阿斯加德的神，還是什麼奇怪的法師，這個家伙都不該在地球上這麼放肆。

　　-

　　「局長，有通訊申請。」突然闖入會議室的希爾打破了沉悶尷尬的氛圍，弗瑞很為他東拼西湊拉扯來的隊伍而憂心。

　　斯塔克一如既往的自我中心，美國隊長還在想小盧瑟這會有沒有按時上床睡覺，班納博士倒是個沉穩的人，可惜只想著快點調試出測量儀器就走人。

　　至於娜塔莎，她本來就因為他把隊長派去給小盧瑟當保姆生著氣，這次如果不是克林特被帶走了，可能還不會來報到。

　　「是誰？」但是不管怎麼說，希爾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為了緩和氣氛進來打擾的。

　　所以只能是想對話的人非常的特殊。

　　「是蝙蝠俠。」等到希爾的這句話說完後，耐心很差的達米安已經動手黑掉了弗瑞的手機，聯通了視頻。

　　「哇，所以正義聯盟還是我們的外援？」坐在主位的托尼拉低了墨鏡，語氣嘲諷地先嗆了聲。

　　「弗瑞局長。」蝙蝠俠沒有管自作主張的兒子，自然也不會去理會挑釁的發小。

　　「鷹眼襲擊了萊克斯集團的倉庫，我要知道控制他的洛基是誰。」

　　「……」沒有想到對方這麼開門見山和所知已經和他們一個階段了的弗瑞。

　　「洛基是個外星人，他在兩天前襲擊了我們的一個基地，控制了巴頓特工。」

　　弗瑞斟酌著話語，含有巨大能量的外星科技遺失的事情他並不希望還有其他人知道，「所以你已經知道鷹眼和洛基在哪裡了嗎？」

　　「洛基是如何控制的鷹眼？」他現在首先要知道的是超人的這個情況有沒有解決的辦法，超人被控制無異於就是場災難，更不用說給人們帶來的恐慌。「他們抓住了朱厄尼塔ꔷ盧瑟。」

　　清楚萊克斯ꔷ盧瑟和神盾局以及政府方面的聯系，蝙蝠俠適當地透露了點兒消息，給對方施加壓力。

　　「什麼？這和小盧瑟有什麼關系？」托尼聽到後第一個出了聲，這點倒是沒什麼奇怪的，佩普ꔷ波茲對胡安娜的印像非常好，兩個人在博覽會後還經常聯系，托尼本來也很喜歡聰明的人，像胡安娜這種看起來很乖嘴甜的小女孩，他不討厭。

　　「胡安娜？！」慢半拍的反應過來朱厄尼塔是老板大名的美國隊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所以是在萊克斯大廈。」眼睛裡燃燒著火焰的黑寡婦摩挲著大腿上的槍套。

　　「……」突然的士氣高漲為什麼反而讓人如此的心酸，弗瑞深呼出了口氣，目送著一堆人離開，只見他們開飛機的開飛機，坐飛機的坐飛機，原地起飛的直接起飛。「洛基是用的一柄權杖，應該是通過接觸為媒介，控制別人。」

　　身處在空蕩蕩的會議室裡，無比孤獨的弗瑞看著還在調試儀器的班納，沒由來的感到了點兒欣慰。

　　旁觀了達米安是如何往拳刺上裝填氪石的蝙蝠俠眼皮一跳，正想開口說一塊就足夠了，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拉上了兜帽的羅賓直接打開艙門跳了下去。

　　「……」回去後，他會好好和把這幾個月的規矩都忘得干干淨淨的達米安談談的。

　　這會兒還在線的神奇女俠已經回復了他正在趕來的路上。

　　但是看了下對方的位置，蝙蝠俠摁著耳麥的力氣重了幾分，讓超人殺了胡安娜……

　　聽清這句話後，內線原本還在交換情報的孩子們都沒再開口，他展開了鬥篷，迅速的跟上了羅賓的身影向實驗室所在的樓層滑翔。

　　「這個人渣完蛋了。」接管了蝙蝠飛機的阿福沒有提醒怒火中燒，爆了粗口的芭芭拉。

　　畢竟這個時候，他們都是這麼想的。

　　還有一百米。

　　羅賓跑的很快，他接受的從來都是如何去成為最強的訓練。

　　哪怕是小臂斷裂，他仍然可以在侵蝕神經的痛楚中咬牙攀上雪山。

　　胡安娜ꔷ盧瑟呢，她是個實在軟弱的過分的普通人。在身體缺陷為借口下，盡可能的逃避著每一個運動的項目。

　　就像她逃避著所有讓她難過的事情，覺得父親不喜歡她，就要裝作自己也不喜歡父親的樣子。

　　會因為陶德的事情擔心失去德雷克的友誼，還要裝的只是為了氣父親才維持這段友情。

　　害怕自己會拒絕，所以一開始就不在他面前把完整的話說出口。

　　這樣的人，怎麼會是世界上最聰明的那個人呢。

　　如果是萊克斯ꔷ盧瑟，就絕對不會讓自己陷入這麼危險的地步。

　　明明身邊有了美國隊長做保鏢——剛才在視頻裡，他就看出穿著老土緊身衣的男人是那個普通的拳擊愛好者了，卻還這麼大方的放了人去做其他的事情，一點面臨危機的警覺性都沒有，這樣又弱又笨的人，他卻答應了要做她的船錨。

　　她能忍受這樣的疼痛嗎？

　　達米安想到了他在刺客聯盟時撿到的貓咪，那個時候他才六歲。

　　直到半個月後母親發現了他小心藏匿起的流浪貓。

　　被他取名為塞娜的貓咪身上有著棕色的斑紋，那個時候已經在達米安的幫助下能夠站立起來，完全不像他剛撿到的時候奄奄一息的模樣。

　　翠綠的眼睛明媚的像極了春天的樹芽，那是他見過最為靈動鮮活的生命。

　　可惜他沒有足夠的實力去說服母親，在一個結束訓練後的夜晚，他尋遍了所有的角落，只在門口見到了她的屍體。

　　他現在要更快。

第28章

　　呼吸愈發艱難，原本還能抓著他的手指開始痙攣，我的身體和大腦在疼痛和暈眩中叫囂著乏力。

　　我筋疲力盡地放棄了掙扎，如果再沒人趕到，我也許真的要死在超人的手下了。

　　他的面容已經模糊不清，我眼睛虛弱的眯起，無法看清籠罩在他臉上的陰影來自何方。

　　但是超人扼住我脖子的時候，明明一點兒都不猙獰可怖。

　　這個荒誕的玩笑，就是被人惡意締結的錯誤。我很想告訴他，這不會是他的罪，可是語言和呼吸的能力，已經在我的感官內瓦解破裂，連帶著我這兩個月裡的記憶化作影像紛飛。

　　可是我還是等到了。

　　披著黑色兜帽的人影看起來是那麼嬌小。

　　可是這個小瘋子就這樣跳到了超人的背上。

　　他揮動著拳頭，在鎖喉後踩住男人借力翻到了身前，以屈膝貼住腹部的姿勢，指節精准地壓向了超人頸側。

　　「羅賓。」緊隨其後扔下瓦斯的蝙蝠俠掃了眼凌亂的實驗室，注意到躺在地上的超級小子，便只盯住了舉起雙手的洛基。

　　他並沒有降低警惕，現在的情況看起來太過奇怪，這個費盡心思控制了超人的法師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放棄了抵抗。

　　聽到身後重物倒地的聲響，已經知道超人被達米安制服，但是，「你還在干什麼。」

　　舉著拳頭的羅賓動作停了下來，他將手裡的拳刺轉了一圈，握著光滑的側面撞上了超人被氪石劃出了口子的下顎。

　　他從昏迷不醒的超人身上下來，尖銳的鋼刺又或者打磨成錐形的氪石扎破了他的掌心，他就像沒有任何的感覺，快步走向了倒在角落的紅發女孩。

　　「B，她失去意識了。」他的眼睛首先看向了胡安娜垂在身旁的左手，明顯已經被捏斷了骨頭，正以一種詭異的弧度彎曲著。

　　羅賓壓下了心裡的惱怒，他聽見自己平靜地說話，就像目光無法從纖細頸項上的指印移開的人，不是他那樣。

　　蝙蝠俠在趕到的鋼鐵俠用武器對准洛基後才看了過來，他看著羅賓低頭看著懷裡的女孩，黑色的鬥篷安靜的垂落在身後，發現男孩有保護好已經折斷的手腕，他沒有開口阻止他抱著人離開。

　　「小盧瑟怎麼樣？」剛到並沒有注意到人情形的鋼鐵俠問了句，他瞧見倒在地上的兩個氪星人，已經察覺到了事情的蹊蹺。

　　「你到萊克斯大廈想要做什麼。」黑暗騎士沒有回答，他語氣冷硬地逼問正一臉無所事事看好戲的洛基，「你想從這裡拿走什麼？」

　　「我只是想看一出好戲而已。」解除了盔甲，身上穿著考究的洛基，看起來像極了溫潤無害的優雅貴族，面臨語氣可怖的逼問，他只是游刃有余的還以微笑，「雖然因為你們的野蠻沒能看到結局，但是我也不是那麼的苛刻。」

　　「畢竟最好的劇目，總是要等到最後上演。」他就像完全不曾察覺對面那個黑漆漆的大蝙蝠身上越來越森然的冷厲，自顧自的說完了話，既像挑釁，又像關切，「不過我只有一個，是正義聯盟來接手，還是誰來接手呢？」

　　「有些人以為自己很受歡迎哈？」被忽視的鋼鐵俠自然不滿意了，「雖然我也不怎麼喜歡神盾局，但是某些小鹿斑比還是搞清楚一件事情。」

　　「人犯就要有人犯的自覺，你可是在神盾局殺了不少人的。」他這句話也是在爭取一會兒由他們帶走洛基。

　　畢竟鷹眼被控制了，外星能源體還不知所蹤。

　　蝙蝠俠沒有干涉人已經到齊了神盾局方帶走洛基，倒是美國隊長憂心忡忡的上前問了胡安娜的情況。「被折斷了左手。」

　　他沒再關注很是內疚的美國隊長，轉過頭時俄羅斯的女特工還沒有從這裡收回視線，他不為人知地皺了下眉，沒有表現出什麼，只是去查看超人的狀態。

　　「雖然我不介意，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楚比較好。」洛基戴上手銬時玩味地看著去扶超人的蝙蝠俠，「是超人捏斷的那個小女孩的手，他還差點掐死了人。」

　　「我可沒有氪石。」

　　對啊，沒有氪石的話是如何讓超人流血的呢。

　　所有人的心裡都有了一些想法，但是這個時候被氪星人父親砸暈的倒霉小孩醒了過來。

　　迷迷糊糊的康納捂著額頭睜開了眼睛，聽到這句話時衝向了臉上還帶著笑意的洛基，他的眼睛一片赤紅，最先反應過來的蝙蝠俠叫住了他，「超級小子。」

　　他和平靜理智的蝙蝠俠對視許久，將手下的男人狠狠地甩到了牆上，拳頭砸進了牆裡。

　　「……」洛基看著面前比超人小一個尺碼的男孩吞了下口水，他耳邊的牆已經破了個大洞，他的臉已經體驗到從洞裡灌進來的冷風。

　　眼裡紅色沒有絲毫褪下痕跡的氪星人，讓他後背汗津津的感到陰冷。他閉上了嘴。

　　用這個機會擺脫達克賽德的控制，也不是一件壞事，但是他好像做的有點過了頭。

　　應該直接跑的，他老老實實地順著紅發女人推他的力道往飛機裡走，沒有殺了那個小女孩還激怒了兩個氪星人……

　　看起來那個蝙蝠男好像也和那個小女孩認識。

　　不過他絕對沒有後悔，說不定荒原狼那個蠢貨會和他們兩敗俱傷呢。

　　荒原狼應該打得過氪星人吧？

　　如果荒原狼都打不過……那他不是血虧嗎……

　　「女士，我覺得你的力氣應該小點。」被推的踉蹌的洛基忽然覺得地球人的野蠻程度好像有些過高，他現在只希望心靈寶石的作用能夠長久，至少在他拿到氪石前別讓氪星人醒過來。

　　「去看你的妹妹吧。」蝙蝠俠檢查了下超人的情況，達米安最後那下沒怎麼留手，加上他現在掏出來的氪石，不用擔心超人暴起傷人的情況。

　　他看著還站在另一邊出神的超級小子，有點無奈，還是等超人醒了自己來解決吧。

　　這次的事情他真的不知道怎麼評價。但是洛基確實沒有辜負他詭計之神/的/名/號，不管目的到底達成與否，此舉實在是誅心。

　　神奇女俠到時候，蝙蝠俠還在查看實驗室裡的情況，他和提姆、芭芭拉核對了實驗室的近期記錄，在十幾個訂單裡鎖定了昨天才到大都會港口的銥。

　　「實驗室裡已經被毀壞的差不多了，我還不清楚她有沒有用掉。但是洛基的目的應該是這個沒有錯。」

　　他向神色不太好的戴安娜點了下頭，繼續和提姆討論，「就當做他已經拿到了銥。」

　　「銥的用途不少，我們目前還是不清楚。」提姆停下了敲擊鍵盤的動作，按著發疼的太陽穴，這個時候面色難看的傑森端著杯牛奶換掉了他手裡的咖啡杯。

　　「還是和神盾局說一下吧，B.」

　　「你兒子准備把胡安娜帶回哥譚，你怎麼看。」同樣在阿福溫和但不容拒絕的眼神下，捏著鼻子灌了杯牛奶的傑森，只覺得嘴巴裡那股奶腥味揮之不去，他很後悔剛才沒有拒絕，跟著提姆回了家裡的事情，但是他熱衷於給老蝙蝠添點堵。

　　「……」當然知道超人昏迷不醒，而且超人醒了恐怕也要不正常一段時間；

　　茉西才出急救室，受傷的胡安娜確實沒有人照顧，康納？

　　他自己都還是個需要別人照顧的孩子。

　　蝙蝠俠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處理辦法，但是哥譚……

　　「對了，B.」小口抿著牛奶的提姆突然插話，「我這段時間要幫著康納處理萊克斯集團的事情，所以……」

　　「韋恩集團的事得你自己來了。」

　　蝙蝠俠：「……」

　　等交待完了哥譚的事情，看著戴安娜用真言套索捆了超人，已經扛著他准備離開。

　　蝙蝠俠嘆了口氣跟上去，蝙蝠飛機被達米安開走了，他只能跟著戴安娜一起走。

　　「那個洛基真的是北歐神話裡的神明嗎？」通過傳送通道到了眺望塔，他看著值班室裡正在吃零食的閃電俠和沙贊，只覺得值班表還得輪換。

　　但是好像不管是誰和閃電俠分到了一起都是這個樣子的。

　　作為主席頭號粉絲的沙贊連忙拍干淨了手湊了上來，接過了被隊友下手綁了的超人，他開始用魔法檢測起超人的狀況，這個時候蝙蝠俠問起了一邊的亞馬遜人，戴安娜作為希腊神話中神王的女兒，應該是對別的神系有一定的了解的。

　　這也是他已經解決了超人還是讓神奇女俠過來的原因。

　　「北歐神話裡的神明體系，並不是我們一貫認知的那樣。」的確對洛基出身有所猜測的戴安娜思考了下，「可以理解為外星文明，阿斯加德將地球稱為中庭，自己視作地球的保護者，從很久以前開始就不涉足地球了。」

　　「再具體的也不太清楚了。」知道超人的控制能夠解除後，戴安娜松了口氣，誰也不會希望隊友成為敵人控制的武器，「我一年前有見過傳說中的妙爾尼爾，從天而降。」

　　「但是我們現在有了更大的麻煩。」戴安娜想到了神廟燃起的篝火，那是天堂島傳來的戰爭開始的信號，「我們先回地球。」

　　-

　　妙爾尼爾的主人：「不論怎麼說他都是我的弟弟，阿斯加德人！」

　　「他在三天之內殺了80個人，控制超人折斷了一個十三歲女孩的手。」娜塔莎看著號稱洛基哥哥的金發男人冷笑出聲。

　　「還想要超人掐死她。」

　　「他是領養的。」不清楚弟弟在中庭干了什麼的索爾瞬間改口。

第29章

　　他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紅色蝴蝶飛進了堪薩斯谷倉外的玉米地，他戴著草帽追著她跑了進去，熱浪吹拂過金黃的穗子，擁有華美衣裳的精靈墜落在焦土，伸手去接住她，卻不知自己怎麼的撕碎了蝴蝶的半邊翅膀。

　　色彩絢麗的生物甚至無法發出無力的吟哦，就這樣的顫抖著觸須，雨滴憐憫的滴落在烈焰燃燒過的土地，這裡一片死寂，突然有人發出了聲嘆息。

　　克拉克低頭發現自己穿著氪星的制服。

　　但是超人也不知道如何去幫助瀕死的蝴蝶，他好像每一次的觸碰都是在殺死對方，這個發現讓他開始恐慌和遲疑，只能無措地望著她的生命慢慢的流逝，掌心裡的蝴蝶突然消失不見了，他張開嘴無聲的呼喊，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的懷中靜靜地躺著一位紅發的少女。

　　她是……胡安娜？

　　「看樣子你清醒過來了。」蝙蝠俠收回了按住他肩膀的手，被真言套索縛住的超人從十分鐘前就有蘇醒的征兆，解決了洛基的幻術後沙贊在換班時本來想留下。

　　但是福西特市發生了一些事情，迫使魔法的統領不得不趕回。

　　「所以那不是夢對嗎？」氪星人從喉嚨裡發出了可憐的嗚咽聲，嬰兒藍的眼睛裡迅速的彌漫了層水霧，他有那麼一點兒的僥幸心，寄望於剛才所看到的一切，只是一個可怕的夢。可是那手指尖仿佛殘存的觸感，還在提醒著他，他就這樣的做了。

　　冷漠無情地扭斷了胡安娜的手腕，扼住那段纖細羸弱的頸項，只差那麼一點點，他就親手地折斷了她的脖子，就像扭斷女孩的手腕那樣，他就這麼的做了。

　　神奇女俠上前收回了將超人固定在金屬床上的套索，她發現超人攥成拳頭的雙手眉頭緊蹙，知道這雙手能夠撐起一架客機，能夠扛著擱淺的輪船前行，能夠推開砸向地球的隕石，她很清楚他所擁有的力量如何強大。

　　她也知道同伴並不是真正的無堅不摧。「卡爾。」

　　超人沒有反抗地任由戴安娜扳開了他的拳頭，他不想再傷害到任何人。

　　他抬手捂住了眼睛，逃避一樣的不想再看見他們，他需要安靜地思考下自己的錯誤，又或者自己的存在對於人類的威脅是不是真的像萊克斯所說的那樣，他就是人類最大的威脅。

　　太脆弱了，傷害一個人，太容易了。

　　哪怕他心裡的痛苦恨不得替代胡安娜承受這一切的傷痛，可是他哪裡還有資格。

　　他就是那個給胡安娜帶來傷痛的罪魁禍首。

　　「我不想提醒你。」不同於戴安娜的小心翼翼，蝙蝠俠看見超人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只會覺得生氣和不滿。

　　氪星人不是什麼需要時刻注意心理健康的未成年人了，他已經步入社會這麼多年，還是一個孩子的父親。

　　雖然康納的出現是個意外，但是他何時才能舍棄那些無用的天真。

　　「控制你的外星人帶來了更危險的災難，他們正在窺伺著地球，他引來了整支軍隊。」

　　「戰爭已經近在眼前。」從耳麥裡得知荒原狼已經帶著類魔的軍隊，在多個地區發動了襲擊，他囑咐了還在哥譚的孩子們穩定住城市裡的情況，現在如果阿卡姆的罪犯或者什麼其他的黑（河蟹）幫想要渾水摸魚，完全在清理之中。

　　夜翼要負責布魯德海文，他們也要准備著奔赴戰場了。

　　「超級小子都知道這個時候去守住大都會。」

　　「你不會想躲進孤獨堡壘裡去慢慢修復你易碎的心吧，超人。」

　　-

　　「B倒是好久沒有這麼諷刺過人了。」出於某些心理沒有斷開通訊信號的提姆不無感慨。

　　「紐約的事情倒是波及不到我們，但是怎麼感覺哥譚亂的程度也不比戰場好到那裡去。」

　　芭芭拉看著屏幕裡四處標紅的小點吁了口氣。

　　「紅頭罩，你注意下學校。」

　　「我已經在去了。」莫名其妙的又被默認編入了這個隊伍的傑森煩躁的不行，知道今天之後自己和蝙蝠家的關系又要在地下市場裡流言四起了。

　　他之前為了擺脫紅頭罩是蝙蝠俠的臥底可是花了不少時間。

　　「羅賓，你那裡的情況怎麼樣。」知道更離譜傳言的蝙蝠女孩偷笑了下，介於達米安是在阿卡姆那裡，她還是留了個心沒有大咧咧地在傑森面前說出來。

　　畢竟她也不希望舊事又被翻出來，讓本來最近還算和諧的家庭氛圍被破壞掉。

　　「等等，男孩們。」芭芭拉聽見達米安熟悉的口癖回復後，本來還沒放下的嘴角突然抿緊，「黑面具的人去了醫院。」

　　哥譚醫院裡現在有誰呢，雖然胡安娜ꔷ盧瑟是秘密辦理的入院手續。

　　但是有很多的事情也不只是花錢多就能解決的。

　　今早上已經做完了手術，本來打算下午的時候就把胡安娜接回韋恩莊園裡——

　　醫生和護理的器具對韋恩來說都不是難題，主要是她的身份實在特殊。

　　一個盧瑟的價值，在沒有笨人的哥譚是人盡皆知的。黑面具是否在醫院有安插人手，這些現在都不是追究的時候。如果讓胡安娜落入了哥譚黑（河蟹）幫的手裡。

　　現在他們離醫院都有不遠的距離，驟感分身乏術的芭芭拉看著應該負責這個片區卻還在邊緣的提姆心下著急。

　　「超人已經讓閃電俠過去了。」已經拿到權杖准備關閉蟲洞的蝙蝠俠出聲安撫了小孩們的心緒。

　　他沒看想要裝作無事發生的氪星人，他知道剛才是一直有分心的超人聽到了動靜就馬上去拜托了閃電俠。

　　就像他們都默契的無視了超人去找被綠巨人放倒在斯塔克大廈頂樓的洛基一樣。

　　雖然洛基藏起了最早從神盾局拿到的母盒，並且早早的向他們投了誠，甚至解除了對鷹眼的控制。

　　但是這個小花招不少的家伙還想逃跑，最早發現的綠巨人果斷的出手制裁了他。

　　「德雷克，你和我換下。」雖然城市裡亂的不行，但是阿卡姆今天倒是出乎意料的風平浪靜。

　　畢竟瘋子們總是在某些地方尤其的獨樹一幟。

　　羅賓沒有為那群神經病的安分守己感到開心，只覺得不能解決市區內事情，還要麻煩外人進哥譚的紅羅賓實在沒用。

　　既然區域太大他照看不過來，就讓有能力的自己去負責。

　　對於難搞小混蛋的要求，提姆任勞任怨的調轉了方向，和恨不得把小摩托開出一百八十邁的達米安擦肩而過，覺得有點古怪但是沒有深思小孩行為的他搖了搖頭，只當做又是他習慣性的找茬坦然接受了。

　　雖然已經知道胡安娜的安全有了保障，但一向信奉別人讓他覺得不開心了，他就會讓別人哭的達米安露出了個邪氣張揚的笑容，徑直駛向了醫院，正好撞到一無所獲准備打道回府的黑（河蟹）幫打手們。

　　黃色披風內裡毫無疑問的宣示了這個小男孩的身份。

　　雖然在傳聞裡有人堅信蝙蝠俠的助手。

　　一直以來都是同一個人在擔任，只是那是個會變大變小變高變矮的變種人。

　　但是所有的罪犯們都知道，他帶兜帽的時候下手最恨，可能雙刀是羅賓某個奇怪的開關。

　　就比如現在，這個哼出冷笑的小鳥利落的直接見面拔刀，沒有一句招呼的話，就挽了個刀花，動作凌厲地用刀背那面劈了過來。

　　下手確實格外狠的羅賓沒用太多時間就解決了所有人，聞訊而來的哥譚警察們在後面觀望了許久，發現已經收了刀的時候才又邁開了腳步，上前一個個的給生無可戀的罪犯們戴上了手銬。

　　戈登心裡咯噔了一下，好在剛才透著面具都流露出不盡興意味的少年已經轉身離開了，他放棄了上前打個招呼的機會，還是選擇以後有機會委婉地和蝙蝠俠討論下小孩子的教育問題。

　　這場面知道的以為是打擊犯罪，不知道單看畫面還以為是在實施犯罪。

　　發泄了一通情緒還是覺得心頭的那股郁氣沒有疏散，他拉了下兜帽從窗台上靈敏的翻了進去，正好瞧見摘下頭盔的閃電俠和醒了的胡安娜相談甚歡的情景。

　　呵，果然是個沒良心的盧瑟。男孩停住了腳步，就這樣站在病房門口，沒有出聲。

　　-

　　我醒過來的時候只看到了滿眼的紅色。

　　雖然我很喜歡紅色，畢竟是我頭發的顏色嘛。但是這樣睜眼就是鮮紅的局面，還是讓我有點發怵。

　　這個時候不知道從哪裡伸出了一根手指，這個也是被紅色包裹著的。

　　有著一雙亮晶晶藍眼睛的人將他的手指就這麼靠在了我的唇上，我為這個動作狠狠地皺了下眉，也不知道這個頭上頂著黃色閃電的紅卡丘是從哪裡來的。

　　但是很明顯他的制服指套部分有著巧克力爆米花的味道。

　　「要玩捉迷藏嗎。」正義聯盟我其實只見過超人和蝙蝠俠。

　　但是閃電俠看起來比資料上的還要陽光活潑不少，他衝我擠了下眼睛，藍色眼珠都散發著快樂的氣息。

　　這個可愛的男人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要有少年感。

　　「要！」我眨了下眼睛，對著他甜甜地笑了。

　　盡管我的左手和喉嚨還有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痛的要命，但我還是用微弱的氣音回答了他。

第30章

　　他抱起我在那群人的眼皮子底下躲貓貓，注意到我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被遮擋了一半的臉上，閃電俠俏皮地朝我眨了下眼睛。

　　整個高速的移動過程中，我只看得清他那對藍眼睛，明朗的就像大都會的天空。

　　巴裡ꔷ艾倫真的很體貼，他甚至不忘小心的護住我受傷的手腕。

　　等到那些人搜查了房間離開後，他又抱著我大搖大擺地走回了病房，把我放回床上的動作輕柔得過分，然後揮了揮手，似乎准備離開了。

　　「剛才那些人是誰啊？」我當然不會讓他就這麼走了，既然他出現在了哥譚就證明蝙蝠俠是知情的。

　　作為一個傷患小小的任性一下，也是很合理的事情嘛，「他們是想要綁走我嗎……對不起，雖然我知道你應該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做，但是我有點害怕。」

　　為了力求逼真，我回憶了下那些被超人救下的女人們的狀態，不安又可憐地望著他，說道「有點害怕」時，十分細節的顫抖了下，本來喉嚨就受著傷，帶著哭腔說話時很好地扮演了一個死裡逃生的普通少女。

　　「能摘下頭盔和我說說話嗎，巴裡。」我盡可能地讓自己看起來惶恐到了極點，眼裡縈繞著水汽，吸了吸鼻子握住他安撫的放在我頭發上的手掌，低垂著眼瞼將臉貼了過去，讓淚珠滾入他的掌心。

　　「我可以這樣叫你嗎？現在我只認識你，我也只見到了你。」

　　閃電俠就像我在檔案裡看見的那樣，有著一頭明亮的金發，當他沒有猶豫地摘下頭罩的時候，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慢了半拍，然後就是大腦瘋狂叫囂著的怦然心動——

　　他太完美了，不同於我在冰冷的屏幕上看見的圖片，像個太陽那樣溫暖又甜蜜。

　　金發藍眼的青年被我打量的不好意思地撓了下臉頰，這個動作在我眼裡看來實在是可愛的要命，我為他明明是個成年人，卻在我面前莫名的有些拘謹而驚奇，他實在是很讓人有欺負的想法，但是我現在不想欺負他。

　　「胡安娜，其實我也很早就聽說過你的。」雖然我不介意就這麼看著他完全符合我審美的臉天荒地老。

　　但是他不喜歡過於安靜的室內環境，就像一個需要跑輪的倉鼠，總想著讓快樂填滿任何一個空間，「超人經常誇獎你聰明的，而且幫著他在大都會做了很多事。」

　　剛開始聽說盧瑟的女兒和超人關系親密的時候，閃電俠也和聯盟的大多數人想的一樣，多半是敵人的糖衣炮彈，沒准讓盧瑟消失了在大眾的視野裡，是為了更方便去實施他的那些邪惡計劃。

　　但是超人從和胡安娜相處開始，就保持著心情愉悅的像是能飄離大氣層，「你不知道她有多可愛，有多貼心。」

　　「你知道她是盧瑟的女兒對吧。」綠燈俠無聊地撐著下巴吐槽了句，然後不忍直視地偏過了頭，他不想看化身胡安娜控的超人繼續瘋狂和身邊的人安利自己城市的小女孩。

　　「她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孩兒了。」目睹了超人是如何拉著蝙蝠俠講不該如此戒備胡安娜的閃電俠，含著巧克力塊在沒人注意到前離開是非之地。

　　同樣本來性格就樂觀的不得了的巴裡，並不覺得盧瑟女兒和超人做朋友是件奇怪的事情，在他的眼裡胡安娜和盧瑟本來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沒有必要因為盧瑟做過的事情就牽連到胡安娜的身上。

　　只是他也沒怎麼為這件事情上心，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情，他可能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會見到這個小女孩。

　　對於她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這點兒巴裡一點都不意外。

　　但是他沒有想到在超人口中無所能不能的小天才，會是個啪嗒啪嗒掉眼淚的小哭包。

　　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再怎麼聰明，也是個小孩子嘛，加上這次她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是超人對她下的手。

　　如果超人對他出手的話，他也會很難過，巴裡當然沒有責怪超人的意思，氪星人是被控制了，真正的凶手當然是那個洛基。

　　但是這對一個小女孩來說簡直就是無妄之災吧。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更加柔和了。

　　「……」雖然不知道他想了些什麼，但是好在他已經坐在了床邊，我用健全的右手抱著膝蓋，下巴抵在上面，眼睛都不眨地繼續盯著他說話。

　　「超人非常的內疚，胡安娜，呃、我可以這麼叫你吧？」他舔著嘴唇急促地看了我眼，確認了我沒有反感的情緒後稍微放松了些，「你會原諒他的對嗎？我知道你們的相處的很好，他非常的喜歡你的！」

　　我從來都不喜歡別人來左右我的想法。

　　不論是站在什麼樣的出發點，我都不會受到他人的影響，這是一種自信和骨子裡的傲慢。

　　而且閃電俠並沒有想過一件事情，超人現在是否願意別人在我面前提起他。

　　不用多做思考，我都能想得出氪星救難犬的失魂落魄。

　　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爛好人，從很早以前就是這樣，當你仔細翻閱他的生平，不會感慨於他的善良與寬容，而是譏諷他的天真和愚蠢。

　　救贖？奉獻？他總是把那些義舉的定位推的那麼高，讓人類不得不為自己的無能而痛苦。

　　可是過分的抬高義舉，最終只會間接地大力頌揚罪惡。

　　因為他反襯出了我們行動的動力源自渴求和冷漠。

　　可是他還是成為了一面旗幟，只寫作善良。

　　當一個人做錯事後，往往會有兩種解決方法。要麼是承認錯誤，要麼是盡力彌補。

　　而超人會承認自己的錯誤然後偷偷的藏在暗處彌補，道德感和情感都給了他巨大的壓力，現在松松繩是件好事，我已經想到了如何去解決他旺盛的自責心。

　　可是明明是我被他扭斷了手差點掐死，我還要去給他做心理疏導！真是欠了他的啊，我沒有正面回應巴裡的開解，他也沒有再繼續用更多的言語來勸服我原諒超人，看著熱心過頭的擔憂這件事情發展的人，我翹著嘴角，正好瞥見了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羅賓。

　　「我倒是有點佩服你了。」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的達米安沒有順著我的話進來，他就這麼臭屁的靠著門框，「笑的這麼開心，想必一點都不痛了吧。」

　　「……」被他一句話提醒，我憑借著巴裡這張臉勉強忘記的疼痛蔓延開了。

　　「既然你已經醒了，那更好省了事。」在我覺得還不如來兩針麻醉劑躺平的時候，他又頤氣指使地轉向了手足無措的閃電俠，他本來看見羅賓來了，就想走了的。

　　結果達米安就這麼無視了他和我說話，「你幫下忙，把她搬回韋恩莊園。」

　　「等等。」我皺著眉反復確定了自己是清醒的狀態，「韋恩莊園？」

　　「茉西ꔷ格雷夫斯雖然比你早醒一點，但她現在忙著在病房安排萊克斯集團的事情，顧不過來你了。」

　　包括解釋萊克斯大廈莫名其妙多出來的那個大窟窿，這段時間胡安娜肯定不能去公司上班了，那麼交接的事務就要提前做好准備，「文件你哥說的直接往韋恩莊園送，你如果速度快點，德雷克可能還沒來得及幫你簽字。」

　　聽到茉西在病房裡還在為我勞心勞力，我實在很難不動容。但是他的下一句話，康納，你真就不把提姆當外人了是吧！

　　我看著被打著鋼板固定的左手，用右手摸了摸纏了不知道多少圈紗布的脖子，想到才下手術室就要進辦公室的凄慘悲涼。

　　事情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個地步。因為有達米安在，我不想聽見他的冷笑，沒有再去裝可憐地和巴裡說話。

　　可能是阿福考慮到我這個傷患的存在，還是在有閃電俠這個全球速遞的情況下，開了車停在醫院下面。

　　因為還穿著制服，又不願意讓巴裡帶著，達米安先走了一步。

　　等到我約好了巴裡明天來探病的時候，漆黑的車門沒有任何征兆的突然打開了，差點被車門擦到的巴裡連忙扶住剛才被嚇得沒站穩的我。

　　這種事情當然不能忍，當我憤怒地抬眼看向車內，忽然發現裡面坐著的正是摘了多米諾面具的達米安，他嘴唇抿出了個冷淡的弧度，幽綠的眼睛裡看不出什麼情緒，「幫你把門打開了。」

　　「請吧。」

　　「達米安。」等到巴裡離開的時候，我才覺得他好像是真的不太高興了，而且可能是衝著我來的，接收到他瞟過來冰冷的眼色，我深沉的想道。「我還沒說謝謝你吧。」

　　用手支著下巴在看窗外的少年置若未聞，可是我知道他聽見了。

　　這句謝謝是應該的。也許有那麼一個瞬間，連我自己都認定要死在超人的手裡時，是知更鳥擋在了我的身前，我看了眼他堆在座椅上黃色的披風內裡。

　　他就是用這個包裹住了我，帶著我逃離了死亡。

　　「謝謝你。」

　　謝謝你及時趕到，也謝謝你讓我這次等到。

第31章

　　達米安還是沒有轉過頭看我，但是整個人身上寫著「我很不爽」的氣場稍微柔和下來了點，至少坐在他旁邊的我沒有再感到如芒在背的緊迫。

　　可是他一直這樣不接話，我也拿他沒有辦法，密閉的空間裡安靜的只有我一個人的呼吸聲，我只好靠著車窗閉目養神。

　　不然我真的會因為渾身的疼痛尖叫出來的。

　　想到就算最快，這個鋼板也要陪伴我三個月，那種悲憤和恥辱就讓我抑郁地想要詛咒洛基，他最好以後都別出現在我的面前。

　　「真不知道是說你運氣好還是倒霉。」正當我面目扭曲地磨牙泄憤的時候，他居然愉悅地笑出聲來，我掀開眼簾時正好瞥見他轉回去的後腦勺，「這麼多可以做穩定劑的元素，你就偏偏選了最貴的銥。」

　　「錢是沒少花，罪也沒少受。」

　　「……」我不停地告訴自己，是他及時趕到救了我，他是我的好朋友，以後一起合作的好伙伴，才勉強地讓臉色好看了一點，敷衍地衝著他假笑了下。

　　「TT.」在我不可置信的目光裡，這個我寄予厚望會成為布魯斯v.2的男孩。

　　非但沒有任何表示地安慰我受傷的心理，甚至目標明確地選擇反向答題，他無比刻薄地評價，「好醜。」

　　「達米安，閉嘴吧。」我想了很久，還是放棄了和他繼續辯駁。

　　這個一點都不討喜的嘴毒小混蛋，還是交給他未來的女朋友去慢慢調//教吧。

　　真不知道誰會這麼眼瘸的看上他。

　　我無比真誠地為他未來的戀人點了根蠟燭，這種陰沉不定還無法無天的小男孩，一定是女孩子們最不想交往的對像no.1。

　　我這個時候才發現開車的人是個女性，她在我感慨達米安怎麼就偏偏長了一張嘴的時候悶笑出聲。

　　「那是自然是因為我一張嘴就已經夠用了。」達米安並沒有為我這句話而生氣，他只是輕飄飄地睨了我眼，當做沒有聽見前排的笑聲，鎮定自若地開口，「不像有些人，一張嘴還不夠用，可惜全是說不完的廢話。」

　　「……」是可忍孰不可忍，想到接下來還得在他的地盤上討生活，我就忍不住地開始祈禱著茉西早點出院，或者康納帶著克拉克來接我回家，我一點都不介意在記者的小公寓裡將就幾天。

　　「達米安，這麼和女孩子說話可是會被討厭的。」在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戴著棒球帽的年輕女性轉過身來，我注意到帽檐部分有沒能壓住的鬢發，她是位紅發的漂亮姑娘，眼睛裡盈滿了笑意，目光溫和並不讓人討厭的打量了我一會兒，「久仰大名了，黑過蝙蝠洞的問題小朋友。」

　　「雖然我覺得沒有必要，但是我還是想行駛自我介紹的權利。」她的鼻梁附近點綴著些雀斑，可是這並沒有減損她一絲一毫的魅力，反而讓她看起來靈動又明麗，「芭芭拉ꔷ戈登，就職於哥譚警局，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今天嘛……是你們兩個人的司機。」

　　「你值得世界上一切的特權，芭芭拉。」我看著作為蝙蝠女孩活躍在這座城市的漂亮大姐姐，覺得哥譚好像還是能待下去的。

　　她被我誠懇的語氣逗笑了，彎彎的眼睛裡是充滿生機的翠綠，我有那麼點兒的自慚形穢，又開始迫不及待地期待起和她相處，這個時候達米安目光奇特地盯著我，讓我唇角原本勾起的弧度僵了下。

　　要命的是我居然瞬間意會到了他傳遞的信息。

　　「……」我很確定我的性取向是金發藍眼的巴裡，只是芭芭拉真的是我目前見過第一眼就喜歡上的姑娘，她真的看起來就很符合我的審美。

　　如果我現在有她的身高，一定會按著達米安的腦袋讓他永遠都抬不起頭！

　　「綠燈了。」好在沒有讀心術的達米安不知道我在腹誹些什麼，接下來的路程裡只有我因為嗓子實在疼的不行只含糊著回應芭芭拉的問題，他興致缺缺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

　　早上就知道我要借住在韋恩莊園一段時間，阿福安排的非常妥帖。

　　如果他沒有礙於我和達米安的深厚友誼，將我的客房安排在達米安的旁邊，我會更開心的。

　　「我非常喜歡，謝謝您。」看著布置的過於細致的房間，我也明白和達米安做鄰居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本來就是借住在別人的家裡，總不好再麻煩管家先生去收拾個新房間吧。

　　我看著那個精致的台燈沒多久，阿福就帶著醫生過來了。

　　「就算恢復的再好也得三個月。」沒有意外地從醫生嘴裡得到預估的說法。

　　但是想到要這樣吊著手臂三個月，我就覺得有點絕望，沒准我還會因為這個上大都會的新聞頭條，想到了自己一臉蠢樣被印在封面的樣子，我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這座台燈是以前夫人在的時候買的。」阿福看著我苦惱的樣子笑了笑，很體貼地轉移了話題。

　　韋恩夫人，應該就是布魯斯的母親瑪莎ꔷ韋恩了。

　　我心下了然的為這位女士高雅的品味點了個贊。

　　因為左手不便，我的面前只放了支湯匙，達米安和芭芭拉送我回來後就又出去了，我為此松了口氣，我當然不介意和芭芭拉一起共進晚餐。

　　但是如果代價是還要忍受個目光狐疑的達米安的話，我還是更願意一個人玩。

　　雖然一開始達米安把話說得很絕，但是萊克斯集團也不是每一天都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來處理的。

　　畢竟提姆還能一邊管公司一邊讀書呢，化疼痛為食欲的我讓阿福在添了一碗雞湯，干完飯後他非常慈愛地看著我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他還抱來了毛毯。

　　思考了下給茉西報個英國管家速成班，不到兩分鐘我就放棄了。

　　畢竟她現在的狀態可是躺在床上還在上班。

　　在我看著彩虹小馬開始打瞌睡的時候，有人從樓上下來了，我睡眼惺忪地耷拉了下眼皮，還是沒有扛過退燒藥和消炎藥的雙重debuff，我裹著毛絨絨的毯子蹭了下，只聽到了頭頂傳來一聲很輕的嘆息。

　　排除法，肯定不是達米安。如果是他的話，肯定會想著把我弄醒再狠狠嘲笑一頓。

　　從床上醒過來的時候我下意識地去摸床頭櫃，沒有摸到鬧鐘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有在家裡。

　　擺脫了手術後的發熱情況，腦袋清醒的一點都不昏沉，可是喉嚨還是生疼，我摸了下脖子上裹著的繃帶，身體卻緊繃的就像那裡留著被超人扼住的頸項的記憶。

　　可能因為昨天說了太多的話，今天我感覺發出聲音都有些艱難，那種砂礫的刺痛感在聲帶震動時引起了咳嗽，我捂住發紅的眼睛下樓，想要找一點溫水。

　　「睡的還算安穩嗎，胡安娜小姐？」阿福正在廚房裡准備早餐，雖然不用做布魯斯的，但是達米安和提姆都要去上學，他細心地發現了我在找什麼，我坐在沙發上沒一會兒，他送來的還有潤喉的藥物。「是可以空腹時吃的。」

　　「……」就算不能空腹吃的我也要吃，這樣說不話的狀態一會兒怎麼和達米安嗆聲。

　　達米安居然比提姆先起床，我看著他身上的小學校服抿著唇很久才把笑容平復下去，他打領帶的手法非常的貴氣，只是可惜那只是條灰色的制服領帶，還是兒童款的，巨大的反差感看起來就像個穿小孩衣服的大人。

　　他看見坐在餐桌上的我動作一頓，在我感覺不妙的時候，只是挑了下眉拉開了我對面的椅子。

　　「她現在只適合吃流食。」插著培根往嘴裡送的男孩突然出聲，本來被我磨的態度松動的管家先生順手就把盤子放到了我旁邊的位置上，睡意朦朧的提姆就這麼順理成章地接手了我覬覦的早飯。

　　也許是我火熱的目光存在感足夠強，本來眯著眼睛機械化用餐的提姆居然清醒了過來，他疑惑地指了下他自己，然後順著我的目光看向了散發著誘人肉香的盤子。

　　「德雷克。」在我顫顫巍巍地用勺子去接輕薄的培根的時候，達米安慢條斯理地放下了手裡的刀叉，清脆的聲響讓我和提姆放在桌子下的手一個哆嗦。

　　提姆借由咬面包的動作裝作無事發生，我聽見餐叉掉在地上的聲音，只覺得心都要碎了。

　　承受了重大打擊的我抱著毯子縮在沙發裡，就這樣目送他們兩個人去上學，提姆臨走前安撫地朝我笑了下，達米安則是趁著這個時候把那條大丹犬牽了進來。

　　我眼皮直跳地看著那條皮毛程亮的大黑狗，急切地看向阿福試圖傳遞自己怕狗這個信息，達米安突然朝我不懷好意地笑了下。

　　在我提心吊膽的時候他摘下了牽引繩，那條狗就動作矯健地小跑到我的腿邊，轉著黝黑透亮的眼珠盯著我。

　　「提圖斯會在我上學的時候看著你。」他就像看不見我眼裡的拒絕，收好皮繩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掌心，「你會和它好好相處的，對吧？」

　　作者有話說：

　　胡安娜：那個眼瘸的會看上他？

　　若干年後

　　胡安娜：……

　　-

　　達米安：聽說你們很喜歡狗，怎麼樣，滿意了嗎？

　　-

　　胡安娜其實是有自戀傾向的233333不過紅發綠眼睛的芭姐又有人能拒絕呢！

　　你們不要小瞧小胡啊，她可是個盧瑟，上章都沒人發現她和巴裡相處時表現的特別會嗎？

　　不過她的手段都用在了巴裡身上……米總，堅強#

　　下章巴裡來探病了

　　下章預告：

　　她想回家……

　　-

　　股東大會：

　　感謝在2021-10-14 23:01:39-2021-10-15 18:39: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達西 2個；北京在逃烤恐龍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北京在逃烤恐龍 22瓶；豆子（>﹏ 10瓶；哈奇奇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2章

　　提圖斯是只自我約束能力極強的狗狗，就算達米安馴養它時應該用了很多心思，這只狗也實在是聰明的過分。

　　它除了目送達米安離開後，那雙圓鼓鼓的眼睛就沒有從我身上離開，在確認我沒有起身的想法後，選了個舒服的姿勢臥了下去，腦袋就這麼溫馴地放著我腳上的拖鞋，然後悠閑地甩著小尾巴。

　　我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才接受了今上午和我作伴的會是達米安的愛寵。

　　盡管它看起來非常的通人性，也保持著安靜地跪伏在我的腿邊。

　　但是我實在沒有那個勇氣去揉揉它看起來手感就很棒的皮毛。

　　不，我很喜愛狗，但是對於這種直立時和我一般高的大型犬，我真的很難放松下來。

　　也許等到我們兩個更熟悉的時候，我也會摟著它一起做些事情，在它跑向我的時候呼嚕呼嚕它的大腦袋，但是絕對不是現在。

　　尤其是我不知道達米安到底給他的狗下達了什麼命令，也許我輕舉妄動後等待我的就是無傷大雅的惡作劇。

　　我一點都不想被大型犬撲倒，在本來就打著鋼板的情況下，果然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

　　畢竟誰也不保證，好狗就不會傷人了。

　　阿福路過時觀察了我和提圖斯的相處模式，可能是覺得還算溫馨和諧，就很放心的把它真的留在了我這裡。

　　在和他互相微笑點頭後，我垂下眼看著腳邊的黑腦袋，有點不爽地撤回了腿，這讓沒了枕頭大狗嗚咽了聲，又從地上抬起頭一個勁的瞧我。

　　「你會弄傷我嗎？」我看著好像在思考的黑狗，突然覺得實在無趣，這個問題我應該詢問的對像可是到現在都還沒出現過呢。「壞狗狗。」

　　聽懂這句話的提圖斯有小情緒了，它黝黑的眼睛裡濕漉漉的全是委屈，開始用腦袋不停地拱我的小腿。似乎不收回這句話，就要和我不死不休了一樣。

　　「……」到底是達米安的狗，真小氣。

　　我露出了個微笑，語氣敷衍地誇獎它聰明聽話。可是它這個時候又聽不懂了，還是沒有停下耍賴撒嬌的動作。

　　直到我試探地用手摸了摸它的頭，這位力氣不小的先生才又安靜了下來。

　　不得到想要的就不罷手的個性也像。

　　-

　　「所以洛基已經被帶走了嗎？」等到巴裡上午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能用提圖斯的前爪壓著書頁看書了，它總能在我翻頁的時候挪開，然後到了下一頁的時候又放上來，還是在不擋住文字的空白處。所以我就沒有拒絕它躺到沙發上來。

　　「呃，畢竟他也是外星人，而且真的把他留到地球上，說不定反而關不住他。」

　　他有些羨慕這條帥氣的大狗能和我如此親昵，我看得出巴裡就是個非常喜歡動物的人。

　　不過提圖斯似乎有點認生，可能他太過開朗的性格被哥譚排擠了。

　　我摸了摸提圖斯的頭，合上了書放到身邊。

　　「能和我出去走走嗎？」

　　和巴裡一起回答的是提圖斯響亮的「汪」。

　　「其實洛基當時的樣子可凄慘了。」巴裡語氣輕快又有點憐憫，「他去挑釁了綠巨人，然後被狠狠的收拾了一頓。」

　　「說起來現在又有個新的超級英雄聯盟，裡面就有綠巨人，然後就是綠巨人、鋼鐵俠、美國隊長……說起來你知道嗎，美國隊長！就是那個70年前的二戰英雄，他居然還活著。」

　　我當然知道，美國隊長甚至還在給我打工，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但是他這麼充滿活力的表現，我也非常配合地裝出了一點兒驚喜的樣子，巴裡繼續手舞足蹈地跟我說了那天紐約時發生的事情，重點介紹了復仇者聯盟裡每個成員的能力，他覺得雷神非常的酷，「但是我們有沙贊。」

　　又是這種男孩子間的攀比小游戲。我心裡覺得好笑，面上還是沒有表現出對這個無聊話題的嫌棄，只是安靜地聽著他講話，大概在我的臨界線前一步，巴裡終於遲鈍的意識到了什麼，「對不起。」

　　「明明我是來陪你玩的，但是好像一直在讓你聽我說話。」他說話的時候軟乎乎的帶著點奶音，就像剛出烤箱撒滿糖豆的巧克力甜甜圈。

　　其實他的話題並不算失敗，如果站在這裡是任何一個小男孩，應該都會很樂意聽他描述那些稀奇古怪的超能力——

　　就算是達米安也不會拒絕這個話題，這個蝙蝠崽子會根據這些情報制定出去對付這些人的戰術。

　　不過……玩？他的用詞讓我唇邊微笑的弧度更大了些，這可不是個好的態度啊。

　　看樣子他是先入為主地將我當做一個小輩來看待了啊，不過想到他和超人的同伴關系，我也能夠理解。這不是什麼大的問題，但是不妨礙我為此不悅。

　　「不，其實你讓我想到了我的一個哥哥。」做個乖女孩，才能得到想要的。

　　我當然明白這件事情，但是不能讓他真的把自己當做是叔叔來和我相處，所以……

　　他察覺到我並沒有因為他疏忽我的心情而生氣後，那頭漂亮的金發都更加明亮了，我沒有任何抗拒地和他聊起了哥哥的話題。

　　「不能算是我爸爸的孩子。」

　　康納已經改姓了肯特，的確不能說是萊克斯ꔷ盧瑟的兒子。

　　除非那一天超人有興趣去和大家解釋下，他和自己同為男性的死敵如何生出的孩子。

　　我態度坦然地給巴裡構築了一個很希望擁有哥哥的孤獨小女孩形像，整個過程裡沒有流露出一點的不自然情緒。

　　「其實我一直很怕他會不喜歡我。」沒有任何心虛地低下了頭，正當我適時地展現出那種脆弱和無助的時候，跟在身邊的提圖斯那對干淨清澈的眼睛讓我沒由來地心緊了下。

　　「噢、抱歉。」好在身旁的大金毛看起來非常的動容，他有點無措地想要給我一個擁抱，手抬起來的時候又害怕碰到了我受傷的左手，就這樣懸在空中，看起來也許會有點滑稽的傻氣。「我是說，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把我當成哥哥的。」

　　「謝謝你，巴裡！」我主動上前一步，單手摟住了彎下腰的他，這個可愛的家伙就這樣任由我抱住了他的脖子，我摸了摸他的發梢，這頭金發果然就像我想的那樣柔軟。

　　他也非常溫柔的拍了拍我的後背，「我感覺心裡好受多了，真的很謝謝你。」

　　謝謝你這麼好騙，巴裡。

　　這一個上午的相處讓我確認了他會是個非常棒的好選擇。

　　作為盧瑟的女兒，雖然我還沒有確定未來會去成為什麼樣的人。

　　但是看起來更正面一些不會是件壞事。

　　愛情，愚蠢的情感，使人軟弱，使人心碎的荒誕。沒有人不會為之痛苦，為之深惡痛絕。

　　它就好比阿喀琉斯之踵，再堅硬的盔甲也有裸//露在外的弱點。智者不入愛河，那我就親手為自己制造一個軟肋。

　　更何況，他實在是可愛。我開心的送走了巴裡，得到了他一有機會就會來看我的約定，等到他戴上面罩離開後，我才不緊不慢地遛著提圖斯回莊園的主宅。

　　「看起來你和巴裡相處的不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床的韋恩老爺抖了下手裡的報紙，深邃的眼裡似乎藏著點兒說不清的情緒。

　　「我喜歡他。」順手端起了他對面的那只茶杯，我握著杯柄轉了一圈，看著橙紅的茶湯悠然地呼了口氣，已經是十二月的中旬，離聖誕節不遠了。

　　我和神情微妙的布魯斯對視了會兒，這次是他先移開的目光，他看起來有點奇怪。

　　但是很快的又恢復那種獨處時性冷淡的神色。

　　「胡安娜小姐，我想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合飲用紅茶。」正當我們兩個相安無事地想著自己的事情的時候，阿福突然幽幽地在我身後出聲，這讓我喝茶的動作僵在了那裡。

　　「達米安少爺已經叮囑過我要注意你白天的飲食了。」

　　「是布魯斯給我倒的。」我是真的冤枉啊，本來就不是什麼喜歡喝紅茶的人，結果還要因為這個偷嘴一事被指責嗎，我老老實實地放下了杯子，結果發現布魯斯臉上的神色又凝重了幾分。

　　「我剛才一時間沒有想起來。」但是不妨礙他非常自覺地主動認了錯。

　　等到阿福收走茶盤的時候，我才發現他和我都是一臉劫後余生的輕松，我們兩個這次相視而笑，倒是真誠了不少。「你知道他現在幾乎住在哥譚了嗎。」

　　「只要是解決了大都會的事情，他就出現在莊園外面。」布魯斯是個在發現問題的時候就會去解決問題的人。

　　看得出超人的確讓他頭疼，如果是我想到家外面時時飄著一個氪星人，我也會覺得很不自在，更別說還是蝙蝠俠了。

　　礙於超人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只是實在沒辦法讓人忽視的存在感確實很讓人憋悶。

　　更何況超人在哥譚，本就是個不確定的意料外因素。

　　知道超人的心結在哪裡的布魯斯也沒辦法硬氣地轟走他，現在的超人就像是只無家可歸的流浪狗，看的他除了火大也覺得有點擔心。

　　「我不會干涉你的想法，但是你要快點處理這件事情。」

第33章

　　「不然你會把我趕出哥譚嗎？」

　　「當然不會。」布魯斯認真地回應了我這句玩笑話，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跟在我身邊的提圖斯一會兒，在我有點疑惑的時候又收回了目光，在我心生警惕的時候微笑著離開了。

　　總感覺他怪怪的。

　　「嗷嗚！」看著吐著舌頭的大黑犬，我已經掌握了這只看起來格外高冷的羅賓愛寵真實性情，朝著它做了個很凶的鬼臉，只收獲了一條搖的更歡的尾巴。

　　我沒有阻止它跟著我上樓，等到了房間後，我蹲下來和它約法三章，「你可以進去，但是絕對不能跳到床上來。」

　　「明白的話就汪一聲。」得到滿意的答復後，我才轉動把手打開了門。

　　要想確認超人這會在不在，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喊一聲他的名字。不過現在這個情況下並不適用。從巴裡還有布魯斯的口中，我已經知道他不敢來見我這件事情。

　　本來在我的預計裡，今晚等到康納過來的時候，再讓他帶我去找超人的。

　　一個會飛的氪星人想要躲起來實在太容易，我想到這裡已經腦補出了他裹著紅披風可憐巴巴地在自己的秘密基地哭鼻子的情形了。

　　我伸手好好地揉搓了一番提圖斯的腦袋，才把又生氣又好笑的情緒按了下去。明明我才是那個受害者，他倒是做出一副一觸即碎的脆弱。

　　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形容他要殺死我的時候，那一刻裡我的心情。

　　有對自己信任和感情用事的唾棄，洛基沒有說錯，如果是萊克斯，超人根本不會有進入萊克斯大廈，到他身邊的機會。

　　信任。是的，我是那麼的信任他，信任一個無所不能的氪星人。這種愚昧和荒唐，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的打醒了我。

　　「我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萊克斯總是那樣無所不知，他傲慢而憐憫地俯視著我，語氣裡帶著智者的篤定和優越，「不要去制造錯誤，你沒有一錯再錯的機會。」

　　「我不明白。」記憶裡的我倔強執拗地別過了頭，不願意被那雙洞悉一切地眼睛所注視。

　　「凡人哪裡能知曉神明的慈悲。」他說這句話時語調輕柔地就像在摩挲琴弦。

　　可是我記得最深的，是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綠眼睛。

　　是啊，怎麼能寄希望於神明的慈悲。一只麻雀的生死都由上帝來取決，那超人——

　　那些不僅限於超人的強大力量，又會在什麼時候成為刺向人類的尖刀。

　　「所以你不想見我，對嗎？」當我推開窗戶的時候，流動的氣流帶起了頰邊的碎發，我安靜地等了幾秒鐘，確定他還是不願意現身後，唇角翹起，哼出了一聲冷笑。

　　他倒是蠢得夠徹底了。我都能想得出如果是其他人，會因為他這種自認為良好的逃避行徑如何的傷心失望了。

　　可惜他遇見的是不想慣著他的我。

　　提圖斯好奇地湊上來的時候，我正單手拖著梳妝鏡前的木凳，艱難地把實木的凳子挪到了窗戶前。

　　這個時候已經察覺到危險的提圖斯咬住了我的拖鞋，我和它面面相覦，發現彼此的目標都很堅定。

　　心下一狠，我蹬掉了腳上的毛絨拖鞋，就這樣站到了和窗台平行的高度，我沒管在凳腿發乎呼嚕聲的大狗，只是仰著腦袋在冷風裡立著，吹了好一會兒後，還是沒有等到某個人出現。

　　跳下去？我才不會做這種蠢事，如果超人真的是這會兒不在哥譚呢。雖然只有兩層樓的高度，但是摔下去萬一倒霉那也不是沒可能當場去世的，更別說我現在本來就吊著胳膊的。萬一這一摔，下輩子都只有一只手了怎麼辦。

　　被風吹了會兒後，我算明白了這個方法確實不算明智，正當我顫顫巍巍地想要摸著窗框下來的時候，似乎曲解了我意思的提圖斯終於采取行動了，他用後腿在地毯上用力地蹬了下，看起來是想站起來把我趕回來。

　　可是，他維持平衡的時候，踩到了我之前蹬掉的拖鞋，我看著巨大的黑狗向我迎面倒來，瞳孔放大。

　　果然，還是不要養大型犬了。

　　英勇的提圖斯，連著一臉驚慌的我摔出了窗戶，被那一下撞得不輕的我分外安詳的欣賞起天空，得出了還是大都會的天空更藍的結論。

　　還有這狗真沉！

　　「太危險了。」被風帶起的紅色拂過我的臉，我眨了眨眼睛，置身在那個溫暖的過分的懷抱。

　　「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眉頭緊皺的男人一點沒有構想中那麼的落魄，他依然是我的大都會裡，最耀眼的英雄。

　　氪星人陰郁又無可奈何，他在那聲嘆息之後，甚至不願再抬眼看我。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他看起來是那麼的惶恐不安。超人就像是個引頸待屠的罪犯，只不過判處他有罪的人從來都是他自己。

　　不該是這樣的，我被他的情緒所傳染，那種共情的溺閉自責，懊悔與內疚，就像一張織得緊密的網一樣的鎖住了他。

　　為什麼會覺得他能夠不受任何影響的繼續去做那個人間之神呢？

　　也許萊克斯從來沒看清過超人，就像他從來都沒有看清過自己。我還沒有輸，超人願意為他的人性戴上枷鎖。

　　「你不真的以為你能夠殺了我吧？」我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眼裡難過的像是哭泣的氪星人，聲音有些藏不住的哽咽，「我可是個盧瑟。」

　　「我只是因為不想讓洛基得到氪石，更方便的控制你去做更大的壞事而已。」

　　他目光微動，安靜的就像一座從此緘默的雕像。

　　「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會讓你去殺死任何一個人的。」

　　「如果當時蝙蝠俠沒有趕到，我也會在你之前殺掉你的。」超人沒有為我要殺死他的言論而有任何的負面情緒，這讓我咬著舌尖的動作加大了些許力，「所以，你最好不要想著去傷害任何人。」

　　「就算我父親已經進了監獄，我還是會一直盯著你。」我握住他攥成拳的手掌，在觸碰到他的瞬間，我感覺到他渾身緊繃的不像話，但是他還是沒有避開我的接觸。

　　就像不在意他曾經用這雙手差點折斷我脖子，我拉著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握手。」

　　「……」他聽話地張開了手掌，卻遲遲不肯有別的動作，我沒好氣的用力捏了下，無異於常人的肌膚觸感讓我愣了下神，這才反應過來他放軟了皮膚。

　　「所以你最好不要犯錯。」我不會再讓你犯錯。

　　當他不再遲疑的輕握住我的手時，我就明白這件事情可以先放下了。

　　「你都沒有找洛基的麻煩嗎？」

　　超人目光游移了下，我了然的想道，看來巴裡走了之後，還發生了些有趣的事情。

　　「干的漂亮。」不管怎麼說，反正我心裡那股郁氣消散了不少。

　　又是被綠巨人捶，又是被氪星人送溫暖，想必就算是神多少也有點吃不消。

　　被忽視了很久的提圖斯汪了聲表示贊同，只是我完全在可惜沒有錄像帶。

　　「斯塔克大廈裡的攝像頭沒有損壞。」聽清我遺憾的超人靦腆的笑了下。

　　「……」我怎麼感覺他好像沒完全恢復正常啊，你知道你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多可怕嗎！

　　還有你臉紅個什麼勁啊！

　　好在他很快又切回了那個人畜無害的克拉克模式。

　　「對不起，胡安娜。」他將我和提圖斯送回了房間，卻沒有立刻轉身離開，今天的哥譚是個陰天。

　　但是藍色的氪星人就是我窗外最明麗的風景。

　　「……」他就非要讓我說出來嗎，可惡，我以後還想要這件事威脅他幫我撬酒櫃！

　　不過，讓城市的吉祥物保持身心健康也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衡量了得失後，我清了清嗓子，屈尊的朝他揚了揚下頷，「原諒你了。」

　　笨蛋氪星人，你都曠工三天了還想要全勤嗎。

　　-

　　「騙子。」

　　晚上布魯斯他們准備夜巡的時候，因為昨天睡得實在太早了，沒有感到困意的我躍躍欲試地想要進蝙蝠洞幫忙，可能是看在我替他解決了超人這個難題，布魯斯倒是沒怎麼拒絕的答應了，等到達米安和我擦肩而過的時候，正在戴面具的男孩突然開口叫住了我。

　　「……」我腳步一頓，轉過身時只看得見他留給我的一個背影。

　　他那句冷淡的過分的話的確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提姆在我面前晃了晃手，再讓我回過神。

　　既然蝙蝠洞裡有我和阿福在了，紅羅賓今晚也可以出動，「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眯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我才意有所指地說道，「他還真是養了條好狗。」

　　他不是瞧不起提姆給他貼追蹤器的事情嗎，這個狗人居然在養的狗身上裝了監聽器。

　　「你知道達米安討厭什麼嗎？」我對一臉茫然的提姆溫和的笑了下，可能是我的憤怒已經沒辦法用笑容來掩飾了，這讓他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

　　「或者他有什麼弱點。」

第34章

　　沒拿到前情回顧的提姆並不想加入這場屬於我們這兩個同齡人的戰爭，哪怕他對我教訓達米安的想法非常支持，還是清醒的拒絕了我成立同盟的邀請。

　　「叛徒。」即使被這樣評價，他也只是聳了下肩的任了。

　　「拉幫結派這種事情只有學校裡的啦啦隊才會做。」本質上也不大方的提姆趁著我轉過去生悶氣的時候，拍了拍我的腦袋，然後在我不可置信的眼神裡揚長而去，「成熟些吧，盧瑟小姐。」

　　因為他出手和收手都太過迅速，以至於我連側身躲避的機會都沒有，我用抓了個空的右手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巨大的聲響回蕩在空蕩的蝙蝠洞內，剛下來的阿福目光關切地看著我。

　　怎麼這麼痛。我嘴唇囁嚅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地露出了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好在情商足夠高的管家先生體貼的沒有再問下去。

　　我本該輝煌燦爛的人生裡因為哥譚之行已經丟掉了無數次的臉，等到我那一天足夠強大的時候，絕對會從達米安和提姆身上討回來。

　　事情往往不是總能讓你如願以償的，我本來在打哈欠的時候就准備回房間去睡覺，然後好好的思考下該如何讓巴裡心甘情願的又來哥譚看我。

　　雖然白天裡布魯斯沒有說出口，但是我知道這個控制狂一點也不希望巴裡經常出現在哥譚裡，不過我也覺得哥譚明顯不適合巴裡身上的氣質。

　　但是他一定會很喜歡大都會的環境，我知道他非常喜歡美食，而我會讓大都會成為全美美食最多的城市。

　　當然，他不可能拋下中心城不管，我是個非常寬容的人，我能理解他們的這種責任感。

　　無賴幫其實是個蠻有趣的犯罪組織，他們不殺孩子和女人的規定，在那些為了玩弄人性干壞事、為了殺死氪星人干壞事、只是為了干壞事而干壞事等等的襯托下，簡直就像是一股清流，只是單純的為了錢而已的犯罪，中心城的反派和守護他的英雄一樣簡單好懂。

　　而錢，從來都不會是我需要考慮的問題。

　　共同對付閃電俠為首要目的的情況下去共同牟取利潤，完全可以換個順序嘛。

　　我已經想到收編寒冷隊長之後如何去和巴裡做些有趣的小游戲了。

　　在我迷迷糊糊地想著今天康納居然沒有來見我的時候，寒冷的風吹得被窩裡的我打了個噴嚏。

　　明明超人走之前有把窗戶關上的啊。

　　我從被子的邊緣試探地伸出了一只手，白天裡下了雨的哥譚實在冷的驚人，摸到台燈的開關後，我努力地眨了眨眼睛，確定了出現在我床邊的人不是因為深惡痛絕而出現的幻影。

　　如果我在夢裡都要出現這個小惡魔的話，我情願今晚就不睡覺了。

　　「你最好在我數到三之前清醒過來。」莫名其妙闖進女孩的房間裡擾人清夢的達米安，好像一點都不覺得他這種行為存在什麼問題。

　　重新躺回去的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用被子捂住腦袋，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繼續睡覺。

　　可是達米安那裡是看得懂人臉色的人呢。

　　就算我已經把拒絕交流掛在了臉上，自我的小混蛋真的開始報起數來。

　　「一。」

　　呵呵，我是不會屈服的。

　　「二。」

　　他應該干不出掀人被子這種沒品的事情吧。

　　再這樣緊張的氛圍下，我將被子卷地更緊了些，眼睛在黑暗裡睜得很大，小心地提防被窩外另一個世界的風吹草動。

　　可是達米安沒有繼續數下去，我揪著床單的手越來越緊。

　　可是房間裡安靜的就像只有我一個人在演獨角戲。

　　他應該沒走。我可以感覺到那種令人抓狂的打量視線還落在我的身上，就算蓋再多層的被子我也覺得沒法防御。

　　可是現在接近密閉的狹小空間裡的溫度越來越高了，而且空氣不流動的感覺也讓人十分不適。

　　不能再進行無效的對峙了，就算他精力旺盛的不行，我還需要充足的睡眠呢。

　　我認命地把被子拉了下來，「我都還沒有找你說竊聽我的事，你倒是還來找我麻煩。」

　　「那只是正常的資料收集而已。」達米安因為我裹著被子的舉動狠狠地皺了下眉，他倒是很坦誠的接受了我的譴責。

　　「你能不能得體些，這麼和我說話你不會覺得很沒禮貌嗎。」

　　「請你搞清楚一點。」我簡直要被氣笑了，事實上我也的確笑出了聲，「是你在別人准、備、睡、覺的時候漏夜來訪的，得體的達米安少爺。」

　　還穿著羅賓制服的男孩不耐地嘖了聲，我不知道布魯斯知不知道他兒子大半夜的來爬了我的窗台。

　　但是我一定會在明天好好的和他溝通下如何去和熊孩子相處。

　　「你為什麼要騙他。」他嚴肅了神色，格外認真地看向我，「那個時候你根本就不可能從他手裡逃出來。」

　　「更何況，你手邊根本就沒有氪石。」

　　達米安真的只是出於好奇地在問我，這個發現讓我被踩住了痛腳的不忿消散了。

　　我拉了把快要從肩膀上滑落的被子。

　　既然知道他不是心存譏諷的特意來挑釁，那我大概明白了他是來做什麼的。

　　刺客聯盟是如何的培養他，訓練他，我不得而知。

　　但是我想這不會比萊克斯教導我的觀念好到哪裡去。

　　只是我從很早的時候就認定他未必正確，早早的就開始計劃，最後拼命地逃出了他為我建造的巴別塔。

　　可是達米安與我不完全相同。

　　他是在一個聽不見其他聲音的環境裡長大的，他曾經追崇的信念是他祖父強行灌輸給了他，並且讓他深信不疑。直到被他母親送到了蝙蝠俠的身邊。

　　而蝙蝠俠所教授給他的，又是截然相反的理念。我從前只是將從提姆那裡聽來的，達米安在韋恩莊園裡鬧出的事情當做笑話，這是難得能看布魯斯熱鬧的時候。

　　現在想起來，他為了適應這個全新的環境，也做出了不少的取舍和努力也說不定。

　　至少他願意聽從布魯斯的安排去上普通的學校，哪怕他認為這件事本身毫無意義。

　　提姆告訴我達米安曾經無數次因為意見不合而與布魯斯爭吵，到現在願意接受布魯斯的指令行事。

　　我仔細地端詳了那張和他父親驚人相似的臉龐，壓低了眉眼輕輕地笑了起來。

　　「真好啊。」

　　還好他和我一樣的幸運，沒有就這麼在刺客聯盟裡長大。

　　不明白我在感嘆什麼的少年挑了下眉，然後順勢地坐在了我面前。

　　「……」我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你確定要穿著在哥譚蕩來蕩去了一晚上的表演服坐我的床？」

　　不明白女孩的翻臉速度為什麼這麼快，他看著前一秒還笑盈盈感慨歲月靜好的胡安娜，現在就冷若冰霜的換成了另一幅面孔。

　　達米安考慮這場談話還沒結束，能屈能伸地拉了把凳子坐下。

　　「這是韋恩家的床。」退一步越想越氣，向來只會嫌棄別人，還是頭一次被別人嫌棄的男孩悶聲辯解。

　　「現在它屬於盧瑟。」我盯著他沒好氣地開口。

　　「有沒有氪石這件事本身並不重要。」斟酌了下語言，我考慮到達米安看起來就是很難交到朋友的人，這樣想來我就是他人生道路上的啟蒙導師了也說不定。

　　反正我也不希望他以後學了布魯斯的那一套，這種人相處起來太累了，等到我把達米安改造成貼心小棉襖的時候，沒准布魯斯還要哭著來感謝我。

　　想到這裡我只覺得眼淚都要笑出來了，解釋起來也更加有動力。

　　「他之所以會這麼的自責是因為他差點殺了我。」我停了下，看著無動於衷的達米安只覺得這學生真的不好帶，「我也的確會阻止超人犯錯。」

　　「就憑你？」

　　硬了拳頭硬了。jpg

　　「請不要打斷別人說話。」我眉毛沒忍住的跳了兩下，只換來了他無所謂地攤手，這個小壞蛋一點兒都沒有尊重別人的想法。

　　萊克斯那套理論在我看來太過偏激了。

　　但是人類的確得保留住種火，我們必須要為每一次可能的危機做好充足的准備，而超級英雄們不應該是我們的危機。

　　從正義聯盟到復仇者聯盟，這樣的組織說不定會越來越多，如何去平衡他們，讓這些力量不被濫用，不被利用，這才是留給我們思考的問題。

　　「要想更好地博取想要的東西，就要明確的知道對方想要的是什麼。」如果布魯斯知道我在和達米安說什麼，他一定會後悔今天沒有把我趕出去，「你說我是個騙子，我不否認自己說了謊。」

　　「但是我不認為他有被騙到。」達米安真正奇怪的地方就是在這裡，胡安娜那個過於拙劣的謊言，靠著眼淚圓了過去，似乎讓超人暫時的放下了這件事情。

　　但是以她的聰明程度應該明白這根本就是次沒有意義的謊言。

　　可是那已經是我當時能給出最好的承諾了，那個狀態下的超人更需要的是一個勸慰，讓他能夠說服自己不會再傷害他人的理由。

　　「你知道？」原本認為胡安娜確實很在意超人的達米安，只覺得這個猜想也不是那麼的篤定了，目前為止似乎她表現出來的東西，都是想要讓他們看見的。

　　她到底在想什麼。

　　我在想什麼？如果我知道達米安已經開始為我的危險指數又一次添磚加瓦的話，我一定會堅守本心，撥亂反正，從奔著諧星一去不復返的道路上懸崖勒馬。

　　可惜我只是個沒有任何超能力的人類。

　　為了不讓自己格局顯得太過狹小，我只好維持著諱莫如深的微笑給了他一個贊許的目光。

　　「但是大都會需要他不是嗎？」

　　回去的時候還得找時間和超人聊聊，唉。

　　「那你和閃電俠又是怎麼回事？」達米安趾高氣昂的來，滿腹心事的走，本來我以為這次的深夜座談會就要到此為止的時候，他猶疑地看著我。

　　「你不會想說大都會也需要閃電俠吧？」

　　「……」大都會也許不一定需要，我只是覺得我未來會需要而已。

　　-

　　「達米安少爺。」阿福神色淡然地收起已經空了的盤子，「翻窗台不是個好選擇，我更建議您在更合適的時間，更合適的地點，去和要找的人聊天。」

　　「……」所以是昨天被用枕頭打出去的時候阿福撞見的嗎。

　　他瞪了眼眼神古怪的提姆，面不改色地埋怨起鬧出這麼大動靜的胡安娜，他只不過是多問了一句話而已。

　　按照他完美的計劃，從窗台折回到書房，去蝙蝠洞換下制服，本來應該是萬無一失的行動，卻因為被惱羞成怒的胡安娜推到了走廊。

　　嘖，要不是看在她斷了一只手的情況下讓著她。

　　「呀，讓我看看，坐在我對面的是哪裡來的羅密歐啊。」真夠招人厭的，德雷克。

　　「如果你的嘴巴不打算用來吃飯的話，那就給我閉上。」

　　有些時候我真的不明白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因為斯蒂夫連續一周的殷切叫醒服務，我的生物鐘又提前了一個小時，這種意識清醒但是軀體沉重的感覺，就像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我羨慕極了提姆和達米安的精力，明明昨晚一起熬的夜，為什麼他們還能做到白天如此精神抖擻地去上學。

　　而且這兩人還都沒有黑眼圈的。我照著鏡子揉了揉眼眶，心裡那種極度不平衡的嫉妒，讓我整個人都陰暗了起來。

　　熬夜傷腎，容易掉發。我默念了一會兒，想起達米安的發際線已經不算矮了，還是覺得不要這麼殘忍。

　　畢竟他以後還得靠著這張臉找對像了。

　　等我走下樓的時候，我才發現平日裡在上午根本見不到的布魯斯居然坐在客廳裡。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界定我和他的關系。

　　他有時候對待我就像只是一個平常的晚輩，但是卻不收斂明顯的刺人的探究。所以我只能摸著這個模糊的界限，來試探著的和他相處。

　　但是那條穩定的邊境線卻因為這次的事情消失了。

　　因為在沒人保護的情況下，昏迷不醒的我在任何地方都不安全，他只能默許了達米安把我帶回哥譚。

　　可是現在超人也算恢復了正常，布魯斯完全可以讓他來接我回大都會，但是他也沒有提這件事情。

　　也許他只是忘了，又或者他在等我主動開口。

　　「今天還有那麼痛嗎？」布魯斯幾乎在我出現在樓梯口的一瞬間就望了過來。

　　在注意到是我的時候，眼裡的那點凌厲淡了下來，溫和地向我招了下手。

　　盡管很想吐槽這很像在叫一只小貓小狗。

　　但是借住在他屋檐下的我還是沒有提出任何異議，趿拉著拖鞋走了過去，「其實我更在意的是這個。」

　　布魯斯為我孩子氣的舉動輕笑了聲，這讓我有點臉熱。

　　但是不妨礙我繼續展示吊著的胳膊，「你真的該好好說下他了。」

　　「你是說克拉克？」他牽住我的右手，把我帶到了他身邊落座，雙腿交疊的男人稍微調整了下姿勢，這讓他面向我這裡，「還是達米安？」

　　……

　　有人說人在極度心虛的情況下整個人都是空白的，這點我有話要說，是假的，我雖然臉上一片空白，但是大腦在瘋狂的運轉，開始猜測他指的是那一件事情。

　　雖然我和達米安相處的時候，都是他先來撩火。然後我們互相傷害，最後一起吐槽蝙蝠俠和超人。

　　哦，說到這一點，我就覺得不太公平，達米安加上他自己，有四個人可以吐槽，而我只能說康納一個。

　　但是布魯斯可不會這麼想啊，我資助傑森毆打網友提姆，現在又意圖對達米安伸出魔爪（我想在他眼裡是這樣的），這實在是所圖不小。

　　「事實上我可以解釋。」不甘心就這樣背負了替父親離間蝙蝠家的罪名，我用最真誠的眼神看著他。

　　「提圖斯很喜歡你。」他眯著眼睛看了我很久，等到我眼睛都有點酸澀的時候漫不經心的說起了不相干的話。

　　「？」我合理推測他是想讓裝了監聽器的間諜狗臥底在我身邊。

　　「真希望你們能快點長大啊。」布魯斯說完這句話後自己搖著頭笑了起來，這個正值中年的老男人突然發出如此感嘆，讓我實在想不明白他想表達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倒是希望能夠慢點長大。」反正年齡從來都沒有妨礙到我什麼，在這個時代裡。

　　不論是人類、神明、亦或者是外星人，都在為了保護地球而努力。

　　我們擁有著最好的英雄們。

　　「布魯斯。」我有些緊張地叫住了他，這讓他合上書本的時候沒能夾住滑下來的書簽，我趁著他撿書簽的動作觀察他彎腰的動作流暢度，沒有察覺到有什麼問題，「你知道的，有些事情其實可以讓年輕人去做的。」

　　或者抗揍的氪星人去也行。

　　聽懂了我言下之意的布魯斯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沒有接話，他用硬封的書敲了下我的腦袋。

　　我算是明白了，長得矮在哥譚就是別想管住你的頭了，沒准達米安的發際線就是被薅……噫……

　　已經習以為常的我順手將書接了過來，《羅密歐與朱麗葉》燙金的花體印字映入眼簾。

　　他剛才看的這麼認真原來是在看這個？

　　「所以你不打算阻止我和達米安做朋友了？」我隨手把書放在了扶手上，追上了他的腳步。

　　「很明顯，你和達米安都有成熟的判斷力。」布魯斯放慢了腳下的步伐，他語氣平和，「我不認為來自我的勸阻會有效。」

　　確實，不僅可能無效，還反而能起到反作用也說不定。想到我是怎麼和提姆熟起來的，有點不太自在的摸了下耳尖。

　　如果布魯斯明令禁止了達米安和我來往，沒准會激起他的逆反心理，甚至都不用我多做什麼了。

　　「你現在要去做什麼？」實在是無聊的不知道做什麼，介於提圖斯是個小內奸的原因，今天我還不想見到它。

　　「我要去看看蝙蝠飛機。」之前達米安沒有爭取他的同意，就一個人開走了飛機。

　　雖然知道是為了救人，但是布魯斯還是意識到兒童鎖這個東西被發明出來是很有道理的。

　　想到了達米安對不符合年齡的載具駕駛的執著，他看著胡安娜突然笑了下，「有興趣來幫忙嗎？」

　　「？」他好像是認真的在向我求助，哇哦，這簡直是，「願意為您服務，韋恩老爺！」

　　布魯斯為小女孩學著阿福的叫法挑了下眉，不過到底沒有表現出什麼反對，憑著這樣的稱呼還不足以讓見多識廣的韋恩變色，「達米安六歲的時候就能黑進北美防空聯合司令部。」

　　「我六歲的時候能在五角大樓裡逛街。」出於不服氣的心理，我沒有任何思考的脫口而出，注意到布魯斯的眼睛可疑地眯了起來，我連忙補充，「只是因為好奇心去看看，萊克斯都不知道。」

　　「關於這點，我倒是不懷疑。」發現可能讓他聯想到了我曾經入侵蝙蝠洞的事情，我不自然地搓了搓手。

　　但是布魯斯卻扶著我的肩膀把我一起帶進了電梯，「那麼你能做出難倒達米安的防火牆嗎？」

　　「……」我被他這種以毒攻毒的計謀所震撼了，在感慨你爸爸到底是你爸爸的時候，也沒有絲毫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只要是能讓達米安不開心的事情，就算不能我也會讓它變成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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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布魯斯一再表明，這件事情不是非常的著急，我可以慢慢的完成。

　　但是這是他第一次找我幫忙的事情，而且……還是對付達米安的！我在這種興奮的精神狀態下，甚至覺得那種熬夜之後的困乏感都消失了。

　　在一只手的情況下，用了近乎整個上午的時間泡在蝙蝠洞裡。

　　中途阿福很不贊同地來蝙蝠洞送了兩份午飯，他覺得我還是個傷患，布魯斯這種壓榨殘疾兒童的事情非常不人道，還是我出聲表明這是我自己的要求後，布魯斯看我的眼神也有點復雜了。

　　「你就這麼……」恨？討厭？不對，布魯斯沉思了片刻，「勤奮？」

　　我當然知道他想說什麼，我就是針對達米安！

　　不過我當然不會就這麼承認的，「我是一個有強迫症的人，如果今天不能把這件事情做完，也許晚上都會睡不著覺。」

　　「要不要給蝙蝠電腦也加上？」

　　「加吧。」全程圍觀了我是如何把一個兒童程序鎖玩出花的布魯斯深沉的開口。

　　我猶豫了下，還是沒有躍躍欲試地給自己留個後手，方便以後沒事的時候逛他家的信息網。

　　聽說正聯新收納的成員裡有個因為外星科技存活的半機械人，這種在數據裡絕對稱王的存在，在這方面可比純粹的人類有優勢。

　　如果這是他對我的又一步試探，未免也太得不償失了。

　　確實打算在事後清除掉更換成自己的版本，但是不打算找鋼骨檢查的蝙蝠俠：……

　　「胡安娜小姐，巴裡先生來訪。」

　　正當我持續為如何建設一張達米安無法攻破的防護網而努力時，阿福的聲音通過蝙蝠洞的通訊器抓住了我的心神。

　　「我覺得也不是很著急。」

　　看著宣稱不完成程序鎖不睡覺的女孩眼睛發光，她就像聽到風吹草動迅速直立的白鼬，頭也不回的奔向了電梯口，布魯斯嘴唇微動，開始認真的思考起胡安娜口中所謂的喜歡巴裡，這句話的真實性是否值得加入資料。

　　胡安娜真的喜歡上巴裡也好，不會把她真的看做無知孩童的男人心存僥幸地放下了一半，另一半又因為自家同樣不省心的達米安揪了起來。

　　希望真的只是他在多想，就算達米安過於早慧成熟，應該也不會這麼小就對異性產生好感，吧？

　　塔利亞到底教過達米安些什麼啊。

　　回憶到達米安平日裡對迪克的一些諷刺，布魯斯眉頭一皺，覺得應該杜絕貓女再在夜巡時和他調情。

　　「嗨，胡安娜。」今天的巴裡也是那麼的閃閃發亮，他簡直就是我見過最甜的男孩了，就算知道他的真實年齡，也不妨礙他是我心裡第一的小甜派。

　　「巴裡！」我的腳下踩著快樂鼓點，向他伸出了手，笑容明媚地索要一個抱抱。

　　顯然這個男孩很吃這套，他沒有任何猶豫地俯身抱了下我，然後抬手摸了摸我的腦袋。

　　「……」在心裡不斷地催眠自己，我才勉強沒有讓唇角的弧度垮下來。

　　態度自然地從他的懷裡退了出來，我倒著走了兩步，仰著頭去看還蹲著的巴裡。

　　「我猜你今天一定也做了好多有趣的事情，可以和我聊聊嗎？」

　　「雖然我覺得自己的傷已經好多了，但是韋恩先生還是不讓我出門。」我有些落寞地低垂著眼，下一刻又笑了起來，「不過我能夠理解，畢竟我現在出門的話會惹很多麻煩的。」

　　「……」就在後面聽著稱呼莫名其妙就變成了「韋恩先生」的男人。

　　我還在羅曼ꔷ西恩尼斯的紅名單上，本來也不怎麼好奇哥譚，自然不會提出讓主人為難的要求。

　　但是這不妨礙我和巴裡展示下我的低落，最好的結果就是巴裡帶著我出去。

　　這樣他能夠收獲滿足我願望的成就感，我也能進一步和他單獨相處。

　　「布魯斯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知道在醫院的那次就是黑面具的人，巴裡安慰了我幾句，然後牽著我的手和布魯斯打了個招呼。

　　不知道是礙於布魯斯還是克拉克，他遲疑了下，還是沒有提出帶我出去。

　　「等有機會我一定會帶你去中心城好好玩玩！」

　　「真的嗎！」嘖，如果是克拉克的話一定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沒能如願以償，有些失望，但我還是裝出一副驚喜的樣子。

　　回頭朝樹蔭下神色不明的布魯斯微笑，我拉著巴裡不讓他往屋裡走，直說太過憋悶想在外面透透氣，「正好可以去看那條大狗？」

　　「……」仔細端詳了巴裡的表情，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期待的意味，我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是的，我也是這麼想的。」

　　「提圖斯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今天都還沒來得及去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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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用提圖斯去討好別人。」男孩到家的時候，我正坐在花架下發呆，韋恩莊園的花卉種類並不多，這裡的花架上爬滿了薔薇的藤蔓。

　　可惜現在是冬天，我沒能得見看滿鮮花的景像。

　　我懶得搭理語氣糟糕的達米安，他一回來就找我興師問罪，也正好告訴我他還有閑心監聽我。

　　昨天的事情本來就已經很讓我生氣了。

　　更何況今下午我還裝模作樣地應付了另一個人。

　　想到布魯斯那別有深意的眼神，我只覺得臉已經丟的差不多了。

　　是我有些冒進了。態度太好並不是一件好事，我表現的過於的明顯，就顯得太過刻意。

　　「我現在不怎麼想和你說話。」巴裡下午離開時欲言又止表示，希望我能夠更自然的和他在一起，不需要這麼拘謹。

　　每一句話都不疑於是在說我虛偽，這件事實在是讓我很丟臉，尤其是還被達米安聽了全過程！「懂得尊重別人是件好事，你覺得呢？」

　　「那前提也得是你懂得尊重別人。」達米安如果真的那麼聽話，就不是他了。

　　「不過我想你顯然不明白這麼簡單的事情。」

　　「真失敗，盧瑟。」達米安抬著下巴，停在坐在藤椅上的我面前，居高臨下的辛辣評價道。

　　「惹到我不會有什麼好處。」尤其是在你不清楚今天蝙蝠洞裡會有什麼驚喜等著你的情況下。

　　下午的時間足夠布魯斯編寫完整代碼了。

　　尤其是有我已經做過一次示範在前的情況下，他只要檢查後再重新排序。

　　「那你又能如何做呢。」他總是莫名其妙地跑到我的面前，花費時間只是為了說上幾句激怒她的話。

　　達米安實在是太奇怪了，我用一種仿佛從未認識他的目光來打量他，這個從第一次見面就讓我印像無比深刻的刺客之子，他的眼睛在光線的變化下呈現出冷酷的機警。

　　幽邃的墨綠色瞳孔在對視中有瞬間的收縮，我注意到他的這個變化，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

　　「我又能如何做呢？」

　　「還是說你希望我如何做呢？」不管是為了什麼，這種沒有由來的敵意實在讓人心煩。

　　在我的計劃裡，不論怎麼說和他的關系都需要盡量的維持在緩和的狀態。

　　如果不能如我所願的成為朋友，那我可以收回之前的構想。

　　只要不會比萊克斯和布魯斯的關系差就行。

　　我苦中作樂地想著，巴裡那句話說的沒有錯，與其假意示好來維系單薄的信任，不如換種方式和他，以及達米安相處。

　　提姆就很好，傑森也很好。我後知後覺的想到，並沒有那個必要非要和達米安較勁，接過披風的人還不一定是他呢，我撒網也撒的足夠大了。

　　「你說呢，韋恩少爺？」打算舍棄這步還沒走完的棋，我心情大好地向他揚了下眉。

　　從我態度的轉變明顯察覺到什麼，達米安平靜地注視了我一會兒，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他目光陰沉地盯著我，冰冷狠厲地開口，「很好，我算是明白了。」

　　「叫你騙子可是一點都沒有錯。」他綠眼睛就像能噴出火一樣地瞪著我，卻讓我無端地脊背發涼。

　　「我會讓你知道應該怎麼做的。」

　　「朱厄尼塔。」

　　這是達米安第一次叫我名字，不過他叫的是全名。舉個例子，就像提到我父親的時候，大家都習慣稱呼他為萊克斯，但是他的名字其實是亞歷山大。

　　在東方有一個說法，當有人連名帶姓的直呼大名的時候，多半就以為著要開戰，我揣摩了下達米安的心思，還是沒有明白這件事的危險程度應該排在那個層次裡。

　　往好處想，他沒有帶姓。其實在他表情變化莫測的時候，我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失策了，帶著目的性的和他接觸。

　　甚至在現在又先一步的宣布不想繼續和他過家家，很不幸，這能戳中青少年敏感的自尊心。

　　應該激怒他，讓他先提出來絕交的。

　　後悔不已的我表面還是滿不在乎地敷衍微笑，喉嚨干澀的有點發癢，在這樣凝重的氛圍下，我強迫著不咳嗽出來，從喉頭哼出了聲氣音。

　　「……」很明顯這被氣頭上的達米安當做了不屑的冷哼。

　　我看著面色已經糟糕到提姆能報警程度的男孩，心如止水。左右，他應該不會暴打傷殘人士，吧？

　　在我越來越不確定的慌亂時，神色危險的達米安突然向我伸出了手，我警戒地伸手擋在面前，他卻蹲了下來。

　　「？」我愣愣地看著他的手繞到了我的小腿後面，使了點力氣，熟悉有陌生的失重感讓我下意識地開始掙扎，達米安的手摁在我的大腿後面，和我差不多高的男孩將我扛在了肩膀上。

　　「你最好老實點。」特意避開女孩右手的達米安冷笑出聲，威脅意味極重地動了下承力的肩膀。

　　果然原本還在錘他後腰的人安靜了下來。

　　已經在下雨了，就算有什麼事，也之後再說。

　　他有的是時間和小騙子慢、慢、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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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為他會在到門口的時候就放下我。

　　結果我低估了他的厚臉皮，在我多次試圖說服未果後，達米安就這樣扛著我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屋。

　　聽說韋恩家的祖先原本是優秀的獵人，我想現在這個樣子的我，一定像極了被獵人扛在肩頭的獵物。

　　我錯了，我再也不會招惹這個小瘋子。他真的混蛋起來誰也不會顧。

　　我努力地抬起還能用的右手捂住滾燙的臉，今天真的是我人生裡最悲慘的一天。

　　然後我就知道了絕望到底是什麼。

　　達米安停下了穩健的步伐，在我原來越不安的時候，提姆驚奇的「哇哦」就顯得非常的突兀了。

　　「你還不放下我妹妹干嘛？」在我無用的祈禱裡，康納咬牙切齒的質問成功成為了最後擊碎我的暴擊。

　　給了不知道是不是傻了的達米安一拳，他下意識地將我向上托了把，又在康納衝過來前把我放了下來。

　　我悄悄地用余光看了下他神色自若的側臉，不得不服的垂下了眼。

　　當布魯斯輕咳出聲的時候，我已經頭皮發麻地用腳趾摳出了一棟韋恩塔。

　　「我先回房間做作業了，父親。」達米安無視了康納憤怒的目光。

　　「嗯……」並不希望看見羅賓大戰超級小子畫面的布魯斯沉吟了下，就算有什麼問題也得等外人走了再說。

　　「呃，康納你不是說格雷夫斯有東西要你交給胡安娜嗎？」雖然平日裡和達米安針鋒相對，但是關鍵時候還是護著人的提姆用身體擋住了康納隨著達米安移動的視線。早知道他說什麼也要親自去看看兩個熊孩子在外面干什麼。

　　「對啊康納，我還沒問你昨天為什麼沒有來看我。」單手抱住康納腰身的我才不是為了替達米安打掩護，這裡又有他爸又有他哥，康納就一個人，更不用說蝙蝠家的人那個沒氪石！

　　康納衝上去根本就是找揍，本來就在生氣的達米安打人才不會留手的。

　　「我哪裡能來見你啊。」誤解了我舉動的康納火氣更大了，我頭都有大了，怎麼今天誰都敢來我面前當老大了。

　　在我要發作的時候，很明顯受了刺激的康納陰陽怪氣到了極點，「今天怎麼不擔心我不喜歡你了？」

　　「……」出來混果然要還的。

　　我蔫噠噠的不想再多做表情，提姆頂著個吃瓜臉看向了我，有所猜測的布魯斯嘴唇顫動了幾下。

　　看著雙手環胸面無表情的康納，我放棄掙扎的開始思念起遠在海上監獄裡的萊克斯，不知道現在把他換出來他願意嗎，我真的累了。

　　作者有話說：

　　小胡的最大翻車#

　　犬系的巴裡憑借直覺發現了小胡的刻意討好

　　她目前用心經營的其實只有米和閃這兩個人，米那裡她之前一直在讓的不知道你們看出來沒有233333……

　　刻薄起來不比米差的。

　　雖然她不承認，但是米幾次的行為都是超額真傷了，但是她選擇性的屏蔽了。

　　恭喜達米安成功發現壞女人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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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安娜：信女一生從不作惡，為何如此……

　　達米安：呵呵

　　……

　　能在這裡見到大家太高興了！以後我也要更好的去磨每一個細節，對得起大家的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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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一下基友的文，穩定更新的罕見綜恐題材，超A西黛爾殺穿恐怖電影！

　　如何在怪談遍地的世界活下去（綜恐）

　　西黛爾的日記

　　關於如何正確在怪談遍地的世界活下去——

　　她思忖半晌，落筆：

　　靈異事件別落單，災難事故別報團。

　　當然她是個例外：）

　　《一個不作死的主角去經歷恐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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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求一下我的預收文，感興趣的可以看看，和胡總同系列的斯塔克家……

　　【綜英美】肯特先生的災難

　　美國傳媒界有個人盡皆知的傳說，做狗仔的最高境界莫過於克拉克ꔷ肯特

　　——辣個小記者采訪著采訪著，居然就泡到了世界上最難搞的歌壇小天後。

　　本書又名：《洛瑞斯大小姐總想讓我告白》

　　ꁘ此處狗仔為玩梗，大超本人是社會版塊記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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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股東大會：

　　感謝在2021-10-17 00:12:20-2021-10-19 23:31: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靚仔牛奶 2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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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5章

　　不要去招惹一個正在生氣中的叛逆期青少年。

　　「你已經麻煩別人很久了。」我不知道他說的那個別人指向是否明確，但是在座的兩個「別人」都很沉穩地看著他教育我這個妹妹。

　　哪怕我覺得康納的青春期應該是過早提前了。

　　其實他從來就不是個脾氣好的人，只是因為那張極具迷惑性的臉顯得陽光開朗。

　　即使當他壓低眉眼的時候，冷酷的神色與另一半基因提供者驚人的相似，但是我可以肯定，克拉克從來沒有正視過康納的危險性。

　　「我想……現在回大都會也許還能趕上晚餐。」布魯斯眼神裡審視的意味太重了，康納的憤怒並不是毫無由來，根本原因仍然是我之前的受傷。

　　昨天克拉克已經告訴了我，他和康納發生了爭執，我不知道這幾天他是如何和克拉克相處的，但是不好的預感濃重的讓我頭疼。

　　「請替我向阿福致歉，實在沒有這個時間享用他精心准備的晚餐了。」

　　「你要回去了？」提姆有點意外，在他看來我在韋恩家的這兩天住的很好，而大都會我一個人生活自理都是個難題。

　　「借住的這兩天承蒙您的照顧。」我朝提姆點了下頭，看向默不作聲的布魯斯，拽了把還直直杵在原地的康納。

　　「謝謝。」他一板一眼地和布魯斯說了句感謝，也許是因為達米安的原因，康納甚至遷怒了提姆，他沒有去看這個小伙伴，攬住我的肩膀就想向外走。

　　這個時候有種奇怪的感覺迫使我回頭。

　　自稱回房間做作業的達米安就這樣站在樓梯口，他安靜地俯視著我和康納離開，明明距離並不算遠，可是我只看得見二樓上的少年那對綠色的眼睛。

　　最好不要再來哥譚了。並不懷疑韋恩家小崽子的記仇程度，我已經徹底堵死了和達米安和解的路，最好的辦法就是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反正我在大都會，他在哥譚，小心些一定能夠避開再見面的機會。

　　就當是我給你上了一課吧，達米安。了解男孩高傲自尊心的我向他狡黠的笑了下，玩的還算愉快，既能報復他剛才失禮的行為，又能刺激的他至少不會再想見到我。

　　「你下次可以提前說一聲。」被突然抱起來，然後下一刻就發現自己在天上，這種感覺很不好。

　　「我不明白，Jun.」他天真又直白地質問我，「閃電俠可以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

　　「你沒有必要去討好誰。」

　　不，這不一樣。在心理反駁了他的話，但是我沒有出聲打斷他。

　　「我明白。」康納冷靜地低下頭和我對視，「所以我在做了。」

　　「就像你想要的那樣。」他藍綠色的眼睛在天光下沒有任何的陰霾，只是平和專注地盯著我。

　　「被超人收養，和紅羅賓交友，去成為一個大眾眼中的英雄。」

　　「……」長久以來我都沒有暴露出任何的自主性，更像是在為了證明自己與萊克斯的不同而努力，在布魯斯的眼裡我做的許多事都是毫無邏輯可言。

　　「那麼你就應該清楚超級小子不該和盧瑟有關系。」

　　康納已經擺脫了作為盧瑟帶來的負面影響，我也希望他能夠就這樣以少年英雄的身份生活下去。

　　我要完成的夢想，盧瑟這個身份既是阻礙，又是助力。

　　「所以這就是你非要選其他人的原因嗎？」康納自嘲地笑了下，似乎為我自欺欺人的言語很是不屑。

　　「他會是個很合適的任期宣傳對像。」知道他心中的症結所在，但是我決定的事情不需要別人再來提出異議，考慮到他如果拒不合作帶來的破壞和負面影響，我安撫地開口，「只是我把准備的時間提前的有點太早。」

　　「而且他是金發藍眼睛！」小聲地嘟囔著，被康納瞪了眼後我連忙改口，「呃，其實韋恩家的也很適合……」

　　「那個綠眼睛的小崽子？」感覺到氣溫降低了不少，小心瞧了眼他難看的臉色，我把提姆的名字咽了下去。

　　算了，和蝙蝠家的人再進一步親密，根本什麼事都做不成。

　　「其實根本就沒有必要。」康納面色冰冷，「只要作為盧瑟死敵的他都支持你就足夠了。」

　　「還是說，你確實對閃電俠有什麼想法？」

　　「……」好吧，還是沒有糊弄過去。

　　我掙扎了下干脆地承認一點點私心，「他真的是我目前見過最可愛的人了。」

　　有時候我也會想，當我能夠敞開心扉的和人相處時，對方會是個什麼樣的人。

　　而巴裡，這樣有溫度的真誠之人，就好像世界上所有的美好到在他一個人的身上，我看見的是我想要的。所以我也會想著，是否一段穩固的戀情能成為豐富我人格的拼圖。

　　怎樣才能讓胡安娜ꔷ盧瑟這個人變得更加的完美，我正在一步一步地向著我所期許的未來前進。

　　「飛過大都會了。」

　　「先帶你去另一個地方。」

　　那聽起來不錯，但是我現在餓了。

　　很快我就被凍得完全沒有心情想其他的事情了。

　　「你都沒有想過帶她先去換了衣服嗎。」在冰原上遠眺的男人看著一張臉被吹木了的我皺眉。

　　超人搖了搖頭，把披風解了下來，氪星的布料確實比我哥的皮夾克保暖，至少我哆嗦的頻率大幅度的減少了。

　　「我沒有想起來。」哦，我還以為你是故意想報復呢。

　　這樣想著我往克拉克的方向靠了靠，沒辦法，這裡就他個子最大。

　　「所以你們兩個把我弄到這裡來干什麼。」已經隱約有了猜測的我抿了下失去血色的嘴唇。

　　「氪星治療艙能夠加快你的手腕恢復速度。」康納和克拉克對視了眼，最後還是看不出情緒的克拉克上前解釋，康納別過了臉走到了一邊。

　　「你能夠給我這個彌補的機會嗎？」

　　他的目光溫柔，飽含憐愛，糅雜了滿滿的歉疚，超人希望我接受他的提議。

　　所以他甚至沒過問我的意見就讓康納帶我到了南極，我被打著鋼板的手腕，無時無刻不在刺痛他的神經。這個氪星人眼睛裡有著殷切的祈求，也有著堅決的篤定。

　　就這樣將基地暴露給了我。不知道如何描述有點復雜的心情，好像這次受傷也不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至少我可以提出些以前不好說不口的要求。

　　反正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

　　「氪星的科技領先於地球太多了。」我在冷色的燈光下轉了下復原的腕骨，在最頂尖的醫療條件下斷言需要至少三個月的恢復期，這種程度的傷，我只在生物艙裡躺了不到四十分鐘。

　　借著打量手腕的動作，我垂下了眼，不得不承認這種天塹之差帶來的危機感讓我再次警醒。

　　以前雖然對氪星有所推測，但是當真的直觀的見到這樣技術時，那種震撼和恐慌是與臆想出的危機不同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

　　穿著古怪袍服的男人出現在了我們眼前，從康納的表情變化裡我大概得知了這道影像的信息。

　　「很高興能見到你，喬先生。」

　　以超人生父的意識為範本所設計的AI投影，應該阻止過超人把我帶到這裡來治療。

　　所以才會讓康納對克拉克的態度發生了點改變。

　　不，應該說超人使我受傷這件事情，已經讓康納很失望了。

　　我猜應該最早是克拉克提到了生物艙，可是被喬阻止了，一個具有思考能力的AI能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事實上我對你也同樣很感興趣，盧瑟小姐。」用著氪星人形像的AI淡淡的笑了下，他做出表情時並不顯得機械化的生硬，卻反而讓我頭皮發麻。

　　「也許我們可以談談。」恐怖谷效應，尤其是在清楚對方本就非人的情況下，作用更深。

　　克拉克並不放心讓我一個人留在房間裡，他並不是出於擔心我會對他的基地做些什麼，他擔心的是他的AI會對我做些什麼。

　　這個發現讓我啼笑皆非了一會兒，又覺得諷刺更甚。

　　不論是一向作為加害者的盧瑟被氪星人所擔憂，還是氪星的科技會對盧瑟構成生命威脅，這都是很有趣的命題。

　　還是康納緊抿著唇推走了滿臉憂慮的他。

　　「我不會違背你的指令的，卡爾。」

　　得到了這個保障的克拉克還是沒有完全的放心，我看著一臉慈祥的喬，忍住了心裡的惡寒，「卡爾？」

　　「那是他的氪星名字。」喬回答了我，「雖然他自己也不常用，但是我想如果沒有人來這麼稱呼他，也許某天他自己也會忘記他的真名。」

　　「名稱又有什麼關系呢？」我輕蔑地笑出了聲，「卡爾還是克拉克，氪星人還是人類，他就是他。」

　　「更重要的是，他到底想做什麼樣的人。」

　　「你和我在資料上所見過的不一樣。」他沒有因為我稱得上冒犯的話而生氣。

　　畢竟可能要他聽出我的諷刺也不容易，超人從氪星來，可是他現在屬於地球。「也和我從他們口中聽到的不一樣。」

第36章

　　別人眼中的我是什麼樣的？

　　可愛的，聰明的，天賦卓越的，這樣的話從小到大不論是出於真心，還是交際來往中的客套贊美，我已經聽得不勝累舉。

　　或許也有像布魯斯在電腦裡對我的評測那樣，加上一行危險的。

　　所以我一點都不好奇這個AI眼中的我是什麼樣的，它又是從誰的口中聽到的答案。

　　「自私又狡猾，邪惡又極具個人魅力，一個天生的野心家。」他沒有在意我的沉默，而是自己繼續的說了下去，「這些都是康納所描述的，你們的父親。」

　　「個人魅力這句話不像是他會說的。」沒有聽到最後的時候，我也還算心態平和，就算知道他真正想要代指的人是我。

　　康納對萊克斯的感情不比我簡單，他沉重深刻的敬畏、厭憎，以及愛，都不是會宣之於口的言語，他不可能在一個氪星的AI面前，同它探討父親這個話題，不論是出於什麼，但是這個AI的話已經惹怒了我。

　　「卡爾不願意和我談及他與你父親曾經的友誼。」喬沒有阻止我起身離開，他說完話後就打開了艙門，「我想那段記憶也是他人生中曾經很美好的存在。」

　　「你說的這一切都毫無意義。」沒有回頭，我停下了腳步，「我從來都不是我父親。」

　　「智慧因思慮而軟弱，我不懷念那段舊時光。」

　　就像他說的那樣，發生過的事情不會改變，一味的緬懷追憶過去的人，從來不會是他們。

　　而我不會去走萊克斯走過的路。

　　「現在我們來解決下家庭問題。」心情不怎麼愉悅的我看著這對隔了四、五米的糟心父子，「誰先說。」

　　「他！」異口同聲的父子兩。

　　「我！」克拉克和康納看了眼對方，又不約而同地搶答。

　　「……」好吧，康納還是像克拉克多一點，比較了兩個人委屈的神情，我發現下午會覺得康納像萊克斯一樣冷酷，更像是個錯覺。

　　「我很抱歉，康納。」這兩天忙著自己一個人去愧疚了，他也有些想要逃避同樣受到攻擊的康納。

　　他當時打康納的時候，甚至同樣不清醒。雖然因為同為氪星人的緣故，體質恢復會快些。

　　但是那些傷害不代表就可以忽略不計。

　　「但是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我希望你能夠學會求助大人。」

　　而且他害怕再次被康納指責。

　　這是個有著萊克斯ꔷ盧瑟血脈的孩子。

　　當他傷害了胡安娜的時候，他就忍不住的在想。如果她的父親知道的話，會不會感慨於自己的先見之明，然後耀武揚威地替女兒討回公道。

　　他真的弄糟了一切。克拉克心想，他還有什麼資格去管束教育康納，不能用力量去傷害他人呢。明明他已經傷害了對自己而言，那麼重要的人。

　　「為我帶給你和胡安娜的傷害，我很抱歉。」

　　看著康納那張生氣地有些扭曲的臉，我也感同身受的抑郁了。克拉克真的很不懂青少年，我想康納可能已經要氣瘋了。

　　我幸災樂禍地看著康納艱難地咧開了嘴，擠出了個勉強的笑容。

　　「克拉克，我也應該向你道歉。」他居然學會了裝乖。

　　「畢竟是我低估了你的強大，不自量力的以為能夠阻止你犯錯。」

　　「而不是及時的求助能夠處理這件事情的大人。」

　　這陰陽怪氣的水准不比剛才懟我的時候差，在克拉克不明所以的眼神望過來的時候，我含蓄地用手遮住了偷笑的下半張臉，只留給了他一雙擔憂著急的眼睛。

　　「我看得出你在笑了。」他沒有去追氣急敗壞離開的康納，而是無奈地譴責著我的見死不救。

　　「說真的克拉克，我現在有點同情我哥哥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我沒有任何良心不安地攤了下手，「你可是毫不留情地擊碎了一顆少年的自尊心。」

　　「你真的不知道那句話很像在嘲諷康納實力不行嗎？」注視了他真切的疑惑，我有點明白這些大人對男孩子的教育為什麼總是會莫名其妙的失敗了。

　　明明是真誠關心的話語，卻說出口總是別扭難聽的要命，「你至少應該誇誇他的勇敢和責任心。」

　　「他是為了保護我，也是為了阻止你，才會不管不顧的。」等克拉克因為困惑而皺緊的眉舒展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件事已經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可是他這樣也是在將自己也放到了危險中。」事實證明我還是放心的太早，男人神色嚴肅的一板一眼，「我不能誇獎他而給他造成一種錯覺，這會讓他更容易衝動行事。」

　　「……」聽到了門口那聲清楚的冷哼後，我為面前這個滿臉不以為意的直男比豎起了大拇指。

　　真想把布魯斯和他一起送進人類高質量爸爸ꔷ情商進修班。

　　-

　　「父親，你能告訴我。」戴著多米諾面具的男孩感覺自己血壓已經上來了，他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將胸口盤旋著想打人的欲望壓制了下去，「這是怎麼回事嗎。」

　　「……」並未親眼看見過成品展示效果，一時間也失去了語言能力的蝙蝠俠無言以對。

　　「……」拼命掐著自己的大腿防止爆笑出聲，表情嚴肅的紅羅賓不動聲色地調動蝙蝠洞內的其他攝像頭，試圖將父子對峙的畫面360°無死角的全程記錄下來。

　　這一切都要從達米安踏入蝙蝠洞的時候說起。

　　當穿戴整齊的少年准備入座蝙蝠車副駕駛位時。

　　從蝙蝠車開始，整個蝙蝠洞裡的載具，包括但不限於在編的羅賓摩托，甚至連電腦主機也自動彈窗成了鮮紅的警告信號。

　　「您的寶貝達米安已接近危險物品，請及時阻止！」

　　等到語音提醒播報第三遍時，空氣凝固的蝙蝠洞裡，提姆才手忙腳亂了關掉了所有的提示音。

　　可是單獨有一套系統的蝙蝠飛機還在堅持不懈地提醒。

　　難怪胡安娜非要離開。

　　提姆為小伙伴過於天才的創意嘆為觀止，十分用力地咬住腮幫子不讓面部的表情太過明顯。

　　是的，由於胡安娜之前曾經說過要和達米安開戰的事情，提姆認為這是來自胡安娜的打擊報復。

　　但是清楚真相的蝙蝠俠心虛了瞬間，這件事情是他提議讓胡安娜幫忙做的，而代碼的重新編寫是他做的，可能，也許，胡安娜本來設計的程序鎖並沒有這麼震撼的效果。

　　不過達米安這副與平日裡心高氣傲的大相徑庭的模樣，倒是很有這個年齡的男孩子應有的活力朝氣。

　　看著小少年惱怒到極點，已經反而冰冷到面無表情的反應，蝙蝠俠遲疑地張了下嘴。

　　我覺得這本來就是胡安娜想做的程序。

　　「咳，是胡安娜今上午無聊的時候做的。」蝙蝠俠一如既往的穩重可靠，「我想應該是和你開的玩笑。」

　　「我早該想到的。」男孩幽邃的眼神讓兩個人移開了目光。

　　這樣大的恥辱，他一定會加倍的討要回來。

　　今晚的哥譚難得的懂得體貼人的心情，夜巡時並沒有撞見人渣出沒，沒有發泄機會的羅賓在街頭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ꁘ。」紅頭罩罵了聲後，反應不慢的將手指從扳機上移開，只用槍管和怒火中燒的男孩過上了招。

　　他注意到老蝙蝠正在另一棟樓上看著這裡，這個發現讓他也帶上了火氣。

　　不知道被誰招惹了的惡魔崽子倒是跑到他這來撒氣了是吧。

　　這種溫馨的家庭事務不是一向是大藍鳥負責的類型嗎？跟他有什麼關系。

　　用槍托給了男孩握著刀柄的手腕一下，傑森拉開了距離轉了個槍花，等到綠眼睛的羅賓挽著刀背想要再攻上來時候，干脆地把槍別回了皮套。「去找其他人玩，我很忙。」

　　「我有事找你。」態度冷硬的達米安腳下的動作一頓，只用綠眼睛幽幽地盯著不打算再出手的傑森。

　　「嘖……」凝視了這個暴躁的過分的小鬼一會兒，不想被繼續糾纏，他開始後悔今天晚上出門去便利店買東西的決定了，早知道就第二天隨便去那家店湊合下。「五分鐘。」

　　十二點過後，二十小時營業的店裡就要換掉他一貫用的奶酪，然後等到第二天早上才會補貨。

　　「……」不關心傑森的打算，如果是平日的話他一定有興趣去插一腳對方的事情，但是現在，達米安眼神一冷，「我要胡安娜ꔷ盧瑟和你聯系用的手機。」

　　剛才嘗試過，發現自己的號碼已經被列入了黑名單，這件事情更是好好的在達米安的怒氣上又添了一把火。

　　「等等。」傑森表情空白了一瞬，在達米安再次重復了剛才的那句話後，他心情復雜地看著這個一臉理所當然的男孩。

　　以達米安的胡攪蠻纏程度，達不到目的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不過他不明白這小子想干什麼，現在的小孩子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不是這又有胡安娜什麼事，他知道小姑娘最近住在韋恩莊園。

　　傑森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第37章

　　陶德拒絕了他。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達米安收回了瞪著他的視線，他想了一會兒，在傑森愈發毛骨悚然的時候嗤笑出聲，這場沒頭沒尾的對話就像只是他一時興起的玩笑。

　　「……」被留在原地的傑森暗罵了句晦氣，忸怩了好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好奇心，發了條短信給提姆。

　　【）】——TꔷD

　　幾乎在下一秒，他就收到了確實清閑的小紅的回復。

　　和這個笑臉打包的還有個超過了300KB的附件，傑森從外套口袋裡摸出了個耳麥，警惕地掃了圈周圍，確認了沒有熟悉的氣息後，沒有顧慮地點開了解析完畢的視頻。

　　他為提姆這種故作神秘的作風不怎麼感冒，這就導致在看到畫質感人的影像時，沒有調低的音量再次狠狠地帶給了他雙倍的震撼。

　　她簡直是個天才。瞳孔放大的傑森出自真心的感嘆贊美了這種喪心病狂的做法，他秉承著好東西要大家分享的態度，無私的將這個二手小視頻傳送給了遠在隔壁的大哥。

　　迪克知道了，就等於沒人不知道了。回味了下達米安陰沉不定的臭臉，還有老蝙蝠呆若木雞的僵直，他可以指望著這個觀賞效果極佳的小視頻樂一年。

　　聖誕禮物除了賀卡，他會去定制一打光碟。

　　傑森冷酷的警告了沒有眼色的小混混，走出小巷時，被戰術手套包裹的大手突然握住了破損嚴重的磚牆，再也繃不住的低頭爆笑出聲。

　　「……」這人肯定有病吧。

　　還畏畏縮縮磨蹭著綴在他後面的混混A、B、C面面相窺，只覺得這個看起來不好惹的壯漢，說不定又是那個從阿卡姆裡跑出來的瘋子。

　　-

　　正當我精神飽滿的迎接嶄新的一周時，還拿著牙刷正在往上面擠牙膏的我屏息以待地側耳聽了許久，確定了樓下奇怪的聲響不是我的幻聽。

　　不是吧，又來。自從我決定改邪歸正之後，我原本一成不變的精英領袖生活就就發生了巨大的波瀾。

　　短短不到兩個月裡，我經歷了博覽會機械危機、實驗室邪神夜訪，和巴裡的初戀無果……

　　呃，這個先不列入失敗案例。現在又要面對什麼奇怪的事情，我都不會意外了。

　　總感覺我實在替我爸贖罪。

　　越想越覺得可能是我爸以前干的壞事太多。

　　所以現在就是父債女償的時候，我小心翼翼探出了個腦袋，扒著扶手看清了在下面的人。

　　「斯蒂夫！」我沒得到的金發藍眼睛同款代餐！

　　「胡安娜。」正的過分的金發男人露出了個溫和的笑容，他這幾天一直在早上的時候到大都會看看。

　　雖然不確定女孩什麼時候會在這裡，但是他想一份早餐是對方所需要的。

　　「我知道茉西還沒有出院。」幾天不見，我發現除了有點想他了之外，也徹底不怕這個每天早晨強迫我晨跑鍛煉的男人了。

　　可能是因為這次死裡逃生的事情，我現在看他除了親切之外，還覺得特別的可靠。「所以有點擔心你沒有早飯吃。」

　　「謝謝！」這種意志堅定，不會被輕易蒙蔽的士兵，實在是太有安全感了。

　　如果他不會在三明治裡加蛋就更好了。

　　我止不住地瞅他，被人等待的感覺真好，「我前兩天在醫院，茉西的話，可能這兩天有些忙。」

　　「而且她也還在醫院裡啊。」有些不是滋味地低著頭，如果可以讓茉西也去氪星生物艙裡治療就好了。

　　可是……我真的不確定她對我父親的忠誠度，或者說我不敢想萊克斯知道氪星基地的事情。

　　畢竟我都這麼的在意了。

　　「我有去醫院看過她，不過她當時還在麻藥效果內。」斯蒂夫用溫熱的掌心摸了下我的腦袋，眼神閃過了一絲遲疑，最後卻語氣誠懇地代替神盾局向我道歉。

　　「洛基的事情，確實是你遭受了無妄之災了。」

　　「你有替我好好的教訓他一頓嗎。」我沒怎麼在意地去抓他的袖口，把他拉到了廚房，趾高氣揚地讓他去給我熱牛奶。

　　「我沒有那個機會。」他沉吟了會兒，有些難為情地搖了搖頭，「因為優待戰俘，不過……」

　　「浩克有好好的教育他。」

　　聽著他考究的用詞，我偷笑了下，又很快地表示不怎麼滿意但也沒辦法了。

　　美國隊長都強調了「好好的」這個形容詞，我實在是期待起斯塔克大廈的錄像了。

　　決定了今天之前和托尼發個信息，我這才小跑著回了樓上。

　　「一會兒我要去看看茉西，你陪著我嗎。」踩到第三階樓梯時，我回頭看著輕車熟練打開微波爐的人提問。

　　「假設你還沒有解雇我。」他好脾氣的回答。

　　「那你有什麼問題想問老板嗎。」

　　「員工手冊上有說，下屬要做好分內的事，而不是去發散自己的好奇心。」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我沒有再糾纏。

　　「加工資。」

　　沒有去管他臉上是怎樣的哭笑不得，我對著鏡子翹起了唇角，韋恩莊園雖然阿福很好，布魯斯很帥，但是——果然還是我的大都會更棒。

　　-

　　「沒有這麼嚴重，只是扭傷而已。」坐在車上的時候，我和一起坐在後排的斯蒂夫展示了下完好的手腕，「蝙蝠俠這個人有些時候就是過於的謹慎了，電話？我這幾天因為感冒了，確實沒什麼精神去看電話。」

　　「是嗎。」聽著我面不改色撒謊的斯蒂夫只是輕笑，我不敢試探他到底信了多少。

　　反正他剛才自己開口說的，好員工不能過分關心老板的私事嘛。

　　為了掩飾在美國道德標杆注視下的心虛，我鎮定地從兜裡掏出來手機，之前的多半毀在了實驗室裡，我要和茉西聯系有的是辦法，加上我不怎麼想用過了提姆手的東西。

　　所以我還是昨天在家裡翻出來的電話，卡是康納之前補辦的。

　　嘶……說起來我的實驗室現在是什麼情況啊。

　　按下開機鍵，屏幕亮起的時候，提示音也響了起來。除了昨天把達米安加了黑名單外，我想到了因為紅點不少，沒有查看未接來電的事情咳嗽了兩聲。

　　果然全是斯蒂夫一個人的來電記錄，最近的還是昨晚上我關機前十分鐘的。

　　怎麼感覺聽起來有點凄慘。

　　再次發覺了自己交際圈狹隘這件事後，我不痛快地點開了收信箱。

　　好家伙，我這是集了四蝠嗎。

　　敏銳地察覺了不對勁，我點開了來自沒有備注。但在末尾附上身份縮寫的頂端那條。

　　【真遺憾沒有實現之前的約定，不過我想有機會的話，我們一定可以去進行一場女孩們的約會……胡安娜……

　　男孩子們有些時候非常記仇，我建議你還是給達米安道個歉比較好#擔憂——BꔷG】

　　看到前面的時候，我忍不住會心一笑，紅發的大姐姐真好。

　　不過達米安居然這麼不要面子了？

　　我耍了他這種事就這麼傳到了芭芭拉的耳朵裡，我還以為韋恩家只有迪克是個大喇叭。

　　很久之後，我的眼光獨到得到了驗證。雖然不是我想的「絕交」這件事，但是小碟片的事情，確實是迪克發給了芭芭拉。

　　回到現在，在我不太理解達米安腦回路的情況下，我點開了下面的那條，這是來自傑森的。

　　【天才！！#禮炮#禮炮#禮炮】——cool guy

　　「？」我和關注我面部表情變化的斯蒂夫說了句沒事，然後按了下一條。

　　再三的核對了每一個數字後，加上我備注的全名無誤。即使不敢相信眼睛，我還是接受了這是來自布魯斯的短信。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我開始真的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布魯斯要怎麼譴責我這種蓄意接近，又突然轉變態度，傷害到小兒子感情的行為呢。

　　猶豫的太久，以至於斯蒂夫也擔憂的看著拿著手機沒動作的我。

　　「只是之前的消費賬單。」確實像是來替子討債的。

　　我顫抖著戳了下屏幕。

　　然後發現事態的發展越來越讓我看不明白了。

　　布魯斯言辭真誠地贊美了我設計的防火牆派上了用場，字裡行間的誇贊實在是讓人臉紅程度的大膽，好吧，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句話，但是這樣特意的發了一條以示褒獎的短信，這實在是與他的行事作風大相徑庭。

　　他從來都是吝嗇言語的人，某種層面而言，我覺得萊克斯比他強。因為同樣的控制欲和家長屬性，萊克斯能夠結合語言的魅力洗腦的康納接受他的思想，以及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我也曾經是他忠實的擁躉。

　　而布魯斯就不同，越熟悉他的人，往往對他都是愛憎不能。尤其是在親子關系上，他就是完全可以霸占論壇熱貼例子。

　　在我看來他和亞瑟王的區別，只在於亞瑟王掛科一次，就再也沒有機會補考；

　　而布魯斯掛科三次，正在努力的補考第四次。

　　我可以肯定，他就算這次掛科了，他還是會堅持補考：）

　　而他現在居然在這麼反常的誇獎我。

　　那我是不是可以截圖給他們炫耀炫耀。

第38章

　　在我真的想要這麼去做的時候，做事要有始有終的良好習慣阻止了我深陷老男人無恥的陷阱。

　　雖然事情到了這一步，這口鍋我頂多也就是知鍋接鍋了。

　　【所以你一開始並沒有設置語音警告】——TꔷD

　　什麼語音警告，那裡來的語音警告。看過提姆好心傳過來的視頻後，布魯斯這個老男人真的壞的很，我只是設計了蝙蝠電腦的彈窗提醒，這個語音警告絕對是他自己加的。

　　退出去再看那條寫作表揚的短信，我只覺得和他比起來，自己實在是單純的可怕。

　　他居然就這麼面不改色的把鍋甩給了我！

　　甚至都沒有提一句這件事起因是他提議的。

　　我真傻，真的。

　　他甚至在事成之後還耀武揚威的發短信來炫耀。

　　目的不外乎就是暗示我，就算可以和達米安相處很好，在他的挑撥之下，這種費心經營的友誼也只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布魯斯：……

　　現在回過頭再看蝙蝠家整整齊齊的訊息，連在一起就像在嘲笑我是個笨比。

　　為了這件事去和達米安解釋？不，我才不要。昨天才把他加進了黑名單，我可以確定蝙蝠仔肯定已經知道這一點了……萬一，就算萬一他還不清楚，和我比起來，他肯定是信他爸爸。

　　這男人居然心機深沉至此，如今看來我在達米安那裡的罪狀還得再加一條。

　　從來只會讓別人替我背鍋，這次卻做了布魯斯的替罪羊，我回想起那天上午，他那副和藹可親的樣子，只覺得被糖衣炮彈打昏了頭。

　　哥譚，深不可測。

　　【不，只是我原本用的是蝙蝠俠的聲線，沒想到會是電子女聲：）】

　　事已至此，難道還要我在小伙伴面前承認是被他爹算計了嗎。

　　「我們什麼時候恢復晨練？」

　　看過茉西之後，斯蒂夫就將我送回了家。在助理小姐康復出院之前，我不打算去萊克斯大廈辦公了。

　　左右有急事還可以開視頻會議，而且我現在還是在歐洲出差的行程，最好不要在大都會出現。

　　然後我就用這個借口完美的回絕了斯蒂夫晚間鍛煉的誠懇提議。

　　可惜沒找到機會給茉西多開了幾天假期。

　　-

　　「隊長今天去大都會還沒回來？」目睹斯蒂夫連續三天撲了空的托尼幸災樂禍地問了句。

　　按理說下午這個點了，是某個老年人看動畫片的時間，好像也是從小盧瑟那裡養成的習慣。

　　「今天應該見到了。」娜塔莎正坐在沙發上塗指甲，她沒有抬頭去看從實驗室裡出來的兩個人。

　　鷹眼和她目前都還隸屬於神盾局，而巴頓最近接了外派任務，不像她因為和弗瑞鬧掰了的原因，干脆地把以前的假期全部休了。

　　美艷的紅發女郎衝兩個理工男挑了下眉。

　　「呃，挺好看的？」性格靦腆的老好人班納求助地看向樂正漫不經心喝水的同伴。

　　「認真的？太暗了。」自詡為情場老手，盡管現在已經和小辣椒的感情穩定。

　　但是從來就堅定品味很高，能甩哥譚王子幾條紐約大道的前花花公子，沒留任何余地的吐槽。

　　直到被在實驗室建立深厚友誼的小伙伴用手肘懟了下。「而且顯老。」

　　「但是你完美的駕馭了它，顯白。」

　　眼神原本危險眯起的女特工重新低頭去塗另一只手，就裝作沒有聽見討打的某人被嗆得咳嗽後，不停抱怨班納的聲音。

　　斯蒂夫等到電梯打開的時候，臉上憂心忡忡的神色也沒有褪去。

　　「看樣子今天也沒見到人？不過你下午去哪裡了——」

　　「不，我見到了。」他好脾氣地回答了態度輕佻的托尼，然後和班納、娜塔莎打了個招呼。

　　「手傷很嚴重？」誤解了斯蒂夫表情含義的娜塔莎問了句。

　　「……」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目睹了女孩的手腕完全的健康，也對她的傷口這麼快速的愈合有所猜測。

　　但是覺得這件事應該保密，斯蒂夫有些矛盾地錯開了眼。

　　「事實上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和小女孩相處。」

　　「其實小盧瑟還算好的了。」對小孩子這個話題很有參與度的托尼立刻加入了進來，「隊長，你要知道男孩才是真的麻煩。」

　　「又有英雄主義情懷，又不聽管教，而且還膽大妄為。」

　　「我覺得你比較像在形容自己。」沒有深究斯蒂夫的怪異之處，她調轉了話題，要知道剛才托尼的點評，娜塔莎可是記憶猶新。

　　「……」托尼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很明顯，你識人不清。」

　　「我說真的，你識人不清也不是第一次了。」

　　「如果你是指之前的評估報告的話。」她笑吟吟地看了回去。

　　「我覺得那是我迄今為止寫的最滿意的一份。」

　　「在我把你從斯塔克大廈扔出去之前，你最好收回去。」再次在同一個女人身上吃癟的托尼，惡狠狠地發出了有錢人的聲音。

　　「娜塔莎。」雖然知道托尼的那句話多半是在開玩笑，但是面對這種雞飛狗跳的日常吵鬧。

　　作為領導人的他頭疼地捏了捏鼻梁。

　　「fine.」反正也沒有吃虧，女人見好就收聳了下肩，她打量了下精神倦怠的斯蒂夫，眼中含笑的主動開口。

　　「要不要下次帶上我一起去，我想，我對付小女孩還是很有一手的。」

　　「怎麼，又是神盾局的任務。」被娜塔莎那種不跟你計較的態度氣的不輕的托尼嗤聲，「也是，盧瑟肯定也需要做評估。」

　　「我在休假中。」出乎托尼的意料，這次她不僅沒有無視掉這句話，而是正面的表明了態度。

　　「我可以保證不會做任何的記錄。」

　　「我想胡安娜會喜歡你的。如果你願意的話，有機會我們可以一起去。」斯蒂夫沒有直接答應她，他大概對胡安娜的性格有了一點了解了。

　　就算娜塔莎說她不會做多余的事情。

　　但是他不知道胡安娜會不會願意見其他人。

　　在娜塔莎的身份特殊的情況下。

　　「事實上我見過她的。」大概看出了斯蒂夫的顧慮，娜塔莎還是想爭取到下通過他去見胡安娜的機會。

　　「你可以問問胡安娜的意見，我想她不會介意的。」

　　「我會問問的。」他為娜塔莎過於積極的態度感到疑惑，斯蒂夫深深地看了眼情緒外露的有些明顯的女人。

　　等到隊長回了自己房間，班納也端著杯子回了實驗室。娜塔莎聽著電視裡的對白出了神，她知道自己的反常很讓人驚奇。但是不管是因為信任，還是自己也真的不想再等待。

　　一直以來她礙於很多事情，畏首畏尾的太久，謹慎都成了習慣。

　　但是這件事情已經盤旋在她腦海裡太久，她真的想要去解開這個謎底。

　　哪怕她再怎麼的恐懼真相。

　　「所以你是出於什麼，這麼關注胡安娜。」

　　娜塔莎看了眼滿臉好奇的斯塔克。托尼真的很自我，這就表現在斯蒂夫，又或者是班納，看出了這點都沒有主動戳破這件事情，但是他不會。

　　也不只是出於看熱鬧的心理，深諳人心的間諜小姐心底啞然，大概是覺得胡安娜算是他的熟人，自己也是他的同伴了。

　　如果有什麼事情他能夠幫忙的話，他不會拒絕。

　　當然他也不想錯過這個拿捏她的機會。

　　「你閑下來了？」不像男人那麼好面子的娜塔莎有些意動。

　　但這個時候沒有了剛才的衝動勁，她只是旁若無人的想自己的事。

　　「聊聊？」實驗室裡班納還等著他，但是權宜了下，覺得這個難得看女特工熱鬧的事情更重要些，托尼一屁股坐到了娜塔莎旁邊，左右不是他求人，甚至還悠閑地喝了口水。

　　「……」為這人看戲態度明顯的表現，娜塔莎不知道是無奈還是禮貌性的生氣一下。

　　考慮到萊克斯ꔷ盧瑟無數次無疾而終的婚姻，她力求嚴謹的問道，「你知道胡安娜的生母是誰嗎？」

　　托尼下意識地想回一句又不是我女兒，我怎麼會知道。

　　但是當他的視線落到了眼前這個女人的身上時，外界的信息好像都和斷音的大腦一起戛然而止。

　　娜塔莎ꔷ羅曼諾夫，紅發，綠眼，典型的俄羅斯人長相。

　　胡安娜，紅發，綠眼，雖然年幼，但是更為立體精致的五官，表明了混血的出身，膚色也是接近俄羅斯人種的蒼白。

　　「……」托尼覺得他可能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胡安娜的生母信息一直沒有對外公布。

　　雖然他沒有詳細調查過，但是按照萊克斯ꔷ盧瑟的作風，多半就是沒有登記的。

　　曾經也有花邊新聞，裡面寫的胡安娜的生母是某個已婚的歐洲貴婦，他為什麼知道？

　　因為這篇報道就在《斯塔克和韋恩的魅力比較》前一頁。總之，這個說法，是目前為止流傳最廣的版本。

　　當時他就覺得肯定不可信，因為這個看起來根本沒有那些漂亮女星，性感模特，有絲分裂來的勁爆。

　　現在想來，他還真是有先見之明。

　　盧瑟和黑寡婦，原來如此！

第39章

　　托尼趕緊喝了口水壓壓驚，很明顯，他沒有說出口的驚為天人的猜測，被洞察入微的優秀女特工完美的接收到了。

　　「呵呵……」娜塔莎現在覺得斯塔克的智商也沒有那麼的可信了，哪怕這是他身上為數不多的優點了。

　　「……」有著焦糖色眼睛的男人胡思亂想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身邊的這個女人雖然看起來年輕美艷。

　　可是她是接受過基因改造的，她的真實年齡到現在都還是個迷，盧瑟會不知道這件事情？

　　他覺得對方好歹也是排的上號的聰明人，不應該吧。

　　「我回房間了。」看出托尼也知道剛才的想法有多離譜。

　　但是不知道對方是出於盧瑟嫌棄年齡太大這件事情推翻了揣測，娜塔莎在不知不自覺中避開了一次黑寡婦大戰鋼鐵俠的激鬥現場。

　　只留下托尼一個人還在空蕩蕩的沙發裡琢磨她和胡安娜的關系。

　　「你是說羅曼諾夫想見我？」

　　「對。」斯蒂夫放下了手裡的事情，拿著手機去開門，發現站在外面的人正是通話裡提到的娜塔莎，他眉毛微動，想開口掛掉電話的時候，不知道這邊情況的胡安娜已經答應了下來。

　　「明天一起過來吧，我也等了她很久了。」

　　同樣聽見了女孩聲音的俄羅斯女人清淺地露出了個笑，這個飽含了太多復雜感情色彩的笑容讓關注著她的斯蒂夫也沉默了。

　　在胡安娜掛掉電話後，他表情糾結地不知道怎麼打破有些僵硬的氛圍。

　　「有興趣聽聽我的故事嗎，隊長。」娜塔莎看向了整潔的屋內，在和他目光相遇時，輕笑出聲。

　　-

　　母親。

　　這個單詞對我而言遠只是遙遠而不可觸及的冰冷。

　　我沒有見過她，不論是活著的她，還是她的墓碑，我都未曾有機會得見。

　　「死亡是一切事物的終止，活著的她不會為你帶來什麼，死去的她更不具備任何的價值。」

　　那天萊克斯的心情很好，可能是因為對付超人的計劃比較順利。

　　所以他十分有耐心地將我抱到了他的實驗桌上，回答了我這種毫無意義的疑惑。

　　「所以你不需要去對著冰冷的墓碑思念一個死人。」

　　我很早就知道了，我的母親已經長眠在地底。她不可能為我添置美麗的衣裙，准備一頓也許好吃，也許不好吃的晚餐，又或者是睡前在床頭為我講上一個幼稚又矛盾的睡前故事。

　　也不會有機會得到一個黏糊又溫情的吻。

　　可是沒有關系。雖然我沒有體驗過擁有媽媽的感覺，但是我比身邊的每一個同齡人都要優秀聰明。

　　所以我不接受別人以此作為攻擊我的言語。

　　當我告訴萊克斯在學校裡有孩子嘲諷我沒有媽媽的時候，他整張臉都陰沉了下來，態度冷硬地致電了校方。

　　從此我再也不需要去愚蠢的幼崽堆裡了。

　　看，母親對我來說並不是不可缺少的。我有爸爸，全世界最愛我的爸爸。

　　後來，也是告訴我母親對我毫無價值的萊克斯，親口告訴了我，她是為我死的。

　　卓婭，熱烈的生機，西伯利亞凍土孕育出的極地之花。

　　她所留給我的除了這張憑依悼念的臉，還有兩次生命。

　　萊克斯沒有掩飾過卓婭的痕跡，我知道她死去的時候，就知道了她是個服務於政治機構的特工。

　　她來自神盾局，曾經受訓在蘇聯時期的紅房，是同期裡最為傑出的間諜。

　　多麼相似的優秀。我這才發現，似乎下意識的已經承認了她是我的母親。

　　哪怕我知道，她來到萊克斯的身邊，一定肩負著他人的陰謀，我還是沒有因為對萊克斯的愛而厭惡她。

　　她是我的母親，一個可悲的背叛者。不僅背叛了萊克斯，也背叛了所效忠的組織，最後因為想要帶走我，死在了無人可知的冰原裡。

　　「她帶著你一路東躲西藏，度過了極其狼狽的半個月。想要偽裝成難民在加裡寧格勒乘船。」

　　「可惜花光了所有的現金都沒辦法換得一張任何艙室位置的船票。」

　　「寄希望找的貨船第二天才會出海，身上僅剩的310盧布甚至不能買到一塊充飢的黑麥面包。」

　　「可是她被頭天好心救助過的乞丐出賣了。帶著小孩的獨身女人，目標暴露的或許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比她想的還要快。」

　　萊克斯目光冰冷地凝視著我，講到這裡時似乎為女人的蠢笨而流露出了幾分譏誚，平直的唇線一如既往的高不可攀。

　　看起來像極了報道裡那個陰險無情的冷漠資本家。

　　「我在船艙裡找到的你，堆積滿雜貨的艙室內發霉的氣味差點就溺死了你。被塞滿棉花的外套包裹著，氣息微弱的躺在肮髒的木板下。」

　　那她呢？

　　引開了全部追兵的卓婭，葬身在了她出生的土地。

　　失去興趣重新去翻閱實驗報告的萊克斯就坐在那裡。

　　可是我已經沒有了再提出問題的勇氣。

　　她為什麼會背叛神盾局？她不是已經背叛了你嗎。

　　你為什麼沒能早點找到我們。

　　-

　　娜塔莎是卓婭的好友，她們的關系也許比朋友更像是親人。

　　卓婭很幸運，她回到紅房的時候，這批學生還未結束畢業禮。所以她並沒有來得及接受人體改造，還有當母親的機會。

　　因為娜塔莎的堅持，只有十六歲的少女跟著她一起去了美國。

　　她轉投了神盾局，用紅房和那段間諜生涯裡所得的情報，換取了兩個人清白的履歷。

　　她安排了卓婭就讀一所普通的中學，就像彌補掉自己所有的遺憾，讓卓婭忘記十年裡所學習的技巧，只去做一個正常的年輕女孩，考上大學，過著平凡的生活。

　　被挑選出來接手訓練的女孩們，都很聰明。

　　所以哪怕有很多卓婭從來沒學過的學科，她也在中學裡學的最好。在畢業典禮時，GPA全A的成績單讓她能夠如願進入任意一所大學。

　　「紐約吧。」淺金色頭發的女孩笑著和娜塔莎說話，「我也想更時尚一點，而不會被你一直挑剔著審美。」

　　「希望大學生活能讓你更有活力一點，дｅвｙшｋａ.」

　　「娜塔，這個稱呼挺有年代感的。」

　　兩個有著相同命運的俄羅斯姑娘，在美國做著許多從前都不敢奢想的事情。

　　她們也會聊到學校裡的追求者，就橄欖球隊和足球隊做比較，最後都以娜塔莎懷疑自己的小姑娘性取向可能存疑結束。

　　「愛你，娜塔。」

　　「我也愛你，小姑娘。」她摟著窩在膝蓋上看電影的卓婭，還濕潤的發尾很快的浸透了家居褲。

　　但是娜塔莎並不在意這個，她只是用手指輕柔地梳理女孩長了些的金發。

　　「真的不談場校園戀愛嗎？」

　　「你知道的，這樣的男孩實在沒辦法引起我的興趣。」

　　娜塔莎非常理解，畢竟她也對那些無聊地朝自己吹口哨的年輕人不感冒，她去卓婭的大學沒幾次，每次都能遇見幾個以打賭輸了為名義的男生要電話。

　　「那你喜歡什麼類型的。」

　　「總感覺你迫不及待想擺脫我啊，ΓлａＭｙｐｋａ.」卓婭捂著腦袋坐了起來，沒好氣地瞪了眼一直在說服自己談戀愛的娜塔莎。

　　她看著兩個人靠的很近的肩膀，發覺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長大了，卓婭歪著頭靠了過去，「也許……」

　　「得有一頭紅發。」

　　「綠色的眼睛。」

　　本來認真地聽著，結果發現描述越來越有指向性，擁有著一頭艷麗紅發的綠眼睛女人，似笑非笑地把表情促狹的人腦袋推了下去。「繼續，親愛的。」

　　「好吧。」覺得娜塔莎反應實在有趣，她沉思了會兒，摸著下巴露出了個微笑，「和你一樣聰明的。」

　　至少能夠辨別她什麼時候說的是真話。

　　那這一切又是怎麼發生的呢？

　　好像是她接到了一次任務，娜塔莎臨行前約好了聖誕節時烤火雞不要加栗子。

　　因為卓婭對於堅果的熱愛會導致整只雞在烤箱時，就因為過多的腹內存貨，而加熱破裂。

　　烤箱裡一片狼藉，而自認為下廚了的人，就心安理得的將廚房留給她來收拾。

　　可是英國太遠了，她沒來得及在感恩夜前趕回去。失約的人被留在了原地，還在苦惱畢業論文的小姑娘莫名其妙的加入了神盾局。

　　她質問當時還不是局長的弗瑞，作為她直屬上級的副局長，之前是弗瑞親自為她們做的檔案。

　　男人表示並不知道這件事情，再去請示後，也只被權限不足擋了回來。

　　「抱歉，一開始的時候我沒有注意到特工11是卓婭ꔷ索科洛夫。」

　　「她的任務是什麼？」

　　-

　　「我等你很久了，羅曼諾夫女士。」

　　她看著長相活脫脫的就是紅發綠眼睛的卓婭那樣的胡安娜，居然感到籠罩已久的陰郁，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無聲無息的消散了，只剩下了熟悉的讓人落淚的恍惚好笑。

　　時間就像停在了這裡，那種紛亂的記憶帶來的錯亂感，就像是一個漫長的輪回。

　　只是卓婭真的離開了。

　　作者有話說：

　　胡安娜：……所以我媽也是吃的代餐嗎……

　　達米安：你醒醒，你爸那時候已經沒頭發了……

　　胡安娜：對吼

　　過了一會兒

　　胡安娜：所以我爸到底是不是綠的啊

　　達米安：盧瑟綠不綠我不知道，但是你敢讓我綠的話……

　　胡安娜：下次真敢

　　-

　　萊總和媽媽的故事，怎麼說呢。

　　以後再說吧

　　不過萊總和小胡的糖大家磕到了嗎2333333

　　他其實真的蠻矛盾的，很多時候。

　　-

　　今天結束了掛水，明天就不用再去診所了！

　　還認識了個一起磕超人的朋友嘿嘿嘿，開心……

　　下章預告：

　　無人記得的歌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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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風染墨竹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0章

　　斯蒂夫沒有多問地離開了。

　　今天早上的時候下了點雨，大都會的冬天給人的感覺總是無聲無息的到來。

　　我站在落地窗前往掌心裡哈氣，已經能凝結出乳白色的霧氣，沒讓人等太久，太陽終究會升起。

　　紅發瑰麗的俄羅斯女人悄無聲息地走到了我身後，陽光傾瀉在她燙卷的發尾，就像一副靜謐明艷的油畫。

　　她應該已經和斯蒂夫說過些什麼了。

　　「我等你很久了，羅曼諾夫女士。」金色的陽光照進了玻璃建築，可惜冬天裡的太陽沒辦法讓人溫暖起來，我搓著手轉身撞進了滿是懷念的綠眼睛裡。

　　冰原的風是帶著濃厚的雪鄉韻味，就像它吹拂的那片土地，沒有高度數的烈酒怎麼溫暖居民的身軀。

　　伸手摸了摸肩上的頭發，本想借著這個動作提醒有些失態的特工小姐，可是觸手的微涼令我失神。哪怕同樣是火紅色，原來有些東西還是冷的。

　　「你見過你母親嗎？」

　　入座之後，沒有等我想出如何講述未曾有記憶的故事，她帶著完美的微笑，聲音艱澀地發問。

　　我點著膝蓋的動作一頓，看著偽裝實在不合格的娜塔莎，這位代號為黑寡婦的女特工，她正急切的期許著什麼。

　　心底莫名的升起奇怪的怨恨，我聽見自己冷淡平靜地開口，「她死在我出生的那年。」

　　不是她的錯，恰恰相反，是她救了卓婭。如果沒有娜塔莎，卓婭只會成為一個沒有生命的機器，永遠走不出紅房之外。

　　那樣的話，也許卓婭現在還能活著。她根本不會遇見我父親，自然也不會生下我。而是，活著。

　　我看著她眼中的光黯淡了許多，整個人的神情頹靡又無助，卻還是為著毫無意義的真相，堅定地坐在這裡，不肯離開。

　　「她是神盾局派遣來保護監視我父親的，這點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別開了眼，只低頭瞧著杯子裡的倒影，「或許事先有達成協議，在雙方有所共識的情況下，她被安排成了我父親的助理。」

　　「就是茉西現在的職位。」想了下，我補充道。

　　「她在大學時學的就是商務管理，憑本身的能力也能夠勝任萊克斯集團的助理。」

　　娜塔莎突然說了這句話，我瞥了她一眼，沒有深究她只是單純的在追憶緬懷，還是為了向我描述卓婭的過去。

　　「在父親看來，我想她的工作能力也許並不是多麼的無可替代。」就像是為了較勁那樣，我漫不經心地開口。

　　不管怎麼說，我是不會信任一個別有目的到我身邊的人。

　　就算卓婭是我的母親，她從一開始就是個背叛者，這件事是無法辯駁的。我想父親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和她上床。

　　對於父親而言，男女之間的事是正常的生理需要，他並不是個多麼潔身自好的人，對此他也不覺得有什麼足夠羞恥的。人類本來就是欲望的集合體，感情和情欲都是人生來的天性。

　　同樣，他也不會過度的沉溺於這些事物。因為他有著宏大而明確的目標，而作為萊克斯ꔷ盧瑟，他從不用擔心缺少女伴。

　　值得信任的人才是真正少見的。所以他栽培茉西，信任茉西，給予茉西許多的權利，卻不會和茉西上床。

　　「直到她違背了神盾局的命令，私自竊取了萊克斯實驗室裡的資料，懷著身孕出逃。」

　　「她在我父親的追查，以及神盾局的通緝下，藏匿了一年多。」我張開了手指，帶著幾分嘲意地輕笑。

　　「我看見的任務檔案裡，只記載了她違抗命令，次年的二月份無法聯絡，徹底失蹤。」

　　她呼吸凝重，握著水杯的手指用力地泛著青白，語氣急切地打斷了我。

　　一種前所未有的荒謬感湧上心頭，我憐憫地搖了搖頭，牽扯了下唇角，不讓喉頭的笑意流露。

　　「你為什麼會相信一疊不能說話的廢紙呢，特工羅曼諾夫？」

　　「當你前往布達佩斯的時候，她已經逃到了杜蘭戈。」我看著臉色蒼白的娜塔莎語氣輕柔地低語。

　　等到她眼睫微顫的時候，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在你結束第二次任務的時候，她在那裡生下了我。」

　　她懊悔當時沒能再堅持一下，得知卓婭加入了神盾局，並且通過訓練考核就被派出去執行任務，娜塔莎當時滿心裡只有對小姑娘主動加入神盾局的憤怒，以及對自己的質疑和恐慌。

　　是不是不應該將自己的願望強加在卓婭的身上。

　　她同樣是從那樣的地獄裡爬出來的，從小只有刑訊暗殺的各種技巧，過著這樣的人生，那裡還能重新站到陽光下，如普通人那樣嬉笑怒罵。

　　娜塔莎反思著自己長久以來施加在卓婭身上的期待，她當初究竟是為了幫助卓婭，還是只是想要彌補自己的遺憾，為了自己的妄想而在不停地逼迫著卓婭。

　　她想到了臨行前在陽台上的談話，卓婭欲言又止的表情總在睡夢中閃現，無法讓她安然入睡。

　　在驚醒的夜晚裡，她下定了決心等到小姑娘回來之後，好好的和對方談談。

　　然後，然後她為了逃避莫名的心悸，恢復如常的接下任務，甚至接任務的頻率還更勤了一些。

　　因為有弗瑞的保證，他說會在卓婭回來的時候，把她留下來，等到自己回來。

　　從布達佩斯回來，她又去了杜塞爾多夫，在那裡，她等到的卻是小姑娘背叛神盾局，被緝捕的一道指令。

　　那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她茫然地身處在光線明亮的室內，越來越高的太陽照射進來，陽光下的雙腿，卻如墜冰窖。

　　「如果我是你，我會從亞歷山大ꔷ皮爾斯入手。」我摩挲著膝蓋，針織的毛呢長裙覆蓋住了雙腿，輕輕地哼唱，「Liar，liar， pants on fire.」

　　「她被安葬在哪裡。」

　　我面無表情地放下了正按在電梯按鈕上的手，她神情平靜地望著我，執著的等待著一個答案。

　　可惜。

　　「萊克斯沒有時間去搜尋一具葬身在暴雪裡的遺骸。」

　　「也沒有善心去為一個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人舉行葬禮。」

　　他找過的。

　　-

　　送走情緒不穩的娜塔莎時，斯蒂夫有些想說什麼，可能礙於我臉色也不好看的緣故，到底沒有多言。

　　對於娜塔莎，我沒有辦法出聲安慰一個在我身上找回憶的人。

　　尤其是在她勾起了我的埋怨時，這是遷怒，我明白。

　　可是我沒有去和別人分享我心情的想法，當她責問我萊克斯是否知道卓婭懷孕的時候，我就知道沒有必要再聊下去了。

　　這個沉浸在傷心裡的女人，此刻並不理智，正寄希望於責怪別人來撫慰自己的憂憤。

　　同我沒有區別，只是我對於卓婭的感情並不如她的深沉，所以還能笑著面對被怨懟的人。

　　已經足夠了。不論是再怎麼緊密的情意，既然由卓婭開始，那就隨著卓婭結束。

　　被娜塔莎過多的關注不是件好事，就算我想調查卓婭的死因，這種合作最好也不要追求默契。

　　九頭蛇。我在和斯蒂夫對話時，看著他堅毅的眉眼染上了些許深思。這件事不能擺在明面上來做，萊克斯和九頭蛇曾經有過合作，這個被神盾局列為早已消滅的組織，確實就像他們的口號那樣，砍掉一個頭，長出九個頭。

　　以至於蠶食了曾經為了對抗它所建立的神盾局。

　　嘖，希望娜塔莎不要壞事。

　　有復仇者聯盟在，應該能夠保證她安全。

　　所以真的這些老一輩的人，能不有點自知之明的不要貿然行事啊。

　　就不該告訴她線索的。我深吸了口氣，今日份的後悔日常達成了。

　　「沒什麼，只是現在應該可以去接茉西出院了。」我敷衍地朝斯蒂夫笑了笑。

　　「我認為自己沒有這個榮幸。」臉色還算健康的助理小姐從電梯裡走了出來，接受過身體強化的她恢復能力比常人要強不少。

　　更何況我昨天將加速細胞生長的藥劑送了過去。

　　「隨時為您效勞，小姐。」

　　「……」我打量了連口紅都沒來得及塗就趕著出院的茉西，她脖子後面還被露出了一截雪白的繃帶，穿著顏色鮮艷的玫紅色工裝的女人，讓我發自真心地笑了起來，「歡迎回來，茉西。」

　　「斯蒂夫一點都不貼心。」

　　拉著助理小姐的手，我用推的方式才讓原本含笑看著我們的金發男人反應過來，接過了她手裡的皮箱。

　　我自然地抱怨起了斯蒂夫的罪狀，尤其著重提到他急不可耐地想要恢復晨練。

　　「我覺得這是羅傑斯先生很負責任的體現。」向斯蒂夫道謝後，茉西一本正經地調侃我，這讓我很有一種沒有隊友的危機感。

　　「不過這段時間小姐要忙著准備審核實驗室的事項了。」被我哀怨的盯著，她面不改色地繼續和斯蒂夫談話，「斯塔克先生那邊應該也是，清潔能源的項目要開始投入實施了。」

　　「萊克斯科技和斯塔克工業這次是合作者啦。」看他臉上又是那種似懂非懂的表情，見識過斯蒂夫在這種事情上的好奇心和不開竅程度。

　　作為就wifi事件差點被逼瘋的當事人，我笑眯眯地把為美國隊長解惑的責任，交付到了他大侄子的手裡。

第41章

　　「部分完美主義者將自己吹毛求疵的性格歸咎於疾病。」

　　他穿著那身煙灰色西裝，在光陰交錯中的臉顯出一種奇異的冷酷，側過頭看過來的那只眼睛就像一口枯井。

　　「任何一個有野心的人都應當追求極限。」

　　「正常人的羞恥感督促著他們與我們都步向更高的台階。」他輕輕地勾起了唇角，露出了個清淺到不易發覺的微笑。

　　「總有人生來就為領導和指揮。」

　　我抬頭望去，溶進了無底的深淵。

　　被那種使人溺閉的冰冷威懾，夢中的黑夜所有的燈火都搖搖欲墜，我嘗試著忍耐他在扎根在我心底的每一句囈語低喃，在避之不開的恐懼裡尋求不到任何人的庇護。

　　在幻想裡失卻溫度的血液凝固，心髒的疼痛令我神經抽搐。

　　直到有人點亮了火，猛然張開雙眼，我回到了人間。

　　「康納。」隨手撿起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到了地面上的空白相框，我對著站在臥室門口的哥哥笑了下。「晚上好啊。」

　　他的手還放在開關上，強烈的光線刺的我眼眶發緊。「他讓茉西給你送了什麼。」

　　「我不知道。」康納咄咄逼人的態度讓我感到不快，這不是個談話的好時機，他應該知道的。

　　我並不是第一次夢見萊克斯。他還在我身邊的時候，也沒有放過在睡夢裡教導的機會。

　　不論是他訓斥別人時的尖刻，還是我們獨處時的安靜，還有在面對超人時的癲狂。

　　當我將他驅逐出夢境的時候，他總會那樣面帶微笑的坐在辦公室裡的那個位置上，沒有再說一句話，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坐在那裡。

　　偶爾會抬頭看兩眼站在原地不動的我。

　　「Junꔷ你臉色好難看。」康納抿著唇走到了我面前，伸手輕柔地撥開了被汗水浸濕後粘在額頭上的碎發，他抱著還在出冷汗的我，當他過高的體溫隔著棉質的布料傳過來的時候，我渾身顫抖了下。

　　他努力地想表現地更自然一些，但是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力氣重了許多。

　　我偏過頭去看康納的臉，他回了我一個僵硬的笑臉，「我真的不知道。」我勾住他的小指搖了搖，「還沒有打開看。」

　　萊克斯提前送出了我的生日禮物，在我差點被超人殺死之後。斯蒂夫下午離開後，茉西就連忙向我解釋了這個皮箱的由來。

　　「我沒有告訴他這次實驗室的事情。」茉西有些焦急，倉庫的那件事情她有失責的地方，再加上她並沒有做到保護我。

　　所以她已經和我有了默契，只要萊克斯沒有主動問起，茉西不會將這件事情報告給他。

　　「小姐，事實上我也不清楚之後發生了什麼，康納少爺一直沒有和我說。」

　　她甚至開始用康納少爺在稱呼我哥哥了。

　　這已經是很明顯的向我投誠了。所以，這一切只是巧合嗎？我看著那個散發著昂貴氣息的皮箱。

　　就像它是個張牙舞爪的怪物，最終只是讓茉西把這個到的時機太過微妙的禮物保持未拆封的狀態運回了家。

　　「那就不要看了。」

　　康納抓住了我的手，面容嚴肅語氣不容置疑，他動作溫柔地撫摸過我繃緊的臉，指尖就像帶著奇異的魔法，讓我因為噩夢而混亂的大腦恢復了清明。

　　他原來真的在不知不覺中長成值得依靠的人了。

　　我聽著他哼唱著不知道從那裡學來的童謠，心跳也慢慢地放緩。

　　「好困。」

　　等到我帶著鼻音地呢喃出聲時，眼皮已經徹底睜不開了。

　　半睡半醒中我感受到額頭被什麼柔軟的東西碰了下，重新變得漆黑的房間裡，只留下了他溫柔的不可思議的一句話，「睡吧。」

　　-

　　「對不起，聖誕節那天我不能跟你回去看瑪莎了。」康納看到在陽台外的超人時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下頭。

　　其實他知道，如果他和克拉克都向胡安娜開口的話，她一定不會拒絕的。

　　哪怕她根本就沒見過瑪莎，也會為了哥哥選擇在生日的那天裡妥協，去和陌生人一起度過這個又是新年又是她生日的特殊日子。

　　可是這次他不想提出這件事了。

　　就算克拉克再怎麼期待那一天的到來，他甚至早在上個月就做好了計劃。

　　就算瑪莎已經從他和克拉克的口裡認識了胡安娜，並且沒有芥蒂的表示出了對萊克斯女兒的喜愛。

　　他不該去用逼迫的方式，來讓胡安娜適應屬於他們的家人。也許未來的那一天裡，胡安娜會成為這個家庭的一員，但是不該是現在。康納想到了她的慌亂無助，至少得等她走出背叛萊克斯的悖論。

　　胡安娜很愛萊克斯。康納嘟起了嘴，去冰箱裡翻出了瓶之前藏在最裡面的可樂，他感受到身後的注視，這來自眼睛裡同樣能發出熱視線的克拉克，青少年擰開瓶蓋灌了口，然後扔給了眼神無法忽視的大人。

　　「也是我有點太心急了。」學著康納的姿勢盤起腿浮空，克拉克仰著頭也往嘴裡倒了口碳酸飲料。

　　「以後會有很多機會的。」

　　「我們——當然有那天過生日的胡安娜，一起度過平安夜，聖誕節。」超人說著眼睛都亮了起來，「栗子火雞，黑糖姜餅，還有從布魯斯酒窖裡拿的紅酒，你覺得胡安娜會喜歡蘋果派嗎。」

　　「未成年禁止飲酒，老爸。」康納從說得起勁的男人手裡搶過了可樂，有點一言難盡地露出了點兒嫌棄的神色，「不要想在蘋果派上插生日蠟燭，會被她嘲諷到死的。」

　　「可是瑪莎的蘋果派比奶油蛋糕好吃多了。」

　　「但是奶油蛋糕好看。」

　　「胡安娜又不是天秤座的。」

　　康納看了眼抱著可樂瓶子有點委屈的克拉克，深吸了口氣。「她是個盧瑟。」

　　「……」克拉克沉默了下，「你說得對。」

　　咕——

　　「呃，康納？」

　　「別說話了！家裡還有吃的嗎。」

　　-

　　我不知道昨夜裡有兩個氪星人在我家陽台裡醉可樂言歡。

　　但是夢見達米安提刀追殺我，讓我再次從夢中驚醒這件事，成了我不能為外人知的又一件奇恥大辱之事。

　　目前排在它前面的是巴裡說我虛偽。

　　不行，大早上怎麼盡想些晦氣的事情。

　　通過物理甩頭的方式暫時將這兩件事情都拋之腦後，我開始想這次聖誕節送禮的事情了。

　　說起來很虧，因為我出生日期恰好是在平安夜裡，從小到大我收到聖誕禮物就意味著沒有生日禮物，而我還得在這生日的時候去給別人送禮物。

　　今年我要送禮物的人多了些——我是指不讓茉西准備，而是我自己去送的。

　　「今下午公司有面試？」我看了下日程表，得到茉西肯定的回答後，估計下午那會兒有時間可以去看看。

　　不過現在我得忙著去看眼報告的進度，總不能就我們大都會這邊卷吧！

　　想到了斯塔克現在根本就是在拿鋼鐵俠當主業，我還停留在自己給自己打工的階段，又是深深的心酸。

　　「茉西，你覺得我能當什麼俠嗎？」

　　這次茉西沒有回答我，她微笑著關上了電梯的門，將我一個人留在了冷清的辦公室裡。

　　等等，斯蒂夫呢？

　　斯蒂夫請假了啊，那沒事了。

　　-

　　「所以說你覺得都很好看？」芭芭拉本來是隨便拉著路過的提姆想要讓他參謀一下，她前兩天和迪克因為些舊事吵了架。

　　總之現在處在誰也不理誰的冷戰狀態。

　　「……」本身就有些選擇困難症在身上，認真觀察了很久，也只從發夾的配色上艱難的領會到了她口中微不可察的、所謂明亮差異。

　　大寫直男的他現在只想抱著咖啡杯迅速衝向電腦審核這個月的報表。

　　「為什麼不都買了呢。」財大氣粗的韋恩少總忍不住地質疑道。

　　「你是說送一只給小胡，然後另一只我可以自己留著？」得到了滿意解決方案的芭芭拉點了點頭。

　　「小胡？」提姆挑了下眉。

　　「就是胡安娜。」芭芭拉笑眯眯地解釋，「對了，你准備送給她什麼啊？」

　　提姆眼睛睜大了一些，他在腦子裡迅速的聯系了前後文後反應了過來。

　　對啊，胡安娜的生日要對了。

　　「你不會根本就忘了胡安娜生日這件事吧。」芭芭拉在提姆眼裡原本溫柔可親的面容突然變得無比可怕。

　　完蛋，深刻意識到女孩子在這種事情上的格外在意指數，前有迪克這個非典型正面教材，提姆冷靜的抿了口咖啡。

　　絕對不能承認！

　　「我早就准備好了。」芭芭拉送了發夾的話，可以考慮的東西就要排除掉發飾了。

　　提姆不明白兩個女孩兒的感情是如何快速的升溫到把生日信息備注到日歷上的程度，但是不妨礙他轉移危機，「比起這個我更期待達米安會送的禮物。」

　　「你說的對。」紅發姑娘若有所思地盯了他一會兒，讓原本就有些心虛的提姆捏住杯子的手有些發燙。

　　「說起來你覺得達米安會給你送聖誕賀卡嗎？」

　　「……」泡過毒藥的那種嗎？

第42章

　　和佩普的談話非常讓人愉快，擬定雙方的合作方案時，斯塔克方的最大股東才穿著白色的工字背心來露了個面。

　　「實驗室我都有好好跟進，計劃上我很相信佩普。」他眨著焦糖色的大眼睛，看得原本有點生氣的首席執行官沒辦法發脾氣。

　　我真羨慕這個成年人可以仗著自己有雙好看的眼睛就可以隨便對人撒嬌，甚至希望茉西有時候也可以不那麼的意志堅定。

　　等到會議室裡其他人都走掉後，托尼和我打了個招呼，邀請我去參觀下樓上目前暫時的復仇者聯盟基地。

　　「隊長和娜塔莎都在。」

　　「不了，我要回大都會准備後天的晚宴。」我觀察了下他應該只是隨口一提娜塔莎，大概知道最近她還沒有什麼動作。

　　「是我的生日宴會。」

　　「哇哦，恭喜你距離合法享受酒精的距離又近了些啊，女孩。」在佩普隱忍怒意地注視下，托尼干笑了兩聲沒再繼續開什麼玩笑，然後看了眼正在偷笑的我，「你生日不是12月24號嗎？到時候我會讓隊長把禮物帶過去的。」

　　「日期有點特殊，你知道這種宴會的意義不在於慶祝生日。」他的AI管家提醒他的，這種作為社交場合的晚宴，當然是挑一個大家都方便的時間比較好。

　　「我已經給韋恩家發過邀請函了。」

　　本來有些感同身受的男人臉色精彩了不少，托尼用那種記住了我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幾乎是用咬牙切齒地語氣告訴了我。「那天我會到的。」

　　提姆的情報還是那麼的可靠，所以布魯斯到底是怎麼在托尼這裡掉的馬啊。

　　如果我有一個發小，一直和我在誰才是別人家的孩子版塊競爭，以至於到了成年也要為花邊頭條爭得頭破血流，互有勝負。

　　終於有一天我成了超級英雄，心想自己怎麼著走出了他從沒走過路，結果卻發現對方也悄悄地做了義警這麼多年，還搶先了自己這麼久——

　　你這披風挺能藏啊。

　　好在我沒有發小，從根源上杜絕了被撞人設的尷尬。

　　把達米安刪除之後，深感世界美好的我心情不錯地和表情扭曲的托尼道別，順帶收獲了他女朋友的貼面禮。

　　「給韋恩家發邀請函的時候提一下斯塔克要來。」

　　「是，小姐。」圍觀了我全部釣魚操作的茉西和我相視而笑。

　　回大都會的車上，我看見了馬路邊的屏幕上顯示的廣告標語「男孩無法拒絕的聖誕禮物」，有些意動地叫停了茉西。

　　「我想去看看送給康納的禮物。」面不改色地和助理小姐說道，她低頭看了眼手表，確實時間還算充足，就沒有異議地和我走進了裝潢明亮的玩具店裡。

　　確實，是男孩們會喜歡的東西。我打量了圈店裡的其他人，幾乎全是年輕人，還有一兩對夫妻帶著孩子在店裡挑選。

　　阻止了茉西清場的決定，我饒有興味地走進了店裡用作展示的巨大積木城市，這是用樂高拼成的紐約市。

　　「還有復仇者聯盟的官方授權，如果家裡有這樣一座樂高城市，我一定要把所有的超級英雄都接回家。」

　　「清醒點，我們買不起。」

　　圍在展示台前兩個男孩大概和我差不多，我看了眼他們背上的書包，是兩個才放學的附近學校的學生。「你們是說，這裡的積木小人還有超級英雄系列？」

　　兩個男孩因為我突然的插話都看了過來，那個黑頭發的亞裔男孩臉紅地抓著了校服外套沒有出聲，還是另一個男孩子很熱情地回答了我，「是的，是鋼鐵俠同意了的，所以復仇者聯盟的全部成員都有。」

　　「只是很可惜看不到正義聯盟的英雄們。」

　　「你們喜歡正義聯盟嗎？」這是什麼，這是巨大的商機！

　　「我最喜歡蝙蝠俠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做他的羅賓！」

　　這是什麼，這是商機化作泡影的破裂聲。

　　我看著這個叫囂著想去哥譚的紐約叛徒。

　　直到將這個侃侃而談蝙蝠車有多酷的男孩看的紅了臉，這哪裡是想當羅賓，根本就是饞蝙蝠車身子。

　　「正義聯盟裡我喜歡超人。」在我懷疑是不是根本沒有人能拒絕蝙蝠車的時候，要知道傑森這個有著哈雷的機車boy，都渴望到卸掉了蝙蝠車的輪胎。

　　幸好有個聲若細蚊的聲音讓我的發散性思維回過神。

　　「真巧，我也喜歡超人。」作為大都會人我瞬間挺直了腰杆，用一種贊賞的眼神看了過去。

　　然後這個男生又怯生生地耷拉下了腦袋。

　　茉西原本向我報告斯塔克集團和樂高悶聲發大財合作的聲音頓了下，被危機感籠罩的我一眼看到掛在迷你路燈上的小人，福至心靈地指著那裡開口，「但是我最喜歡的是他。」

　　「可是蜘蛛俠也是僅供展示的。」那個活潑開朗的男孩向我認真的科普，「他沒有加入任何一個聯盟，現在只是因為也在紐約市的原因所以樂高店裡才做了個他的模型展示。」

　　「說起來為什麼蜘蛛俠沒有加入復仇者聯盟啊。」

　　「也許是因為不喜歡吧。」這個我沒見過的新英雄又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回去我要好好更新一下資料庫了。

　　「咳、咳。」不是因為不喜歡，是因為我根本沒接到任何人的邀請啊！

　　聽著三個孩子討論的棕發的高中生悲從中來，現在有編制的兼職那裡這麼好找，要知道他的假期實習簡歷投了這麼多份，都還沒有個影呢！

　　-

　　從店主那裡得知可以接受定制城市的時候，我問了下出貨時間，他表示得等到明年三月，我表示可以加錢還有想順便談談商務合作，看清茉西遞過來的名片後，他打了電話給總部。

　　「最遲收貨時間是在24號前嗎？」店長留下來繼續接待我，以及詢問一些模型細節，茉西去旁邊和趕來的人員談超人樂高小人的聯名事項了。

　　「我晚上會把城市規劃圖發過來。」發現茉西沒有注意我這裡的時候，我不動聲色地又刷了一次卡，「兩套。」

　　「另一套做中心城，我要配閃電俠的小人。」我借著打哈欠的動作遮住了嘴，「這套聖誕節當天送到，收貨地址我也會附在文件裡。」

　　店長目光隱晦地在我和茉西的身上來回巡視了幾次，很懂地給我比了個ok，我坐在卡座上發呆的時候，看見背著單肩包的棕發高中生提著個購物袋，和那兩個男孩一起目瞪口呆地看著我。

　　抱歉，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於是我就因為過於囂張的動作引起了紐約綁匪的注意。

　　當持槍，我是指拿著普通的槍支的歹徒們闖進店裡的時候，我甚至有了種悵然若失的落差感。

　　之前的那些經歷和眼前的這群戴著復仇者聯盟塑料面具的普通人比起來，真的完全就是降維打擊。

　　甚至都不需要遠程呼叫超人和我哥，看見茉西一臉微笑地活動手腕的時候，我就知道對面的美國隊長、鋼鐵俠、雷神、浩克，不會有好下場了。

　　可惜上帝沒有給茉西這個吊打普通人的機會，四個根本沒有意識到我不是什麼跟著姐姐出門的歹徒們，被剛才我認識的蜘蛛俠一網打盡。

　　當店裡的所有本地人都在為這個好鄰居鼓掌喝彩的時候，我和茉西格格不入的兩臉冷漠似乎引起了這個年輕英雄的興趣。

　　在他給兩個宣稱最愛是蝙蝠俠和超人的男生簽名的時候，我發現店長也躍躍欲試的拿著本子想要上前索要簽名了。

　　紐約真是座神奇的城市。

　　原本自詡為陽光之城的大都會人的我，都為這裡如此平易近人的蜘蛛俠而動容。「咳，要簽名嗎？」

　　透過頭套上的兩個白眼罩都能看見底下的眼睛是笑著的，我聽著仿佛在今天在哪裡聽見過的熟悉咳嗽聲，一種詭異的既視感讓我望向了被主人留在遠處的購物袋。

　　「……」對不起克拉克。

　　我再也不會怪你在巷子裡撕衣服的事情了，這裡有個在公共場所扔了包就直接衝出來見義勇為的人啊！

　　「謝謝。」我機械地點了點頭，接過他畫了個桃心的簽名時，看著這個不知社會險惡的年輕人俏皮地朝我敬禮，然後又是在人群的歡呼聲裡退場。

　　抱著某種不敢相信有人馬甲就這麼莫名其妙掉了的希冀，我聽著店長對這個在街區極具人氣的新英雄的描述，完全能側寫到之前見到的那個高中生身上。

　　不論是身高和體形，學生的身份能夠說明他為什麼出現的時間總是在某個階段，而他活動的地點也大致在我腦中繪出了版圖，以及……

　　沒有以及了，當我看見那個男生又背著單肩包又摸進了店裡時候，心下恍惚地找起了店裡的攝像頭。

　　「哦，我們這裡是新開的店，攝像頭還沒來得裝上。」回答了我為什麼店裡攝像頭都沒有的店長笑容爽朗。

　　「事情都安排好了，小姐。」

　　看著和我同樣來自大都會的茉西，我終於知道了什麼叫故土難離。

第43章

　　想找到一個和別人搭話的理由並不困難，尤其是作為一個有社交牛逼症的盧瑟。

　　「所以男孩子是真的都很喜歡積木？」更近距離地和這個疑似蜘蛛俠的高中生對話時，我發現了他身上更多矛盾的地方。

　　從我很小心的觀察他的那一眼開始，這個男生的耳朵就已經提前側了過來，他的感官非常敏銳。

　　「我叫胡安娜，今天是特意到紐約新開的樂高店裡看看的，可以麻煩你一段時間嗎。」

　　「我有個年齡和你差不多大的哥哥，前幾天因為一些事情吵了架……所以是特意來這裡挑選聖誕禮物，希望能夠通過送禮和好，但是我不太了解這些。」

　　「有些時候也希望能夠更懂哥哥一些，至少能夠在他談到這些時，不至於沒有辦法接話呀。」

　　裝作苦惱地抱怨了下，等到他的身體不再那麼僵硬時，我試探性地提出了這個要求。

　　而這個生性羞澀的年輕人似乎恨不善於拒絕別人。

　　緩慢地眨了下眼，在他目光閃爍地看過來時，我抬頭露出了個無害的笑臉。

　　「拜托你了，好心的大哥哥。」

　　這個家伙，真的是剛才那個在紙上俏皮畫桃心的蜘蛛俠？

　　會被長的這麼可愛的小妹妹搭話，這本來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在戴上面罩前，他並不是一個善於與人交流的男生，在提到自己喜歡的學科上時他總能口若懸河，但是這在同齡人中只能換來「書呆子」的評價。

　　他在校園裡除了學習成績之外，沒有參加任何球隊，實在是既不起眼又不受歡迎的那種校園怪人。

　　和女孩子相處也是讓他非常苦手的問題，要知道他至今都沒有和暗戀的姑娘單獨說過話。

　　彼得在心裡嘆了口氣，看著眼前這個幾分鐘前還被自己送出了簽名的小女孩，還是沒有說出什麼拒絕的話。

　　不過這就是有妹妹的快樂嗎，還會願意為了哥哥去玩具店定制禮物。

　　本質上不想當檸檬精的皇後區小伙，想到剛才小女孩刷卡的豪邁，還是忍不住的酸了下。

　　那可是一整套的樂高之城啊！

　　-

　　不知道男孩最無法拒絕的禮物這個說法到底是那個男孩提出的。

　　但是我見證了彼得ꔷ帕克，從一開始的磕磕巴巴回答問題，到現在還能在我開口之前就主動開啟話題，我和他的社交關系可以說是有了質的飛升。

　　的確，男孩子的快樂說不定就是這麼的簡單。

　　表面上仍然笑吟吟地聽著他的介紹。

　　實際上我已經思維發散到思考晚上吃什麼了。

　　「說起來你是附近中學的學生嗎大哥哥？」他沒有任何顧慮地告訴了我自己就讀於中城高中。

　　哦，我現在看著這個小可愛的眼神只剩下憐愛了。

　　我看了茉西一眼，她領會到我的意思後很快的將顯示著這所中學的手機放到了我面前。

　　「剛才就覺得有點耳熟，果然是這裡啊。」

　　「說起來還真的是很巧，本來我哥哥還有可能是你的校友呢。」大致地瀏覽了下頁面，剛好校園主頁就是最近的一次物理競賽的獲獎合照，我看著照片裡笑容羞澀的男生，笑容又大了幾分，「只是因為距離的原因，家裡的大人實在是放心不下，所以還是沒有來這裡讀書。」

　　當然是假話。不這麼說怎麼繼續講接下來的話呢。

　　「事實上我哥哥學習成績有些讓人擔憂。如果可以的話，能夠請你來作為他的補習老師嗎？」

　　茉西這個時候才抬眼看了下正在逗人的我，她不明白彼得是怎麼引起了我的注意。

　　但是她除了禮節性地同情對方三秒之外，不會多說一句話。

　　彼得：？有錢人家裡原來是妹妹給哥哥找家教嗎

　　「學校裡的老師他並不喜歡，補習班他又覺得太麻煩了。如果能夠找個成績優秀很多的同齡人，我想哥哥一定會端正學習態度，不會再有得C萬歲的想法。」

　　想到這裡，我的火氣真實了幾分。

　　康納在學校裡應付考試的樣子實在是太過丟臉。

　　而克拉克對於青春期的男孩一向沒有辦法，歸根究底還是康納根本不在意學校的成績。

　　但是我不能容忍，他可是一個、半個盧瑟，我不接受他考出第一之外的成績！

　　既然說不動他，就想個辦法讓他自己動起來。在心裡說了幾遍克制點，現在的我還是個普通的甜妹，不要嚇到這只可愛的工具蛛。

　　「只需要在周末的時候抽空過來就是了。」這位年輕的少年英雄實在是讓我越看越滿意。

　　不管是單純的性格，還有優異的成績。

　　甚至這種校園裡少年人特有的朝氣……不要誤會，我對提姆和康納的友誼沒有任何的意見。

　　但是找一個人來墊定食物鏈的下層，這種事做了絕對不虧。

　　「對了，因為我家在大都會的原因，所以會安排專車接送的。」注意到彼得實在跟不上事態的發展，滿頭都掛著實質化的問號，我開始發動最後的攻擊。

　　「工資的話，我想茉西會和你進行愉快的洽淡的。」

　　「唔，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也會很高興你能來大都會進行高中的假期實習。我記得現在大學的錄取上也會考慮這方面的履歷了。」

　　在彼得震驚地抓著書包背帶說不出話的時候，茉西上前一步從名片夾裡取出了張銀灰色的卡片。

　　「萊克斯集團很願意成為你這樣優秀年輕人的階梯。」

　　「……」彼得接過名片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失去了語言能力，他雙手顫抖地捧著手裡的名片看了又看，「萊克斯集團……就是大都會的萊克斯科技？」

　　看著一臉不敢置信的棕發男高中生。如果他也有熱視線的話，我絲毫不意外他能把掌心裡的名片看出一個洞。

　　至少他沒有直接了當的說超級壞蛋盧瑟的公司，對他還是友好點吧。我微笑著朝他點頭，這讓彼得看起來更加麻木了。

　　「和你相處的非常愉快，彼得。」我在茉西第四次指向手表提醒時，和還愣著那裡沒有回神的彼得告別，當他機械性地向我揮手的時候，那種被愉悅到的惡趣味讓我心生不舍，不過我想以後有的是機會。

　　既然這位年輕的英雄先生沒有加入復仇者聯盟。

　　那麼我可以當做他對斯塔克工業並沒有明顯的偏向。

　　就算他有，萊克斯集團也不會輸給任何一家公司。

　　也許還能夠帶給我出乎意料的驚喜。

　　「提前祝你聖誕快樂，彼得。」我再次去店長那裡下了單，這次是在茉西的目光下為未來員工買了聖誕禮物，沒有留給他拒絕的機會，我走出門前回頭看了眼局促的年輕人，「如果考慮好了，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

　　「我想康納少爺不會高興自己的禮物不是那麼的獨一無二的，小姐。」

　　「他不會知道的。」我沉吟了下，「大都會只有一座，自然是獨一無二的。」

　　「可是我得提醒您，也許不是每個人家裡都有空間擺放這麼大的城市模型。」

　　「……」我目光猶疑地看著不知道是不是在暗示什麼的茉西，「你覺得我還應該送套房嗎？」

　　「……」茉西深吸了口氣，她沒帶任何感情地平靜開口，「我不認為第一次見面就送房子這種事符合常規的社交禮儀。」

　　「那是個普通的中學生，小姐。」她語重心長地提醒。

　　原來茉西說的不是巴裡啊。雖然知道茉西的提醒時合乎情理的，但是出於被不知情的情況下戳中了小心思的原因，我還是嘴硬地抬杠道，「你也說了，常規的社交，而盧瑟當然是不能以常規衡量的。」

　　茉西心累地用那種又來了的眼神幽幽地盯了我一會兒，還是礙於我是老板的原因敢怒不敢言地移開了視線。

　　「盧瑟送的禮物——沒人要。」這句諺語會繼續流傳下去，盧瑟家的每一個人都脫不了關系。

　　晚上的時候要給樂高那邊備注下，送給蜘蛛俠的那套改成只有皇後區的。

　　至於巴裡，我和他又不是第一次見面，現在已經這麼熟了，送套房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想到這裡，我愈發覺得心安理得理直氣壯，只覺得自己思考問題越來越全面周到，畢竟又是新的一年了啊，胡安娜。

　　「23號的宴會，回贈禮就用櫻桃糖果和米迦勒雛菊。」

　　茉西面色如常地回答了個是，我用手撐著下巴，看著車窗外的來來往往的行人。

　　新年將至，有父親牽著他的女兒在冬陽斑駁的行道上漫步，也有新婚夫妻挽著彼此的臂膀說著悄悄話。

　　「茉西，你聖誕節有什麼安排嗎？」

　　「……」我沒有強迫茉西去說她的行程，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生活空間。

　　所以也將那句邀請她留下來一起過聖誕節的話咽了回去。

　　對著車窗輕輕地哈了口氣，乳白色的水霧迅速的遮擋住了車外的世界，我用指尖在上面勾勒出了一個笑臉。

　　真好啊。

　　哪怕這個世界並不怎麼美好，美好仍然是人們心中最深的渴望。

第44章

　　現在是晚上7點30分，大廳前面圓形的噴泉水下的燈光已經打開。

　　酒店內吊頂的水晶燈上豎滿數十個小燈，令整個銀色大廳燈火通明。伴隨著擁擠在入口處的人群議論聲，這場屬於引人矚目的大都會之女的晚宴，正式拉開了序幕。

　　「你是大都會本地的？」

　　戴著黑框眼鏡的星球日報記者點了下頭，看著對方胸口號角日報的記者證禮貌地寒暄，「沒想到紐約的人也會專門過來啊。」

　　「畢竟是盧瑟的生日宴啊，更別說萊克斯ꔷ盧瑟已經患病這麼久了，估計以後都是這位盧瑟小姐當家。」

　　沒等到最先出聲的那位回應，在另一邊的男人拿著相機拍了圈昂貴的布置，為這種富人的紙醉金迷作風咂舌。

　　萊克斯ꔷ盧瑟入獄的事情並沒有被官方公布出來。

　　民眾最為熟知的消息就是他患了重病無法再露面管理公司，這件事在不少人眼裡都是件好事。

　　畢竟萊克斯狡詐邪惡，那裡會有一個小女孩好對付。

　　而且因為他實在一言難盡的風評以及糟糕至極的社交關系，根本沒有人對這件事留心太多。

　　大都會人大部分都覺得盧瑟小姐的行事作風遠比他父親溫和。

　　尤其是在對待超級英雄，主要是超人的態度上，實在是讓人安心不少。

　　畢竟沒有人希望城市裡的守護者和城市裡經濟命脈的掌握者，一直這麼的劍拔弩張。

　　尤其是從小盧瑟上位後，萊克斯大廈迄今為止，就不久前莫名其妙地破了個大洞，事後有過報道是實驗室意外——

　　雖然從前萊克斯在的時候也是這麼說，可是他的可信度實在是……總之比起前任盧瑟的大樓、實驗基地日常的破壞爆炸，現在的大都會可以算得上是歲月靜好。

　　「兄弟，你是哥譚的？」紐約人大概沒想到現場除了自己還有消息如此靈通的外地人。

　　「見鬼的，我還以為只有我知道斯塔克要來。」

　　「什麼斯塔克？」哥譚人發出了聲不屑的嗤笑，「我是因為韋恩來的。」

　　「……」被夾在中間眼看兩個毒唯快要吵起來了，克拉克連忙搶話，「你們看，星城日報也來了人的。」

　　「怎麼加利福尼亞州的人也來湊熱鬧了。」紐約人和哥譚人瞬間偃旗息鼓，調轉矛頭一致對外。

　　克拉克：……

　　克拉克艱難地抿了下唇，「可能奎恩也要來吧。」

　　說起來，這些富家少爺好像都在當義警啊。

　　樸實的堪薩斯男人抱緊了自己的玉米，只感覺現在當超級英雄的成本太大。要不是他出道的早，很可能已經因為身價不夠被篩出去了。

　　「說起來你們聽說過那個傳聞嗎。」紐約人神神秘秘地捂著嘴巴說話，「我聽說盧瑟是因為女兒談戀愛被氣到住院的。」

　　「？」克拉克露出了個地鐵，氪星人，手機的表情。

　　「就是那個啊。」看著這個本地的記者居然如此的消息滯後，紐約人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眼一臉「你在說什麼」的大都會人。

　　「朱厄尼塔ꔷ盧瑟和超級小子談戀愛，然後盧瑟因為自己的女兒和死敵的兒子搞在了一起，被氣得腦溢血住院了。」

　　「……」他不知道萊克斯會不會腦溢血，克拉克只感覺自己快要腦溢血了。

　　康納和胡安娜可是兄妹啊，這種離譜的傳聞到底是哪裡來的，還傳到了紐約去，「我覺得……」

　　「你這是什麼假料！」沒等到克拉克組織完語言，哥譚人已經忍不住反駁了。

　　在這個時候，克拉克只感覺不愧是哥譚的人，到底是和蝙蝠俠一樣的可靠。

　　「朱厄尼塔ꔷ盧瑟談戀愛的對像是提摩西ꔷ德雷克，這點是個人都知道。」

　　「韋恩家的養子？我知道你們哥譚人總有種不知道哪裡來的優越感。」紐約人發出了令人火大的嘖嘖聲，「朱厄尼塔和超級小子是上過大都會本地的晚間頭條的，超級小子是抱著她飛去漢堡店約會。倒是你們那裡的那個德雷克。」

　　「除了早期他自己接受采訪的時候，說過和小盧瑟是好朋友，還有那裡有過記錄，連個同框合照都沒有。」

　　「不好意思，這兩個年少有為的年輕人可是經常在推特互動的。論起般配，明顯是韋恩少總和盧瑟之女更合適，兩個人身份相當，年齡也合適。」哥譚人冷笑連連，言之鑿鑿地談論起自家cp。

　　「你不知道什麼叫營業社交嗎？很明顯，這就是。」紐約人表示希望某些人不要腦補太多，你的cp是假的。

　　「你非要實錘是吧，盧瑟去過哥譚的韋恩莊園，就在不久前，這可是見家長了我給你說。」

　　這個倒是真的，胡安娜還在韋恩莊園住過。不對，韋恩莊園又怎麼了，誰沒去過一樣，還見家長！

　　那個家長允許的，那個家長都不允許！克拉克在心裡咆哮著，表情已經徹底失去了管理。

　　「你……挺結實的啊。」這個時候被噎地說不出話的紐約人撞了下他的肩膀，結果自己倒退了兩步。

　　「我一個紐約人都為你們大都會cp上前線了，你怎麼不說兩句！」

　　挺結實的克拉克露出了個憨厚的笑容，聲音裡透露著一股咬牙切齒的意味，「我覺得盧瑟小姐的年齡還小，沒到討論這些的時候。」

　　「你這想法也太老土了。」哥譚人吐槽道，這次紐約人也贊同的幫了腔，「你是不知道，我兒子十一歲都知道約外面的小姑娘一起吃冰淇淋了。」

　　「只有一個球的那種。」

　　紐約人和哥譚人心有靈犀地交換了個眼神，發出了同樣有兒子的老父親的怪笑聲。

　　「說起來你有孩子了嗎。」

　　「有。」有兒有女的克拉克推了推下滑的眼鏡腿，腦補了胡安娜和別人家的壞小子吃冰淇淋的畫面，根本不需要呼吸的氪星人已經快要窒息了。

　　「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覺得一個去拱別人家女兒，一個女兒被別人家的拱也還算不虧的紐約人剛想拍拍壯漢的肩膀，察覺到克拉克臉色實在難看的哥譚人扯了他一把。

　　「我理解你，兄弟。」打量了下這個大都會人的強壯體格，哥譚人小心地安慰，「如果誰家的壞小子敢對我女兒出手，我會拿槍在他腦門上開兩個洞的。」

　　「這樣不太好吧。」克拉克眨了下眼，純良地笑了笑，「我也不是什麼不通情理的大家長。」

　　用槍也太過了，這種事情還是用拳頭解決吧。

　　打從心底覺得自己很好說話的氪星人為自己的想法點了個贊。

　　-

　　「不要裙子。」我嘆了口氣，覺得這樣耽誤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事實上我覺得就身上這一套就很不錯了。」

　　「您覺得合適嗎，盧瑟小姐？」造型師可能沒見過我這麼難搞的小女孩。

　　畢竟大部分女孩子在宴會上總是期待著能夠穿的像公主一樣。

　　更何況還是自己的生日宴會，當然是想要漂漂亮亮的完美登場。

　　可是我不是那種要風度不要溫度的人。

　　冬天裡穿裙子，再怎麼美麗都是凍人的，我是那種恨不得把棉被都裹在身上的人。

　　「格雷夫斯小姐。」發現確實說不動我，面臨職場大危機的造型師求助地看向了站在旁邊的茉西。

　　茉西和我對視了眼。在此之前的生日宴會，這位造型師總是在萊克斯的授意下為我裝扮，我度過太多個冬天，都是按照萊克斯的意願穿的如他所言的得體。

　　不算寒冷，畢竟來去的路上都是在車上，人人都是穿著同樣華美的衣裙。

　　可是那種在浩大聲勢下建造的孤獨才是真的讓人發冷。

　　現在我可以為自己做抉擇了，我是盧瑟，不需要別人邀舞也能起舞的盧瑟，自然也不會需要這些醒目的裙子。

　　「按照您的心意去做吧，小姐。」茉西帶著微笑送走了還有話想說的造型師，為我帶上了衣帽間的門。

　　其實並沒有把握能夠真的如願，我松了口氣。畢竟在這樣的場合，過於的任性我還是頭一次。

　　但是這會是個很好的開始，從今天的晚宴開始，我會打破那些人對我曾經的看法。

　　不只是萊克斯的乖乖女，不只是聰慧的盧瑟小姐，我就是朱厄尼塔ꔷ盧瑟。

　　躺在角落裡的皮箱抓住了我目光，它就像散發著蠱惑人心的力量，誘惑我在晚宴之前打開它。

　　潘多拉打開盒子時的心情是什麼樣的呢，總之不會比我現在的更糟。

　　低著頭扣上外套的最後一粒紐扣，我沒有打開這份明顯是為了裝點今夜的禮物。

　　萊克斯又一次的猜中了我的想法，他知道我沒有像他那麼的特立獨行，會如往常那樣在平安夜那天舉辦宴會，而是提前一天。所以禮物也會是提前送到的。

　　箱子裡裝著的會是什麼。我從抽屜裡拿出了個盒子，裡面是深綠色的巨大寶石制成的胸針，這是去年是萊克斯在慈善會拍賣所得的FL祖母綠，產自贊比亞的極淨寶石切割漂亮，在那場宴會上被無數人珍視，可惜只是彰顯財力與假惺惺憐憫的工具。

　　萊克斯將這塊事後歸類為「無用」的寶石扔給了我玩，大概百萬年前的塵埃一員也沒預料過自己如今如此受人類追捧，被捧上雲端，拿著石頭般的錢幣換回石頭。這就有點像詞句的本質，明裡暗裡自嘲著和它無異的頑固性格。

　　「誰會有一顆石頭的心腸？」我對著鏡子將它別在了胸前，這件與我們眼睛同色的寶石被黃金纏繞著，沒有過多的鑲嵌，足夠流光溢彩。

　　雖然茉西沒有多言，但是她看見我不算出格的衣裝時還是放松了許多。

　　作為宴會的主人，尊敬下來賓換上合適的衣裝這點禮節還是要有的。

　　我沒想到茉西會在不確定我想法的情況下還沒有多言的放縱了我。

　　「雖然您是說不打算進行舞會，但是我想帶著女伴的人不少。」

　　「那是他們的自由，今晚我不打算跳舞的。」沒有萊克斯在，今晚我和誰跳第一支舞都不合適。

　　「如果超人來的話，可以考慮下。」

　　「……」茉西眼神變了下，她還是努力地維持住了冷靜。

　　「咳……」還擠在人堆裡的星球日報小記者摸了下自己的鼻梁，有點得意又有點心虛的竊喜了會兒。

　　「韋恩來了！」哥譚人第一個認出了停在大門前的銀灰色豪車屬於誰。

　　他有些興奮地抓住了手裡的相機，提前將鏡頭對准了汽車的後排。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第一個下車的居然是個小男孩。在白花花的閃光燈下，達米安原本不怎麼高興的臉更臭了，等到坐在副駕駛位的提姆下車時，他已經恨不得提前進去。

　　可是他的老父親還在慢條斯理地從車的另一邊門走下來，布魯斯甚至還很有風度地朝兩邊的記者揮了下手。

　　「我去，今天居然還見到了韋恩的親兒子，簡直賺翻了。」抱著種與有榮焉地成就感，哥譚人特別熱情的為一臉迷惑的紐約人解答疑惑，「這是達米安ꔷ韋恩，布魯斯ꔷ韋恩的兒子，親兒子。」

　　「所以終於有個是親生的了？」不明白對方在驕傲什麼的紐約人。

　　布魯斯ꔷ韋恩和托尼ꔷ斯塔克，是從小到大都在競爭的兩位公子哥，這兩家是世交，恩怨追溯到托馬斯ꔷ韋恩和霍華德ꔷ斯塔克的時候了。

　　總之兩家一直以來都保持著種奇妙的友誼。

　　兩個人原本也都是聞名全美的花花公子，其他的富家公子也花。但是這兩位換女友實在是太勤快，而且每次都恨不得在頭條版塊住上一個月。

　　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的風流韻事，很久前韋恩和斯塔克對半分頭條，這個梗曾是娛記圈裡流傳最廣的說法。

　　也是事實，畢竟這兩個人真的憑借兩人之力，養活了全美國的媒體。

　　直到韋恩迷戀上了撿兒子，雖然他還在頭條上買了房，但是住的時間比以往少了許多。

　　而斯塔克雖然萬花叢中過，卻一直保持著片葉不沾身的作風。直到今年和佩普ꔷ波茲墜入了愛河，開始用超級英雄這個身份改裝了頭條重新入住。

　　僅僅是媒體知道的，韋恩就收養了三個兒子，而這個達米安ꔷ韋恩，出現在人們的視野時已經是個半大的孩子，和以往的幾位哥哥差不多的年紀。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是直接姓韋恩的。

　　而兩人相似的容貌，也毋庸置疑的告訴了所有人，這次的父子兩，是有血緣關系的。

　　雖然外界猜測眾多，達米安ꔷ韋恩的生母和胡安娜ꔷ盧瑟的生母同樣是博\\彩賠率最高的兩個盤點。

　　畢竟可能除了當事人根本就挖不到真實消息了。

　　而只要當事人不承認，這個答案也永遠都不會有揭曉的那一天。

　　「沒錯，韋恩家都四個兒子了，還有一個是親生的。」哥譚人露出了張欠揍的嘴臉，「裡面有個都能和小盧瑟傳緋聞了，你們斯塔克呢。」

　　紐約人：……總感覺這句話大有深意。

　　看戲結果發現自家崽又被cue了的克拉克：你品，你細品。

　　沒想到還會因為防護措施沒做到位贏了托尼的布魯斯：……

　　「父親，我想站在這裡等人不是個好決定。」達米安沒有管裝腔作勢的提姆——

　　他正在朝著鏡頭假的要死地裝笑，和胡安娜有得一拼的虛偽程度。達米安沉穩地提議，如果布魯斯堅持在這裡等人的話，他不能保證有足夠的耐心在這麼多人面前表演和提姆的兄友弟恭。

　　在提姆積極地在車上擺弄送給胡安娜的禮物，反襯出兩手空空的自己是怎麼失禮，而布魯斯居然也偷偷的帶了扎著緞帶的盒子。

　　慘遭父親背刺的達米安，只覺得這種虛假的社交關系，實在是讓人惡心！

　　沒有等到布魯斯發覺達米安那裡的不對勁，不帶禮物這件事。嗯，可以說家裡的所有人都覺得不例外。

　　甚至他們都認為達米安根本不會給胡安娜准備生日禮物。

　　布魯斯是覺得兒童鎖事件可能男孩還在生氣，剩下的鳥崽子們都一致覺得達米安根本沒有送禮物這個概念。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想要收到達米安親手制作的賀卡的。」迪克也對這個看法表示了贊同，但是他還是掙扎著許下了個令傑森嗤笑的願望。

　　「親手制作的賀卡，泡過毒藥的那種嗎？」與小紅腦電波同步的大紅如是說道。

　　「……」覺得不是沒有可能的大哥可疑的沉默了。

　　「他們怎麼會一起過來？」

　　-

　　提姆看著一前一後下車的胡安娜和托尼，這次鋼鐵俠沒有穿他那身顯眼的戰衣飛過來。

　　而是老老實實陪著女友坐車來的。

　　「生日快樂，胡安娜。」小辣椒同樣沒有穿那些禮裙，她穿了身干練簡潔的西裝，在托尼看見不遠處明顯在等人的韋恩一家時，她正在和我交換甜美親密的貼面禮。

　　「謝謝你今天能來，佩普。」我仔細分辨了下她的香氛，這種不算馥郁的木質香味，在冬天嗅起來格外的溫暖。

　　總之是我不討厭的香水，我看著佩普拉了下臉色陰沉的托尼，他收回了注意力給了我個擁抱。

　　「我送的禮物也在佩普那裡，自己去拿，小朋友。」因為他誇贊我穿衣品味，我決定裝作沒有聽見那個詞語。

　　「看起來布魯斯在等著和你打招呼呢，托尼。」我幸災樂禍地看著他不開心的表情在佩普的一擰之下眉飛色舞。

　　「我怎麼總感覺你特別期待好戲呢，女孩。」托尼用藏在身後的手揉了下剛才被掐的那塊地方，面上帶笑地瞥了我一眼。

　　那看來我表現的確實有點明顯了。沒有任何被戳破壞心眼的心虛，我笑容明媚地走在他和佩普的中間，當看到記者堆裡的克拉克時，我唇邊的弧度更大了幾分，今天的小記者戴著的駝色圍巾是我買的。

　　直到我看清楚了剛才被布魯斯擋住的另一個人。

　　男孩的綠眼睛落到了我身上，我感覺到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

　　提姆沒有和我說過達米安今天會來。

　　本來借著達米安在陰陽怪氣布魯斯的托尼眉頭一挑，他又被佩普掐了下。「我怎麼覺得你這裡更有意思呢，胡安娜？」

　　包括才到這裡的奧利弗ꔷ奎恩，大人們的目光都落到了我和達米安的身上，我在心裡埋怨佩普剛才的那一下掐的太輕了。

　　在達米安走到我面前的時候，我注意到提姆也是一臉有趣地期待事情接下來的發展。

　　好家伙，我算是今天徹底認清你了。我在心裡狠狠地給提姆記了一筆，然後先發制人地給了達米安一個彰顯友好的擁抱，我就不信他能在這麼多人面前把我甩出去，「真高興能在今天見到你，達米安。」

　　他原本想要說出口的刻薄話語卻在這個時候湮沒無聲。

　　達米安知道這個活潑的笑容是假的，來自他人的身體觸碰也讓他感覺很不習慣。

　　這是她慣用的伎倆，從第一次見面時候開始，她總是習慣性地用做作的表現來糊弄他。

　　可是觀察敏銳的刺客之子，卻總是被她敷衍的偽裝欺瞞了過去。

　　也許只有她腦子裡不去想那些奸詐的事情時，她才會不那麼討厭。

　　達米安想到了曾經在萊克斯大廈裡抱著胡安娜奔跑，想到了在韋恩莊園的沙發上熟睡的胡安娜。

　　還有在她也清醒的那一次，胡安娜用那種令人惱怒的語氣攤牌後的挑釁，他沒有抱他，而是扛著她回去的。

　　從來沒有人會這麼明目張膽的告訴他，比起達米安ꔷ韋恩，她還能有其他的選擇。也從來沒有人敢告訴他，我們會成為傳奇。

　　成為傳奇的人哪裡會有這麼多。他本來就是最強的那個，不論是在韋恩家裡，也是在整個世界，他都會是最強的那個。

　　她會後悔那天說的每一句話。

　　達米安握住了我松開的手，在我的慌亂裡朝布魯斯點了下頭，然後神態自若的在閃個不停的曝光聲裡，拉著我走進了大廳。

　　「哇哦……」托尼壞笑著吹了聲口哨，被佩普橫了一眼後閉上了嘴。

　　「小孩子，玩的比較好。」布魯斯的心有瞬間的拔涼，他在奧利弗同樣打趣地眼神下鎮定地解釋。

　　這句話不只是說給綠箭聽的，也是說給他自己聽的，還是說給超人聽的。

　　感受這如芒在背的熱烈視線，布魯斯看了眼滿臉懵的提姆，沒等提姆繼續糾結某個分外鬧心的命題，他不想再多說什麼了，達米安對胡安娜的特別他一直以為只是出於好奇心和不服氣。

　　但是他沒有想過，好奇會是一段浪漫關系的開始，這句話同樣適用於早熟的少年們。

　　「我們也進去吧。」

　　好在萊克斯ꔷ盧瑟不知道。他看了眼有點掛不住笑的茉西，心裡更是沉重了幾分。

　　「沒想到啊，本來還以為韋恩少總是板上釘釘了，結果半路還能殺出個韋恩親子。」

　　哥譚人摸著下巴嘖嘖稱奇，這個時候再去看沒有聲音的紐約人只感覺揚眉吐氣，還爭什麼，韋恩就是比斯塔克強……呃，超人家的同樣。

　　他還沒來得及欣賞紐約人打翻了調色盤一樣的臉色，就被又一聲不知從那裡傳來的哢嚓聲吸引了注意力。

　　哥譚人順著紐約人驚恐的目光看了過去，正好看見大都會人手裡斷成兩截，切口平整的不像話的錄音筆。

　　「對不起。」發現後面沒有一個人跟過來的時候，我的心也開始覺得拔涼拔涼的了，往好處想，至少他在記者面前給我留了面子。在心裡衡量了得失之後，我十分明智的選擇了先服軟再說其他。

　　要是有人敢這麼戲耍我一番，還明確的表示了看不上我，我瞧上了你哥哥，當然這種事情絕對不可能發生。

　　我肯定會恨不得直接像貼小廣告那樣把對方的醜事曝光在街頭小巷。

　　不過面子嘛，私下裡……我不在乎這個。

　　「……」被我如此干脆利落的道歉驚了下的達米安腳下的步伐一頓，他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做表情了，看著板著臉格外嚴肅的男孩，我只感覺自己罪過有點大。

　　好歹表現的憤怒一點，我還能重新占領道德的制高點，毫不留情地懟回去。可是他這樣根本看不出情緒的樣子，說實話，反而有點讓人發怵。

　　他好像沒我想的那麼好懂。

　　這個我後知後覺的發現讓我沒由來的有些惶恐，達米安的成長環境賦予了他學識，力量，我卻在之前忽視了他同樣不是個能夠用常理來推測行為的人。

　　奧古之子是個桀驁不定的人，他在明亮的大廳裡朝我傲慢地笑了。

　　「雖然你的衣服不合我的眼光，但是勉強也能跳舞。」

　　聽到他這句話，我下意識地掃了眼暗紅色的毛呢外套長裙，為了輕便我特意穿的是平跟的厚底短靴，看著面前比我沒矮多少的達米安，我冷靜的想著，現在撒腿就跑是不是還來得及。

　　總感覺他是想借著跳舞的機會踩死我。

第45章

　　「我不想和比我矮的男孩跳舞。」我想了很多個可以用來拒絕的理由，但是幾秒種後，看著他眼睛裡那種勢在必得的自信時，反而生氣起來了。在我隨性的玩笑之後，達米安的臉色又黑出了個新程度。

　　「……」現在再一次歉還來得及嗎。

　　我總感覺自己這次的當面羞辱可能可能真的要被氣急敗壞的小刺客抹脖子了。

　　「很好。」達米安的雙眼看起來就像要噴出火來了，但是他依然保持著足夠體面的微笑，只是從唇齒裡擠出了滿是冷意的幾個字，「那麼你是打算和誰跳？德雷克？」

　　「……」坦白來說我挺想和你爸爸跳的，我實在是需要找個機會和布魯斯好好聊聊你的問題。

　　但是我還是堅持了一開始的決定，「我不打算跳舞，事實上舞會我都不想舉行。」

　　達米安認真地看了我一會兒，大概得出我這句話出自本心的緣故，他突然向伸手，在我懷疑可能明天的娛樂頭條會是韋恩之子毆打萊克斯集團掌權人的時候，他只是輕輕地撫平了下我衣領上的褶皺。「那就不要跳了。」

　　綠眼睛的男孩慢條斯理地收回了手，他隨性的輕笑了下，似乎被我防備似的將手擋在胸前的的動作所取悅。

　　這個小壞蛋臉上那種輕松又慵懶的神態實在是太像某些貓科動物，看起來矜貴又危險。

　　我看著不知道為什麼總之被討好了的達米安，有一點點的古怪，又有一點的內疚，好像自己是對他有點太過分了點。

　　雖然看起來是個很難搞的嘴欠熊孩子，但是相處起來對人也有非常寬容和溫和的一面。

　　跟在布魯斯身邊圍觀了達米安是如何用眼神逼走想來和壽星交談的賓客的提姆：……

　　「他不會打算一直拉著胡安娜在角落裡坐到宴會結束吧。」

　　「……」布魯斯聽見提姆又一次提及這個他根本不想去深思的事情，只是心累的擺了下手，繼續聽斯塔克和奎恩談話。

　　「你家小孩們倒是都挺有意思的。」本來打算整場晚宴不給布魯斯好臉色的托尼沒忍住的多嘴了，「倒是沒辜負你的好基因。」

　　「托尼。」他發誓自己從來沒教過孩子們這些，迪克是天賦異稟，傑森是在外面學壞了，提姆只是不善拒絕……達米安，達米安怎會如此。

　　聽著大人們說話的提姆臉色變了又變，想到了自己和康納的友情，從侍者那裡取回了剛才寄放的東西，在達米安滿是警告的目光下，面帶微笑地向無人問津的宴會主角走去。

　　「我的生日禮物呢？」明天還是去給他買個聖誕禮物吧，看在他這麼不計前嫌的來了我的生日宴會，還作為好友幫我拒絕了某些不必要的寒暄。

　　「……」達米安本來盯著沒有眼色湊過來的人，女孩的聲音干淨清甜，卻莫名地讓他目光游移了下。

　　「達米安可沒有給你准備禮物，胡安娜。」就在這個時候，拿著三個禮盒的提姆姿態悠閑地加入了對話，「這裡面還有傑森和芭芭拉的，生日快樂胡安娜。」

　　「達米安畢竟也沒有和朋友相處的經驗，也可能覺得你們的友誼還沒有到需要他送禮的程度……不過你也不用太傷心，我想家裡的人都不會收到他的聖誕禮物。」提姆非常真誠地為小弟辯解，他皺著眉苦惱了好一會兒說辭。

　　雖然我也知道達米安不會給他們送聖誕禮物這件事多半是真的。

　　但是我就是為沒有收到達米安的生日禮物生氣。

　　「畢竟你們認識的時間才不到四個月嘛。」

　　如果眼神可是殺人，也許提姆現在身上已經插滿了刀子。他看著達米安森然的目光，露出了個非常哥哥式的笑臉，模板來自迪克。這成功地讓達米安更加憤怒了。

　　「哦，所以你是空著手來我的生日宴會的嗎。」雖然我也沒給他准備聖誕禮物，但是不妨礙我冷著臉質問達米安。

　　就算達米安的眼睛裡寫滿了「回去就和你算賬」的意思。

　　但是提姆沒有任何的害怕，能夠讓達米安不爽他就很開心，而且這次他還是幫康納，更何況胡安娜本來也是他的朋友。

　　胡安娜成為他的sister-in-law這件事他當然不會拒絕，但是如果對像是達米安……呵呵，果然還是不能眼睜睜看著朋友掉進火坑。

　　「當然不是。」這一分鐘裡達米安大腦飛速運轉，在面對胡安娜時卻是一派的雲淡風輕，他鎮定自若到了極點，整個人看起來極具說服力的沉穩，「你的生日是24號不是嗎，我堅持禮物應該在合適的時間裡送出，這樣才更有誠意。」

　　「而不是托別人的手轉送，也不是幫別人轉送，你值得我在那天裡親手送禮物給你。」

　　達米安嘴上的話說得漂亮極了，滴水不漏的令提姆沒辦法找茬，甚至還暗戳戳地拉踩了一番他們的送禮時間不用心。

　　「……」提姆呵呵一笑，他不認為這種好話能夠糊弄住胡安娜，卻在看見少女臉上毫無芥蒂的笑容時詭異的沉默了。

　　「我得向你道歉，達米安。」能夠逼得一向刻薄桀驁的男孩說軟話實在是太讓我意外了。

　　既然他已經放下身段搭了這麼舒服的台階，我為什麼不順勢下去呢。而且提姆這副表情也實在有趣。「你真甜，親愛的。」

　　順便惡心一下他就是了。

　　「……」我看著原本還在給提姆飛眼刀的男孩突然低垂下了眼，他動作僵硬地輕咳了聲，那張極具布魯斯特征的臉上泛起了可疑的紅色。

　　「好好叫我的名字。」我和滿臉見鬼的提姆交換了個眼色，看著達米安因為詭異的氛圍已經有些氣惱地皺眉。

　　雖然在他還紅著的耳根襯托下，顯得沒有任何威懾性的可愛。

　　「那你也應該好好叫我的名字，達米安。」不知道這個男孩從哪裡學來的習慣，稱呼誰都只用姓氏。

　　我看著他現在怎麼瞧都很是虛張聲勢的模樣，翹起嘴角拉過了他的手，另一邊動作流暢地挽住了提姆。

　　嗯，不錯，這樣就不會顧此失彼，甚至讓提姆覺得達米安威脅到我和他的友誼而爭風吃醋了。

　　噢，男孩們。

　　朱厄尼塔。達米安在心底默念了一遍女孩的名字，被祝福的人，一生都會在追尋自己目標。

　　不論上帝是否仁慈，他都會看著她是如何去成就自我。她果然對他很特別，本來有點說不出愉快的達米安，在看著女孩又順勢挽住德雷克的手時，整個人都恨不得給剛才的自己兩拳。

　　直到察覺到他心情起伏的胡安娜安撫地握緊了他剛想甩開的手，達米安和同樣面如土灰的提姆對視了眼，彼此的嫌惡都快要濃烈到窒息的程度。

　　可惜我就是裝作看不見，還在走到長桌旁邊的時候，壞心眼地將他們兩個的手搭在了一起。

　　等到我拿起高腳杯和餐叉去大廳中央發言時，在身後的兩個人是什麼情形，我就一概不知道了。

　　反正有布魯斯在，他們兩個肯定打不起來。

　　-

　　達米安確實沒有和提姆打起來，他們在回哥譚的路上也沒有向來的時候那麼火藥味重。

　　只是和他坐在後排的布魯斯，在車裡構思了許久夜巡結束後的父子談話。

　　可是他到底沒有機會進行這場談話。

　　羅賓回蝙蝠洞後並沒有忙著換下裝備，在得到阿福的同意後他提著刀衝進了花園裡的溫室，然後抱著一大捧花出來，騎上了自己的摩托車。

　　布魯斯：……

　　「希望達米安少爺的園藝技巧比之前有所長進。」阿福看著張了嘴又閉上的布魯斯，平靜地就像被收割的花圃不是他精心栽培的那樣。

　　「我以為你會阻止他的。」他摘下了戰術手套，敲下了一個鍵位，屏幕上代表羅賓位置的綠點正在往大都會的方向前行。

　　「我也是這樣以為的，老爺。不過我也覺得沒有必要阻止達米安少爺去做個誠實守信的人。」

　　阿福從容地笑了下，為布魯斯這種無法說出口的擔憂言語感到了些有趣，「不過我想合理的宵禁對未成年來講，是很有必要的。」

　　取下頭盔的男人不容置否地表示了贊同。

　　-

　　這是我十四歲的生日。

　　康納和克拉克去歐洲砍之後要裝點的聖誕樹了，他非常期待這個，克拉克也願意帶著他去做些有趣的事情。

　　他們半小時前又來問我要不要跟著一起去，很明顯，我沒有飛到海洋的另一邊看兩個氪星人砍樹的興趣。

　　茉西在宴會結束之後，就將禮物放在了門口，她也要過節。

　　往常的這個時候，我會在琴房裡彈一會兒琴，萊克斯則是坐在旁邊等到午夜的鐘聲響起時，為我送上生日快樂的祝福。然後我們兩個人關了琴房的燈，各自回房，等待第二天的到來。

　　我走到了客廳處的三角鋼琴前，自從康納住進來後，它就被我擺放到了這裡。

　　雖然康納現在更多的是住在克拉克家裡，但是我還是沒有挪動它的想法。

　　打開鍵盤蓋時我感覺從上面摸到了些灰塵，可是房間一直有專人清潔。

　　所以應該只是許久沒有使用過的心理作用。

　　恭喜你啊，胡安娜。逃脫了萊克斯的掌握，拋棄了向來崇敬的父親，用他教導我的一切，阻止了他繼續創造錯誤可能。

　　我悲哀地想著，也許今年和以往並無不同，只是在痛苦和孤獨中又長大了一歲。

　　逃避也可以成為選項中的一欄，我可以舉起鑰匙將這棟房屋裡有過萊克斯痕跡的房門通通鎖上。

　　可是他的影子總能在不同的環境中影響到我的情緒，在夜深人靜時干涉我的理智，大部分人都習慣於美化本就美好的回憶。

　　哪怕實質上是枯燥無趣的也能說出一二三四的優點，連咽下過的苦楚與無法改變的選擇都因為不會再回去而難得。

　　無意識中觸碰到的琴鍵發出了聲響，我回神看著空蕩的房間很久，決定打開萊克斯費盡心思送來的箱子。

　　不論是警告還是提醒，他現在都不能再肆意操控我的人生，見過籠子外風景的鳥兒，那裡還甘心只為你一個人歌唱？

　　沒有任何的文字，沒有任何的陰謀。

　　內著鉛層的皮箱沒有用任何力氣的就能被打開，內裡是黑色的絨布，被掛置在正中的是條鑲嵌了綠寶石的束發帶。

　　他知道我留了長發。平心而論，我很喜歡這條做工復古的冠飾，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我留了長發。

　　「是仿照卡斯蒂利亞王國的風格。」我抓著這條價值不菲的珠寶從地上起身，達米安從窗台翻進來的時候我正好看見他矯健利落的身手。

　　將Bandeau王冠輕輕地靠在了頭上，我沒有系上後面的搭扣，在歪頭時水滴形的寶石從額間墜落，沒有做任何的調整，只是轉過臉給他展示的更加清楚一些。「好看嗎？」

　　紅發綠眼睛的少女，戴著一頂從達米安眼光苛刻程度都挑不出毛病的冠冕，和她眼睛同色的寶石在濃密瑰麗的紅發間就像絢爛的星光，而她望向他的眼神又是何等的可愛又可憐。

　　達米安知道胡安娜很善於用外貌消除別人的戒心，當她不在故作稚氣的嬉笑時，那種邪惡的氣質更為獨特。

　　「給你的禮物。」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金黃色的披風內裡那團令人目眩的紅是一大捧鮮花。

　　「……」我不太確定在中東，送玫瑰花是否有其他的含義，比如詛咒對方倒霉幾個月一類的。

　　但是這種在世界上大部分地區都極具暗示性的花束，確實讓我感到了燙手。

　　「我以為你會選一些更有實際意義的東西。」帶著有點勉強的微笑，我還是雙手接過了達米安深夜急送的玫瑰。

　　這個時候我突然注意到這些花莖並沒有被剔除掉軟刺，沒有任何的精心包裝，只是用怎麼看都很眼熟的白色絲帶捆在了一起。

　　總感覺，這花新鮮的更像剛剪下來的。

　　我狐疑地看著他披風下擺的那處泥點，一個更有說服力的想法浮上心頭。果然是他根本就沒打算送禮物，只是現在想要應付了事。

　　「實際上我還以為你今晚上不會來的。」這個發現讓我心情輕松了許多，但是……

　　雖然有些丟人，但是有人能夠在生日的時候第一個出現在我面前，我還是很可恥的感動了一下。

　　達米安臨走前告訴我讓我今晚等他。雖然覺得這件事可能有些微妙，也只有他才能在這個時候帶著一束花上門拜訪。

　　「我說過會在合適的時間送出禮物的。」達米安看起來有些為我的質疑而不滿，他從身上摸出了個小巧的盒子，我手忙腳亂地接住時，他綠眼睛裡閃爍著還沒收起的歡愉。

　　「現在該我問你了，你有給我准備禮物嗎，朱厄尼塔。」

　　「……」我拆開盒子的動作停了下來，在是否繼續說謊這件事情上猶豫不決，很明顯這個反應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在達米安變臉之前，我示意他稍等一會兒。

　　我在他的注視下從琴譜裡撕下了兩張紙，抿著唇看了眼目光專注的男孩，手指開始動作，「所以送花只是臨時起意？」

　　「不。」達米安的視線又落到我的臉上，他沒有多做解釋。

　　可是這個輕巧的過分的不字讓我的心又揪了起來。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這可能是我頭一次難得的好心。

　　小男生的想法不難懂，布魯斯幾次奇怪的態度變化都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現在看來我確實招惹上了個真正的麻煩。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他用原話回敬了我。

　　用指甲給掌心裡初具雛形的知更鳥羽翼上填上一些折痕，再幾個變化後，我將這個並沒有多大難度，卻因為他的注視多花了些時間的紙模送到了他面前。

　　「要聽我彈鋼琴嗎。」他小心地接過了這只鳥兒，嘴上說著我很敷衍，動作卻生怕破壞了它的樣子實在是別扭又可愛。

　　我想起來那個絲帶出自哪裡了，那分明就是今天宴會回禮時扎小雛菊的絲帶。

　　-

　　「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父親。」

　　達米安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了，好在沒有直接在大都會過夜。布魯斯苦中作樂地安慰著自己，達米安不同於迪克，不同於傑森，不同於提姆。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的孩子們都是相同的，只是達米安又太過不同了一些。

　　直到現在達米安仍然沒有放棄一些在他看來十分出格的想法。

　　達米安認為沒有人能夠了解他的過去，也不會有人能夠接受他的過去，為了不那麼讓作為父親的他失望，他正在改變。

　　從雷霄ꔷ奧古到塔利亞，又到布魯斯ꔷ韋恩，達米安接受了三個人三種不同的觀念教導。

　　「有一所……」

　　「不，我不會去瑞士。」

　　布魯斯看著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激動的兒子咽下了口裡那句沒說完的話。

　　「如果你非要將我送到寄宿制學校的話，我可以轉到大都會中學。」先發制人的達米安主動提議了明年的去向。

　　「……」他將送兒子去卡瑪泰姬修行的計劃放置在後。

　　如今怎麼看來，還是胡安娜的事情更應該深談，「她比你大三歲。」

　　「年長者的視野與你是不同的達米安，而胡安娜同樣是個特殊的孩子。」布魯斯有些躊躇地，「你並不了解她，坦白講對於你們這個年齡而言，有些情感實在是為之尚早。」

　　「父親，你又能說你就了解我母親嗎。」可惜向來我行我素的達米安完全不能體會到大人的良苦用心。

　　「雖然有些失禮，但是你挑選女伴的眼光可從來就沒怎麼好過。」

　　「其中包括但又不限於我母親。」

　　布魯斯：……

　　老父親啞口無言，而這個時候可能覺得給爸爸刺激還不夠的好兒子繼續說道，「明確的愛，直接的厭惡，真誠的喜歡。」

　　「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父親。」

　　「阿福，你聽見了嗎。」眼瞧著達米安道了晚安就徑直回房間的布魯斯攏了下散開的睡袍，站在原地只感覺憂郁又無可奈何。

　　「達米安少爺坦誠的實在不像是個韋恩。」管家先生倒是有些欣慰，「至少我可以期待在達米安少爺成年時就能舉行的那場婚禮了。」

　　「……」被阿福例行譏諷的ꔷ不坦誠的ꔷ韋恩老爺長嘆了口氣。

　　達米安並不後悔今晚的衝動行事，他知道這不是個好的時機。就像父親說的那樣，三歲的界限讓胡安娜在看待他時總是有種居高臨下的審視感，這樣的既定觀念要想改變就必須要打破之前的印像。

　　他不會讓兩個人之間產生其他的變數。

　　胡安娜已經十四歲了，這個年紀的女孩足夠引起其他男性的目光，而他不擔心其他人不自量力的挑戰，他更擔心的是女孩那個愚蠢可笑的計劃。

　　對其他人示好，這種事從現在起他都不會再允許發生。

　　哪怕他知道胡安娜並不是單純的出自喜歡這種感情。

　　狡猾的紅發女孩十指在黑白琴鍵上起舞，靈動的樂符並未因為這段時間的荒蕪而顯得生疏，流暢悠揚的琴音就像在撥弄毛線球的貓咪，它正眨著那雙綠眼睛在書櫃上跑動。

　　「《小貓賦格》。」

　　「據說是斯卡拉蒂養的貓被狗追逐時，貓咪跳到了琴鍵上，在上面奔跑時踩出的鋼琴曲。」

　　「那那只狗抓住貓了嗎？」聽著我的科普被逗樂了的達米安唇角的笑意越發明顯，他的綠眼睛在橘黃色的燈光下亮的驚人，撿起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到地上的腰帶心情不錯地問我。

　　「大概抓到了吧。」被超綱考題難倒的我苦惱地皺了下眉，想從他手裡拽回松掉的系帶，達米安沒有松手，我和他互有往來地拉拽了幾個回合，發現這個人還能用另一只手悠閑地打個哈欠。

　　一時之間怒從心起，我將毛呢外套直接脫了下來，被驚到的達米安指著我半晌沒有說出話。

　　直到看見我裡面穿著的整套外穿加絨睡衣。

　　「難怪今天看起來整個人粗了一圈。」他又變回了那個讓人火大的小混蛋。

第46章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沒辦法留達米安繼續在這裡了。他被我拿著那捧玫瑰花打了出去。

　　「真是沒有一點作為主人的基本禮儀。」達米安承認自己剛才有故意的成分在，他就像真的只是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在喜歡的女孩子面前總會以惹怒對方為樂。

　　看著臉上完全只有氣惱的紅發姑娘，知道她已經沒有多余的情緒來感傷些別的東西，黑發的韋恩之子放下了遮在面前的披風。

　　這個瘋姑娘完全是對著他的臉揮過來的。

　　達米安在多米諾面具下的綠眼睛裡是目的得逞的得意，他發出了快活的笑聲，在跳出陽台的時候回頭瞧著扶著欄杆想要翻出來的女孩。

　　「生日快樂，朱厄尼塔。」

　　不請自來的小混蛋消失在了黑夜裡。我看著手裡凌亂的花枝，火紅的玫瑰花瓣灑了一路，從鋼琴到陽台，室內就像被人為的鋪出了一條夢幻的小徑。

　　也沒有多余的力氣來思考萊克斯飽有深意的贈禮了。

　　胡安娜，那個以此為名，一生被騙的卡斯蒂利亞女王，究竟是不是來自父親的惡意預言詛咒。

　　「這個時候還不睡，是在等我們回來？」康納曲指敲了下我的腦袋，他看著我發間松垮的冠飾露出了個贊美的眼神，「很漂亮，我已經想的出你在宴會上有多美麗了，妹妹。」

　　看得出確實是一脈相承的審美，我在有些冰冷的觸感下縮了下脖子，沒有告訴他這件禮物是誰送的，倒是才把樅樹放在外面的克拉克神情古怪，「的確很漂亮，但是我覺得已經要睡覺了，還是摘下來比較好。」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手裡還捏著的玫瑰，這是之前和達米安的打鬧之後，堅強存活下來的幾支。

　　心裡彌漫著奇怪的羞惱，不自然的將還算完整的玫瑰花扔到了桌子上，他剛才在聽著我這裡，知道剛才誰來過，可能他以為這條束發帶是達米安送的。「當然。」

　　等我抿著唇把發帶取下來的時候，克拉克眉毛皺的更緊了，沒有等到他發表點什麼言論，康納就從碗櫃裡翻出了個沒用過的玻璃杯，十分貼心把那幾支不知道出自韋恩莊園的玫瑰花插進了水裡。

　　目睹這一幕的克拉克簡直心塞地徹底不想說話了。

　　「好了，老爸，既然我都到家了，你也回去睡吧。」一點兒都沒意識到氣氛微妙的康納甚至還在問我他是不是特別細心。

　　在得到我敷衍微笑誇贊時，並不知道無形中給克拉克還有我都添了堵的康納，更是用趕人的方式在記者先生的胸口再插了一刀。

　　「……」總感覺克拉克已經受傷到快要問我能不能在沙發上擠一晚了。

　　我有些惡毒的腹誹他難看的臉色，「其實你可以在康納的房間裡睡的。」

　　「如果你和康納都不介意的話。」我補充了句，「反正你們明天還要一起回堪薩斯的。」

　　「錯了哦。」康納出聲打斷了我，在我有些疑惑的時候。

　　「雖然我很想邀請你一起回斯莫威爾。」他沒有讓康納繼續說下去，「但是我想把這個邀請放到明年也不遲。」

　　我看著克拉克真誠溫和的眼睛，他總是很擅長在無形之中說出令人動容的話。

　　他是真的想讓我成為他的家人，哪怕我的父親曾經給他帶了無數的傷痛和苦難。

　　你是否也會有軟弱的時候？

　　這個時候我很想問問他長久以來縈繞在我心裡的疑惑。

　　但是又好像很早的時候我們就得到了答案。

　　「我會去的。」我聽見自己如釋重負地說著。

　　喜愛他和憧憬他從來都不是件恥於承認的事情。

　　他是一面由信念而高舉的旗幟，因最崇高的理想而驕傲飛揚。不論追趕他是件多麼艱難的事情，我們都會與他在太陽的另一端重逢。

　　「謝謝你，克拉克。」

　　父親，超人為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點亮了火把，當人類滿懷喜悅抬頭仰望太陽之時，超人都將永遠伴於人類的身畔，從未遠離。

　　最後是康納指著窗外，下雪了。在平安夜的前一夜，大都會迎來了冬日的第一場初雪。

　　我們三個人最後誰都沒有上樓，康納從衣櫃裡翻出了厚重的羊毛毯子，他們兩個人甚至都沒有換下制服，在使人格外安寧的雪夜裡，我們擠在不算寬敞的長沙發上。

　　克拉克和康納一左一右的圍著我，蓋著同一床溫暖的毛毯，我歪頭靠在了克拉克的肩膀上，康納不安分地歪到了我的膝蓋上。

　　我聽著他講述斯莫威爾吱呀作響的風車，夏日傍晚的微風拂過農田，橘色的夕陽灑在微微搖曳的玉米杆上。

　　「萊克斯是我的責任。」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在我面前提到了父親。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厭惡，憎恨，甚至也沒有回憶的感傷。

　　「如果沒有我，他會成為一個傑出的科學家或是企業家，為人類做出巨大的貢獻。但因為我存在於此，所以他的精力全部浪費在了對抗我上。」

　　「他現在也是個傑出的企業家和科學家。」我有些不滿地用頭頂了下他的肩膀，這個有些大的動作讓躺在我腿上的康納差點翻了下去，我只好又伸手蒙住了快要醒過來的人的眼睛，在他睜眼之前將他往我懷裡帶了帶。「而且，我想萊克斯不會願意聽見你這種責任的說法。」

　　「在他的眼裡，消滅你是他的責任才對。」

　　克拉克為我的計較忍俊不禁，他的胸腔因為悶笑而震動，還是用手摸了下我蓬松的頭發，安撫地拍了一下。「是，但是他本來還能做得更好。」

　　唔，這句話倒是說的不錯。

　　「我是個氪星人，在地球上的我幾乎是無所不能的。這也意味著無論地球上發生了什麼……它們都是我的責任。」

　　「我不喜歡你這麼說。」不光是作為人類被冒犯，我聽到這句話時，首先感到的是被這語氣裡飽含的沉重所壓抑的不忿。

　　他真的是個蠢蛋，我可以保證任何的人擁有了這麼強大的力量，考慮的絕對不是這些如何對世界負起責任的事情。

　　他已經為地球死過一次了。

　　「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嗎。」我握住了他放在毛毯外的手，他的手掌寬大又粗糙，指節比我大了兩倍不止，這就是鋼鐵之軀，能夠輕易地舉起一架飛機，也會小心的抱起樹上的貓咪。

　　在我的童年裡，超人成了占據父親全部注意力的存在，我又一直被萊克斯灌輸著他有多麼可惡和危險。

　　我恨恨地往上面咬了一口，克拉克整個人楞楞地不知道該做出反應。

　　直到我捂著發疼的牙齒淚眼朦朧的時候，他臉上是想笑有不敢笑出來的扭曲。

　　「胡安娜。」他被我瞪得無奈極了，克拉克從沒見過我像現在這樣無理取鬧的時候。

　　明明是我想咬他，結果咬疼了牙還要他來道歉。但是他是個非常寬容的大人，用虎口擒住我的下巴，大概進行了透視，得出沒出什麼讓人啼笑皆非的聖誕節慘案。

　　「你在我面前能不能有點戒備心。」我伸手排掉了他的手，「我可以在和你說笑的時候咬上你一口，同樣可以在這個時候掏出氪石給你兩刀。」

　　「這也是我想對你說的啊。」他眼睛裡流露著讓人嘆息的溫柔，「我為你不像萊克斯那樣防備我而開心，同樣也為我會傷害到你而難過。」

　　「也許在萊克斯看來這很自大，但有些時候我也會慶幸於有他的存在。」

　　「至少有人能告訴我，不要犯錯。」

　　「需要我幫你轉告嗎。」我冷著臉干巴巴地問他。

　　露出了可憐求饒表情的克拉克被我無視了，我整個人往下面縮了縮，將半張臉都藏到了毛毯裡，閉上了眼睛。

　　「其實我回來的時候沒洗手。」

　　「在我決定讓你血染聖誕樹之前，閉嘴。」

　　深知盧瑟父女潔癖嚴重的氪星人眨了眨眼，確定女孩的確是困了。

　　他還沒有講到冬天的斯莫威爾小鎮是什麼樣的風景。

　　不過，也許可以等以後胡安娜親眼去看看。

　　他有過幾次路過萊克斯的房子，可惜那裡的門一直鎖著，這麼多年了啊，他居然沒有一次帶著胡安娜去那裡看看。

　　-

　　這不僅是我最熱鬧的一個生日，可能也是我過的最辛苦的一個生日。

　　早晨醒來的時候，被康納壓著的腿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克拉克已經回了一趟家，換了衣服正在廚房裡做早飯。

　　「……」你把我搬到沙發上的時候，都沒想過把康納的腦袋從我腿上挪走嗎？

　　看著不知道整個人在傻樂什麼的克拉克，我拿起旁邊的靠枕給了還在睡覺的康納一下。

　　可是這個笨蛋還是睡的像豬一樣，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聽到動靜的克拉克眼神慈愛地向我揮了下正在煎三文魚的木鏟，這個快樂的男人穿著紅色的格子大衣，沒有戴上的黑框眼鏡就放在桌子上。

　　我困難地撐著手肘把腿從康納的腦袋下拔了出來，然後捶著全麻的大腿冷眼盯著還閉著眼的哥哥。

　　生日第一天，就想從遺囑繼承人裡把這父子兩劃出去。

　　等到我換了身衣服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新的窒息由包圍我了。

　　系著格子圍巾的斯蒂夫出現在了沙發上，康納用毯子包著自己坐了起來。

　　而克拉克戴好了眼鏡正在一邊往盤子裡放三明治，一邊和斯蒂夫說這話。

　　「他們是來給我送生日禮物的。」沒有等到斯蒂夫說話，我匆忙地收起了震驚的表情，在克拉克推眼鏡的時候開了口。

　　「呃，我覺得也是？」他不怎麼確定地用了個反問句，視線在披著毯子的康納身上繞了一圈。

　　康納還穿著超級小子的衣服呢！我在心裡尖叫，只覺得昨晚聽了他的建議搞什麼沙發之夜完全是錯誤都不能更錯誤的決定。

　　「肯特的兒子感冒了，有些怕冷。」在我的死亡凝視下，康納不情願地癟嘴，還是配合地打了個假的不行的噴嚏。

　　「昨天晚上不是剛下了雪嗎，確實是突然降溫了。」斯蒂夫不知道有沒有看出來，他沉默了下，還是順著我的期望換了個話題。

　　「我猜肯特先生也是順便過來給你做早飯？」

　　「是的，畢竟一直以來都很受胡安娜的關照。既然都來送禮物了，順便就給她准備下早飯。」

　　段數不高的氪星人這次倒是超常發揮了。

　　他低垂著眼，被我急衝衝撇清關系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有點沒由來的凄慘可憐。

　　明明是為了幫他們打掩護才說謊騙斯蒂夫的我，此刻倒是像極了翻臉不認人的渣男。

　　「咳……」覺得自己可能來得不是時候的斯蒂夫有種被DC人排擠的錯覺，他將兩個紙袋放在了桌上。

　　一個是裝的早餐，另一個裡面是他還有娜塔莎托他轉交的禮物。

　　「生日快樂，還有聖誕快樂。」

　　「聖誕快樂！」斯蒂夫拒絕了我不怎麼真誠的挽留，這讓我大大的松了口氣，目送他騎著帥氣的新摩托離開的我端著下巴滿意地點了點頭。

　　「笑什麼笑，你還不走趕得上回堪薩斯的大巴車嗎！」我衝茶言茶語地克拉克翻了個白眼，他笑個不停地抹了下眼角，在我盛氣凌人的目光裡，任勞任怨地收拾了用過的鍋鏟。

　　「聖誕節後見，胡安娜，康納。」他打好圍巾後，在門口滿臉期待地看著我。

　　「說的像不能飛過來看我們似的。」我嘟囔了兩句，還是滿足了他的願望，走上前給了他個擁抱。

　　「聖誕快樂，克拉克。」

　　康納為我們兩個人做作的表現爆笑如雷，我磨著牙准備回頭就收拾他的時候，克拉克倒是很有耐心地囑咐道，「要好好和妹妹相處，知道嗎，康納。」

　　「快走吧你，啰嗦死了。」我看著笑容不變的克拉克，又看了看一無所知的康納，總感覺我哥離一場毒打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明天吃中國菜？」不過現在嗎，我也覺得有個熊孩子當哥哥挺好的。

　　就比如他可以無視克拉克明示他直接去堪薩斯端瑪莎做的飯回來。

　　「吃，多帶點HK的雞蛋仔回來。」反正克拉克找的人不會是我。

　　「要奶茶嗎？」

　　「多加點糖。」

第47章

　　「為什麼我們不現在就去呢？」

　　一切都起因都要從康納的這句話開始講起。

　　「現在去申請出國不一定來得及了。」當我看到康納給我使了個你懂得的眼色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件事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你的意思不會是？」

　　「拜托，你是忘了你哥哥我在的嗎。」他似乎為自己天才的主意異常的滿意，「難道你不想現在就能捧著熱騰騰的奶茶，然後和我一起在HK的小吃街走到哪裡吃到哪裡嗎？」

　　「不行。」雖然非常心動，但是考慮到被康納這樣抱著飛過去會很冷，以及如果我被發現偷咳，出現在了國外，是件很麻煩的事情。茉西好不容易有了個假期，還是不要給她們增加工作量了。

　　康納覺得沒勁的嘁了聲，突然地湊到了我面前，用那雙漂亮的藍眼睛一直瞅著我，「今天可是你的生日耶，就算任性一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而且我聽說，HK那邊的平安夜當天，會有很多家甜品店推出限定口味的新品喔……」

　　他捧著臉語氣抑揚頓挫，將尾音拖得長長的。

　　就像我不答應他會後悔幾十年那樣，「去嘛去嘛，我們現在過去，那邊正好還是早上。等玩到下午回來的時候，剛好能夠給克拉克打個視頻電話。」

　　「你知道我在神盾局的關注度有多高，如果被發現的話會很麻煩的。」我冷靜地推開了他的臉，撇著嘴准備上樓補個覺。

　　「如果被發現的話，我一力承擔怎麼樣！」康納抱住了我的腰把我拖了回去，「茉西和克拉克那邊都往我身上推行了吧。」

　　「那還等什麼！」在康納驚愕的神情裡，我笑著搓了把他的臉，「我上去換衣服啦。」

　　「你就在這等著我是吧！」

　　沒有理會他聲音裡的憤憤不平，我在樓梯上跳了兩步，心情愉快地打開衣櫃挑選衣服。

　　從美國飛過去畢竟要橫跨整個太平洋，而且今天那邊不比這邊氣溫高，所以要穿更厚一點的衣服。

　　我拿出了件黑色的羽絨服，帶著很大帽子的那種，又抽出了白色的圍巾對著鏡子把半張臉都捂在了柔軟的羊絨下。

　　在穿衣鏡面前看了又看，總覺得還是能夠被認出來的程度。

　　想到了主臥抽屜裡有萊克斯曾經的用過的平光眼鏡，我小跑過去打開了房門，在我和他的合照旁找到了銀色的細框眼鏡。

　　伸手摸了下相框，這張照片還是十二歲的時候，茉西幫我和他拍的。

　　原來沒有被丟掉嗎。

　　照片上的我有些局促地站在他的身後，他坐在萊克斯大廈裡那個熟悉的座位上，我們都沒有笑。

　　但是他的視線是在向後看的，而我那個時候一直在看鏡頭。後來因為爭吵，我沒有見過這張被洗出來的照片，萊克斯也沒有再提起過。

　　盡管一開始，是我以生日願望為由提出來的想法。

　　「Jun!」

　　聽見了康納的催促，我重重地合上了抽屜，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的那樣笑著跑下了樓。

　　「怎麼樣？」回來的時候我要把照片拿回我的房間裡。

　　「新造型不錯。」康納對我比了個大拇指，他十分捧場地誇了下我戴著眼鏡的樣子，「雖然不怎麼像我戴眼鏡，但是有種說不出的……資本家氣質？」

　　「……」你戴的是墨鏡，還是小圓框的那種騷包款式。

　　而且你長的和我哪裡像了，就算說氣質，和我像的也是……「去你的。」

　　-

　　就像康納說的那樣，到了HK的我們兩個已經完全被幸福包圍了。

　　他熱愛油炸類食品，我喜歡甜口的任何東西。

　　我們兩個在自助取款機將美元兌換成了人民幣，然後扎進了同樣張貼著雪花和麋鹿的街頭小巷。

　　「怎麼樣，我就說讓你來不會後悔吧。」

　　坐在一家溫馨的甜品屋時，他把已經快要抱不住的各種小吃擺滿了桌，康納格外興致衝衝地想要嘗試被貼在菜單最頂端的楊枝甘露，還拗著人家服務員想要學這幾個字的粵語發音。

　　可惜他舌頭真的不怎麼靈活，畢竟是連Juana都能讀成Jun的笨蛋。

　　「joeng zi gam lou.」實在看不下去的我在溫婉的東方小姐姐求助的目光裡松開了咬著的吸管。「你不用管他，麻煩了。」

　　咬字清晰的漢語讓她有些驚訝，禮貌地誇了我普通話標准之後，就笑著回了收銀台。康納有些憂郁地盯著我，看起來像極了沒精打采的狗狗。

　　「你知道嗎，有些時候我真的很懷疑你們到底哪裡來的這麼多時間。」他幽幽地說道，「不光要跟著萊克斯學東西，還要管理公司，私下裡還抽空學了好幾門語言。」

　　「直說吧，你學中文用了多久。」

　　「比阿拉伯語短。」我笑眯眯地喝了口溫熱的奶茶，「不過漢語的分支有些多，就比如說你剛才想學的粵語，這又是另一套發音體系。」

　　「所以粵語和你剛才說的那句話又不一樣了？」他糾結地皺起了眉。

　　「大概是美音和英音的差別，這樣吧。」我還沒告訴他這片土地上還有藏語、維吾爾語的存在，總感覺現在這樣就已經很復雜，都夠他琢磨一會兒了。

　　他抱怨了一句後就沒有再糾結了，為了不刺激他，我甚至沒有說我已經掌握了氪星語。

　　喬-艾爾這個人工AI雖然很防備我，但是奈何孤獨堡壘的主人克拉克對我沒有任何戒心，我也沒有索要其科技方面的資料，只是閱覽了讓他開放的氪星歷史的相關文獻。

　　克拉克挺開心的，他告訴我就連他自己看很多東西都一知半解。

　　雖然有喬在旁邊注解，但是AI演示起來太過刻板，讓他完全沒有想要看下去的欲望。

　　將康納不愛學習的鍋推給了克拉克，我就知道這肯定不是盧瑟基因的錯。

　　雖然我知道他這樣高興的原因是因為覺得有人願意了解他所在星球的歷史，並且能夠和他一起談論到他從未見過的母星，我的好奇心也觸動到了他敏感的情緒。

　　「見鬼。」看到街道上走過去的男人時，我去拿菠蘿包的手停在了那裡，連忙低下頭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的樣子繼續喝奶茶。

　　可是很明顯，對方已經看見我了。我沒有搭理康納怎麼了的問題，因為留著整齊小胡子的男人已經走了過來。

　　「好久不見，盧瑟小姐。」

　　「你和康斯坦丁的事情我覺得你們兩個人私下解決就是了。」我非常坦然地和他打了個招呼，「聖誕快樂，斯特蘭奇博士。」

　　「那位驅魔師先生實在是很不好找。」就知道康斯坦丁從來都沒有靠譜過，我苦大仇深地又喝了口奶茶。

　　早知道當初就該讓他去偷沙贊了。

　　至少比利ꔷ巴特森那孩子打小看起來就是很好糊弄的鐵憨憨，而卡瑪泰姬的兩任守護者，都一個比一個難搞。

　　得知他今天是陪著別人來這裡買東西的，我有些驚訝地看了他許久，要知道至尊法師除了這個名頭響亮，還有窮和宅也是格外的出名的。

　　畢竟他們崇尚清修，當初古一有意願收我為徒的時候，是萊克斯用卡瑪泰姬連wifi都沒有成功的說服了我。

　　「聖誕節還是要過的。」

　　和他約定了有康斯坦丁的消息一定馬上就聯系，姓王的華人法師面色不善地盯著我和康納看了許久。

　　「他是HK聖殿的守護者，你們兩個……」

　　行吧，我非常理解地點了點頭，表示我們兩個馬上就走了。

　　-

　　「小D！」抱抱怪大藍鳥穿著紅色的套頭毛衣，親密地和家裡的每個兄弟交換了個溫馨的擁抱，只是在幼弟這裡遇到了難題。

　　不願意配合的達米安指使提圖斯撲到兩個人的中間。

　　可惜沒注意到在給聖誕樹上掛鈴鐺的提姆摸到了他身後。

　　迪克和提姆目光相對，仗著手長的優勢提姆按住了達米安的肩膀，而迪克撈起提圖斯就是一個熊抱，和愛犬被兩個人夾在中間的刺客之子臉上浮起了惱怒的紅暈。

　　被阿福再三命令必須要回家過節的傑森摘手套的動作僵了下。

　　眼看幾代羅賓的大戰又要開始，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布魯斯咳嗽了聲，原本叫囂著要讓格雷森和德雷克好看的達米安借機推開了兩個人，剛才不知道是誰，一直在薅他頭發。

　　「歡迎回家，傑森！」

　　以為是自己說出了心聲的布魯斯起身的動作慢了半拍，他看著打鬧在一起的四個男孩，眼角的笑紋重了幾分，芭芭拉和家裡的女孩子也戴著毛絨絨的帽子到了，她們選的是顏色不同的相同款式。

　　「聖誕快樂，布魯斯。」

　　-

　　「我還是要回大都會看看。」等待享用蘋果派的克拉克心緒不寧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他急衝衝地往身上裹著外套。

　　「你不知道，康納帶著胡安娜跑出國了。」

　　「既然你都答應了讓兩個孩子自己過節，就最好做個守信的大人。」瑪莎搖了搖頭，她其實很不贊同克拉克一個人回家裡過節的事情，而且他之前承諾過會帶兩兄妹回來，「鑒於你已經在我這裡失約了。」

　　「媽。」自知理虧的克拉克乖巧地站在了原地，「我以為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

　　看著一臉討好的兒子，瑪莎無奈地向他招了下手，「要不要和我說你和你那個女記者同事的事情。」

　　「……」

　　「不過你也該想想怎麼介紹你和萊克斯的一兒一女了，希望她能夠接受提前擁有兒子和女兒的生活。」

　　「謝謝你，瑪莎。」

　　-

　　「克林特不是邀請了你去他家裡過節嗎？」

　　「平時的話還好，可是這種很特殊的日子。我這個外人還是不要去湊這個熱鬧了。」

　　娜塔莎含著杯沿抿了口酒，她衝同樣無家可回的兩個男人舉起了酒杯，「喝點什麼嗎，兩位。」

　　「先給我來一杯威士忌。」大樓的主人從樓頂走了下來，托尼語氣很衝地開口，「怎麼，我以為這是我的酒櫃。」

　　「呃，事實上我們以為你和佩普去過節了。」脾氣溫吞班納並沒有生氣，扶著眼鏡善意地提問。

　　「別說了！」提到這個就是心塞的斯塔克先生呼吸都粗了些。

　　「本來是說好了去瑞士滑雪，結果小辣椒突然又說她要回家裡看看爸媽。」

　　「我只是抱怨了下她有點善變，結果她直接摔了車門就走了。」

　　「……」情商很高的紅發女人語氣憐憫地，「你有沒有想過，她是在邀請你去她家裡過節呢？」

　　「是這樣的嗎？」托尼將信將疑地端著玻璃杯問了圈另外兩個人，「……」斯蒂夫看了眼捏鼻梁的班納，「我覺得可能是？」

　　「shꁘt！」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犯蠢的托尼罵了句髒話，他一口喝掉了杯子裡金黃色的酒，「別指望我會感謝你，走了。」

　　「喝了酒不能開車。」道德標杆憂心忡忡地提醒道。

　　「我穿機甲飛過去。」他沒有回頭，只是向身後揮了揮手，「聖誕快樂！」

　　「那也是醉酒駕駛吧，聖誕快樂。」

　　「我有老賈。」

　　-

　　「所以你給我的禮物呢。」我雙手環胸地盯著正在咀嚼薯片的康納。

　　這個心裡沒數的半氪星人眨了眨無辜的藍眼睛，突然拍掉了手掌裡的碎屑，向我張開了手臂，「我不就是你最好的禮物嗎！」

　　「滾蛋。」沒好氣地笑罵了聲，聽到十二點的鐘聲敲響，沒再去管地上那些沒拆完的禮物，我目光柔和地撲進了他的懷裡。

　　「聖誕快樂，康納。」

　　「聖誕快樂，胡安娜。」他用力地環抱住我，毛絨絨的腦袋蹭的我脖子那塊皮膚很癢，「不過你又說髒話了，我要告訴老爸。」

　　「我們家也要有個髒話罐制度。」

　　「那我也要告訴克拉克。」我對他做了個鬼臉，「你讓我偽造他的筆記在試卷上簽字的事情。」

　　「你知道他在聽的對吧。」

　　在康納說我是小叛徒的指責聲裡，我哼著聖誕頌歌跑回了房間，換上睡衣的時候，正好摸到了掉在床頭的灰色盒子。

　　這是達米安之前送的，因為康納他們回來的太快，我沒有來得及拆開看。

　　在我瞅著沒有任何裝飾的盒子發呆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我接通了這個來電顯示未知的電話，甚至號碼都被改寫為了亂碼。

　　長久的沉默之後，整個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的呼吸聲。

　　「聖誕快樂。」

第48章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覺得你還是得主動一點。」

　　主動一點。

　　有著麥色皮膚的少年，混血帶來的異域感十足，上挑的眼尾充滿野性。

　　他沒有停下繼續往手掌上纏繃帶的動作，等到掛著單杠上的青年姿勢完美的落地時，沒有任何預兆地握著拳頭攻了上去。

　　「真是充滿活力啊男孩。」無奈的青年長相俊美的臉上掛著慘兮兮的苦笑，身手卻沒有任何力不從心的勉強，他靈活地借著訓練室裡的任何道具飛檐走壁。

　　當然，發起進攻的那方也游刃有余地緊追不舍。

　　「嘿！」終於，某個確實能咬痛人的小刺客拳頭擦過了迪克漂亮的下顎，這個讓他真切感受到疼痛的犯規動作明顯有些過火了，原本只是陪著幼弟玩的大哥連忙舉起了手，「停戰好吧，看在我好歹是你的戀愛顧問的份上。」

　　「呵……」聽到某個大藍鳥還自稱戀愛導師的達米安冷笑出聲，「需要我提醒你嗎，格雷森。」

　　「在你的幫助之下，朱厄尼塔甚至開始詢問我如何追求中心城的紅倉鼠了。」

　　「……」迪克抵抗的幅度沒底氣的小了許多，他像個受氣包一樣的低下了腦袋，「哇哦，你這個形容是不是有點太刻薄了點……」

　　「不過很貼切，很符合巴……」在旁邊圍觀的提姆的咳嗽提醒後，迪克聲音逐漸微弱，直到徹底沒了聲音。

　　與達米安相處的禁忌事項之一，在他面前提到巴裡ꔷ艾倫這個人以及關於他的任何事物。

　　什麼？你說他自己也說了？這當然不一樣，現在閃電俠在蝙蝠家裡的情況，像極了哈利ꔷ波特裡的伏地魔，除了達米安這個哈利本人，其他人都只能用「You-Konw-Who」來代稱。

　　出於對自己可靠大哥身份的執著，迪克掙扎著為自己找補，「也許是你實施的過程裡出現了些失誤有說不定？」

　　「得了吧。」達米安笑聲更冷了，他只覺得當初聽了迪克好心的出謀劃策的自己一定是昏了頭，這件事絕對可以是列進他黑歷史裡前三的，「承認自己就是沒用不是什麼難事，尤其是在這本身就是事實的情況下。」

　　「總是被甩的情聖格雷森。」

　　提姆艱難地深吸了口氣，才把已經到了嘴邊的噴笑憋了回去，他噘著嘴不斷地默念他正在看公司的報表，想點什麼其他的提摩西，你可是最像蝙蝠俠的那個！

　　就算惡魔崽的諷刺再如何的辛辣真實，你現在如果笑出來他一定會轉移目標，朝本來已經被遺忘的你開火。

　　可惜提姆真的努力做到了沒笑出聲，火大的達米安也沒有忘記他這個向來最討厭的鴨子偵探。

　　在大受打擊的迪克失魂落魄的時候，達米安目標精准地看向了坐在地上五官打架的提姆，「如果你明天猝死了我也一點都不意外，靠咖啡續命的德雷克。」

　　「……」提姆又做了次深呼吸，但是想到了達米安和胡安娜這三年裡的神奇發展，他突然心底升起了一種對達米安的憐憫。

　　他就像個求偶失敗的孔雀，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提姆甚至都不忍心去做些拖達米安後腿的事情了。

　　因為根本不需要：）

　　胡安娜，就是對達米安破防特攻的最強武器。提姆這樣想著，盡量不讓幸災樂禍表現在臉上，正好這個時候通訊器響了起來，是傑森。

　　「胡安娜和惡魔崽子是怎麼回事啊？」交涉完情報後傑森好奇地多問了句。

　　因為攝像頭角度的原因，他並沒有注意到視頻另一邊還有其他人。

　　這件事還是他偶然聽星火說起的，柯莉ꔷ安妲和胡安娜是在論壇裡認識的，面基後兩個人成為了閨蜜。

　　可想而知，當隊友突然調侃地告訴他達米安正在追求胡安娜的時候他有多麼震驚。

　　「Pardon？」傑森非常感謝他的頭罩完美的遮擋了他扭曲的面部表情，「你是說誰和誰？」

　　「噢……」柯莉用那種饒有興味的語氣開始講述，「你可憐的小兄弟，他表現的實在是太明顯了，只是胡安娜一直在裝糊塗罷了。」

　　「不過我也很理解胡安娜。」她微笑著說出了讓傑森的子彈射歪了十碼的話，「畢竟你家的男孩，實在是……太小了。」

　　在柯莉感嘆雖然她也不太理解胡安娜為什麼會看上閃電俠的時候，傑森在頭罩下整個人已經震驚到沒有力氣做出別的表情了。

　　不論是達米安單戀胡安娜無果，還是胡安娜看上閃電俠，這兩件事情都太過勁爆了。

　　他只是一個熱愛文學普通青年罷了。

　　傑森麻木地無視了柯莉對達米安如果再大十歲會很有魅力的評價。

　　在他眼裡，胡安娜算得上是看著長大的小妹妹，而且小姑娘個性挺討喜的，現在告訴他家裡的混世魔王喜歡上自己妹妹。

　　還能做出什麼反應，難道要他大叫著這門婚事我不同意嗎？

　　令傑森倍感欣慰的是胡安娜沒看上達米安。

　　但是胡安娜又看上了閃電俠，不管怎麼樣他很長一段時間沒辦法直視這個會在生日時候給他送珍藏版書的妹妹了。

　　聽到傑森這句話的提姆就知道要糟了。

　　果然，正准備離開的達米安目光凶狠地看了過來。

　　這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吧。提姆沉默了下，開始期待起了達米安又會用什麼樣的語言攻擊傑森。

　　「無聊的好奇心能讓你失敗的人生變得有意義些嗎，陶德。」達米安不出所料地開麥了，他抱起手臂揚著下巴，只用居高臨下的視線就擠開了坐在電腦前提姆，「為什麼不親口問我呢，懦夫。」

　　「……」提姆眼睜睜看著傑森還沒來得及做出生氣神情的臉消失在了屏幕上，他琢磨了下達米安現在的怒氣指數，覺得還是不要去招惹這個小暴君，沒看見迪克都只能抱著腿蹲在角落裡暗自神傷嗎。

　　在達米安不屑地盯著提姆又想噴射些毒液的時候，提姆的電話響了，這次是普通的來電，可是又不那麼的普通。

　　逃過一劫的小紅看著顯示著胡安娜名字的來電，只覺得達米安的眼睛都快要把他拿著電話的手盯出個洞了。

　　對不起了，胡安娜。他在心裡暗搓搓地跟好友道了歉，在達米安的淫威下，他這個小可憐的養兄還能怎麼辦呢？

　　提姆神色沉重地點擊了免提模式，在達米安的凝視下緩緩地開口，「上午好，胡安娜。」

　　-

　　「嗨，提寶。」並不知道這個稱呼讓提姆即將面臨一場大戰，我關了跑步機，拿起掛在上面的毛巾擦了下臉，順便用手環將鍛煉數據傳送給了斯蒂夫。

　　自從這個男人發現了智能機的妙用如此之多的時候，美國隊長不但沒有變成網癮老人。

　　而是異常與時俱進找茉西開啟了同步手環的功能。

　　這就導致了我即使見不到出任務的斯蒂夫，也在斯蒂夫的監管下。

　　沒有人知道我這三年怎麼過來的，我總感覺我的肌肉密度趕超這些義警完全不是夢了。

　　當然，每周在拳擊館看到換衣服的達米安時，我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離譜。

　　小男孩也長成了肌肉流暢極具美感的少年，達米安不愧是為了戰鬥而生的奧古之子，他本身就是健康又充滿力量的小戰士。

　　盡管，他對在我面前彰顯自己的強大有點過於熱衷。

　　這種小男孩的喜歡，等到他長大的那天就會明白自己做了些什麼蠢事。

　　想到了他那些故作老練的表現，我心下除了覺得好笑又有點憂傷，真害怕我在巴裡面前的樣子就是達米安在我面前的樣子。

　　幸好我一直都是個謹慎的人。除了在柯莉和我談論達米安的時候，我告訴了她我的目標是巴裡以外，應該沒有人知道我對巴裡的想法——康納以為我早就放棄曾經的想法了。

　　「不要太小瞧小男孩了哦，親愛的。」柯莉摟著我的肩膀，在電影之夜的時候有些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小心以後吃虧。」

　　不怎麼在意地聳了下肩，我對於這種青春期男孩的心理通過惡補後，自認也算是有所掌握了。

　　他可能會出於沒能在我身上得到想要的回饋而銘記很久。

　　但是等到達米安真的看清我的那一天，他會知道把盧瑟當成朋友，就是最合適的距離了。

　　反正真正著急上火的人也是布魯斯，我操這麼多心干什麼。

　　昨天達米安聽到我問他應該怎麼追喜歡的男孩的時候，那個精彩的表情實在是值得回味。

　　一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我在暗示的是他，那個按耐住高興的傲嬌表情實在是可愛的讓人發笑，等到最後我表示了謝意，並且說如果和巴裡約會了一定要給他送致謝禮。

　　他的臉色就像打倒了調色盤，黑裡還泛著紫和綠，結果還在強裝鎮定的表示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記得Vꁘꁘ的股份是在韋恩集團手裡對嗎？」這樣也好，我想至少最近一周達米安不會想要再見到我了。

　　受傷的少男之心也是需要療傷期的。雖然達米安是個混蛋，但是我也是個混蛋，承認自己的惡趣味後，我就沒有任何負擔地欺負小男孩更起勁了。

　　「中心城那邊我明天想要包場，謝了。」

　　這種沒辦法收購的情況下，只好找朋友便宜行事一下了。

　　走到落地窗前，我看著橫跨在哥譚和大都會的大橋，明天會是個好天氣的。

　　心情愉快地和浮在窗外的超級小子打了個招呼，他在晨光染為金色的天空下，伸手拉下了墨鏡，衝我眨了下蔚藍色的眼睛。

　　「明天帶我去吃冰淇淋？」還不知道我在計劃給他泡個克拉克的同事當兄弟的康納非常開心。

　　「不行。」我果斷的回絕了他，「是我和柯莉的女孩兒時間。」

　　「好吧。」經歷了一次幫我和柯莉拎包後，康納恨不得在我們兩個人同時出現的時候直接屏蔽掉我信號。

　　而且我和柯莉在一起，也也意味著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一直以來，我用這個理由撇開康納和巴裡單獨出門不少次了。

　　現在就是很合適的時機了，可以告訴某個將我視作妹妹的中心城甜甜圈，我已經長大了。

　　在我很確定巴裡對我同樣很有好感的情況下，這簡直就是順利的不能再順利的事情發展。

　　「一切總能如我所願。」

　　-

　　提姆看著剛才用口型告訴他「答應她」的少年，他側眼看見突然打了個哆嗦的迪克，握著電話的手微微顫抖。

　　要不然，晚上還是給胡安娜暗示下吧。

　　剛有這個想法的提姆被察覺到什麼的達米安掃了眼，面無表情的達米安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就是無端地讓人發怵。

　　對不起了胡安娜。他再次向好友道歉，然後回了達米安一個微笑，眼皮又跳了好幾下。

第49章

　　「等會兒下班有時間去喝一杯嗎？」身材火辣的黑皮美人是在中心城警局實習不到一周的文職人員，她爽快的性格和充滿魅力的長相都在警局十分吃得開。

　　不過她已經有了目標，這位隔壁屬於鑒證科的艾倫專員，金發藍眼的美式甜派。

　　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在酒局上告訴交好的同事時，那些姑娘們用那種耐人尋味的眼神打量了她很久。

　　就像她不明白，為什麼這位帥氣的鑒證專員至今還是單身。

　　「……」巴裡有些不適應對方身上馥郁辛辣的玫瑰香水味，他在周圍人的起哄聲裡不自在地撓了撓頭。

　　他也是個成年人了，當然明白女人話裡的暗示。

　　但是這位性感的非裔姑娘實在不是他的菜，他喜歡的是……

　　沒有等到他想到某個答案，巴裡就看到了穿著碎花連衣裙的紅發姑娘姿態隨意地抬手敲了敲公共辦公室的門，她卡其色的風衣沒有扣上，向他張開的手指上掛著保時捷鑰匙——鑰匙扣還有個可愛的紅色閃電掛件。她好像只是這樣站在哪裡，就能夠輕易的吸引所有的目光。

　　「路上有點堵車，稍微來遲了點。」我熟絡地和某幾個已經認識的警員們打了個招呼。

　　然後在那個生面孔的女人矚目下走過去挽上了巴裡，沒有分一個多余的目光在她身上，只是專注地仰頭看瞧著某個魅力不小的金發先生，「唔，好像壓了次線，希望茉西能夠在我被中心城交警逮捕前交好了罰款。」

　　「你開車我真的沒辦法放心啊。」他語氣親昵地責怪我，在我無辜地眨眼裡敲了下我的腦袋，「下次還是讓人送你吧。」

　　「那我就借走你們的艾倫專員啦？」我溫順地答應了他，然後俏皮地和在場的人揮了下手，在拖著還在拉拉鏈的巴裡出門時，用余光看了眼楞在原地的女人，唇角上揚給了她一個冷淡的微笑。

　　她不是第一個搭訕巴裡的女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但是不管是誰，都不足以對我造成威脅。

　　直到上車時還有某個不死心的人追出來看了，我趁著巴裡低頭系安全帶的時候，降下車窗，傲慢又矜持地眯起了眼睛，隔著警局的玻璃門施舍給了她最後一個眼神。

　　Bang——

　　用口型做出了個無聲的爆炸擬聲詞，我踩下了油門。

　　看熱鬧的人裡終於有過意不去的為臉色僵硬的同事解答了困惑，「那是胡安娜ꔷ盧瑟，對，就是大都會萊克斯集團的那個盧瑟。」

　　「她是今年福布斯富豪排行榜的第三位，也是整個榜單裡最年輕的那個。」

　　「怎麼和巴裡認識的我們也不知道，但是她從三年前就是我們警局的常客了。可能是花錢壓下了媒體的照片報道，總之巴裡應該是她很認真的對像。」

　　「年齡？先不說兩個人交往正不正常，就算有出格的關系也不是我們能夠置喙的。」

　　「這位大小姐也不是第一次來宣示主權了。不過你放心，她不會為難人的，之前想泡巴裡的人也都好好的在其他分區工作。」

　　-

　　坐到冰淇淋店裡的時候，正在點單的巴裡可愛的打了個噴嚏，我用手撐著下巴給他遞了張紙巾。

　　這三年裡我讓他習慣了我的某些作風。

　　當然，我也偶爾會順從他的安排一起去嘗試些不那麼「盧瑟」的新鮮事物。

　　我們保持著每周一次的固定出行約定，走過了大半個中心城。

　　在潛移默化裡我們兩個人都適應了彼此的生活方式，真是不能再好的發展。

　　這周是由我來安排，所以我定在了周五的傍晚去吃冰淇淋，然後邀請他第二天陪我去紐約看我資助的樂高展覽。

　　中心城的意外情況？自從我名下的實驗室救助了寒冷隊長患了腦腫瘤的妹妹後，欠下我人情的麗薩和金錢攻勢下的倫納德，無賴幫還會在某些時候維持中心城的秩序。

　　不過我並沒有阻止他們找巴裡的麻煩，甚至偶爾還提供了些有趣但不致命的小道具給他們。

　　然後在下一刻就將攻略做給了向我求助的巴裡。

　　「臉上。」點了點自己的臉頰，顯然沒有領會到我意思的巴裡疑惑地看著我。

　　這是你送給我的好機會，親愛的。

　　低垂下眼睫，我適時地流露出了一點羞澀，從座位上身體前傾，穿著平跟皮鞋的腳因為這個動作輕輕地踢到坐在小桌對面人的小腿。

　　我用手肘墊在了身下，趴在上面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就像他本人一樣柔軟溫暖的觸感，用指腹剮蹭過他唇邊的皮膚，在他呆滯的神情裡我神態自若的收回了手，這個過程中指尖很合理地不小心擦過了他的嘴唇。

　　巴裡眼神直勾勾地瞧著我的手，這就讓他順著我收手的動作自然的看到了有著甜美曲線的胸部。

　　剛才我在店內脫掉風衣時，內裡裙子荷葉邊領口就讓他多看了眼。

　　那條淡紫色的絲帶打著個精致的蝴蝶結，垂感極佳的面料在量身定制的剪裁下十分修身。

　　掩去了眼裡的笑意，我抽出了紙巾擦拭沾著奶油的手指，在他可疑地目光閃爍中，將紙巾揉成了小球。當他有些急促不安的時候，我起身走向了店內。

　　「有點太黏了，我去洗個手。」我裝作沒有看見他的異常，在他生硬地往嘴裡塞了一大勺的堅果碎點頭時轉身。

　　臉上的柔和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

　　「還要我請你出來嗎。」照著鏡子我理了下耳發，俯身洗手時漫不經心地看向鏡面上倒映著的站在洗手間門口的人。

　　達米安穿著冰淇淋店的工作服，用一種讓人看不懂的眼神望著我。「你的調情手段真是拙劣的可笑。」

　　「是嗎。」發現男孩跑到了中心城偷窺的那點怒氣已經散了個徹底。

　　寬容些，我對自己說著。達米安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而且在他的面前總有種奇妙的理虧感。

　　想到了在這幾年的宴會時，不論是任何性質的宴會，我都沒有拒絕的縱容了他驅趕某些討厭的家伙，這樣的利用或許也給他傳遞了一些錯誤的信號。

　　雖然我並沒有為此有任何負罪心，但是的確在情感上會有些微妙的矛盾。

　　既不希望他真的對我有了某些感情，又不希望失去他超過界線的關注。

　　女性的虛榮心和權衡利弊的功利心都告訴我，他這個韋恩親子在某些場合是極大的助益。

　　而我也確實借著這個，在和提姆、布魯斯的合作裡占了些的好處。

　　達米安的眼睛落在那截纖細修長的頸項上。

　　因為身上有東支安特血統的原因，胡安娜的膚色非常的白，比起大多部分的美國人都要白。

　　他只要抬手就可以扼住她的脖頸，達米安早就見到過這個習慣性藐視眾生的盧瑟有多脆弱。

　　他可以輕松地在她驕矜輕笑時摧毀她的傲慢。

　　胡安娜當然會竭力抵住他的胸膛反抗。

　　但是捕食者爪下的獵物如何能夠擺天性的壓制，達米安低笑出聲。

　　「如果你要繼續某些不入流的引誘。」他用那種讓人無處遁形的眼神注視著我，在我慍怒著臉時冷酷地出聲，「我不介意讓你見識到真正的成年人世界。」

　　「在我長大的地方，十三歲就是法定的結婚年齡。」達米安說這話時處在變聲期的聲音沙啞又低沉，他鎮定的令我心驚，「美國人會有的道德感。」

　　這句讓人細思極恐的話讓我內心尖叫著直呼蝙蝠俠，我甚至沒辦法思考這個男孩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看著他沒有停留地離開，長長地松了口氣，在那個警告意味濃重的一瞥裡久久無法穩定心緒。

　　-

　　這周值班的人是閃電俠和超人，上次才經歷過和蝙蝠俠同處瞭望塔的中心城人本來應該非常開心。

　　可是他現在在面對性格友善的氪星人時，總有種說不清的心虛感。

　　他對胡安娜有了奇怪的想法。巴裡在心裡哀嚎，這是不對的，他認識胡安娜的時候，她才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

　　但是現在胡安娜已經十六歲，她甚至已經到了合法考取駕照的年齡。

　　巴裡在心裡忍不住地為自己辯駁道，女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的長大了。

　　克拉克曾經不止一次在他面前酸溜溜地抱怨，在胡安娜眼裡對巴裡這個哥哥的喜愛超過了他，當時他是怎麼想的呢。

　　能夠擁有胡安娜這麼可愛聰明的妹妹，實在是再幸福不過的事情了！

　　結果他現在對自己視如妹妹的女孩有了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完蛋了。

　　「如果……」巴裡糾結地在克拉克關切的提問下試探著說出了自己的苦惱。

　　「如果對一個當做妹妹的人有了好感，應該怎麼辦。」

　　「……」本該關心隊友心情的超人沒有說話，他犀利地盯著在面罩下額頭直冒冷汗的閃電俠，屬於正聯主席的威嚴讓人無端的緊張又恐慌。

　　「我有一個朋友！」內心慌成倉鼠球的中心城英雄連忙找補道。

　　「……」超人沉著地審視著他，「你說的這個朋友，不會就是你自己吧。」

　　「……」在寂靜無聲的值班室內，兩個最好相處程度不相上下的聯盟萬人迷面面相窺，氪星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沉默，就是今晚的瞭望塔。

第50章

　　真正的朋友不把友誼掛在口頭上，他們並不為了友誼而相互要求一點什麼，而是彼此為對方做一切辦得到的事。

　　世界上沒有比一個既真誠又聰明的朋友更可寶貴的了。

　　「是哈爾。」巴裡急中生智地吐露出了朋友的名字，哈爾，他最好的兄弟。天才，對不起了。

　　「……」克拉克面色緩和了下，至少看起來沒有剛才那麼嚇人了。

　　他覺得巴裡的確是個很靠得住的好人，甚至為剛才自己無端的揣測感到了些許愧疚。

　　他看著被嚇得不輕的閃電俠和善的笑了，「當然，我就知道巴裡你不是那種人。」

　　「哈、哈哈。」眼神飄忽不定的中心城人干笑了兩聲，他突然為哈爾的留給大家的印像感到了深深的同情。

　　不過這也很好的緩和了他為綠燈的污名再次添磚加瓦行為的內疚感。

　　說到底還是哈爾自己表現的太不靠譜，非要滿口花花，也難怪大家總覺得他也是游戲人間的人。

　　這樣想了之後，巴裡再瞧著恢復爽朗笑容的克拉克卻是再也不敢試探點什麼了。

　　超人打人可疼了，經歷過他痛擊隊友事故的閃電俠抱緊了手裡的巧克力餅干，這個還是胡安娜給他訂的超大箱丹麥手作曲奇，他無私地和不知道零食來源的氪星人分享了自己的快樂，開始暗自期待起明天的樂高展了。

　　可惜他沒有注意到坐在旁邊的超人狐疑的眼神。

　　胡安娜不允許他經常偷聽她了。

　　自從有次達米安這個壞小子翻小姑娘陽台被他當場抓獲，雖然當時胡安娜非常給他面子地聽了許久的諄諄教導，但是等到達米安臭著臉回哥譚後……

　　「坐下。」像精靈一樣紅發姑娘，那雙碧綠的眼眸不怒自威地睨了他一眼。

　　剛才還盛氣凌人訓斥韋恩家小子的超人乖巧地把手放在大腿上。

　　「你不會想讓我生氣的對吧？」

　　坐姿端正的像小學生一樣的人間之神老實地點了點頭，他語氣真摯地懺悔了自己冒犯女孩隱私的事情，熟稔地念起了重復使用過多次的檢討書。

　　到了最後的流程，不死心地叮囑，「但是我還是覺得達米安這種行為是不對的。」

　　「我已經十六歲了，克拉克。」她笑著平靜地說著能讓老父親血壓飆升的話，「你有考慮過聽到某些尷尬的場景的情況嗎。」

　　超人臉色白的像極了某個平行世界裡同位體披風的顏色，大受打擊地氪星人呢喃著「No.」

　　為了避免超人做夢都在叫囂「我不允許」這種場面，出於對瀕危外星人的關心，和人道主義的同情，胡安娜還是給了他承諾，談戀愛之前會給他打報告。

　　挺好的。克拉克被安撫好的笑容驅散了剛才縈繞在他頭頂的陰雲，這個氪星人深沉地想著，他有的是辦法讓某些妄想攀折大都會之花的壞男孩打消這些念頭。

　　就算是巴裡也不行。成熟穩重的超人握著拳頭的手緊了緊，胡安娜離27歲還早著呢，當然如果小姑娘不談戀愛堅持獨身主義的話，他也會很開心就是了。

　　康納和他都能夠照顧好胡安娜了，不需要多余的男性來叼走自家的小星星。

　　「呼叫超級小子。」超人很有儀式感比了個電話的手勢在耳朵旁，「我有個艱巨的任務要交給你。」

　　他答應了不會竊聽胡安娜的日常出行。

　　但是他可以指使康納去核實某些可怕的猜想啊！

　　機智的藍大個為自己點了贊，反正事後被發現了他就說是兒子做的！

　　-

　　到了晚上，我理直氣壯地在接電話時責問了某個走漏消息的叛徒，手上也沒有閑著地回復巴裡帶著濃重個人色彩的短訊。

　　看著最新的那條消息後可愛的顏文字，我忍不住笑著在床上換了個姿勢，他這會兒應該還在瞭望塔上值班，不知道之前給他買的零食吃完了沒有。

　　「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他剛好在我旁邊。」提姆有些心力交瘁地嘆氣，「說真的，你再刺激他幾次，我們家真的要神經衰弱了。」

　　「主要是你對吧。」我嗤笑著捏了把懷裡的柴犬抱枕，這是巴裡之前送給我的，「畢竟迪克和傑森都沒住在家裡，就你一個人承擔火力。」

　　「小胡。」他為我如此不給面子地直接嗆聲哽了下，「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想到了達米安下午的那個眼神，我心情復雜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他。

　　一時間電話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呼吸的聲音，「達米安不合適。」

　　「哦……」提姆停頓了好一會兒，他看著對面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起來的惡魔崽子，只覺得他多此一舉的助攻行為，可能徹底讓達米安氣瘋了。「其實，我覺得……」

　　「我知道。」沒有讓提姆繼續說話，我將抱枕放在了腿邊，抿唇回復了巴裡一條我要睡了，附加了一個小月亮的圖標。「達米安很好。」

　　「世界上很多事物追求的興致往往最為濃烈。」

　　看到巴裡回復的明天見後，我關掉了投影的屏幕。「新的火焰可以把舊的火焰撲滅。」

　　「好吧，朱麗葉。」他嘀咕了句，然後認真地問我，「既然達米安不合適，你為什麼會認為巴裡合適呢？」

　　「……」柯莉，你也是個大嘴巴是吧。

　　我抱怨了兩句閨蜜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但是好在傑森和提姆知道了都沒什麼關系，只要迪克不知道都還在可控範圍之內。

　　此時的我並不知道傑森的是對著蝙蝠家的三兄弟一起宣傳的：）

　　「他有一頭漂亮的金發，提寶。」聲調甜膩地向電話另一頭的小紅敷衍地安利我的審美，「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能夠拒絕金發甜心吧。」

　　提姆聽著話筒裡機械的忙音，看著達米安不明喜怒的表情，猶豫地開口，「要不，你去染個金發？」

　　回應他的是黑發少年看傻逼的眼神。

　　「你沒注意到嗎。」因為擔憂幼弟受傷的萌動春心，所以目前周末都堅守在家裡待命准備隨時送上安慰抱抱的大哥，「胡安娜沒有明確的說不喜歡小D。」

　　覺得廢物格雷森偶爾還是能說兩句人話的達米安冷哼了聲，傲嬌的小得意神情看的人非常想上手擼兩把他上翹的頭發。

　　在迪克的提醒下後知後覺發現了這點的提姆莞爾一笑，在他覺得今晚上這個電話打得確實很值的時候，和諧從容的家庭氛圍假像瞬間破滅。

　　「不過，我覺得染個金發也是加分項就是了。」深思熟慮後的情場王子靈機一動，摩挲著光滑的下巴來回打量著達米安的頭發，他覺得金發的達米安一定也很可愛！

　　「受死吧，格雷森！」

　　提姆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地端起了咖啡杯。

　　直到翻窗進來的傑森摸著茶幾上放著的小酥餅往嘴裡塞的時候，哇哇大叫的迪克沒安好心的把戰場引了過來。

　　提姆和嘴裡叼著塊小酥餅的傑森對視了眼，他看著杯子裡灑了一大半的咖啡，又看了眼傑森腳邊打翻了的碟子，兩個人十分默契地同時加入了混戰。

　　「……」准備叫羅賓夜巡的布魯斯看著打得火熱的四個男孩。

　　「真是像您一樣的活潑啊，老爺。」阿福語氣涼涼地補刀。

　　-

　　「情況屬實，超人。」等到妹妹精心打扮半小時出門後，穿著史迪仔印花睡衣的康納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房間，他神色冷峻地在耳朵旁比了個電話的手勢，和突然出現在屋子裡的紅披風打了個照面。

　　「是巴裡對嗎。」寬容溫和的超人語氣輕飄飄地出聲。

　　「沒錯。」沒有做任何掩飾的康納就差直接說一句做掉閃電俠了。

　　「不用擔心，外援已經過去盯著了。」康納攔住了馬上就要衝到紐約當面抓個現成的老爸，「而且我們現在這樣過去，胡安娜完全可以狡辯只是和閃電俠作為好朋友玩罷了。」

　　「我們要收集證據，老爸。」康納本憨，為兄則剛。

　　身體裡到底流著一半和胡安娜相同血液的半氪星人高深莫測，「知道什麼叫驅狼吞虎嗎。」

　　「？」超人聽著兒子嘴裡吐出的陌生東方語言，他不懂，但他大為震撼。

　　「嘖……」體會到了從前胡安娜看自己那種快樂的康納遺憾地搖了搖頭，在克拉克拳頭硬了的時候好為人師的解答了爸爸的疑惑，這幾年裡他努力的攻破了漢語，最近迷戀上《三國演義》的他驕傲地說出了自己的計劃，「我們可以利用達米安來對付巴裡。」

　　康納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天才。

　　這麼快的就能學以致用中國的兵法謀略，果然，有智慧的人早晚能夠發光。

　　「……」克拉克半信半疑地盯著信誓旦旦的康納。

　　雖然康納吧啦吧啦了一大堆話，他怎麼總覺得有那裡不靠譜呢。

　　「相信我。」他自信地撥通了提姆的電話，然後讓好友將電話轉給達米安。

　　「你找我？」頗為意外的刺客之子確實沒想到現在未來的大舅哥會主動打電話給他。

第51章

　　紐約ꔷ樂高展外的某家甜品店

　　原本設計為最多只能坐下四個人的小方桌，此時圍著六個人。

　　「呃，要不，我先回去寫作業好了？」作為在場唯一與正義聯盟沒有任何關系的復仇者聯盟新人，年輕的彼得舔下發干的嘴唇，他是因為同樣就讀於紐約州立大學的好友康納的請求，才落入了現在這個無比尷尬的境地。

　　「還沒有喝上我給你點的果汁呢，彼得。」沒有錯過兩個同齡人之間的眼神交流，康納和彼得確實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

　　而康納也在小伙伴的影響下考上了本來不打算讀的大學，這讓我非常欣慰。「別著急啊。」

　　男孩子之間的友誼有時候也幼稚的讓人生氣。

　　因為座位的擁擠，被巴裡和達米安夾在中間我被擠的有些難受，借著換腿的動作鞋跟在地板上敲出了清脆的聲響。

　　坐在我正對面的康納和彼得同時打了個抖，連帶著正在推眼鏡的克拉克也被驚了下。

　　「咳……」坐在達米安旁邊的迪克試圖地活躍氣氛，他衝著在紙杯下貼紙條的服務員眨了下眼睛，然後露出了個含糖量過高的笑容，「沒想到胡安娜居然會對樂高感興趣，而且還是約的巴裡一起來看展。」

　　「其實達米安也喜歡這些的，而且你們兩個年齡也接近，有機會可以多來哥譚玩玩的。」

　　純良的魅力藍鳥看不出是不是有故意在暗示巴裡年齡老了些，他語氣真誠地繼續說道，「就像從前那樣——莊園的薔薇花季要到了，你不是之前就非常喜歡嗎。」

　　看著話裡話外透露著我是韋恩莊園常客的迪克，我只是微笑著沒有做出什麼回應，康納和克拉克還在呢。

　　「的確，胡安娜還經常誇獎惡魔……達米安的狗狗特別聽話可愛。」康納按住想要說什麼的克拉克，他用眼睛偷瞧著坐在我旁邊的巴裡，提高了語調非常做作地說道。

　　不對勁。

　　事情意外的發展讓我皺了下眉，康納之前很討厭我去哥譚的，達米安做很多事情都很張揚，在他看來這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令人羞愧的，需要掩飾的感情。

　　所以克拉克和康納都很提防經常在大都會夜裡出沒的羅賓，我思索的時候正好撞進了左側少年幽深的綠眼睛，他對著我邪氣地挑了下眉，眼睛裡是直白的挑釁。

　　「胡安娜。」噢，勢單力薄的巴裡正用小狗狗那樣憂郁的眼神望著我，他抿著嘴唇有些不安，「原來每周我都占去了你周末一半多的時間嗎，是不是給你的行程安排造成了困擾啊？」

　　「……」幾乎是在這個瞬間，我感覺到達米安目光像刀子一樣凌厲地扎在我的身上，看著瞳孔地震的氪星父子，迪克艱難吞咽口水的動作。至於彼得，這個可憐的大學生恨不得捂住耳朵鑽到桌子下面去。

　　仔細地辨別了巴裡那張寫滿無辜情緒的臉蛋，我沒有深究地嘆氣。

　　也許這表明了他確實如我所想的對我的感情發生了改變。

　　但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我感覺到的並不是完全的喜悅。

　　我既不希望有人像達米安那樣將我當做某個值得研究的案例那樣的完全地閱讀我，又不希望對方完全的沉浸在某個假像裡對我一無所知。

　　巴裡並不了解我，也從來沒有認清過我。偶爾的偶爾，我也會想著在他面前宣泄一些負面的情緒，可是理智告訴我，不能這麼做，他不會喜歡的。

　　太陽就應該是溫暖光明的。

　　「看得出你確實是個很討人喜歡的長輩。」達米安移開了視線，他隔著我和巴裡對視，平淡地開口，「Uncle Allen.」

　　「……」我低下頭觀察起了才修剪過的指甲，完全沒有心思再去想些其他的事情。

　　在我感嘆達米安這張嘴的惡毒程度的時候，突然有只手遮蓋了我的視線，我困惑遲疑地睜大了點眼睛，為了不被巴裡發現桌子下面的情形，我連忙抬起頭去拿屬於我的那杯草莓奶茶。

　　有點酸。現在並不是食用草莓的最佳時期，我品嘗到口腔裡有些澀的果味，好在加了雙倍的糖。

　　試圖從膽大妄為的少年掌心裡抽出手，結果被他用力地捏了下指尖。

　　緊張地看向坐在對面的兄長和克拉克，他們在盯著巴裡咬耳朵說著些什麼，並沒有注意到我和達米安的怪異之處。

　　我心虛地偷看了眼巴裡，他一如既往地朝我笑了笑。

　　可是我又被達米安懲罰性地按了下骨節。

　　被按痛了的我不滿地瞪著某個小混蛋，他含著吸管只顧安靜地喝著同樣草莓味道的奶茶。

　　如果不是他的手還放肆地扣著我的手，的確和剛才那個明目張膽說巴裡老的男孩是兩個人。

　　然後我在迪克慈愛詭異的笑容下生硬地別過了頭。

　　被看見了。

　　都怪達米安。

　　-

　　閃電俠到瞭望塔的時候，雖然早有准備，看見意料之中抱肩早早地等著他的超人，還是心跳慢了半拍。

　　「我沒想過有一天會和同伴進行這樣的談話。」氪星人臉上的表情還算溫和，至少他已經接受了自家的小姑娘和好朋友可能保持了三年的每周見面。

　　克拉克看著有些僵硬的閃電俠，有些突兀地回憶到了當初他找自己比賽速度的時候。

　　巴裡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正直，善良，溫暖……一個美好的年輕英雄。

　　克拉克後知後覺地想著，其實閃電俠真的很年輕，他曾經是聯盟裡最年輕的那個，比迪克大不了多少。而且，他不得不承認一件事情。

　　以中心城人的個性，他完全可以確認，巴裡和胡安娜之間，一定是胡安娜有意引導的。

　　這個令老父親心中苦澀的事實，讓克拉克完全做不到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巴裡的身上。

　　「年長者對於後輩的吸引力是正常的。」克拉克靠著值班室的門，他眼中泛著淡淡憂慮，「而胡安娜是個非常早熟的孩子，巴裡，你對她來講應該是非常憧憬的對像。」

　　他覺得胡安娜對單純明亮的人那種類似於追逐的心理，也是另一種層面上的盧瑟情懷。

　　「我想等她長大。」巴裡沒有反駁克拉克的說法，是的，胡安娜太年輕了。

　　而少年人的心性也並不成熟，他是年長的那一個，巴裡想，他可以等著女孩長大。

　　得到了這個讓人安心承諾的克拉克松了口氣，巴裡話語的可信程度可比盧瑟強多了。

　　他想到了說謊連篇的萊克斯，只覺得胡安娜確實遺傳到了她父親的狡猾程度。

　　真是個甜蜜的小壞蛋。

　　堅持自家孩子怎麼都是好的超人無奈又幸福地笑著，他現在看巴裡非常的順眼。

　　畢竟他很相信朋友的品格和為人，而巴裡也說了在小姑娘成年之前會保持距離，克拉克安詳地闔上了眼睛，至少這兩年可以平穩度過了。

　　雖然18歲是法定成年年齡，但是21歲才到合法飲酒的時候。

　　但是在氪星人的標准裡，他覺得胡安娜永遠都是小女孩。

　　躺在床上蓋著被子的克拉克突然驚坐起。

　　巴裡已經不是問題了，可是康納今天找達米安過來的做法。

　　現在怎麼，哪裡看起來都覺得不對呢？

　　-

　　彈奏鋼琴的時候，下午被達米安握住手的那種觸覺依然古怪的留在被他包裹住的每寸皮膚。指尖下的音符突然錯了一個調，我有些煩躁地從琴鍵上收回了手。

　　達米安這兩年的變化非常的大。他不光身高長了不少，今天在街道上分開的時候，我才注意到他已經和我差不多高了。

　　男孩子的發育期比女孩子要遲些。

　　我認識他的時候正好是身高躥的最快的那個階段，可惜到了現在，我也只有5.4英尺，這兩年再如何長也不過還有五公分左右。

　　而達米安從去年開始，就以一種非常可觀的速度在趕超我的身高，在宴會上還能用沒我高來拒絕他幾次？

　　他現在只比我矮半個頭不到了。可是他的手卻比我的大，健康的麥色皮膚，骨節寬大有力，能夠輕而易舉的包裹住我的手，讓我沒有辦法掙脫他的控制。這個發現又讓我生氣地捶了下琴鍵，讓鋼琴發出了沉悶的重音。

　　「這是什麼新的演奏方式。」讓我苦悶了一晚上的對像掀開兜帽鑽了進來，他沒有摘下多米諾面具，眼睛裡是我所熟悉的那種無所不知的得意。

　　「今天不怕被揪著鬥篷從陽台扔出去了？」他看起來心情不錯，這讓我心情很不好。

　　「你應該知道我是為了什麼在讓著你的那個笨蛋哥哥。」達米安沒有被我挑釁到，他就像在自己家裡那樣的坦然，摘掉戰術手套扔到了沙發上，然後步伐堅定地走到了琴凳前。「氪石隨時都在我的腰帶裡。」

　　「……」在他居高臨下地審視裡，我為自己身處下位的劣勢而不悅，向另一側挪了段距離，不讓目光落到他其實很好看的手上。「你和康納達成了什麼約定。」

　　「很明顯自作聰明的氪星人選中了我作為巴裡ꔷ艾倫的對手。」他嗤笑出聲，少年感十足的嗓音聽起來有種特別的魅力。

　　達米安隨意地抬手撩起了金黃色內裡的披風，坐在我的旁邊。「他會後悔的。」

　　「現在怎麼不叫艾倫叔叔了。」本來只容得下一個人的凳子擁擠了不少，我有些想起身離開，又感覺這樣落荒而逃實在是有些丟臉，只故作不在意地低聲諷刺他的幼稚行為。

　　「你該跟著我一起這麼稱呼他。」他彈了一小段熟悉的樂譜，在我看著他的手指出神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了動作。

　　「現在告訴我，小狗追到貓了嗎？」

第52章

　　房間裡的掛鐘響了，在沉悶的咚聲後，我看向指針，十一點。

　　「你該趕回去夜巡了。」室內因為他進來時大打開的窗戶灌進了冷風，我被吹得有些發冷，伸手抱住了被輕薄絲綢包裹住的臂膀。

　　達米安不會想錯過夜巡的，尤其是今天本來就是周六，他夜間活動的時間比平時能多兩個小時。

　　「格雷森和德雷克都在哥譚。」他口吻平淡地說出了讓我詫異的話，達米安對本該屬於他的位置的執著是沒有人不知道的。

　　而他對家裡的幾個養兄替代他現在的職責這件事有多在意更是……

　　「父親告訴我，韋恩家的祖先曾是最為優秀的獵人。」現在還稱不上強壯的少年又往我這邊靠了些，他伸手解開了身上的披風。

　　在我不明所以的緊張時，將屬於他這個羅賓的標志衣物蓋在了我的肩上。

　　「而獵人為了防止獵物被盜取，總是會在獵物的身上打上家族的標記。」

　　他發現了我渾身緊繃的不像話，卻只是不在意地輕笑著撫平了披在我身上織物的褶皺。

　　達米安本來想系上披風的搭扣，因為我下意識的躲避沒有成功，他看著從指縫中滑落的冰涼布料愣了下，剛才他不小心碰到了我鎖骨。

　　「這裡不是你的狩獵場。」一種從未有過的羞憤情緒充斥著我的整個大腦，我感覺到頰邊的溫度滾燙，被冒犯的生氣和說不出的心悸感讓我只能揪緊手裡的布料，惱怒地瞪著眼前這個蓄勢待發的黑發少年。

　　沒有了鬥篷的遮蔽，羅賓挺拔的身形更為明顯了，他沒有因為我的激烈抗拒升起任何的不滿。

　　他坐回去的時候舒展了下手臂，健美流暢的肌肉無一不在彰顯著這個從小被訓練有素的少年的力量。

　　「那你就不要將自己當做獵物。」

　　也不要認為他只是想充當一個獵手。意識到達米安這句話裡潛藏寓意後，我的眉毛皺的更緊了，他沒有取下面具，可是說的話卻如此的真誠熱烈。

　　哪怕他才態度惡劣的諷刺了我，這個時候我卻沒有一絲一毫生氣的情緒。

　　「你在想些什麼，朱厄尼塔？」他一直都是個果斷堅決的人。

　　這個問題他已經問過我很多次了，似乎從初次見面開始我們兩個人就注定會發展出奇怪的事情。

　　在韋恩莊園的書房裡他問我，在萊克斯大廈的頂樓上他問我，現在他又在問我。

　　十四歲了啊。

　　「我在想你。」微微揚起了嘴角，我看見傲慢的少年眼神怔然，透露出了點兒迷茫的無措。

　　當然，這只是暫時的。

　　這個有一萬種辦法逼瘋任何人的惡魔崽子，再可愛的反應都像是藏在利爪下的肉墊。

　　不要妄想去捏捏他，因為豹子能撓死人的。

　　「聽我說，達米安。」在那雙綠眼睛越來越亮的時候，我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接下來的話也許我明天都會懊悔的要命。

　　那也是明天的事情了。

　　「我不想因為某些奇怪的原因住進我父親的隔壁。」可能我這個幽默的自嘲不太符合中東人的笑點，他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凶狠了不少，那種滿是警告的眼神無異於在提醒我，注意點下句話的分寸，「布魯斯會殺了我的。」

　　「蝙蝠俠從不殺人。」聽起來真令人不安，哈。

　　我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這個動作被某個理智出走的男孩誤會了什麼，他這時候又表現的異常純情地紅著耳朵別過了頭，又很快地出於自尊心強行與我對視，「我已經十四歲了，而在加拿大十六歲就可以結婚。」

　　「那個需要家長在法庭上同意。」他看起來非常認真，哪怕他現在告訴我已經看遍了世界上各個國家的婚姻法我都毫不意外。

　　總感覺完全是他能干出來的事情。我冷靜地憑借深呼吸穩定了心神，達米安今天又給我帶來了新的震撼。「精准些，先生。」

　　「現在距離你十四歲還有一個多月。」

　　「你知道我不是正常出生的。」達米安表現的並不在意這件事，我卻盯著他的眼睛走了神。

　　「而且，父親早就已經接受了你的身份。」

　　「……」

　　「？」我一時語塞到完全說不出話，看著他那副理所當然的神情，我不知道布魯斯是怎麼想的，但是我的血壓真的要上來了。

　　也許是礙於我失魂落魄的表現，他十分體貼地幫我再次攏了攏鬥篷，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心理原因，我總感覺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奶味。

　　和小屁孩攪合到一起的絕望籠罩了我，可是我不敢直面絕望本人。

　　「是我追的你。」尚未合法的他對著尚未合法的我認真地承諾，「我會負全部責任。」

　　「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等到達米安點頭後，我視線閃躲了下，有些猶豫地——「你身上有股奶味，你知道嗎？」

　　然後我見到了怒氣爆棚的蝙蝠崽，他咬牙切齒地抬起了手，看到我有恃無恐徹底不怕他的反應，嘴唇都被氣地顫抖了兩下。

　　達米安如果現在打我，我就可以用不和家暴的差勁男性來往，這樣無可挑剔的理由拒絕他。

　　可惜狡詐的羅賓閉上了眼睛，將所有的苦悶都隱忍了下來，他臭著臉像失去力氣一樣的坐了回來，抱著肩膀不再看我。

　　真生氣了。我唇角偷偷翹起了個弧度，抬眼看著還不睜開眼睛，長長的睫毛不停的顫動宣示了主人的氣息不穩。

　　我戳了下他帶著嬰兒肥的臉頰，當他睜開那雙幽深的綠眼睛時，被兩束晦暗不明的火焰灼傷的我迅速抽回了手。

　　可是達米安的速度太快了，他捉住了我沒來得及收回去的食指，語氣親昵又玩味，「小狗抓住貓了嗎？」

　　「抓住了。」

　　他自信地闡述了這個事實，臉上的笑容還是那種讓人格外不順眼的張揚。

　　可是我一點兒都不討厭這個自問自答的男孩，也許是因為我的性格裡同樣遺傳到了萊克斯某些時候的表演欲望。

　　「你是在說想做我的狗嗎？」我反手抓住了他。

　　「……」達米安眼神奇異地望著我，然後促狹地回問我，「你要做我的貓？」

　　「嗯？」太年輕了。

　　我狡黠地朝他展露了一個不懷好意的微笑，「喵……」

　　少年直勾勾地看著我，在過於漫長的沉默後，還是我先認輸地別開了臉。用手捂住發燙的面頰。

　　這簡直是場災難！

　　-

　　「潘尼沃斯。」在所有人的矚目下，羅賓撫平鬥篷領口的折痕坦然地開口，「清洗衣服的時候要多放些洗滌劑。」

　　「用無味的那種。」堅信是洗滌劑原因的達米安強調了下，「這條鬥篷先不用洗了。」

　　蝙蝠洞和內線裡都一片寂靜，等到提姆目送拿著披風回房間的達米安消失後，他在耳麥上敲擊了兩聲，今天人員很齊的通訊網裡頓時熱鬧了起來。

　　「他看起來心情怎麼樣？」音調最快樂的永遠是大哥，迪克蹲在滴水獸上和正在吃漢堡的傑森打了個招呼，一顆紅色的頭罩正放在他的腳邊。

　　「非常好。」提姆和把他的咖啡換成了熱牛奶的阿福兩兩相看，深知拗不過老人的小紅不動聲色地把杯子往裡面推了推，「他甚至都沒有嘲諷我，非常平淡地無視了我就回了房間。」

　　「還有披風。」觀察甚微的小偵探沒有錯過任何的細節，他藍色的眼珠轉了圈，耐人尋味地，「我想那條披風同樣會出現在什麼罩子裡。」

　　達米安的書桌上擺著個做工精致的玻璃罩子，裡面一直放著被保管地很好的紙鳥，他又想到了去年胡安娜送給達米安的留聲機，小惡魔也放進了被他征用的展櫃裡。

　　阿福為此單獨給達米安開辟了一間房間。

　　畢竟一樓裡布魯斯的收藏品同樣挺多。

　　而且達米安也不高興這麼多人可以看見他甜蜜的小秘密。

　　「哇哦……」迪克驚奇地感嘆道，「看來我們的小弟弟真的做到了！」

　　啃著漢堡的傑森豎著耳朵聽了半天，現在怎麼都覺得嘴裡的食物不是個滋味。

　　可能唯一對這件事還持排斥情緒的二哥眉毛擰成了個結，「你們都沒有人覺得奇怪嗎！」

　　「他ꁘ的，惡魔崽子才十三歲。」抓狂的傑森心累地不行，「胡安娜也才十六歲。」

　　「呃，事實上還有一個多月他就十四歲了。」提姆小心地補充。

　　「而且他可是達米安。」迪克似乎非常不理解傑森一點都不開心的樣子。

　　畢竟萬人迷先生在初中就是很有女生緣的那個，他覺得胡安娜和達米安就很好。

　　而且不能用平常小孩看待的達米安已經喜歡胡安娜這麼久了，胡安娜早晚會是他們家的人，早一點晚一點，迪克都覺得問題不大。

　　「……」傑森一臉冷漠地看向了漆黑的夜空，可能就像現在的老頭子心情一樣吧。

　　雖然他也見鬼地一點都不想看著胡安娜和達米安談戀愛。

　　「我們現在仍然還是朋友，父親。」心情的確很好的達米安很配合地回答了布魯斯，這讓某個躊躇反思了良久的老父親匆忙刪除剛才列出的一系列應急措施。

　　「……」很好，他覺得和大都會人打交道的事情還是能晚一點是一點。

　　超人家的兩個都是意氣行事的人，至於老老實實的萊克斯ꔷ盧瑟如果因為這件事被刺激地又出來大搞事情，他一點都不會覺得意外。

　　還有黑寡婦。之前九頭蛇事件結束，神盾局解散的時候，趁機破譯了不少資料出來的蝙蝠俠已經知道俄羅斯特工和胡安娜的糾葛是為什麼了。

　　不要去招惹女人。正義聯盟的大腦深沉地想著，尤其是那種危險性和美麗成正比的。

　　「如果我十六歲結婚的話，您可以出庭簽字嗎。」達米安叫住了准備回蝙蝠洞換下戰甲的父親，這讓身形高大的黑暗騎士動作和軀體一樣僵硬。

　　「如果您到時候不方便的話，潘尼沃斯也可以。」

　　「……」張著嘴又閉上嘴的蝙蝠俠看起來陰沉的像極了哥譚怪談裡的怪物。

　　「噢，我當然很樂意，達米安少爺。」什麼大場面沒見過的阿福慈愛地微笑，他完美地無視了布魯斯求救的眼神，「我推薦你們到時候去意大利度蜜月。」

　　「謝謝你的提議。」少年沉穩地點了下頭，喝完了管家送來的熱牛奶，等到今年的十二月能夠長過胡安娜，他們就可以在宴會上跳舞了。「我們會考慮的。」

　　她要十七歲了。

　　被兒子和管家無情拋棄的蝙蝠俠已經沒人在意他的意見，或許在滴水獸上思考人生的傑森會和他很有共同語言。

第53章

　　自從我和小男孩討價還價最後拍板十六歲之後再談交往的事情，他現在溜到大都會的行動愈發肆無忌憚了。

　　「真期待你被那兩個發現以後挨頓揍。」隨手拿起輕薄的外套披上，現在離夏天越來越近。

　　但是礙於這個不請自來的小客人，我已經習慣了在家裡時不再穿那些領口不夠保守的睡裙了。

　　用康納的話來說，我現在就像個修女一樣，每天把紐扣扣到最上面一顆。

　　看著某個對夜間幽會現狀一無所知的提伯爾特，我冷笑著懶得搭理。

　　「我有世界上最好的小奸細。」達米安低下頭伸手碰了下我的耳垂，被我拍開後也沒有任何的不快，只顧著觀察隨著動作輕輕晃動的綠松石耳釘。

　　這是他之前送的，被設計成了貓鈴鐺樣式的小巧耳釘暗示非常明顯。「很適合你。」

　　「……」我不做評價，介於他一直拿巴裡來大做文章，在實在是苦不堪言又有點自知理虧的情況下，我放棄掙扎地在收到這對耳釘後，讓茉西給我打了耳洞。

　　被討好的小暴君毫不掩飾他的滿意，他勾起那小截的銀鏈，明明沒有任何的直接接觸，過高的體溫還是醺紅了我的皮膚。

　　我沒管他在客廳裡像是在巡視領地一樣的踱步，坐回沙發上想到了巴裡明天的邀請，輕不可聞地發出了聲嘆息。

　　自從和達米安定下十六歲的約定後，我就沒有再去過中心城，幾次想要和巴裡說清楚之前的事情，可是某個占有欲旺盛的少年虎視眈眈地占用了我的全部空閑時間，還有康納，這個笨蛋還以為巴裡是最大的威脅，一直提防著他。

　　巴裡也許察覺到了什麼，能夠在第二次見面就指出我不夠真誠的男人，在某些方面真的機警的過分。

　　而他這一段時間裡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想法，一直沒有主動聯系過我。

　　要怎麼說呢。

　　所以我為什麼要給達米安通風報信。不想承認自己也想見他，只能將這歸結於我不希望康納被達米安毆打。

　　「你現在總不會是在想我吧。」耳朵被人不輕不重地掐了下，我抬頭正好望見不知道什麼時候湊過來達米安的臉，他的綠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嘴角的弧度透露出藏不住的冷意。

　　這個小混蛋在對巴裡的事情上出乎意料的敏銳！

　　「打耳洞，很痛。」同樣不是笨蛋的我當然不會說在想什麼，只是示弱地垂下了視線，小聲地抱怨著他送出的禮物。

　　「這只是個提醒，不會比懲罰更痛的。」聽聽，這個小惡魔在說些什麼狗話。

　　我打掉他還在撫摸耳飾的手，不想再看他輕描淡寫威脅我的嘴臉，快步向樓上走去。

　　「你幼不幼稚？」我扭頭冷靜地質問這個抓著我頭發不松手的少年，其實已經氣得想要給他兩拳了。

　　選擇性無視掉任何不好評價的羅賓摩挲著指縫中綢緞那樣觸感的長發，他很喜歡胡安娜的紅發，這樣艷麗又漂亮的色彩，比世間的任何一朵玫瑰都要嬌美，這是他的玫瑰。

　　只屬於他的玫瑰。

　　-

　　而突如其來的意外讓我沒有閑心再去考慮巴裡的事情了。

　　當我聽到書房裡的爆炸聲後握著手//槍潛伏了過去，在斯蒂夫和娜塔莎的精心指導下，至少我能保證命中個六環，只要我瞄准對方的腦袋，一定能打在對方的身上，這樣一想我又覺得自己超棒——

　　開玩笑，小巧的女士槍支是我自己改裝的，後坐力勉強能夠承受，還自帶彈道修正。

　　超人和康納已經在趕過來了，自恃有充足的後手，我現在只想迫不及待去看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襲擊者是誰。

　　是個我永遠不可能忘記的背影。

　　穿著金屬戰衣的男人正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的相框觀察，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沒有任何思考能力地後退了一步。

　　哢噠……

　　他轉身看向了我，一個不能再熟悉的微笑，夢境與現實重疊，我從那只冰冷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模糊的倒影。

　　「應該說好久不見，我親愛的……」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我慘白的臉，淡色的嘴唇清淺地勾起，語氣微妙又平靜，「女兒。」

　　我的心髒裡就像被人捏破了只酸橘子，又或者是破了個大洞的牆壁，陰冷和恐懼爬滿了我身後的影子。

　　直到康納捧著我的臉焦急地讓我呼吸。

　　是啊，在看見萊克斯的時候，我甚至害怕到忘記了呼吸。

　　「抱歉。」被超人掐著脖子釘在牆壁上的萊克斯皺起了眉，「我不知道你心髒有問題。」

　　超人和康納看起來更憤怒了，氪星人把萊克斯又往上面提了一點，這讓某個其實什麼事都還沒做的男人看起來可憐無助極了。

　　他們都認為萊克斯說這話只是為了刺激我。

　　「你那句話是故意的。」我借著康納的力氣站直了身體，心底的惶恐退去了不少。

　　這個男人性格同樣很糟糕，他剛才故意地在誤導我，「超人，放開他。」

　　「Jun！」康納看起來義憤填膺地恨不得親自上去給混蛋爸爸兩拳，克拉克也不贊同地看著我。

　　萊克斯的視線來回地在康納和我身上徘徊，嫌棄又古怪地嘖了一聲。

　　他已經知道這個時刻准備衝上去大義滅親的孝子有他的基因了。

　　「他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萊克斯。」再看見兩個除了生氣之外就沒有覺得任何不對的氪星生物，我捏了捏鼻梁。

　　「你可以看看監獄，超人。」

　　超人依我所說地切換了超遠視覺，確認了萊克斯還穿著藍白條紋的囚服在監獄裡看書的時候，他卡殼一樣地僵在了原地。

　　「通知蝙蝠俠，我不建議現在帶他去其他地方。」停頓了下，平行世界的萊克斯就好像我們警戒的對像不是他那樣，坦然地找了個位置坐下，他手上還拿著那個相框，目露欣賞地看著我。

　　我無比心煩地閉上了眼睛，「讓神奇女俠一起來。」

　　他是來求助的。就像我不懷疑他對超人的仇恨和厭惡，我也不會懷疑在地球與人類的危機前，他一定會是選擇站在守護者的一方。

　　能夠讓萊克斯ꔷ盧瑟不惜跨越到平行世界裡求救，他的世界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蝙蝠俠比神奇女俠先到，跟在他身後的羅賓看到面色難看的我時腳下的動作自然地變換了個方向。

　　我咬著嘴唇搖了下頭，這個向來一意孤行的男孩和我對視了會兒，才在我祈求的眼神裡難得地聽了話。

　　只是他的眼睛還盯著我這裡，好在康納和超人的注意力都在其他地方，我接過了康納貼心倒來的溫水，他正死死地瞪著玩味望著我的平行世界來客。

　　他發現了！

　　內心痛苦地發出了聲哀鳴。

　　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並不是我的父親，但是被「萊克斯」看出我和羅賓的端倪這件事真的會讓我崩潰的，那種羞恥感和做錯了事情的慚愧都讓我沒辦法去聽他們討論事情了。

　　「在我的世界裡，有的是名為辛迪加的超級罪犯組織。」他握著神奇女俠的真言套索，鎮定地講述自己的世界。

　　「這次之所以向別的世界求助，是因為夜梟，一個信奉虛無主義的犯罪智腦人物，已經想要將手伸出了其他世界。」

　　「他想毀滅掉所有的世界。」

　　擅長說服他人的萊克斯看似難得地打出了手上所有的牌，「就如我能來到你們的世界，他們也可以做到不知不覺地襲擊這裡。」

　　「不要小瞧他們。」他面色嚴酷的冷靜說道，「他們就是另一個你們。」

　　「沒有道德底線的約束，更為強大的你們。」

　　「我們要去開會商議下。」正義聯盟的三巨頭進行了個短暫的眼神交流，蝙蝠俠沒帶任何傾向的平淡開口，「羅賓。」

　　「你和超級小子留在這裡。」看住這個萊克斯ꔷ盧瑟。

　　「是。」順從地接受了來自父親的命令，我怎麼看達米安都有種正中下懷的既視感。

　　-

　　趁著我指使康納去買奶茶的時候，達米安走了過來，「你怎麼樣？」

　　不屑於掩飾自己感情的少年永遠都是這麼的直白和熱情，他關切地看著我，沒有得到我的回應，抿著唇將手放在了我的額頭上。同樣是綠色的眼睛，好像就是比萊克斯和我的更為明亮一些。

　　「不要給任何人傷害你的機會，笨蛋。」他埋怨一樣地罵了我，生疏卻輕柔地將手放在了我的發頂，將我帶到了他的懷裡。

　　我生澀地眨了下眼睛，又被他摁住腦袋不讓逃脫。

　　他的心跳聲有力又緩慢，哪怕這還是個沒我高的男孩，都已經這麼能讓人安心了嗎？

　　某種奇怪的情緒讓我沒有拒絕這個擁抱，只是將整張臉都埋進了他的懷裡，額頭碰到一處堅硬的地方，是他的「R」飛鏢。

　　「告訴我你的飛鏢沒沾染到什麼奇怪的東西。」我帶著鼻音委屈地問他。

　　「我每次都會替換成新的。」他的胸膛因為說話而震動，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我的頭發，達米安想了想才開口，「以後我只用腰帶裡的飛鏢。」

　　「那把你胸口上的這個給我。」從他的懷裡抬頭，額頭撞到了他的下巴，幸好剛才力氣都不是很大。

　　在我這樣想著的時候，他輕笑了聲，好看的眼睛裡有靈動的微光。

　　「你在向我索要獎勵。」我的男孩低下了頭，手還放在我的腦後不容拒絕，溫暖的唇落在了眉間，達米安凝視著不知道應該怎麼反應的我，那種前所未有快樂洋溢在他的臉上。

　　就像是令人眩暈的火焰，輕易的燃燒在我的每一滴血液。「我抓住了你。」

　　「在我趕到之前，不准讓任何人傷害到你。」知更鳥對我說道，「你做得到，朱厄尼塔。」

　　「我也做得到打斷你的腿。」塑封的紙杯被捏爆的聲音驚地我一個激靈，康納黑著臉站在我的臥室門口，他眼睛紅的不像話。

　　此處是物理描述，他已經氣得要發出熱視線了。我聽見達米安輕蔑地冷哼了聲，手已經摸向了腰帶，另一個世界的萊克斯站在後面合上了書，看熱鬧的意思非常的明顯。

　　「滾出來，惡魔崽子！」

　　左耳是康納用達米安綽號叫囂的聲音。

　　「你以為我真的怕你？白痴小子！」

　　右耳是達米安不甘示弱地無情嘲諷。

　　「你是故意的。」我木著臉看向了輕松挑起爭端的男人。

　　「你不也在配合我嗎，女兒。」他收回了視線。

第54章

　　的確，事態發展到半氪星人大戰羅賓是我和他一起默契推動的。

　　「現在可以說了吧。」我按下了密碼，帶著他去了房子下面的實驗室。

　　因為我更喜歡在萊克斯大廈的實驗室做事情，所以到這裡的次數並不多。

　　實驗室裡都是茉西和我在收拾，到現在康納也沒有來過這裡。如果他想要在現在對我做點什麼，那可就再好不過了，不需要正義聯盟再討論什麼，我就能戳穿這個萊克斯的偽裝。

　　「這是空間穿梭儀器。」他觀察了下過於整潔的實驗室，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

　　「黑暗已經來臨了，盧瑟小姐。」

　　他的眼神幾度變換，最終定格為復雜的深沉。「這個世界太過安穩，以至於無人提防。」

　　「助人強大就是毀滅自己。」

　　「你在暗示些什麼。」我不為所動地看了過去，背在身後的手握緊了幾分。

　　「假設這是一個警告，也許你應該說的更直白些。」

　　可能是我這副警惕地模樣愉悅到了某些層面來說十分惡劣的男人，他沒有繼續剛才的那個話題，只是向我演示了手上類似於發射器存在的穿梭儀。

　　萊克斯雖然表現的非常鎮靜，但是過快的語速和簡略過多的講述，都顯得不再從容。

　　「坐標的推算方式我想你可以自己運算出來。」他和我一起看向了承受著巨大衝擊力的金屬牆，「就比如我所在宇宙……」

　　實驗室的大門在一陣令人牙酸音中宣告了報廢，一雙大手撕開了我家巨額定制的門。

　　瞄了眼他展示給我的數字後，我面無表情地看著超人帶著康納，和搭手的神奇女俠扒拉著這個越來越大的縫隙，幾乎下個瞬間有個敏捷的身影從這個空隙中鑽了進來。

　　羅賓握著出鞘的武士刀擋在了我和萊克斯的中間，看得出炸毛的知更鳥很不高興，我猜應該才和康納一起挨了訓。

　　沒有留給我幸災樂禍的時間，超人和蝙蝠俠同樣用很不贊同的眼神盯著我，在我感到很不自在的時候，跟著一起過來的閃電俠的出現讓我無聲地低下了頭，嗯，這雙拖鞋真好看。

　　「我留下，正義聯盟會去的人已經在這裡了。」蝙蝠俠和萊克斯簡單地進行了交涉，我為他們最終的決定皺起了眉。

　　至少能讀取人想法的火星獵人會去。

　　我和綠皮膚的又一個外星人隔著其他人對視，他友好地向我點了下頭。

　　有他和神奇女俠在，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實在是不信任這幾個過於天真的英雄，我對萊克斯的忌憚並沒有完全消除，看著隊伍裡的超人……

　　和閃電俠，巴裡朝我揮了下手，他看起來心情不錯，在我猶豫應該怎麼回應的時候，還沒收起武士刀的羅賓突然冷哼了聲，我一邊在心裡拳打達米安，一邊很識時務地移開了視線。

　　因為年輕人的想法實在太過活躍，被迫閱讀在場幾個年輕人思想的榮恩：……

　　火星獵人憐憫地看著對羅賓和女孩交往一無所知的超人，他又同情地看了眼不知道牆角已經被哥譚人挖了的閃電俠，吃到了並不想吃的刺激大瓜的榮恩又對上了當事人的眼睛。

　　操。

　　意識到火星獵人聽見了的我收獲了他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內心瘋狂清除了所有的雜念。

　　-

　　「我真的不太放心他們。」目睹他們消失在眼前後，我看向了態度自然地拿起了萊克斯留下的備用穿梭器研究的蝙蝠俠。

　　「我剛才得出了個很有趣的結論，布魯斯。」

　　「這個時候用代號稱呼。」本來在裝酷的羅賓語氣很衝地提醒我。

　　「呵，現在就我們四個人。」沒等到我說話，康納迅速態度不善地嗆了回去，「你在防著誰？」

　　「……」蝙蝠俠先是示意兩個男孩安靜，在達米安和康納又快要出去約架的時候，他看向了我，「說說看。」

　　超級小子和達米安不約而同地放棄了較勁，跟著蝙蝠俠一起看了過來。

　　「……」被三個人盯著看的感覺真的很詭異啊！

　　我平復了下心情，「那個世界裡沒有復仇者聯盟。」

　　「我很謹慎，是的，我們多了張留守的底牌。」主要是我成功的限制了這個萊克斯接觸我們世界的機會，這也是我願意配合他單獨相處的另一個原因。

　　就像我可以根據他所透露的信息，推測得出他所在世界的大致情況，他也能夠通過試探達米安或者康納，主要是康納，我毫不意外他能夠很快的明白兩個世界的不同。

　　「換句話說，其實你可以跟著他們去的。」盡量委婉地表達了我對這支外派隊伍的憂心，我看著嘴唇抿成直線的蝙蝠俠。

　　雖然知道他不去的原因是什麼，但是我想他現在應該也覺得非常糟心了。

　　只要他們不會不管不顧地直接上去打，我想應該不會有任何問題的吧哈哈……

　　蝙蝠俠走的時候帶走了滿臉不情願的羅賓，我松了口氣，又覺得他不能順便把超級小子帶走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

　　「超級小子。」就想聽見了我的祈禱一樣，不知道父子兩在蝙蝠車裡交流了些什麼。

　　總之兩個人又走到了准備發表哥譚人不可靠演講的康納，和他唯一的忠實聽眾我的面前，「瞭望塔要進行維護，超人已經去了平行世界。」

　　「我需要你的幫助。」

　　被蝙蝠俠發出求助邀請是種什麼樣的體驗。

　　康納這個樸實的小男孩可能沒有經歷過什麼大場面，想當初我就被布魯斯用這招忽悠過。

　　想到了不算美好回憶的我看著滿臉受寵若驚的康納，嘴角抽搐了兩下。

　　「他也要去嗎？」看見表情嘲諷站在蝙蝠俠身旁的羅賓時，康納雖然心動，還是多問了句。

　　「達米安的身體素質不足以支持他在太空的環境下。」蝙蝠俠僵硬的遲疑沒有讓康納發覺到任何不對。

　　「我很高興能夠幫到你的忙！」得到出乎意料回答的康納高興地塗著發膠的小卷毛都蓬松了許多，他藍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蝙蝠俠，還不忘丟了個挑釁的眼色給冷笑的達米安。

　　陷在比達米安強的想法裡康納就像只開屏的孔雀一樣地離開了，我不明白他和一個十四歲的男孩攀比個什麼勁。

　　但是用這種滿是漏洞的謊言欺騙我單蠢的哥哥，really？

　　達米安身體素質不足以支持他在太空環境下？

　　瞭望塔就是個空間站，如果外面都需要維護，那我毫不意外肯定是被超人撞了個洞。

　　更不用說達米安的身體素質，我不知道布魯斯會不會為他這個敷衍的謊言而良心痛。

　　反正我是真的被我哥哥的好騙氣的腦殼痛。

　　「怎麼，沒趕走我就這麼失望？」沒有任何預兆扛起了我往二樓上走的達米安冷冷地問我，他知道那裡都覆蓋了鉛層，這也是他敢在我的房間裡和我肆無忌憚相處的原因，可惜在他親我的時候，我趁他不注意降下了鉛層。

　　臉色陰沉不定的少年將我扔到了床上。

　　因為才算計了他的內疚感，我都不敢指責他的野蠻，看著他指尖轉著的遙控器，我忍不住地往後縮了縮，他站在我的床邊，多米諾面具下的嘴唇翹著個冷峻的弧度，「還是有人走了你就這麼失望？」

　　「……」開動腦筋啊胡安娜！又被我陷害，又吃著巴裡的醋，桀驁冷酷的惡魔崽子該怎麼哄？

　　然後我聽見大腦對我說：這題超綱了。

　　「那個。」當他掀起披風時，預感達米安下一步就是坐上來的我可憐巴巴地望著他，「你不能這麼坐下。」

　　「這是我的床。」有些話開了頭，接下來就好說出口了。「你的衣服……」

　　想到我那個龜毛的過分的潔癖，少年隱忍下了無處宣泄的憤怒。他動作粗魯地去勾梳妝鏡前的凳子，又被我叫住了。

　　「也許你可以，去樓下搬張椅子過來。」我發誓，達米安現在的眼神完全是在看一個死人那麼恐怖。

　　「哦，是嗎。」他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異常的平淡，更讓我有了風暴來臨前的平靜感。

　　在我糾結要不要就同意他用我房間裡的凳子時，這個倨傲自我的少年直接地走回了床邊，一句話沒多說地坐了下來。

　　「這不只是你的床，以後也會是我的床。」在我驚聲尖叫前，達米安壓迫感十足地俯身上前，我抬手擋在身前，拼命地後仰，可惜我已經躺在了柔軟的被褥裡。「以及你這些討人厭的小毛病。」

　　「也許我可以從現在開始，慢慢地幫你糾正過來。」

　　在他神情倨傲地越來越近時，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驅使下，我閉著眼睛伸手去推他的臉，掌心從堅硬的面具擦過，落到了一個觸感格外溫軟的地方，在不好的預感下我驚慌地睜開了眼睛。

　　他單手撐在我的身側，正用另一只手握住了我掩在他嘴唇的手。

　　達米安的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微光，用了點兒勁撐開了我虛握成拳的手，眸色深沉地俯視著我，然後在掌心輕啄了下。

　　真的很像只啾啾叫的鳥。

　　我為自己不合時宜的類比差點笑了出來，這個時候蝙蝠俠拷著我進阿卡姆，克拉克和康納跪在韋恩莊園苦苦哀求進來探監的畫面嚇得我冷汗直冒。

　　「膽子真小。」並不知道我詭異的腦補，達米安瞧著我失去血色的臉嗤笑了聲，他順勢坐了起來，只是還抓著我的手漫不經心地把玩。

　　不能這麼下去了。我心累地沒有力氣再去回答他了，約法三章，必須要告訴他私下相處的適當距離。

　　這種負罪感和被蝙蝠俠做成表的恐慌，已經快要壓垮我這個花季少女的脆弱神經了。

　　我的床已經髒了，就像我本來應該純潔的像一張白紙的人生那樣。

　　想到這裡，我不禁悲從中來，從疑似患有皮膚飢渴症的少年手裡掙扎著擺脫，挪到了離他最遠的角落，看著屋頂的吊燈發呆，也不知道監獄的燈是什麼色調的。

　　「達米安，我們現在是朋友。」他跟著我過來來，戳了下我的後背，沒得到反應後又握住了我的手，用那種你在說什麼傻逼話的目光看著我，讓我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沒有那個朋友會做這些事！」

　　「那些事？」他玩味地問我，「做你支開康納ꔷ肯特的工具？做你精挑細選的投資對像？」

　　「你又會和你的中心城朋友做些什麼事？」

　　「……」

　　「我們還沒正式交往嘛！」被翻舊賬翻到頭大的我今天也是悔不當初的一天呢。

第55章

　　達米安告訴了我男人，哪怕在還是個男孩的時候，記仇也是他們的天性。

　　我們兩個就這樣牽著手沒有任何交流的待了一上午。

　　可是我還是非常大度地告訴了茉西多准備份飯，真希望他吃著午飯的時候能夠淚流滿面地向我懺悔他的無理取鬧。

　　當然，我知道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樓下門鈴響的時候，我用握著電話查看資料的手推了推他，「下去拿飯。」

　　「哦？你請你的朋友幫忙就是用這種語氣的嗎。」並沒有珍惜我給他贖罪機會的小混蛋瞥了我一眼，他嘴上繼續陰陽怪氣著，「我以為你至少會說個請字。」

　　「……」我抓著電話的手緊了下，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去你的，韋恩崽子。」

　　他並沒有發現我實在的怒火，又或者他現在覺得自己更加委屈也說不定。

　　達米安趁著我套上一只拖鞋，跳著去找它另一只不知所蹤的同伴時——

　　因為他剛才把我摔在床上去的行徑，我的視野裡只有床下的那只鞋。

　　這個混球居然毫不留情地拉住我的胳膊往他那裡扯，本身就是獨木難支的情況下，平衡性極差的我向他撲了過去。

　　「你就這麼喜歡向你的朋友投懷送抱嗎？」等我惱怒地抬起頭時，他微眯著的眼睛裡盛滿了惡意的挑釁，根本沒有把我之前的話聽進去的達米安真的不愧於提姆的評價，他總是讓人恨不得縫上他的嘴巴。

　　「讓我起來。」除了蝙蝠俠，誰能管住這個無法無天的男孩。

　　我努力地平復了起伏極大的心緒，在謹慎思考後選擇了撐著他的肩膀，試圖起身。

　　可是他的手很不規矩地虛靠在了我的腰旁，我正穿著件布料輕薄的家居服，達米安置若未聞地盯著我，不配合的態度非常明顯，如果我不小心動了，那就是我主動地在占他的便宜。

　　「你到底想怎麼樣？」按耐住給他露在外面的下巴兩拳的衝動，我幾乎是誘哄一樣的語氣在和他說話。

　　「親下我。」他為我這樣哄小孩子的語氣不滿地抿了下唇，低垂著眼眸十分平淡地提出了他的要求。

　　哪怕我整個人都要崩潰了，達米安還是自顧自地說著，「我親了你，為了表示公平，所以我讓你親回來。」

　　謝謝，但是真的沒必要。

　　想了下說出心裡話的後果，我選擇慎重的重新組織語言。「下次一定。」

　　可能也知道不能把我逼急了，達米安盡管渾身透露著不太高興，還是松開了我，讓我成功地從他大腿上離開。

　　說實話，坐在身形並不強壯的他的身上，我真的害怕一不小心把他壓垮了……當然這個絕對能激怒他的想法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

　　為了轉移注意力，我蹦到了離他遠些的地方，在這個安全距離裡尋找我失蹤的拖鞋，他悠閑地將藏在他靴子後面的拖鞋踢了出來。

　　「……」我在打開門的時候將手機向他擲了過去。

　　如果不是不允許我更想撿起拖鞋朝他欠扁的臉蛋扔過去，可是我還要下去拿飯。

　　哪怕他輕而易舉地接住了我偷襲的暗器，我還是可以安慰下自己幻想他被我砸掉兩顆門牙的模樣。

　　真遺憾沒有在他換牙期的時候偷拍下照片。

　　「早晚有一天我要宰了你。」

　　「我等著。」精通各種暗殺技巧的刺客之子輕蔑地笑了，他躺在我的床上，慢慢地拍著支起的腿。

　　就像在提醒我剛才是如何坐在他大腿上的一樣。

　　用力地摔上了我臥室的門，揉著潮紅的臉頰走下樓，站在門外的卻並不是茉西又或者是那幾個負責日常瑣事的熟面孔。

　　「中午好，胡安娜。」陽光下風姿綽約的大美人格外地被時間所寵愛，她的美麗總能任何時候驚艷到世人。

　　距離九頭蛇的事件結束已經半年了，這幾年的想處裡她總是在一個舒適的距離裡借著史蒂夫表達我的關心，在上個聖誕節時我就能坦然的和她交換禮物。

　　不論是出於對卓婭的追憶緬懷，還是她自己的愧疚懊悔，我和娜塔莎無可厚非地熟悉了起來。

　　有時候我也會在想，她和我之間的相處模式是不是就是親人那樣。

　　她很熱衷於跟我分享許多復仇者的事務，吐槽的對像從斯蒂夫到托尼無一避免，還有穿搭心得，她的品味真得沒話說。

　　以及我有了可以傾吐心事的對像。芭芭拉和柯莉都是同齡的閨蜜，有很多在朋友面前不好說的事情，我可以向她咨詢。

　　就比如男孩子這個話題，她就像女性長輩那樣非常關心我談戀愛的事情，我很善於接受她教會我的新鮮事物，然後轉手給她分享一些養生tips。

　　「所以，兩份？」她眼底含笑地向屋子裡望了下，哪怕知道她是故意做出這種舉動取笑，我還是心跳加快了些。

　　「今天你怎麼有空過來。」我清了清嗓子，先是陰謀論下是不是和平行世界的萊克斯有關系，手上沒有耽誤地接過了紙袋。

　　「我要出個任務。」娜塔莎摸了下我的臉，讓我懷疑是不是紅色沒有因為那段過於短的距離褪去，她親昵地捏了捏我的臉頰，「可能有段時間見不到你了。」

　　「是整個復仇者聯盟的任務嗎？」懷裡抱著兩個飯盒，我沒有多余的手阻止她的動作，也對娜塔莎偶爾有些偏執的個性很了解，甚至不想躲開了，有些口齒不清地刺探她。

　　「好奇心旺盛的小女孩，嗯？」頭發顏色比我要深上一點的女人勾起了飽滿的唇，她心滿意足地收回了手，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娜塔莎突然抬頭意有所指地看向了二樓，「希望回來能夠見到被你偏愛的那個男孩。」

　　「一切順利，平安回來。」那就是復仇者聯盟全員出動了。

　　看著也算是過來想通過我向正義聯盟報備的娜塔莎，我慶幸於蝙蝠俠還好沒有跟著他們一起去平行世界。

　　走向汽車的娜塔莎沒有回頭，她向我揮了下手，我轉身進了屋，下午要盡快做完手上的事。

　　-

　　達米安看著樓下任著女人動手動腳的胡安娜放下了窗簾，剛才對方已經發現他了。

　　娜塔莎ꔷ羅曼諾夫，代號黑寡婦的前蘇聯女間諜。

　　這樣一個危險的女人她居然沒有任何防備心！

　　可是她防自己跟防賊一樣。什麼被偏愛的男孩，呵，看來這就是教她怎麼和巴裡ꔷ艾倫調情的罪魁禍首了。

　　深覺有必要給胡安娜上一堂教育課的達米安臉拉的老長，他冷淡地掃了眼亮起來的手機屏幕，來電顯示的備注讓他眼睛瞪大了幾分。

　　他倒要看看這個備注「Cool guy」的野男人又是何方神聖。

　　「把大都會最近的港口到貨清單打給我。」

　　沒有開口就是惡心人的甜膩昵稱，達米安的神色稍微好看了一點。

　　但是在電磁波加工後也耳熟的過分的聲音，讓他眉毛又皺地更緊。

　　「傑森ꔷ陶德。」

　　「我絕對不允許你在我床上吃飯。」當我垮著臉去叫小屁孩出來吃飯時，他居然背對著我站在窗前跟傑森打電話。

　　好像提姆的確是說達米安和傑森的關系挺好的。

　　在我這麼想著的時候，後知後覺地發現他手裡拿著的電話越來越眼熟。

　　狗屎。

　　「你拿我手機和傑森打電話？！」我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布魯斯沒教過你不要隨便動別人的東西嗎？」

　　「是接的。」不認為自己行為有任何不妥的達米安糾正道，「別人的東西確實不能動，但是你是別人嗎？」

　　「……」豎起的手指幾乎是戳到了他優秀的鼻梁上，在我下樓的時候他摘掉了面具，我被這個理直氣壯的惡霸發言氣得渾身發抖，囁嚅著嘴唇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

　　「是你剛才把手機扔給我的。」困惑我為什麼這麼生氣的達米安抿緊了唇，「還有……」

　　「Cool guy，你認真的？」說到這個他甚至音調高了不少，滿臉不忿地瞪了回來，「很明顯，你的品味有些時候糟糕的實在是讓人沒辦法評價。」

　　「從巴裡ꔷ艾倫到傑森ꔷ陶德，你就這麼喜歡紅不拉幾的東西？」

　　「夠了！你給我閉嘴！」想到傑森還在電話那頭聽著的我驚聲尖叫，抓住他的手臂去搶自己的手機。

　　可是我們兩個的力量懸殊過大，他輕松地扼住了我的手腕，將顯示著正在通話中的手機舉的更高，「我恨你。」

　　「我恨你。」我踮起腳拼命地想要去拿近在咫尺的電話，他嘖了聲將我的手腕帶向了身前，然後控制著我轉了個圈，就這麼把我翻了個面圈在了懷裡。

　　「你恨我？」為了避免在纏鬥中弄傷我，他同樣費了心思。

　　達米安貼著我的耳朵，咬牙切齒地說道，「哈，被我說中了是吧。」

　　「就只是為了個備注而已，你到底每天在想些什麼。」我都感覺要被氣哭了，如果可以的話，我一定要雇佣施耐德殺了傑森和達米安然後自殺，這到底是什麼事啊！

　　「那我問你陶德是怎麼回事。」達米安現在處在憤怒卻清醒的狀態，他突然想起了很早之前胡安娜就對陶德表現出的善意。

　　還有，當初胡安娜那個備用人選的想法。

　　陶德和德雷克，雖然兩個都不怎麼樣，但是真的要挑選出一個還算看得過去的競爭者，他毫無疑問的會覺得是陶德。

　　「只是個備注罷了！」他的濕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耳蝸，讓我難受地瑟縮著脖子，卻又因為受制於人無法完全避開，「如果你願意，我給你備注爸爸都行。」

　　……

　　操。電話另一邊的傑森面無表情地掛掉了電話，從達米安拿著胡安娜的電話，到床上不能吃飯，又到現在的備注爸爸。

　　到底是老東西的好兒子，可真刑。

　　不對柔弱女人和孩子出手的紅頭罩冷酷地搜索起聯邦法律，蝙蝠俠不是眼裡容不下犯罪，聲稱要用法律來制止犯罪嗎。

　　他倒是要看看蝙蝠俠怎麼把惡魔崽子送進監獄裡吃牢飯。

　　「可以。」達米安身形僵硬了下，但是這點微小的變化並沒有讓人察覺。

　　「……」我徹底放棄了抵抗，大腦裡就像同時有一千只知更鳥叫著我是個傻比。

　　「我恨你。」

　　果然啊，這個世界還是毀滅掉吧。

第56章 [地球3]

　　戀愛是什麼？這在不同的時代，不同的社會定義下有著不同的體現。

　　而我現在只戀愛就是看著服務員端著你的菜向你款款走來——當我決定換一盤菜時，可以連著盤子一起摔在地上。

　　顯然，達米安不是盤好解決的菜。

　　他用了一頓午餐的時間讓我對他殺心不減，甚至已經想好了給他的墓志銘刻上什麼字。

　　「嘴毒致死的惡魔崽子」、「他睡著的時候分外可愛」又或者只是，「混球」。

　　「差不多可以了吧。」趕不走的惡客跟著我進了實驗室，被氪星人和亞馬遜人撕毀的大門起不到任何遮擋功能，他坐在後面空著的實驗桌上看著我寫東西。

　　「我已經向你道歉了。」

　　「……」真遺憾他的媽媽和爸爸都沒有教過他，很多事情不是道歉就可以算了的。

　　我嘲諷地想著，用來記錄的筆也沒有停下。

　　「朱厄尼塔。」達米安從桌子上下來了，他刻意放重了腳步聲，走到我的身後，「我在和你說話。」

　　「你看不出我拒絕和你交談嗎？」我頭也不抬地開口，被他抓住了手後也只是冷淡地盯著他，「看得懂臉色嗎，Kid？」

　　出乎我意料的是達米安沒有生氣，盡管他的綠眼睛冷厲了一瞬，在我覺得他要破門離開的時候，哦，我忘了這裡的門已經不需要再破了。他只是抿著嘴放開了我，有點可憐地抱著手臂退到了旁邊。

　　實驗室裡安靜下來了。就算是在他剛才不斷說話的時候，我也做得到一邊吐槽他，一邊在心裡核算。

　　可是等到他真的如我所願的不再和我搭話時，我卻完全沒辦法看進去一個數字。

　　我不斷地按著手裡的筆，彈簧的聲音就像在和我煩躁的心跳聲逐漸重合。

　　頻率越來越快時，圓珠筆脫手飛了出去。

　　糟糕透了。我懊惱地抱怨著今天太多的不順，那種說不出的委屈感爬上了心頭，實驗室的燈光太亮了些，眼睛裡也像進了砂礫一樣難受。

　　就像是整個世界都在幫著達米安欺負我那樣。

　　抓著頭發蹲在了原地，我將臉埋在了交疊起來的手臂裡，沒有了刺眼的白熾燈光，我也不用去看那個討人厭的小混蛋。

　　有人在摸我的頭。

　　他動作小心地帶著試探的意味，輕輕地撫摸我的發頂，我想他可能摸提圖斯的時候也是這個手法。

　　可是我承認，這讓我稍微好受了一點兒……僅僅是一點點。

　　「我的電話你可以隨便看。」就算看不見我也知道這個嘆氣的少年，臉上是如何的故作深沉，他一定是眉毛擰的很緊，綠色的眼珠不高興和不服氣交織在一起，卻還是要繃著張桀驁張揚的臉在這裡低聲下氣。

　　「我才不稀罕。」我將臉埋地更深了些，「誰知道裡面會有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達米安呼吸重了幾分，他用下一秒就要提刀砍人的口吻淡淡地說道，「我不需要去看那些惡心又低俗的東西。」

　　「我又不是陶德。」

　　「……」本意是指蝙蝠家的小秘密的我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居然認為我是在說那些男生們的小碟片。

　　感覺耳朵髒了的我又是一股發不出的惱火，「我才不關心你和傑森誰看成人電影！」

　　「哦……」他敷衍地嗯了聲。

　　「……」冷靜點，胡安娜。

　　我抓著自己手臂的力氣大了幾分，還冷靜個什麼啊！

　　我用力地朝他撞了過去，這個耀武揚威的小壞蛋居然順勢倒了下去，我被他扣住了腰才沒有額頭磕到地板。

　　手忙腳亂中我用手撐著他的胸口就想起身。

　　可是他壞心眼地摟住了我，達米安金黃色的披風鋪在地上，他翹著嘴角輕輕地笑了下，沒有任何的諷刺、挑釁，只是笑著。

　　他的母親一定有著雙迷人的綠眼睛，我怔然地想著。

　　要不然他怎麼能用一個微笑就平息了我所有的氣惱。

　　「不要生氣了，胡安娜。」

　　黑頭發的少年可能從來沒有這麼討好過一個人。

　　他握住我撐在他胸膛的手，尾指勾著尾指，輕輕地搖了搖，低垂著的睫毛下半掩著幽邃的綠光，他漂亮的皮膚泛著蜂蜜那樣甜蜜的珠光。

　　第一次從他口中聽見我的昵稱是種很奇妙的感覺。

　　「我都原諒了你這麼多次。」他理直氣壯地和我講起了道理，「你也應該寬容一些。」

　　「……」為我剛才所有的悸動都感到了不值，我溫柔地拍了拍他的臉，「三分鐘。」

　　「？」他目露疑惑地看著我。

　　「三分鐘之後我如果還在視線內看見你。」我嗓音甜美地吐露出冰冷的字眼，「我就雇人宰了你。」

　　「真是甜蜜的詛咒。」

　　沒有等到達米安不屑地告訴我他有多麼強，有人迫不及待地加入了我們的對話。

　　從達米安冷下來的神色裡我也察覺到了劍拔弩張的氣氛，他扶著我站了起來，伸手擋住了我，和來人對峙。

　　有點眼熟。我偷偷地觀察了下這個束著長發的火辣女人，從她的裝扮上就看得出是個狠人，帶著點希腊風格的戰甲，她的腰側掛著黑色的繩索，讓我聯想到了神奇女俠。

　　可是她的長相並不像戴安娜ꔷ普林斯，而是……像露易絲ꔷ萊恩。我眨了下眼睛，雖然氣質和服裝不同，但是這個女人的確是克拉克那個女同事的臉。

　　「看出了什麼嗎，甜心。」容貌酷似克拉克曖昧對像的女人單手撐著腰，換了個更能展現她傲人身材的姿勢。

　　這讓我看了眼達米安，很好，他現在完全只有警戒的神色。

　　「如何稱呼？」雖然在我面前很不得體，但是現在我有點相信達米安的確不是那些青春期的男孩。

　　「超女王。」她好像對我非常有興趣，自稱很像超人性轉的神奇女俠對應體火熱的視線就沒從我身上移開，我猜應該是因為平行世界裡我那個爸爸的原因。

　　「滾出我的世界！」她對我非常感興趣的意思寫在了臉上，這激怒了占有欲極強的達米安，我懷疑如果不是武士刀在樓上，他已經砍上去了。

　　以及雖然可能會火上澆油，但是從我這個角度來看，威脅對方的達米安真的只有種奶凶的萌感。

　　「噢，你可以放心男孩。」她沒有在意亮爪子的達米安，只是隨手卷了下長發，「找到我想要的東西後，我會離開的。」

　　看著她目標明確地走向了實驗室的一個櫃門，怎麼說呢。

　　我居然完全不意外萊克斯這種留一手坑隊友的行事作風，「阻止她！」

　　和我的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從音爆通道裡走出的蝙蝠俠和超級小子，他們身後還跟著三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的家伙。

　　「……」就算沒有機會我也要找機會把賬單彙給平行世界的萊克斯。

　　看著他們混戰在一起，我冷靜地看著被拆毀的差不多的實驗室，根據現在的情況發展，我毫不意外會波及到上面的房子。

　　趁著蝙蝠俠攔住了超女王，我摸到了櫃子面前，拿到了那個讓她不惜來到這裡尋找的東西。

　　一個量子啟動器。我差點被氣笑出來了，往好處想，我已經知道了那個毀滅掉平行宇宙的計劃是通過核彈這種還算科學的力量去實現的。不，這個混蛋。

　　他居然把量子啟動器放在了我的實驗室裡。

　　抱著這個能夠把整個美洲轟成平地的能量體繞過人群跑了出去，我已經發出了信號，希望茉西能夠快一點開著直升飛機來接應，快些，更快些。

　　沿著樓梯跑向開在車庫的出口，只差一點就能夠跑出去了。

　　有人抓住了我的頭發。

　　我在巨大的拉力下吃痛著地被扯了回去，超女王猩紅的嘴唇親昵地吻了下我掛著淚珠的眼尾，她將我禁錮在了懷中動彈不能，後背詭異的觸感讓我有點反胃。

　　「你先回去把這個交給夜梟。」她將量子啟動器扔給了其中的一個人，等到對方啟動了空間穿梭儀離開後，還是沒有放開我的想法。

　　看樣子我能親自向那個萊克斯索要賠償了。

　　康納是最快出現在我眼前的，他驚慌地想要衝上來拉住我，可是被閃著電光的人影擠開，蝙蝠俠和達米安也被一個奇怪的小紅人糾纏著。

　　不太妙。我淚眼朦朧間看見穿著小鬥篷的少年發狠地踢向了抓著他腿的人，康納不管不顧地飛了過來，空間扭曲的時候我有些可惜沒來得及罵一頓達米安。

　　「現在是我們兩個人的時間了，盧瑟小姐。」超女王對著我別有深意地笑著，她掐住我下巴貼著我的耳朵說話，「你知道，你爸爸可是給我們添了不少麻煩。」

　　「我可以先確認一件事情嗎。」總是遇見些非人類，或者說接受著非人類訓練的存在，我居然已經完全接受了注定躺平的命運。

　　「這位超女王閣下。」

　　「你性取向應該是……」原諒我，她這樣摟摟抱抱的超過社交距離說話方式，真的讓我無端地擔憂起了自己人生的安全。

　　她明艷的五官在大笑時也散發著種獨特的魅力，「你真可愛，以至於我都不舍得處理你了。」

　　「又或者在享用你之後再殺了你。」她揉弄我嘴唇的手下滑到了脖頸，驚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看在我是你兒子的好朋友的份上。」我眼神呆滯地望向了天花板。

　　好在蝙蝠俠沒有喪心病狂到看我和異世界的露易絲ꔷ萊恩拍倫理電影的份上。在空間扭曲的時候，我最後看見的就是一對漆黑的尖耳朵。

　　「你對萊克斯ꔷ盧瑟太沒有戒心了。」解決了超女王後，蝙蝠俠銳利的目光穿透了他白色的石英鏡向我發射過來。

　　「……」好吧，我承認讓人神不知鬼不覺扔了東西在我家裡是我的失誤。

　　但是我對萊克斯沒有戒心，Exm！

　　這個指控未免太高看我對他的父子情了吧。

　　做錯了事的人那裡還有資格辯駁。

　　我咽下了所有未盡之言，只是安靜憂郁地注視著他。

　　「……」蝙蝠俠移開了不贊同的目光。

第57章

　　沒有人想見到一個發瘋的氪星人，氪星人在地球上的每次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們需要控制踩在土地上的腳步，需要壓抑過大的情緒起伏伴隨而來的失控。

　　因為失去控制的鋼鐵之軀本身就是能夠摧毀世界上一切事物的存在。

　　「冷靜點，康納ꔷ肯特！」達米安警惕地看著垂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超級小子，他身上的皮夾克被氣流卷起，整個人已經落到了地面，蛛網般的裂紋從他的腳下蔓延。「這是她最喜歡的鋼琴。」

　　當紅發女孩的身影被吞沒在扭曲的空間波動裡時，康納以為他能夠能夠抓住她的。

　　又一次。

　　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難道他還不夠強大嗎？從洛基帶來的那次意外開始，康納接受喬-艾爾的訓練強度比此前多了數倍，他已經很久沒有那麼閑散的個人時間了。

　　一方面因為他是超級小子，就像克拉克和胡安娜所希望的那樣，他成為了個獨立的英雄，加入了少年泰坦，擁有屬於自己的志趣相投的朋友。

　　一方面他努力地完成了康納ꔷ肯特這個人身份的校園生活，從學習到社團活動，他努力地去做個好學生。

　　沒有意義的。這次沒有任何的留有余力，將那個死死抱住他腳的人踢向了半空，他舉起了拳頭。

　　是啊。他知道達米安從地面的那個大洞跟著他跳了上來，康納本來砸下去的拳頭卻停在了半空。

　　他看見了手工編織的地毯上沾滿了灰塵，整個客廳因為剛才發泄的舉動變得一團糟。

　　漆黑鋼琴頂蓋上被碎石刮蹭出了一道道劃痕，他走過去拂掉上面的沙土。

　　「蝙蝠俠跟著去了。」達米安的手還放在腰帶上，他森冷地盯著躺在地上昏迷的異世界敵人，又轉而看向了被他提上來的另一個人。

　　這三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的家伙應該使用的是同樣的力量，從附帶雷電的攻擊方式和類似於咒語的存在來看，應該與福西特市的沙贊是同位體。

　　能夠被擊敗，能夠被物理傷害。

　　得出這個結論的少年並沒有放松多少，盡管兩個人都已經失去了戰鬥力被他們所俘獲。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什麼都不用做了。」原來德雷克口中無害的半氪星人也有這麼冷酷的一面，達米安被康納藍綠色的眼睛盯得蹙起了眉。

　　康納ꔷ肯特現在的狀態很危險。

　　流著好戰血脈的奧古之子當然不會為此感到恐懼。

　　但是半氪星人這樣陰鷙的神情讓他不爽到了極點。

　　他有的是辦法解決掉對方，可是他現在要安撫下可能會發病的人。

　　「不。」就當是為了胡安娜。

　　所以就算他現在也是滿腔怒火無處宣泄，他也要冷靜下來，以及解決掉她這個軟弱的哥哥。「我有一個計劃。」

　　蝙蝠俠是一個刑訊大師，他擅長使用適度的疼痛，強烈的恐懼來威懾哥譚的罪犯。

　　而他的審訊手段也是在外游學時掌握的技巧，這門技藝來自他曾經的老師，雷霄ꔷ奧古的刺客聯盟。

　　達米安當然擅長這個。

　　如何從精神層面突破，挖出自己想要的東西。他不介意撿起些生疏已久的東西，達米安的綠眼睛裡是孤注一擲的偏執。

　　「我知道如何讓爛人放棄自己微不足道的底線。」他指尖夾著屬於羅賓的飛鏢，從先前的戰鬥裡對方被貫穿的琵琶骨一路下滑到了胸前，皮開肉綻的肉花因為精准的施力重新湧出猩紅的血液。

　　-

　　我看著被蝙蝠俠沒有留下任何掙脫空間的將超女王從頭捆到腳，這個被無情敲暈的女人可能需要很久才能醒過來。

　　「量子啟動器應該已經被交出去了。」沒有奢侈的時間來浪費了，我果斷地開口，「蝙蝠俠，用這個東西造出來的核彈完全做得到萊克斯描述的程度。」

　　「就像是大樹的主干和枝丫。」萊克斯和我談話的內容也透露出宇宙與宇宙之間的關聯，我用了下午的時間推測出了他提出構想的可能性。

　　很遺憾，他這個瘋狂的過分的想法的確是個事實。

　　「只需要一個正確的坐標，一次空間傳送，一個紅色的按鈕。」

　　「甚至不只是我們兩個世界。」沉重地吐出了一口氣，「被毀掉的，是所有的宇宙。」

　　值得慶幸的是我們世界的正義聯盟先辛迪加一步到了這裡，萊克斯從我凝重的表情裡看出了量子啟動儀的丟失，他臉色難看了不少，蝙蝠俠沒有搭理詢問他為什麼帶著我過來的超人，提著萊克斯的衣領將他像犯人一樣地壓到了牆上。

　　「你在我們宇宙藏了什麼！」他聲音嘶啞地吼出了這句話，「你所謂的求助裡還隱藏了那些。」

　　「我想她已經知道了不是嗎？」做了這種坑隊友事情的男人沒有任何的愧疚，他想要拉開蝙蝠俠卡住他脖子的手，失敗之後也沒有任何的氣急敗壞，只是他的表情嚴肅了不少，「現在不是問責誰的時候。」

　　「辛迪加的人都不在我所知道的任何一處基地了，我們必須要從超女王嘴裡問出來。」

　　「時間不多了，夜梟同樣是個腦力出眾的科學家，他早就霸占了我的實驗室。」

　　「不如讓另一個盧瑟猜猜，他能用多少時間推算出主宇宙的坐標。」

　　如果他告知了我們有需要保護的東西要寄放在這裡，事情根本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我被他這種掩藏重要信息的行為氣笑了，在他看向我時煩躁地閉上了眼睛。

　　隊友已經夠拖後腿了，我發誓，以後再和別的盧瑟合作我一定是豬。

　　「有運算程序的話，4個小時足夠了。」已經發展成現在這樣了，難道還要讓事情變得更糟嗎，「加上核彈的能源裝填，最多不到6個小時。」

　　「我在量子啟動器裡貼了個D……蝙蝠俠的信號發射器。」抱有不太現實的期望我看向了蝙蝠俠，不知道對方的信號追蹤器能不能在這裡使用。

　　「？」疑惑為什麼胡安娜會有蝙蝠俠的定位器的超人。

　　「……」已經猜出這個定位器是誰裝的，又裝在哪裡的蝙蝠俠。

　　「不行。」蝙蝠俠調出了沒有顯示接收到任何信號的投影屏幕。

　　「……」我低頭檢查了下腕帶上標注為正常運行的四格信號，又走向控制台調出了衛星分布情況，想了下撥通了超人的通訊器，氪星人拿著響了一聲的通訊器不解地看著我。

　　蠢死得了。

　　「所以範圍只限於覆蓋整個地球。」說出這句話時，萊克斯和蝙蝠俠與我交換了個眼神，我轉頭找到了神奇女俠，「現在我們可以叫醒這位超女王了。」

　　「……」總感覺被微妙內涵了的超人心梗的看著倒在地上的亞馬遜女人。

　　長著張露易絲的臉，卻是戴安娜的同位體，為什麼要叫Superwoman這樣讓人誤會的名字啊！

　　-

　　「嗨，看來你和你的爸爸團圓了，女孩。」被真言套索綁著的黑發女人忽視掉了其他人，只朝我曖昧不明的微笑，「你真該感謝下我。」

　　在我想要懟回去的時候，閃電俠已經跑到了我身邊，巴裡保護意味明顯地擋在了我身前，不讓我直面超女王的挑釁。「……」

　　「所以我想給你還有你熱心的朋友們送禮物啊。」沒有去看咳嗽的克拉克，我笑眯眯地從巴裡身後探出了頭，「快告訴我禮物應該送到太空裡的那個地方去。」

　　「門牌號詳細些，女士。」沉下了聲音，「你那個偷拿了我家東西的小偷朋友在哪裡造核彈呢？」

　　超女王努力了，可惜真言套索這個對神奇女俠本人都有用的東西，對她同樣也能起到作用，吐露出夜梟在月球上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復雜又猙獰，她古怪的笑著大口地呼氣。

　　「你真的很有趣，女孩。」坐在萊克斯帶頭劫下的美國軍方發射器，他因為失蹤的這幾天已經被辛迪加宣布了死亡，所有的財產都被洗到了他們的名下，超女王的眼神沒有從我身上離開。

　　「可惜你的身邊礙眼的騎士太多了些。」

　　「我好奇另外一件事情。」按住了想要發言的騎士巴裡，我有點感興趣地回望了過去，「想要毀滅掉世界的是夜梟吧。」

　　「你知道他的計劃，並且幫著他在實施計劃。」在這段時間裡我查看了不少關於辛迪加這個組織的資料，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他們雖然是群犯罪分子，但是也沒有到要毀滅掉所有宇宙的地步，依照終極人的作風，更像是個會去侵略其他世界的暴君。

　　而辛迪加名義上的領導人是強大的氪星人。

　　但是整個組織的運行都是夜梟在負責，這個與蝙蝠俠對應的哥譚人。

　　人是意志和欲望的表現，可是在他的身上卻看不到任何的渴求。

　　蝙蝠俠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他不贊同我這種去做深刻剖析共情的做法，在僅僅是出於報復的好奇心驅使下。

　　「他最終的朋友，就是此刻，那些最瘋最愛和最痛。」我念著這句話，讓她的眼神不在那麼的平靜，「你卻愛他。」

　　輕輕的低語就讓她的鎮定被徹底粉碎，這是我的回報。

　　為了她扯我頭發，還時刻不忘撩撥我的舉動。

第58章

　　當正義聯盟和犯罪辛迪加見面時，雙方沒有多說一句話地打了起來。

　　「……」我裹著超女王非自願友情提供風衣外套，她比我高了二十多公分。

　　所以她的短款對於我而言就是恰好的加長款，面無表情地看向了唯一沒有衝上去的蝙蝠俠，「看見了嗎，這就是我擔心他們的原因。」

　　「……」同樣為隊友們衝動行為不滿的蝙蝠俠沒有說話，他剛才聽了神奇女俠口述的情報，只是他沒有想到原來辛迪加的能力分析是隊友們直接打出來。

　　回去後他會讓每個人寫份作戰報告的。

　　聯盟顧問目光掃到跟著其他人上頭的萊克斯ꔷ盧瑟，原本以腦力出名的反派再跟著他的隊友們干出什麼事他都不意外了。

　　「我看住她。」緊了下縛住超女王的繩索，我示意蝙蝠俠去找夜梟。

　　等到蝙蝠俠離開後，紅色和黃色的殘影圍著我轉了兩圈，我沒管被吹亂的頭發，也沒有理會在向終極人求救的超女王，從口袋裡抽出了另一只手，摸到冰冷的金屬後喊了聲閃電俠。

　　先衝過來的是從剛才就躍躍欲試想要挾持我的黃色緊身衣，和終極人打得不可開交的超人就想扔下對手趕過來，又被胸口寫著「U」的氪星人抓著披風拖了回去。

　　他們的披風有時候就像我的長頭發一樣。

　　閃電俠在強尼快客碰到我的時候抓住了他的肩膀，而被拉著的人還試圖向我伸出手。

　　我看著他扣在我胳膊上，沒有做任何防護就這麼露在外面的手，露出了個溫和的微笑。

　　過於鎮定從容的表現這個橘黃色頭發的閃電俠同位體呆了下，我趁著這個時機毫不留情地捏著出自蝙蝠洞的飛鏢插了上去。

　　R形的飛鏢有兩個尖角，我滿意地聽到了他口裡一連串PG-21的粗口，巴裡迅速地將他可憐的同位體踹到了地上，然後自然地捂住了我的耳朵。

　　「……」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抬眼看著他干淨的下顎線，就算巴裡戴著頭盔，我也知道他一定是那樣讓人感到溫暖的笑著。

　　不敢再看那雙澄澈的冰藍色眼睛，我拉下了他的雙手。那個矗立在基地裡的巨大核彈消失了，蝙蝠俠和萊克斯站在空曠的高層與我對望了一眼，夜梟逃脫了。

　　帶著那枚該死的核彈去了他推算出的坐標。

　　他的速度比我想的還要快。

　　「都停下來！」本來想讓巴裡帶我去上面，結果恢復力同樣神速的強尼快客已經拔掉了羅賓飛鏢再次糾纏上來，我看著這群打的起勁的超能力者，「宇宙都要炸了你們還在這裡打群架？」

　　「什麼？」怕死一直在劃水的權戒者是最先停手的，他在我的注視下甚至緊張的結巴了，「什麼宇宙、炸。」

　　「夜梟已經帶著炸彈去了主宇宙，再過一會兒我們所有人都要被炸上天了！」

　　真想把他錄下來帶回去給那個自信的飛行員看看，我嫌棄地用腳踢了下從剛才就沒了聲音的超女王，「你們可以問問她幫著夜梟干了什麼。」

　　「你們不要聽她騙人。」在終極人幫助下擺脫了束縛的超女王向他嫵媚地笑著，「夜梟只是把核彈藏到了安全的地方而已。」

　　「不愧是輾轉在終極人和夜梟之間的女人。」我冷笑了聲，讓超人抱著我去了樓上的控制室，和萊克斯一起運算主宇宙的坐標。

　　「輾轉在夜梟和我之間？」某個被我認定是憨憨，確實也是不聰明的氪星人愣愣地重復了一遍，瞬間憤怒地瞪向了站在身邊的亞馬遜女人。

　　「你和那個哥譚的瘋子做了些什麼！」

　　眼看剛才我說的宇宙危機變成了混亂的成年男女關系處理現場，終極人恨不得掐死給他織了綠帽子的超女王，我是真的沒想到事態會發展成這個樣子，萊克斯也眼神復雜地看著一句話就讓辛迪加內亂起來的我。

　　「……」不是，你這麼長的時間都沒發現超女王和夜梟的情況嗎？

　　「……」不曾擁有過愛情的地球3萊克斯ꔷ盧瑟。

　　「量子處理器可以記住最後的幾次移動目標，再進行篩查……」大致得到了幾個坐標後，在我試著啟動穿梭儀時，蝙蝠俠從我手裡拿走正在運行的儀器。

　　夜梟料到這個，沒有等於他載波的持續震動，無法打開通道。

　　「這個人必須速度足夠快。」同樣想到這點的萊克斯若有所指地說道。

　　「我就是你要找的這個人。」巴裡聽到這個率先從人群裡站了出來。

　　「不！」當我下意識地大聲喊出這句話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我身上。

　　萊克斯諱莫如深地看著我，蝙蝠俠動了下嘴唇，依然保持著沉默。

　　「我對比過你和強尼快客的數據了……」說謊從來都不是件困難的事情，尤其是當我有了不得不達到的目的時。

　　哪怕這是我迄今為止最殘酷的謊言。「你做不到。」

　　說出這句話後心跳聲無法抑制的加快，指尖發冷的感覺就像血液在每一寸肌膚下凍結，我坦然的微笑，不讓任何人察覺到我的怪異之處。

　　「這就是你剛才還要出手幫他的原因？」強尼快客得意地拍了下失落的閃電俠，開心地看著我，「眼光不錯，美女。」

　　「可能會很危險。」哪怕我已經明確地點到了他的名字，為了撫平對自己的厭惡，我虛偽地多說了這句話，他剛才在我和巴裡的手下吃了虧，不會放過這個贏回來的機會。

　　「看在我們大家的宇宙份上。」他朝我聳了下肩，並沒有意識到什麼不對的地方，甚至看了情緒低落的巴裡後嘴角的弧度更大了，「當然，也許等到事情結束後，你不介意換個約會對像。」

　　「當你恰好達到合適的速度時，我會給你個信號。」萊克斯突然出聲打斷了對話繼續下去，他的手指已經按向了按鈕。

　　「胡安娜。」超人拍著我的肩膀，關切地詢問我過於蒼白的臉色。

　　「有點冷。」因為我的血液也是冰冷的吧。

　　我勉強地回了他一個笑臉，讓他扶著我走到了旁邊休息。

　　「你還好嗎，胡安娜。」就算才被我評價為不如別人，巴裡猶豫了下，還是跟了過來。

　　「我很好。」他太好了。

　　那些妄想從來都不是應該存在的。我牽扯了下唇角，從今天之後，他應該就不會樂於見到我，這樣不帶任何陰翳的和我微笑。「幫我把飛鏢撿回來吧，巴裡。」

　　「好。」

　　我看著他撿起飛鏢的時候辨認出了它屬於誰，巴裡拿著飛鏢的動作僵硬了下，他沒有用超能力，只是速度正常地走了回來。

　　「這是羅賓給我的。」接過飛鏢時我就像一個得到心愛事物的孩子，和好奇的超人分享了自己是如何得到這個的，「他把這個放在制服胸口上，不過以後那裡都不會放任何的飛鏢了。」

　　「聽起來是個很有趣的禮物。」臉都氣綠了的超人干笑了幾聲，他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但是礙於場合的不對，加上巴裡同樣站在這裡，沒有問出某些致命的問題。

　　巴裡同樣意識到了，我余光注意到他低著頭，一只手還維持著剛才遞飛鏢給我姿勢。

　　「你快要把它捏碎了，卡爾。」

　　「這東西很多的。」被叫了氪星名字的超人不情不願地把飛鏢還給了我，「你如果喜歡我可以給你帶一箱子的蝙蝠飛鏢回來。」

　　「那個比羅賓飛鏢更有意義的多。」

　　「……」蝙蝠俠的眼神正看著你呢！按耐住了吐槽的欲望，我垂著眼眸沒再看他們，「這個不一樣。」

　　蝙蝠俠即將跨進空間門時，我想到了超女王無望的愛，又想到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出於某些彌補的愧疚，和自我滿足的救贖，「把夜梟帶回來。」

　　「別這樣看我。」雖然蝙蝠俠沒有任何的回應，但是我知道他聽到了這句話。

　　並且我毫不意外他能夠做到。我冷淡地看向情緒激動的超女王，露出了個用心險惡的笑容，「像他這樣的人，只是活下去就是一種最好的懲罰了。」

　　「我想終極人和你能夠看住他。」這句話是我對著萊克斯說的。

　　「我會好好地和貓頭鷹算賬。」腦回路一根筋的終極人從鼻子裡冷哼出聲。

　　「……」沒救了。

　　我看向了超女王，確認了下她的想法，看來比起一起死掉，她也希望一起活著些。

　　不過對於虛無主義者而言，也許事情到了這一步，再怎麼沒有意義了吧。

　　至少他還努力過了。

　　「強尼我回來了，停下來！」

　　強尼快客就像我猜想的那樣，在停止奔跑後老化成了即將死亡的狀態。

　　巴裡第一個衝上去扶住了他，而這個隸屬於犯罪辛迪加的成員，艱難地睜開眼睛，「我們真的拯救了世界？」

　　「是的，你做到了。」巴裡無措地看向了帶著昏迷不醒的夜梟回來的蝙蝠俠。

　　「所以你剛才的那些話全部都是騙我的？」這句話問的人是我，巴裡同樣想到了什麼，不敢置信地看向我。

　　超人擋住了其他人若有所思的打量，我卻沒有遲疑地走出了他的影子，這是我害死的第一個人。

　　超級小子提著滿臉不開心的羅賓突兀地出現在了這裡，卻因為過於凝重的氣氛沒有說出任何的話，康納被超人的眼神阻止，達米安卻沒有任何顧忌地頂著蝙蝠俠的視線走向了我。

　　「沒錯。」

　　頭發花白，肌肉萎縮導致掛不住的面具的強尼快客笑了下，「干得漂亮，我同位體的小女友。」

　　「……」

　　？

　　用這句話作為臨終遺言就是你對我的報復嗎？

第59章

　　我的名字是朱厄尼塔ꔷ伊莎貝拉ꔷ盧瑟，常被稱呼為胡安娜、Jun、小盧瑟，而今天我收獲了一個新的外號。

　　強尼快客的同位體，即閃電俠的小女友。

　　雖然我曾經的確對巴裡有過某些不軌之心，但是我可以保證……也許，還有一點喜歡，但是這種喜歡絕對是沒有雜念的喜歡了。

　　這不應當讓我淪落到如此的地步。

　　撇開超人和我哥的火熱目光，正義聯盟和辛迪加眾人光明正大的吃瓜好奇，真正讓我在意的是別扭到不敢看我的巴裡，他今天經歷的事情有點復雜過頭了。

　　不論是當他對我漸生好感時，被我快樂地告知了羅賓的飛鏢小秘密，還是我在他的面前語激別人送死。

　　他不至於因為這件事害怕我，但是他很難在短時間內消除今天的芥蒂。

　　一直以來我在他面前偽裝的太過成功了。

　　可是這就是真正的我，在做出權衡比較後，不介意用可以接受的代價……傷害他人也不足為惜，牟取自己想要的結局。

　　巴裡甚至還會認為我是為了他逼死了強尼快客，將這件事情過錯都背負在他自己身上。

　　他真的就是這麼的善良單純，美好的就像我想像裡的存在。

　　哦，還有和我互許終身的真ꔷ未來男友役ꔷ羅賓。

　　戴著多米諾面具的少年，他那雙漂亮的綠眼睛被白色的護目鏡所遮擋，可是他望向我的視線比兩個氪星人的更加強烈到無法忽視。

　　達米安在等我表態，我能夠想到如果現在不做出合適的反應，他會折騰的大都會和哥譚都怨聲載道，還會以此為中心波及到夜翼所在的布魯德海文，包括但不僅限於中心城。

　　就當是為了我的世界不被行走的火藥桶炸上天，在我們剛解決了一次量子炸彈危機之後，我是在不想再見到殺傷力太強的東西了。

　　「你們是怎麼過來的。」盡可能顯得放松和坦然，當所有人都在看你的笑話時，只要你表現的足夠冷靜和從容，這件事情就不再那麼的可笑。

　　至少保持住最後的尊嚴，我將手裡沾了強尼快客血液的飛鏢，放在超女王的風衣口袋裡擦了干淨。

　　「實驗室裡他留下的那個機器沒有壞。」回答我的是超級小子，他用下巴示意我看向正在向美國軍方發送逮捕請求的萊克斯，猶豫了下還是誇獎了達米安在這件事裡起到的作用。

　　「羅賓從你的記錄本裡找到的這個宇宙的坐標，又逼問了那兩個人，確認的降落地點。」

　　「你總是這麼聰明。」走到了沉默不語的男孩面前，他就像沒有聽到康納的話。

　　在我笑著和他說話時，達米安也只是冷哼了聲，邁開了腳步去找他的父親。

　　「……」不好哄。

　　我揪住了他擦過我手背的披風，他不耐煩地抿著唇偏頭看我，就想在問我還有什麼要說的。

　　可是我也沒有這樣低聲下氣去哄一個人的經驗。

　　在我很想撂開手不干的時候，噙著玩味弧度微笑的超女王向我挑了下眉。

　　被狠狠挑釁到的我咬住了牙，眉眼低垂間換上了更為明媚的小女孩兒神態，伸手覆上了他的胸膛。

　　隔著面具無法看清達米安的神情，但是他身體的僵硬都在告訴我他的緊張，我在超人抱著快要衝過來的超級小子。

　　呃，也有可能是超級小子抱住想要衝過來的他。

　　總之在兩個氪星人激憤的快要把別人基地的地板蹬出個洞的時候，收回了手。

　　「我的騎士。」感謝超女王一直用這個肉麻的詞彙代指他們，以至於現在我還能笑著說出口。

　　他看著制服上復原的飛鏢後退了一步，我配合地松開了手裡抓著的披風，達米安轉身走向了背對著我們的蝙蝠俠，只是這次他的步伐沒有那麼的凌厲。

　　「……」我張了下嘴，還是沒有提醒他耳根紅了。

　　注意到神奇女俠摸向真言套索的舉動，又看著原本還關注著這裡的所有正義聯盟成員都默契地看向了超人父子，好極了，我在心裡為自己加油打氣，至少氪星人比蝙蝠仔好搞的多。

　　火星獵人：也許，你覺得，有沒有可能，男性在維護女性親人的態度上強硬得多。

　　遺憾的是火星獵人只是明哲保身地裝作了一無所知，他安靜地待在角落，就像聽不見蝙蝠俠心裡瘋狂刷著planB，這裡只是個虛擬計數詞，他可以說從來沒有見過蝙蝠俠這麼情緒激昂的時候。

　　他也聽不到超級小子和超人心裡怎麼給羅賓套麻袋的計劃。

　　沒錯，就是這樣。他只是個放空大腦在發呆的弱小火星人罷了。

　　這個如何謀殺知更鳥的就過了吧！

　　發現這個想法出自表情溫和地和蝙蝠俠交流的異世界萊克斯ꔷ盧瑟，那沒事了。

　　真要擔心的也該是他們世界的萊克斯ꔷ盧瑟。

　　「所以你選擇了個哥譚的男孩。」臨別時萊克斯送給了我一個手提箱，他將關於平行宇宙研究的數據都送給了我，作為毀了我家的賠償。

　　「我以為你不會對多巴胺帶來的錯覺感興趣。」

　　「看到超女王的樣子，我忍不住憂心起你的瘋狂。」

　　「地區歧視不是值得拿出來說的事情。」在面對他主動提到達米安的談話，我有點微妙，雖然知道他不是我的父親。

　　萊克斯不會和我談這些事情，在我眼裡。就算我真的和某個男孩，或者女孩想要開始一段滿足情感需求的戀愛，他也只是會提醒我做好防護措施才對。

　　又或者將對方的所有信息調查清楚。然後把資料扔到我面前，給我轉一大筆的其他款項零花錢，讓我換一個。

　　唯獨不會出現這樣正常的有些詭異的父女間的對話。

　　「……」他提超女王的目的很明顯，算是告誡我不要太過沉溺於情愛這種事情，也不要做出會為了某個人就失去理智的做法。

　　這樣的憂慮完全是多此一舉，他實在是不了解我。

　　可是，「我本來就是個瘋女孩。」

　　出於口頭的較勁，我用格外認真的口吻告訴了他。這讓他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我眼中的狡黠再也無法藏匿，以後不會再見到的萊克斯無可奈何地嘆息道，「胡安娜的結局可不好。」

　　「……」被膈應到的我懶得再搭理裝腔作勢的男人，跟著目露警惕從對話開始就盯著萊克斯的康納走向了即將啟動的量子轉換儀。

　　「黑暗總是在無人可知的時候降臨。」我回頭最後看了沉穩的萊克斯，他孤身一人與辛迪加作戰已久，這次之後的結局又會是如何。

　　-

　　回到熟悉的地球時，定位在瞭望塔的降落點讓我第一次正視了這個讓我每年投入了大筆資金的非盈利項目，大人們有關於這次平行宇宙作戰的會議要開，囑咐超級小子和羅賓保護著我回地球時，蝙蝠俠也沒忘記多說一句：「把資料拷貝一份發給我。」

　　「……」行吧，還是這套熟悉的強盜作風。

　　「我覺得家裡的損壞情況可能不能住了。」超級小子和羅賓沒有爭論的選擇了大都會的降落點，在呼叫因為信號中斷陷入慌亂的茉西時，康納唯唯諾諾地拉了下我的衣袖。

　　「如果我沒記錯。」和茉西結束通話後，我從康納的手指裡扯出了袖子，和顏悅色地開口，「我被帶走的時候，家裡被破壞的也就是地下實驗室的那層。」

　　「……」從達米安的譏笑裡，我明白了多半是恨不得原地消失，又礙於危險人物存在的康納是罪魁禍首，我溫柔地拍了拍咕咚咽口水的康納，「你是自己說還是？」

　　「地毯上那攤血是羅賓弄的！」愚蠢的半氪星人看見哥譚人不加掩飾的幸災樂禍，大義凜然地指責道。

　　「我可以賠償給她更好的。」不同於礙於克拉克已經被停了從妹妹手裡獲取零用錢的康納，自信可以憑借在潘尼沃斯支持下成立的「女友基金」項目報銷的達米安，輕蔑微笑。

　　「……」看到手機裡茉西發來的房屋損壞情況後，我冷漠地閉上了眼睛。

　　看來我也要享受睡在萊克斯大廈頂樓的生活了。

　　不過在我看來，那裡也是個高危的地點。

　　-

　　當下午才見到的羅賓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下意識地看向了放下窗簾的落地窗。

　　「別看了，我已經放下鉛層了。」達米安兩條腿搭在我的桌子上，整個人窩在沙發裡假寐，完全沒有個客人的自覺。

　　他摘下來的面具和遙控器放在手邊，睜開了那雙神志清明的墨綠色眼眸。

　　「你是怎麼做到在兩個氪星人的嚴防死守下偷渡進來的。」在短暫的失語之後，我承認我真的沒法抑制地升起了好奇心。

　　在他向我招手時，雖然很不情願還是披著濕漉漉的頭發走了過去。

　　「在樓下洗過手了。」他說完這句話後拿過了我蓋在肩膀上的毛巾，動作生澀但很輕地擦拭著我的頭發。

　　雖然還是讓我有種我是提圖斯的錯覺，「德雷克幫我拖住了你哥，超人現在應該在布魯德海文開解格雷森。」

　　「……」好家伙。

第60章

　　也許這就是做個小混蛋的好處。作為飛揚跋扈的壞孩子，他可以理直氣壯地告訴我如何威逼利誘的提姆，而讓我不會心生反感。

　　因為我早就知道在這個目中無人又脾氣暴躁的男孩兒眼中，我是與眾不同的那個，沒有人能拒絕擁有著美麗皮毛的豹子裸露出柔軟腹部的示好。

　　達米安很早就看清了我與人為善下的潛藏的不屑，盧瑟們有著討人歡心的高情商，只是在於對方是否具備被我們所看重的價值。

　　但是這不妨礙我利用他人時鄙夷對方的淺薄。

　　因為萊克斯所帶來的影響，這是我出身帶來的優勢和劣勢。

　　所以我習慣於去當一個看起來足夠聰明卻不那麼狡猾的人。

　　韋恩家或許天生就有著善於洞察真相的眼睛，而達米安又有追尋危險的好奇，這場起源於他不服輸的角逐已經太久了。

　　達米安的眼睛在光影交錯中呈現出平靜的深沉，他順服地在我的引導下垂首，我感受到他抓著毛巾的手松開。

　　任由厚重的織物從我腦後滑落。達米安的手穿過我的頭發，放在我的後頸，微涼的體溫平白燙得我瑟縮了一下。

　　「不要動。」就算有羅密歐與朱麗葉條約，我也不希望日後的履歷裡多上莫名其妙的幾行備注。

　　當我觸碰到他的臉時，大腦仍然在活躍地思考著自我諷刺的話題。

　　達米安真的聽了我的話，如我所願地任由我上下其手的模樣，可能是連布魯斯都不曾享受的待遇。

　　過於大膽的想法愉悅到了不為人知的惡趣味，雖然我曾在評價萊克斯時會毫不避諱地說他個性糟糕，但是我也是個同樣糟糕的人。

　　我第一次認真地觀摩起將臉附在我掌心上的男孩，他除了最開始的時候用嘴唇輕輕地貼了下我的指尖，現在乖巧地沒有多做一個多余的動作。

　　只是安靜地用綠眼睛注視著我。

　　「閉上眼睛。」他的配合助長了我的氣焰，讓我能夠強硬地下達奇怪的命令。

　　達米安太過專注的目光讓我沒辦法集中注意力，我為這種自己一手主導下反而不能占據主動的相處模式不滿，比起被他影響情緒，我更希望我是那個掌控他快樂的人。

　　此刻，只有我可以讓他輕易的欣喜惱怒，眼睛裡為我亮起動人的光芒。

　　蜜色皮膚的少年抿著唇，他的臉頰和我一樣因為炎熱的夜晚而浮起清淺的緋色，他緩慢地闔上眼睛，卷翹的睫毛像蝴蝶震動翅膀一樣微顫，在眼下覆上層清淺的陰影。

　　如果我形容達米安像個天使，我想提姆一定會震驚地拉著我去哥譚醫院掛眼科，又或者求助沙贊、扎塔娜，確認我沒有中什麼奇奇怪怪的魔法。

　　但是當他就這安靜地閉上眼睛時，桀驁不馴的眉眼都像染上了恬淡的意味，就這樣撞進了我塌陷一角的心房。

　　無言的天真最能打動人心，為什麼我從不親吻這個屬於我的男孩。也許，就是此刻。

　　即使所有的河流變得暗淡，陰霾籠罩了山峰，掩蓋了海岸，死亡在月亮裡的山毛櫸豐盛，也阻止不了一個黑夜中的吻。

　　當我的嘴唇從他的額頭上離開，達米安睜開了眼睛，聲音悶悶地質問我，「這算什麼？」

　　「解決一下之前的債務問題。」他因為我含糊不清的言辭眉頭擰地更緊。

　　在我平復加快的心跳時，達米安突然湊了過來，我躲避不及別過臉，他攥著我手腕的力氣重了點，最終這個偷襲的吻只是恨恨地落在我的腮邊。

　　「那你又欠了我一次。」深呼吸後壓抑了某些衝動的想法，達米安知道在盧瑟的面前不能總是那麼的強勢，偶爾的放縱對方還能獲取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

　　就像剛才，他出於好奇滿足了胡安娜的要求，為自己贏來一個意料之外的吻。

　　——哪怕只是一個晚安吻。

　　他可以保證胡安娜沒有對任何人做到這種事情，這是只有他能享受的待遇。

　　以後也是如此。

　　「真會算賬，男孩。」像是無奈又像是縱容，在他松開手後抱住了他的腰，趁著他已經熟練地摟住我的時候，側過臉將耳朵貼在了他的心口。

　　撲通、撲通。

　　我藏在發間的唇角得意地翹起，即使是韋恩又如何，他心跳加快的樣子和戀愛裡的毛頭小子不會有什麼區別。

　　-

　　「晚安，吾愛。」羅賓並沒有急著戴上面具，他暗示性強烈地走到了我面前，拿過我手裡的書本合上，故作鎮定地說道。

　　「……」我目光幽幽地看著他，沒過一會兒他目光閃爍還是態度堅決地佇在我的床邊，在我試探著開口前，這個臉皮突然變薄的人整個人都陷入了和自己懊惱的情緒裡。

　　「叫我名字就好了，小D。」

　　「……」他小聲地用阿拉伯語罵了句髒話，從我挑眉的動作裡反應過來我也能聽懂，達米安又抿了下唇，只是倔強地不肯先服輸離開，「你也是，朱厄尼塔。」

　　「好吧。」畢竟他還小。

　　我湊過去親了下他的眼尾，「做個好夢。」

　　「吾愛。」壞心眼地拿著他剛才的事情取笑，當我真的用阿拉伯語從唇齒間眷戀地吐露出這個熱烈又直白代稱，才發覺這個詞彙或許真的藏著一種奇特魔力。

　　這能讓達米安局促不安地拉上了兜帽，急切地回吻慌不擇路地落在我的太陽穴，然後藏身進黑夜裡不讓我再發現紅透了的耳尖。

　　可愛的有些過分了。

　　盡可能收斂了唇邊的笑意後，我打開了落地窗，在外面吹了不知道多久冷風的超人回過頭看我，月亮在他的身後就像是美麗的布景，他仍然是畫裡最耀眼的那個。

　　「達米安不知道我晚上從來不會放下鉛層。」不知道他心裡有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但是我就像用晚上吃了什麼的語氣和他開啟了今晚上不可避免的夜談，「他反而弄巧成拙了。」

　　「所以你是知道我會發現，還留了他在你這裡待這麼久。」超人沉默了下，顯然已經得出我確實想要和他認真的聊聊關於達米安的事情了。

　　「其實我先得說清楚一件事。」就像又回到了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失態的那個夜晚，在紐約的斯塔克博覽會，他那句我還小還在耳邊回響，這讓我忍俊不禁地笑了下，「我已經過十六歲半年了。」

　　「是啊。」他也想到了那天的對話，目露懷念，「你已經長大了。」

　　「為什麼是達米安呢？」本來有些尷尬的氣氛因為一段有趣的回憶輕松了不少，他有些好奇地看著我，並不讓人心生排斥地詢問我，「我以為你不會喜歡他帶來的麻煩。」

　　「你也知道他很麻煩。」我拿著杯子衝他眨了下眼。

　　-

　　其實在今天的會議結束後，蝙蝠俠特意叫住了他多留下一會兒。

　　在兩個人看著對方都不開口的時候，克拉克想了很多，從這次異世界大作戰的會議上他堅持要幫助平行世界的萊克斯開始，再到在另一個世界裡他想法直接地提議大家分隊直接上，又到了在月球基地那裡大言不慚地要偷蝙蝠俠一箱飛鏢。

　　想著想著，氪星人越來越緊張了。

　　可是克拉克當時還不知道，蝙蝠俠的心情比他還焦慮和無措。

　　這可能是蝙蝠俠第一次因為兒子的戀愛問題，與小輩的戀愛對像家長對話，為了讓他的戀情發展順利。

　　布魯斯觀察了達米安和胡安娜的相處模式很久，達米安用了三年的時間告訴他這不是什麼青少年時期旺盛的荷爾蒙上頭帶來的叛逆行為，就像達米安自己說的那樣，他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塔利亞ꔷ奧古是個極度偏執的女人。

　　而達米安也繼承到了這份血緣帶來的某些特質。

　　更何況韋恩也同樣有著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格特點。

　　阿福是最了解這個家庭裡所有人的那個。

　　所以他在達米安三年前說出那句話時就提醒他要正視男孩的想法。

　　他還能怎麼做呢，難道明令禁止達米安和胡安娜往來，他沒有那麼聽話，也不會向他示弱。

　　這會激怒他。

　　這份遲疑讓他猶豫了很久，以至於迪克也加入了達米安的戀愛指導，再後來提姆也轉變了態度，不再在達米安去大都會時通報超級小子。

　　更不用說那群熱衷於追蹤戀愛進度的女孩子們。

　　恍然之間，布魯斯才發現他在這個家裡已經孤立無援。

　　「我不指望您能為達米安少爺提供幫助，畢竟……」阿福說到這裡時的停頓讓他眼皮跳了幾下，「但是至少不要做那個搗亂的人。」

　　「……」行吧，自己在家裡都成了拖後腿的那個了。

　　認清楚家庭地位後的蝙蝠俠再看著面前不知所措的超人時，覺得心裡的那口郁氣瞬間消散了。

　　畢竟家裡的是兒子，哥譚人深沉地想著，還是沒想出個合時宜的開場白。

　　「超人……」

　　「檢討的話我可以……」

　　「……」蝙蝠俠醞釀了許久的話語突然被打斷，當他嘴角平直地表露出很不高興時，站在對面的氪星人噤若寒蟬地在心裡裹緊了自己的小披風。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覺得不能和腦回路清奇的堪薩斯男孩計較，伸手取下了頭盔，試圖用布魯斯這個身份讓他看起來稍微友善一點。

　　也讓他找回離家出走的語言能力。

　　「這次我是作為布魯斯ꔷ韋恩的在和你對話。」人間之神那張英俊的過分的臉龐寫滿了詫異和恐慌，他謹慎地點了下頭，示意哥譚富豪繼續下去，「胡安娜……」

　　「嗯？」

　　「……」蝙蝠俠看著籠罩著一層黑氣的超人沉默了下，三秒鐘後，他把頭盔戴了回去。

第61章

　　「康納那邊……」站在大打開的落地窗前，萊克斯大廈頂層一直保留著建設中的狀態，這也是萊克斯想要向世人傳遞的想法。

　　嚴格意義上來說，我現在身處的是倒數第二層，高達一百多層的高度讓我有種擁抱夜空的錯覺。

　　克拉克能夠接受，但是康納絕對不能，他會不管不顧地飛到大橋對面的哥譚，推開韋恩莊園的大門，叫囂著和達米安決一死戰，然後被一窩的蝙蝠崽用氪石打下來。

　　「我會幫你隱瞞的。」停在我身旁的氪星人沒有任何的憑依，他展臂阻止了我想再前一步的舉動，這讓我很快地擺脫了那種恐懼和興奮的玄妙錯覺。

　　我將散落在頰邊的頭發別到了耳後，壓著太陽穴掩飾地笑了下。

　　「如果他能保證出現的時間不要總是在深夜的話。」

　　「你應該知道他和我什麼都沒做的吧。」微妙地挑起了眉，我為這個有點兒滑稽的叮囑哭笑不得。

　　「我不太信任男孩子。」超人非常嚴肅地皺著眉，他有些嫌棄地吸了下鼻子，「尤其是韋恩家男孩。」

　　「那個韋恩知道你這麼看待他的嗎。」被逗得輕笑出聲，我有點好奇地托著下巴端詳了今天說話格外有趣的超人，他的態度我並不意外，克拉克不是那種強橫的大家長的類型，尤其他知道我不是那些乖乖的好女孩，「我有點好奇一件事情。」

　　「不。」他的危機雷達啟動的非常及時，我看見超人被人們評價為阿波羅一樣美貌的臉龐浮現出掙扎和絕望，小心又祈求地望著我。

　　「你的少年時期也是那些男孩子中的一員嗎。」他的反應實在是太好玩了，讓我忍不住逗弄他，在身形高大的超人用雙手捂住臉的時候，我還是善良的沒有問出讓他更加尷尬的話題。

　　那怕他知道我這個話題潛藏的未盡之語裡還有哪些。

　　給我們的人間之神留點面子吧。

　　我將某些氪星人生理知識上的疑惑按下不提，也許我可以從觀察他日後孩子的身上得到答案。

　　「其實今天布魯斯找我談話了。」不知道我心裡想法的超人用那種急於分享小秘密的語氣，張望了四周後，才放心地繼續說下去，「關於你和達米安的事情。」

　　他提到這個時候仍然像吃了個酸檸檬似的五官扭曲了下，我體諒他雖然理智上已經接受了我和韋恩家的小子早戀關系，情感上還是不能控制的排斥。

　　「哇哦……」想像不出布魯斯如何和他溝通的畫面，以及內容。

　　根據今天的事情發展來看，他們應該是在瞭望塔上進行的對話，也就是說他們兩個人交談的時候……

　　我接受不能地眨了眨眼睛，確定氪星人的臉上沒有撒謊，也沒有中魔法的痕跡。

　　給他比了個暫停的手勢，我按下了手環的屏蔽模式，把達米安留在這裡的監聽器全部關掉。

　　換來了一個被這套行雲流水的操作震驚的超人，「他是怎麼和你說的，准備付出什麼代價拆散我們兩個？」

　　「……」沒有收起震驚表情的超人一言難盡地看著我，在我鼓勵他繼續說下去的眼神中嘴唇顫抖了好幾下。

　　「事實上他沒有說完。」

　　「嘖……」有點意料之中的感覺，但是我有點期待他本人打電話跟我直接對話的情景了。

　　「事實上，我覺得布魯斯的意思是希望我不要阻撓你們。」他艱難地在我意猶未盡地思考時開口。

　　「哦……」本來還在期待這次能撈什麼，大為遺憾錯失發子難財機會的我嘆了口氣，這讓超人眼皮直跳。

　　「？」反應過來的我難以置信地轉過頭看他。

　　「……」他到底為什麼會覺得一個盧瑟會吃虧呢。

　　超人看淡一切的微笑，有些疲憊又有些同情起人走茶涼的達米安。

　　不過任何的逾矩行為他是絕對不允許的！

　　-

　　「噢……」管家熨燙襯衫的動作沒有停下，他掀開眼皮看了眼沉穩地捻起曲奇正准備享受夜宵的男人，「我得說完全在我的設想中，一次無疾而終的對話。」

　　「……」就知道老人會諷刺他的布魯斯抿了下嘴唇，他做起這個動作來和達米安完全的一致，「我覺得克拉克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

　　大都會人有著讓他頭痛的樂觀，這種開朗和習慣將所有事情往好處想的過於理想主義，是他所嫌惡的，但是平心而論，他得說出身堪薩斯小鎮的小記者，是個非常不錯的好人。

　　友善，溫和，擅長與人溝通。

　　超人在正義聯盟裡是最受歡迎的存在，沒有人會拒絕和包容強大的氪星人合作，當然最不想在值班室裡排到一起的人裡第一名就是他。

　　這樣想著，布魯斯心安理得地將口感松脆的曲奇放進了嘴裡，他選擇性忽視了超人在瞭望塔上讓這次對話終止的表現。

　　會被氪星人震懾？絕對不可能是他。

　　只是他覺得達米安是個能夠克服小挫折的男孩兒。

　　「打擾下，老爺。」語氣和藹的阿福端起了碟子，「我想正在和康納少爺連線的提摩西少爺更需要一杯溫暖的牛奶和一疊餅干。」

　　「……」已經淪落到吃塊曲奇都要看眼色的布魯斯看著手上還剩一半的曲奇，用憂郁的藍眼睛安靜地看向不為所動的管家先生。

　　「也許這套更適合用在凱爾小姐的身上。」風趣幽默的英國人刻薄的自言自語，他同時按下了電梯的按鈕，「真不知道什麼時候餐桌上能夠出現一位女主人。」

　　「……」以為今晚要單獨夜巡的蝙蝠俠捧著屬於自己的那塊餅干發了會兒呆。

　　這個時候摩托的引擎聲和蝙蝠洞內顯示的指令都宣告了有鳥兒歸巢。

　　「父親。」從乘具上下來的羅賓被幽暗裡盯著他不說話的蝙蝠俠驚了下。

　　但是他很快的調節了自己的情緒，有著個還算完美夜晚的達米安態度平和地喊了人。

　　「回來了。」蝙蝠俠想了很久，最後說出口的仍然只是一句話。

　　「是的。」已經打開了蝙蝠車的車門坐上去的達米安。

　　「我們可以去夜巡了。」

　　「……」等到夜巡結束後再談也行。

　　-

　　在視頻會議中看見斯塔克工業出席的只有佩普的時候，我笑著和懷孕已經五個月的斯塔克夫人，也就是他們的現任CEO打了個招呼。

　　看來娜塔莎他們還沒有回來。

　　換句話說斯蒂夫還沒有發現我缺勤三天的跑步打卡。

　　佩普和托尼是在去年結的婚，據提姆所言。

　　因為這件事布魯斯被阿福又念叨了許久。

　　我估計等到這個孩子出生的時候，哥譚寶貝還有的受。

　　「倫敦的展出你和斯塔克先生能夠到場嗎，盧瑟小姐。」

　　在桌子下面盲擰魔方的我頓了下，詢問意味地先看向了因為懷孕更加溫柔的佩普，她應該是在家裡的書房接通的視頻，我從那點雨聲和光線的變化得出這是馬裡布的那棟別墅。

　　不過問題不大，托尼的家裡有AI管家和他控制的戰衣，而且會看出來的人也不會太多。

　　最近黑市裡對超級英雄的家人的懸賞越來越多了。

　　尤其是因為背靠政府的原因，復仇聯盟的成員信息在某些渠道流通已久。

　　鋼鐵俠是裡面最顯眼的那個，不論是他一直以來高調的作風，還是他這個福布斯榜首的身份。

　　韋恩家更多的財富是沒有換算的不動產。

　　而萊克斯集團投入研發的資金一直以來是個無底洞。

　　等會兒還是提醒下佩普，她現在本來就不怎麼方便。

　　「托尼可以趕上。」

　　「我也沒問題。」等到佩普表示時間沒有衝突後，我跟著她表了態。

　　「那麼到時候現場的展位安排，您們雙方是否有異議。」

　　……

　　「我現在真的太期待你生出來的小公主了。」在會議結束後，佩普就向我打了電話，大概敲定了同樣作為美方，又是長期合作伙伴的彼此在選材上是否重合。

　　她對我善意的提醒接收良好，雖然也覺得沒有人會黑進這場並未公開的視頻會議。

　　畢竟她家的AI已經接管了網絡，就算真的有這種厲害的黑客也不可能做到像我這麼聰明。

　　好吧我承認我被這個真誠的贊美打動了。

　　這次復仇者外出前，他們已經去醫院做過檢查了，是個漂亮健康的女孩兒。

　　我有些期待起托尼ꔷ斯塔克的女兒又會是個什麼樣的人。

　　如果不是我的爸爸和布魯斯太過英年早育，我們三個應該會是布魯斯和托尼的關系也說不定。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像你一樣的可愛貼心。」佩普臉上的微笑非常的幸福，談到未出生的女兒時美麗的驚人。

　　「會的。」這份熱烈的情感透過屏幕完美地傳遞給了我，讓我跟著她笑了起來。

　　母親真的很偉大。

　　我想到了曾經為康納代筆的《悲慘世界》閱讀感悟，坦白講我在之前對這種講述苦難的文學真的很難提起興趣。

　　我見過的真實不少，實在不想再沉湎進這樣沉重的情緒裡。

　　所以我是將這件事情外包給傑森的。

　　閱讀各種名著，不限於一種類型的傑森先是回了個情緒飽滿的「滾」。

　　在我單方面打錢過去後，他在第二天以電子郵件的方式發送給了我一篇被中城高中納入校刊的讀後感。

　　想到這裡我掏出了手機准備發條短信向他要一些適合孩子閱讀的書籍清單，我想這能作為我送給佩普的一個小驚喜。

　　【大都會港口最近ꁘꁘ的清單。】——Stray Dog……

　　看著被達米安改了備注的傑森兩天前的短信，我血壓瞬間飆升。

第62章

　　雖然已經過了兩天，我還是將延時了將近72小時的情報發給了傑森，要弄到大都會的港口入庫清單。

　　如果他沒有求助提姆的話也沒這麼快能搞定。

　　當然沒有落下一開始想到他的正事。大概過了十多分鐘，傑森主動打了個電話給我。

　　對於他和我之間基本全靠短訊的溝通來說，這是件很稀奇的事情。

　　「嗨？」接通之後，他一直沒有出聲，我也在等著他說話，就這樣維持著詭異的安靜一會兒，我才試探地打了個招呼。

　　「哦……」他好像松了口氣，才不緊不慢地嗯了聲，語氣有點奇怪地問我，「書單大概什麼時候要？」

　　「早一點也沒什麼。」也可以讓佩普現在看了，然後到時候等到寶寶長大一點時候，直接講睡前故事。

　　我想了下有補充道，「盡量積極向上，輕松陽光一點的兒童讀物。」

　　「我不看兒童讀物。」被我拉低了檔次的傑森有點惱火，但是態度還算溫和，「等等，兒童讀物？」

　　「嗯哼……」啃了口蘋果，我按這翻頁鍵跳到了最新的實驗室申請，在觸屏的資金那欄簽上了名字。「先安排下1至3歲的幼童睡前故事。」

　　「……」電話那頭的傑森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他那邊傳來了另一個人的驚呼聲。

　　「怎麼了？」習慣性地表示下我的關心，不過一點都不認為傑森會遇到危險，他的體格都需要人擔心，那我不是要滅絕了。「哦，對了，這是個小公主。」

　　「這個是小公主。」復述了一遍胡安娜的話，捏彎了彈夾的哥譚大佬沒管發出怪叫的小伙伴，他把那口卡在嗓子裡上不去也下不來的氣吐了出來，聲音艱澀的不像話，「你們現在就在考慮孩子的問題了？」

　　「啊？」聽懵了的我在腦海裡過了遍對話內容，確認沒有漏掉什麼重要的內容，也無法聯想到這句毫無關系的話從何而來。

　　我們，現在，就在考慮孩子的問題？

　　「……」一時間電話裡沒有任何的聲音，我們兩個人再次默契地回到了接通電話時的狀態。「傑森。」

　　哥譚人的腦回路指定多少有點毛病，我從來沒這麼贊同過萊克斯的話。

　　「你知道我離未成年人保護法還有兩年對吧？」

　　「你提醒了我。」本身是個法外狂徒的紅頭罩有些低落，「惡魔崽子只會進少管所。」

　　「……」被這份兄弟情震撼到的我哇了聲，下意識地順著他的話思考了下去，「你可以舉報他黑過北美的軍事基地。」

　　「哦，還有他試圖竊聽美國重要科研人員。」我想了想，「竊取國家秘密情報罪、非法泄露國家秘密罪、危害國家安全罪……就算塔利亞ꔷ奧古來保他都不行。」

　　「……」不，他媽只會帶著一幫刺客來劫獄而不是保釋。

　　傑森牽扯嘴角，似乎想擠出個微笑，可惜他現在心情實在太復雜了，沒有力氣多做表情，「你考慮擺脫達米安有多久了。」

　　「咳，我怎麼可能有這種想法。」說完這句話後我再次啟動手環，檢查了辦公室內是否有運行中的其他設備，確保安全無虞後才捂著聽筒小聲地開口，「鬧掰的時候用得到的。」

　　不管是哪天我覺得他太煩了想分開，但是達米安不允許；

　　還是那天他想和我分手，我不允許。

　　我都會把他送進去跟我爹做鄰居：）

　　「所以你們真的在一起了。」推開了滿臉好奇湊過來偷聽的羅伊，傑森將搭在桌子上的腳放了下來，他白了眼八卦的軍火庫，這才發現對方無聊到撥通了星火的電話。

　　也就是現在外出采買物資的柯莉也在聽。

　　「不，當然不可能。」相當高冷地嗤笑了聲，我表現的十分不屑一顧，「他才是個十四歲的小屁孩而已，這些事情等兩年再說吧。」

　　「……」覺得胡安娜的冷笑米裡米氣的傑森哽了下。

　　「嗯……」提著個袋子的十四歲的小屁孩突然出聲，他腳步緩慢地向我走來。

　　然後把用蔥綠色絲帶包裝的紙袋放到了我的平板上。「不錯的評價。」

　　「……」

　　「……」漫長的沉默之後，我聽著耳邊仿佛催命的斷線聲，考慮繼續偽裝正在通話糊弄到他離開的可行性有多少。

　　「Sheesh.」他輕松地從我手裡抽走了電話，我隨著他平淡的語氣詞打了個哆嗦。

　　達米安看著已經通話結束的頁面，瞥了我一眼，用那種沒有任何起伏的聲線，「看來是我打擾了你和……Hot dog先生的通話。」

　　「……」沐浴在這種令人煎熬的視線洗禮中，我坐立不安地想要從座位上起來，靠在辦公桌桌沿的少年按在我肩膀上的手不容拒絕。

　　經歷過被捏斷骨頭這件事的我沒有任何猶豫地認了慫，「那個，我可以解釋的。」

　　「繼續。」他衝我矜持地頷首，挑眉示意我接著編。

　　「傑森很喜歡吃辣熱狗。」我首先選擇了幾個事情裡最好解決的那個，「你是什麼時候到的，也不說一聲。」

　　等今天之後我要把茉西的獎金扣完！

　　居然就這麼放著外人隨便進老板的辦公室。

　　「沒多久。」看不出對我這個答案滿意與否的達米安拆開了紙袋子，裡面裝著的是一塊紅絲絨蛋糕，「潘尼沃斯上午收的整箱車釐子，從澳大利亞空運過來的。他也是第一次嘗試這個配方。」

　　那問題不大，我放心地捏起銀色的餐叉，從有著貓咪彩繪的陶瓷盒子裡挖了一勺，韋恩莊園的老管家真的不愧是在聖威廉姆烹飪學校點過技能點的。

　　不論是甜品還是大餐，比起專業的廚師也不遑多讓。

　　我被這種松軟和起到好處的清甜麻痹了神經，整個人就像在溫泉裡吸貓薄荷那樣的帶勁。

　　「也就是從你教陶德怎麼把我送進海上監獄的時候到的。」感謝達米安助我成功夢醒。

　　我眯著的眼睛瞪得渾圓，咬著餐叉整個人都因為這個驚嚇導致了褪色。

　　「我只是完全不能接受你屬於別人，吾愛。」也許這就是我曾經憑借研究文獻的大量發表躲過的答辯的報應吧，就把這當做沒有經歷的論文答辯，只是可能會因為答案不夠完美而死的那種。

　　目前我已經被很多所大學頒發了榮譽博士學位，這成為了某些媒體攻擊我並沒有真才實學的依據，只是憑借萊克斯留下的金錢和研究項目在坐吃山空。

　　盡管我本人對這種事情沒有任何的關注。

　　但是托尼曾經在公眾場合為我懟過哪些期待斯塔克和小盧瑟開撕的人，又加上康納對這件事也非常的在意，我抽了半年的時間在麻省理工申請了物理學，導師就是在他母校掛名的托尼本人。

　　這也成了托尼的又一件談資。想到他當初大開方便之門，全程沒干一件正事。

　　但是喜歡在布魯斯面前吹牛他教了我多少，以我的老師這個身份自居。

　　「我也一樣。」達米安抓著我手，從蛋糕裡叉了個軟爛的醬紅色果肉，低頭含住了餐叉，吐詞不清地說話，「你只能是我的。」

　　「永遠也只能是我的。」他總是那麼的霸道又不講道理，達米安的眼底潛藏著蠱惑人心的幽光，他就像陳述事實一樣低聲的宣告。

　　我將叉子放到了白色的瓷盒裡，用拇指抹去了他嘴唇上沾染到的殷紅色汁水，又像是想把這點顏色塗地更勻稱些，我就像作畫那樣在達米安溫熱的唇瓣上暈開那點紅色。

　　在這個玩耍的游戲過程裡他沒有任何的反抗，只是偶爾會微微張開嘴唇，呼出縷灼熱的吐息。我有點玩膩了，想要收回手時，他突然舔了下我手指。

　　這讓我皺起了眉，嫌惡地抿著唇看著還附著了濕意，和過電的感覺在指尖彌漫，這種感覺不太像靜電。

　　「……」大概知道我在嫌棄的達米安心裡也是無語和惱怒兩種情緒在交織。

　　還好我很快的意識到了，他還在等著我哄。我盡可能地遺忘了剛才的排斥情緒，將手掌蓋在了他的嘴巴部分，這次我有小心的沒有真的覆在上面。

　　和就等著我又要做什麼的達米安對視了眼，他沒有眨眼，我低垂著眼簾慢慢湊近。

　　隔著自己的手背，我吻了下目不轉睛的少年。他盯著我看了很久，從我的鼻尖碰到他臉頰的時候，再到我睫毛輕顫地離開，達米安俯視著窩在寬大椅子裡的我，忽然勾起了唇。

　　這個笑沒有附加多余的含義，但是就是看得我無端地不寒而栗。

　　「還有兩年。」

　　達米安平靜地說著，只是我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品出了點兒氣急敗壞的意味。

　　「……」為他的問題發言我沒做任何點評，只是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醜死了。」不知道為什麼，我明明很具備欺詐性的笑臉在他面前從來都只得到一個評價。

　　以至於現在被這樣說，我都不會感到任何的不滿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pua嗎？

　　懷疑我在胡思亂想詆毀他，雖然沒有證據，還是果斷出手曲指彈了下我額頭，在我捂著眉心面無表情地看過去時，他倒是開懷的沒有任何顧慮地笑個不停。

　　「在我面前只要盡情的表達自己就好了。」達米安卷著我的長發，他做起這些動作總是親昵又自然，「我喜歡的就是你。」

　　等到達米安帶著空了的陶瓷盒離開，他表示會把我的意見反饋給管家，並且明天帶新的來看我。

　　我十分感動的說希望他來的時候能夠提前給我打個招呼，這讓他似笑非笑地睨了我眼。

　　「吃這麼多甜食可不好。」

　　等等，兩年後只有我是承擔法律責任那個了啊！

第63章

　　有人曾經說哥譚就是另一個倫敦，連綿不絕的陰雨天，灰暗老舊的哥特式建築，在老城區裡有著如出一致的風景。

　　工業革命的余暉也在宣告這個帝國曾經的輝煌，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在迷霧中就像張牙舞爪的怪物。

　　「我不喜歡英國的天氣。」深色頭發的人會看起來非常的聰明，托尼十分有風度地先撐開了傘，示意我和他一起出去，「好吧，就當做提前演練。」

　　「你說的那個名字挺不錯的。」他用手扶著我的肩膀，沒有管兩邊恨不得把話筒懟到我們臉上來的記者們，只是強硬溫和地帶著我不斷向前移動，「列入考慮範圍。」

　　「也許我們兩個分開走會好一點。」行程多半是英方泄露的，為了營造聲勢。

　　只是他們也可能沒有意料到，我們兩個人是同行的。

　　「什麼，不。」托尼嫌惡地撇了眼前方，我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一位手持黑傘的西裝革履男士正漫不經心地打量著我們。

　　「討厭的人是甩不掉的，胡安娜。」

　　擅長言行身教的好導師調換了我和他的位置，然後目不斜視地牽著我向地下車庫走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學會無視掉不必要的麻煩。」

　　「很遺憾有些麻煩是不能避免的。」被這樣的指著鼻子嘲諷的英國人沒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滿，他幅度很小地偏了下頭，然後盯著沒到托尼肩膀的我露出了個非常真誠的微笑，「歡迎來到倫敦，盧瑟小姐……以及——」

　　「鋼鐵俠。」

　　這就是傳說中華麗低沉的RP音吧，他的語速並不快，但是給人一種自信和果決的感受。

　　我斂眸掩去那點深色，邁克羅夫特ꔷ福爾摩斯，傳奇色彩濃重的大河之房主人，在國與國之間有著個更為響亮的別稱，大英政府。

　　「我現在只是受邀而來的發明家托尼ꔷ斯塔克。」可能是向來和政府人員不和的雷達作用，在我面前很好說話的托尼語氣很衝。

　　如果可以的話他更想直接不管對方衝進車裡。

　　然後在酒店泡個熱水澡，和佩普打電話。「當然，如果你們對我的義肢感興趣的話。」

　　「我也不會賣給你們。」托尼無辜地睜著他焦糖色眼睛，嘴裡卻說著挑釁的話。

　　「這點你大可以放心。」投身政治的人往往都有著不錯的耐性，他轉動著手中的傘柄，在地上點了兩下，至少又有十多個關注這裡動靜的便衣特工撤了回去。

　　當然這些只是明面上讓我所看見的，不知道在這條看起來很空曠的通道內外還藏了多少的人。

　　「就像嬰兒喜愛他們的玩具。」被我認為表現的友善的福爾摩斯摩挲著他的大拇指，唇邊依然是那個讓人如沐春風的弧度，「我們不會剝奪你的權利。」

　　「……」噗。我低下頭不讓忍不住翹起的嘴角暴露在兩個對壘的人面前，從阿福的身上我已經了解到英國人在諷刺人方面的天賦異稟。

　　但是我得說這個福爾摩斯簡直是個中翹楚。

　　我拉住了快要衝上去和人對線的托尼，對方擺明了就是在針對他。

　　「我想福爾摩斯先生是在用托尼即將當爸爸的事情開了個玩笑。」在托尼小聲譴責我投敵的行為裡，這個男人真的太可愛了。

　　哪怕是這樣還是沒有放棄上前半步擋住福爾摩斯銳利的目光。

　　他在側寫我。並且是在把已知的資料和我本人對應起來，並且重新規整。

　　剖繪出更完整和真實的胡安娜ꔷ盧瑟。

　　也許不止我單方面，我們對彼此都有所耳聞。

　　「你認識他。」並沒有需要和英國政府打交道場合的托尼只是大概猜出對方是政府方的，他懶洋洋地抬起眼皮又橫了眼站在對面的人，然後側過頭問我。

　　「我更了解的是他的幼弟。」就像是回贈，我不可能容忍人這樣肆無忌憚地當面冒犯，他的態度太過輕蔑和高高在上了，「夏洛克ꔷ福爾摩斯，一位享譽歐洲的傑出偵探。」

　　托尼沒有任何遮掩地按著藍牙，聽著AI管家告訴他這個偵探又是個什麼人。

　　我對上了大福爾摩斯冷淡的灰藍色眼睛，他輕笑了聲，低沉的聲線矜持又優雅，完全就像個溫和的紳士那樣。

　　「事實上稍後我也會帶著你們去見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他收著下顎微微頷首，整個動作做出來無比的自然和傲慢，「斯塔克工業以及萊克斯集團此次送來的兩件展品都在此前不知所蹤。」

　　「……」我反應了一會兒應該做出什麼表情。

　　「Pardon？」沒有任何顧慮的托尼瞪圓了眼睛，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同樣精神恍惚的我，「有人敢搶我的東西？」

　　「呵呵……」這個時候除了微笑還能怎麼辦，雙手交握的我心平氣和。

　　奇恥大辱，除了洛基那個不講武德的外星人，就從來沒有人能從盧瑟手裡奪走東西。

　　-

　　大福爾摩斯十動然拒地表示不放氪星人和復仇者聯盟進來，這讓我和托尼都有點計劃還沒實施就夭折的挫敗感。

　　我還是很能理解這件事情他的難做，首先是名義上屬於聯合國。

　　但是團隊領袖名為美國隊長的復仇聯盟，是我我也不放他們進來。

　　誰知道會不會混進來些奇怪的無關人員。

　　超人更不用說了，殺傷力和破壞力成正比的存在，而且英國。

　　我可以保證英國本土，沒有人持有半塊氪石。

　　這件事丟的也是大英帝國的臉，我都想得出外交部的官員可能臉都要綠了，明天晚上就要開展。如果展品沒有追回的話，那就很好看了。

　　只是說著玩玩的托尼已經在准備黑進MI6情報網了。

　　但是當著福爾摩斯的面還是有些顧忌。

　　看來佩普做了他很久的工作，也有可能是礙於復仇者聯盟這段時間裡突然畫風反轉的網絡評價。

　　揪著他的袖口拉了拉，我搖了搖頭，先一步下了車。這條街道應該有些年頭了，就像剛才在拐彎前看到保留至今的維多利亞時期建築，有著英國特有的氣質。

　　悠閑，從容，有序的雨天。

　　可是我在這裡已經見到了不下三個另有身份的住戶。

　　看起來這位福爾摩斯對他的弟弟真的極盡庇護，真是感人的兄弟情。

　　就是不知道這種安排裡面是否還有些別的含義。

　　「看出了什麼。」按響門鈴後邁克羅夫特沒有回頭地發問。

　　「What？」才聽到第五篇博客的托尼反問道，回神後意識到這句話是在問我，他抱著手臂看著我。

　　沒有等到我說什麼，門已經打開了。開門的是位雖然青春不再，仍然可以窺見年輕時貌美的婦人，她看到領頭的邁克羅夫特時有些不滿地努了下嘴，看來這對兄弟的關系確實耐人尋味。

　　打斷她抱怨的是托尼，當她琥珀色的眼珠掃到站在大福爾摩斯身後看好戲的托尼時，這位肺活量很不錯的女性發出了聲能把屋頂掀翻的尖叫。

　　「你……你是鋼鐵俠托尼ꔷ斯塔克！」該說不愧是最受女性歡迎的超級英雄榜三大哥嗎。

　　哦，榜首是超人，在托尼單方面對布魯斯宣戰，誰花錢買票誰是狗之後，我拉著康納一起刷的票。

　　「當然——是我。」意氣風發的美國人上前握手的時候沒有忘記撞了下邁克羅夫特的肩膀，他非常熱情地問身在倫敦的迷妹，「要簽名合照嗎，可以po在社交網站上。」

　　「……」真的很幼稚。

　　我和揉著肩膀的男人對視了眼，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出了同樣的想法。

　　「哈德森太太，剛才怎麼了。」金棕色頭發的男人急急忙忙地下樓，看著眼前的情形一時間也懵了。

　　鋼鐵俠！活的！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進屋談話。」摸著耳邊被水汽濡濕了發梢，我已經很不高興了。

　　今天去紐約前讓茉西給我剪短了頭發。

　　多謝超女王和達米安的時常提醒，我已經知道長發有多麼累贅了。

　　值得慶幸的是剪短了頭發之後，我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了不少。

　　這也挽回了我和達米安在一起時的搖搖欲崩的心態。

　　「啊，當然。」真正意義上老實的紳士，這位在博客上寫下和室友破案故事的醫生華生禮貌地道歉後邀請我和被冷落的邁克羅夫特進屋。

　　等到上樓之後慢半拍的華生感嘆著，他叩響了樓上主臥的房門，「居然是鋼鐵俠，那請問小姐你是？」

　　「你看過她的演講，約翰。」有著頭騷包卷發的長臉男人拉開了根本沒有關上的門，這讓手還放在上面的華生往前傾了一瞬，好在他很快的穩住了身形。「朱厄尼塔ꔷ盧瑟小姐。看樣子英國讓美國的天才們都不太適應。」

　　「突然剪短了頭發，長發最近給你造成了困擾……是才確定關系的戀愛對像？不對，看來是什麼綁匪。」

　　語速很快的男人眯起眼睛，目光從我耳垂上的那點綠色掠過，「你也很討厭死胖子，不錯。」

　　「我接了。」他這句話是對著面不改色的邁克羅夫特說的。

　　結束了粉絲見面會，才上來沒多久的托尼也聽到了前半句話。

　　他古怪地干笑了兩聲，在我殺人的眼神下控制住了自己，沒有多說一句打趣的話。

　　「你在表現出生氣？」穿著紫色睡袍的偵探目露驚奇地看著我。

　　「你不是早就想到了嗎。」

　　「……」沒有去看大福爾摩斯暗藏笑意的臉。

　　說實話，有智商沒情商的人也是種很可怕的存在。

　　夏洛克ꔷ福爾摩斯，本來打算拒絕任何來自控制狂長兄的安排。

　　但是出於對同類的感興趣見了來訪的人員。

　　雖然這個同類看起來現在深陷在多巴胺作祟的愚蠢情感之中。

　　但是她欣賞我哎！

第64章

　　「1666年的倫敦大火。」小福爾摩斯不友善地將托盤上的白瓷杯推到了他的兄長面前，這換來了穩坐釣魚台的男人危險的挑眉。

　　「看來你們的努力換取的回報一直都很有限。」

　　「噢，這杯正好就是夏洛克你特別囑咐了沒有加糖的咖啡。」哈德森太太看起來還沉浸在和鋼鐵俠合影的喜悅裡，她笑容燦爛地將其余的兩杯紅茶放到我和托尼的面前，「煉乳和糖，這些甜蜜的小秘密看你們選擇那樣。」

　　「看起來你已經快所有人一步了，福爾摩斯先生。」向熱情的房東道謝後，拒絕了添加任何東西，我拿起杯子時抿了口。

　　隔著裊繞的水汽望向了渾身都在拒絕幼弟關心的邁克羅夫特。

　　此處的福爾摩斯是復數。

　　「如果你再不控制糖分的攝取，你的新任健康師會再次痛哭著辭職的。」他只是露出了個有些驚悚的假笑，然後繼續攻擊正握著杯子權當暖手的邁克羅夫特。

　　「事實上任健康師是被我主動辭退的。」被當面揭了短的邁克羅夫特沒有任何的惱怒，也有可能只是表面上修飾的很好，他沉下眉眼向我舉杯，仍然保持著風度和優雅，「為你對哥哥的關心而感動，夏洛克。」

　　「1666年的倫敦大火。」用勺子攪拌紅茶的托尼挑了下眉，他讓AI能查到的資料與歷史上的記載沒有任何的差別。

　　倫敦布丁巷的面包鋪失火引起的意外災難。「你們誰解釋下？」

　　神盾局沒有納入這份資料我並不意外。

　　因為整個事件的性質惡劣到連英國官方都無法將它納入恐怖襲擊來作為對後人的告誡。起源於清洗人類的一次失敗嘗試。

　　這是我在蝙蝠洞裡窺見的籠統記載。

　　「雷霄ꔷ奧古。」我摸著手環冷靜地開口。

　　「這位刺客聯盟的領袖沉寂已久，居然又放眼到了曾經放棄的目標。」

　　「又或者是他從來沒有放棄過。」

　　「兩件展品的用處我們已經有很明確的想法了。」邁克羅夫特直言打斷了我的話，即使面臨著整座城市的滅頂之災，他仍然鎮定自若。「不需要鋼鐵俠，我們需要的只是個不會添亂的斯塔克。」

　　夏洛克譏諷地看了眼快要從沙發上跳起來的托尼，又迅速地恢復了神色冷峻的狀態，「胖子之所以把你們帶到這裡來，完全是不希望鐵皮人插手英國的事情而已。」

　　「是鋼鐵俠。」托尼有些火大，「見鬼的，我的東西丟了還不讓我插手。」

　　「滿城可能到處都是毒氣加上一場核聚變的連環爆炸。」我面無表情地扯了下嘴角，「我猜測你還不允許我們現在離開。」

　　「明天就是展出時間了，小姐們。」整場談話都沒變過表情的男人整理著袖口起身離開，他冷淡地瞥了眼我們，「看住他們，夏洛克。」

　　「有些計劃從開始就是不需要變數的。」

　　等到樓下的關門聲響起，在華生還沒回過神的驚疑不定裡，夏洛克放下了窗簾猛地抬頭，「我們什麼時候行動。」

　　托尼：……

　　「那什麼。」笑容人畜無害的我摸了摸耳垂，「這裡的竊聽器和監控探頭已經被我接管了。」

　　-

　　我站在窗台前看著樓下咖啡店露天桌位出現的兩個黑衣人，這是根本沒有做任何遮掩的監管意思。

　　「不是他的人。」換上外出服裝的名義上監管者走到了我的身邊，「這兩個隸屬的是另一個組織。」

　　「……」我靠著窗框看著這人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的表現，他的眼珠居然在隨著光線的改變而變幻為其他的顏色，「虹膜異色症。」

　　「yep.」他沒有任何被觀察的不適，非常自然的將目光聚焦在我的臉上，讓我能夠更好的看清楚色澤的變化過程。

　　「這麼快就換好了衣服。」詢問他時眼底到底是帶上了一點兒笑意，這讓他疑惑了下，被扣下了手提箱的托尼使勁地拍了下小福爾摩斯的後背，發覺這就是一個報復行為的夏洛克冷漠地盯著他。

　　「該出發了。」

　　聽到這句話的我無比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我只是個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小女孩。」為了證明這句話的真實性我攤開了手舉到身側，「比起跟著你們行動。」

　　又看了眼樓下的兩個特工先生，我表情乖巧誠懇地，「我選擇在兩位紳士的保護下，尋求外援的支持。」

　　被托尼和夏洛克面無表情凝視的我沒有感到任何心虛，甚至已經自覺地坐到了夏洛克的專座上，啟動了放在旁邊桌子上的電腦。

　　「你……」欲怒又止的電腦主人華生你了個半天還是忍氣吞聲了下去。

　　「你又是怎麼知道我電腦密碼的。」

　　「嗯……」放在鼠標上的手停了下，我思考了幾秒鐘要如何忽悠老實人。

　　但是看不慣我欺負他室友的夏洛克出聲了。

　　「她只是破解了你的電腦而已。」福爾摩斯的眼睛裡沒有多余情緒地看著我，「你走了捷徑。」

　　「……」不知道他在悲憤什麼的我禮貌地笑了下，這讓某個脾氣古怪的偵探更加不高興了。

　　「很高興你沒有因為寫作業錯過我的電話，達米安。」現在哥譚那邊應該是才放學沒多久的時間，他臉上有點稀奇地看著表現反常的我。

　　畢竟我主動聯系的次數……

　　好像屈指可數。

　　在大都會時，他和我能夠保證每天的見面，這根本不知道算不算異地戀的情況。

　　而且達米安總會在他閑下來的時候騷擾我，所以沒有給我主動騷擾他的機會。

　　想通了這一點後，本來就沒有多少的小內疚瞬間煙消雲散。

　　華生的電腦像素真的不太行，還是頭次用普通設備的我怎麼看都覺得別扭。

　　「……」當我正想說正事的時候，達米安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不定。

　　從我十四歲生日之後，就沒見過他這副冷酷乖戾的嘴臉，「你頭發怎麼回事。」

　　「……」下意識伸手摸著卷卷的發梢，我心裡有點期待和羞澀，等著他如何評價我的新造型。

　　「朱厄尼塔。」看起來完全沒有誇贊意思的達米安擰緊了眉，他用那種訓斥的口吻說道，「沒有我的允許，你居然擅自去剪了頭發。」

　　「而且還這麼難看！」

　　「……」保持著上揚弧度的唇角僵在那裡，我眼神恐怖地看著屏幕上那張神情倨傲的臉。

　　「我沒怎麼聽清楚，你要不再說一遍？」

　　「……」在屋門口的布魯斯咽下了叫達米安下樓吃飯的話語，他放空了自己的大腦，在久違的寧靜裡陡然了心生了一絲幸災樂禍的好笑。

　　哥譚王子人設屹立不倒的男人目露憐憫地看向還一無所知的兒子，背著手退了回去。

　　-

　　「王子那邊情況怎麼樣。」手搭在空著的椅背上，看似出神，實則隨時留意著221B那棟大樓動靜的男人收回了放在雨幕裡的視線，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半了，距離刺客聯盟給出的期限時間還有不到兩個小時。

　　「哈裡和艾格西都在那邊。」坐在對面的男人沒有將眼睛從雜志上移開，「這次被她握在手裡還不只一個重要人質。」

　　「現在如果有個超級英雄能夠恰好出現和我們作戰，去處理掉那個瘋女人就好了。」

　　男人就像沒有看見小福爾摩斯帶著兩個人從他們身邊路過，「監控被處理了，可是鋼鐵俠的盔甲被帶到了銀行藏了起來。」

　　「……」忍了很久還是被英國人棒讀的語氣和拙劣的演技冒犯到了，托尼按下了框架眼鏡旁的按鈕，液體的粒子瞬間覆蓋了他的身體。

　　在三個英國人震驚和贊嘆的視線下，作戲的兩個人驚地下巴都要掉在了地上，而華生更是一張嘴張開地能吞下個漢堡，除了前面的長臉偵探反應冷漠外。

　　「納米科技，最新研發的。」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的美國最受歡迎超級英雄（自認），今天也在英國的土地上綻放出不一樣的光芒。

　　「炫耀夠了就趕快去定位到的地方。」早就料到了斯塔克有後手的夏洛克叫醒了還在膨脹的美國人，他抿著嘴多說了句讓兩個隸屬金士曼的特工注意保護好樓上的人。

　　按照刺客聯盟的作風，能夠吸攏的人才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尤其是，胡安娜ꔷ盧瑟看起來就是個好綁架的活靶子。

　　雖然對方辜負了他的期許，浪費許多思考的機會。

　　但是如果被拐進山洞裡造武器這種事。

　　他有點嫌棄地看了眼身旁留著小胡子的男人。

　　有這一個就夠了。

　　-

　　沒有等到我和達米安捋清頭發的話題然後聊他的祖父，他媽居然平易近人地來見了我。

　　「母親。」黑發的少年瞳孔緊縮地看著我，說出這個稱呼的時候，我還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一把看起來造型十分熟悉的武士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從探子口裡得知你在和盧瑟家的女孩來往的時候，我可真是嚇了一跳。達米安。」

　　漂亮成熟的中東女人聲音沙啞又性感。

　　就像她的美貌那樣讓人難以忘懷。

　　對不起布魯斯，我以前還覺得你總和危險的失足女人搞在一起。

　　此時我只想說一句話：

　　姐姐我可以！

第65章

　　我曾經不止一次地稱贊過達米安的長相。

　　他很像布魯斯ꔷ韋恩，但是男孩的眉眼比起他的父親要更為狹長，還有那雙墨綠色的瞳仁。

　　他的母親給了他野性又充滿力量的膚色，以及那種危險又迷人的深刻氣質。

　　塔利亞就這樣穿著極具中東風情的孔雀色長裙站在我的面前，她的肢體均勻地覆蓋著輕薄卻分明的肌肉。

　　明明已經是十四歲少年的母親，哪怕沒有經歷過正常的分娩過程，她也不和我所見過的任何一位母親的形像吻合。

　　她是位美人，比娜塔莎帶來的鋒利感更強。

　　因為塔利亞根本沒有任何收斂壓抑自己的冷酷和危險。

　　「告訴我，達米安。」就像沒有任何柔軟供人挖掘，她用冰冷的刀鋒親昵地拍了拍我的臉，指尖將我一側的耳發全部別到了耳後，只為了挑起藏在發間的綠松石。

　　「你會付出什麼誠意……」

　　「來向我們認錯。」

　　「母親！」達米安方才還能竭力保持的冷靜不再，他在母親饒有興味地挑眉裡抿緊了唇，現在的情況非常不的不利。

　　作為在母親的悉心教導下長大的刺客聯盟之子，他知道母親的的手段。

　　他的母親是個瘋狂又危險的女人，她也不會拒絕這個讓他痛苦，讓他懊悔，賦予他能夠銘記終身仇恨的機會。

　　從他被祖父視作背叛的那刻起，刺客聯盟無時無刻不再注視著他，期待每一個可以撕碎背叛者的機會。

　　又或者是再一次的回收掉寄予厚望的財產。

　　「你實在是讓我太失望了，我的兒子。」面對達米安的憂心和焦慮，塔利亞神情冷漠地揚起了頭，「你的父親教會了你些什麼。」

　　「懦弱的向人討饒。」塔利亞將手中的利刃向下壓了幾分，在冰冷的刺痛感後，我看著劍拔弩張的母子對話，還是把痛呼默默吞了下去。「僅僅是為了一個女孩。」

　　看來跋扈的阿拉伯貴婦不喜歡我貼心的保持安靜，我豎著手指擋在擱在頰邊的刀身，在她沒有拒絕的情況下自主地用兩根手指捏住了刀鋒，拉到了脖頸這個位置。

　　「臉上的傷不太好藏。」她為我不合時宜地舉動報以寬容的微笑。

　　如果不是剛才這女人在我臉上開了個口子，我可能真的以為我兩關系不錯，「有什麼話不能坐下談呢。」

　　在塔利亞無動於衷地冷淡下，我曲指抹去了臉上的血珠，換上了個假惺惺的笑臉，「阿姨。」

　　女人總是格外在意自己的年齡。哪怕我在和他的兒子不清不楚，她也不會喜歡這個稱呼。

　　可惜塔利亞畢竟是家裡有永生魔法的人，她也許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稱呼，有些新奇和嗔怪地睨了我一眼，又微眯著幽深的綠眸定睛看了我一會兒，隨著她越來越近的動作，那頭烏雲般的長發也散落到了我的頸間。

　　「你的眼睛很適合作為收藏品。」

　　「……」被擒住了下頷動彈不得，我求救地看了眼整個人已經貼到攝像頭前，卻被他媽無情禁音的達米安。

　　甚至布魯斯也出現在了鏡頭裡，掙扎了片刻，「夏洛克ꔷ福爾摩斯的眼睛更好看。」

　　遠水救不了近火，此時還不自救更待何時。

　　而且這些上了年齡的女人到底有什麼毛病，說話時總是要貼著人才開口。

　　「放心吧。」她就像在看一個撒嬌的孩子那樣看著我，另一只手卻干脆利落地舉著刀插進了電腦。

　　「有人說過不能動你。」

　　沒有拿出來過的左手裡夾著的金屬球又緊了點，我狐疑地掐了下掌心，沒有在面上表露出任何的情緒，「那看來你是出於母親的關心嘍？」

　　「達米安同樣在狩獵範圍之內。」塔利亞說這句話時唇邊若隱若現的弧度並未消失，她又像個仁慈的母親一樣平靜地看著我，「也許你可以幫我轉告他。」

　　「看在他是我兒子的情況下，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她憐愛地在我的傷痕上落下了個輕吻，用舌尖舔去了唇瓣上的血跡，別有深意地撫摸過我的後頸。

　　在我毛骨悚然的時候，她的下屬提著顆不知道屬於誰的頭顱扔在我的腳邊。

　　「溫柔些。」塔利亞威嚴地命令道，臉上還留有溫柔的讓人反胃的笑意。「不要嚇到她了。」

　　「……」您不覺得整個屋裡最讓人害怕的人就是您自己嗎。

　　我忍著惡心去看那個腦袋的長相，沒能在記憶裡找到與之對應身份的我完全不知道她這出又是什麼意思。

　　警告？威脅？

　　禮物？示好？

　　「就是他劫下你和斯塔克的貨物。」她看了眼沒發出任何聲音充當背景板的男人，我為她表現出的矚目有些在意，也去看那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這個將整張臉掩蓋在面具下的男人也在用綠色眼睛看著我。

　　「一顆腦袋換兩件能毀滅掉一座城市的東西。」被盯地發怵的我錯開了視線，這個刺客聯盟的人眼睛裡的殘暴和狠厲已經不需要再怎麼觀察了。

　　他看起來非常厭惡、蔑視我。

　　我很確定之前從來沒和刺客聯盟的人打過交道，除了達米安。「不劃算。」

　　「你沒有實力來談條件，女孩。」塔利亞留下了這句話，帶著她那個臨走前還不忘瞪我一眼的手下走了。

　　有點奇怪。

　　-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不打算在倫敦實行計劃。」沒有讓我蜷縮在沙發裡痴呆太久，已經解決了人質問題的邁克羅夫特用小黑傘把那顆血淋淋的腦袋劃拉到了半邊，拄著他的傘坐在了下來。

　　「刺客聯盟的手伸進英國的第一時間，我就已經全部戒嚴了。」把所有問題都拋給了別人的政客心情很不錯，「有句話說的很好，盡最大的努力動員起一起能動員的力量。」

　　「這個時候……」我掛斷了來自達米安的呼叫，說實話他媽真的讓我很上火，眼前的這個英國人同樣。

　　但是面對這種打也打不過，罵也罵沒用的局面，我只能換個發泄方式，「托尼應該已經炸掉我和他的東西了。」

　　「選擇權我交給了你們。」福爾摩斯看著訓練有素的特工迅速整理了整個房間的痕跡，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是斯塔克本人選擇了不顧我的勸告，去炸毀你們的展品的。」

　　「你就不怕真的玩脫了，讓刺客聯盟把兩樣東西帶出去。」我冷冷地笑道，「但凡托尼沒有帶上多余的戰衣。」

　　「那就得看你的場外求助了，盧瑟小姐。」狡詐的英國人臉上還是不變的微笑。

　　「只有不在英國的土地上出現的事情，那就不該是我來考慮的了。」

　　「……」想到以後我也會成為這樣糟糕的大人，我突然質疑起了設想的合理性。

　　不耐地嘆了口氣，出於對這個人看透事物的老辣的信任，我還是問出了那個答案存疑的疑惑。

　　「關於刺客聯盟的合作者。」

　　「你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睿智沉穩的英國人雙手交疊在傘柄，他看向了樓下已經回來的三個人，莞爾輕笑，「不過我想這是次很久之前的交易。」

　　「你確實應該查查這個歷時太久的布局了。」邁克羅夫特玩味地看向我，「現在看來這個計劃一直沒有停下的在實施。」

　　「托尼。」我給了又放了次昂貴煙花的鋼鐵俠一個擁抱，也有可能是我現在很需要這個。「我得回大都會。」

　　「因為展品被毀了？」托尼很快就意識到了邁克羅夫特的利用，正在和不動如山的大福爾摩斯抬杠的他有點別扭和不高興，也有可能是誤解了我這句話是在責備他的莽撞。

　　「你們都沒有准備備用的？」

　　「不。」徹底下定決心去尋求真相的我感覺有無形的枷鎖已經粉碎，「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

　　「有多重要？」他感受到了我的認真程度，和我沒有宣之於口的復雜心情。

　　托尼安撫地握著我的肩膀，這個舉動能夠把他不善於表露出的關心傳遞了過來，「那就好好去做。」

　　「這件事情上的處理方式值得學習。」語出驚人的夏洛克贏得了邁克羅夫特的凝視。

　　-

　　這是個早該糾正的錯誤。

　　我戴著保暖的兜帽從直升飛機上跳了下來，這次我沒有帶任何的通訊工具，帶著這些也沒有辦法進入這裡。

　　駕駛著飛機落地的茉西沒有摘掉耳麥，她也是第一次跟我來這裡。她沒有跟上來的意思，我從她的神情裡看出了許多的不安。

　　「如果半個小時後我沒有出來。」我語氣輕松地就像沒有任何的忐忑，玩笑般地囑咐了她句。「直接求救超人。」

　　「他現在都在聽著我們。」

　　展示過代表身份磁卡，進入了第一道門禁。在這之後還有三層大門。

　　這座由我設計的監獄裡關著的犯人只有一個。

　　第二道。

　　坐在監控室的士兵在空白的到訪記錄上填上了我的姓名。

　　全冷色的金屬的走廊就像拱衛著獨自前行的我。

　　第三道。

　　除了皮鞋踏在鋼板的腳步聲，就只有攝像探頭運作的聲音。

　　在電梯裡時我考慮了很久他現在是麼樣。

　　三年了，我們都沒有主動地提出過要見面。

　　兩個人唯一的直接聯系是證明彼此還活著的那通平安夜電話。

　　這真是，把父親送進自己建造的監獄裡的女兒，和放任著女兒掠奪了屬於他一切資源的父親。

　　我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奇怪的父女。

第66章

　　回到萊克斯大廈後，我拒絕了提出處理臉上傷口的茉西。踩在大都會的地皮上時，我感覺到所有的不安都被我的城市的撫慰。

　　這是種上癮的寄托與依賴，我一個人在透明的電梯裡，隨著它的上升而上升，所有的情緒都恢復平靜之後，我又感到了精神上的疲憊。

　　「你去哪裡了。」

　　在我脫掉外套去直飲機旁接水時，不知道在這裡等了多久的達米安突然出聲。

　　這驚得我手裡沒拿穩的玻璃杯跌落到了地毯上，瞬間在灰色的羊毛上暈染出深色的水漬，我的手指也因為想要抓住杯子前伸到還沒有停下的出水口，被燙的通紅。

　　「你干什麼突然說話。」穿著哥譚中學夏季校服的達米安一邊皺眉罵我是個蠢貨，一邊急衝衝地捉住我的手，幾乎是將我拖到了平時煮咖啡招待客人的地方，打開了直飲龍頭，按著我在冷水下衝洗了一會兒。「抓痛了。」

　　「你在我母親面前可是表現的非常英勇。」因為本來使用性不強，加上出於美觀的設計，這兩個水槽都比較淺。

　　被濺射出的水流打濕了襯衫下擺的達米安嘖了聲，他抓著我手看了看，然後牽著我往他那裡走了兩步。「我可以說，你絕對讓她印像深刻。」

　　「這聽起來不是什麼誇獎的話。」我試著抽回手，無果後只能盡量往後仰，避免說抬頭句話可能都要撞到他的局面。

　　可是他用虎口扼住了我下巴，就像他媽制服我的手法。「你要干什麼。」

　　我要做什麼。達米安都要被氣笑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被奧古矚目意味著什麼。

　　就算這次母親居然沒讓她留下點什麼東西就離開了。

　　但是他可不會覺得是出於喜愛一時心慈手軟。

　　「我現在很懷疑你會不會多出什麼兄弟姐妹。」

　　「……」知道他這句話在指什麼的我臉都要綠了，「她沒必要這麼做吧。」

　　「我母親考慮過培育一個帶有盧瑟血統的孩子，作為我統治世界的助手。」

　　達米安敷衍的笑了下，綠眼睛裡的譏諷更像是自嘲，他伸手撫摸我臉上已經不再出血的傷痕，塔利亞那下的力氣真的不大，比起要傷害我，不如說是警告和羞辱性質的玩笑。「當然，我阻止了她的想法。」

　　「所以——」他的動作有種恨不得給我搓掉層皮的憤憤，但是指腹的力氣還是非常的溫柔。

　　我思考了下如果躲開，他真的再給我把這條口子開大點也不是沒有可能。

　　乖順地任由他眸色深沉的動作，我有點不自在，「你那個時候之所以這麼注意我，是因為你母親？」

　　「我們也差點成了姐弟？」

　　「……」達米安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復雜的眼神看起來真的在考慮要不要哢嚓解決掉習慣性拱火的我。

　　萬幸的是他對我的喜歡確實是真的。

　　穿著短袖襯衫的少年伸手似乎想要打我一下，在他動手的瞬間就察覺到危險的我直接把最危險的腦袋藏進了他懷裡，抱住他的腰後，不管不顧地往他胳膊下鑽。

　　「你在干什麼。」頭頂傳來的聲音有些惱怒和羞憤，他無措的抬著手不知道該做什麼。

　　察覺他無從下手後，我摟著他腰身的力氣更大了些。

　　「你先說不打我。」這種強人所難的成就感是無法言語的快樂，我在他攔著我的手掌下蹭了蹭。

　　雖然撒嬌賣痴的手段有損形像，但是對付達米安不管是什麼招數，好用就行。

　　「你助理上來了。」

　　「哈，茉西沒有我的命令不會主動上來的。」我把他推到了吧台上，用全身的力氣壓住他不讓他亂動，撐著後面冰冷的瓷磚，嘴角翹起了個挑釁的弧度。

　　「你今天乖的有點不像話了，男孩。」

　　從達米安這個角度可以看見頂著頭俏皮短發的紅發姑娘瑩白的脖頸，脫掉薄外套後，露出了內裡那條淺藍色的吊帶長裙。胡安娜的新發型其實並不難看，至少看起來活潑嬌媚了不少。

　　少女身上那種尖銳感也因為這幾年的備受寵愛而消磨不見，特指大都會被她包養的氪星人。

　　超人可以為了她說的句想看日出，帶著她飛遍了十二個時區。達米安在心裡冷笑了聲，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恐怕也就只有不知道如何正確使用能力的超人才做的出來。

　　雖然這件事情最後演變成感性的三個大都會人擁抱在一起哭泣，德雷克把這件康納打賭輸了講出來的事情記在了胡安娜的檔案裡。

　　所以他知道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果然靠近氪星人可能腦子也會跟著不好使。

　　達米安唇邊也不自然的向上翹起，他的綠眼睛裡寫著憐愛和譏嘲，抬手捏著她的下頷往右轉了45度。

　　「……」我和拿著醫藥箱看不清表情的茉西面面相覷。

　　雖然她的鏡片反光成了白色，但是我就是知道她正注視著我。

　　「打擾了。」讓我悲傷的是，這句話她是看著我身後的達米安說的。

　　色令智昏。當茉西放下急救箱動作利落地走回電梯，一氣呵成按下關門鍵後，我的腦子裡只有這樣一個想法。

　　「我恨你。」

　　達米安面無表情地聳了下肩，然後伸手從下面撩起了襯衫，這讓本來還在無能狂怒的我又被驚的不知作何反應，只能指著他手指顫抖。

　　「去樓上拿吹風機給我。」他伸手擰了把襯衫下擺，這暴露了更多的蜜色的肌膚，又隱約可見的肌肉輪廓。

　　達米安就像根本不知道我在看他那樣，頭也不抬地指揮我。

　　「有掛式熨鬥。」說完這句話的我追悔莫及，果然，達米安意味深長地看了我好一會兒。

　　在我躺平任嘲的時候，他卻難得地沒有再說一句話。

　　「好啊。」達米安輕笑，「帶我上去。」

　　-

　　脫下襯衫後，達米安非常自覺用順手帶上來的外套裹住了自己，我之前脫下來的那件白色針織衫。

　　他沒有任何別扭地反穿著女式的小外套。

　　因為肩寬和身形的差距，他也只能反穿著。

　　袖子的長度和作為披肩設計的長度，都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是硬生生地把自己塞進了這件衣服。

　　我掛好他的襯衫的時候，看到他格外可憐地蜷縮在沙發裡，還是沒辦法阻止一截腰線從外套的下擺伸出來，沒忍住地偷笑了兩聲。

　　「塔利亞應該沒有拿到我的頭發和血液……」想到了她吻我之前，還特意用大拇指刮蹭了下的舉動，又有些不確定起來，「吧？」

　　「……」不知道從我詭異的神情裡看出了什麼，達米安面色難看了幾分，「她對你做了什麼。」

　　「嗯……」我承認自己其實很享受大美女的貼貼，超女王可能是個意外。

　　但是因為塔利亞真的不論是氣質還是風格都很合我的口味。

　　尤其是看到達米安這種郁悶地不行的表現，我拿起熨鬥十分平淡地說道，「kiss.」

　　「一個吻而已。」為了更好地刺激他，我滿不在乎地衝他眨了下眼。「她超級美麗。」

　　「看起來你好像很享受。」達米安穿著那件滑稽的小外套，起身走了過來，在我考慮溜之大吉和繼續造作的時候，他的綠眼睛裡帶著侵略性地意味，慢步逼近了我。

　　「你讓我怎麼提醒你呢。」在我帶著幾分表演的露出個後怕的表情，後退一步，達米安跟著我又跨了一步。

　　他已經站到了我面前，而我手上只握著個正在工作的熨鬥。「她親了那裡。」

　　「我母親。」他用手指帶著暗示和脅迫意味的點了點我的嘴唇，又在剛才忍笑時咬出的齒印上按了下，「親過你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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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我又玩脫了。

　　他沒在意我可憐地討饒，在我想要說話前，把我的嘴巴像個鴨子那樣捏在了一起。

　　「你還是別說了。」達米安冷淡地無視了我指責的眼神，「我現在已經很火大了。」

　　「是額頭嗎。」他不動聲色地又瞄了一眼我的額頭，憤怒還被禁言的我只是無語地盯著他，達米安又眯起了眼睛，他若有所思地視線下移，停留在了我的臉頰。「是這裡。」

　　「……」

　　「你怎麼不說話。」絕對是故意的達米安很不滿地繼續追問我，但是他心裡明顯已經有了答案。

　　「……」你這樣讓我怎麼說話。

　　怒從心生的我只恨眼睛不能發出熱視線，居然要受此奇恥大辱！

　　「你不說我也知道。」行吧，你就繼續發揮。

　　指定有點毛病的達米安松開了手，但是眼睛還盯著他媽留下的傷疤不放，「有句話你說對了。」

　　就像母親了解他那樣，他也了解他的母親。在學會指揮前要先學會痛苦，理解戰爭前要先學會殺人，刺客聯盟就像是鮮紅糜爛的殘軀，血腥歲月後再難擦淨的刀刃，拉薩路裡池潭底的幽光帶給了奧古毀滅痛恨的瘋狂。

　　就像她曾經對他的貓做的那樣。

　　他的母親在終結一切前，會先為他編織一場值得追憶的夢。

　　哪怕她口中聲稱已經對他失望透頂的前提下，她也不會忘記告訴他，她能做些什麼。

　　只是這不同於曾經了。達米安掩去了回憶帶來的負面情緒，重新看向滿臉不服氣的少女。

　　他的光輝。

　　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他在諷刺我證據，但是暫無收獲的我沉默了。

　　「但是就算是我母親。」向來盛氣凌人的哥譚一霸再次口出金句，「也不能碰我的女朋友。」

　　「聽到了嗎，朱厄尼塔。」

　　弱小無助還痴呆的我今天也是誰都打不過的一天呢。

　　你有事建議直接找你媽對線謝謝。

第67章

　　達米安沒有等我的回答，他屈臂將我抱到了冰涼的梳妝台上。當他示意我彎腰的時候，理智告訴我，我有著拒絕他的權利，可是我的心髒卻怦怦直跳地叫囂著順從他一點也沒什麼。

　　他用那雙綠眼睛仔細地打量著我，無形的目光帶著滾燙的溫度描摹了我的容貌。

　　就像在比較我和上次見面時有什麼差別。

　　「你在看什麼。」我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什麼的向他又靠近了些，這個距離近到讓我們兩個能夠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可能是室內的空凋還沒制冷，我看到他的臉上泛著點紅，同時我的頰邊也有些發熱。

　　這個距離太危險了。我心裡想著，卻伸出手臂摟住了他的脖頸，這個動作讓擁有豐富戰鬥經驗的他身體僵硬地不像話，但是花了不到三秒鐘，達米安就壓抑住了反擊的想法。他報復一樣的扣住了我腰，只是這個動作顯得過於蠢笨了些。

　　他在緊張。

　　再次拿回了主動權的我心下竊喜，面上依然淡淡地看著他，夕陽從被染成金色的天空折射進來，這位他的半張臉鍍上了層綺麗的金色，我也半邊身體置身在陽光下。可是我的眼裡只看得見，他湖綠色的眼珠添上了溫暖的亮色。

　　「你的眼睛也會變色。」我情不自禁地去撫摸他的哪只眼睛，當然只是停在他就像被金色的蝴蝶親吻的眼尾，「真好看。」

　　「只是光影的原因。」他攥住了我的手腕，矜持又克制地清了清嗓子，不會放過任何重點的羅賓危險地眯起眼睛，他溫柔地捉著我指尖把玩，「也？」

　　「看來你見過眼睛會變色的人了。」

　　「……」我怎麼就管不住這張嘴呢。

　　警鈴大作的我討好地湊過去親了下他已經全然褪去稚氣的臉頰，又在他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又親了親另一邊臉。

　　就像得到了樂趣，我收回了放在他腦後的手，轉而捧著他的臉龐，只要他眉頭皺了下，就湊上去親親，徹底堵死他所有可能的找茬。

　　這是從根源解決事情的方法。我一邊感嘆著不愧是我，一邊沒有任何負擔地搓了搓他被我擠地嘟起來的臉蛋。

　　「……」本來還在生氣，結果現在完全沒了脾氣的達米安捂住了准備偷襲的我，他無奈地看著裝作無辜的我。

　　但是心底的那點暗爽已經從微微上揚的嘴角流露出來了。「太不得體了。」

　　「……」在心裡冷笑不已的我就當他在放屁。

　　達米安有時候真的比我還像個戀愛中的小姑娘，熱愛吃醋，喜歡主動親昵，又在我回應的時候端著那副淑女小姐的樣子。

　　當然，我不可能作死地把這些真實想法宣之於口。

　　我撐著身下的木質的桌面向他撲去，在達米安竭力保持鎮定沉穩的時候，用考拉上樹的姿勢把他抱得死死的。

　　「你給我下來！」我聽到臭屁小男生悶聲訓斥道，因為害怕弄傷我，還只能用手在腿彎下托著我這個人體炮彈。

　　「你十一歲的時候不是都能扛著我到處跑了嗎。」對他的臂力很了解的我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又使勁地摟著他的腦袋更緊了些，「不會吧不會吧——」

　　「達米安ꔷ韋恩，不會連女朋友都抱不起了吧？」

　　「……」今天也在心梗的達米安ꔷ韋恩只感覺徹底沒辦法呼吸了，他整張臉都貼在胡安娜柔軟的小腹，單薄的過分的絲絨布料甚至可以將她的溫度傳遞過來，而他只是在有時用手掌和嘴唇去親昵對方。

　　人和動物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可以控制自己的本能。

　　可以反過來給父親上生理知識課的達米安明白男人的需求。

　　他享受著和戀人親密的舉動，但是他也明白在什麼時間段裡該做什麼正確的事。

　　他不恥於去撫摸觸碰胡安娜，因為他喜歡她，所以這一切都是正常的。

　　不是現在。達米安對自己說道，她是會在他的掌心綻放的花朵，但是現在還沒到花期。

　　也許正是因為他的自知和克制，逐漸放縱了胡安娜在他面前百無忌憚的作風。

　　達米安會在她主動的親吻時適時得透露出羞澀和別扭，這給了她一個錯覺。

　　他從來都不是無害的。

　　「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朱厄尼塔。」達米安用不明喜怒的語氣甕聲甕氣地說話，沒有讓我來的及收斂臉上肆意的笑容，他抱著我直直地倒了下去。

　　我被達米安護著頭躺倒在他的身體上，這份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我心悸了好一會兒，知道我心髒上的毛病，還是精准地把握著度嚇我的達米安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揮開了他放在我發頂輕輕撫摸，以示安慰的手，我在緩和了緊張後狠狠地捶了下肌肉堅實的胸膛，他倒是眉都沒皺一下，我的手倒是生疼。

　　「是你先挑釁我的。」板著張臉試圖和我講道理的達米安壓住我的後頸，不讓我從他身上起開。

　　我只能撐著他的肩膀，用了吃奶的勁表達不合作的態度。「而且你知道剛才我如果動一下，會撞到哪裡嗎？」

　　「……」順著他的視線我低頭看了過去，意識到達米安在說什麼後我大腦空白地去推他的臉，意圖不讓這張討人厭的臉再出現在我的眼中，「可惡。」

　　故意低聲用阿拉伯語罵了幾句從網上學來的髒話，我手上也沒停下來推搡他。

　　達米安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過了一會兒倒是我自覺沒趣的停了下來。

　　「發泄完了？」頭發凌亂的最強羅賓就這麼躺在我的暖黃色地毯上，他懶散地抬眸看了眼我，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個被我欺負的小可憐。

　　抓狂地瞪了他眼後，我抽回手准備從旁邊起身，他卻使壞地帶著我翻了個身。

　　瞬間調轉位置之後，我唯一的想法就是，還好把頭發剪了。不然肯定想想頭發落在地毯上，我都會覺得頭皮發麻。

　　以及。

　　遲早有一天我報復回來。

　　-

　　「剛才不是挺能的嗎？」他從鼻子裡哼笑了聲，讓人血壓飆升180邁程度的欠揍。

　　「有些人好像很不服氣啊。」

　　「……」眼睛失去高光放棄掙扎的我平靜地看向雪白的屋頂，「閉嘴吧，達米安。」

　　「那我們來算算其他的賬。」拍了下我腦袋，達米安不緊不慢地數起了我罪狀，「英國好看嗎？」

　　「……」也就還湊合吧，的確就像他們拍的電影那樣，雨天和帶有年代感的街頭就很英國。

　　上周達米安跟我在家裡看了個英國的文藝愛情片，聽說是迪克偷的傑森的碟片然後告訴他的。

　　總之很有憂愁的美感，只是劇情卻是普通平淡的過分，邏輯上更是有點說不過去。

　　就「為什麼女主到最後都沒寄出的那封信」，我們兩個人爭論了半天編劇的腦子有問題在哪裡。

　　反正我們都覺得這種沒在一起的傷感結局實在是沒意思。

　　達米安首先表示了，他如果是男主兩個人肯定早就領證十年了。

　　而我覺得女主早一點和男主說清楚和初戀的鄰家大哥哥的關系，也不至於青梅竹馬這麼多年還沒個好結局。

　　……

　　最後都發覺了那點還以為是錯覺的熟悉感，我和達米安對視之後，從他的眼神裡我看出了迪克會有個非常不錯的周末。

　　「還行。」這次根本就沒有在英國多待的我回憶了下路上看到的風景，我很篤定地說，「不如大都會。」

　　「是嗎，但是我看你好像看了更難以忘懷的風景吧。」陰陽怪氣的達米安讓我沉默，我從他別有深意的話語裡領會到了他指的是我那句話。

　　「你的眼睛也會變色。」

　　很早就知道坦白也不可能從寬處理，我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裝傻。「在倫敦都沒待到十二個小時，還根本就是從車上到車下。」

　　「我沒機會去看什麼風景。」

　　因為母親的突然出現，查了她之前ip位置的達米安饒有興味地挑眉，他吐露出了那個她和他聯絡時的地址，「那個地址有兩個博客的發布者都在使用。」

　　「約翰ꔷ華生，非常活躍的記錄偵探日常的助手，在阿富汗服過兵役。」他綠色的眼眸專注地注視著我，想要從我的臉上得到用來判斷的答案，「看來不是他。」

　　「那就是那個資料被政府保護的夏洛克ꔷ福爾摩斯了。」達米安冷笑了聲，「至少你的品味一直都很單一。」

　　「從紅色到黑發綠眼睛。」其實也知道根本沒有什麼，就是抓著把柄不松口的達米安看起來氣場兩米八，說起來他現在都趕上我高了，也不知道以後能長到多高。

　　「嚴格意義上說，他是藍眼……」在他越來越恐怖的表情下，我悻悻地住了口，不再反駁他的話。

　　就算我們兩個人都知道這種垃圾話根本沒有任何根據，我還是很自覺地低人一等。畢竟現在就我們兩個人，我打不過他。

　　「還有，你讓我母親吻了你。」不知為什麼十分熱衷於給自己戴綠帽的達米安，讓我實在摸不著的頭腦，他看起來就像我和他媽已經發展到可以去做個彩虹美甲的程度，陰沉著一張臉。

　　「我需要向你道歉嗎。」我發誓，帶著嘲諷講話真的是他太奇怪了。

　　「我不介意。」他面無表情地點了頭，「端正的態度可以酌情減輕懲罰。」

　　「……」努力地壓下那股怒火，但是我真的忍不下去了。

　　「你能不能講點基本法。」

　　「是你媽動的手，又不是我。」

第68章

　　某些時候壓迫和恐懼感能夠帶來神經上的刺激，我有些理解男人為什麼會對危險和未知有著狂熱的鐘情。

　　這裡我沒有內涵布魯斯，我是指我的爸爸。

　　與萊克斯看起來是個非常懂得規避危機的本質不同，他其實非常享受在災難下平安度日的生活。

　　就是很作，具體表現在兩個方面，在謀殺氪星人這件事情上的無所不用其極，有些時候甚至還要謀殺的對像伸出援手救命。

　　另一個方面就是，那些差點成為我繼母的漂亮阿姨們。

　　這裡可以連帶上布魯斯，塔利亞比那些特工、罪犯、□□狂花……等包含所有不合法職業的女人們還要更上個梯隊。

　　這種場合往往都是靠的他的上個謀殺對像現身救場。

　　當然他是知道的，這裡面各形各色的美人們沒有達到蒙蔽一個盧瑟的程度，是萊克斯縱容的進行著游戲，用作打發時間的休閑項目。

　　哪怕我不理解，為什麼每次都能夠進行到婚禮現場這步，就為了讓超人帶著銀手鐲來拷走你的未婚妻嗎？

　　噗。我情不自禁的把達米安和我代入了那個滑稽的場景，在婚禮現場讓超人拷走他也許是這段感情不錯的落幕。

　　「嘶……」正在幻想成年模樣的男孩，我就被現實中的本人重重地按了下傷口。

　　這個本來再不處理都快愈合的小口子，在達米安堅持消毒的強烈要求下，用上了棉簽和雙氧水。「你輕點。」

　　「疼才記得住教訓。」達米安對我的抱怨無動於衷，甚至還口吐惡言。

　　這種狗見煩的態度讓我目露控訴地看著他，可是他表現的依然冷淡，手上裁剪創傷貼的動作都帶著莫名其妙地凶狠。

　　「你不覺得應該反思下自己嗎。」

　　「為什麼明知道沒有反抗能力還總喜歡落單。」

　　「……」這種意外事故能怪我嗎？

　　回憶了下這幾年總是會被奇怪的東西盯上的經歷。

　　如果不是沒有萊克斯在根本不敢找康斯坦丁。

　　我都要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什麼惡魔詛咒了。

　　你這麼有本事怎麼不把我揣在兜裡隨時帶著。

　　雖然心裡在嘟囔，我也只是撇著嘴沒再說什麼，在他的示意下揚起臉，讓他把兩個指甲蓋那麼長的白色紗條貼在臉上。

　　達米安的尾指因為撫平傷口貼的動作若有若無地觸碰到我的臉頰，他就像只是在專注地讓這個礙眼的事物存在不那麼礙眼。

　　哪怕這是他親手貼上去的標記，為了覆蓋了他母親留給我的疤痕。

　　近在咫尺的少年面容神色嚴肅，他又皺緊了眉，我能感受到他清淺溫熱的呼吸。當我眨著眼睛想要說話時，他卻不容拒絕地命令道，「別動。」

　　好吧，哪怕已經認識很久，我還是不喜歡他那種頤氣指使的態度。

　　「也許我該感謝你媽媽沒有在刀上塗抹毒藥。」不知道為什麼，被達米安這樣目不轉睛地盯著。

　　哪怕我知道他在看的是那處傷口，還是有些緊張了起來，我喉嚨有些發癢，卻因為幾乎要貼在我臉上的另一張臉不敢咳嗽。

　　為了轉移注意力，我有些不自在的低垂著眼眸，不再看他的神情。

　　「>TT<.」他嗤笑了聲，呼吸都急促起來，「對付你還用塗毒藥？」

　　「……」我瞪著笑容猖狂的達米安，只感覺方才的那點小鹿亂撞全部都喂了提圖斯。

　　我被氣得呼吸都快要停滯了，那種熟悉的殺意再次興起，我好半天沒有回過神。

　　等到恢復了語言能力後，「達米安。」

　　「嗯哼……」那雙綠眼睛裡的笑意毫無掩飾，被狠狠地愉悅到的男孩衝我挑了挑眉，整個人看起來壞壞的囂張。

　　感謝娜塔莎和斯蒂夫的殷切教導，我平靜地和他對視了一會兒，然後毫無預兆地重拳出擊。

　　因為眼神的誤導他帶著壞笑氣定神閑地向另一邊閃躲，然後就被我的指節親吻了左邊的顴骨，「滾出我的大都會。」

　　「這招不錯。」其實是故意放水讓她打中，甚至配合地加大了偏頭幅度。

　　達米安看著眼前興奮地為偷襲成功慶祝的紅發姑娘，就像被那種快樂的明麗所感染。

　　不屑於說謊的韋恩之子暗罵了句髒話，只是這次的對像是自己。

　　蠢透了。不光是她，我也是，優秀的戰士想著。

　　還是為她握在胸前的像海豹鼓掌那樣的動作輕笑了下，然後抹平了翹起來的唇角，真誠地誇贊了句。

　　「也就只有欺負我的時候厲害。」達米安或真或假地抱怨打斷我腳踢羅賓，拳打蝙蝠俠的臆想。

　　他格外成熟穩重地嘆了口氣，看起來就像嬌慣女兒的老父親。

　　【老父親】：……是嬌慣妻子的丈夫，謝謝。

　　達米安在我驕橫地輕哼後，單手覆上了我完好的右邊臉頰，動作緩慢卻不遲疑地靠近，當我還在為自己精妙的類比偷樂時，他的吻已經落在了實處。

　　這是個輕盈地就像羽毛那樣可以忽視的吻，他低垂著眼，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形成了漂亮的光影，在太陽還沒來得及躲藏的時候，我的男孩輕輕地吻著我的傷痕。

　　明明隔著透氣性很好的紗布，卻燙進了我的血液裡。

　　倫敦的陰雨天和冰川上的風雪都被消融，只剩下了溫熱的蜂蜜琥珀。

　　\"I\'m also just a girl， standing in front of a boy， asking him to love her.\"我緊盯著他溫柔的過分的眉眼，情不自禁地呢喃著。

　　「也許我可以開家書店。」語氣就像在說要買下哥譚的達米安看起來可愛的過分。

　　「用傑森的藏書？」被逗笑的我隨口接了句。

　　「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要提其他人。」看到我的放松再次給了他發作的借口，這讓我偷偷地翻了個白眼。

　　達米安嫌棄地嘖了聲，又沉默了會兒，眼睛裡閃爍著奇妙的微光，「不過這個主意不賴。」

　　「……」再次認識到他的幼稚程度，我在心裡為無辜躺槍的傑森點了根蠟燭，然後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捏著他的臉啾了下。

　　「商業鬼才啊，韋恩少爺。」

　　「這不是你出的好主意嗎，大資本家盧瑟小姐。」扶著跪在他身側搖搖欲墜的我，達米安慵懶地掐了把捧著他臉的我。

　　徹底被這種冷得不行的幽默戳中了笑點，總感覺我們兩個人會發展到今天真的不是一個人的責任。

　　我一頭撞進了他的懷裡，枕在他的大腿上，頭發亂的不行地去掀他勉強蔽體的外套。

　　「瘋姑娘。」有點惱怒卻拿我沒辦法的達米安，啞著嗓子敲了下我的腦袋。

　　「大資本家不想把外套免費借給你了，給我脫下來。」看著他這副無奈至極的表現，我露出了個趁火打劫的微笑，模仿對像是我那個很屑的父親。

　　他四小時前才對我這麼笑過，實在是難以忘懷。

　　「那我付賬。」綠眼睛的哥譚人抿著嘴唇沉思了會兒，握著我手放在唇邊親了親。

　　「……」我玩味地勾了勾手指，當他真的俯身湊過來的時候，伸手抱住了他毛絨絨的腦袋挼了把，「我的外套可是很貴的。」

　　摸了一手發膠的我沒管氣急敗壞的達米安，仗著他還游移在憤怒和不可置信的兩種情緒中，果斷起身留了。甚至連拖鞋都穿錯了腳，我回頭看了眼還坐在沙發上的達米安。

　　「幫你熨襯衣給多少小費合適？」

　　其實是借機去洗掉手上黏糊糊的發膠罷了：）

　　-

　　我撐著下巴看著他，發現這個人真的沒有在我面前脫衣服的害羞後，先一步紅著臉轉過了身。

　　身後傳來了達米安不屑的笑聲，我捂著發熱的耳朵物理性隔音。

　　不知道布魯斯到底是種什麼想法，每天看著他兒子一放學就往大都會跑。

　　如果不是夜巡，我感覺達米安都恨不得直接在大都會過夜了。

　　也許，到時候會是他變成盧瑟。

　　達米安ꔷ盧瑟？

　　難以言喻的詭異感湧上了心頭，以至於他抱著我的外套走過來的時候，我感覺到沙發那頭陷下去的重量後，打了個寒顫。

　　「我帶回去洗了再還給你。」他阻止了我接過外套的動作，我定睛看了他眼。

　　呵呵，他在我這裡又吃又拿的還少嗎，我打賭這件外套我是看不見了。

　　明明這麼愛看少女漫畫，這個人都沒注意到他用在我身上的套路是女主對男主做的事情嗎。

　　贅婿？

　　回答了問我怎麼了的達米安，我還是沒那個勇氣將腦子裡恐怖的想法告訴他。

　　也許等到他真的改姓的那天，我會用種早知今日的口吻稱呼他盧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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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還是算了吧。

　　「對了，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他臉上不懷好意的意味太過明顯，讓我也確實心生警惕地聽他的後文，「我轉學到大都會中學了。」

　　「……」布魯斯到底是怎麼想的，真的打算把達米安送來入贅嗎。

　　在天都要塌了的慘淡裡，我可憐的午休時間可能已經不復存在了。

　　「不介意我每天中午來陪你吃飯吧。」

　　「……」我說介意有用嗎。

　　有種果然如此的想法也不代表我就能夠毫不掙扎地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當然不介意。」

　　「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啊，朱厄尼塔。」明知故問的達米安搞人心態一向有一手的，把威脅都寫在了臉上的男孩和善地看著我。

　　「怎麼會呢。」是什麼聲音，是我的良心碎了的聲音。

　　我睜大了真誠的眼睛，開心壞了。

　　「感謝布魯斯的通情達理。」

　　早晚有一天我要殺了你們韋恩一家。

第69章 [地球11]

　　裝潢華麗的私人會所裡氣氛凝滯，洛可可風格的牆布上掛著出自名家的畫作，只可惜就像昂貴的高品位燈飾那樣慘烈犧牲，因為剛才突發的意外。

　　有著茂密紅色卷發的年輕人平靜地坐在墨色的真皮沙發上，他手上還端著骨瓷茶杯，低頭看著已經涼透了茶湯出神。

　　如果不是他腳邊和沙發扶手處的刀痕，還有整個室內的布置都被折騰的凌亂異常。

　　「這裡太危險了，先生。」盡職的亞裔助理上前，畢竟金貴的小老板才經歷了早有預謀的暗殺。

　　雖然他也知道，這位是完全和他母親一樣以難搞聞名的盧瑟。

　　「唉……」容貌陰柔俊美的青年憂郁地嘆了口氣，看起來讓人憐愛不已的表現，卻只能讓深知他本性的男助理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這是這個月的第幾波了，馬修。」

　　「第四波，先生。如果不算上被女超人提前抓獲的那個試圖自爆襲擊的殺手。」

　　馬修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就像再說今天天氣不錯的那樣的語氣，回憶了老板驚心動魄的日常被刺殺生活。

　　「自從母親對外宣布了參選。」被譽為大都會王子的小盧瑟與他的高智商同時出名的還有他的病弱，這位肌膚蒼白的過分的綠眼睛青年，憑借老練的手段從十四歲時就接管了母親建立的商業帝國，成為了亞歷珊德拉ꔷ盧瑟能夠全方面投身科研和政治的好幫手。

　　這也是讓無數的富豪看著自家不成器兒子痛心疾首的別人家孩子之一。

　　不光管理公司，還能夠帶著Lex公司與韋恩企業在福布斯榜單打的不相上下。

　　如果不是萊克茜本人的愛好和投資城市吉祥物太燒錢，今年的榜二完全可以穩坐。

　　「太鬧騰了。」低垂著眼眸的集團掌權人斂去眼底那點深色，他抬頭看見才把剛才的殺手們送到警局的城市守護者，「怎麼說？」

　　「……」穿著紅披風的氪星女性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杆，這個動作讓坐著的年輕人詫異地挑了下眉。

　　某些時候她覺得在胡倫這孩子買面前比對著萊克西還要緊張，特指與曾經的好友和好如初之前。

　　「這次不能怪你媽。」女超人， AKA克萊爾ꔷ肯特，打量著胡倫看不出什麼情緒的臉色，「B剛才把那些人帶走了。」

　　「那個……」本來是想直接去找好友，讓萊克茜和她兒子交待。

　　但是被忙著准備拉選票的未來女總統轟了出來的氪星人小心翼翼地開口，「是刺客聯盟的人。」

　　「停。」

　　「據說是塔利ꔷ奧古想見見他女兒挑選的男朋友。」

　　比他先一步說完了話的女超人松了口氣，朝他示意有人求救，然後毫不留戀的遠離了是非之地。

　　得救了！想到了蝙蝠女俠恨不得把胡倫沉進哥譚灣的想法，女超人是真的出於和萊克西這麼多年的深厚友誼，和看著胡倫長大的疼愛，硬著頭皮去阻攔了蝙蝠女俠借機夜訪大都會的行為。

　　在被挖了白菜的最佳搭檔面前為最好的朋友的兒子打掩護的感受真的太難了。

　　雖然她覺得胡倫和達米亞挺合適的……不過這件事情胡倫也是真的慘。

　　也算親眼目睹了男孩怎麼從十四歲開始被韋恩家女孩纏上的氪星人搖了搖頭，到底該說不愧是萊克茜的兒子，還是說不愧是布魯茜的女兒。

　　「先生？」知道胡倫現在心情肯定不好，但是因為日常的安排，馬修還是在說是賠禮道歉。

　　實際上真的在氣場強大的盧瑟面前一句話都說不出的會所負責人看勇士的目光下出言提醒。

　　「回去吧。」他溫和地微笑，向會所負責人表明了這次意外不應該由他們負責。

　　的確，刺客聯盟的人，連馬修都攔不住，更何況是普通的保鏢呢。

　　如果不是克萊爾及時趕到。

　　對其他勢力把手伸進自己的城市感到不滿的綠眼睛青年在上車後陰郁地沉下了臉。更不說今天約他玩斯洛克的某人還放了他鴿子。

　　多半是被達米亞絆住了。因為偏頭看向車外，紅色的卷發散落到他的臉上，遮住了微翹著的嘴角。

　　「讓他們把我和塔米的戀情通稿放出來。」

　　「……」不太相信耳朵的馬修那點驚疑也帶到了臉上。

　　「讓克萊爾主筆。」沒有去管滿臉迷惑的男人，塔米敢放他的鴿子。

　　就算是因為達米亞的阻攔，也要付出代價。

　　女孩到現在還認為他的初戀對像是她家裡的養姐。

　　雖然達米亞曾經還猜測過她的母親，她的另一個養姐。

　　作為好友，幫他個忙想來塔米不會介意的。

　　至於克萊爾，呵呵，他城市裡這個頭腦單純的氪星人不是喜歡在網站裡寫他和達米亞的羅密歐朱麗葉之戀嗎，每天都在報社裡摸魚打諢，那他就給她一個光明正大的機會。

　　自從生日時他再次拒絕達米亞的示愛，個性要強，向來有恃無恐的女孩看起來就像被消磨了熱情那樣，已經整整一周沒有主動跑到他身邊來了。

　　給我惹了這麼多麻煩，還害得我被蝙蝠女俠和刺客聯盟盯上了，只是這點兒小小的考驗都不想完成，就想讓我心悅臣服？世界上可沒有這樣的道理。

　　你不是自稱我只會屬於你嗎，女孩。穿著鼠灰色西裝的青年撐著下巴，艷麗的五官看起來就像油畫裡的那種濃重深刻，他坐在車裡，看著道路旁飄落的枯葉，春天的確到了。

　　-

　　「你真的和塔米在一起了？」已經看過克萊爾昨天客串娛樂版塊寫完的稿子，不明白事情發展的超級女孩，平時面對再凶狠的敵人也不會歪一下的圓框墨鏡滑到了鼻梁下。

　　她本來也想找塔米求證，但是韋恩莊園的主人現在看她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的。

　　雖然在管家奶奶的注視下，布魯茜沒有直接釘上不歡迎大都會人的牌子。

　　但是那種讓她渾身不自在地蝙蝠女俠的凝視實在是……

　　有沒有搞錯，明明一開始就是你家的小女孩對我弟弟糾纏不清的！

　　康妮是為數不多站在不支持這兩人戀愛陣營的。

　　雖然現在這個陣營裡只剩下了她和布魯茜兩個人。

　　萊克茜根本不管胡倫的感情經歷，在她老媽眼裡，只要胡倫不帶個男朋友回來都不是事情，反正胡倫是男孩，又不會吃虧。

　　也不對，現在她忙著競選，沒准還會覺得胡倫是貼心的在為她拉可能的選票。

　　被警告了無數次不准和男孩交往過密的康妮嘲諷地扯了扯嘴角。

　　就像布魯茜覺得是狡猾的大都會人刻意引導誘哄了女兒，資深弟控康妮覺得是達米亞一直對她弟弟糾纏不清。

　　胡倫身體這麼差，又手無縛雞之力，哪裡像韋恩家那個崽子。有個蝙蝠女俠這麼恐怖的老媽，每天背著兩把長刀在哥譚處處施暴。

　　天啊！她柔弱的弟弟會被欺負死的。

　　想到這裡，康妮只覺得自己實在是任重而道遠，家裡的兩個大人都不頂事，只有她這個長姐如母來承擔弟弟不被欺負了。

　　「……」雖然不知道康妮在想什麼，但是就是覺得無端惡寒的胡倫嘴角抽搐了兩下。

　　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告訴了康妮，他和塔米沒有任何除朋友外的感情，不知道為什麼姐姐的表情非但沒有輕松多少，甚至更加緊張起來了。

　　康妮：其實我覺得塔米比某些小屁孩強多了，或者瑞琪兒也行，韋恩家的老二也行，反正她和你關系不錯……實在不行紐約的佩特拉也湊合。

　　送走了欲言又止的姐姐，胡倫將康妮沒喝完的可樂倒進了水池，慢條斯理地卷起袖口，折痕平整絲毫沒有有損他身上那種矜貴的氣質，讓深綠色的寶石袖扣展露在了外側。

　　他清洗干淨玻璃杯後，用搭在旁邊的毛巾擦干了手，漂亮修長的手指就像他本人那樣，優雅精致卻不具備任何殺傷力。

　　但是世界上很多人都忘記了，不是只有力量這一種能夠制敵的武器。

　　有種病弱美感的青年毫不遲疑地拉開了洗手間的屋門，這是整個屋子不論什麼時候都覆蓋著鉛層的地方，翹著腿坐在盥洗台上的女孩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你和德雷克是怎麼回事。」

　　扎著高馬尾的黑發姑娘沒有任何被發現的心虛，她也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一個成年男性的家裡。

　　穿著訓練服的綠眼睛姑娘就這樣端坐在黑曜石的台面上，看起來像極了迷人又危險的黑豹。

　　她正理所當然地責問著他，哪怕現在名義上兩個人根本沒有任何的關系。

　　只是這對於在胡倫成年時，就敢強吻他的女孩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吧。

　　他就像脾氣好到極點的大哥哥，伸手將不依不饒的達米亞抱了下來。她本來想要質問什麼，卻因為看到袖口上那對熟悉的袖扣時什麼怒氣都煙消雲散。

　　「……」這是她在胡倫成年時送給他的禮物。

　　由她親手打磨成型的袖扣，嵌著寶石的鉑金後面，刻著她的名字。「你……」

　　「你不是都聽到了嗎？」冷白色皮膚的青年笑了起來，他清瘦俊美的臉頰上有著兩個小小的梨渦，這也是達米亞喜愛的又一處地方。

　　哪怕在小姑娘眼裡，這個人那裡都合她的胃口。

　　達米亞拉著紅色卷發的青年親了上去，她已經成年了，早就可以在他身上做任何的事情。

　　可是這個只比她大兩歲的男人就是該死地瞧不起她。

　　「你是我的。」她傲慢的話語消磨在了兩個人唇齒間，「尤利安努斯，就算我殺了你，你的屍體也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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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噩夢裡醒來的我目光呆滯地看著漆黑的臥室。

第70章

　　出現在大都會中學校門口的時候，我是非常心虛的。茉西用那種她懂的眼神目睹了我在飯點前半小時去車庫，並且拒絕她陪同和司機的時候，她很快的進入了工作的狀態，問我要訂在中學附近7公裡內的那家餐廳。

　　要知道康納讀書的時候，我都沒有去接他吃午飯。

　　可是我現在要去接初三的小男朋友。聽起來挺那個的，胡安娜。我沒有降下車窗，但是路過的學生們不少在這輛昂貴的私人跑車面前駐足，我發誓下次一定不會開像個金主糖爹的車。

　　但是這已經是我在萊克大廈車庫裡最低調的那輛了，連車牌號都不為媒體所知道。

　　假如這是大學校門口，我肯定不會有什麼負擔。

　　可惜我是注定不會有包養甜心男大學生的那天了。

　　達米安是人群中最顯眼的那個，並不是說因為我的獨特濾鏡，而是這個從頭發到褲腿都打理的異常整齊的男孩，實在和周圍那些跳脫的中學生像在兩個世界。

　　他的膚色比白種人要深上一些，這只會讓他看起來有種獨特的魅力。

　　噢，他還穿的是皮鞋而不是球鞋。看到他寫著不耐煩的臉時，我只覺得多半是因為學校的生活並不讓他開心。

　　大都會和哥譚的環境又是不同的，康納不止一次的抱怨過這些學生們的熱情。

　　而他韋恩的姓氏和在不少報紙上出現過臉蛋，對於有心人來說並不難辨認。

　　會被好奇心旺盛的同齡人纏著交談，更何況他又擺著張酷酷的臉。

　　對於這個年齡階段的孩子們來說是很新奇的事物。

　　就比如那幾個成群結隊跟在他身後的小女孩們。

　　呵呵，沒准他可享受這種煩惱也說不定。我在後視鏡看了眼很完美的發型，猶豫了下，伸手將康納留在車裡的墨鏡戴在了臉上，打開了車門。

　　「你還要我等多久，達米……」咬了下舌尖才把亞那個發音吞了回去，昨天晚上那個恐怖的太過真實的夢境，對我今天的精神狀態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上午開會的時候，我甚至差點寫成了 Julianus，這個在我夢中屬於男性的我的名字。

　　如果不是我在寫到l的時停了下塗改成了a，恐怕今天茉西又要給我預約心理醫生了。

　　可是夢境裡我真的好厲害，除了最後那個女孩達米安的變態發言，在我看來這簡直就是理想中的我。

　　一個眼神就能讓無數人顫抖，克拉克和康納都很怕我，布魯斯還在我面前占不到任何便宜。

　　還有不再執著於氪星人，去競選總統的父親。如果可以的話，我不介意把父親換成母親的。

　　「等很久了？」他為我口中的稱呼玩味地挑了下眉。

　　但是看起來並不排斥這種親昵的叫法。

　　被達米安禁止了穿帶跟的鞋子，在這種事情上我還是很照顧他的自尊心，今天出門時換成了平底的運動鞋。

　　「我都要餓了。」躲掉他來摘我墨鏡的手，我這張臉不說美國，至少大都會沒有人會不認識。

　　達米安也沒有再來嘗試，他摸了下我的臉，在我沒來及反應的時候已經收回了手，十分自然的去牽我的另一只手。

　　「我來開？」平視我的男孩躍躍欲試地提議道。

　　「No.」我微笑著拒絕了他，如果因為這個導致被交警扣下，那才是真的是傳為笑柄了。

　　盧瑟總裁和她的未成年小男友飆車進警局，這個標題星球日報都喜歡。

　　「你知道我會開。」他其實沒有那麼的在意，還是習慣性地再次說服我。

　　「這只是輛普通的車，男孩。」你們羅賓執著蝙蝠車就算了，我扶額嘆了口氣，眼睛卻一直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沒等他臉色臭臭的追問我這件事是不是又是提姆說的，還在幾米外沒有離開的女生們突然湊了過來。

　　「這是你的姐姐嗎，達米安？」領頭的那個金色頭發的女孩兒長相甜美，嘴上好像是在詢問我和達米安的關系，一雙漂亮的藍眼睛卻盯著他和我十指交叉的手不放。

　　「……」這次臉色難看的人換成了我。

　　達米安表情冷漠地握緊了我的手，啊，我忘了他也不喜歡被別人說年齡比我小。

　　畢竟這是我一直用來回拒他的原因，而我也不開心，不光是因為有人對我的東西起了覬覦心，好吧這個也讓我很生氣。更重要的是，她憑什麼就確定我比達米安大了！

　　我現在這個俏皮的短發，怎麼可能看起來比每天都板著臉故作老成的達米安年齡大。

　　女生們：……啊這，你覺得有沒有可能，也許，是因為別的地方看起來有點大呢？

　　「這是我女朋友。」他本來不怎麼好看的神色，卻因為講出女朋友這個身份的時候緩和了些。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著別人這樣宣布身旁姑娘的身份，達米安握著被他的手包裹著的另一只手，心髒就像奶油那樣融化下了一角，泡的他整個人都泛著欣喜的甜味。

　　兩年後他一定要帶著胡安娜去結婚。就算父親不同意，他也可以讓潘尼沃斯偽裝父親的筆跡去簽字。

　　他已經等不及告訴這個世界，這是他的姑娘。達米安想著。

　　「我們的關系也沒有熟到可以稱呼名字。」就算嘴角忍不住因為心中的想法而上揚，達米安還是可以做到在開心之余說出刻薄的話語。

　　「嗨，我是胡安娜ꔷ盧瑟。」第一次被人這樣介紹是種很特別的感受，這讓我精神為這種未知的感覺而極度亢奮。

　　甚至讓我不惜做出些並不理智的舉動。

　　就像為了證明我自我介紹的話語，我在上車之前捏著鏡框往下拉了拉，露出那張在大都會哪裡都可以刷的臉。

　　沒有再去管車外的人們如何為我的舉動而混亂，我系安全帶時和笑容更大了的達米安對視，沒過三秒鐘，我們兩個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給我系好安全帶！」坐蝙蝠車都不系安全帶的哥譚英熊不滿意的哼了聲。

　　在我讓他滾去後座時，擅長無理取鬧的男孩更是梗著脖子大寫著拒絕。

　　「那你就系上安全帶。」

　　確實有點頭疼了，因為我剛才一時興起的行為，用不了多久就有狗仔會到了。

　　不是怕他們拍照亂寫，萊克斯集團的公關部門不是吃白飯的。

　　而且……茉西已經告訴過我，關於我和達米安的應急通稿她們已經准備了幾十多篇了。

　　從她上周五看見辦公室裡的我和達米安之後。

　　不愧是能作為我爸爸留給我的寶藏助理。

　　但是狗仔隊會打亂我中午的所有安排，還有引起的堵車事件。

　　「給我親下，我就系安全帶。」趁火打劫小混蛋抓住了我准備給他先系上再說的手。

　　我有點一言難盡地看著他，還是勉為其難地點了下頭。

　　沒想到達米安忽然惡劣的笑了起來，「你可能誤會了什麼。」

　　「我要親的是這裡。」在我眼睛不自覺地睜大時，達米安伸手擒住我的下顎。

　　因為長期使用各種武器，覆著繭子的指腹刮了刮我的嘴唇，粗糙的手掌和熾熱的體溫，讓整個封閉的空間裡氣氛古怪了起來。

　　達米安沒有給我說出拒絕的機會，又或許我也是不想拒絕的。

　　就像夢裡的達米亞能夠引誘尤利安努斯犯錯，我的臉頰溫熱，目不轉睛地望著他越來越近的臉頰。

　　這個男孩對我有著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我再次可悲地認清了這個事實，卻不再想著去拒絕承認他對我的影響力。

　　饒恕我，我因你而有罪。

　　他就像和我較勁那樣，也不肯先眨眼，深色的綠眸裡沉浮著攝人的幽光，他的另一只手也握住了我垂在身側的手，指尖不容拒絕地插入了指縫中，然後緊緊地扣住了我。

　　「噠噠——」

　　在急促的敲窗聲中，我們兩個都受到了驚嚇，主要被嚇到的可能是我。

　　我不管不顧地偏過了頭，讓他的吻擦著我的臉頰落到了耳垂，這讓我又驚地渾身發抖，捂著被他嘴唇碰到的那一小塊肌膚，臉上羞惱地浮著緋色。

　　就像是為了轉移注意力，我連忙去看扣響我車窗的人。如果沒有正當的理由，我發誓會讓他付出代價。

　　「……」這個扒人窗戶的人笑容溫和，只是澄澈的藍眼睛裡透露著沒辦法掩飾的殺氣，我咬著嘴唇後悔沒有給每輛車加上鉛層。

　　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被超人看到了，我已經氣憤的恨不得原地爆炸，到底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因為剛才的意外而摸著自己的嘴唇回憶那瞬間的觸感，達米安同樣殺意十足地瞪著壞了他事情的氪星人。

　　大都會的超人和來自哥譚的蝙蝠俠助手羅賓，兩個人的大戰一觸即發。

　　而海倫本人正毫無知覺地在心裡抱頭痛哭。

　　放學別走。→用冷酷的眼神傳遞想法的超人。

　　呵，這也是我要說的。→同樣無比凶狠的韋恩之子已經迫不及待了。

　　-

　　看著我在吃飯時都失魂落魄的表現，達米安異常不滿地嘖了兩聲，他就像個沒有得到關注度的孩子那樣。

　　同樣，他的行為也像孩子那樣充滿不可控性。

　　想到這裡，我憂郁地嘆了口氣，只覺得夢裡那個完全掌控了達米亞的我，實在是個天才。

　　如果我也能這樣和達米安相處就好了。

　　「你又在想什麼？」

　　「尤利安努斯。」我什麼時候能夠像尤利安努斯那樣站起來。

　　「呵……」從女朋友口中聽到別的男人名字的達米安冷笑出聲，他目光凌厲的盯著還沒回過神的胡安娜，同時不忘在腦海裡搜尋這個陌生的名字對應的是那張臉。

第71章

　　「……」在氣氛逐漸焦灼之前，求生欲讓我很快的意識到坐在對面的男孩在想什麼，「不是這樣的。」

　　那是哪樣的。他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直勾勾的目光裡表達著這個意思。

　　為了避免浪費不必要的時間在哄孩子這件事情上，雖然有點羞恥，但是我還是把那個離奇的夢境講給了達米安聽。

　　我當然沒有直接告訴他，我夢到你變成了個比我矮十公分的女孩子，強吻我的時候都差點掰斷我脖子。

　　選擇有所保留的，我只是告訴了達米安，我夢到了自己變成了男性，起碼有1米88，腿都差不多有他身高那麼長（這是個誇張的修辭手法，當然我也沒有作死到說出這句話）。

　　「那你夢裡的我是女孩子了。」他了然地看了眼我，然後語氣篤定地開口。

　　「……」怎麼暴露的。

　　「呵，就算你是男人，我也不會放過你。」我們的眼睛對上的那個瞬間，達米安緩慢地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這幾年裡愈發有少年感的五官依然帶著難馴的野性，當他沉下眉眼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流露著那種熟悉的邪惡反派氣質。

　　「就算我殺了你，你的屍體也是我的？」似曾相識的句式讓我無語凝噎，在他繼續說出讓服務員眼神詭異的話之前，我先一步……讓服務員上菜的手打起了哆嗦。

　　「不錯的想法。」出乎意料的是達米安在我說出這句話時也愣了下神。

　　雖然他很快的掩飾了那點錯愕，只是翹著嘴角看了我很久。他好像對這個宣言挺滿意的，「不過要達成這個夢想，恐怕你還得努力很久吧。」

　　「……」欺人太甚！我捏著餐叉咬碎了牙，在侍者小哥快要報警的表情下，我狠狠地卷起帶著濃厚醬汁的意面。就像這是達米安那樣嗚哇了一大口。

　　等到午休結束後，我送達米安到了學校一百米外的位置停下了車，他在解開安全帶前，伸手抱住了我。

　　在我疑惑這又是為了什麼的時候，他的手指穿過我的短發，安撫地在我的腦袋上拍了幾下。

　　「你不用擔心。」他鄭重地向我許諾，目光在接觸到我的猶疑的視線時，閃爍著星屑那樣的碎光，卻仍然不帶半分遲疑地注視著我。

　　「你不會失去我的。」

　　「……」這真是個奇妙的誤會。

　　被當做沒有安全感，患得患失的小女孩……這樣的感覺也不是很差。我抱著他的肩膀，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蹭了蹭。

　　這個動作讓達米安覆在我腦後的手指都僵硬地沒辦法伸直，他低聲說了句真拿我沒辦法，然後也用力地回抱住了我。

　　就算沒辦法看見彼此的表情，我也知道他的耳朵和我的一樣紅。

　　所以，達米亞說這句話是因為沒有安全感嗎？

　　-

　　入睡之前，正好結束了和達米安的通話，定時查崗的超人也非常准時地飄到了我的窗前。

　　我在心底嘆了口氣，真不知道該不該慶幸達米安轉學到了大都會。

　　不然我想晚上見個面都非常困難了。

　　「你的臉。」可能是光線的問題，我發現超人的下巴居然有條不淺的口子，他在我驚疑不定的詢問後，非常精准地摸到了我還以為是錯覺的地方。

　　「……」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沒有因為下巴上的那條口子損傷半點英俊的超人，還在欲蓋彌彰的解釋這是他早上刮胡子的時候，不小心熱視線射偏了些。

　　「呵呵……」今中午你趴在我車窗上的時候，臉上可是光滑完整的。

　　雖然知道我沒相信這個說法，但是超人仍然倔強地一口咬定是他自己不小心造成的。

　　難怪剛才的電話達米安死也不願意和我打視頻。

　　不會也傷在臉上吧，我有點擔憂地想著。萬一他明天不上學了，我還怎麼當面嘲笑他！

　　「這麼久都沒有恢復，達米安也下手太重了點。」我招手示意他進來，抬著超人湊在我面前的下巴看了看，這才發現其實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那只是道血痕，「……」

　　看著指尖的那點血跡，我又轉頭去看某個被拆穿真實受傷情況無比心虛的氪星人，他還梗著脖子，只用那雙單純的不得了的藍眼睛偷偷地瞄著神色不明的我。

　　你用苦肉計好歹有點基本的操守吧！

　　「是誰給你出的主意？」要不是我很確定康納還不知道，我只能把這種幼稚的小學生都不用的陷害伎倆和他畫上等號。

　　肯定不會是露易絲ꔷ萊恩，這位女記者不會幫著他一起胡鬧。

　　「是哈爾。」超人笑容爽朗的出賣了支招的綠燈，「他告訴我一定要讓你自己得出是達米安打的我，我還要一直否認這件事情。」

　　「……」人家這水准好歹是初中生的，是我冤枉了飛行員，他已經很努力了。

　　只是他恐怕也想不到超人會不做作到傷口愈合了還繼續實施計劃。

　　我承認，就算達米安多半也沒討到好。

　　畢竟他面對超人真的下狠手不光是我這邊，布魯斯那裡也過不去。拿著氪石也不敢真的放倒氪星人，而憑著這點超人鬧著玩的給他兩下也很正常。

　　但是我就是不爽，超人是我每年兩百億養著的，他敢在大都會揍超人他就不對。

　　如果超人真的傷口重了一點點，明天我也會在嘲笑達米安的時候再狠一點點。

　　「對了，你和露易絲ꔷ萊恩打算什麼結婚。」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來告狀地超人，我收起了針對氪星人使用的應急藥物。

　　「不用擔心康納，他其實還挺喜歡你女朋友的。」等他想要解釋什麼的時候，我正低垂著眼准備把新研發出來的外傷噴霧拿兩支給他。

　　雖然氪星人有著鋼鐵之軀的稱號，但是除了那些綠瑩瑩的小石頭，有些出乎意料的狀況也該注意些。

　　雖然近幾年我收購氪石的力度不比萊克斯在的時候小。

　　但是這種東西在地下黑市還有流通，而且刺客聯盟最近在美國活躍的過分了。

　　「你應該和她說過康納的存在吧。」這不是多管閑事，康納是我的哥哥。

　　如果克拉克未來的家庭裡不希望接納他，我也可以盡快把他的手續挪回來。

　　「露易絲知道。」超人接過了我遞給他的噴霧，臉上的微笑有些無奈，眼神溫柔的過分地牽住我坐到了他身旁。

　　「露易絲很喜歡康納。」

　　「也很喜歡你。」

　　果然，氪星人的威脅不能忽視。

　　「嗯……」我聽到自己小聲的說話，不願意抬頭去看身邊的人，沒怎麼思考地又說了句話，「我也挺喜歡她的。」

　　-

　　直到用被子捂著臉躺在床上的時候，我還是為沒能拒絕超人強烈的睡前故事願望而扼腕，可惡，這簡直是我人設的挑釁。

　　然而我不但沒有夢到他給我講的小鎮往事，也沒有夢到我已經在構思的他和女記者的婚禮布置，而是夢到了那個很合我心意的巴洛克風別墅。

　　這絕對不只是夢了。事實上昨天的時候，我都為這個過於清醒和完整的夢境而感到古怪了。

　　的確，我可以做到記錄清楚夢裡的細節。

　　但是整個夢都延續的沒有任何空白部分，這實在太奇怪了。

　　就像我是在旁觀了一個人的一天。

　　可是這裡沒有人能夠看見我，發現我是穿著睡覺時的那身淺桃色襯裙，光著腳的狀態時，我的心情又沉重了幾分。

　　沿著浮雕圍欄的旋轉樓梯而上，當腳接觸到冰涼的台階時，我居然是有著觸覺的。

　　這個狀態實在是太神奇了。

　　我試圖在尤利安努斯的家裡尋找些線索。

　　不管他的存在是否真實，我會連續兩次出現都是在他的附近，一定是有原因的。

　　二樓的主臥並沒有關上門，我聽見了有人在說話。當我真的走過去的時候，我恨不得自己根本沒有進來！

　　昨天看見的時候，還束著高馬尾的女孩，一頭烏黑的長發就這樣披散在身後，她穿著的那件黑色緊身訓練服，拉鏈開到了腰窩的地方，墨綠色的胸衣背帶也沒有扣上，背上大片的蜜色肌膚泛著漂亮的光澤。

　　她正在給躺在床上，眼尾泛著紅色的紅發青年穿襯衫。

　　「……」進退兩難的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兩個人的姿勢，神情柔和卻仍然不掩英氣的綠眼睛姑娘，跨坐在尤利安努斯的腰上，動作仔細地為他從下到上扣上每一粒貝母紐扣。

　　達米亞不慌不忙的手已經移到了領口，她俯身吻住了青年精致的喉結，讓原本放任她的尤利安努斯脖頸高仰，發出了聲無力的喘息，可是執意要留下標記的捕食者無動於衷。

　　當留下牙印的達米亞從他的脖子上離開的時候，尤利安努斯的眼眸就像雨中的湖泊那樣蒙著霧氣，氤氳著水光的眼睛濕漉漉地望著行凶的戀人。

　　「我喜歡這個印記。」沒有任何愧疚感的達米亞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絲毫不在意尤利安努斯即將與絲巾為伴的未來。

　　或者說她希望對方就這樣頂著這個痕跡外出，「你呢？」

　　「轉過來。」即使被任性的達米亞欺負到了這個地步，仍然神態溫和的青年握著身上女孩興奮撫摸喉結的手，剛才這個刺客之女可是就像要咬斷他脖子那樣的狠心，「我給你把拉鏈拉上，現在還不算暖和，小心真的受涼了。」

　　「真沒趣。」沒有為尤利安努斯的體貼而開心，達米亞捉著他的手指放到了唇邊親了親，然後挑釁地揚起了下巴，「我還是喜歡你剛才喘個不停的樣子。」

　　眉眼都帶著慵懶繾綣的紅發男人眯著眼睛輕笑，迅速地藏匿起了無人可知的暗色。

　　他若有所思的視線看向了空無一人的屋外。

　　正捂著耳朵把頭埋在膝蓋裡蹲著的我不應該在這裡。

第72章

　　當他們在寬大凌亂的床上交換激烈又火辣的吻的時候，我的心態已經非常平和。

　　哪怕他倆再在我這個未成年人的面前表演……操，是我冒昧了。

　　再次捂著耳朵轉身的時候，我開始質疑起到底做錯了什麼，會淪落到如此艱難落魄的傷心地步。

　　如果我有罪，請讓蝙蝠俠來制裁我。

　　而不是讓我看著達米安的性轉把男體的我摁在床上動手動腳。

　　為什麼，我明明都有1米88了，在1米7的達米亞面前還是支棱不起來。

　　在我痛心疾首的時候，大腦裡仍然還是大膽的中東姑娘將手從襯衫下擺鑽進去的畫面，而紅發的青年完全就像是禮貌的無力推拒，這段記憶我將用一生來治愈。

　　「看來不是我的錯覺。」在我痴呆地放空大腦的時候，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轉過頭時，剛才腹誹的對像正笑眯眯地坐在我的身邊。

　　「這是你第二次來了吧。」

　　「……」坐在樓梯上的我下意識回頭看向沒有掩上房門的臥室，散著黑色長發的達米亞正抱著已經闔上眼眸淺眠的尤利安努斯，她的手指輕輕地勾勒著枕在她懷中的紅發青年白皙的過分的臉頰，時不時親昵的親親她喜愛的鼻尖，眼睫，又或者是唇畔那點黑痣。

　　我眼睛瞪得渾圓，再次看向長腿委屈的蜷縮在台階上的青年，他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就像發現了什麼，臉上也帶出了那份無所不知的自信。

　　「看來你沒有在卡瑪泰姬進修過……另一個世界的我。」他伸手幫我整理了下頭發，當唇角卷起的時候，頰邊的黑痣甜到令人暈眩的迷人。

　　「……」這就是我的魅力嗎。

　　沒錯，我就是自戀，怎麼了。

　　被成功迷惑的顏狗本人：我覺得他們成年人的事情，他們自己開心就好了。什麼，尤利安努斯不行，那怎麼可能。

　　他簡直太行了，達米安也不可能比我行！

　　可能是我被美色蒙蔽了雙眼的表現太過明顯了，他將握成拳頭的手靠在唇邊遮掩了下被逗笑的愉悅。

　　但是好聽的輕笑聲仍然從唇邊泄露出了些許。

　　這讓我終於昏昏地察覺到了有點丟人，他攬著我的肩膀，下個瞬間我們就到了一面寬大的落地鏡前。

　　「達米亞那邊？」雖然有了猜測，但是我還是沒忍住地好奇多問了句。

　　「她以為我是累了，我……們的身體都不算好。」看起來不是第一次使用這招的尤利安努斯包容地看著我，眼睛也跟著彎了彎，「讓達米亞覺得是她征服了我，我就不需要再多花行事應對布魯茜和她那一家人了。」

　　「她真可愛，不是嗎？」

　　「……」好像終於知道那種讓我覺得危險的感官源自哪裡了，你未免也太心機深沉了一些吧！「所以，你不是真的不行了吧？」

　　話剛說出口，我就知道不太好，居然就這樣被他這會兒特別友善縱容的姿態欺騙了，居然問出了這種很容易激怒對方的問題。

　　可能是因為確實是同位體的原因，尤利安努斯並沒有為我冒昧的質疑而惱怒。

　　「唔……」他優雅地抬手端著下巴思考了下，揉碎了寶石那樣的綠眼睛時不時地掃過我有點緊張糾結的表情，然後展露了個非常溫柔的笑臉。「其實也沒辦法吧，女孩子在這方面有優勢的多。」

　　「是嗎？」對這方面的知識了解少，但是總感覺有點奇怪，難道這還能扯到性別優勢了？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以後……我心跳加快地移開了視線，不再去看尤利安努斯那張很有蠱惑性的笑臉。

　　他真的有種很奇特的氣質，邪惡的矜貴和高傲的冷淡。

　　但是這樣的眉眼卻能無比自然地軟化為親和力十足的包容。

　　就好像某些特定的人對他做什麼樣子的事情都會被原諒那樣。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看見了鏡面呈現出的我和他。

　　站在我身後的尤利安努斯審視地望著鏡子裡的我和他，當我注意到他蒼白的手指劃過我的臉頰時，一處細微的裂紋隨著他的動作而展露在我們的眼前。

　　「靈魂狀態下的人類應該是完整的。」他就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語，按著我肩膀，彎腰湊了過來，朝著鏡子展現了完好無損的頸項，之前達米亞留下的咬痕就像從未出現，「你臉上這道傷口是作用在靈魂上的。」

　　「是誰給你留下了這道傷口。」

　　「不要摘下你的王冠，胡安娜。」萊克斯神色不明地注視著我臉上的那條傷口，在我去分辨那份凝重是否是錯覺時，他卻已經變回了那個平靜微笑的智者。

　　-

　　指尖的冰冷逐漸攀附上我僵硬的身軀，尤利安努斯似乎也發現了我的不安，他從身後扶住了我的肩膀。

　　「這條傷疤是一個信標。」尤利安努斯的手指隔空點了下鏡子，很快波紋蕩滿了我的視線，他有些疑惑地再次揮散了泛著銀色漣漪的鏡面，「有高緯度的東西盯上了你，在你根本不曾接觸過魔法的情況下。」

　　「居然被選中為祂的降臨者。」

　　「是什麼？」我的聲音有些沙啞，是塔利亞ꔷ奧古劃傷的我，而與她合作的人是我的父親，萊克斯會知道這件事情嗎，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也許正是萊克斯挑選出的我。

　　「這樣的存在太多了，親愛的。」從我起伏過大的情緒裡看出了什麼。

　　但是尤利安努斯很照顧我的情緒，他並沒有直接地說出來，曲指拂過了我的臉頰，就像是無聲地安慰，「這個東西一定是非常強大的存在，我並沒有辦法看出更多的東西了。」

　　「胡安娜。」在感覺到眼睛有些濕潤的時候，我先一步別過了臉，不讓他看清我的神色。

　　平復了那種難過之後，語氣平淡地告訴了他我的名字。

　　「聽我說，胡安娜。」從善如流改口的尤利安努斯體貼地沒有再看我，「我猜你應該有過去到其他平行的世界的經歷。所以靈魂在受到威脅時能夠做到跨越世界間的壁壘。」

　　「是的，導致你現在這種情況的原因，正是祂已經在蠶食你的靈魂了。」他抬手用掌心籠罩在我的發頂，當尤利安努斯再次收回手時，我感覺頭上憑空多出了件冰涼沉重的冠飾。

　　他動作強硬地捏著我的下頷，迫使我去看鏡子。

　　「這就是你到現在還能保證靈魂沒受到更多傷害的原因。」

　　「十二顆佛拉士之石，真是舍得。」驚嘆的話語被尤利安努斯溫聲道出，他再次將手掌覆了上去，卻被金色的如尼文編織成的法陣所隔絕，「這種體系，應該出自康斯坦丁的手筆。」

　　「有人已經預料到了，但是僅僅是單純的防備是不夠的。」他簡單的幾句話再次讓我大腦難以思考，這條發帶正是我十四歲生日時，萊克斯送給我的禮物，而我從那天過後再沒有佩戴過。

　　居然是這個東西救了我？

　　那是否證明，萊克斯並不希望我成為什麼神明的軀殼。

　　「你的時間不多了，胡安娜。」從他微變的面部表情裡，我看見鏡子中的自己透明的身軀正在消失，尤利安努斯握住了我的肩膀，他有點愧疚地看著我，「這次你的靈魂回去後，我不會再讓你通過我來到我的世界。」

　　「我會把那個覬覦我身體的東西也帶過來的，對吧。」並沒有為他的決定而感到有什麼不對。

　　如果是我的話，當然也不希望無端的危險降臨到我和我所重視的人身邊。

　　「等你醒來之後去找斯蒂芬妮……也許是史蒂芬？這也是他們的責任。」他為我指明了一個方向，絲毫沒有坑了師妹的羞愧，尤利安努斯是直接拜在古一門下，比這任至尊法師早入門四年。所以哪怕對方年齡比他大，名義上也是他的師妹。

　　他的身體限制了太多的可能，哪怕古一為此惋惜。但是正因如此，尤利安努斯在理論體系上的鑽研達到了無人能及的程度。

　　在本身就擅長學習的大腦支持下，他為卡瑪泰姬的書籍修撰，和驗證魔法體系間的同異都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可惜他沒有那個能力做到庇護異世界的自己。

　　「雖然康斯坦丁的這個魔法很合格，但是我想最好還是不要輕易的去找她。」

　　紅發青年在提到那個女驅魔師的名字時嘆了口氣，發現我也跟著倒吸了口涼氣的時候，我們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

　　「去找至尊法師要奧淑圖之鎖。」在我快要徹底失去意識前，這代表我的夢快要醒了。

　　尤利安努斯握住了我已經徹底透明的手，「有一個世界可以完全的隱藏你。」

　　「我觀察過無數的平行的世界。」他的手指已經抓不住隱沒在光暈中的我，「那個世界的……已經不在了，從本源上失去了信標的存在。就算是再強大的存在也無法以此來作為追蹤你的憑依。」

　　就像是作為回答，我緩慢地眨了下越來越重的眼皮作為聽見了的回答。

　　尤利安努斯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好撫摸到達米亞起身時掃到他手邊的發梢。

　　無意識的握住這簇柔順的烏發時，原本打算扎了頭發出門的達米亞又低頭親了下青年惺忪的睡眼，「正好，你想吃點什麼。」

　　「看來你是不打算放我出門了。」並未對這種男女身份顛倒的對話有任何的不滿，尤利安努斯坦然的接受了被才進行了深層次交流的戀人照顧的事實。

　　就像沒有完全清醒的那樣帶著點鼻音說話，這讓坐在床沿的達米亞眸色漸深。

　　在達米亞熱情的吻上來的時候，尤利安努斯閉上了一片清明的眼睛。

　　他不行？呵，他只是懂得什麼叫細水流長而已。

　　作者有話說：

　　幾個月前：

　　胡安娜：我再和盧瑟合作我是豬！

　　今天：

　　面對無比貼心溫柔漂亮的自己……

　　胡安娜：怎麼會有這種神仙隊友，我就是小豬！

　　-

　　胡倫：給你下兩個套不過分吧；）

　　接下來我們就進入快樂溫馨又從容的新卷了，在那個已經沒有小胡的世界裡，充滿了糖呢ꁘ棒讀……

　　不妨猜猜那個世界是什麼世界，有猜中的我明天直接日w嘿嘿……

　　-

　　佛拉士：所羅門王72柱魔神中排第31位的魔神，他可以使人隱身以及不死，可以復原失物。

　　這頂王冠就是之前萊總送的那頂

　　想不到吧，塔姐的圖窮匕見在這兒呢2333333

　　感謝在2021-11-26 23:38:25-2021-11-27 21:46: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七月在野 3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3章

　　紐約曼哈頓布利克街117A

　　沒有等我扣響房門，早知道今天會有客人來訪的至聖所主人已經打開了大門。

　　我抬腳步入隱藏在普通街道中的北美魔法聖殿，來往的人群，穿梭不停的車流，都不會知曉自己曾經路過了怎樣一個神奇夢幻的世界。

　　自從接任了至上尊者的位置，這位曾經全美最為頂尖主治醫生必須長期身處卡瑪泰姬，不光是為了參悟更為高深的魔法，卡瑪泰姬是法師們藏書和修習的地方。

　　史蒂芬ꔷ斯特蘭奇需要花費時間在那裡引導學徒，和觀察三座至聖所的情況，便於隨時支援。

　　這就讓他身上侵染了檀香的氣息。我再睜眼時，已經位於二樓的藏書處，他沒有抬眼看我。

　　但是紅色的鬥篷先一步為我拉開了椅子。

　　沒有出言打擾正在翻閱書籍的奇異博士，我習慣性地觀察起四周，光線不算好的屋子裡有種木頭和紙張特有的味道，這裡完全聽不到外面的聲音，實在是寧靜的過分。

　　「謝謝？」蜷起了個角的魔法鬥篷把木質的水杯遞給我，我在它好像很高興的舒展後，抿了口溫熱的茶水，不知道是什麼茶葉，但是我嘗出來甜甜的水裡加了點兒恰到好處的蜂蜜。

　　然後這個鬥篷就更興奮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如何看出一條鬥篷的情緒。

　　但是它用兩個角像手那樣的圈住了我的肩膀，柔軟的織物蹭過了我的臉頰，讓我就像披著毯子來這裡喝一杯茶那麼的悠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但是它好像的確向下滑了些。

　　我借著喝茶的動作擋住了它快要掉到我胸口去的動作，這個時候奇異博士伸手揪著它落在我身後的一角，把這條想占便宜的鬥篷撈了回去。

　　整個過程裡我有些擔心它會被撕裂，因為它哪怕繃成了平直的樣子，還是死死地抓著椅子扶手的情形，實在是有點有趣地過分了。

　　「把這個戴在脖子上。」鬢發是白色，但是看起來和之前見過的一樣，沒有再衰老過的斯特蘭奇把一個木盒子扔給了我。

　　「奧淑圖之鎖加上十二顆佛拉士之石，可以暫時保證你的靈魂安全。」

　　銀色的圓環被細到不可見的線穿過，我觀察了下，得出這種魔法界的東西是不曾見過的金屬。

　　上面扭纏著無數股黑色的藤蔓，看起來就像是這些紋路鎖住了那個環形，「但是？」

　　「如果有人再給你造成了傷害，那勉強維持的平衡也會被打破。」灰藍色的眼睛四周細微的紋路因為他看過來的動作而更加明顯，他的眼神非常地平靜，「除非有人還能拿出十二顆魔神之石替換已經受損的陣法。」

　　「這種東西是可遇不可求的。」斯特蘭奇意識到我的想法，先一步打破了我的假設，「去別的世界避難是個辦法，你需要爭取到時間讓法器修復靈魂上的傷痕。」

　　他輕輕地抬手，無形的力量托起了我的下巴，那道臉頰上早已愈合的傷口再次浮現，這次連我都看見了有金色的光點不斷從傷痕裡飛出。

　　斯特蘭奇示意我把手上的吊墜戴上脖頸，當那個看不出任何做工痕跡的奧淑圖之鎖接觸到我肌膚的時候，我為冰冷刺人的溫度瑟縮了下。

　　「是個非常、非常麻煩的高緯度存在。」近距離看見了我的靈魂情況後，證實了早有的猜想，斯特蘭奇並沒有放松多少，他眉毛終於皺了起來，連續用了兩個非常來表明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那瞬間的能量波動已經表明了他不能看清的陰影之後的存在，比起多瑪姆更為棘手。

　　因為卡瑪泰姬不曾有過關於這位的記載。

　　是沒有對付過的高緯度敵人。

　　需要借助人類作為憑依，就證明了祂的本體已經強大到不被世界的規則允許降臨。

　　這樣的神明會選擇來到現實，不論祂的最終目的是什麼。當祂踏上這片土地的瞬間，世界必將遭遇到災難性的毀滅。

　　為什麼會挑選胡安娜ꔷ盧瑟為憑依。

　　斯特蘭奇想到了老師曾經試圖收女孩為徒，最後卻不了了之的事情。

　　她身上必然是契合高階魔法施展的條件。

　　但是僅僅是因為這個會被那種階級的存在注意到嗎？

　　也許只有等到清楚選中胡安娜的祂到底是誰的時候，才能明白原因。

　　「所以你也建議我去那個世界？」奧淑圖之鎖已經從我的鎖骨處消失，徹底不見了，我沒有感覺到任何的重量。

　　當我撫摸上脖頸時，那條銀線也不復存在。

　　這個時候我低頭看見了手腕處的黑色藤蔓，就像是剛才在圓環上看見的紋路。

　　只是上面多了六片綠色的新葉，好極了，真像是我無聊的時候去做的紋身。

　　我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其實連去找萊克斯詢問更多的事情，我也有些不確定起來。

　　他不想傷害我，但是他知道塔利亞會對我做什麼，這也是萊克斯計劃裡的一部分。

　　那他想要的會是什麼？

　　與這個東西合作，和刺客聯盟合作，他想要做什麼。

　　「有辦法遮一下我手腕上的這個嗎？」試圖用手包住這串神秘又美麗的圖騰，我這才發現另一只手上也沒有幸免，同樣是六片綠葉。

　　我看著就像是一對手環那樣的紋身，哽咽了下，這也太顯眼張揚了些。

　　斯特蘭奇拒絕了我，表示這奧淑圖女神的饋贈。「十二片綠葉代表的是十二顆魔石。」

　　「佛拉士之石的作用在於隱秘，也能作為復原事物的媒介。」他在我離開前就像想到了什麼那樣地科普，「在傳說中他能使人不死。」

　　「雖然對方是想蠶食你的靈魂，但是祂陰差陽錯地往你的身體裡注入了許多魔力。」斯特蘭奇凝視著我的眼睛，「這能夠讓你驅使魔石。」

　　「六顆，至少要六顆才能撐起康斯坦丁的陣法。」

　　「這也是你看到的？」有些心煩於他篤定我會做什麼，並且明確的告訴我，我一定會突破這個數量的告誡。

　　「就算能夠看見未來，還是無力改變，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吧。」

　　「我們現在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在影響著未來的發展。」他沒有為我咄咄逼人的態度而生氣，睿智的近乎冷漠的視線望向了我，「未來如何不是正取決於當下嗎？」

　　「所以你的選擇就是告訴我。」我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從尤利安努斯告訴我有不知道什麼東西覬覦我的身體，而萊克斯是知道這件事情，還是推動整個事情的主導者的時候，我已經快要為那種苦悶的酸澀而溺亡。

　　當我親眼看見了那個對抗邪惡，光明正大的站在英雄們的隊伍中，會關心我，像普通的父女那樣交流的萊克斯的時候，也許我開始對我的父親有了不切實際的希冀。

　　沒關系，他沒有女兒，雖然他很好，但是他還不曾有過女兒，所以他不是個父親。

　　而我又見到了尤利安努斯，一個女超人與盧瑟和解的世界，他是被母親寵愛著長大的，這種為人處事上就可見一斑，他可以盡情的選擇自己交好的朋友，在無關緊要的人面前毫不保留地展示自己的冷漠。

　　是不是當我變得像他一樣優秀的時候，就可以得到同樣的東西。

　　不是這樣的，我的父親可以把我擺上籌碼的天秤。

　　「是什麼讓你以為我會那麼的舍己為人呢，斯特蘭奇法師？」我低笑著走出了那扇大門，為他的勸誘或者是警告毫不擔憂。

　　「是博士。」按著因為女孩的離開悶悶不樂的鬥篷，不想兼職心理導師的至上尊者嘆了口氣。

　　反正她自己知道該怎麼做。

　　-

　　「你一定要這麼黏人嗎。」走到我停在路旁的汽車旁時，穿著大都會中學校服的少年已經站在那裡不知道等了多久。

　　我勉強地勾了下嘴角，糟糕透頂的心情讓我實在沒辦法繼續和他像之前那麼相處。

　　「我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種衝著別人發泄情緒的事情我已經很久沒有做過了。

　　自從我因為在康納面前摔了整個實驗室的東西，讓還沒有完全的自主思考能力的半氪星人驚慌又可憐地抱著自己蹲在角落發抖。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不需要語言和疼痛，也是可以傷害到別人的。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趕走達米安。

　　這個想法出現的時候，讓我嚇了一跳，但是我知道自己是無比清醒的。

　　現在已經到了壞的不能更壞的時候。等到我回去之後，就要准備去其他世界的事情。

　　而奇異博士已經告訴了我，那個世界需要我交付出足夠多的價碼。

　　也許就這麼死在哪裡也說不定，一個會讓我使用六次以上不死概念的世界。

　　會讓我出手的人，我能想到的不少。那麼如果有機會讓他們活下來，對我而言是具有足夠說服力的。

　　好過被一個不知道什麼樣的神明占用身體。

　　如果那樣，我寧願選擇跳進岩漿裡。

　　「十二點半了。」達米安沒有為我惡劣的語氣而退卻，他很平淡地無視了我傷人的話語，「我餓了。」

　　「你答應過要陪我每天吃午飯的。」

　　他的神情沒有任何的氣惱或者是不忿，只是那樣安靜地看著我，簡單地闡述著我沒能遵守約定的事實。

　　達米安沒有指責我，或者用更加尖銳的話語譏諷回來，他只是站在那裡，斑駁的樹影投影在他柔軟的頭發上。

第74章

　　達米安無視了我渾身上下透露出的抗拒，他在我繼續吐露出更為傷人的字眼前拉住了我的手。

　　手腕上新多出來的圖騰讓他的神情冷峻了起來。

　　我很怕疼，從小到大受過最嚴重的的傷就是被洛基控制時的超人造成的意外。

　　哪怕是斯蒂夫不止一次地想要讓我變得更加堅強一點，在娜塔莎的縱容下他也只能無奈地不再勉強。

　　用康納的話來說，我會打耳洞都是件令人意外的事情。

　　所以正常的情況下，我絕對不可能出於遲來的叛逆去紋上一片面積不小的圖案。

　　達米安微皺著眉，似乎想要觸碰太過鮮活的墨色紋身，上面翠綠色的葉子精細到仿佛有脈絡都在我的肌膚表層之下蜿蜒。

　　「走吧。」他阻止了我試圖抽回去的手，礙於怕會弄疼我，甚至沒有真的上手去撫摸，只是轉而握住了我的手，低垂著眼眸搖了兩下。我怔然地去看他臉上的表情，只能看見他轉身時緊抿著的唇。

　　「我帶你去吃飯。」沒有那麼不知好歹的我啟動了汽車，他會因為我拒絕交談，就真的不再詢問手腕上的圖紋真的很難得。

　　他下午還要上課，我至少要先帶中學生去解決溫飽問題。

　　「我請假了。」視線還落在我放在方向盤的手上，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兩道仿佛是拘束那樣出現在我小臂上的藤蔓。

　　在等待紅綠燈的時候，我拉下了手剎，在排了很長的車流中重重地捶了下喇叭，刺耳的鳴笛聲響起時，前面有人從車裡探出了頭咒罵了兩句，我只是面色不善地轉頭去看表情無辜的達米安。

　　「我不知道要等你多久。」他早就准備好了借口。

　　「我不需要你等。」就像我能想到最討厭的人那樣，不近人情的冷漠。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嗎，朱厄尼塔。」他的線條分明的嘴唇輕輕地向上揚起，眸色漸深的眼睛透露出不加掩飾的嘲弄。

　　達米安的唇線平直，他的眼底燃燒著憤怒，就像兩團冷厲的火焰。

　　這讓我想到了另外一雙眼睛，在倫敦時見過的那個刺客聯盟的高大男人。

　　「被人拋棄的瘋狗。」

　　毫不留情，又過於貼切的描述讓我大笑出聲。這就是達米安ꔷ韋恩，永遠能夠掏出我心底最不願示人的陰暗，我用指尖抹去了眼尾因為神經質的情緒而分泌出的生理鹽水。

　　在車流開始湧動的時候，迅速地打了下方向盤，汽車撞上了放置在人行道旁的路障。

　　「……」他平靜冷淡的看著我湊了過來，當我扯住他的衣領時，肩膀被安全帶勒出了壓印，可我完全感覺不到那裡的疼痛，只是拉著他的領子，將嘴唇送了過去。

　　「滾下去。」在我發泄那樣地在他的下巴撕咬出血痕時，達米安也沒有為我發瘋那樣的行為而推開我。

　　他放任我欺身將他壓在了車門上，伸手解開了安全帶的系扣。

　　抓著他衣領的指尖松開了些，我低笑著，眼睛都因為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而愉悅地眯起。

　　「你哭了。」是啊，我好久都沒有這麼的輕松和高興了。

　　不用再去回應任何人的期望，哪怕我從來沒有達到過那個人的期望。

　　假如我明天即將逝去，又有什麼必要為了別人去變成更好的人。

　　車內悉悉索索的聲音都已經停了下來，我猜達米安現在正在打開車門。

　　然後我就可以一個人享受這樣安靜閑適的時間了。

　　「我如果真的走了，你會在這裡哭死的吧。」達米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解開了我身上的安全帶，他按著我的頭放在了不算寬厚的肩膀上，溫熱的掌心覆在我的頭上。

　　他抬手為我將垂落在頰邊的碎發別到了耳後，溫柔克制地吻了下我的額頭。

　　當眼淚浸濕他輕薄的棉質襯衫時，我用力地抱住了他。

　　「我恨你。」

　　「我知道。」

　　達米安的下巴擱在懷中姑娘的發頂，嗅到了頭發上清甜的桃子味，嘴角不自覺地翹起，用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胡安娜的紅發，眼睛卻望著車頂，沒有去打擾需要空間收拾過於狼狽情緒的人。

　　她去找至尊法師做什麼，知道無法從胡安娜的口中得到答案的達米安並不氣餒。

　　他眸光微閃地看著女孩攀附在他肩膀的手臂，原本潔白的肌膚上黑色的圖案就藏著他想知道的答案。

　　沒關系。達米安在大腦中仔細地描摹了一遍藤蔓的紋路，他會自己弄清楚的。

　　「我這周的五美元零花錢已經花在來紐約的地鐵上了。」安撫地拍了拍我的腦袋，以韋恩為姓氏的達米安居然真心實意地說起了自己的貧窮，「如果你把我趕下車，我只能走著回哥譚。」

　　「那你就應該好好的討好我。」沒有想到布魯斯已經第四個崽了還是沒有漲零花錢，我紅著眼睛笑了下。

　　「不准再說我是狗了。」

　　「是我的錯。」達米安真誠地，「你是我的瘋貓。」

　　「……」

　　「雖然有時候蠻不講理，只說違心的蠢話。」並不知道女孩子記仇起來是什麼模樣的達米安還在細數我的缺點，他非常認真地看著我，「但是誰讓你是我的呢。」

　　「……」我沉默了下，「要不然你還是滾下去吧。」

　　「承認自己缺陷不是件愚蠢的事情，只要你能做到糾正這些錯誤。」

　　嗯，剛才那下咬的太輕了。我手肘撐在方向盤上，支著下頷，繼續聽他很有道理的批評。

　　-

　　然後我們兩個人一起進了紐約警局。

　　「姓名。」做筆錄的是一名文職警員，而我的罪名是擾亂公共交通安全，以及撞毀公共設施。

　　全程只是鳴笛，以及撞向沒有行人在的路障，我以為最多只會受到罰單，卻忘記了這裡是紐約，而不是大都會。

　　我從來沒面對過這樣的局面，只剩腳趾不停摳地的時候，也在想這次事情帶來的影響。

　　我不相信紐約的號角日報，剛才我已經看見蹲在警局路口的狗仔認出了我。

　　這次事情會被寫成什麼樣子，簡直是奇恥大辱。

　　事實上看清我的時候面目扭曲的那位警探，應該已經在痛罵大搖大擺把我和小韋恩帶到警局來的貿然行動了。

　　這種事情其實根本不需要做筆錄的。但是我猜這位態度熱誠的年輕人，可能剛入職不久。

　　他看起來很想帶我和達米安去接受社區義務教育。

　　「達米安ꔷ韋恩。」坐姿隨意的達米安沒有覺得任何丟人的想法，他甚至還捏了下我的手，讓本來埋著頭拒絕交流的我滿臉什麼鬼的看向他。

　　「只是和女朋友鬧了點矛盾。」他打斷了想要繼續提問的警員先生，「是我搶的方向盤，有事先注意過街道的情況。」

　　「……」人民的守護神可能還沒見識過如此氣焰囂張之人，他捏著筆的手指收緊，看我和達米安的眼神痛心疾首又不敢置信。

　　「咳，就算這樣對自身的安全也是很不負責任的。」被派來打圓場的警探情商就非常高了，他阻止了還想教導兩個二世祖的新人，非常和藹地看著我們。

　　「那只能說汽車的性能並沒有它所宣傳的那樣好。」達米安挑了下眉，又朝著坐在對面的兩個男人聳了下肩。

　　「我會不再考慮購入這個品牌的車輛，任何一款。」

　　「……」整場對話都在往我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我看著表現地浮誇還很賤的達米安，從那種眉目間的驕縱任性裡我看出了布魯西寶貝的影子。

　　但是他根本不是在模仿，完全是在超越。

　　這已經輕浮的有點過頭了啊韋恩二世！

　　我垮著臉眼瞧著在達米安的反向不懈努力之下，我和他被請進了更嚴肅和正式的房間。

　　現在，他的惡劣程度已經是值得被打電話請監護人的程度了。

　　「你笑什麼。」達米安不滿地瞪了我一眼，「我這是為了完全不讓你留下任何的案底好嗎。」

　　「所以你對外營銷的人設是更年少輕狂的布魯斯ꔷ韋恩嗎。」得到了意外的答案，我想了下確實多半是出於這個原因。

　　達米安難道已經知道我本來想要做什麼了嗎？

　　我扯了下嘴角，沒有去管有些軟化的心髒。

　　「不一樣。」他思考了會兒，慎重地回答。

　　「我不需要像父親那樣營造出豐富的過分的男女關系。」

　　「我只是個沉迷於和小盧瑟情愛的普通男人。」達米安用那雙亮的驚人的綠眼睛凝視著我。

　　就像我是他的全世界那樣的專注神情。

　　「……」

　　「什麼時候讓我成為第一先生。」

　　他的嘴唇什麼時候靠近了我的耳朵，也許在不停加速的心跳聲裡，我的思考能力和所有的理智都已經宣布告終。

　　「陰沉的哥譚人不該說這樣熱烈的情話。」我側過頭直視他的眼睛。

　　「我可不記得自己有這個設定。」達米安不動聲色地又湊近了些。

　　「略微自卑，敏感還沉悶。」就想找到了樂趣，我開始真的思考起了達米安ꔷ韋恩對外的人設，「等等，你的臉。」

　　我勾著他還留著那個有些曖昧齒痕的下巴端詳，他也發覺到了什麼，臉色黑了下來想要說話，卻被我一個余光阻止。

　　雖然被修飾地可以說得上完美，蝙蝠家的人擁有個傑出的化妝技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尤其是第一次見面就易容成別人綁架了我的達米安。

　　我意圖用大拇指去剮蹭下他的顴骨，卻被反應過大的達米安掙脫。

　　「……」果然吧，昨天約架超人，被扁了啊。

　　「雖然看起來不怎麼需要，我還是覺得不能白跑一趟。」整個房間的氣氛都因為我的發現而變得令人窒息，這個時候戴著茶色墨鏡出場的已婚帥哥贏得了我捧場的矚目，「你的導師來保釋你和你的小男友了，盧瑟小姐。」

第75章

　　「新紋身不錯。」托尼就著跟在身後的年輕警員的手簽了名，指在保釋人那一欄。

　　他瀟灑地留了個標志性的手勢給過道上駐足的警察們，然後攬著我的肩膀率先走了出去。

　　「你怎麼在曼哈頓區。」慶幸地推了下找他借來的墨鏡，至少我現在可以裝的非常的處變不驚。

　　除了打招呼時連帶著問候了的達米安，之後托尼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

　　當然，達米安一點都沒在意紐約富豪的無視，他單手插兜，臉上表情酷酷地跟在我的身側。看到托尼親昵地扶著我肩膀時，他也不甘落後地握住了我的右手。

　　不用照鏡子，我也覺得我們三個人看起來非常奇怪。

　　「我現在很期待老冰棍看見你這個新造型了哈哈哈。」解釋了是復仇者聯盟參加的公眾事務，他摸著打理漂亮的小胡子不懷好意地笑了下，在警局外的娜塔莎和金發男人也證明他的想法即將成真。

　　「嘿，韋恩家的小子，如果我是你的話我現在會選擇松手。」

　　和達米安對視，我從他的眼神裡看出絕不可能四個字，認命地閉上了雙眼。

　　「新發型不錯。」先出聲的穿著休閑裝的娜塔莎，她真心地贊美了下她離開時還沒剪掉的長發。

　　視線從我和達米安交握的手上掠過，眼光也不錯。從她飽滿的紅唇張合間，我讀出了緩慢的唇語。

　　「你還該看看小女孩手腕上的紋身。」沒按好心的托尼抓著我的左右抬了起來，讓這片色彩明顯的藤蔓暴露在了微笑頷首的斯蒂夫面前。

　　「給點評價，隊長？」

　　「……」幼不幼稚，大天才斯塔克。

　　多半兩個人又產生了點兒小摩擦，我從娜塔莎攤手的動作裡領會到了這點，現在的我就是個無端處於兩軍開戰中心的工具人。

　　可惜托尼多半要失望了。

　　斯蒂夫雖然古板但是不會干涉別人接受新奇的事物。

　　尤其是不會對他人造成困擾的那種。

　　我又沒有開著移動的軍火庫去踢壞蛋的屁股，這是紋身而已，斯蒂夫最多只會……

　　「圖案挺好看的。」他說出了讓托尼滿臉驚疑的話，斯蒂夫深深地看了眼站在我旁邊的達米安，他當然認識達米安，他和我見面時會偶爾見到從哥譚過來度過周末的男孩。

　　「中午好，達米安。」

　　果然，他正直寬容的藍眼睛也沒有從我們兩個人牽著的手上移開。

　　「中午好，羅傑斯。」

　　「這不公平！我喝個咖啡你都能批評我半天，你看看胡安娜她都紋身燙頭了！」

　　「托尼，過度熬夜對身體很不好。」

　　「你就是在針對我是吧，韋恩家的人每天也都熬夜，你倒是也說說他們啊！」

　　「我們家的作息非常規律。」夜巡和熬夜當然是兩回事。

　　想到了有時候36小時不閉眼的紅羅賓，達米安微不可察地停頓了下，「我們家的人身體素質都是最優秀的。」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低頭看了下已經決心闊別的腹肌，被戳中痛點的已婚發福科學家惱羞成怒，「你爸知道你早戀嗎。」

　　「你確實需要鍛煉了，托尼。」緊隨其後的斯蒂夫蹙眉打出了致命暴擊。

　　「胡安娜每天都會慢跑4公裡。」

　　「……」看著坐在對面邊聽他們的小學生對話，邊津津有味地吃著水煮沙拉的娜塔莎，我想，這就是我和女英雄的差距吧。

　　「馬上就到可以穿比基尼的季節了，減減脂。」用過我從氪星生物艙裡衍生出的祛疤生物藥劑，娜塔莎的確不用擔心身體上傷疤的煩惱了。

　　她曖昧地衝我使了個眼色，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正是在和鋼鐵俠2v1互噴的達米安。

　　「算了吧。」十動然拒了她大有深意的暗示，我往嘴裡塞了塊鮮嫩多汁的羊排。

　　有些好奇地看了眼只點了份沙拉的娜塔莎，「你這樣還需要減脂嗎？」

　　「她是昨天晚上吃太多了。」昨天復仇聯盟在基地裡舉行了場迎新宴會，得益於他的好品味，點的餐都很合每個人的心意。

　　只是兩位女成員在吃晚飯後不知為什麼都上了電子秤。

　　然後在場的所有人都沒逃脫AI管家的播報制裁。

　　作為體重漲幅最明顯的托尼翻了個白眼，拆穿了女同事今天格外節制的行為下的真實動機。

　　「那也比不上血糖含量超標的你啊。」體重這個話題絕對是女性的雷區，娜塔莎嫵媚一笑，成功讓鄰桌的三位男士都看直了眼，她在桌子下面狠狠地踢了一腳話很多的斯塔克。

　　「……」感覺到桌子下面暗流湧動的斯蒂夫住了嘴，終於開始動面前那盤意面了。

　　「你不需要。」在我偷笑托尼的時候，達米安忽然將他那盤原封沒動的燴飯裡的蝦仁挑給了我。

　　在我迷茫的時候，聽到了娜塔莎和我對話的他抿著嘴唇目光游移，「你要多吃點，抱起來太輕了。」

　　「……」裝作沒有看見擠眉弄眼的托尼，也沒看見目露戲謔的娜塔莎。

　　但是斜對面握著餐叉望過來的斯蒂夫不贊同的眼神實在是。「吃你的飯。」

　　假如我知道他會說什麼狗話，我一定提前把勺子塞到他嘴巴裡。

　　付賬的時候表明沒有讓小輩給錢的道理，結完賬後托尼就指使斯蒂夫去開車，娜塔莎也跟了上去。

　　哪怕她看起來很想和我聊聊達米安的話題。

　　「你的車方向燈撞壞了，現在肯定不能開了。我讓哈皮送你們回大都會？」

　　托尼抱著肩膀問我們，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從他的好心下感覺這個長不大的男人在策劃什麼。

　　「不用麻煩斯塔克先生了。」被托尼熱心致電通知了達米安進了警局的管家微笑著拒絕了他的提議。

　　「今天非常感謝斯塔克先生的幫忙，我會讓布魯斯老爺向您道謝的。」

　　「不用了。」雖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是沒有等到布魯斯本人來接兒子的托尼有些遺憾，他擺手接受了阿福的再次致謝。

　　然後朝我眨了眨眼睛，揮一揮衣袖功成身退。

　　我就知道斯塔克家的飯沒這麼好蹭。憐憫地看了眼從管家出現，就完全僵住的達米安，我撞見了老人慈愛的目光，同樣慚愧的低下了頭。

　　說起來，達米安還是被我連累的。

　　-

　　再次從提姆的口中得知了達米安回家後的遭遇，他需要為自己翹課進了紐約警局的事情寫一份檢討，並且被禁止了一周的夜巡。

　　「布魯斯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本來沒多大反應的。」看著花園裡抱著狗梳毛的達米安，提姆在他看過來時，迅速地壓下了翹起來的嘴角，「他居然在那裡說自己是為了以後的人設塑造。」

　　「而且超人今天才和布魯斯告了狀，他說達米安太爭強好勝了，帶著氪石尋釁挑事。」

　　「……」是我低估了克拉克，大人真是邪惡，一件事告兩次狀。

　　「布魯斯本來沒怎麼生氣，但是在達米安幾句話後……」

　　知道他的未盡之語，我大概為他的經歷難過了三秒鐘，掛掉電話後哈哈大笑。

　　「父親。」被禁止了夜巡，但是早早出現在了蝙蝠洞裡，達米安沒有等到布魯斯出言訓斥，「我今晚可以留在蝙蝠洞裡為你，你們做支援。」

　　的確沒有換上羅賓制服，因為才洗了澡，頭發柔軟又蓬松的自然垂落在額頭，達米安看見正在裝不存在的紅羅賓，停頓了下後勉強態度自然的開口。

　　這讓緊忙下來擔心看到父子爭吵的阿福都震驚了。

　　雖然穩重的管家很快的收拾好了情緒，但是檢查腰帶的提姆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這是惡魔崽子的糖衣炮彈嗎。

　　「我有些問題想咨詢下扎塔娜ꔷ扎塔拉。」果然提出了真正目的達米安甚至讓蝙蝠俠松了口氣，至少不是憋什麼大招等著他。

　　「可以。」蝙蝠俠沒有猶豫，反正達米安問了什麼，扎塔娜也會告訴他的。

　　「這周我不需要夜巡的話，我可以去大都會住嗎？」得到准許後達米安沒有遲疑地從電腦裡拉出了女魔法師的聯系方式。

　　在等待回復的時候，他就像想到了什麼那樣，語氣平淡地詢問道。

　　「……」跟在蝙蝠俠身後的紅羅賓腳步停了下來，他的導師原本異常凌厲的披風正安靜的垂落在身後。

　　整個蝙蝠洞裡寂靜異常，阿福的視線在達米安和黑暗騎士兩個人之間來回。

　　比起韋恩家多出一位女主人，為什麼他現在覺得是達米安私奔到大都會的可能性更大了。

　　阿福看著主動地恨不得馬上結婚的兒子，又看著被動地恨不得和哥譚鎖死的父親，他只是個年邁的老年人而已。

　　韋恩家的下一代出生不遠了，英國人覺得他下次去托馬斯老爺和瑪莎夫人的墓碑前時，他可以無比欣慰地告訴他們。

　　只是可能姓氏上不一定是韋恩。

　　但是比起年輕人的幸福，這點問題都不是問題。阿福想通了，他覺得自己不需要降壓藥。

　　但是也許需要為可憐堅強的布魯斯老爺准備些。

　　沒有得到父親的回答，一律當做默許。

　　今天也是格外善解人意的達米安目送上樓給他收拾換洗衣物的管家，並且真誠地向老人表達了謝意。

　　「需要簽字的時候我一定會首先找你，潘尼沃斯。」

　　許下承諾的達米安重新看向了電腦顯示屏，扎塔娜回復了他現在有空。

　　【請你幫忙看下這個圖案是否有什麼寓意，應該和至尊法師有關。】

　　【附圖】——Robin

　　【如果是出自卡瑪泰姬的話，我大概能知道與奧淑圖女神有關。藤蔓代表的往往是束縛，應該是作用於靈魂的黑魔法。】

　　【黑魔法並不一定代表邪惡和有害，加上蘊藏生機的綠葉。你是從哪裡見到的這個圖騰？如果真的很緊急的話，可以直接去找斯特蘭奇本人。】

　　——ZZ

第76章

　　夜晚的大都會是安寧又悠閑的，這座生活節奏和發展緊跟紐約的繁華都市，美麗又生機勃勃。

　　更何況琉璃城擁有著屬於她的守護者。

　　就像屬於大都會的英雄，這座城市就像宣傳的標語那樣，是擁有著無限希望的明日之城。

　　窗台下的花圃裡白色的月季與淺紫色的小冠花隨風搖曳，在下過雨的白天後，綻放的大片花朵香甜的氣息順著飄起來的薄紗潛入了臥房。

　　我披著外套撐著圍欄出神，低頭摩挲著腕上的圖紋。

　　克拉克和露易絲已經在選看婚紗了，婚禮場地和流程的安排我都找到了最好的人員負責……可是我未必等得到婚禮後離開。

　　到現在我都沒有想好怎麼告訴克拉克。

　　如果我要長期離開，茉西那裡是必須要交待的。

　　「刺客聯盟的人隨時可以帶走你。」

　　奇異博士上午的時候已經跟我說的很清楚了。

　　神明無法直接的降臨到這個世界，所以祂通過塔利亞來執行這個獻祭的流程。

　　或許還有我父親的出力，距離英國之行已經過去了一周，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難道祂沒有別的方式聯系塔利亞嗎。

　　如果真的像斯特蘭奇說的那樣，我身上一定有特殊之處，才會被視作目標。沒有塔利亞還會有別的人，下次是不是會是萊克斯親自出手。

　　求助其他人，等於將更多的人都置身於這件事情中。

　　而奇異博士一定是看到了什麼，才會這樣迫切的催促我前往其他世界避難。

　　相信語焉不詳的法師，還是……

　　雖然並不想去按照他的想法做事，但是我的理智已經驅使設置好了坐標。

　　另一個萊克斯留給我的東西，居然成了這個時候我用來自救的唯一道具。

　　屬於改裝型機車的轟鳴聲響起，我看到人跡罕至的公路上有輛配色陌生的摩托駛來。

　　大概從聽到聲音幾十秒後，我看到了個眼熟的人影從座椅上翻了下來。

　　停在我門口的人隔著頭罩和我對望，在我嘴角抽搐的時候，還是放了不請自來的客人進屋。

　　「晚上好，朱厄尼塔。」提著個黑色行李箱的達米安態度自然地進屋，他把頭盔擱在了鞋櫃上，彎腰從裡面翻出了雙康納還沒穿過的拖鞋。

　　「你這是什麼意思。」拉了下快從肩膀上掉下去的外套，我打量了下那個尺寸不小的行李箱，又看著他已經脫下棒球服掛在衣帽架上，沒有任何見外想法地提著箱子往二樓上走。

　　「等等、你這是要？」

　　「因為我進警察局的事情被父親趕出了家門。」達米安沒有回頭，打開了那個重建一樓時他提議新整理出的客房，轉過身時目光就像在一匹不懷好意的狼，「你會收留我的對吧。」

　　「我會打電話找布魯斯確認的。」狗屎，他的話我一句都不信。

　　我在當場發作出來和能屈能伸的隱忍兩者中猶豫，最後還是有點內疚於今天的事情。「你的活動空間只能是客房。」

　　「fine.」沒有遲疑地果斷回答了我，這讓怎麼看都不會聽話的綠眼睛的少年看起來更加可疑了，「我是個很好的租客。」

　　「但是我需要洗澡和吃飯。」

　　「客廳無所謂，但是二樓你不能去主臥和我的房間。」思考了下我又補充道，「你只能在規定的時間裡用洗浴間。」

　　多建個衛生間看起來迫在眉睫。不對我為什麼多建個衛生間，難道我還會這麼好說話的讓他住進來，我到底為什麼要讓他住進來。

　　陷入了對自己的深深懷疑的時候，我聽見達米安用那種格外讓人惱火的語氣說話。

　　「當然，就算房東想要和我共用我也會同意的。」他無辜地聳了聳肩，「畢竟你說了算。」

　　「性騷擾會讓你再進次警局你信嗎。」眼皮跳了幾下，最終沒有忍住的我磨了磨牙。

　　「對女朋友調情也犯法？」達米安輕笑了聲，他因為戴著頭盔的緣故被壓的有些凌亂的頭發看起來像極了個壞男孩，「那我得小心點了，資本家。」

　　「……」我攥著外套的指節泛白，做了次深呼吸後平穩了打人的欲望，我的清楚認知告訴我這只會是自取其辱，「我剛才就想說，你這個頭盔是傑森的吧。」

　　「那台機車也是。」把羅賓摩托甩在了紅頭罩的安全屋，蹭了別人的愛車，只留下紙條道謝的達米安沒有任何的心虛，他把行李箱推了進去，「你對陶德倒是一直很上心。」

　　「我只是記憶力比較好。」他對於我慎重的回答只是意味不明地嗯了聲，摸著我的臉頰看不出情緒的喜怒，「好吧。」

　　「傑森確實挺酷的不是嗎。」感覺到在臉上的手不重不輕地捏了下，我心底覺得有點好笑，但是面上還是非常的坦然，「其實我有段時間很想成為傑森那樣的人。」

　　「……」達米安沒有說話，但是他復雜的眼神和扭曲的面部表情都告訴了我他的不平靜。

　　這讓本來覺得沒什麼的我都開始尷尬了。

　　「你是指像個流浪狗一樣東躲西藏。」他在嗤笑出聲和厭惡鄙夷間徘徊了很久，「還是頂著個紅腦袋長到兩百磅？」

　　「……」你這種眼裡只有蝙蝠俠的小屁孩懂什麼酷哥。

　　我忍不住糾正他話語裡的錯誤，「他只有一百八十磅。」

　　「你已經說過了。」達米安恨鐵不成鋼地瞪著我，「我現在非常質疑那個俄羅斯女間諜對你的評價。」

　　「……」意識到他在指娜塔莎的時候，不好的預感湧上了心頭，這讓我迅速地伸出手去捂他的嘴。

　　「眼光很好？能夠讓我當男朋友的女人，審美怎麼忽高忽低的。」慢了一步的我再次回憶到餐桌上的窒息。

　　娜塔莎，你知道這種類型的男孩有多難搞嗎。

　　-

　　早上我起床的時候，達米安已經拿著他的刀在我的屋子外面練完了，含著牙刷探頭去看花圃的我，非常慶幸地發現他沒有真的殘忍到為我家做修剪。

　　「你幾點去萊克斯集團。」在我看來運動量很大，但是沒有流一滴汗的達米安還穿著睡衣，這也是我給康納准備的。

　　所以他需要挽上兩圈褲腿和袖口。

　　「噗……」借著低頭地動作把笑意憋了回去，我看了眼腕表，茉西還沒送早餐過來，「這幾天事情不怎麼多，可以送你去了學校再看。」

　　「我請假了，不去學校。」他輕描淡寫地說道，隨手握著刀柄坐著挽了個刀花，「這次是真的。」

　　「布魯斯會同意？」皺了下眉，我在他點頭後交疊起雙腿，手指輕輕地敲擊著膝蓋。

　　我大腦裡第一個想法是刺客聯盟可能要做什麼，塔利亞臨走前的忠告還在耳邊。但是如果真的那樣，布魯斯就不會放達米安一個人離開哥譚。

　　「不用想了，不是我的事情。」達米安掀開眼皮看了眼正在思考的我，他臉上的神色非常平淡，給了我一種不需要提高警惕的錯覺，「是為了你。」

　　我望向他的目光躲閃了下，很快就穩住了過分活躍的心緒，我聽見自己平靜地問他，「哦？所以我為什麼作為你的逃課的理由。」

　　「你知道原因，朱厄尼塔。」達米安還坐在我的對面，這個距離讓我能夠清晰地看見他的手指如何滑過了閃著冷光的刀鋒，又是如何反手間帶起了風聲。他壓低了眉眼，墨綠色的眼睛一片深沉。

　　「奧淑圖的黑魔法。」他就像要從我沒有變化的臉上看見我的心裡，貪婪地想要知曉我的每一個想法。

　　被這樣近乎剖析的視線注視，我卻沒有產生任何的憤怒。「你為什麼去找至尊法師。」

　　「把東西放在桌子上。」被我的閉口不言而激怒，他冷笑了下，沒有分任何的注意力給送早飯的女助理。

　　「……」這讓我本來想趁著茉西來了轉移話題的做法沒能實施，我頷首示意她照達米安的話做。

　　要不要撒謊騙達米安。不，我否定了這個想法，哪怕我知道應付現在的情況不會很困難。

　　或真或假的話語，把握好分寸，我甚至有自信騙過蝙蝠俠。

　　但是我不想騙他。我已經決定在去平行世界後告訴他，至少不讓他沒有方向的尋找。達米安是個執拗到會發瘋的男孩，我笑了下，當然，我同樣也是。

　　那麼現在要說嗎。

　　「我會送她去公司的，這裡不需要你了。」已經登堂入室後，對自己身份適應良好的達米安看著我命令我的助理。

　　「用你從傑森那裡偷來的車嗎。」從茉西的眼睛裡我看出她的困惑和震驚，她有些魂不守舍的離開了。

　　因為達米安穿著的明顯是有留宿痕跡的家居服。

　　希望她不是在考慮如何為小老板脫罪這種事情。

　　「就算你不說，我也會自己調查清楚。」達米安沒好氣地了冷哼了聲，為這種破壞了他營造出的緊張氛圍的無釐頭發言。

　　「明天我就去找法師。」

　　「……」哦，他肯定不會見你的。

　　鑒於斯特蘭奇已經先一步告訴了我，最好勸住達米安不要去他的地方搞事情。「你開心就好。」

　　「你是不是太放肆了點。」被冒犯到的達米安沉下了臉，在他看來我已經是個板上釘釘的罪犯，不知好歹地拒絕了他的善意從寬處理，等待他的審判還拽的不行。

　　「你知道我很擅長審訊的對吧。」急於從此刻開始墊定家庭地位的他挑了下眉，看起來像極了個超級反派，「而你很害怕疼痛。」

　　「你不會這麼做的。」我有恃無恐地笑了起來，「你舍不得。」

第77章

　　那天達米安雖然說的是送我，但是實際上是我本人開的車去公司。

　　他也做到了讓我們兩個人之外的第三人，唯一會在我辦公室出入的茉西感到非常的不自在。

　　達米安對我的男朋友這個身份非常的適應，這表現為就算助理上來送文件的時候，他枕在我的大腿上假寐，沒有任何的對這種在外人面前使用過於親密的姿勢有任何的羞澀。

　　「不用管他。」發現助理小姐彙報上個月的財務報告時的猶疑，我順著她微閃的眸光低頭看了眼閉著眼睛的達米安，他在努力地表明他沒有睡著，不停顫動的睫毛就像是在茉西緊繃的神經下起舞。

　　「……」茉西看向我的眼神像極了在看不成器的君王，而達米安就是敵國派來的紅顏禍水。

　　沒有辦法在無視掉這種痛心疾首的悲壯哀戚，我撫摸達米安腦袋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示意茉西先回到崗位上去，其他事情換個時候再說。「被盧瑟包養的韋恩，你覺得這個設定怎麼樣。」

　　正好我還有事情要單獨和她交待，本來還不知道用什麼理由把達米安趕出去。

　　「聽起來很下流，朱厄尼塔。」躺在我腿上的少年驀然睜開了眼睛，分明沒有任何困意的綠眼睛裡只有我的倒影，「至少我知道你每天在想些什麼了。」

　　達米安口吻異常地嫌惡，但是上揚的唇角表明了他很喜歡我的提議。

　　又或者很喜歡我這種宣示主權的說法。

　　「你明天還是去上學吧。」跟著他笑了下，我俯身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用玩笑地語氣說著，「我們兩個的花邊新聞已經鬧得滿天飛了。」

　　「反正都是真的。」達米安不以為意。

　　「可是你在這裡完全影響到我的工作了。」在他想做點什麼之前，我按著他的額頭坐直了身。

　　「那是你自己的問題。」把我的指責當做了誇獎，達米安得意地揶揄，他握著我手捏了兩下，我配合地沒讓他加大力氣，松開手任由他和我十指緊扣，「你那個助理也是，這麼輕易就被我影響了。」

　　「……」茉西可能還是第一次被人評價小家子氣。

　　我無奈又好笑地擰了下他的鼻子，達米安根本不知道茉西之所以反應這麼大，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向萊克斯那邊隱瞞我談戀愛的事情。

　　這絕對在值得彙報的範圍內。

　　而且就算茉西沒有說，塔利亞ꔷ奧古，這麼久了也沒有跟萊克斯通過氣嗎。

　　看起來他也挺慘的，我有點幸災樂禍於萊克斯盟友照樣不怎麼可靠的處境。

　　也許為了送一份登記了婚姻啟事的報紙進去，我可以考慮下和達米安結婚的事情。

　　被發現我走神的達米安拉了下，我垂眸看了眼麻煩的男孩，兩秒鐘後否決了這種為了報復的得不償失行事。

　　「你還是不打算告訴我這個是什麼嗎？」達米安抓著我的手腕，視線沒有從我的臉上移開。

　　「這周末前我一定會告訴你。」到時候我人已經跑到平行世界去了，就算你要炸也不會炸到我。

　　就像為了證明自己話語的真誠，我反握住他的手，靠在唇邊親了親。「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講。」

　　「笨。」臉紅紅的達米安從我手裡抽回了手，他眼神有些飄忽，但還是維持著平穩的語調。

　　「不管有什麼事情，我都在。」

　　他說完這句話後懊惱地嘖了聲，又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去了。

　　我輕笑了下重新喚醒了因為長時間沒有工作熄滅的投影屏。

　　這個時候他低聲地嘀咕了句。

　　我愣了下，沒去看顯示屏上密密麻麻的數據，只留了個側臉給我的達米安就像真的已經睡著了那樣。

　　我看了他很久，一種說不出地柔軟情緒泡軟了我的每一根肋骨，讓我忍不住想要再看看他。

　　達米安沒有睜開眼睛，就好像真的睡了過去。哪怕我們都知道這不可能，我還是在回答的時候地壓低了聲音。

　　-

　　接下來的幾天裡，他沒有跟著我一起再去公司。

　　就像確認了茉西知道的事情也不會他多那樣，達米安徹底放棄了從其他人身上探聽消息。

　　他沒有掩藏的意思，從紐約回來的時候甚至帶上了上次托尼請客的那家店的甜品。

　　達米安打定主意這周不回哥譚，哪怕看起來和管家有進行每晚的通話，我還是覺得他是因為有點怕布魯斯把他提回家。

　　用男孩自己的話來說，他要自己查清我是怎麼被法師攀扯上的。

　　可惜奇異博士不願意讓他找到。

　　達米安昨天甚至和阿福說了希望可以調用護照去一趟尼泊爾。

　　他想直接去卡瑪泰姬堵人，但是布魯斯很快加入了這通電話，這也證明了他和管家的連線是在他父親的關注下進行的。

　　布魯斯問他之前找扎塔娜問的魔法陣是在哪裡看到的，達米安在我的假笑裡磕巴了下。

　　有幾次我都考慮過要不要把塔利亞對我出手的事情說出來。

　　如果沒有從塔利亞那裡得到關於達米安的忠告的話，我並不介意旁觀男朋友為我提刀向老媽。

　　坦白說我挺希望他能夠去揍他媽的，只要達米安衝向了刺客聯盟，布魯斯那邊肯定也會跟著出手。

　　按照刺客聯盟和蝙蝠俠對上的幾次情況，我很有信心他們能夠全身而退。

　　這也很能滿足我的虛榮心，雖然他們母子的感情我存疑地打上了個問號。

　　塔利亞會對達米安下手，也許在此前我會做好准備地用達米安去試探她。

　　但是情感真的麻痹了我的神經，讓我不怎麼願意用達米安去冒險了。

　　尤其是在我意識到塔利亞做了什麼之後。

　　她克隆了達米安。

　　這樣一來，達米安的存在性對於刺客聯盟而言就不再那麼的獨一無二了。

　　如果刺客聯盟殺了達米安，再用些手段送來另一個達米安。

　　聽著達米安和我解釋他沒有告訴布魯斯我身上的黑魔法，他從我面對超人也緘默不言的態度裡知道了我不想這件事讓更多的人知道。黑頭發的男孩蹲在我的面前，伸手碰了下我冰冷的臉頰。

　　「事實上我也要和布魯斯打個電話。」我沒管他不老實的手，「關於你的住宿費。」

　　「>TT<」知道我又有了新的小秘密，達米安看起來不爽到了極點。

　　也許是因為這次我還想跟他父親分享，也不跟他透露一個字的原因。

　　「你不知道你已經要把克拉克逼瘋了。」摟著達米安的肩膀把他拉的踉蹌，雖然這也許是在我看來。

　　即使是看起來非常的難受，達米安還是身形穩穩的沒有晃動。「猜猜他有沒有留只耳朵在這裡。」

　　「這很簡單。」他鄙視我的惡趣味，可是沒一會兒達米安也帶著使壞的勁兒湊了過來，當我們的睫毛糾纏在一起時，聲音洪亮的咳嗽聲響的此起彼伏。

　　兩雙綠眼睛裡都是惡作劇成功的興奮，不過達米安更甚，他墨綠色的眸子裡盛滿了快活的氣息。

　　在我想要退回去的時候，他拉住我的手飛快地在我翹起來的嘴角啄了下。

　　「……」很好，不放過任何機會的小混蛋。

　　我看著已經被要被氣暈的超人，後知後覺得感到了點慚愧，這種戲弄氪星人，甚至真的當他的面表演了下年輕人的親昵。

　　達米安看起來更高興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他插在家居服褲兜裡的手在摸什麼東西。

　　兩個都不算理智的人瞪著對方出了家門，我在上去意思地阻攔下，還是趁此良機交待下事情裡沒有猶豫，直接撥通了布魯斯的電話。

　　就像是為了證明這不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情，我站在陽台上，詫異地發現克拉克並沒有和達米安打起來，他們兩個人中間空了大概三米的距離，站在那片花圃前氣氛還算不錯。

　　「怎麼了？」

　　「沒什麼。」我停頓了一下，才心情輕松地回答了布魯斯的問題。

　　和達米安同樣踩在地面上，神情溫和的克拉克轉過頭看向站在二樓的我，達米安也跟著他一起看了過來，我將下巴擱在手臂上，借著這個動作遮住了嘴巴，不讓達米安解讀出來完整的唇語。

　　「不要拒絕超人的幫忙，至少這次。」我遙遙地和氪星人相望，我看見他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畢竟達米安也算是半個大都會人了。」

　　「胡安娜。」布魯斯似乎嘆了口氣，他的聲音因為電流的加工，聽起來有些不帶感情的理智。

　　就像完全沒有被我的俏皮話影響，他開口時沒有任何的笑意，「你聽起來不太好。」

　　「有嗎。」只要想到達米安可能會被人取締，哪怕這個揣測沒有任何的依據。

　　也許正是因為我懼怕自己的存在被別人所代替，這種恐懼被疊加後，更像是激發了壓抑的怒火。「可能是我太擔心了吧。」

　　「我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塔利亞不可能傷害到達米安。」他真正想說的不是這個，但是我不想讓他說下去了。

　　「布魯斯，你知道克拉克快要結婚了嗎？」電話另一端的男人在說什麼我聽得不太真切，我現在只看得見因為突然被提到，埋頭瞧自己小紅靴的克拉克了。

　　「你和他說了些什麼？」超人沒有留太久，畢竟現在才晚上十點半，大都會有需要他的地方。

　　「你和我父親說了什麼。」達米安反問我，沒有得到答案也沒有怎麼生氣，他攏了下我身上的外套，「他想請你明天和露易絲ꔷ萊恩一起去挑婚紗。」

　　「也為你自己選一身伴娘服……」

第78章

　　坐在女孩臥房的躺椅上玩手機的達米安眉頭跳了好幾下，他看著鋪在床上各種款式的衣裙，合上了眼睛。

　　「這條怎麼樣？」提著長度過膝的背心式連衣裙，我站在叫達米安挪到衣櫃前的穿衣鏡前反復比了比，「會不會有點太幼稚了。」

　　「你三分鐘前說過紫色的那條太成熟了。」順著達米安的話我又拿起了掛在旁邊的那一條，在心裡比較了兩條風格完全不同的裙子。

　　「牛仔的那套呢，有腰帶的那條。」發現兩條都不那麼滿意之後，我有想到了最先試的那身。

　　「至少看起來比較像同齡人。」

　　「你又不是沒有見過露易絲ꔷ萊恩。」從大早上就被我拉到房間裡挑選衣服，達米安的耐心在這半個小時裡已經消磨殆盡。

　　用得著那樣嗎。我在達米安的麻木的臉上看出了這個疑問。

　　嘆了口氣後沒去管那些鋪在床上的衣服，我坐在床上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說實話，我現在已經有點後悔沒有拒絕克拉克的提議了。

　　其實我不怎麼介意他的新家庭。

　　露易絲ꔷ萊恩是個非常堅強和勇敢的女性，而且她也很有才華和正義感。

　　個性強勢的記者小姐和克拉克兩個人之間的相處模式我是知道的。

　　雖然有點變態，但是我知道他們兩個是什麼時候開始約會的，以及每一次約會的時間和地點。

　　就像我知道克拉克在這次生日時帶來的禮物並不屬於什麼莫須有的女鄰居，而是來自她。

　　也許我表現的接受程度很好，不，露易絲當然是個很優秀的女性，她值得任何人的喜愛。

　　但是……雖然沒有立場，我的心態其實有點像看見爸爸找了個後媽的那種復雜。

　　就當是為了康納，雖然克拉克和我沒有什麼關系，但是我的哥哥是他的兒子，所以四舍五入下我把他當成爸爸也沒有什麼問題吧。

　　希望萊克斯知道我這個想法不會被氣得腦溢血。

　　「我其實沒有想好應該怎麼面對她。」煩心地扯過身旁最近的那條黑色吊帶短裙，用絲滑的布料蓋住了臉，我聲音悶悶地說話，「都怪克拉克。」

　　「你見過她這麼多次了，有什麼不知道怎麼面對的。」感覺到床被壓陷下去了些，我甚至提不起精神把達米安趕下去。

　　他伸手拿開了被我蓋在臉上的裙子，「你不會在想不去的借口了吧。」

　　「就說我和你去哥譚看布魯斯了好不好。」帶著點期望，我翻了個身，用手肘撐起上半身看手上在整理那條裙子的達米安。

　　「我可沒有那麼大的面子。」達米安深深地看了我眼，就像是看穿了我心裡的所有小伎倆。

　　意圖點起他和克拉克之間的戰火，然後讓克拉克把婚禮的事情延期。

　　「嘁……」也不光是因為我的那點微妙的抗拒，克拉克的婚禮日期暫定在了下個月。

　　但是我還不確定那個時候人能不能回來。

　　我還是聽不願意錯過這個很重要的日子的，也許到了那邊可以找奇異博士來幫忙，加快些速度。「小氣鬼。」

　　「呵……」黑發的少年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托著臉頰不高興的綠眼睛姑娘，這個某些時候反應遲鈍的過分的紅發盧瑟，還沒有意識到他和氪星人已經達成了共識。

　　只是他的目光在接觸到白皙的手腕上兩道漆黑的藤蔓時冷了幾分。

　　達米安抖開了被拉扯了幾番後出現折痕的小黑裙，在發現後背大膽的鏤空設計時臉沉了下來，他用手指挑起系在腰間更加修飾身材的緞帶，綠眼睛格外冷厲。

　　「這種裙子節省面料給誰。」占有欲爆棚的年輕人就像已經腦補出有多少人會用貪婪和下流的眼神打量她的身體。

　　想到胡安娜平日裡在他面前連脖頸都不願意多露出來點點的模樣，達米安又慪又氣，感覺整個人都要被女朋友氣死了。

　　他沒見過胡安娜穿過這條裙子，但是他只要想到胡安娜穿這條裙子出門他就恨不得要噴火了。

　　「不准穿這種裙子！」達米安聲音陰沉，蠻橫強硬地命令道。

　　「……」我看著突然黑了臉的達米安百思不得其解，眯起眼睛打量了下剛才隨手拿起來擋臉的裙子，很快就找到了被我遺忘的它是怎麼回事。

　　這是娜塔莎前幾天送給我的。她挺喜歡給我買衣服，雖然有些時候風格有點甜蜜性感的過頭。

　　所以我有些款式注定是壓在箱底的。但是她很神秘地微笑著告訴我，會有需要穿上這些裙子的時候。

　　「你這個年齡就該打扮的漂漂亮亮，偶爾嘗試下新風格會有驚喜也說不定。」

　　可不是嗎。我瞧著眼前這個快要把裙子撕碎了的男孩，在心裡為娜塔莎的先見之明點了個贊。

　　「我覺得挺好看的呀。」氣死你氣死你，叫你每天事多的不行。

　　我笑眯眯地看了回去，「要不今天就穿這條好了。」

　　「……」攥著輕薄布料的指尖力氣更大，達米安目露威脅地注視著我，在我無比坦然的臉上沒得到想要的反應，他眉毛擰地更緊了，在我覺得他可能氣傻了的時候，他突然牽著嘴角笑了下。

　　「你當然可以穿。」他在吞咽口水的時候跟著我的動作滾動了下喉結，達米安的眼神非常的平靜，就像平時那樣少年老成。

　　「我會為你的後背點綴上合適的裝飾。」

　　「讓所有人都看見你屬於我的那種。」

　　「……」我嗓子發干沒有再去深思他的話，「我要換衣服了，你先出去。」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我特意握著掛了淺紫色方領長裙的衣架展示給他看了看，

　　-

　　「所以為什麼你也會在。」坐在克拉克開過來的車上時我還是不理解，為什麼趁著我換衣服的時候也換了衣服的達米安，會這麼理直氣壯地坐了上來。

　　「是我邀請他的。」克拉克透過後視鏡沒有回頭地笑了下，我能看見他眼鏡下的藍眼睛沒有任何被強迫的情緒，「左右達米安今天也是住在大都會的最後一天了。」

　　「TT」也許是我的錯覺，但是達米安好像和克拉克交換了個眼神，我能注意到在聽到克拉克說最後一天時的重音，讓達米安咧了下嘴。

　　但是他居然憋住了，沒有發作出任何的不滿。

　　總感覺又有什麼事情超過我的意料。

　　「……」沒有再去想讓我頭大的問題，我選擇對自己好一點，「你怎麼開的露易絲的車。」

　　「……」想到了胡安娜扔給康納後一直停在車庫裡的邁巴赫，克拉克的面部表情變了下，那個車牌號都是Kent開頭的豪車，讓他用老板的獎勵在左鄰右舍裡解釋了無數次。

　　如果不是車主是兩個氪星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人撬走了。

　　「哈哈，說起來露易絲昨天還在和我說她采訪你的時候。」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克拉克干笑了兩聲，「你優秀的不遜於托尼ꔷ斯塔克。」

　　「我不怎麼喜歡有人拿我和別人做比較。」嘴上雖然不怎麼在意地說著，但是從達米安無聲的譏笑裡我意識到我肯定唇角上揚了。

　　托尼畢竟是和萊克斯並列的人，露易絲這麼說也等於是在承認我已經擁有趕超父親的資格了。

　　「但是我沒想到能夠和盧瑟小姐用另一種身份對話。」黑發藍眼睛的女記者穿著成熟干練的紫色襯衫裙，同色的腰帶修飾了完美的身材，她自信地笑著。

　　就像以前的幾次見面那樣游刃有余。

　　她沒有因為我的年齡輕視我，也沒有因為我的身份而諂媚或是鄙夷我。

　　只是今天看起來要更加親近友好了些，露易絲稍微彎下了點腰，朝我伸出了手，「胡安娜，可以這麼稱呼你嗎？」

　　「當然可以，露易絲。」我在克拉克溫和又真誠的注視下，握住了她的手。

　　「完全被她壓制了。」等到露易絲和開心地不得了的克拉克在旁邊聯系婚紗店的時候，我惆悵地開口，「應該穿正裝的。」

　　「你不會還覺得她會因為你的態度而對肯特更好吧。」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地吐槽我這個奇怪的心理，「沒有。」

　　「啊？」

　　達米安瞥了眼完全不清醒的我，長長地嘆息，「你這身就很好看了。」

　　「所以韋恩之子和我們的大都會之女談戀愛的事情是真的了？」不帶惡意打趣地女人扶著我的肩膀含笑看著我們。

　　「他們現在只是好朋友。」出乎我意料的是之前表現的非常友好的克拉克反駁了露易絲，他扶著眼鏡非常穩重地開口。

　　「早戀不好，戀愛的事情是屬於成年人的。」

　　「……」我用眼神譴責這個忽悠老實人的哥譚壞小子。

　　「……」早戀不行那就早婚，沒什麼問題。

　　達米安理直氣壯地想著。

　　饒有趣味看著我和達米安眼神交流的露易絲輕笑了聲，她給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卻沒有點破克拉克心裡自己都不信的說辭。

　　露易絲：在這種笨蛋爸爸的想法，噢，真是該死的熟悉。

　　「康納。」周末和小伙伴一起逛樂高的大學生只是抽空刷了個推特，棕發的年輕人琥珀色的眼睛裡寫滿了驚恐，他的手顫抖著摁熄滅了屏幕。

　　深呼吸一口氣後，彼得試探地詢問還在拼大都會的朋友，「你要不要看看手機。」

　　「怎麼了？」專心地拼好了萊克斯大廈的地基後，頂著頭黑色騷包卷的大男孩猶疑地掏出了兜裡的手機。

　　您有一條新推送：來自——《紐約時報ꔷ全美新鮮事》

　　不就是無聊的時候看著玩的公眾號嗎。

　　沒有意識道事情嚴重性的康納嗤笑了聲，單手點進了這條讓彼得冷汗直冒的新八卦。

第79章

　　【爆！韋恩與盧瑟聯姻已成定局，盤點那些門當戶對的豪門夫妻……】

　　「就這。」康納輕蔑一笑，還不忘給臉色古怪的小伙伴解釋，「提姆和胡安娜根本不可能的，我還以為只有哥譚日報熱衷於搞這種花邊頭條。」

　　「……」在心裡艱難地抉擇了一會兒，到底本質是個善良的人的彼得，還是在康納不屑地點進去之前，再次努力地做了點鋪墊，「呃，可能這次和胡安娜一起上新聞的是其他人呢。」

　　「……」本來還掛著微笑想說怎麼可能，心底有什麼沒有抓住的想法稍縱即逝，康納依然表現的十分沉穩，知道他看清楚配在文字下的圖片時。

　　滿臉笑意地跟著達米安ꔷ韋恩走進婚紗店的紅發姑娘，留在鏡頭下的側臉靈動又明麗，怎麼看怎麼眼熟。

　　有沒有可能是他的妹妹。

　　大腦一片空白的半氪星人遲鈍地想著。

　　曾經不太好意思地告訴他可能會和胡安娜出現在頭條的紅羅賓，信誓旦旦擔保他和胡安娜不會有任何戀愛可能的承諾仿佛還在耳邊。

　　告訴他很願意作為他的幫手，達米安和胡安娜有任何進展都會通知他的提姆……

　　呵呵，他真傻，真的。越想越明白提姆是雙面間諜這個身份的康納怒從心起，他居然就這麼相信了提姆的話，以至於從前看到的任何花邊新聞都直接代入了提姆和胡安娜身上。

　　狡猾奸詐的紅羅賓誤導了他。

　　康納咬著牙翻完了從前雖然知道都是假的，但是礙於主人公裡有個是妹妹，選擇跳過的往期熱點新聞。

　　果然，裡面的主角全是達米安和胡安娜。

　　「你還好嗎，康納。」蜘蛛感應瘋狂作響，汗毛聳立的彼得小心地問道。

　　「今天寢室不用給我留燈了彼得。」康納注意到了好朋友兼室友的高中老同學膽戰心驚的模樣，他擠出了個像是哭了的笑臉，「我要回大都會一趟。」

　　「……」水晶都被拆了，現在回泉水掛機嗎。心裡這樣想著，但是求生欲迫使常常會妙語吐槽的年輕人住了嘴，彼得點了下頭。

　　目送康納夾著外套就往外面衝的背影。

　　真慘，康納。被三人組中的金字塔尖提姆悄悄透過底的彼得摸著隱隱作痛的良心，其實他真的很努力給康納暗示過了，還委婉地建議和超人在提姆的攛掇下鬧單飛的康納常回家看看。

　　只可惜除了這次他就根本沒有接收到過。

　　唉。提姆千方百計的拖住了康納回家直面真相的慘劇，也是希望他能夠找個時機慢慢地把這件事情告訴康納，讓妹控星人能夠接受妹妹談戀愛的事實。

　　可是這個任務根本就不可能完成，他寧願去和隊長做一整天的體術訓練。

　　想到昨天和快銀被美國大兵的格鬥技巧打成廢蛛的經歷，復仇者聯盟預備役又嘆了口氣。

　　十分鐘後，刷新了首頁的彼得瞳孔地震。

　　如果不是他真的知道胡安娜和康納的關系，他恐怕真的也要信了。

　　看著發表自號角日報名下公眾號的新推文，彼得深深地被紐約人的腦洞折服。

　　再這樣寫下去，胡安娜恐怕要成斯塔克先生了吧。

　　-

　　看到達米安遞給我的手機上顯示的那行短字時，我本來還在為克拉克殷切的等候面孔而嘖嘖稱奇，結果沒有等到目睹露易絲穿著潔白婚紗的登場，我人先傻了。

　　【胡安娜與韋恩之子的甜蜜周末ꔷ挑選婚紗的愛情鳥……】

　　「……」艱難地將視線從屏幕上移開，我和目露戲謔的達米安大眼瞪小眼，達米安沒有說一句話。

　　但是我能察覺他身上的歡愉，他看起來沒有為這種胡編亂造的小道新聞而不快。

　　甚至那個惡心的愛情鳥形容都沒有觸怒到他。

　　反而能夠大方地把手機拿到我的面前展示，更像是一種無聲地炫耀行為。

　　「這是那家的媒體賬號。」可是我完全沒有任何的快樂，兩個未成年人逛婚紗店，這種狗屁不通的虛假信息也敢亂放，我馬上就收購了他們，讓這群人去西伯利亞挖土豆。

　　「星球日報。」他挑了下眉，一如既往的欠揍。

　　「……」這叫什麼，這波叫被自家的喉舌報社坑了。

　　我咽不下那口氣，奪過他手上的電話，自己下拉看了起來。

　　【就像小編想的那樣，這對年輕人也許已經有了足夠的信心一起承擔屬於他們的責任。

　　對於大都會來說盧瑟和超人都是不可缺少的部分，從胡安娜ꔷ盧瑟掌握集團，延續了她的父親曾經的構想，沒有任何懈怠地帶領了城市蓬勃的發展。

　　有人曾經唱衰過小女孩會是個像哥譚的布魯斯ꔷ韋恩那樣精致的花瓶。

　　可是依然為城市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口提供著工作的萊克斯集團沒有停下前進的步伐。

　　大都會的經濟和科技上的繁榮，是無人能夠忽視的成功。

　　而人們過多的目光卻習慣性的出於年齡和性別來苛待一個尚未成年的女孩。

　　沒有人因為托尼ꔷ斯塔克昔日的風流多情而忽視他的偉大。

　　而因為一段戀情就被人們反復拿出放大其中細節作為談資的胡安娜ꔷ盧瑟是否值得更為友善的祝福。

　　即使胡安娜ꔷ盧瑟與韋恩家的小男孩沒有到發布婚姻公告的時候。

　　但是兩個勇敢的年輕人或許已經有了步入穩定關系的真誠。等到胡安娜二十一歲時，小編願意做那個登記她婚姻公告上報紙專欄的人。】

　　引導輿論的手法有效干脆的過分。

　　我看著評論區攻訐價值觀和刻意轉變性質的話題已經被覆蓋，茉西這下算是徹底坐實了我和達米安的早戀。

　　在我成年之前不會有人再拿這件事來作為抹黑我的依據。

　　可是，我為什麼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呢。

　　「今天已經是這周的最後一天了。」在我催眠自己湊活著過的時候，達米安從不放棄每個讓我悔不當初的機會。

　　「謝謝你，達米安。」你成功地教會了我，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後行。

　　「現在我可以吻你了嗎？」與我愁眉苦臉地思索怎麼糊弄過今晚的時候，量子穿梭儀已經載入了足夠的能量，只需要我支開達米安去地下室就行了。

　　為了保險起見，我已經銷毀了機器的構造圖，連多余的能量都被我找理由塞進了孤獨堡壘裡。

　　這個靈感來源於曾經某個塞了量子啟動器在我家實驗室保險櫃的屑隊友。

　　可是達米安不知道我在計劃著怎麼消失，他比新芽更翠綠的雙眼泛著細碎的微光，抿了又抿的唇角和面部的緋紅都顯示著他沒有說出這句話的語氣那麼坦蕩。

　　沒有等到沉默的我出言，我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攔腰摟起。

　　如果不是後背熟悉的橘子和可樂氣味，我已經求救超人了。

　　「想都別想。」我不知道身後的康納是如何咬牙切齒地吐露出這句話，他情緒激動到聲調都高了些。

　　突然出現的超級小子讓牽著露易絲的克拉克都愣住了。

　　「……」我木著臉和克拉克對視，從他的毫不作偽的意外裡得出了個離譜的結論。

　　這個便宜父親沒有想起來問康納一句，這就導致從紐約趕回來的康納像極了被後爸遺棄的小可憐，被排擠在了家庭活動外的第四人。

　　達米安慍怒地仰望著我和抱著我的超級小子，可惜他現在只是普通人，注定只能目送著會飛的氪星人如何不容拒絕地帶著我離開。

　　康納甚至無視掉了達米安從前一點一個炮仗的垃圾話，看得出他非常迫切地想要和我進行一場對話。

　　單獨地對話。

　　他冷著臉通過虹膜識別打開了實驗室的大門，這裡可以說是整個房子裡最安全的地方了。

　　經過不速之客的接連拜訪，我把地下的實驗室加上了完善的安保系統。

　　超人沒有口令想要進來也得花上個十多分鐘。

　　這也是我選擇在這裡傳送的原因，回歸的錨點也被設置為了這裡，足夠安全。

　　「說吧。」康納靠著實驗桌，抱起手臂。

　　「你和韋恩家的崽子。」

　　「你就因為這個撕毀了離家出走的協議？」已經預料到會被婚紗店外的狗仔拍到，我都懶得去想那些媒體會怎麼續寫了。

　　「這可是你擺脫克拉克最好的機會。」

　　「見鬼的。」就像已經忘了這件他再三提出的事情，康納有些懊悔地捶了下額頭。

　　但是沒有被我完全的轉移了注意力，他隨手拿起了我桌子上的時空穿梭儀，「先別跑題，你先跟我說清楚。」

　　「你和達米安ꔷ韋恩是什麼開始交往的！」

　　「……」眼睛完全落到他手裡拿著東西上面，我的心髒都被揪了起來，坐標是早就設置完成的，如果他碰到了開關。

　　「你先把我的實驗品放下來。」從開始就不打算告訴康納這件事情，我也不想讓他知道我要進行一次可能有點漫長的單人旅程。

　　「我以前拿這些東西也沒見你說什麼。」感覺到地位大不如前的康納有點心酸，被勾起了逆反心理，並沒有馬上把東西放回原處。

　　「現在連這些的實驗品都不能碰了嗎。」

　　「……」去紐約讀個大學你別的沒學到，專門去進修戲劇了是吧。

　　被康納這種哀怨神傷的表現所刺激，我簡直無奈極了，「現在我的實驗室就你和茉西能進。」

　　「韋恩崽子也不能？」被這個好消息激勵地滿血復活的康納。

　　「這個東西我是不是之前見過啊。」

　　當然了，就是異世界萊克斯留來的那個穿梭儀。

　　我驚慌地去拉康納摸到開關的手，然後沐浴在了許久不見的白光中。

　　「呵呵……」因為害怕這東西被其他人找到機會使用，我只存儲了一次空間跳轉能量。

　　看著還沒弄清楚情況的康納，我按著太陽穴。

　　這都什麼事啊！

第80章 [不義世界·開始]

　　曾經與復仇者聯盟一起執行過任務的士兵已經不再年輕。

　　美國隊長、鋼鐵俠、雷神、浩克……就像是人類曾經幻想出來的超級英雄。

　　無數的鮮血築造出新的強權，雷神被驅逐出地球，復仇者聯盟的初代成員裡所剩的唯有投誠於新政權的黑寡婦。

　　至於幾乎全由超人類組成的正義聯盟，他們的領導者，正是建立了新政權的暴君。

　　從大都會的那場舉世震驚的爆炸開始，到阿曼達ꔷ沃勒策劃的行刺失敗，超人徹底拋棄了所有的偽善，以強悍的武力威懾了整個世界。

　　復仇者聯盟被與超人結盟的萬磁王率領的變種人襲擊，而變種人也在事後分裂為了兩派，哨兵的出現清洗了澤維爾天才學院的主和派。

　　在多年的對手、朋友死於這場戰爭後，萬磁王不再插手人類世界的事務。

　　他與剩下的變種人建造了個屬於他們的國度，超人則放任了身為昔日盟友的萬磁王的偏安一隅。

　　如果沒有圍於變種人國度外監視巡邏的亞馬遜軍隊。

　　「你認為那個人真的信任你嗎？」

　　第三次從鹽水沐浴裡抽搐著醒來的男人粗糲的喘息，連短暫的回憶都成為了昂貴的奢侈。

　　站在他面前的介於青年和少年之間的年輕人穿著一身不算陌生的制服，重新定制過後的制服甚至讓他看起來更好了。

　　超人政權的人仍然稱呼他為羅賓，達米安ꔷ韋恩，蝙蝠俠布魯斯ꔷ韋恩的親生兒子。

　　當超人對外公布了搭檔的真實身份時，沒有人不為之嘩然。

　　浪跡人間的花花公子居然就是沉默陰郁的黑暗騎士。

　　而後便是人們後知後覺地將布魯西寶貝的放蕩行為與蝙蝠俠的行動所對應。

　　他真是個值得尊敬的人。在超人與蝙蝠俠決裂時，義無反顧加入了反抗軍的男人那時候只有一個想法。

　　布魯斯ꔷ韋恩，被超人奪取了在陽光下行走的資格，冷酷的氪星人將自己的搭檔變成了被通緝的頭號罪犯，讓哥譚的韋恩失去了資產、科技，還有並肩作戰的親人和朋友。

　　知道蝙蝠俠曾被超人折斷了脊梁，如果不是綠箭俠舍命竊取了部分「超人藥」，蝙蝠俠甚至都不再能離開輪椅。他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意識渙散的士兵沒再像之前那樣詛咒，他實在是沒有多余的精神來應付面前的刑訊者了。

　　「我還在期待你之前乏善可陳的謾罵能多出一點新意。」他當然清楚蝙蝠俠不可能把機密告訴這個人，比起審訊得出些毫無價值的垃圾，羅賓更像是想要借著發泄的行為找點樂子。

　　「連廢話都說不出來了嗎。」

　　就像失去了興趣，綠眼睛裡沒有任何情緒的奧古之子指尖夾著輕薄的刀片，從被吊起來的那攤爛肉裡找到先前被貫穿的琵琶骨，隨意的壓在了不斷溢出鮮血的傷口，沒有任何停頓地上拉到了人的咽喉。

　　「已經查出反抗軍藏在政權中的內奸。」負責了整座刑房的屬官沒讓目光長久停留在驟然昂頭，試圖用沾著鹽水的頭發去撞擊刑訊者的男人。

　　作為看守者，他與達米安ꔷ韋恩打交道的時間不少，這位背叛了父親投身超人政權的知更鳥長著黑色的羽毛，他不光擅長擊碎人體的每一塊骨頭，或者是其他肉//體上的施虐，這個被超人器重的年輕人，更喜歡用言辭和探究精神層面來攻破人的底線。

　　「是誰。」哪怕沒有被對方激怒，達米安仍然給了垂死掙扎的人一記拳頭。

　　他沒有戴多米諾面具，平靜詭譎的眼睛看向了來人。

　　「……」下屬想到了從前聽到過的那個傳聞，不像人類的年輕人曾經擁有過一位紅發的戀人。「萊克斯ꔷ盧瑟。」

　　達米安的神情變得更加的陰刻，他闔上眼眸不知道思索了些什麼。手下果決地賜予了俘虜死亡，讓下屬更加畏懼這位喜怒無常的上司。

　　「總有人把自己的道德准則看得太高。」他抬手讓人處理了這具屍體，然後邁開腳步走出了充斥著血腥味的陰暗室內。

　　現在，他要去為另一個人收屍了。

　　-

　　「這是大都會嗎？」從我的態度裡意識到自己的魯莽壞了事的康納小心翼翼地開口，他從那棟熟悉的高層建築上的字眼辨別出了這是萊克斯大廈。

　　只是這棟樓未免太新了些。不，不只是萊克斯大廈，整座城市都給了我一種突兀的違和感，這裡看起來太新了。

　　而且沒有行人。

　　「你聽到了什麼？」已經察覺到情況不對勁的我問道。

　　「那個。」康納有些糾結地皺著眉，「好像正義聯盟正在處理抓到的敵人。」

　　「……」如果是大規模的敵人襲擊的話，的確可以解釋為什麼城市裡沒有行人。

　　只是大都會的新建，還是讓我有些奇怪。「那又怎麼了？」

　　「不會又是不是好人的正義聯盟吧！」康納古怪地有些扭曲的表情讓我實在揪心。

　　如果這個世界又是反派正義聯盟，那我真的會瘋的！

　　「應該不是！」不知道到底聽到了些的康納存心不讓我放心，他這句否認雖然足夠斬釘截鐵，但是更讓我擔憂起他這種表現了。

　　「抓到的人是萊克斯。」他忸怩了下，還是在我凌厲的目光下猶豫地說著，「好像是他背叛了正義聯盟，所以其他人看起來都非常的生氣，正在商量如何處罰他。」

　　「……」一個加入了正義聯盟又反水的萊克斯，這還真是他干的出來的事。

　　不管怎麼說現在我都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

　　既然確定了這個世界的正義聯盟沒有問題，那麼求助於就在大都會的他們是個很有效的選擇。

　　尤其是我需要更多的資源時。

　　瞪了眼委屈的康納，其實去找平行世界的我是個很好的選擇，但是這個世界裡並沒有我的存在。

　　而康納也沒有聽到關於復仇者聯盟的討論，那麼求助的對像就沒有選擇了。

　　比起被當做偷渡的壞蛋處理，我也早就做好了能表明自己身份，說服他們的准備，只是因為突然多出來的康納，我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康納。

　　「你說你想要和平，我已經給了你。」憤怒過後，被怨恨攻占了大腦的地球最高統領冷漠地俯視躺在破損嚴重的戰衣中的合作者，也是當初毅然選擇了幫助他建立更好世界的舊友。

　　在他眼裡，已經失去了摯愛的他，又和萊克斯同樣失去了至親。

　　他應該都已經知道了這個世界的不公，也都有了足夠的覺悟去改變這個世界了，畢竟……超人陰沉的臉色在失去反抗能力的盧瑟嘲弄的悶笑時更加難看。

　　胡安娜的死亡原本是他們兩個人間共同的傷疤，他信任萊克斯也有基於這份哀痛的原因。

　　要怎麼處理這個背叛了他的小人，哪怕他是胡安娜的父親。

　　「他辜負了你的信任，卡爾。」觀察到超人的情緒變化的亞馬遜人蹙眉開口，她知道就算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超人仍然沒有舍棄某些多余的仁弱。

　　「卑鄙狡猾的無恥之徒踐踏了你的尊嚴。」

　　「就像布魯斯ꔷ韋恩那樣。」深知超人心結所在的神奇女俠震聲提醒。

　　容貌依然美麗的女半神蔑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臭蟲，盧瑟冷笑著低語，「胡安娜一定會後悔的。」

　　「……」在盧瑟的這句話之後，戴安娜也為超人身上的戾氣所震懾，她復雜地看了眼找死的人類。

　　他不想活下去了，戴安娜認清了這一點，以至於如此去激怒尚在遲疑的超人。

　　連神奇女俠都不想觸及他的暴怒，身後從前的同伴更不會再多言一句話，沒有人會想引起盛怒的氪星人的注意。

　　尤其是提及到的那個人。因為能力的原因，算是目睹了少正山上發生的事情的鋼骨心情沉重了許多，超級小子，也在被超人打斷肋骨時說出了同樣的話。

　　然後所有的年輕英雄們，包括紅羅賓在內，都被超人關進了幻影空間。

　　清楚超人本來的打算是警告和威脅這些年輕人不要加入反抗軍的鋼骨，在看到超人如何親手殺死有著他一半血脈的兒子時，更加清醒和警惕於每個和超人接觸的時候。

　　超人想說的話沒有說出來，他停下了所有的動作，迅速地收縮著鼻翼，然後抬眼望向遠方。

　　「上帝啊。」第一個發出驚呼的是從開始就異常沉默的閃電俠，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曾經和十六歲的女孩談過戀愛。

　　雖然兩個人的戀情關系沒有維持太久，但是很明顯，這位曾經在胡安娜的葬禮上痛哭的男人還是沒有完全放下這段青澀的感情。

　　被穿著花哨的卷發年輕人抱著的女孩臉龐稚嫩，留著他們從沒見過的俏皮短發，自然帶著卷的發梢在微風吹過時打著旋兒。

　　可是那張臉正是十六歲時的胡安娜。

　　記憶裡洶湧的情感就像潮水那樣溺的人無法呼吸，巴裡被綠燈俠拍了下肩膀，才想起去摘掉被眼淚浸濕了的頭盔。

　　知道有人正在向這邊趕來，但是真的看清那張屬於被他親手埋葬的少女的容貌，超人深邃的眉眼和擰緊的眉都宣示著主人的情緒不穩定。

　　這會是一個陷阱嗎。他沒有去看戴安娜驚怒和焦慮的眼睛，超人喜怒不明地看向了面無表情的萊克斯，這個靜待死亡的男人，睿智深沉的綠眼睛裡是和其他人如出一轍的震驚和悲痛。

　　這有可能也是他的表演出來的。

　　養成了多疑性格的統治者暗自想道，他的視線落到了胸口同樣擁有「S」標志的年輕人身上。

　　這個裝扮和長相，他不記得有這樣一個懷有氪星血脈的存在。

第81章

　　圓形大廳的穹頂寬曠宏敞，仰望其上富麗浪漫的十三女神圍繞於開國總統身旁。

　　沉默地站在大廳中央的超人偏過頭，一身黑色正裝的紅發女郎從另一側走來。

　　她的長發被盤起，明艷的五官在盛氣凌人的氣質下更加光彩奪目，打破了陳舊規則的年輕女性，胡安娜ꔷ盧瑟，以二十一歲的年齡當上了國會參議院的新進議員，上議院的多數黨領袖，今天這場辯論會的臨時議長。

　　眾所周知的親超級英雄派。

　　「不論是那個所謂的《超級英雄法案》。」前途不可限量的綠眼睛姑娘眼神明亮，「還是對於什麼國家外交大使小醜的審理法案，今天都會有個結果。」

　　「卡爾，我說過了，我不會讓你們再承受任何的傷害。」胡安娜用力地擁抱住面前這個目光不再溫暖澄澈的男人，就像是想要給這個衰老黯淡的太陽她的溫度和力量，「相信我，我會讓他付出代價。」

　　超人遲鈍地眯著眼睛打量了下同樣悲傷的人類女性。

　　雖然看起來強大又干練，但是她的眼下青色的陰影，布滿血絲的眼睛，和妝容無法遮蓋的疲態都告訴了他這段時間裡胡安娜所做出的努力。

　　她選擇了投身政治，為了之前在阿卡姆瘋人院前給他的承諾，目的明確地從國會開始。

　　超人知道胡安娜想過成為美國的第一任女總統。

　　但是為了那個承諾，她選擇了另一條從未計劃過的道路。

　　一定很累吧。畢竟胡安娜才只有二十一歲，連加入眾議院的年齡都沒有達到。

　　為了針對義警的《超級英雄注冊法案》和小醜接受死刑而四處奔波，成為參議院的議員，又到爭取到多數黨的支持，最後成功拿下了這次會議的主持權。

　　可是她做到了。所以三個月沒有再出現在人類視線中的超人，也按照他們之前的約定，來旁觀這場公正的審判。

　　紅披風安靜地垂落在一層不染的地面，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睡覺過的超人很久沒有開口說過話了，他把自己關在了屬於他一人的孤獨堡壘。

　　不論是超級小子還是蝙蝠俠都無法打擾到這位安靜舔舐傷口的氪星人。

　　超人緩慢地伸出了手，無數的人類都看到了通過衛星轉播在電子設施上的畫面，正義的人間之神，是如何用這只手穿過了露易絲ꔷ萊恩的胸膛，捏碎了那個美麗的女記者的心髒。

　　然後鏈接了懷孕女人心跳的炸彈是如何炸毀了他所守護的城市。

　　在那場罪惡殘忍的陰謀下，希望之城的幸存者不過寥寥。

　　仔細想想，他熟悉的大都會人也只剩下了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女孩兒，和流著盧瑟血液的萊克斯ꔷ盧瑟，與康納ꔷ肯特。

　　胡安娜沒有任何的恐懼和抗拒，她任由精神狀態不對的超人為她整理了鬢發，還能握住對方瑟縮的手，將臉頰貼在沾滿了超人妻子血肉的掌心。

　　她就像不曾目睹那場謀殺，乖順地安撫著昔日親近的英雄、朋友、家人。

　　胡安娜看著超人身後顏色格外暗沉的披風，和藍色制服上古怪的猩紅色水跡，她眸光哀痛卻在超人望過來前重新翹著唇角微笑。

　　「相信我。」

　　-

　　他留給胡安娜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呢。

　　「你也參加了這場謀劃對嗎。」灰暗的藍眼睛有著冰冷的寒意，他陰毒仇恨地注視著拼命搖頭的紅發姑娘。「你背叛了我。」

　　她的綠眼睛看起來真是無辜又單純，以至於他如此想要剜出這個欺騙了他的盧瑟的雙眼，然後再割了她甜言蜜語的舌頭，最後擰斷她纖細無害的脖頸。

　　他在紅太陽的籠罩下痛恨自己的輕信於盧瑟。

　　卻沒有真的動手去扼斷這個還在身旁的小騙子的脖子，也許他真的很累了。

　　也懶得再和誰計較了。

　　這次沒有血液再噴灑他的制服上，胸口的代表了希望的「S」仍然被澆灌成絕望又孤寂的紅色。

　　超人垂首看著倒在他懷中的小姑娘歪了下頭，他恍惚地盯著不斷從後腦湧出紅色液體，這才想起來用手指去堵上那個彈孔。

　　綠色的氪石子彈嵌進她的頭骨無法再次前進傷害到他。

　　「氪石子彈被盧瑟擋下來了！」他聽見有人在耳邊說話，「紅太陽燈被神奇女俠和綠燈俠毀壞，立即撤離！」

　　熱視線追蹤到藏在穹頂上的狙擊手，死亡射手沒有留下一粒灰燼的消失在了世界上。

　　神奇女俠提著策劃了整場刺殺的阿曼達ꔷ沃勒前來，腳步卻因為超人通紅的眼睛而停駐。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落後一步的綠燈俠喃喃自語，這個問題沒有任何人回答。

　　「我不是克隆人也不是什麼奇怪的魔法產物。」被咄咄逼人的神奇女俠厲聲質問的體驗並不好，偏偏我真的不太想暴露這次來到他們世界的目的，所以拒絕接受真言套索的考驗。

　　「我就是另一個世界的胡安娜ꔷ盧瑟而已。」

　　這就像個死循環，讓神奇女俠更加凌厲地質疑我的來歷。

　　「好了，戴安娜。」還是老好人性格的超人阻止了神奇女俠強硬的審問，他的視線沒有從我的臉上移開，為我有些頭痛的氣惱而會心一笑。「我相信她。」

　　「有時候你還是很靠得住的嘛，卡爾。」也是真的沒有戒心啊，氪星人。

　　如果換做平常我一定會好好地教育他。

　　但是現在受益的人是自己，我才不會多說什麼。

　　神奇女俠看起來有些憤憤不平，還是礙於超人堅定的態度，和沒帶有任何含義的一瞥而住了口。

　　注意到了這個細節的我在他再次看過來前，松開了微微蹙著的眉，又趁著拉過康納介紹藏好了那點困惑。

　　「你們這個世界沒有康納嗎？」我借著這個機會觀察了其他看起來也嚴肅的過分了些的正義聯盟成員，摘掉頭盔的閃電俠哀戚難過的眼睛告訴了我所謂的這個世界沒有胡安娜ꔷ盧瑟，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已經死掉了。

　　而且我的死因也許沒有那麼的簡單。神奇女俠戒備的警惕源自於什麼，她認為我會阻礙到她……

　　或者是他，他們。就像我是個極具殺傷力的威脅，而能夠告訴我答案的人。

　　「他的代號是超級小子，是我那個世界裡超人和……」刻意的停頓時他們臉上都沒有任何的好奇和期待，這讓我心又沉了下，他們是知道康納的，卻不認識我的康納。

　　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奇怪了點，不論是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而重建的大都會，還是給我壓迫感很強的正義聯盟。

　　無故排斥厭惡我的神奇女俠，目光寵溺溫柔，面部表情卻僵硬冷淡的超人。

　　看起來更加強勢的占據著領導者位置的超人，平和地凝視著我的臉，明明是很正常的神態，卻透露著詭異和貪婪的意味。

　　「我爸爸的兒子。」讓我有些毛骨悚然。

　　「別胡說！」也因為看起來就很唬人的這個世界超人的原因，顯得有些拘謹的康納撓了下臉頰。

　　「我是實驗室的產物，只是有你們兩個人的基因罷了。」

　　「我知道。」超人就像沒有用陌生的眼光來審視過康納那樣，頷首表示他完全明白這個聽起來很奇怪的說法。

　　「只是我們這個世界的超級小子不是這樣的。」

　　沒有拉住閃電俠的綠燈俠在面具後的眉毛皺的很緊，超人已經不悅地掃了插話的巴裡好幾眼了。

　　「那你們這個世界的康納是什麼樣的啊？」對，還有這個情緒波動太大了點兒的巴裡。

　　難道這個世界的我達成所願，成為了巴裡的女朋友嗎？

　　呃，雖然有點對不起達米安，但是我還是挺欣慰的。

　　現實裡圓夢是不可能的了，能夠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選擇並且做到了，那真的超級有趣。

　　「我有機會能見見他嗎。」看起來還是那麼單純的巴裡是個好選擇，我拍開了康納非常不滿地握著我胳膊的手，向怔住了的金發男人走去，就算剛才哭的十分傷心，巴裡看起來也只是格外可憐可愛了些。

　　在這段距離裡，我的余光狀似無意地與那個沉默寡言的萊克斯ꔷ盧瑟交際，沒有露出任何的痕跡，我又重新看向前方的巴裡。

　　鋼骨和綠燈俠都避之不及地後退了幾步，我感覺到有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

　　巴裡的臉色慘白地望著我，冰藍色的眼睛交織著痛苦的矛盾，我只覺得冰冷的濕意舔舐了每一寸肌膚。

　　「很遺憾，胡安娜。」超人溫熱干燥的手掌覆在我單薄的肩膀，體溫透過輕薄的柔順的面料有些燙人，他的聲音低沉，可是沒有任何憂傷的感情，「超級小子因為一場意外，已經死去了。」

　　「那真是……」我沒有回頭，卻沒能從其他人的臉上看出更多的信息。「太遺憾了。」

　　「希望你不要太難過，卡爾。」

　　聽到女孩這句安慰時，正在冷酷地警告著面對著他和胡安娜的每一個聯盟成員，他最後帶著濃重憎恨地睨了眼躺在旁邊的盧瑟。

　　「是的。」親手殺死了康納ꔷ肯特，流放了少年泰坦全員的氪星人低垂著眼簾，微抿起的嘴唇就像是承受著極大的悲傷。

　　「謝謝你的安慰，這讓我好多了。」

　　「你們打算怎麼處理我這個愛搞事的爸爸。」招手讓被這個消息驚到了的康納到我身邊來，安慰那樣地握著他的手捏了捏，其實做出這個動作時我的手指都在發抖。

　　又捏了下發現了我的不對的康納，他意會到了我的阻攔，嘴唇微動卻沒有出聲。

　　「這個世界裡有我為他設計的監獄嗎？」

第82章

　　超人的臉色在我小心地試探中變幻了一瞬，他唇邊弧度依然溫和，眼神包容又寵愛地看著我，就像我是他極盡珍愛的女孩兒。

　　就像是我所提出的所有要求，不論是合理還是不合理的，他都能夠滿足我那樣。

　　「卡爾！」神奇女俠在我被那樣凝望的潰敗前急聲叫停了做出決議的超人，沒有人知道我在心中長長地舒了口氣，那種詭異到病態的偏執，讓我精神緊繃到了極點。

　　「就像你說的那樣，胡安娜。」他忽視了眉眼慍怒的神奇女俠，沐浴在陽光中的笑臉呈現一種無機質的冷酷。

　　「他會被關進那座你親手構建的監獄。」

　　「我想那座為他建造的監獄，一定能夠關住萊克斯ꔷ盧瑟。」

　　超人口吻淡漠地彰顯了屬於他的仁慈，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了面無表情的萊克斯。

　　與超人為敵的人類枯坐在金色的陽光中，就像細小的塵埃那樣灰敗無力。

　　與那雙和我相似的湖綠色眼睛對望，冰冷的窒息扼住了我的咽喉。康納用力地掐了下我的掌心，喚回了我的神志。

　　當我收回目光時，超人含笑的眼睛暗了許多，那種如蛆附骨的陰冷爬滿了我的脊背。

　　這是個警告。

　　如果他真的計劃逃脫，超人會非常高興地殺了他。萊克斯蒼白著臉，在被鋼骨架起時仍然維持著風度和體面。

　　超人也會殺了另一個世界的胡安娜。

　　卡爾ꔷ艾爾，現在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他也在警告自己最好乖乖閉嘴，如果這個胡安娜悖逆了他，超人不會介意親手殺死不夠聽話的替代品。

　　哪怕他將感情寄托在另一個小女孩兒身上，超人還可以選擇更加聽話乖巧的那一個。

　　為什麼你要來到這個世界。

　　被目睹如此狼狽不堪的屈辱與憤怒讓曾經失去了女兒的盧瑟更加清醒，這種折磨卻逼迫他必須如超人所言的那樣，活著，卻只能活著。

　　如果他想要另一個胡安娜平安無事。

　　這是個警告。

　　如果我表現出任何違逆他的地方，他可以殺死這個世界的萊克斯。

　　當超人蹲下身時，我溫順地露出了個甜甜的微笑，孺慕又依賴地看著他。

　　從康納緊握的手掌中抽離，我步伐堅定地洋溢著快樂和歡愉，與萊克斯和制服著他的鋼骨擦肩而過，綠燈俠的手掌死死地按在巴裡的肩上，神奇女俠充滿敵意的望著我向超人走去。

　　超人向我伸出了手，他肌肉堅硬的手臂橫在我的腿彎，沒有任何預示地將我抱了起來，我在他臉上的笑容更大時抱住了他的肩膀。

　　被我搖頭阻止的康納站在原地，只是並不順從的眼睛還是引起了超人的注意。

　　「你手上的東西充滿了不詳的魔法氣息。」神奇女俠就像終於找到了我的把柄，她急不可耐地向看不出喜怒的超人進言。

　　「卡爾，她絕對有問題。」

　　「我聽你說。」可惜超人只是隨意地掃了眼我攀附在他肩膀上的手腕，冷淡地看了眼神情急切的神奇女俠，他側過頭語氣溫和得詢問坐在他臂彎中的我。

　　「……」我張了張嘴，從目前的的情況下來看，我意識到這件事情上他甚至能為我提供幫助。

　　超人對我的態度已經表現的非常明確了。

　　在不觸及到他的底線時，他就像個任我索取的父親。

　　一個霸道至極的統治者的溺愛和庇護，是我和康納在這個世界保證安全的唯一依靠。

　　哪怕這個世界畸形又扭曲，我需要更多的信息。

　　「不願意告訴我嗎。」我的沉默讓超人興致低了些，他垂著眼，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讓我清醒地意識到他曾是那個超人。

　　究竟這個世界裡發生了什麼，是什麼讓溫良無害的氪星人變成了這樣

　　「看著我，胡安娜。」以為我隱瞞時都沒有生氣的超人突然冷下了臉，他陰沉地說道，「看著我。」

　　「我很抱歉，卡爾。」他太敏銳了，僅僅是那瞬間的難過都讓超人意識到我在想什麼。

　　我對那個超人的懷念觸怒冒犯到了他，記下了這點後，我真誠地向他道歉，「我也不想隱瞞你。」

　　「但是我不信任有些人。」這樣的試探是否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我意有所指地對著不忿的神奇女俠說出了這句話。

　　像極了仗著他的偏愛，撥弄是非任性妄為的孩子。

　　「你可以叫我克拉克。」雖然是個提議，可是他生硬地語調把這變成了一個命令。

　　超人抿著唇有些懊惱，他厲聲地叫了聲戴安娜，讓恨不得把我剝皮拆骨的亞馬遜人惱火地低下了頭。

　　看來他喜歡我的行使特權，做個驕縱的小混蛋。

　　在他抱著我離開前，我請求他能夠安排下被他刻意無視的康納。

　　「可以讓閃電俠照顧我哥哥嗎。」

　　「當然。」他毫不在意地同意了這件小事，縱容無奈地輕笑。

　　-

　　「沙贊那裡怎麼樣。」一路上他都沒有再主動和我說話，讓心緒有些焦躁的我幾次想要開口，卻礙於獨處的這種別扭。

　　超人飛的速度很慢，比從前我所體驗地任何一次飛行都要慢。

　　也許他也在想著如何和我說話也不一定。

　　沒有紅披風的遮蓋，這讓我在高空中有些發冷。我猶豫是否要提醒他，觀察到我體溫的變化時，超人噢了聲。

　　「我很久沒有帶人飛行過了。」他用披風裹住了我，我沒能從柔軟的氪星織物上嗅到任何陽光的味道。

　　超人的身上本該有的味道。

　　「我身上的法術是至尊法師設置的。」我知道他期待我能夠主動問他為什麼這麼久沒有帶人飛過，又或者是問他現在的正義聯盟是什麼樣的存在。

　　這個話題的答案一定是我不願意知道的。

　　至少不能是我從他口中知道的，直覺驅使我避開過於危險的區域，我看著他有些失落，又有些輕松的表情，再次知曉了他的矛盾和復雜。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至尊法師更適合為你解答我身上的疑惑。」的確，掌握著觀測無數可能的至上尊者，他們是這個領域上最好的專家。

　　而且我身上的術法就源於他們魔法體系的構造者維山帝中的那位女神。

　　當然，這也能讓我知道卡瑪泰姬的立場和情形。

　　「現任至尊法師身陷多瑪姆的維度，他恐怕無法為我解惑了。」超人表現的非常平淡。

　　他的態度告訴了我，世界和時間線的守護者身陷危機或許還與他有關。

　　那麼，復仇者聯盟呢。

　　「比利這個時候應該在福西特市。」他抱著我落在屬於魔法統帥的城市半空，沒過一會兒我就看見遠處有紅點向我們飛來。

　　「超人。」身披白色鬥篷的紅色法師先和超人打了招呼，他天真的藍眼睛卻布滿了更符合外表年紀的憂慮。

　　他看清我的長相時有些呆滯，直到超人出聲提醒後，他才重新低下了頭。

　　「你看看胡安娜手腕上的魔法。」不是我的錯覺，超人的確很習慣的命令別人。

　　這簡直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為了避免再次被他探知到我的想法，我看向了聽到超人對我的稱呼時，神情更加不對勁的沙贊。

　　因為巴裡和萊克斯的長相上都看不出明顯變化，而剩下的幾個人更是不會衰老的非人類——綠燈沒有摘下面具。

　　我沒能推測出真實年齡不知道到底多少歲的沙贊，他很聽話地施展魔法檢測起了我雙手上的圖案。

　　「你是胡安娜ꔷ盧瑟？」他如夢初醒地喃喃自語，不可置信的打量著我的臉，「你真的是胡安娜ꔷ盧瑟？」

　　「你本來認為我是誰？」我心下一動，雖然發現了超人有些不悅，還是借著超人抱著我的姿勢，平視著滿臉震驚的沙贊，「難道我不像胡安娜ꔷ盧瑟嗎？」

　　「不……你很像。」以至於我懷疑是超人從哪裡找來的克隆產物，來代替那個死去的紅發姑娘。「你就是胡安娜。」

　　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麼的沙贊有些難過和開心。

　　他也是知道胡安娜ꔷ盧瑟的。

　　正義聯盟裡只有維克多知道他真實身份時，聚會上醉酒的閃電俠高興地宣布了他在和這個女孩交往，然後同樣有些上頭的超人操著酒瓶就要拉著和未成年的小姑娘在一起的壞小子干架。

　　「超人把盧瑟的女兒當自己女兒在養的。」看好戲的綠燈俠沒有上去為好友幫忙的意思。

　　反而湊到他和正在嘗試的酒精的維克多面前擠眉弄眼。

　　能夠被超人當做女兒，一定很幸福吧。

　　與哇哦感嘆著和綠燈交流起八卦的海王不同，沙贊當時只是端著裝了啤酒的玻璃杯，盯著上面白色的泡沫有些羨慕。

　　渾身散發著低氣壓的蝙蝠俠扶額示意同樣看好戲的神奇女俠，去阻止兩個醉鬼真的比賽起從斯塔克大廈跑到萊克斯大廈誰的速度更快。

　　如果沒有那場爆炸……

　　他們一定都好好的吧。

　　那一整座城市，不論是超人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都死在了本該無比幸福的未來裡。

　　還有胡安娜ꔷ盧瑟。聯盟裡沒有人知道，他那時候有因為不安詢問過蝙蝠俠，胡安娜真的能夠重新讓超人回到他們中間嗎。

　　正義聯盟的顧問同樣精神倦怠，以至於讓沙贊後悔起了自己的魯莽是否打攪了他休息的時間。

　　「她能做到的。」一直是沙贊最害怕相處的黑暗騎士沒有沉默太久，他的目光就像透過了冰冷蒼白的石英鏡，無形地安撫到沙贊從那場悲劇後的不知所措。

　　「她一定會做到的。」

　　正義聯盟的資助者，沒有出現在聯盟眾人的面前，和她真正熟悉的聯盟成員只有相鄰的哥譚和中心城英雄。

　　在國會山確認當場死亡的盧瑟議員，在葬禮上讓沙贊記住的只有這個備受超人喜愛的姑娘像火焰那樣明艷的紅發。

　　那場氣氛古怪的盛大國葬中，超人當著所有人的面扯掉了本該被疊起來的星條旗幟，他掀開了漆黑的棺蓋，卻又不敢真的去抱起神態安寧的姑娘。

　　在蝙蝠俠踱步上前提醒背對著他們的超人葬禮繼續進行，氪星人先一步回了頭。

　　「噓，她睡了。」

第83章

　　被六神之力選中的繼承者只用眼睛就觀測出了我手腕上黑魔法的本質。

　　「是用來禁錮靈魂的鎖鏈。」

　　沙贊小心地看了眼超人難看的臉色，我知道超人應該誤解了這個術法的作用，在本體心智並不成熟的男孩為此惴惴不安時，我拍了拍身下強壯有力的手臂，「這也是一種保護。」

　　「是的，我從上面還感知到了魔神的庇護。」沙贊接過了我的話，「你的靈魂是受到了損傷嗎？」

　　「是的。」努力的忽視掉了超人投來如有實質的注視，我只去和臉上有些猶疑的沙贊溝通，「也正是因為強大的法器，才遮掩了我靈魂上的創傷。」

　　「靈魂上的受到的傷害怎麼恢復。」超人伸手握住了我覆滿黑色藤蔓的手腕，他的指腹蹭過綠色的新葉時沒有控制力氣，按的我有些生疼。

　　超人意識到了我的不適，他沒有松開，包裹著我在他的對比下纖細得過分的手腕。

　　「現在她身上蘊養靈魂的法陣體系已經非常完整了。」談到自己熟悉的領域，在超人帶來的壓迫裡沙贊也神態自然了很多，「從魔法的完整程度來判斷，應該需要三個月左右的時間。」

　　「三個月？」我驚訝的咬住了嘴唇，這個時間有些超過我的意料了。

　　「有能夠加快速度的辦法。」

　　「靈魂上的傷害是非常復雜和繁瑣的，而且這也並不容易恢復。」他看了眼超人的表情，然後十分耐心地和我們解釋，「而且我無法判斷你受到的傷害來自什麼，以及被靈魂污染的程度。」

　　「多花些時間能夠重新讓你的靈魂完整的話，這已經非常幸運了。」

　　「……」誰能想到塔利亞打鬧般給我開的個口子能這麼嚴重。

　　我心情郁結，尤其是想到了要在這裡待這麼長的時間。

　　不，如果僅僅是三個月的話，都算得上是好事了。

　　「你能把手上的儀器給我看看嗎，胡安娜。」在我心神恍惚的時候，超人溫柔地朝我微笑。「這也是你來向我求助的原因吧。」

　　「……」是懷疑，還是篤定。他的目光平靜又溫和，就像一塊凍結的堅冰。「當然可以。」

　　量子穿梭儀中已經沒有儲存的能量，也得益於曾經我們憑借著它自動記憶的坐標找到了夜梟，我在萊克斯的暗示後更加確定了這個世界裡正義聯盟的不對勁，已經先一步清空了上面的使用痕跡。

　　可是我還有拿回空間穿梭儀的可能嗎，從對我展現出強烈執念的超人手中，奪取回到我的世界的期望。

　　「克拉克。」

　　現在的我沒有選擇。

　　「乖女孩。」他從我手中拿走了沒辦法藏匿的儀器，我後悔於沒有和康納來找他們之前先藏起這個對於我們而言最重要的工具。

　　更糟糕的是在我以為超人會毫不猶豫毀掉這個機器的時候，他目光微動的不知道思索了些什麼，選擇將這個能夠穿梭到其他世界的儀器保留了下來。

　　「去找能夠讓她的靈魂更快恢復的方法，比利。」超人的語氣有些冷淡地說著鼓勵人心的話，這也許對他而言只是另一種下達命令的方式，「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你是胡安娜，對嗎？」超人想要抱著我離開時，沙贊卻叫住了我們。

　　他的眼睛急切的等待著我的回答，就像我能夠拯救他，他們的苦難。

　　可我不是這個世界的胡安娜。明明自己身處困境，我心中卻無法抑制地為這個世界感到憐憫與悲愴。

　　他們走在不斷循環的不祥之路，同行的路人屍骸遍地，森森的白骨倒映著被絕望啃噬時痛苦的臉。

　　而剩下的勇士，也在殺死惡龍的同時，變成了惡龍。

　　「她是胡安娜。」我聽到神明在我耳旁譏笑，漆黑的縫隙裡潛藏著撕咬人心的惡鬼。

　　-

　　「你今天不該在他面前這樣做的，巴裡。」等到神奇女俠和他們在聯盟大廳分開時，綠燈俠將一直沒有戴上頭盔的閃電俠推到了過道的牆壁上，他的手指用力地抓在對方的肩膀，帶著濃重的警告意味，壓低了聲音。「我們這裡的瘋子已經夠多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被摜到了牆上的金發男人躲避了朋友的視線，他緊抿著唇艱澀地辯解。

　　「還有外人在這裡，哈爾。」

　　並沒有因為好友示弱的表現而松了口氣，完全被巴裡這種態度曖昧地閃爍其詞所激怒，綠燈俠冷笑了兩聲，他丟開了手上的人。轉身看向了還算老實的另一個麻煩。

　　「這也是說給你聽的，小子。」曾經在康納眼中人非常好玩的綠燈俠變得不近人情的傲慢，他嘴角輕蔑地上揚，「在這裡想要活命，就不要讓人抓到你的任何錯處。」

　　「這就是你們的照顧。」康納避開了格外鋒芒畢露的綠燈俠，腔調古怪地質問走神的閃電俠。

　　「我以為超人是讓你們照顧我。」

　　「第二個警告。」綠燈俠戒指上的能量突然變出了一個巨大的球體，他沒有任何示警地將挑釁的半氪星人壓進了地板裡，「不要提某些名字。」

　　「如果你真的想找死的話，大可以往……的面前湊。」他抬著手臂阻攔了上前扶人的閃電俠，只做了口型給還瞪著他的男孩，「當然，我得提醒你，你還有個妹妹在他的旁邊。」

　　「你妹妹能夠為你害死自己的魯莽中救你幾次。」綠燈俠等到康納擊碎能量體時也沒再動作，「要打賭嗎。」

　　「好了哈爾！」看著男孩臉色慘白，於心不忍地閃電俠阻止了綠燈俠繼續教育對方學會順服。

　　「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的疑惑和不安。」

　　「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你想知道的事情。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要貿然行事，好嗎。」他展開手掌放在滿眼不服氣的康納面前，身後的綠燈俠氣地不行。

　　「你很擔心胡、你的妹妹，所以才會試探我們，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我知道。」

　　閃電俠把康納拉了起來，「相信我，他不會讓你妹妹受到任何傷害的。」

　　「可是你臉上的表情不是這樣說的。」如果像綠燈俠那種惡劣的態度，康納當然不會改正最開始的想法。

　　但是閃電俠的確誠意十足的表明了他的友好，這讓剛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又面臨了胡安娜被另一個陌生的超人帶走的康納，稍微地願意收斂下刺。

　　「……」沒有想到自己的情緒居然表現的如此的明顯，巴裡迷茫地眨了下眼睛。

　　正義聯盟在地球上對民眾半開放的基地，正義大廳。從超人帶領的政權正式建立時，這裡已經成為了全世界只能瞻望的政治中心。

　　他們跟著超人建立了一個沒有犯罪，也沒有罪犯的社會。

　　這個世界裡唯一不和諧的音符只剩下了蝙蝠俠所帶領的反抗軍。

　　他們做到了嗎？建設了一個完美的、理想的世界。

　　那為什麼布魯斯會毅然決然地站在了聯盟的對立面？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巴裡。」本來想借著另一個傻小子來告誡朋友的綠燈俠氣的半死，巴裡現在做的事情絕對是超人不願意看見的。

　　對於殺死了自己養子康納的超人來說，其他世界的康納如何都不重要，可是超人在意的是另一個胡安娜。

　　他為了胡安娜警告了神奇女俠，又態度明確地表明了他想要這個胡安娜的想法。

　　不管是作為精神上的寄托，還是真的因為想要養著女孩兒。胡安娜ꔷ盧瑟，作為萊克斯ꔷ盧瑟的女兒，是個絕對不會安於做個乖巧金絲雀的女孩兒。

　　綠燈俠相信這個流著盧瑟血脈的姑娘絕對會在超人和蝙蝠俠之中選擇後者所在的立場。

　　所以，控制住康納ꔷ肯特的意義，正是在於這裡。就像超人留下了萊克斯ꔷ盧瑟的命，康納也是他手中的有一個籌碼。

　　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這個氪星人關起來，讓他在這裡活著就足夠了。

　　「沒想到你們這裡倒是熱鬧。」

　　被這個耳熟的聲音插話，本來就在生氣閃電俠多此一舉的綠燈俠眉毛擰得更緊了。

　　「你這樣的大忙人回基地干什麼。」他和蝙蝠家的人向來氣場不和，這個乖戾妄為的年輕人也是綠燈俠不願意相處。

　　「看來這就是盧瑟有膽量和超人翻臉的原因了。」眉眼桀驁的黑發青年沒有管嗆聲的綠燈俠，他墨綠色的眼睛停留在了穿著超人家族標志的新面孔上，「又一個克隆體。」

　　「超人居然沒有處理掉他嗎。」

　　「羅賓。」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達米安ꔷ韋恩的閃電俠在心裡暗道不好，此刻更是為他毫不遮攔的話語而動怒。

　　「你急什麼。」從閃電俠當場發作的情緒裡察覺到了什麼，達米安饒有興味地偏過頭看他。

　　「當初你都沒說什麼，現在又想保護誰了嗎？」

　　「現在基地裡只有我們和神奇女俠，你到底要找誰。」達米安很受超人的信賴和器重，也許是為了向蝙蝠俠示威，韋恩的親子和反抗軍就算沒有交手，超人也會讓達米安出現在每次公開的審判會議上。

　　而他空閑下來的時候也多半身處在刑訊室裡，他可以肯定今天超人沒有叫達米安過來，綠燈俠猜測以超人的占有欲他不會願意讓達米安見到另一個胡安娜的。

　　那麼是什麼吸引到了達米安來基地。

　　「我只是有些好奇背叛者的下場而已。」從聽到閃電俠對來人的稱呼時就精神恍惚的康納，他眼睛沒辦法從綠眼睛的青年身上移開。

　　綠眼睛的羅賓，還有這個化成灰他都不會忘了長相……

　　達米安ꔷ韋恩以後居然比他高這麼多！

第84章

　　莊園的清晨是從管家先生煮出一壺紅茶開始的。

　　阿爾弗雷德聽到落地鐘發出沉悶悠揚的聲音，樓梯那裡傳來了腳步聲，眼鏡的鏡片上蒙上了升騰的水霧，他已經擺放好了兩個杯子，是他最喜愛的那套茶杯。

　　「看起來你們有一個愉快的夜晚，胡安娜小姐、達米安少爺。」

　　「是的。」被人攬在懷裡的紅發姑娘沒有任何的羞澀，在小男友成年後無法避免的第一次留宿韋恩莊恩後，胡安娜已經學會了坦然接受這種無法反駁的事實。

　　「感謝你的貼心，阿福。」

　　管家為兩個年輕人親昵的舉動眼底彌漫著笑意，為了照顧其實在強裝鎮定的盧瑟小姐，他在達米安愜意地頷首示意後，就直說要去准備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床的布魯斯的早餐。

　　「阿福還是這麼堅持的認為我喜歡紅茶呀。」在長輩跟前面皮總是很薄的胡安娜有些無奈地抱怨道，她捶了下手已經放肆地搭在了她腰間的某個人的胸膛。

　　「他只是覺得你應該需要補水而已。」這種不癢不痛的攻擊在達米安看來只是撒嬌，他懶洋洋地把頭埋在被完全抱住的胡安娜肩窩，嗅著她發間和自己完全一致的味道。

　　「老實點。」發覺達米安的嘴唇已經若有若無地摩挲著她頸項的時候。

　　哪怕清楚客廳裡沒有其他人的存在，胡安娜還是提心吊膽地望向了安靜的二樓。「達米安！」

　　胡安娜壓著聲音有些氣急地叫了他的名字，達米安也沒有任何收斂的意思。

　　倒不如胡安娜這樣呼吸急促地叫他的名字，反而會讓惡趣味嚴重的韋恩少爺更加興奮也說不定。「怕什麼。」

　　「家裡就只有父親。」管家絕對不會在他和女朋友親熱的時候出現，達米安更加肆無忌憚地摟著胡安娜的腰低頭去追她咬著的唇，「他起床還早著呢。」

　　達米安是韋恩家的四個男孩裡唯一一個帶女朋友回家過夜的，用他的話來說，這裡是他的家，他帶自己的未婚妻回家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而就算胡安娜非常注意的避開了某些可能在二樓撞見達米安的兄弟們，裡面還有兩個是她的朋友，還是在某個清晨裡穿戴整齊下樓時，遇見了沒穿上衣，顯然才從樓下訓練室出來的迪克ꔷ格雷森。

　　當時的場面非常的尷尬，讓兩個當事人都僵在了原地。而落後一些從房間裡出來的達米安，更是二話不說地和不好好穿衣服的大哥動了手。

　　有了迪克的前車之鑒，提姆非常自覺地在確定胡安娜會留下來過夜的時候不回家，索性他住在韋恩大廈也是常態。

　　而傑森更是一年到頭裡回家的次數一只手都數的清。

　　周末會固定回家的迪克倒是受到影響最大的人。

　　房間的隔音非常的好，更何況真正和達米安房間挨得近的是傑森那間。

　　但是沒有人會不知道小弟在臥房裡會和女朋友做些什麼……哦，達米安堅持他們是未婚夫妻關系。

　　沒有人會願意在清晨或者是晚上看見達米安和胡安娜，達米安的占有欲強烈的讓人頭疼。

　　而胡安娜因為那次其實完全沒被迪克放在心裡的事件，一個月都沒有來過哥譚，這讓囂張跋扈的惡魔崽子把所有責任都怪在了他這個被看了的兄弟身上。

　　「如果不想穿衣服就別穿了。」從此有家不能回，被如此殘忍對待的鳥媽媽泣不成聲。

　　迪克可以打賭，如果不是因為大家長的尊嚴和面子，布魯斯都不願意待在韋恩莊園裡了。

　　「要點臉吧。」想到了韋恩莊園的現狀，胡安娜更是臉燒的厲害。

　　「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達米安伸手摸了摸胡安娜緋紅的臉頰，他理所當然地開口，「韋恩莊園本來就是我的。」

　　「……」怎麼，難道你爸還健在就想分家產了嗎。

　　哪怕早就知道達米安的霸道，胡安娜還是琢磨起了聯通這個大孝子把布魯斯趕出去的可能性。

　　雖然布魯斯這個公公做的可以說非常好了，在她和達米安發生爭執的時候。

　　哪怕知道有時候不占理的其實是她，布魯斯還是會委婉地提醒達米安主動和她認錯。

　　「你還是來大都會找我吧。」這樣逼得提姆和迪克都不回家，也太奇怪了點。

　　良心有點痛的胡安娜還是沒有真的喪心病狂到去偷老蝠親的家。

　　「去你家裡？」達米安冷哼了聲，「你那個哥哥可是每次都能夠恰到好處的來住上一夜。」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韋恩家的所有人都對她和達米安的戀愛關系接受良好，可是胡安娜家裡的哥哥就沒這麼的豁達了。

　　就算胡安娜不止一次地告訴了康納，她未來不可能搬到哥譚去，從沒有看達米安順眼過的大舅子還是將搗亂的事情貫徹到底。

　　超人更不用想了，他雖然嘴上說著不插手年輕人的自由戀愛，但是對於康納這種爭當電燈泡的行為，他不鼓勵贊揚就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也知道達米安在大都會那邊受了很多氣，胡安娜有些內疚地親了親受委屈的男朋友。

　　「而且你眼裡只有其他事情，如果不是我把你從辦公室裡拖了出來，你根本就不會管我。」他可憐地壓低了眉眼，語氣也難過了起來。

　　「我這段時間確實事情有點多。」知道達米安是故意地裝可憐，胡安娜還是沒法控制地心軟了下來，她在青年寬闊堅實的臂膀裡找到了個舒適的位置，和達米安十指緊扣著說話，「那個超級英雄注冊法案，針對性實在是太強了。」

　　「復仇者聯盟因為背靠政府的原因，自然是首當其衝被那些人下手的目標。」胡安娜蹙眉嘆了口氣，「這不是個好頭。」

　　「而且娜塔告訴我，托尼和斯蒂夫已經為這件事情產生分歧了。」

　　「你操心的事情太多了。」達米安低頭吻了下她的頭發，可是他也清楚胡安娜不可能放下這些事情。

　　「父親知道這件事情，正義聯盟不論如何是不會讓那些人下手的。」

　　「但願吧。」這件事情運作的不好，不僅是復仇者聯盟和正義聯盟，所有的超能力者都會被迫戴上沉重的枷鎖。

　　胡安娜仰頭撫摸達米安光滑的下巴，他們昨天洗澡的時候，她有為精力旺盛的男朋友修面。

　　達米安抓住了胡安娜的手，側頭在她的指尖落下了一個輕吻。這讓胡安娜感覺到從那塊肌膚開始，滾燙的溫度燒到了她的心裡。

　　她手指顫了顫，被達米安大了她許多的手緊緊地捉著。

　　「紫色的絲帶好不好。」胡安娜攀著她的男孩的肩膀，這個仰著頭主動親吻的動作愉悅到了身形高大的達米安，他已經可以將她抱在懷中親吻。「捧花的絲帶，用紫色的好不好。」

　　「潘尼沃斯已經早在四年前就規劃了我們的蜜月旅行路線。」聽懂胡安娜暗示的達米安溫柔地與她對視，這個不夠激烈的吻卻點綴地整個客廳都變得甜蜜。

　　他與她額頭相抵，就像他已經擁有了全世界。

　　-

　　「盧瑟沒有死？」

　　出乎意料的事情發展讓達米安挑起了半邊眉。

　　但是他也沒有打算再繼續追問下去。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超人留了手，畢竟還有個神奇女俠在場。

　　但是萊克斯ꔷ盧瑟活著還是死了對他而言都沒有任何的影響。

　　就算他願意專門趕回基地一趟，也不是出於想要替萊克斯ꔷ盧瑟求情而來的。

　　哪怕萊克斯ꔷ盧瑟，是胡安娜的父親。

　　也是她唯一僅存於世的親人了。

　　所以如果超人殺了他，達米安會取回他的骨灰，將這個男人安葬，僅此而已。

　　「既然你的問題已經解決了，那你可以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羅賓。」讓康納沒有想到的是，一開始和這個達米安看起來很不對付的綠燈俠並沒有再說話。

　　反倒是看起來非常溫和的閃電俠表現出了抵觸的情緒。

　　半氪星人還沉浸在達米安會長成一個這麼高的壯漢這件事情裡無法自拔，而他也沒有放過這個獲取更多信息的機會。

　　實在是太神奇了，這個世界裡的人物關系。

　　就算聽胡安娜講過犯罪辛迪加世界裡正反顛倒，康納也覺得這個奇奇怪怪的世界裡人物關系的復雜程度不遑多讓。

　　他甚至見到了一個想要殺死萊克斯的超人。

　　這個語序如果調換一下，是非常正常的常識，可是正因為語序的調換，顯得整個事態都撲朔迷離了起來。

　　還有胡安娜給他安排的任務……

　　「怎麼，難道基地的控制權在你的手裡嗎。」達米安嗤笑了聲，輕蔑又飽含惡意的眼神無一不透露出他同樣厭惡對方，「我要做什麼事情還輪不到你來安排吧，巴裡ꔷ艾倫。」

　　「你要做什麼當然和我們沒有關系。」綠燈俠失去了耐性，「我們是有任務要做的。」

　　「任務？」意識到臭屁的惡魔崽子不管在哪裡都是招人嫌的那個，康納再看他那種令人抓狂地傲慢作態，居然覺得有些詭異的感動。「什麼任務？」

　　「從剛才開始你們都在極力地想要擺脫我。」達米安臉上露出了個無所不知的刻薄笑容，他的眼睛盯著表情活躍的過分的半氪星人沒有移開，「這個半氪星人也沒有那麼簡單，對嗎。」

　　「那也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心跳驟停的兩個人對視了眼，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考量，都覺得不能把另一個世界胡安娜的存在告訴眼前的達米安。

　　「這是他的安排，你不會想要觸怒他的。」

　　「……」打起來打起來。

　　發現根本不需要他拱火，氣氛已經劍拔弩張的時候，康納簡直恨不得席地而坐，等待後續。

第85章

　　冰原上只有蒼涼的雪白，超人用他的紅披風裹住了我，他將我帶到了孤獨堡壘。

　　風雪聲也無法吹進緊閉的大門，他抱著我走過掛著戰衣的長廊，大廳裡沒有擺放多余的家具，只有張木制的小桌，上邊有個沙色的花盆，裡面是一株枯死的植物。看了幾眼，我也沒分辨出這到底是什麼植物。

　　太過空曠和寂靜了，甚至比起那個有張桌子的大廳還要讓人暈眩。

　　「你願意在這裡生活嗎？」超人打斷了我的思緒，他微笑著問我。

　　「不願意的話也沒關系。」

　　「雖然這裡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他溫柔地注視著我，可是眼睛卻沒有焦距地落在我的身後，那種陰冷再次攀上了我脊梁。

　　「你不願意。」也許他根本不需要我回答，就像他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看我一眼。

　　超人似乎為他的得出的答案而低落了些，神情明明沒有任何的陰翳，卻讓我抿著唇不敢搭話。

　　如果他真的要把我囚禁在這裡，我也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也不知道康納那邊的情況怎麼樣……如果順利的話應該已經知道可以向誰求助了。

　　超人將我放在了冰冷的桌面上，氪星科技的AI機器人從他手中接過了穿梭器，我本來想要留心觀察下那個懸浮的機器人會把這個藏到那裡去，但是超人已經漫不經心地執起了我的左手。

　　肌肉記憶驚得我連忙偏過頭去看他，曾經被洛基控制的超人捏碎過我的手環，連帶著我的手腕。

　　這讓我下意識的會格外關注左手，尤其是，現在做這件事情的是個精神不正常的超人。

　　他沒有讓我回憶那種痛苦，但是在我的緊張的注視下捏斷了我的手環。

　　為什麼超人在面對我的時候，總是那麼的謹慎。我不敢表現出憤怒的情緒，只能借著低下頭的動作掩飾臉上的慌亂。

　　「你的左手受過傷？」超人從我沒辦法控制的排斥裡得出了結論，他看起來為此有些不滿，「你世界裡的超人真是個廢物。」

　　「……」哪怕我的生命都在他的手裡，這個時候我還是甩開了他。

　　當然，因為懸殊的力量差異，我沒能成功。

　　可是這已經讓他生氣了。

　　「你甚至沒有一個完整的靈魂。」他沒有皺眉，就像是找到了新的立腳點，超人甚至有些興奮地將我拉近了些，藍色的眼睛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他們沒有辦法保護你，所以你只能來到我的身邊。」

　　「向我求助。」

　　「可是我還活著。」我被他捏的生疼，為他這種毫無邏輯的話語而不忿。

　　我不知道這個超人為什麼會有這樣詭異的想法。

　　畢竟這個世界的我雖然手腕沒受過傷，靈魂也完整，但是「我」已經死了。

　　「我」的死因一定和他有關，才能讓這個超人表現的如此狂熱。

　　「是啊。」他轄制我的手松開了些，這讓我找到機會抽回了手，並且從平台上跳了下來，後退了兩步。

　　雖然我知道這毫無意義，但是至少能夠讓我更好地觀察他的情況。

　　「假如你沒有死的話，現在一定會這個沒有犯罪的世界而高興吧。」超人有些悵然若失地看著我，可是他的唇角依然保持著上揚的弧度，「我真後悔沒有更早的發現這個事實。」

　　「那樣的話，露易絲和你都不會死了。」

　　「……」我瞳孔緊縮地望著神色平靜的超人，他卻溫和又包容地微笑，就像我常見的那個笑容一樣。

　　只是他沒有半點笑意的眼中翻湧著濃稠的仇恨與惡意。

　　「你知道嗎，胡安娜。」失去身體控制權的時候，我只來得及瞥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後的機器人，超人扶住了快要癱倒的我，橫抱著我走向了打開的艙門。

　　「你為了救我而死的時候……我其實是開心的。」

　　「……」如果不是一並痛失了語言能力的話，我肯定會親切地問候他的家人。

　　雖然對不起會給我和康納手織毛衣的瑪莎，這個時候顧不了這麼多了。

　　「這段時間裡，我一直有個疑問。」不愛，不約，滾。

　　顯然超人沒有聽到別人心裡想法的能力，感覺到他的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頭發和臉頰，這個動作讓我感到難以言喻的惡心。「如果你還活著，是不是也會和布魯斯那樣忤逆我。」

　　「就像你的父親那樣，你們總是那樣的狡詐和陰險。」所以蝙蝠俠不是沒在現場，而是和你鬧掰了嗎。

　　真好，不愧是我第一喜歡英雄，總是那麼的可靠清醒。

　　知道了盟友的姓名，又從他恨之入骨地森然語氣裡確定了蝙蝠俠現在還是在反抗他的統治，並且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我再次高舉哥譚人靠譜的大旗。

　　想到了跟在這個超人身邊的其他正義聯盟成員，更加的承托出了蝙蝠俠不愧是蝙蝠俠的地位。

　　「當然，也許你會理解我，並且發自真心的認同我，支持我。」超人伸手蓋住了我盯著他看的眼睛。

　　可能在我沒加掩飾的嘲諷中實在沒辦法繼續睜眼說瞎話了。

　　「現在也不遲。」他覆在我臉上的手掌被我的睫毛掃到時有些瑟縮的意味，就像是有些畏懼於我的觸碰。

　　「你屬於我，應該擁有的不只是被困於孤獨堡壘中，我會賦予你新的人生意義。」

　　……

　　這個狗東西想洗腦我！

　　-

　　【殺了他。】

　　身處在正義聯盟走廊中的三個人看到通訊器裡傳來的新指令時，表情都發生了一些變化。

　　來自超人的最高權限命令，附圖正是有著黑色卷發的半氪星人。

　　閃電俠也沒有想到超人的想法居然這麼快就發生了改變，明明下午的時候超人已經表明了會放過異世界的來客。

　　如果這樣的話……那和超人在一起的另一個世界的胡安娜。

　　不像有些顧忌的閃電俠，看清命令後的綠燈俠同樣也認為康納能夠盡早的解決是一件好事。

　　沒有氪石的存在，現在能夠直接殺了半氪星人永絕後患是最好的時機。

　　「喂……」比綠燈俠凝聚能量更快的時達米安的挑釁，他將綠燈俠的動作，和閃電俠的猶豫都看得一清二楚。

　　達米安從背後抽出了把刀，「你還不准備跑嗎？」

　　「你現在可是已經在這個世界的通緝榜上了。」獵殺氪星人激起了他好戰血脈中的欲望，而且，這也是個不錯的消遣方式。

　　殺掉一個氪星人。

　　他想到了夜巡時無數次意見不和的爭吵、拉薩路裡池潭底的幽光、血腥歲月後再難擦淨的刀刃、想到了貓頭鷹羽毛下的質疑和一段亡者的追憶。

　　布魯斯ꔷ韋恩，蝙蝠俠，他是錯誤的，他一直在制造錯誤。仁慈無法讓黑暗退縮，以暴制暴才是哥譚應有的秩序；

　　只有偽善者永遠恪守不被理解的底線卻拒絕一睹真實。

　　這裡分明是犯罪者狂歡，無辜者橫死。

　　蝙蝠俠就是個連誰都不信任，只有冰冷扭曲的底線和邪惡的黑暗能讓他安心。

　　他失去的沒有人能給予。

　　胡安娜，是誰殺害我、取代我、剖析我，讓我成為一柄真正鋒銳無情的刀。

　　康納早有預感地飛起時，綠色的囚籠差點扣住了他。被鋼骨操控的監視器已經瞄准了他，超級聽覺同樣告訴了他整個基地以及啟動出了各種武器。

　　嘖。難辦的當然不是這些，讓康納棘手的是神奇女俠的真言套索。

　　胡安娜已經告訴了他閃電俠是可以作為突破的那方，剛才他也成功地從閃電俠所站的方位逃了出來。

　　現在他必須趕在更多的人堵截他時飛出這座基地。

　　只是他還不知道能夠合作的同盟又有哪些，真的要按照胡安娜的安排，現在這個情況下去海上監獄救出萊克斯ꔷ盧瑟嗎。

　　超級小子被不斷變動的基地困在了兩道閥門中，他聽到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已經在向這裡靠攏，心下一橫衝破了左方。

　　在左方閥門的是位有些臉熟的美女，她抽出腰側的武器就對著他攻了過來，本身並不擅長體術的半氪星人只覺得別扭和難纏。

　　哪怕他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但是對方總是能適時地發力將他留在這裡。

　　他已經聽到另一道閥門快要被打穿了。

　　那面的人是神奇女俠，這讓康納整個人更加慌亂了。再這樣下去別說是去救萊克斯，他自己也要跑不掉了。

　　超級小子氣急敗壞地撞向了紅頭發的女人，試圖連著對方一起撞向另一邊，她依然靈敏地躲過了這下大力的衝擊，只是受傷的武器脫手，飛向了房間處的攝像頭。

　　她看著年輕人不管不顧地衝了出去，沒有再追，而是伸手去撿落在遠處的短棍。

　　「你沒有攔住他。」只慢了一步的神奇女俠面色不善。

　　「哪怕多一秒的時間。」

　　「如果沒有超人藥，我恐怕連一秒都攔不住。」美艷的俄羅斯女人就像沒有聽出神奇女俠話語中的詰問，「我只是個普通的人類而已，神奇女俠。」

　　「我會一直盯著你的，黑寡婦。」曾經屬於復仇者聯盟的娜塔莎ꔷ羅曼諾夫是那場清洗中僅存的復仇者。

　　因為她只是個人類，也因為她和胡安娜ꔷ盧瑟的關系。

　　超人就像是為了彌補胡安娜那樣，留下了這個還算乖覺的女特工的性命，並且同意了快被多國通緝的娜塔莎進入正義聯盟的政權。

　　神奇女俠不信任這個女人，就像是女人的直覺那樣，從見到這個投誠政權的復仇者時，她就知道對方絕對別有用心。

　　「那我還真是不甚榮幸。」看著神奇女俠離開的背影，娜塔莎輕笑著和趕來處理報廢監控探頭的鋼骨點了下頭。

第86章

　　我從修復艙中起身，等待在旁邊的機器人為我打開了另一側的艙門，光腳踩在冰冷的地面，摩挲著圍繞著五片新葉的左腕，走到掛著白色高領長裙的內嵌衣櫃前。

　　氪星特有的技藝和面料制成的長裙，款式也是屬於那個星球的簡潔和古典。

　　可是我卻無法摸到身後的拉鏈頂端，穿著深藍色制服的男人從開啟的大門走進，他黑色的頭發梳在腦後，露出了那張如神明英俊的臉龐。

　　蔚藍色的雙眼帶著溫柔的笑意，伸手為我拉好了卡在後頸下的拉鏈。

　　「謝謝爸爸。」仰著下巴讓他能夠更好地為我整理好領口。

　　等到他收回手時，嬌憨地拉著他的手，就想向外面走去。

　　「還沒有穿鞋，胡安娜。」有些無奈的好父親搖了下頭，他屈身蹲了下來，從治療艙下取出了銀色的短靴，又沒有任何介意地握住我的腳為我穿好了鞋子。

　　卡爾-艾爾，統治著整個地球，為地球上的人類帶來了全新的未來，將整個世界改變為完全理想和正義的存在。

　　強大的守護者，也是我的溫和的父親。

　　「……」當他站起來的時候，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了腦袋。

　　紅著臉不敢用眼睛直視又見到我冒失一面的父親。

　　明明我還總是以大人來自居，想要為父親做更多的事情。

　　「不要再取笑我了，爸爸。」我佯裝生氣地轉身就要走開，又被低笑著的父親拉住了。

　　「你再這樣我就要生氣了！」

　　「是我的錯。」超人揉了揉鼓著臉不願意看他一眼的小姑娘，她的聲音輕快嬌柔，火紅色的短發靈動輕盈，穿著屬於氪星的傳統服飾，艾爾家族的家徽以燦金燙在緊貼著脖頸的高領。

　　有些沉重的長裙從腰部撒開，並未減去那份屬於少女的活潑明媚。

　　看起來就是屬於他的快樂、無憂無慮的精靈。

　　超人的好心情即使看到通訊器上另一個世界的康納逃脫的訊息，也沒有被破壞分毫。

　　可是他的確為基地裡那些人的無能而不滿，這讓他貼心的女孩兒抱住他的手臂撒嬌，探頭去看究竟是什麼事情讓父親臉上的笑容不再開懷。

　　「連一個押送到基地去了罪犯都無法看住。」紅發的小姑娘眉眼間的稚氣，與從花朵般色澤漂亮的嘴中吐露出的話語形成了強烈的反差，「真是一群沒用的廢物。」

　　「……」超人沒有為這種殘忍的嬌柔表現出任何的詫異，他卷起了唇角，柔和的弧度沒有掩藏起他的陰郁和深沉，「別這樣說，胡安娜。」

　　「可是這樣的屬下，實在是太派不上用場了吧。」就像是為父親替旁人說話而不高興，我撇了下嘴，又想到了這是個很好的機會，讓父親同意我為他分擔一些煩惱。

　　沒有去反駁少女口中屬下的說法，或許曾經的正義聯盟裡，他們是他的同伴、朋友，可是從政權建立的那天起，這些追隨者就是他的屬下了。

　　還是各個別有用心的下屬。

　　「不過現在你有了更好的選擇了不是嗎……」我彎眸淺笑，憧憬仰慕地望著我偉大的父親，「我會好好幫助你的，爸爸。」

　　「當然。」被這種最為不含雜質的尊敬和仰慕而打動，超人唇邊的微笑更柔軟了幾分，他彎腰給了好孩子一個擁抱，用帶她來的姿勢，抱著她走出了孤獨堡壘。「我的胡安娜。」

　　-

　　接到超人發來的會議通知時，還附有單獨給羅賓的搜捕超級小子克隆體的任務。

　　當達米安和早有舊怨的閃電俠、看他也從來不順眼的綠燈俠快要打起來時，神奇女俠出言阻止了他們一觸即發的戰鬥。

　　「你已經收到了任務，羅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超人願意下達殺了另一個康納ꔷ肯特的事情，讓神奇女俠松了口氣。

　　那種從看見另一個胡安娜的出現，讓超人放過了萊克斯ꔷ盧瑟的不祥預感，稍微消散了些許。

　　至少事情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糟糕，胡安娜ꔷ盧瑟對超人的影響並沒有那麼大，也許現在超人已經查清了那個女孩身上的謎團，沒有再被那張令人生厭的面孔而繼續欺騙。

　　盧瑟家的人和布魯斯ꔷ韋恩對超人的影響都是巨大的。

　　在這個緊要的關頭，神奇女俠不希望再生波折。

　　當然，如果超人已經親手殺了那個胡安娜，就更加讓她放心了。

　　「呵……」達米安並沒有搭理訓斥的話語，他向來桀驁不馴。

　　對於這個滿心撲在超人身上，已經失去了尊嚴和自我的亞馬遜女人更是不恥。

　　尤其是對方有時候的小心思實在太過明顯，讓他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掉價。

　　明明是個實力強大的戰士，卻為了情愛的私心完全丟失了本質，變得軟弱而卑微。

　　這種愚昧的討好只會讓她變成一個醜陋的瘋子。

　　可是這個世界上，又還有那個人不是瘋子。綠眼睛的青年果斷的轉身離開，鬥篷的下擺在半空中劃出凌厲的弧度。

　　在看到達米安從基地裡離開後，鮮艷的紅色也從半空中降落。

　　看到超人懷抱中穿著白色長裙的紅發女孩，所有人的神色都為之變化。

　　神奇女俠面色蒼白了幾分，她的眼睛死死地盯在我紋有「S」的衣領，讓我忍不住撫摸上那裡，指尖移動間，將灼人的金色展示的更加顯眼些。

　　「你的眼神真的很讓人討厭呀。」挽著身旁高大的超人，仰首望著他過分俊朗的側顏抿唇輕笑，「我可以把她的眼睛剜出來嗎。」

　　「爸爸？」

　　「……」閃電俠和綠燈俠對視了眼，他心情復雜的垂下了眼睛，只安靜地裝作一個沉默的背景裝飾，在人群中平復胸腔中的憤怒和悲哀。

　　「……」即使是綠燈俠，也沒有想到超人最後會洗去另一個胡安娜的記憶，徹底把這個小女孩變成他的女兒。

　　也是，超人做出的任何決定都是正確的，又有誰能夠質疑他。

　　「不能夠這樣做哦，胡安娜。」超人語氣縱容地否決了胡安娜過於任性的提議，讓側目的神奇女俠更是驚怒不已，她在超人平靜地凝視裡只能狼狽地緩和不穩的氣息。

　　「戴安娜是聯盟裡很重要的一員。」

　　「不為我們介紹下這位……小姐的身份嗎，超人？」一時間因為超人這種前所未有的溺愛話語而更加氣氛詭異，從看清楚女孩的面容那刻起，就心跳慢了一拍的黑寡婦笑著詢問超人。

　　「讓她自己來吧。」要說在場最為關注的那個，當然就是這位絕對不在超人信任清單裡的俄羅斯女特工。

　　超人沒有錯過她心跳頻率的失常，他諱莫如深地看了眼眼底藏著冷意的娜塔莎，「以後胡安娜也會是聯盟的一員。」

　　「去吧，我的女孩。」超人憐愛地扶著我肩膀，將我向前帶了一步，「告訴他們，你的名字和身份。」

　　「胡安娜。」我在各形各色的目光下走到了大廳的中央，金發男人壓抑的怒火，亞馬遜人強烈的憎恨，還有瑰麗紅發的俄羅斯女人看似冷靜的審視，「我是超人之女。」

　　「為了爸爸，為了這個世界，向正義效忠的胡安娜。」

　　-

　　「好吧，好吧，這怎麼看都不是個好主意。」康納展開手中出現的小紙條又看了一遍，這一路上他已經反復看了無數次，還是沒辦法得出這串奇怪的數字到底有什麼神奇的作用。

　　還是先救人吧。現在看來不先救那個便宜老爸也不行了，康納對自己現在舉步維艱的處境有了非常清醒的認知。

　　現在想要憑他一個人從那個變態的超人手裡救出胡安娜根本就毫無可能。

　　而他在一路上和同樣不是好人的綠燈俠和閃電俠相處時，也光顧著吃瓜去了，應該收集的情報一個都沒摸到，又撞到了讓人抓狂的大號版惡魔崽子。

　　太棒了。康納狠狠地撓了下後腦，現在他根本就是在和全世界為敵了是吧。

　　他只後悔沒能多聽一些事情，就這樣帶著胡安娜衝到了一堆反派中間。

　　胡安娜……現在又被這個變態的超人洗腦了，應該不會是真的被洗腦了吧！

　　想到了胡安娜交待的事情，康納覺得可能胡安娜也沒有想到她會直接面對被超人洗腦的事情，這個可以暫時屏蔽他存在的障礙還能維持六個小時，現在他必須在今天晚上前找到下一個落腳點。

　　啊！從來沒有想到會因為一時的手滑搞成這個樣子的康納已經徹底放棄了思考能力，他甚至都沒有辦法去問清楚胡安娜那個靈魂上的傷害又是個什麼情況。

　　在海上監獄外徘徊了很久的康納只覺得他頭都要炸開了。

　　連沙贊這個最老實的小屁孩都成了超人的追隨者，他還能去投靠哪個人！

　　這個世界怎麼比辛迪加那個正反顛倒的世界也沒好到那裡去啊！

　　而且辛迪加的時候……好歹還有一整個正義聯盟。

　　現在就他和胡安娜兩個人。

　　就算他心裡再怎麼拒絕自己要救萊克斯這件事情。

　　如果他不救，就憑他一個人的腦子，恐怕還不如六個小時後直接跑回基地去抱著超人的大腿喊爸爸，看看能不能認賊作父活下去。

　　想到神奇女俠那個恨不得吃了他和胡安娜的表情，康納打了個哆嗦，反正都是認賊作父了……那還不如認萊克斯算了。

　　既然胡安娜讓他一定要把萊克斯救出來……那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吧。

　　總好過他一個人在這裡想禿頭都想不出一個主意的困境。

　　他們家的智商稅有萊克斯一個人交完就算了！

第87章

　　「娜塔莎ꔷ羅曼諾夫。」

　　被突然叫住時她神情有些凝固，在轉身前已經收拾好了臉上所有的情緒。

　　穿著白色立領長裙的小姑娘正緩慢踱步而來，回憶的錯亂感在時光的流淌中漸生，女特工的恍惚和愕然沒有逃過來人的眼睛。

　　「你可以成為我的傳令官嗎？」就像意料到了還在會議室裡的超人的蹙眉，我又小聲地解釋，「我喜歡她的紅頭發和綠眼睛，爸爸。」

　　「而且她看起來也很喜歡我的。」抬眸看著她放松下來不再戒備的肢體語言，娜塔莎墨綠色的眼珠在陽光下染上了清淺的金色。

　　「是的，我很喜歡你。」那頭瑰麗的紅發就像她的主人那樣美艷絕倫，她眉目怔然了一會兒，又釋然地微笑著，「胡安娜小姐。」

　　「爸爸要帶我去永恆之岩，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為父親拋下我，去和其他人進行會議而不滿，我表現的就像個努力博取長輩關注的孩子，看著這個還願意和我平等交流的女人更加開心了些。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除了爸爸以外的，可以對話的生命體不是嗎？畢竟在今天之前，我因為一場事故一直在休眠。

　　「那裡是神秘的起源之一，屬於沙贊。」娜塔莎沒有遲疑，非常耐心解答了我的疑惑。「沙贊也是正義聯盟的成員，你應該很快就要見到他了。」

　　雖然知道這個小姑娘多半只是胡安娜的克隆體。

　　但是娜塔莎實在沒有辦法在對方的面前硬起心腸。

　　她有些憐愛地伸手摸了下女孩兒的短發，也格外留意了下這個看起來不知道被超人灌輸了些什麼記憶的少女是否排斥這種親昵。

　　「魔法這種東西，聽起來實在是沒辦法理解啊。」沒有在意她的動作，我眯著眼睛別有深意地詢問，又像只是單純地自言自語，「永恆之岩，應該是位於世界之外的地方吧。」

　　「是的。」在我無意地提醒下，聯想到了什麼的娜塔莎笑容深了許多，她收回了放在我腦袋上的手，「為什麼你也要去永恆之岩呢？」

　　「你很好奇嗎？」背著手後退了兩步，我沒有再看她，「不可以告訴你喔。」

　　「爸爸不讓我跟別人說。」當耳邊的碎發被氣流拂起，我伸手抱住了超人的紅披風，只從他的身後探出了個頭，「這是我和他的秘密。」

　　「對吧，爸爸？」

　　「你確定要挑選她作為你的傳令官嗎，胡安娜。」超人盯著娜塔莎，不肯放過這個詭計多端的俄國間諜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她只是個普通的人類而已。」

　　「閃電俠也許更適合負責這個職務。」隨著他的出口的話語，我也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看著我的金發男人，他沒想到我會這麼精准地找到偷窺的他，有些尷尬地抿了下嘴唇。

　　「可是我很喜歡她。」比起不被他所信任的娜塔莎，閃電俠的確最為適合了，超人應該已經察覺了巴裡ꔷ艾倫在他的專//制手腕下的動搖。所以選擇將態度軟化的他派到其他非前線地方。

　　我身邊是個再合適不過的地方了，他對胡安娜的感情能逼迫他堅定地保護我，也能夠讓他不再轉向蝙蝠俠的陣營。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我的確被他洗腦成功的前提下。

　　巴裡的問題可以先放在一邊，倒是娜塔莎。

　　她也是真的沒有辜負超人的不信任。

　　這位教會了我不少知識和側寫技巧的老師，在我面前也太明顯了些。

　　在我著重提醒了超人即將離開，前往與世隔絕的永恆之岩後，她已經在試探我的真實想法了。

　　「不過……只要不是那個還在瞪著我的女人。」要傳遞的消息已經交給娜塔莎了，如果她真的隸屬於另一個陣營，她一定有辦法將這個重要的情報送到反抗軍那方。

　　「爸爸再讓我交新的朋友，我都很樂意的哦。」

　　現在當然不能放過這個繼續戳惡毒後媽肺管子的機會啦！

　　我笑眯眯地指著凶巴巴的神奇女俠，用開玩笑那樣的語氣，說著最不留情面的話。

　　「胡安娜。」超人沒有為我針對性十足的言論有任何意見，他在神奇女俠和我對線前，淡淡地看了眼有些失望的閃電俠，「如果巴裡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去找他。」

　　他看著因為這句話就抬頭看向小姑娘的閃電俠，那種掌握了一個人的情緒，能夠輕易摧毀對方希望的快感讓超人神經顫栗地興奮。

　　哪怕同樣知道這不是那個胡安娜，他可以將小姑娘變成屬於他的胡安娜。

　　巴裡是個很有分寸的人。

　　他的道德感就像骨子裡的善良溫馴無法背棄，超人很清楚對方現在經歷的掙扎，他無法順理成章地接受另一個胡安娜就是胡安娜這件事情。

　　但是那種卑劣的喜悅，和領先於曾經的勝利者達米安ꔷ韋恩探知真相的同情，他同樣清楚如果想要所有人都平安無事的話，應該怎麼去做。

　　「在我們回來之後。」

　　「卡爾，我認為只要沙贊把她帶去就行了。」神奇女俠壓下了心頭的怒火，表面看起來還算理智地說道，「你留下來更好。」

　　「……」不能讓超人留下來，哪怕我沒有看出超人為神奇女俠的話語而動然，我還是異常戲精地揪著手中的披風不放，「可是我不認識什麼沙贊啊。」

　　「爸爸不會舍得讓我一個人跟著陌生人離開吧。」歪頭貼著他的披風，我朝著隱約可見怒容的亞馬遜人挑了下眉。

　　嘔。為了給康納營救這個世界萊克斯的行動降低難度，我真的付出很多。

　　如果要生動形像的演繹無能狂怒，我坐在超人曲起來的手臂上，抱著他的脖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快要咬碎了牙的神奇女俠，挑釁微笑。

　　聯盟其他人：……

　　這是什麼人間苦難的爭風吃醋現場。

　　-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出手？」他沒有掛斷來自身處超人政權的反抗軍臥底的通話，「我不會站隊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你的想法太天真，也太理想化了。」女人沙啞的低笑聲中夾雜著輕微的電流聲，「一個人的力量始終是有限的，現在的你能夠做這些事情，只是因為尚且有與新政權為敵的反抗軍的存在。」

　　「萊克斯ꔷ盧瑟如果真的折在這裡，對於反抗軍，對於蝙蝠俠都是不小的打擊。」

　　「僅憑一個地址，你無法說服我。」青年握著槍托更換了新的彈夾，他伸手抽出釘在桌子上的短刀，鋒利的寒芒閃過，他轉著刀柄插回了腿側的皮套。

　　「你要知道我面對的不只是看守的軍隊。」

　　「那我告訴你支援裡有一個氪星人呢。」

　　「……」他戴上頭盔的動作停頓了下，「然後？」

　　「對你來說唯一棘手的敵人只有達米安ꔷ韋恩。」女人勾起飽滿的紅唇，她知道這點足夠說服特立獨行的黑發年輕人。

　　「這很具有說服力，羅曼諾夫。」紅頭罩跨上了機車，他在轟鳴聲響起時補充道，「最後一次，這條你從胡安娜那裡拿到的通訊網，我之後不會再開啟了。」

　　「……」摁著耳麥的娜塔莎眼神柔和了些，她知道對方已經掛斷了通訊，「你上次也是這樣說的。」

　　當康納用熱視線速戰速決地放倒了戰鬥力好像挺低的守衛後，那種難以言語的豪情壯志，和對自己戰鬥力久違的自信盈上了心頭。

　　原來他已經這麼強了嗎。

　　「只是因為這個世界裡已經沒有氪石了。」被另一個世界的康納救了這件事，心情復雜的程度可能只有萊克斯本人知道，他從那張完全表露了內心情緒的臉上看出了這個青年的心理活動。

　　果然加入了氪星人的基因後，某些無法修正的缺陷就連他也無法彌補。

　　萊克斯看著撐著他往外走的半氪星人，嘆了口氣，「這裡也沒有法師而已。」

　　「這個世界居然沒有氪石？」康納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應該悲傷。

　　沒有氪石對他來說當然是好事，可是對超人來說也是同樣的。

　　難怪這個世界的萊克斯這麼輕易就被超人撂倒了。

　　「你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其他人應該馬上就要來了。」萊克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我就這麼離開，你妹妹那邊……」

　　「我妹妹被超人洗腦了。」康納撇了下嘴，「但是我覺得應該是假的，那個壞蛋超人現在帶著她去永恆之岩不知道干什麼。」

　　「……」你就這麼放心你妹妹落在超人的手裡？

　　萊克斯都不知道怎麼評價實在是缺心眼的康納了。

　　「我不放心也沒辦法啊。」如果可以的話，他當然會不惜一切地衝進那個超人的老窩，直接把所有的壞蛋們給一鍋端了。

　　可是差點就交待在對方基地的康納，已經意識到了僅僅憑他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件事情。

　　哪怕他再怎麼心急如焚，至少要完成胡安娜交待給他的那些事情。

　　而且他能夠聽到胡安娜平安健康的聲音，也算是讓他放心了不少。

　　因為這個超人的變態程度，他能夠聽到的，康納也能夠聽到。

　　「你別看我，胡安娜可聰明了。」瞧著康納毫不在乎地拿自己襯托妹妹的智商。

　　作為他基因的另一半提供者，萊克斯心梗了下。「也是她讓我一定要救你出來的。」

　　「我救了你的話，你也要幫我把妹妹救出來。」

　　「我會的。」他為這種很久沒有聽到過的，天真的過分的話語而悵然。

　　作為一個父親，擁有他血脈的孩子都已經逝去，這是他最大的失敗。

　　也是他最大的遺憾。

第88章

　　康納將重傷未愈，幾乎把全部重量靠在他肩膀上的男人往上提了提，避免對方被已經開始自毀的監獄墜落的碎石所擊中，而在他帶著人飛起來之前就掉下去。

　　「我們接下來應該去哪裡？」

　　「恐怕我們得先解決眼前的敵人。」萊克斯看到出現在出口處的人影時，沒有任何意外的情緒。就算超人沒有趕來，也會有別的聯盟成員來處理逃獄的他。

　　不是神奇女俠，萊克斯看著用刀背敲擊地面的熟面孔，心情倒是有些微妙。由他女兒的愛人來負責料理他們，這的確是超人喜歡看到的畫面。

　　「你讓我刮目相看了，克隆人。」達米安吝嗇於施舍多余的目光在他看來完全沒有戰鬥力的傷員身上，他綠色的眼睛裡充斥著強烈的戰意。

　　他的長刀上附有渡鴉的魔力，足夠在鋼鐵之軀上留下傷痕。「不急著逃命，居然真的敢來監獄裡救人。」

　　「真是感人的父子親情，對嗎。」他臉上輕蔑的笑容消失了，哪怕這是達米安預料之中的局面，在海上監獄蹲到不自量力的逃亡者。

　　可是這種守株待兔的行為真的成功後，被這種愚昧的虛偽情感而冒犯的尖銳刺痛到了他的神經。

　　嘭——

　　子彈擊中刀身的聲音後，他起手式的舉刀偏離了原本的運動軌跡。

　　達米安在他的腦後截下的這枚子彈，黑發的青年幽深的綠眸暗了許多，他從黑色的兜帽下側首看向整張臉藏在頭罩下的熟人。

　　還是那身讓人生厭的棕色皮夾克，這條被布魯斯ꔷ韋恩從路邊撿回的可憐流浪狗。

　　除了被嚇破膽後逃避之外，竟然還會有主動站出來的一天。

　　「怎麼，作為被遺棄的廢物，現在又急不可耐想要代替其他人的地位，去為他工作了嗎？」

　　他惡毒又挑剔地從頭到腳地掃視了一遍氣勢驚人的紅頭罩，對於紅頭罩那套為普通民眾而戰的宣言他從一開始就嗤之以鼻，「也對，畢竟現在再也沒有人能跟你爭搶那個位置了不是嗎。」

　　「從你被驅逐出巢穴後嗎。」扣緊扳機的手指又用力下壓了一些，在很早的時候就對達米安的嘴毒深有體會的傑森還算鎮定，只是在許久未見的青年影射已死的夜翼，和下落不明的紅羅賓時，面罩下的臉神色冷峻。「被遺棄的廢物。」

　　「是我主動拋棄了他。」

　　一切都是以這句話作為開端，在達米安的武士刀劈向傑森的身體時，兩發子彈也毫不留情地射向了達米安的頭顱。

　　兩個都曾受訓於同樣的導師，從刺客聯盟到他們的父親蝙蝠俠，他們對於彼此的戰鬥方式都無比熟悉。

　　哪怕作為獨立於群居的鳥兒，紅頭罩也曾經與蝙蝠家族並肩作戰。他們曾經是互相交付後背的同伴，在夜巡時保有默契的兄弟，也是如今刀劍相向的仇敵。

　　「你怎麼還敢提夜翼。」阻止了旁觀想要插手打鬥的半氪星人，當達米安的長刀橫在傑森的脖頸時，大種姓之刃同樣抵在了達米安有「R」飛鏢的胸膛。

　　「……」達米安的戰鬥欲望就像被冷水淋了個徹底，他面色如常地抽回了武士刀，在打鬥後正回錯位骨頭的咯吱聲實在惡心。

　　「萊克斯ꔷ盧瑟是胡安娜的父親，你如果真的已經完全泯滅了人性，我也毫不意外。」

　　傑森見狀也收了手，從頭罩中傳出的聲音格外低沉，「她會恨你。」

　　「一個不再有任何價值的死人而已。」被這種過於感性的說詞而取悅，達米安譏笑出聲，「她如果真的恨我，就應該向我復仇。」

　　「……」他為從那張冷酷的臉上找不到任何的情緒而默然，傑森的鄙夷和同情糅雜成更為冗長的沉默。

　　他早就做出了選擇。

　　「有件事情，我想你應該需要知道。」打破僵局的人是看起來虛弱蒼白的萊克斯ꔷ盧瑟本人，他從兩個哥譚人的交流中或許得出了某些訊息，這讓他看向達米安的眼神深沉，「這個康納是其他世界的康納。」

　　「你猜猜直到現在都沒有現身的超人在做什麼。」

　　超人突然下達了命令由他追捕在逃的康納ꔷ肯特克隆體，這件事情本身就透露著古怪。

　　這方面的事情一向都是由神奇女俠和超人自己負責，就像是盧瑟說的那樣……

　　就算超人沒有把克隆體放在眼中，那麼海上監獄已經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超人還沒有趕來，就太過奇怪了。

　　達米安眯著眼睛打量了下長相和穿著都和他所見過的康納完全不同的半氪星人，他的確和那個穿衣風格完全繼承了小鎮記者審美的小鎮男孩二號完全不同。

　　雖然都是看起來不怎麼聰明的類型，但是這個半氪星人有種過於嬌氣的有錢人家小孩氣質。

　　「他帶著我的妹妹去永恆之岩了！」接收到來自另一個老爸的眼色時，康納毫不猶豫地賣了波情報。

　　「我的妹妹，和我來自同一個世界的胡安娜。」

　　已經完全意會到萊克斯想做什麼的康納感嘆了聲老男人的心髒。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壞蛋超人要瞞著壞蛋達米安。

　　但是這件事情應該對這個達米安影響挺大的。

　　居然這個世界裡達米安也是胡安娜的男朋友。

　　心塞加倍的康納重重地吐了口濁氣。

　　「你們走吧。」判斷出兩個人都沒有說謊的達米安眼神冰冷地提著長刀轉身，正義聯盟的支援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他不准備留在這個地方久待，也要去驗證一些事情的達米安走的非常干脆，接下來這兩個人是生是死就不管他的事情了。

　　「你應該知道要去那裡。」確認已經清理掉了戰鬥痕跡後，跳上快艇的紅頭罩沒有打算和兩個人同行的打算。

　　「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聽到神奇女俠的戰機已經離得不遠了，康納多問了句看起來像是幫手，也確實在打發達米安這件事上出了很大力的紅頭罩。

　　如果不是傑森的出現，他和萊克斯可能真的走不掉。

　　從萊克斯那裡知道了達米安的武器上加了魔法點的康納差點就跪了，他在基地裡差點就被對方用刀子削了腦袋，現在想起來都是一身冷汗。

　　「我和你們不是一路人。」傑森拉動了馬達。

　　「不管怎麼說這次確實欠了你個人情。」萊克斯也是知道這個年輕人在哥譚一直以來的行事作風的，他目錄贊賞地看著雖然過於理想，但是卻是現在這個世界微弱的火星之一的傑森。

　　「就算沒有我。」他對萊克斯的話不容置否，在駛離岸邊時回頭看了所謂的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康納，「你也有辦法從達米安手下全身而退吧。」

　　甚至就算沒有用另一個胡安娜的存在來告知達米安，他也不相信這個地球上最聰明的男人，萊克斯ꔷ盧瑟會真的落在一個怨恨胡安娜的死亡，卻同樣沒有忘卻摯愛的男人手裡。

　　達米安知道這次如果萊克斯ꔷ盧瑟沒有辦法離開，一定會死在這裡。

　　而他沒有那麼的坦然，坦然到可以真的親手送胡安娜深愛的父親上絞刑架。

　　-

　　「咦……」正在為我檢查法陣蘊含能量的沙贊疑惑地停了下，他干淨得過分的眼睛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的手腕。

　　「怎麼了？」站在封印了七宗罪的雕像前的超人轉過頭關切地詢問。

　　「……」被我輕輕地勾了下尾指，本體年齡肯定不大的成年人樣貌的法師面頰浮現了可疑地緋紅，他有些緊張地舔了下嘴唇。

　　這個在大人的世界裡非常有暗示意味的動作，由他做出來，只會覺得有些呆呆的可愛。

　　「沒什麼。」確認了我左腕上的綠葉的確少了一片的沙贊避開了我裝作好奇的目光，他可憐地低垂著眼，不敢再用眼睛看我。

　　「這個法陣已經在修復她的靈魂了。」

　　「所以我的靈魂修復，是依靠手腕上的藤蔓在進行的嗎？」他果然幫我隱瞞了下來，可是我需要讓他現在就補全出完整的理由出來。

　　從沙贊今天看到我和超人的第一時間的錯愕裡，我就看出了他對於超人現在這種做法完全不能接受。

　　我需要他具有說服力的理由。

　　超人身邊的魔法側的人不可能只有沙贊一個，在已經知道了沙贊會站在我這邊的情況下，我當然需要永絕後患。

　　比利是個好孩子。我借著他檢查的動作，重重地握住了他的手。被驚到的比利抬眼看著我。

　　「魔力是在運轉的對嗎？」所以我身上如果有使用過魔法的痕跡，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是的。」沙贊一臉單純無害地向我點了下頭。

　　「法陣運作的時候，魔力當然是在運轉的。」

　　「爸爸。」我面無表情地說著撒嬌的話語時，沙贊有些擔憂地皺著眉。

　　「魔法真是門深奧又有趣的學問。」

　　「你旺盛的好奇心從來沒有改變。」超人無聲無息地來到了我的背後，他扶著我的肩膀，語氣懷念又惆悵。

　　「如果要加快恢復的話，會麻煩沙贊多久呢？」我托著下巴，看起來興致昂揚地想要涉獵新的領域。

　　「應該需要很久吧？」

　　「沙贊可以來到基地為你講解一些你感興趣的東西。」超人看穿了我的小心思，為我這種明晃晃在他面前威脅沙贊的舉動輕笑出聲。

　　永恆之岩的不可控性實在是太大了，超人不能夠聽見這裡聲音，也不能在這裡聽見外面的聲音。

　　對於掌控欲極強的超人來說無法接受。

　　但是他不介意滿足小姑娘合理的需求。

　　你的想法的確很完美呢，超人爸爸。我松開沙贊的手時，對這個和我一起欺騙了超人的臨時伙伴眨了下眼睛。

　　等到你回去之後，就能看到大驚喜了。

第89章

　　超人為康納救出了萊克斯而怒不可遏，他沒有再偽裝成一個溫和的父親，當我從他臂彎中落地後，他扼住了還在查探兩人蹤跡的鋼骨的半機械化的脖子。

　　他急於發泄心中的怒火，這種沒有理智的暴怒讓我更清楚的認識到這個氪星人的危險程度。

　　「太湊巧了，卡爾。」已經率領士兵封鎖了以海上監獄為中心的地區，在這個時候頭腦清醒的神奇女俠有著直面超人憤怒的勇氣，投影中的她看起來有些激動，「當你去往永恆之岩的時候……就抓住了這個機會，劫出了萊克斯ꔷ盧瑟。」

　　「……」這個女人還真是不錯過任何給我上眼藥的機會。

　　可惜超人自大也自信於氪星科技的強大。

　　尤其是我在他眼中都是光明正大地在做小動作。

　　不過娜塔莎的身份一定是保不住了，現在萊克斯和康納的事情在超人眼中更大。

　　所以她趁著這個機會脫身，也不是件壞事。

　　我朝看過來的超人露出了個有些害怕的眼神，表演出了為他反常的表現而畏懼。「爸爸。」

　　「通緝黑寡婦。」超人松開了手上的鋼骨，他向我招手，臉上的傲慢和冷硬沒有任何的松動。

　　看來我這個替身的地位如何取決於他的心情。

　　我順從地低垂著眼睛，卻沒有再在這個時候去試探他的想法了。

　　「夠了，戴安娜。」他漫不經心地鉗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不得不抬眼對上他鋼藍色的眼睛。

　　超人目光仔細地觀察著我對他來說唯一有價值的這張臉，他的眼神流露著強烈的不滿，「胡安娜昨天才來到我的身邊，是不可能背叛我的，對嗎？」

　　「……」哪怕被稱呼了名字，也聽出了氪星人話語中的不耐。

　　神奇女俠沒有再將這個話題往我的身上攀扯。

　　但是她咽不下這口氣的面部表情想想我都覺得開心。

　　再次嘲笑了段位不怎高的亞馬遜女人後，我也思考了下這個超人對於我的不滿來自哪裡。

　　是的，他所表現出的不滿不只是因為神奇女俠的多言，還有一部分是因為我。

　　在我表露出對於他的敬畏後。

　　我在心裡又唾罵了這個超人腦子有病，他剛才在我面前的舉動，根本就是在因為我之前對叛徒娜塔莎的友好而警告。

　　超人想要震懾我過於獨立的一些表現，他更希望我是由他來完全掌控的胡安娜。

　　就算在他看來，我不可能會背叛他。超人也想嚇嚇我，可是當我真的被嚇到之後，他又不滿於我對他心懷畏懼這件事情。

　　還真是虛偽又做作。一面表現的為了「胡安娜」可以一再降低底線，一面又在洗腦我之後可以如此坦然地追殺康納。

　　他甚至在我的面前提到要殺死康納和萊克斯ꔷ盧瑟這件事情時，由內而外地洋溢著愉悅的情緒。

　　「當然，爸爸。」他享受著在「胡安娜」面前殺死盧瑟這件事情，他為此感到快樂。

　　我展顏微笑，將臉頰貼在他的掌心，斂去眼睛裡的鄙夷和惱怒。

　　「他們身上有能夠屏蔽存在的東西。」超人走到了鋼骨標記出紅點的屏幕投影前，「你和他們負責封鎖掉整片區域，我親自去，一個一個地搜。」

　　「就算能夠隔絕掉聲音，隱去身形。」屏幕中的神奇女俠睨了我一眼，帶著笑意開口，「存在本身就不可能逃脫你的眼睛，卡爾。」

　　「……」我在超人開口後，很聽話地表明了會和鋼骨一起留守基地。

　　「希望你們一切順利。」

　　請藏匿起與我血脈相連的親人。睜開眼睛後，兩只手腕的綠葉再次凋零了兩片。身體裡格外充盈的某種力量，在這次之後又中流失的空虛。

　　佛拉士為所羅門使役的七十二魔神之一，在這個世界裡第一次見到沙贊時，有陌生的聲音在我的腦中低語。

　　「將你所珍視的一切藏起來。」

　　在孤獨堡壘時，我以為只是對於我記憶的忠告，我也憑借了多半來自全知全能的所羅門的警示知道了佛拉士之石的另一種用途。

　　至少庇佑康納能夠脫離這次的險境。

　　我頭次如此虔誠的向神明祈禱。

　　黑暗中有祂睜開了眼睛，能夠看見所有宇宙的女神察覺到了屬於她力量被人所動用，那具祂所選中的軀殼，逃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去的憑依者，動用了祂曾留在那具身體裡余留的力量。

　　這時類似的魔法波動吸引了祂搜尋的眼睛，是另一個世界的朱厄尼塔ꔷ盧瑟——

　　尤利安努斯ꔷ盧瑟引起的。祂在虛空中收回了視線，卻無法再查探到剛才的力量來源。

　　「看清楚了嗎？」知道自己剛才差點和什麼東西對視了的紅發青年，借著師妹及時伸出來的手才沒有癱坐在地上。

　　「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黑色短發的女性成熟而睿智，她面容停留在三十多歲左右，深邃的灰藍色眼睛隱下了深思。

　　「你這樣太冒險了。」

　　「祂也只能看看了，只要胡安娜沒有到這裡來，祂是進不了我們世界的。」

　　尤利安努斯嘆了口氣，已經沒有辦法為另一個同位體提供過多的幫助。

　　但是這種她最需要的時候，打個掩護還是沒有問題的。

　　再說了，誰又能保證那個高緯度的神明一個世界就能滿足呢。

　　但是胡安娜居然向對方祈禱。

　　後悔沒有事先和胡安娜交待這些注意事項的尤利安努斯又嘆了口氣，「另一個世界的你也不知道強調說明下這些事情。」

　　「差點就惹出大麻煩了。」

　　「你為什麼不提前告訴小姑娘那個世界的事情。」斯特蘭奇皮笑肉不笑地挑高了眉。

　　到底是誰的惡趣味在搞事情。

　　「佛拉士之石已經去掉了三顆。」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尤利安努斯支著線條漂亮的下顎出神，「再這樣下去，恐怕支撐不到她靈魂修復後的保護了。」

　　「那個世界的你是指望不上了。」說到這裡，也為另一個自己在多瑪姆的維度裡沒法脫身而尷尬的斯特蘭奇視線游移。「連遞個消息的對像都沒有。」

　　能溝通平行宇宙的至尊法師自然是首選。

　　而那個世界裡能夠看見未來的命運博士也是下落不明。

　　排除掉康斯坦丁，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了的康斯坦丁那一隊人，剩下的全部都是站在超人那邊搞事情的神經病。

　　要不然就是能夠接到消息，也沒什麼用的三流法師了。

　　「……」在卡瑪泰姬中庭的師兄妹對視了眼，從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同一個人選。

　　-

　　超人恨不得把地皮都翻過來找的無果行為，讓這位感到有什麼事情脫離了掌握的地球統治者感受到了被挑釁的憤怒。

　　我猜他多半已經很久沒有經歷過失敗的滋味了。

　　不只是超人，整個聯盟耗時了一下午，卻沒有的收獲，簡直就是把他們所有人的臉丟在了地上踩。

　　我按住了翹起的嘴角，在這些說一不二的政權中心人物回到基地時，臉上恰到好處地換上了感同身受的氣惱。

　　「反抗軍多了個氪星人主力。」率先發言的依然是自居二把手的神奇女俠，她看起來正在考慮要不要把我綁到前線去威脅康納，「盧瑟，還有黑寡婦，都是在壯大蝙蝠俠的隊伍。」

　　「不過是個半氪星人而已，那小子的能力運用會對你造成影響嗎，戴安娜。」

　　超人不怎麼認同神奇女俠對於康納的重視，他冷漠又輕蔑地說道，「至於萊克斯ꔷ盧瑟，我之前能抓到他，以後也能。」

　　「……」那他今天能夠逃掉，之後為什麼就不能逃了。

　　我無聊地在旁邊把玩著手指，想到什麼後，抬頭向盯著我看的閃電俠笑了下。

　　「追捕黑寡婦的情況呢？」超人淡淡地看了眼我和做小動作的巴裡，知道他不太高興的我，非常高興。

　　「那個女人昨天晚上就從基地跑了。」從打開的基地大門走進來的男人沒有任何的停頓，他身形挺拔，步伐堅定有力，「不過作為她昨天見的最後一個人……」

　　「哈爾ꔷ喬丹，你是不是該說點什麼。」

　　我迷茫地看著這個不在超人為我構建的記憶中的青年，他在超人政權中的地位應該不低，而俊朗得有些眼熟的五官和少見的蜜色肌膚，都似乎在隱隱地暗示著什麼。

　　「胡安娜」的記憶被超人洗去了存在有康納和萊克斯，也許除了他們兩個之外，還有第三個人。

　　父親、兄長、戀人。

　　早該想到的不是嗎。曾經與胡安娜交往的巴裡，在超人的眼中都不那麼重要，那對於占有欲極強的超人來說，被視作私有物的「胡安娜」自然不能有愛情。

　　達米安ꔷ韋恩。

　　多麼荒誕，多麼可笑。這個想要接過父親披風，並以此為理想的男孩，居然背叛了蝙蝠俠。他投靠了超人，並且。

　　深受重用。

　　超人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我的臉上，他在為達米安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而生氣。

　　他卻不能將那些私心宣之於口，所以只能向我這個替代品施壓。

　　神奇女俠的視線同樣在我和這個過於高大的達米安身上巡視，她看好戲的意味過於明顯，讓我的心情更是糟糕到了極點。

　　我望進了那雙看不出情緒的墨綠色眼睛。

　　兩秒鐘後，我們不約而同地錯開了目光。

　　就像我真的是被超人洗腦後塑造的「胡安娜」，從來不曾認識過達米安，也不會對這個黑頭發的年輕人有任何的興趣。

　　就像沒有看見他眼中壓抑深沉的情感。

　　就像他不曾在看見我的那一刻，眼底翻湧著的怨憎。

第90章

　　沒有人知道他在看見訃告時的質疑和憤怒。

　　迪克依然是第一個回到韋恩莊園的人，在電視和廣播中都不厭其煩得重復滾動著播報國會山的慘案。

　　那是場由神奇女俠主導的屠殺，用死者血洗了整座神聖莊嚴的最高立法機關，蝙蝠俠沒能趕到。

　　超人來到阿卡姆瘋人院時，蝙蝠俠也沒能趕到。

　　參議員盧瑟的死訊，就像千萬碎片紛飛，語言和影像正如此般，在他的感官中瓦解破裂……

　　最年輕的、最傑出的、前途不可限量的、最天才的……媒體工作者為她冠上了無數的榮譽的桂冠，就像憑借這些能夠留住她的價值。

　　以此來喚醒開始清洗政府、軍隊、罪犯，與人群中不那麼純潔的羊羔的超人，靈魂裡的軟弱與憐憫。

　　以大都會那場爆炸中的幸存者開始，無數的平民或真誠，或別又意圖地自發悼念起逝去的盧瑟。

　　她為了超人而死，這讓超人的復仇又有了新的意義。

　　哪怕有人也在暗中唾棄、咒罵她的多事。

　　就像是如果超人死在了那天，這個世界就還能安穩如初。

　　迪克的眼神幾度在感同身受的悲傷與被充滿關切的問詢徘徊，最後定格為一種復雜、凝聚著沉重分量的憂慮，「達米安，我很抱歉……」

　　「但是胡安娜已經死亡，你要接受現實。」

　　超人不顧所有人的意志，要求整個世界為大都會，為胡安娜ꔷ盧瑟的死亡而哀悼，沒有人敢再去激怒大開殺戒的超人，哥譚也掛滿了黑紗，從政府大廳前的廣場，到舊城區的每條小巷，都為明天舉行的盛大國葬而做好了准備。

　　就像是整個世界都在提醒他，達米安撫摸著愛人曾安眠的床榻，冷的就像一塊堅冰，原來韋恩莊園早在不經意間留滿了她生活過的痕跡。

　　就像是整個世界都在提醒他，他失去了什麼。

　　許多次，達米安途徑的路背離靈魂。但是他自我警戒，像忠誠的士兵那般克制，不屈不撓的憤怒與多巴胺導致的亢奮爭鬥。

　　結果卻是看似成功，卻在短暫的歡喜後才發覺是失敗的姍姍來遲。

　　他別無選擇。

　　達米安站在超人的身旁，平靜地望著棺槨從他眼前經過。

　　悲痛哭泣的巴裡ꔷ艾倫甚至好心地來安慰他這個前女友的現任，他視若未聞地看著超人在嘩然中掀開了棺材。

　　這是他能夠見到已然長眠的胡安娜最後的機會。

　　胡安娜的遺體在葬禮開始前，被氪星人藏在了孤獨堡壘，達米安不知道他如果請求超人帶他去見她，超人是否會同意。

　　但是他選擇了一直緘默，沒有要求去見見死去的愛人。心思全部都撲在了政權建立的超人。

　　也許是因為太過忙碌，也許是因為他根本不想有人去涉足他的領地，也從未在達米安的面前提起這件事。

　　致死的子彈還嵌在她的大腦裡，散開的紅發艷麗就像滾燙灼人的火焰，達米安看著睡顏靜謐恬淡的胡安娜，她看起來和從前沒有任何的差別。在每個清晨，他會抱著起身的戀人湊過去親吻她的脖頸。

　　然後她會睜開那雙蒙著水霧的綠眼睛，無奈又縱容地躺回他的懷裡。

　　達米安無視了迪克滿是擔憂的目光。

　　「我不會再執迷不悟了。」他手中的蝙蝠鏢在滴血，就像他的心髒。

　　達米安重拾他的刀，這次不會再有回望的反省與克制。

　　也不會再有站在原地的等待和猶豫，「這一切本來都是不該發生的錯誤。」

　　達米安從未如此清醒地意識到，原來死亡可以成為永遠的隔閡。

　　「遺憾的是，第一個做出正確判斷的超人。」

　　他曾經答應過他的父親，不再殺人，不再永遠憤怒，不再遵守過去老套又殘酷的規則。

　　這成為了一切錯誤的源頭，剝奪他靈魂的一半。達米安發現母親說的並非妄言，他的錯誤會親手締造自己血腥之路。而這份苦果，也將送由他本人親口品嘗。

　　她怎麼會死。

　　她怎麼能死？

　　蝙蝠俠是舊時代的烙印，而他是重生，是新秩序的擁護者。

　　只是……他也沒有想過，在這次新生中，死在他手裡的第一個人，會是迪克。

　　在作息顛倒，晝夜不分的日子裡，他憑借著對胡安娜的渴念度過了懊悔和悲痛的每一秒。

　　可是這樣的生活太艱難了，能夠忍受任何ꁘꁘ上疼痛的達米安開始尋找起其他值得打發時間的事情。

　　那個在他口中做出了正確選擇的超人，真的又是正確的嗎？不是的。達米安聽見了那個從容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否決，他伸向刑具的手停在半空。

　　可是那又怎麼樣。在政權裡被所有人類恐懼、嫌惡的年輕人度過了這個只有他一個人的平安夜。

　　他的脖頸上掛著的兩只銀色環狀金屬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澤。

　　達米安拽斷了黑色的繩子，他的脖子因為過於粗暴的動作勒出了一道血痕。

　　達米安低頭看著掌心上的對戒，純潔的月光石泛著翠綠的水光，他將已經毫無用處的求婚戒指扔進了用來刑訊的水池。

　　這是他背著所有人挑選了很久，親手鑲嵌的戒指。

　　達米安拉上兜帽准備從散發著血腥臭味的刑房離開，可是握在門把上的手卻久久無法壓下去。

　　身形高大的青年折返回今天只有他一個人在的刑房，他駐足在渾濁的水池前良久，墨綠色的眼睛裡只有漠然。

　　達米安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等到他發現自己的身體能夠自由行動時，已經跳進了那個有五米深的水池。

　　他整個人沉入了幽深不見底的水池，閉著眼睛享受著瀕死的痙攣和快感，垂落的手指摸索到了剛才丟掉的戒指。

　　他從指間的觸感辨認出這是那枚女式戒指的輪廓。

　　達米安沒有再去尋找另外一枚不知道躺在那裡的男式戒指，那是本該屬於他的那枚。

　　他從喉嚨裡控出一口髒水，舉著失而復得的戒指對著晦暗不明的燈光看了又看。

　　哪怕是死了，她也應該是干干淨淨的。

　　哪怕是他已經深陷在了黑暗的沼澤裡。

　　我應該恨她。達米安攥著被重新擦拭干淨的指環，坐在肮髒的地面上，對自己說道。

　　-

　　得益於我和這個大號的達米安都默契地裝作了不在意對方，超人雖然不滿，卻沒辦法借著這件事情再來宣泄他此時的怒火。

　　認識這個超人不到三天，但是我已經深刻地看清這個懦夫的本質，他是個喜歡推卸責任在別人的頭上，來滿足自己的暴君。

　　但是這個達米安多半也跟他是一路人。

　　我抱著手臂走在回自己休息室的路上，超人將我的房間安排在了他的旁邊，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會拒絕。

　　可惜我的劇本是被他洗腦的工具人，只能做的是一味的順從他，為他的每個決定都拍手叫好，甚至還得勞心勞力地想辦法為他實施。

　　現在超人又帶著他的一號狗腿神奇女俠去找反抗軍的窩點了，這次萊克斯的事情實在惹惱了他。

　　說實話，我也有些佩服我這個從他的昔日死敵，混到了超人最信任的人之一，還如此往最痛處的戳了超人一刀的爸爸。

　　現在的話，他們應該已經找到藏匿的營地了吧，就算沒有和蝙蝠俠彙合……

　　真不知道還要在這個變態面前強壯笑臉多久，想到這裡，我更加佩服這個臥底的萊克斯了，他居然能夠演技如此逼真的堅持了這麼久。

　　要知道我看到這個傻逼超人說話的時候，就想給他來一刀。

　　這個有病的正義聯盟也是。

　　腦殘的神奇女俠實在是光看著就讓我倒盡了胃口，想到了曾經柯莉分享的舔狗文學，我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舔狗了。

　　偏偏這還不是個普通的舔狗，這個強悍的亞馬遜人，本質上是個攻擊性舔狗。

　　就算現在礙於超人的執念，我在和她的爭鬥裡還能穩占上風，我也不難看出這個女人之前會怎麼攛掇超人去干其他事了。

　　巴裡是個可以拉攏的人，我用手指沾著清水在白色的桌面上畫了個閃電的標致，又在這道閃電的旁邊寫下了個x2。

　　沙贊也是。尤其是這個小男孩身上還有我想要東西，我猜測與之前提醒了我的正是那位賦予了他智慧的所羅門。

　　也許他是背著沙贊告訴的我，但是這位的立場也多少反映出了沙贊的動搖。

　　其實我很不贊同將心智不成熟的未成年人拉入這種兩派的陣營鬥爭中，克拉克對比利是很關心的。

　　作為知道他曾經提出過收養福西特小男孩的我，在看見這個超人對沙贊的態度時，心裡的滋味也就只有我自己知道了。

　　他利用了比利對於他的崇拜，也趁著比利同樣為他的遭遇而悲痛時誘使這個小男孩站了隊。

　　超人全然不顧這會對天性善良的比利造成什麼樣的影響，現在比利的道德感已經在讓他認識到超人這種行為的錯誤性。

　　而超人的道德感已經在這樣的環境下完全消磨了。

　　不，或許在他見到我的存在那一刻，他就已經完全沒有了最後的顧慮。

　　他在思考如何奪回自己失去的東西，從另一個世界手中，就是他想到最優的方法。

　　比利，巴裡……還有綠燈俠，我在桌面上畫下了一個問號。他們都不會贊同這樣的事情。

　　「聽他們說你腦子壞了。」我打開門時，看見來送飯的人正是我避之不及的那個。

　　「我就知道。」身形高大的青年無悲無喜地注視著我，沒有任何抓到可疑者的波動。

　　「你從來都是個騙子。」

第91章

　　我努力地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屬於人類的情緒，可是我只能從他眼中看到我的倒影。

　　將容貌毫不掩飾地展示在我眼前的青年，他的生命看起來就像一口枯井。

　　我從達米安的身上感到了整個世界正在死去，無法開口、不能開口的人赦免不了自己的罪狀。

　　「你不假裝反駁我一下嗎。」達米安的嗓音格外低沉，也足夠的平靜冷淡。

　　讓我無法理解他是以一種什麼樣的感情站在了我的面前，如此鎮定地和我對話。

　　「你是怎麼看出我沒有被控制的。」這個問題很蠢，我從他帶著點輕蔑笑意的挑眉裡，知道他不屑於回答我的問題。

　　「你很討厭他。」出人意料的是達米安回答了我，「我知道你討厭一個人是什麼反應。」

　　「別想了，你的偽裝很成功。」因為背著光的原因，我再怎麼努力地仰頭也無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但是我想也許是沒有表情也說不定，這個男人看起來就像面部神經壞死，完全沒辦法做出我熟悉的表情。

　　「只有我知道你。」

　　「你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們。」我看了他很久，知道這句話不帶任何的親近意味，達米安只是用一種講述常理的口吻告訴我他對「我」的了解而已。

　　「你也是反抗軍的人，對嗎？」

　　就算我知道這句話只是不抱期望的多此一舉，可是我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他稍微睜大了點陰郁的眼睛，可惜我與他對視時，仍然只得到了難堪的死寂。

　　這使我很難受，又說不清楚具體是哪裡。

　　但嘔吐、胃絞痛和心髒劇烈運動接踵而來。

　　我就像是被絞住了喉嚨，每根神經都瘋狂地叫囂著什麼。

　　十分鐘前，我鄙夷這個世界的達米安是個憎恨胡安娜死去的懦夫。

　　而現在，我也很想歇斯底裡地質問自己，怎麼能拋下他一個人死去。

　　她怎麼能獨自享受永遠的寧靜。

　　在光輝裡，兩座城市自睡眠走向湮滅，與背叛她的守護者成為百年內的禁忌和不毛之地。

　　大都會初生的太陽來不及升起就迅速隕落，哥譚堆砌出的繁榮與罪惡都不復存在。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其實我真正想說的是，不要再用那種眼神看他。達米安接受了我的要求，別開了眼睛。

　　「你想知道些什麼。」他坐在我的對面，低頭看了眼亮起來的聯絡器，「超人要回來了。」

　　「你會怕他嗎？」我拿著餐叉的手將堆了兩倍蝦的意面攪地一團糟糕，沒有抬頭看他。

　　「你想我和他對上？」他的眼睛定定地落在我的臉上。

　　因為另一個康納ꔷ肯特的出現，這個世界裡有了兩個可以聽到整個世界聲音的氪星人。

　　在這次會議後超人開啟了聯盟基地的屏蔽器，為了阻止反抗軍那方洞悉政權的計劃，這也導致了超人外出時不再能夠聽見這座基地的聲音。

　　謹慎的過分的超人，甚至要求了聯盟的其他據點也要裝有屏蔽器。

　　這會極大的為反抗軍獲得一些優勢，至少現在的超人也要顧忌某些事情了，將雙方懸殊的差距縮短了一截。

　　「……」我不知道達米安為什麼會冒著風險來見我，明明他對我的厭惡已經非常明顯了，還這樣大費周章地想要告知我更多的情報。

　　「我希望永遠不要。」

　　「……」也許我的想法也讓他意外了，達米安眸色深沉地凝視了我一會兒，從我的神態裡辨認除了這是發自真心的話語。

　　這個發現讓他整個人更加陰刻了，他飽含惡意的目光在我倔強地望回去時也沒有半分收斂。

　　「我要知道你的事情。」當我說出這句話時，就已經做好了直面他暴怒的准備。

　　這個臭男人希望我利用他，厭惡他。他憎惡我，卻又會不惜一切的保護我。

　　「你知道什麼。」他沙啞短促地輕笑了聲，「是我殺了理查德ꔷ格雷森，提摩西ꔷ德雷克被流放到幻影地帶，還是潘尼沃斯的身亡。」

　　「蝙蝠俠被超人打斷了脊椎骨，如今不過是躲在陰暗的角落裡苟延殘喘。」

　　「這一切都是從你的死亡開始。」達米安怨毒地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仇恨是第一驅動力，恭喜你，成功地……摧毀了我的人生。」

　　「我不是她。」我也不能代替她來承受這樣深刻的恨意和愛意。

　　我從達米安簡短平靜的幾句話裡品嘗到了他所經歷的苦難，他是一只緘默的烏鴉，向我傾吐的同時也在重復地質問著自己。

　　「死去的人不該出現這個世界上。」他起身的時候，又變回了那個什麼都不在意的模樣，「我會送你回去。」

　　「在這之前，你就努力掙扎地活著。」達米安用刀鞘抵在開關處，「哈爾ꔷ喬丹已經沒有反抗超人的勇氣。」

　　「在戰局出現決定性的逆轉前，他不是個可以爭取的人選。」

　　「你可以主動向他請求來保護我嗎。」我看著他徑直離去的背影，有種難言的恐慌彌漫在我的心中。

　　「如果他同意的話。」

　　「這個要求不亞於讓我去和超人對上。」從他留給我遮蓋了大半張側臉的兜帽下看不見他的神情。

　　但是達米安的語氣帶著幾分嘲意，「想要我死的話，你為什麼不向他要求看看。」

　　「還是這麼讓人討厭。」看著已經被戳的看不清本來面目的意面，我沒有任何胃口的撂下了叉子。

　　想要讓超人把達米安賞賜給我並不困難，只要讓他更深的意識到我的所有都是依靠他所獲得的。

　　而達米安表現出對我的不在意，反而可能讓他會有強行支配所有人命運的自得。

　　他不是想要我繼承原來那個胡安娜的一切，然後歸屬於他嗎。

　　我懶洋洋地看了眼抱著個餐盒進來的沙贊，他在超人面前是有著光明正大來接近我的理由的。

　　「是羅賓讓我給你再送一份的。」沙贊撓著腦袋，有點不太好意思，又有點好奇地看著我面前沒怎麼動的意面，「本來是我來找你的時候給你帶飯的。但是他在食堂那裡把我攔下來了，說是他來給你送。」

　　「他應該還因為我們這個胡安娜的事情有點記恨你，所以才把你的飯弄成這個樣子的。」

　　我從這個小屁孩亮晶晶的眼睛裡看出了他的八卦，假笑著將我自己糟蹋了的面條扔進了垃圾桶。

　　「不過他和胡安娜……呃，就是我們這邊的這個是戀人的。」

　　「我的男朋友也是達米安。」我平淡地打開了餐盒，發現裡面還是雙倍的蝦仁，和我很喜歡的西芹。

　　「什麼，你這個時候不是在和閃電俠交往嗎？」沙贊有些震驚。

　　「……」我剛拿起的餐叉又掉了回去，我的眼睛裡閃爍著驚人的光芒，看著語出驚人，聊到我完全可以苦中作樂話題的沙贊，清了清嗓子，「細講講？」

　　「……」本體年齡確實還沒到成年，比這個十六歲的胡安娜也小點的福西特人復雜地囁嚅著嘴唇，半晌沒有說出下句話。

　　如果這個胡安娜因為他的話，回去後決定和羅賓分手的話……羅賓知道會殺了他的！

　　不要問他為什麼他世界的羅賓會知道另一個世界的事情，所羅門的智慧告訴他，羅賓一定有辦法知道的。

　　除非羅賓不在了？

　　-

　　「你們能夠從超人的搜查下逃出來，真的很幸運。」比起盧瑟父子剛到沒多久的娜塔莎，她正拿著繃帶為死裡逃生的盧瑟固定錯位的肋骨。

　　「恐怕不是幸運。」萊克斯苦笑了下，他卷起了袖口，露出了一片已經消失了尖角的新葉，「我猜，現在我和康納都不再任何事物能夠「看見」的範圍裡。」

　　「的確有奇怪的能量波動藏匿了你們兩個人的存在感。」沒有戴上頭罩，眉眼都透露出疲憊的布魯斯ꔷ韋恩肯定了他的說法，「這個胡安娜也許掌握了些特殊的力量。」

　　「不。」已經從康納口中知道了關於這種魔法來源的盧瑟否決了同伴的說法，這會讓蝙蝠俠將胡安娜也視作可以調用的力量，「那個姑娘是借用了法器做到的。」

　　「會被消耗的那種。」

　　布魯斯深深地看了眼不肯讓步的萊克斯，他心裡不知道想了些什麼，沒再提出剛才腦子裡轉過的想法。

　　「還要謝謝你塞了紙條在康納的口袋裡。」萊克斯松了口氣，如果真的有需要的話，也許不用蝙蝠俠開口，他也會先一步提出來。

　　只是……那個保住靈魂的說法，實在是聽得他沒辦法不為之心驚。他已經失去過女兒了，也失去了流著他血脈的孩子，也許康納在他眼中更像是屬於他的一件財產。

　　但是因為胡安娜的緣故，他的內心裡也是認可這個孩子的身份的。

　　萊克斯不希望再有他的孩子丟掉生命了。

　　「我不敢居功。」紅發的美艷女人就像沒有聽見兩個人暗流湧動的交談，勾著唇角清淺地笑了下。

　　「如果不是那個男孩真的去救了你的話。就算我把地址想傳給你，也沒有辦法。」

　　「還有那個借著我再三向她兄長傳遞的超人不在的信息的小女孩。」

　　「能夠撿回這條命是件好事，畢竟現在誰還知道能不能活過明天。」擅長一擊致命的黑寡婦在政權做的事情不算少，她還能在臨走前捉著綠燈俠的痛處狠狠地申飭對方。

　　可惜哈爾ꔷ喬丹現在的情況真的擔不起那個最偉大的燈俠之稱。

　　「索爾其實一直還在注視著地球，到必要的時候，他會帶著浩克加入戰場的。」

第92章

　　「還不夠。」布魯斯並沒有為娜塔莎帶來的好消息輕松多少。

　　超人帶領的聯盟不僅是曾經正義聯盟中的中堅力量，還有著新收納入正確的超能力罪犯與各種能人異士。

　　哪怕這些人大多數是出於自己的私欲，或是恐懼投靠了超人，依然壯大了超人政權的力量。

　　而反抗軍這方……傷亡都太過慘重，每個上過前線的人員都或多或少染上了傷病，而且他們一直都是處於只在消耗的狀態。

　　在超人的絕對統治下，還敢加入反抗軍的必然已經是沒有任何親人的孤膽英雄，而他們這些亡命之徒，還能在這場節節敗退的戰爭中苦苦堅持多久。

　　娜塔莎陷入了她的情緒，但是她很清楚，這是不能放棄的抗爭。

　　「既然你已經和我們彙合了，按照原本的計劃進行。」凌厲的氣勢已經變得更加深沉的黑暗騎士看向了死裡逃生的盟友，萊克斯ꔷ盧瑟是個本質和立場都非常復雜的人，可是不管從前他們彼此間的忌憚有多深，現在都成了並肩作戰的同伴。

　　「至少我們可以更有信心些。」他抿著蒼白的嘴唇笑了下，「這個康納本身就是最好的坐標。」

　　「只不過我們的命運還是那麼的悲慘。」地球上最聰明的人之一自嘲地垂下了眼瞼，「要啟動機器的話還缺少作為供給的巨大能量體。」

　　「超人現在不可能再給任何人進入我實驗室的機會。」萊克斯看著陷入深思的兩個人，「能夠提前將機器偷渡出來，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事情了，可是沒有能源的話，恐怕……」

　　蝙蝠俠知道他的未盡之語，這個以一己之力制定了反抗軍所有計劃，反抗軍能在超人的政權下保全著這股力量，全部依靠著是他連夜不休運轉的頭腦。

　　「如果要能源的話，我知道一個地方還有。」意識到蝙蝠俠可能在考慮瘋狂危險的事情，娜塔莎皺著眉，「馬裡布，托尼的家裡。」

　　提到了已經逝去的同伴，紅發的俄羅斯人臉上浮現出了緬懷和感傷，「他的實驗室裡，還有之前換下的舊版方舟反應爐。」

　　「那裡再怎麼樣都比盧瑟的地方要安全些。」娜塔莎嘆了口氣，「雖然也有一定的風險。」

　　「洛杉磯是由與之相鄰的海濱城負責代為管理的。」她直直地望向了正在思索的布魯斯，「綠燈俠，比面對超人好得多。」

　　而且這能夠讓她再髒一波哈爾ꔷ喬丹。

　　一個背叛了政權的間諜再次出現在他的管理範圍，只要她能夠合理的暴露出些痕跡，多疑的超人自然會聯想到之前她叛逃前也是最後找的綠燈俠。

　　娜塔莎掩去了眼中的恨意，鷹眼和他的家人，正是死在綠燈俠所帶領的清剿隊伍手裡的。

　　她這次行動，只需要將方舟反應爐送回來。至於她自己，娜塔莎微不可見地勾了下唇，她已經目送了太多故人的逝去了。

　　「我去。」站在門外不知道聽了他們對話多久的康納走了進來，「我身上還有胡安娜的魔法，而且，要說單獨行動，我是最合適的人選。」

　　「這本來是我們的戰鬥，康納。」萊克斯目光微動地看著這個自告奮勇的異世界來客。

　　「嘿！」穿著黑色皮夾克，看起來就不夠穩重的年輕人做了個調皮的鬼臉。

　　「我可是超級小子。」

　　「就像你們本來也打算求助我這個世界的超級英雄們不是嗎？」超級小子眼神堅定地說著，「就算你們大人們總是把我們這些年輕人當做小孩子。」

　　「我們也是會成為英雄的人。」

　　-

　　沙贊被我過於熱情的殷切期待而嚇得落荒而逃，正當我們兩個人快樂地在基地的走廊裡進行追逐的時候，被我異常關心的話題男主角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巴裡就像道閃電那樣，扶住了跑的有點累的我，他先是無奈地看了眼撓著後腦勺心虛的沙贊，又轉過來用那雙漂亮的藍眼睛盯著我。

　　「你……」他可能礙於我這個被洗腦的人設，想說出口的話卡在了嘴邊，怎麼也無法說出來。

　　當我的視線落到他握著我手腕的手時，這個剛才還很有長輩威嚴的紅色倉鼠迅速地被打回了原型，巴裡慌張地放開了我的手。

　　看起來，還是很好欺負的樣子。

　　「我感覺……我應該認識你。」就像比利會先入為主的認為我現在的戀愛對像應該是平行世界的巴裡，這個前男友本人，沒有道理不會這麼想。

　　哪怕明亮的金發被藏在了頭盔下，他還是像個溫暖的發光體那樣很有吸引力。

　　我看著他在我壞心眼的戲謔眼神下如坐針氈，巴裡的藍眼睛有些憂郁，又帶著小心翼翼地懷念，那樣偷偷地瞄著我。

　　「看起來真像我的下一任男朋友。」

　　沙贊瞳孔地震地圍觀了我是如何語言調戲了另一個的我的前男友，他看起來很有說點什麼，又自覺沒有立場的咽了回去。

　　「……」留給我發揮的時間沒有太多，我從沙贊的表情換成了威廉尖叫的驚恐時，就已經明白了身後站著什麼。

　　「Love\s a game， wanna play——」勇敢胡安娜，不怕困難。

　　我堅強的唱了句歌詞出來挽尊，才笑嘻嘻地轉身准備迎接便宜新爸的大駕。

　　……

　　站在超人身後的陰沉酷哥平靜地看了我一眼，我從沙贊的眼睛裡看出了憐憫的意味。

　　「沙贊剛才唱的歌曲。」你也別想活，我深刻地意識到錯的如果不是我，而是這個世界的話，我會有報復世界的想法也再正常不過了吧。

　　「你覺得好聽嗎，爸爸？」

　　比利在我威脅的目光下抽搐著眼角背下了這口黑鍋，他被超人似笑非笑地一瞥後，站得更加身形筆直，我沒來得及為自己的天才操作慶祝，超人似笑非笑的眼睛也停在了我的臉上。

　　「我以為我說的僅僅是交朋友。」

　　沒錯啊，男朋友不也是朋友嗎。我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些，只是保持著有點傻氣的笑臉，而不多說一句話。

　　「黑寡婦叛逃，我為你新找了一位傳令官。」他沒有過多地糾結我是不是真的看上了巴裡的臉蛋，當然我知道超人絕對還留有後手。

　　「羅賓。」

　　在我發自內心地感到疑惑地注視著背著雙刀的男人上前一步時，我就知道什麼叫人間苦難了。

　　「他是我非常信任的好孩子。」超人探究地端詳著我的面部表情，讓我不得不在人已經裂開了的情況下，還得勉強裝作一副對著不熟悉人的好奇和為他得到父親贊賞不屑的逼ꁘh face。

　　「你會好好和他相處的，對嗎？」得到了想要的反應，超人滿意地舒展了眉眼，看起來真的有了些慈愛溫和好爸爸的氣質。

　　「卡爾，洛杉磯有入侵者的蹤跡。」神奇女俠那張討厭的臉出現在了超人通訊器上方投影的屏幕裡，「在斯塔克之前的房子。」

　　我慶幸地看著才回來沒多久，又急匆匆離開了基地的超人，居然有點感謝起來這個和我相看兩相厭的女人。

　　「歌不錯。」沙贊拉走了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巴裡，他幾乎是用上了墨丘利的速度在和閃電俠比賽那樣的迅速消失。

　　這就導致我得一個人面對超人口中的「好孩子」。

　　坦白說，我不理解這個超人是如何對著個比他還高的成年壯漢，輕飄飄說出「好孩子」這句話的。

　　這是第二次了，我又想到了之前在倫敦時看見的達米安的成年克隆體，再看面前這個像座小山那樣佇在我面前的另一個世界的真ꔷ成年達米安。

　　心底原本的那點慶幸，完全不復存在。

　　要知道十四歲的他現在也不過比我高了一截而已……我被他趕得上我大腿那樣粗的手臂拎著後頸提了起來，要知道我現在身上穿的這身氪星的傳統長裙，有個緊貼脖頸的立領，那種被勒的有些難受，沒有任何受力點，掙扎也撲騰不起來。

　　只能被一路揪著衣領提進了房間。

　　「你手法比傑森還粗暴。」我摸著還健全的脖子，痛苦地捂住喉嚨干咳了兩聲。

　　「……」他沒有看我，只去直飲機那裡接了杯水。

　　「謝謝。」體型高大的達米安走到了我跟前，在我撇著嘴去接的時候。

　　這個狗男人仰頭自己喝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拍著被氣得夠嗆的胸脯，努力做了幾次深呼吸，擠出了個假笑，「你還有事嗎？」

　　「歌不錯。」達米安含著杯沿又重復了一次。

　　「謝謝。」我咬牙切齒地感謝了他再次的贊譽。

　　本來還想問他和超人說了些什麼，但是我知道再和他說話，也許我就要被氣死了。

　　-

　　「呃，所以你被備份在了不能聯網的頭盔裡。」康納抱著個金紅色噴漆的頭盔，這是個第一眼看見，就知道它從前屬於鋼鐵俠戰衣的頭部。

　　他這次輸入了娜塔莎告知的鋼鐵俠別墅的密碼後，非常順利地進入了主人已經離開了很久，工作台還維持在那個凌亂狀態的實驗室。

　　然後從一堆認不出的零件裡，找到了那個娜塔莎所描述的櫃子開關。

　　「那個裡面全是托尼放的一些舊物件。」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唇邊的弧度溫柔的不可思議，以至於康納為這種不再那麼強勢的俄國美人紅了臉。

　　「其實他的收藏癖挺奇怪的，用他的說法來講，就是為之後的自傳留存記憶。」

　　只是裡面除了亮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方舟反應堆，旁邊還躺著個從他拿走能量源時，就跟著亮起來了的頭盔。

　　「是的，先生因為之前的一次意外，將我單獨備份在了這裡。」

第93章

　　「有了Jar幫忙維護基地的設施，你和芭芭拉至少可以多休息一會兒了吧。」

　　「恐怕現在還沒到能夠休息的時候，娜塔莎。」蝙蝠女孩的目光沒有從屏幕上移開。

　　「現在那邊已經被徹底激怒了，而……」

　　「盧瑟那邊也需要馬上開展行動，我們必須先安頓好這一切。才能更好的迎接我們的外援先生們。」

　　「羅曼諾夫女士，您的心跳頻率和血液流動速度都有些過快了。」正在努力輸入當下信息，進行學習的AI管家就像從前在斯塔克大廈時那樣，熟悉的英倫腔，聲線溫和從容，「您也需要放松一下過於緊繃的神經。」

　　「現在這樣的情況下，誰也沒辦法放松下來的。」芭芭拉聳了下肩，聚精會神地控制著曾被遺棄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安全屋內的攝像頭，透過老舊的設施觀察了下周邊的情況。

　　「B，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不建議從哥譚發起襲擊。」她看著導師，「他們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對哥譚的監控，就算想要吸引注意力，我們也可以向東轉移。」

　　被標注出的紅色區域顯示著超人的氪星機器巡邏兵正散布在哥譚市內，如果真的從這座被緊密控制著的城市出手，想要脫身恐怕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我也贊成蝙蝠女孩的想法。」撐在有著不符年紀沉穩的姑娘身前的控制台上，娜塔莎抱著手臂，眼神銳利地看向了沉默不語的黑暗騎士。

　　「這固然會完全的激怒他，但是你這是在用自己做誘餌。」

　　「……」被洞察力敏銳過人的前特工看破了心思，蝙蝠俠也只是將唇抿地更緊了些，繃著的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緒。

　　「紅頭罩還藏身在哥譚。」娜塔莎總是那麼的能把握住每個人的弱點，「他至今還能外出行動，完全是因為超人知道這孩子沒有站在你這邊。」

　　「明面上也不曾與新政權的人發生過衝突。」說到這裡，她也有些為超人的某些執念諷刺一笑，「他也想爭取傑森，畢竟用兒子對付你這個眾叛親離的父親，更好地可以彰顯你的錯誤。」

　　「娜塔莎……」想到了身處超人政權的達米安，芭芭拉擔憂地看了眼面色不改的布魯斯。

　　「傑森會出手的。」娜塔莎篤定地說道，「他是個好孩子。」

　　「他就是之前幫你和我們溝通的中轉點。」布魯斯深深地看了眼手段高明地過分俄羅斯女人。

　　哪怕早有猜想，在黑寡婦頷首後，布魯斯還是為此在心裡嘆了口氣。

　　「機器測試已經完畢。」安靜的控制室裡通訊申請的提示音響起，他們看著屏幕上被康納攙扶著的萊克斯，「我們要打開盒子了。」

　　-

　　「他們兩個還沒有走，斯特蘭奇。」垮著張圓臉的華人法師眼裡醞釀著風暴，「你自己惹出的麻煩，就自己去解決掉。」

　　「……」裝做看書，實際上頁碼已經十多分鐘沒有變的至尊法師，斯特蘭奇面無表情地將書蓋在了臉上。

　　他確實解決了胡安娜ꔷ盧瑟身上潛在的大麻煩，或者說為世界毀滅的時間爭取了個有效的延長。

　　但是他沒有想到，小姑娘那個難搞的小男朋友，還有難搞的大家長。

　　就算在超級英雄之間一直流傳著超人魔抗是負數這句話。

　　甚至人間之神時常痛擊隊友的精彩表現，也在無聲無息地助長著這個小道消息。

　　但是架不住這個氪星人血條厚啊！在黃太陽下就是無敵的超人，耐性絕對是不會讓人想去刮痧的欲望。

　　再說了，他對魔法的抗性，雖然沒有緣分點亮這個技能條，但是超人的魔法抗性是正常區間的。

　　作為法師中最具權威者的斯特蘭奇本人在線為超人辟謠，他遇見的都是些什麼等級的敵人，大家心裡難道沒數嗎？

　　就說最近的這次，邪神洛基，在神後弗麗嘉死後能號稱九界第一法師的冰霜巨人。

　　雖然在某些平行世界裡是個喜歡拿小刀捅腎的三流法師。

　　但是在他們的世界裡，的確還算名副其實。

　　至少他想要把這個愛搞事的地球黑名單關進無限下墜的空間裡，得用兩只手。

　　而且他沒有那個必要真的和超人打的你死我活，兩個人完全就是同一立場的隊友。

　　難道要他一個正經的法師去和氪星人拼個頭破血流嗎？這完全就沒必要。

　　而且真的得罪狠了人，恐怕和胡安娜談的合作事宜也要黃。要吃飯的法師深沉地嘆息。

　　還有個脾氣暴躁的達米安ꔷ韋恩，蝙蝠俠的助手，現任羅賓。這個用長刀的少年，已經把卡瑪泰姬老舊的木門拆了兩扇了，王也去修理了兩回，眼看就要第三回了。畢竟年輕人，火氣大也是正常，加上他確實有點理虧。

　　伴隨著外面讓人牙酸的吱呀聲，王幽幽地瞪了眼裝死的斯特蘭奇，嘴裡吐出了個就算不懂中文，也能意會到的語氣助詞，去修理可能已經被毀的還剩個框的門。

　　「……」斯特蘭奇放棄了掙扎，他拍開了正在嘲笑他的懸浮鬥篷，「把他們請進來吧。」

　　「你早這樣不就好了嗎！」提著扳手和錘子的王罵罵咧咧地去修他還得再修一次的門。

　　神色異常嚴肅的超人正欲開口，達米安先一步冷笑著睨了眼世外高人樣的長臉法師，「要是沒做虧心事，你至於躲我這麼多天？」

　　「……」撣著紅鬥篷上並不存在灰塵的干了虧心事ꔷ法師動作僵硬了下。

　　「注意禮貌，達米安。」超人的態度讓斯特蘭奇好受了些，可是這個溫和的氪星人下句話又讓他心梗的要死，「就算至尊法師是個干了虧心事只知道藏起來的人。」

　　「他也是年長者。」

　　「……」那些說超人是個老實人的人是不是眼睛不好。

　　「TT.」還是正事要緊，達米安沒有再說些刻薄的話，魔法側的人大多脾氣都很古怪。

　　如果為口舌之利又激怒了這個很會躲的法師，想要在見到對方不是件容易事。

　　有些話可以等到問清楚了再說。

　　「至尊法師，你應該知道我和羅賓會這麼不請自來地賴在卡瑪泰姬的門口。」

　　超人直到現在都無法忘記，胡安娜和康納的心跳從世界上消失的時候，他的驚惶和恐懼。

　　「我的兩個孩子，他們到底去了哪裡。」

　　超人不能接受他的孩子就這樣沒有任何預兆的消失在了世界上，他們兩個人是遇到了什麼樣的敵人襲擊，還是單純和他進行了個惡作劇。

　　可是當他蒼白著臉看向還在試穿婚紗的露易絲時，他的女朋友已經先一步體貼的開了口。

　　只是露易絲擔憂地望著臉色難看的他時，超人竟然發現，他完全沒有辦法開口說出完整的解釋，也沒有辦法讓她不為自己擔心。

　　因為他自己也完全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個時候還是為他反常的表現變了臉的達米安，要求跟著他離開。

　　「是不是胡安娜那邊出事了。」他被超人提著肩膀帶著高速飛行的時候，出口的聲音被氣流切地斷斷續續。

　　但是超人能夠聽清沒有連貫的話語。

　　「你……」超人落在屋頂時，徑直地領著緊跟他腳步的達米安坐上了去地下實驗室的電梯。「你知道什麼？」

　　「她上周的時候去紐約找過奇異博士。」並且再見過那位法師後，情緒非常的激動和失常。

　　達米安感覺到被胡安娜之前咬了的下顎有些發癢，「而且她手上多了黑魔法的法陣。」

　　「什麼？！」超人驚訝地偏過頭看他，「那個不是紋身嗎？」

　　「你真的覺得她這麼嬌氣的程度會去做紋身嗎。」沒有想到氪星人居然真的相信了的達米安有些無語。「你聽到了什麼。」

　　「不。」超人眼睛裡盈滿了憂愁，他看著完全封閉的實驗室，沒能通過虹膜鎖時，相信了胡安娜對康納的說法。

　　他不留余力地向緊閉的超強金屬層層加封的大門撞去。

　　「我什麼都沒聽到。」

　　等到兩個人在五分鐘後撞毀了金屬門，卻只能看到空無一人的白色。他們的呼吸不約而同地變得急促。

　　「去找奇異博士。」達米安彎腰撿起了散落在地面的機械零件，工作台十分整潔，這盒零件應該是被不小心帶下來的。

　　所以實驗室裡沒有發生過任何的戰鬥。

　　再加上超人之前所說的，什麼都沒聽到。

　　這件事情必然和奇異博士脫了不了干系。

　　也許就是那些法師故弄玄虛的小手段。

　　「他一定知道什麼。」

　　這就是超人會帶著達米安在卡瑪泰姬的門前苦等的原因。

　　如果不是法師們又特意在所在處加上讓人不會注意的法術。

　　可能已經有不少尼泊爾當地人圍過來旁觀超人為什麼帶著男孩到這裡來，可能存在的追捕罪犯打鬥現場。

　　達米安知道奇異博士不想見他們，所以毫不猶豫地用刀拆了卡瑪泰姬的小木門，整個過程超人都是不太贊同，但沒有阻止。

　　發現就算拆了門，兩個人也沒辦法進去，裡面的人也沒打算出來見他們，甚至被拆了的木門，從他們看不見的內部被慢慢地修好。

　　知道了奇異博士的態度後，超人也有些惱火。甚至在達米安第二次拆門時，投以了鼓勵的目光。

　　不管過程怎麼艱辛，終於能夠見到當事人的時候，超人和達米安還是松了口氣。

　　「我真的很擔心他們兩個人的情況。」氪星人用那雙嬰兒藍的眼睛，無比誠懇地請求著閉口不言的法師，讓某個平行世界裡和多瑪姆玩賴的斯特蘭奇，良心作痛。

　　「無論是因為什麼，至少告訴我他們是否安全。」

第94章

　　斯特蘭奇在與目光正直溫和的超人對視時，分了一部分思緒想到了他所觀測到的，某些特定世界中的其他超人。

　　就比如胡安娜和康納現在所在的那個世界線中。

　　「……」奇異博士並不意外超級小子與胡安娜同行前往平行世界，他能夠跟著胡安娜一起去是他所看到的任何時間線裡，都會發生的必然事件。

　　而且有半氪星人在，應該為那個世界中反抗軍的行動提供了更多的便利。

　　「那個小姑娘不願意將事情告訴你們，其實是為了你們好。」睿智的法師嘆了口氣，他就知道碰到胡安娜的事情就沒有好事。

　　康斯坦丁之前鬧出來的事情，到現在都還沒得到個解決。

　　「這聽起來很像身患絕症的病人主治醫生說出的話。」知道了胡安娜的隱瞞，這件事情本身對於達米安就是個刺激，加上聰明的男孩已經完全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胡安娜根本就沒有打算告訴他任何事情。

　　達米安現在就覺得已經要被氣瘋了，那個所謂的周末之前告訴他一切，根本就是在為了今天的離開拖延時間。

　　真有你的，朱厄尼塔ꔷ盧瑟。達米安冷笑出聲，踏上生死未知的行程前，還沒忘記去給你的氪星人傻爸爸看婚紗。

　　達米安眼神危險地睨了眼坐在旁邊滿臉憂慮的超人。

　　就算他知道超人也是被胡安娜蒙在鼓裡，毫不知情的那個，也並不妨礙他現在完全的遷怒了這個蠢得可憐的傻爸爸。

　　你不是希望超人推遲婚期嗎。不講道理的惡魔崽子垂下了眼，可是那團無法熄滅的怒火正燃燒舔舐著他的神經。

　　你不回來，你這個好爸爸也別想結婚了。

　　一年，五年，十年。

　　越想越氣的達米安手中的木杯被捏出了細微的裂紋。

　　「……」斯特蘭奇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找怒火中燒的年輕人索要賠償的事情。

　　要知道這套杯子也算是古一傳下來的古董了！

　　「她被塔利亞ꔷ奧古弄傷了靈魂。」被四只眼睛直勾勾盯著，藍色的無比憂郁，綠色飽含殺意，身陷冰火兩重天的斯特蘭奇淡定地抿了口茶，「就像你想的那樣，在倫敦的那次。」

　　「……」被這個意料之外的答案所影響的達米安面色肉眼可見的難堪，超人同樣為此驚訝。

　　但是他很體貼地收好了所有不合時宜的情緒，安撫地將溫熱的掌心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達米安看了眼關切的超人，很快地平復了那瞬間的質疑和困惑，任何事情與刺客聯盟聯系上，都會復雜百倍。

　　更何況這次還涉及到了靈魂這個概念。

　　以武術揚名裡世界的刺客聯盟並沒有掌握魔法。

　　如果真的要說能夠和魔法搭上關系的，那就是……拉薩路裡池。

　　那是能讓死者復生的恩賜，又或者是詛咒。

　　他的祖父在一次又一次地浸泡復生之池後，完全的喪失了理智，變得偏執又不可理喻。

　　他的母親也曾沐浴在使人瘋狂的幽深池水中。

　　還有陶德。

　　「有高緯度的神明與刺客聯盟達成了合作。」奇異博士沒有讓想起許多不快記憶的達米安繼續沉浸在他的世界裡，「祂想要借著胡安娜的身體行走在這個世界中。」

　　「法則由高緯度的神明所創造，同樣也約束與祂們本身。」

　　「祂們是沒有辦法自行降臨在世界上的。」斯特蘭奇眼神飽含深意地看向了達米安，「而祂為什麼能夠聯系到塔利亞ꔷ奧古，也是我很好奇的事情。」

　　「你沒有辦法看到嗎。」達米安挑眉反問。

　　「這也證明了祂的確非常強大。」法師沒有在意達米安話語裡的挑釁。

　　非常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的無能為力，「塔利亞在胡安娜的身上做好了標記，只是胡安娜身上受到了藏匿和復原概念的庇護。」

　　「這個不是我。」奇異博士不願背負不屬於他的美名，他在超人目光微變的時候，交待清楚了先一步布下法陣的人，「是康斯坦丁做的，也許是胡安娜之前和康斯坦丁交易的內容。」

　　才怪。斯特蘭奇知道有些事情還沒有到揭曉的那一刻，他眼睛也不眨地隨口編造著或真或假的說辭。

　　「她之前手腕上課沒有多出兩條紋身。」達米安幽幽地說道。

　　「這就是胡安娜會來找我的又一個原因了。」他沒有為達米安寫在臉上的不信任而動搖，「她的靈魂之前借助佛拉士之石逃往了平行世界中。」

　　「但是這樣只能夠暫時地保全她，長久下去，祂仍然能夠慢慢地蠶食掉胡安娜。」

　　「那有什麼辦法能夠徹底解決這件事情？」聽到這裡坐不住的超人情緒激動地開口，他直接把手裡的木杯捏成了兩截，加了蜂蜜的茶水從他的手上蜿蜒滴落，打濕了身下的坐墊。

　　「……」斯特蘭奇和修好了門進來的王對視了眼。

　　他的話到了嘴邊，還是自己咽了回去。「她現在就是在解決這件事情。」

　　「奧淑圖之鎖，就是她手腕上的黑色藤蔓。」奇異博士干巴巴地補充，「可以理解為能夠封閉靈魂的法術，胡安娜現在正在一個無法被那個東西看到的平行世界裡，在那裡她可以等到靈魂被修復。」

　　「然後完好無損的回來。」

　　「那需要多久的時間？」聽到不會真的發生胡安娜被什麼東西吃掉的事情，超人松了口氣，他急切地追問了另一個問題。

　　「很快了。」奇異博士深深地看了眼完全放下了心的氪星人。

　　很快你就要去那個世界見到她了：）

　　「你先去外面等下。」達米安沒有跟著超人一起起身，想到了什麼後，他又加了個請字。

　　這讓超人一臉受寵若驚地真的先出門了。

　　「我姑且不問你先前所說的話裡有多少是哄那個笨蛋的。」斯特蘭奇為少年對未來岳父都如此刻薄的態度眼皮跳了下，達米安並沒有覺得自己的說法有什麼問題，目光銳利地看著坐在對面面不改色的法師。

　　「如果像你說的那樣，我母親只要再在回來的朱厄尼塔身上再開一條口子。」

　　達米安為那天他的疏忽而懊惱，他實在是被這麼久以來的平靜消磨了警惕心，居然沒有留意母親為什麼會這麼大費周章和胡安娜見上一面，「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無用功。」

　　「……」斯特蘭奇頗為贊賞地看了眼能夠迅速的想到這一層的少年，要知道超人現在都還只是沉浸在事情已經被完美解決的假想中。

　　全然不知道是他太過信誓旦旦的做派誤導了超人，讓超人樂觀地真的相信了的屑法師：「這取決於你。」

　　「取決於我。」達米安緩慢地重復了一遍對方簡短的話。

　　重新回到刺客聯盟中，查探母親和那個覬覦著他的女孩兒，不知道什麼東西的存在。

　　在必要的時候，可以更好的保護胡安娜。

　　這次他會親自守好屬於他的人。

　　做出了決定的達米安眯著眼睛站了起來，他居高臨下地俯視了不為所動的法師，「我怎麼感覺這才是你的目的。」

　　「我沒辦法左右你的想法。」斯特蘭奇眼角的笑紋透露著古怪的意味，「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做出的決定。」

　　「只有你自己能夠決定你會成為什麼樣的人。」奇異博士目送盛氣凌人的綠眼睛少年離開，「達米安ꔷ韋恩。」

　　一陣似曾相識的刀砍聲後，戴著一只耳機的王急匆匆地從後面衝了出來，他眼睛瞪得渾圓，目光就像刀子那樣刺向抬眼看天花板的斯特蘭奇。

　　「四次。」這位雖然面冷但是內心非常柔軟的暖男，此時恨不得把斯特蘭奇本人掛在卡瑪泰姬的木門上。「第四次了。」

　　「我去修。」

　　-

　　「好了。」利索收刀的達米安矜持地頷首，「現在我們走吧。」

　　「……」超人看了看這次被拆的什麼都沒剩的木門，又看了看表情鎮定的達米安，「呃，要換個姿勢嗎？」

　　-

　　「羅賓。」我正做著數獨打發時間，旁邊的屏幕上顯示的是鋼骨傳送過來的待處理事務。

　　超人正帶著他的火辣女打手去到處搜查老朋友的蹤跡。

　　而我這個現成的工具人就被他毫不猶豫地提上了管理內政的事務。

　　在他眼中，被洗腦為只忠誠於他一個的我，是個再合適不過的工具人。

　　不過涉及到反抗軍的任何事務，超人還是要過目的。這樣想著，我光明正大地就模糊了幾條可能疑似我的好隊友們活動的信息，要知道畢竟就是疑似，我這個如此貼心的好女兒，怎麼能拿這些多半不是真實的信息去給我的爸爸增添麻煩呢。

　　「我口渴了。」明明有長沙發在，非要擠在單人沙發裡。

　　我看著長手長腳，光是看看就覺得這個擰巴的姿勢絕對很不舒服。

　　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可是我新上任的傳令兵非常地看不懂眼色。

　　認定這個狗男人是故意無視我，讓我扔下了醜的可以的鋼筆，這是超人特別給我拿的。但是他的審美，惡。

　　現在的我可能很像那種最討人厭的老板，明明自己也在摸魚。

　　但是就是見不得手下的人沒事做的樣子。

　　我沒有刻意去放輕腳步聲，要知道這可是達米安！我就算只用腳尖著地，也會被發現的。

　　可是等到我走到他身前的時候，達米安還是沒有抬頭的動作。

　　「羅賓？」我承認，這個時候我有些慌了。

　　當我伸手去碰他的時候，我其實已經後悔了，達米安經歷過什麼樣的訓練，加上這個達米安，看起來比我的達米安還要鋒芒畢露。

　　可以想得到這樣行為的危險性。

第95章

　　達米安從睡夢中醒來，當他睜開雙眼時，想到的卻是，他居然忘記了夢境的內容。

　　他好像只是難得的睡著了，沒有見到那些不想遺忘的人和事，單純地只是睡了一覺。

　　如果將這幾年裡他閉上眼睛假寐，神志卻無比清醒的狀態，也視作睡眠的話。

　　「胡安娜。」他遲鈍地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紅發姑娘，她的面容是如此的鮮活，難以忘懷。

　　是更為年輕的胡安娜，達米安低垂下了眼瞼，原來是夢到了這個時候的她。

　　「朱厄尼塔。」達米安大腦昏沉間，他換成了更為常用的那個稱呼。

　　也是他在那個時候更習慣的稱呼。

　　他不喜歡用胡安娜來稱呼她。一開始的時候，那怕達米安還不知道那種奇怪的感覺是出於什麼樣的感情。

　　但是他已經不屑於與其他人相同，超人、德雷克、格雷森、陶德……還有他的父親，布魯斯ꔷ韋恩，等等，有太多的人這樣稱呼他見到的時候，就會格外反常的女孩了。

　　這樣怎麼能顯示他的特殊。那個半氪星人都像含著吸管那樣，口齒不清地喊著「Jun」，那他又怎麼能泯然在人群之中。

　　達米安想了很久，朱厄尼塔，他沒有像對其他人那樣用姓氏來稱呼她。

　　可是這個笨蛋盧瑟，從來沒有意識到他對她的特別。不過從那次開始，這個對他態度一直很微妙的女孩兒，也開始叫他的名字了。

　　而不是提寶的弟弟，或者是傑森的弟弟。

　　在達米安十四歲的時候，他已經和在看漫畫書的時候，明白了自己是喜歡她的初戀對像，關系非常親密了起來。

　　他取締了德雷克，成為了少女最常聯系的哥譚人，她也會更多和他抱怨超人，抱怨超級小子。

　　他也習慣於了在訓練室的時候，戴上藍牙耳機。

　　也許不用再等了。達米安知道他對大都會女孩的心思在家裡已經沒有人不知道了，他拒絕了格雷森毛遂自薦的導師課程，畢竟夜翼雖然異性緣……同性緣，都非常好，但是他也總是女孩兒甩的那個。

　　「不過作為過來人的經驗之談，我覺得你要抓緊一下了哦，小D。」

　　達米安沒管語氣意味深長的迪克，在他眼中胡安娜與他早已互生愛意。

　　結果他等來了對方婉拒了這周來哥譚練習射擊的計劃。

　　「之前我不是說過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嗎？」他聽著女孩兒尾音上揚的輕快音調，心裡有了一些不安，達米安沒有停止繼續擲飛鏢的動作。

　　「我和巴裡在一起了……」脫手的飛鏢扎在了剛進訓練室的人腳下，他目光森冷地盯著被嚇得舉起雙手的迪克。

　　「他比你大這麼多。」達米安從噤若寒蟬的迪克身上收回了視線，「超人和你哥知道嗎？」

　　不出所料地從胡安娜慌亂地打倒什麼東西，來遮掩的舉動裡，得到了她談戀愛的事情，是背著兩個氪星人進行的。達米安平淡地答應了胡安娜的請求，然後結束了這通電話。

　　三分鐘後，迪克義不容辭地主動請纓，接下了關於如何攪黃閃電俠和幼弟初戀對像的愛情。

　　雖然廢物格雷森全程制定的所謂作戰計劃，一個都沒用上。

　　當他很禮貌地把你妹妹和閃電俠談戀愛的短信發給了收件人康納ꔷ肯特後，德雷克回家時疲憊不堪地描述了超級小子如何大戰這周少年正義聯盟導師——閃電俠的精彩過程。

　　知道閃電俠排班的情況的達米安，其實挺遺憾沒有在昨天的時候得知胡安娜的好消息。

　　不然他第一轉述的目標肯定是超人，昨天是正義聯盟開周會的時間。

　　但是這段如何看都不相匹配的戀情，沒有給達米安和他摩肩擦掌准備發揮的好大哥太多發揮的機會。

　　距離胡安娜告訴達米安這個消息兩周不到，他和迪克正在繼續交流計劃的周末下午，胡安娜在電話裡，很是冷淡地告訴了他，她和巴裡已經分手了。

　　「TT.」達米安無視了耳朵貼在手機後瘋狂暗示他主動安慰人的迪克，他清了清差點溢出笑聲的喉嚨，鎮定地開口，「要和我交往嗎？」

　　在迪克滿臉不忍直視的絕望吶喊臉裡，他聽到了安靜的下來的通話中，胡安娜清淺的呼吸聲。

　　以及不知道多長的時間後，那個輕輕的——「好。」

　　達米安在和她的一次閑聊裡，提到了卡斯蒂利亞的胡安娜女王，他聽著戀人皺眉評價了這位悲情過分的胡安娜，眼睛裡的情緒有些憐憫又或者是嘲弄。

　　一個被父親和丈夫操縱了人生的瘋狂女人。

　　從前達米安是不會有著這樣多愁善感的時候。

　　但是他卻為曾經的先見之明而竊喜，他不是腓力。

　　「我不是腓力。」他說出了當時沒有說出口話。

　　-

　　發現達米安沒有像我預期的那樣攻擊我的時候，我已經猜測他可能將我當成了這個世界的胡安娜。

　　我聽著他低聲呢喃著她的昵稱，又重新換成了另一個達米安更喜歡的稱呼。

　　達米安一直都是用全名來叫我的，唯一一次還是當時服軟為了討好我。

　　聽見第一聲稱呼的時候，我有些意外於他會改掉。畢竟在我看來，這可能和他稱呼其他人用姓氏那樣，是他的癖好，能夠被用姓名代稱，可能已經算是女朋友的特別待遇了。

　　然後他又下意識地換成了我更熟悉的那種稱呼方式。

　　我無意義地撇了下嘴角，這樣近距離地站在他面前時，才能看清他眼下不怎麼明顯的青色。

　　我有點後悔這樣叫醒他了，達米安的確是個擅長逼瘋別人的混蛋，但是小混蛋……大混蛋也是個人。

　　就像韋恩家，從提姆帶頭叫起的惡魔崽子。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達米安其實在感情上真的從來沒有過正確的認知，直到來到布魯斯的身邊。

　　也許我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出於什麼樣的想法站在了超人的這方。

　　但是達米安恐怕也沒有因為他的決定好受多少。

　　達米安睡得太沉了。這也是我擔心他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的原因，要知道他在高燒的時候，還能在藥物作用下和給他送水的提姆對峙。他一定過得很不好。

　　明明看起來這麼高，這麼壯。

　　韋恩家的人果然離開了阿福就全部沒辦法生活自理了。

　　「我不是腓力。」

　　他絕對已經神志不清了。

　　達米安總是會在某些奇怪的地方斤斤計較，比我還要在意。我別過了眼睛，不讓那點水霧打濕了睫毛，他展臂抱住了我。

　　「……」就這麼一次。

　　我想他清醒過來的時候，恐怕會恨不得先一刀殺了我，再自殺。會犯這種錯誤，對於某個不知道到底做了多少心理准備，才能夠平靜面對我的青年，絕對會是個很大的打擊。

　　就當是為了欣賞他一會兒扭曲的面部表情。

　　我側身依著沙發的扶手，讓他能夠更好地靠在我的腿上。

　　「你會後悔的。」很小聲地嘀咕了句，在他眼睫不安地發顫。

　　就像是想要又起身反駁我什麼的時候，我放柔了聲音，將手覆蓋在他的眼睛上，「睡吧。」

　　感覺到掌心裡沒有被睫毛掃過的癢意，我維持著這個一點都不舒服的姿勢，仰著頭看銀白色房頂。

　　正義聯盟現在的基地可能仿照了超人孤獨堡壘的感覺，完全就是冰冷的科技感，隨便那個地方都是實驗室的感覺，全部由密度最高的金屬構造。

　　就像在向來到這裡的每個人宣告他們的無情和強大。

　　實在是審美低級。我打了個哈欠，就這麼和一個體型大的讓人擔憂壓垮沙發的壯漢擠在格外狹小的沙發裡，更別說這個姿勢我完全就是僵硬著打直了腿，全身都靠著這麼一小塊地方著力。

　　達米安的腦袋也這麼沉！

　　更是為我本就不好受的情況雪上加霜。

　　與其這樣清醒著當他的枕頭，還不如我也靠著椅背眯一會兒。

　　看了這麼多的文件，還是為那個垃圾超人打工，我感覺比在萊克斯集團的時候還累。想到這裡，我又打了個哈欠。

　　來到這裡這麼久，除了超人給我注射了麻醉藥的那天，我真的還沒踏踏實實地睡過一個好覺，健康的生物鐘也早就抱怨著我的不按流程走。

　　回去後我一定要把克拉克的孤獨堡壘刷成粉色。

　　這樣想著，我也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睛。

　　沙贊下午的時候會過來，到時候他叫醒我就行了。

　　-

　　【她現在不空。R】

　　為聯盟現在的行事方式很難接受的比利本來也打算在今下午的時候，問問胡安娜的看法。

　　其實福西特男孩多少心裡已經有了想法，從他違逆了所羅門的勸告，加入超人的政權後，這位全知全能的國王已經許久未發一言，他是被巫師賦予了他力量的六神中，唯一會與他溝通交流的存在。

　　這位猶如他導師一樣的賢王，並不是每次都會回應解答他的疑惑，他們之間的聯系更像是由所羅門王單方面主導的溝通。

　　但是他往往會在比利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給予他打開困境的方向。

　　比利也就這有這麼一次，完全出於感情用事沒有聽取他很尊敬的長者的意見。

　　他看著現在這個世界，質疑起了他一直以來所做的事情。

　　超人的這種行為是錯誤的。

　　可是他是超人。

　　哪怕他是超人。

　　想要通過洗腦的方式來操控一個女孩。

　　這種行為，絕對不是為了懲戒壞蛋，不是為了讓世界變得更好，必要采取的手段。

　　比利看著通訊器上羅賓發來的訊息，想到了昨天他目睹的恐怖現場。

　　明天再說吧？

第96章

　　我是被突然響起的通訊提示音驚醒的。

　　因為長時間保持著一個別扭的姿勢，歪在堅硬的靠背上的後頸響起了牙酸的咯吱聲。

　　摸著脖子我難受地哼了聲，這時候意識到壓在腿上的重量還沒有消失。

　　真的假的，這樣都沒醒嗎。

　　當我發覺到達米安暴露在燈光下的眼皮有活動跡像後，心虛和尷尬促使我再次伸手覆了上去。

　　響個不停的通訊器放在桌子上，我頭腦風暴地覺得之前的心軟完全就是自殺式襲擊行為。

　　他醒過來的時候，當然會感到惱怒。但是如果真的怒不可遏了，那肯定先死的那個還是我啊！

　　我還想回家看克拉克結婚的……他應該不會發現我和康納不見了，還舉行婚禮吧？

　　如果真的那樣，我會好好補上禮物的：）

　　當然，這得是在他活著的時候。

　　我還欠某人一個解釋。

　　在腦子裡構思了把他的頭抬起來，然後我趁機站起來，離開這個位置，再把他的頭放回扶手上的過程。

　　我揣摩了下整個計劃的可行性，覺得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可以成功。畢竟達米安真的睡得很沉，也對我沒有任何防備。

　　這也是為了我們兩個好，我承認現在真的沒有剛才被達米安不為人知的那種脆弱感蒙蔽了雙眼，這就導致了我在那種詭異的慈愛之後，完全也喪失了剛開始的勇氣。

　　絕對不要面對如此窘迫的場面！

　　可惜這個計劃從開始的第一步開始，就被迫夭折了。

　　我高估了自己的力氣，也低估了一個身高過兩米的成年男性腦袋的重量。

　　當我不信邪地再次發力時，仍然沒有成功把他從我的腿上移開。就，很無助。

　　所以沙贊今天是放我鴿子了嗎？

　　我甚至沒辦法看看現在到底是什麼時間，但是我從有點餓的感覺裡，覺得這應該已經過了中午的時間了。

　　在我惶惶不安地為最開始那個同情心泛濫的自己後悔不已時，枕在我腿上，被我蒙著眼睛青年突然從我的身上翻到了另一邊的扶手趴著。

　　「……」這也太假了。

　　我嘴角抽搐著撐著身後的皮革，努力嘗試著站起身。

　　因為長期血流不暢麻痹了神經的雙腿完全不聽使喚，我勉強地向前嘗試著走了一步，就沒辦法控制地癱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無視掉了某個可疑地嗤笑聲，我揉著膝蓋想要緩解下僵硬的像是長在別人身上的腿，可是仍然收效甚微。

　　沒有認真裝睡的達米安可能看夠了我狼狽滑稽的模樣，提著我的後領把我拎起來扔到了那個承受了生命不堪承受之重的沙發上。

　　「是超人。」他看起來還是那個嫌棄、冷漠，沒有感情的酷哥狀態。

　　在心照不宣中，我其實更加為達米安這種不健康的高壓精神情況而擔憂。

　　但是我沒有任何的立場，我也不該再過多的同情他了。

　　任何蒼白的言語安慰都只是一種高高在上的自我滿足，我根本無法感同身受他的悲痛和憤怒。

　　難道他會因為別人的憐憫而減輕負擔嗎。

　　如果我經歷了這些，又怎麼能說會比他做的更好。

　　「我回給他。」眼神變換間，我接住了達米安扔到腿上的通訊器，這個狗東西真的。

　　我懶得和他計較，按下了回撥鍵。

　　「准備接應回來的綠燈和黑亞當。」超人沒有先質問我剛才在做什麼，他聽起來似乎非常的輕松和愉悅。

　　「是，爸爸。」我和達米安對視了眼，試探了下他現在這麼開心的原因。

　　「由鷹女帶領一支精英小隊可以嗎？」

　　「你安排的很好，胡安娜。」超人看著神奇女俠在海王強忍怒意的神情下斬下了他一位臣民的頭顱。

　　雖然在他以亞特蘭蒂斯為要挾下，亞瑟ꔷ庫裡並不怎麼真誠的站在了政權這方。

　　但是他一直懷疑對方暗中幫助反抗軍。

　　這次萊克斯ꔷ盧瑟從海上監獄逃脫。作為海洋的主宰，海王自然需要承擔一定的責任。

　　就算他因為方才得到的好消息決定只小小地警告下對方。

　　「蝙蝠俠已經成為了我的囚犯，這世界上又還有誰能夠反對正義。」他就像單純地只是和電話另一端的女兒分享這件值得慶賀的事情，滿意地看到亞瑟臉上的愕然。

　　沒錯，連蝙蝠俠都已經被他抓獲。

　　超人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返回基地的監獄，准備招待這位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也是讓他如鯁在喉的老對手了。

　　「……」我看著瞳孔緊縮的達米安，咬著嘴唇，又重新露出了個微笑，「恭喜您。」

　　「這是場值得慶賀的勝利。」

　　掛斷通訊後，我搶先一步開口，「跟我去看看。」

　　「……」並沒有相信蝙蝠俠會被突然擒獲的黑發青年沒有拒絕我的提議。

　　-

　　在超人不在基地時，擁有著基地裡最高指揮權的我暢通無阻地來到了基地深處，這裡關押過不少昔日曾經和超人並肩作戰的同伴。

　　達米安雖然有些情緒不穩，還是在經過每處地方的時候，和我講解了哪裡曾經死過那些人，又有那些人是被超人親自殺死的，他們又是為了什麼而與超人的隊伍發生了對抗。

　　將這理解為達米安舒緩他煩躁的方式。

　　可是我還是在聽到這些沒有見到的死亡時，心情低落了起來。

　　「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他的危險性。」在看見神色復雜的綠燈俠和我只在資料上見過的法師時，達米安按著我的肩膀提醒。

　　「你最好時時心懷警惕，更加小心自己走的每一步。」

　　「不要再為你蒙蔽了他而沾沾自喜了。」他無比粗暴強硬地警告了我，「你現在每個舉動都是在怪物面前刀鋒起舞。」

　　「大小姐怎麼會來這裡。」看見我和達米安的時候，綠燈俠的下半張臉露出了個虛偽的假笑。

　　他帶有嘲弄和玩味地說出了這句話，被白色護目鏡遮住的眼睛一直朝著達米安的方向。

　　「我做什麼什麼事情應該不需要跟你彙報吧。」我對哈爾沒有任何意見，當然，我是說的我那個世界的燈俠。

　　雖然我沒有和這位飛行員真的相處過，但是從巴裡和克拉克的口中，我都了解到了這個英雄是個很有趣的人。

　　他對年輕的少年英雄也不錯。提姆和康納感覺都還挺喜歡他的，綠燈俠給我留下的印像，就是個很能和孩子們玩在一起的熊大人，風趣卻也有著可靠的一面。

　　哦，還有就是，這是個經常性不在地球的宇宙警察。他負責的區域很大，因為常年不在地球上生活。所以回地球的時候，生活完全靠巴裡接濟。

　　「當然，你隨意。」至於這個我覺得已經也沒正常到哪裡去的綠燈俠，他古怪地打量了下有點不高興地維護著達米安的我，嘴角的弧度又欠揍地拉大了幾分。

　　在很賤的綠燈俠和不屑於和我說話的黑亞當之後，就沒有再見到其他人了。

　　憑借著我這身帶有濃重超人標記的衣服，我們直接通過了氪星機器兵的看管，被以宗教色彩罪人的待遇吊在水牢裡的男人，的確是布魯斯ꔷ韋恩本人。

　　他破損嚴重的頭盔裸//露出了一只眼睛，當聽到我沒有掩飾的腳步聲時，這個看起來受傷嚴重的男人已經睜開了鈷藍色的眼睛，定定地凝視著走近的我和達米安。

　　看起來和我那個世界的布魯斯沒什麼兩樣的布魯斯，好像沒有我想像裡的那麼凄慘。

　　從達米安的簡略的幾句話裡，我得出的信息拼湊出的是個應該非常蒼老，疲憊的狀態。

　　而不是看起來用挺正常的不贊同眼神注視著我。

　　「胡安娜。」可能萊克斯已經告訴了他我的事情，在我想著怎麼謀劃著把他弄出去的時候，這個蝙蝠俠用一種難以言語地目光看著我這身打扮。

　　「你來這個世界……」

　　「……」是為了當氪星人的女兒嗎。

　　我瞳孔地震地為他補充完了他沒有說出口的話。

　　「你是布魯斯？」大腦宕機了十秒鐘，我呆若木雞眼神掙扎地反問他。

　　「……」布魯斯看起來有點關心我的精神狀況，也許這種微表情應該解讀為好好的孩子怎麼就傻了。

　　於是問題就來了。

　　已知我很自信於我的世界裡，至少半年內不會有人來到這個世界裡，我已經綜合了科技的水平，和蝙蝠俠如何找到我藏在孤獨堡壘裡的能量體時間，要量子穿梭儀，只能用從地球三的那裡獲得的量子啟動器。

　　如果他們放棄還原量子穿梭儀，轉而研發別的新機器來。

　　那恐怕時間得更長。

　　篩選排除掉其他的世界，畢竟這次我所去的世界，是沒有給他們留下任何的線索的，他們就算運氣再如何的爆棚，也不可能從億萬分之一的概率裡就這麼好運的第一個命中吧。

　　而且奇異博士肯定會為我做掩護的才是，加上蝙蝠俠的理智，就這麼在確保我和康納能夠回來的情況下，他並不會為達米安和超人的這種冒險行為提供幫助的。

　　就算我真的再這麼重要，也不至於連蝙蝠俠都這麼莽撞的直接過來找我吧？

　　而且布魯斯也是真的倒霉，可能他也沒有想過，剛過來就幫當成這個世界的自己逮回來了。

　　我本來還以為和康納已經運氣很差了。

　　但是現在看著布魯斯的慘境，我真的有點想笑。

　　雖然在昏暗的地牢裡，我沒有辦法看清楚布魯斯臉上的表情，他臉上還扣著大半個面罩的。

　　但是我就是能感覺到他身上那種屬於蝙蝠俠式的陰郁。

　　「我想……」

　　「你不想。」從看到布魯斯的時候，就沉默不語的達米安果斷否決了我。

第97章

　　「……」你可真是個逆子。

　　在我以眼神默默地譴責他的時候，他沒有任何情緒地回看了我眼。好吧，先不說他對於這個世界的蝙蝠俠的確是個帶孝子。

　　既然連原裝的爹都不要，更不用說這個戰損蝙蝠還是別人的爹。

　　「我剛才說過什麼。」達米安像極了從前隨時突查我理論知識的萊克斯，但是他看起來比萊克斯還要苦悶些。

　　就像我肯定會把零分試卷甩在他臉上。

　　達米安說我應該謹慎小心些，而不是認為披著個被超人洗腦的馬甲，就在這個世界裡肆無忌憚。

　　他說的很有道理，我也很認真地聽了進去。

　　但是要讓我拋棄現在柔弱無助的布魯斯，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這個世界是怎麼回事！

　　像極了我和康納兩個憨憨的情景，他可能比我們還慘點。想到蝙蝠俠都淪落到了如此地步，我突然有了種攀比之後勝利的成就感。

　　這可是蝙蝠俠！當然，我絕對不能讓那個有病的超人見到布魯斯。

　　他會用蝙蝠俠的腦袋來宣告政權的又一次勝利的。

　　就算這個蝙蝠俠不是他這個世界的蝙蝠俠，又或者以此為誘餌，為反抗軍的設計出陷阱。

　　布魯斯應該是被萊克斯他們搞過來的。

　　這就是我和康納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萊克斯跳出來掩飾的真正計劃才對。

　　「……」我爸爸真的是個喜歡求助外援的天才，我認真地看著達米安，「聽我說，達米安。」

　　「我絕對不可能讓他看到布魯斯的，你知道會發生什麼。」我沒辦法從達米安冷靜的神色裡看出他的真實想法，但是出於這段時間的相處，我自信與對他的了解，找到了能夠說服他的理由，「這只是個開始。」

　　「反抗軍的計劃已經成功實施了。」

　　「這種虛假的霸權統治，馬上就要結束了。」達米安抓著我的手腕，將我扯到了他面前，身形高大的青年完全將我籠罩在他的陰影裡。

　　「你在指望什麼，你那個安穩的世界裡第一個已經出現在了水牢，就在我們的眼前。」

　　他壓低了眉眼，深綠色的眼睛幽邃冰冷，「告訴我，你覺得那些還堅持著道德守則的偽善者們，如何擊敗已經稱霸了宇宙的超人政權。」

　　「超人已經給你看過他的藍圖，你又憑什麼覺得一群外鄉人，能夠擊敗占據了無數優勢更為強大的他們。」

　　「可是你已經在相信了。」我沒有向後閃躲，抬眼堅定地看向他湊的很近的臉龐，「你應該很清楚他們的強大並沒有那麼的團結。」

　　「沙贊和閃電俠會幫助我們的。」

　　「我們。」達米安的眼睛危險地眯起，他耐人尋味地重復。

　　「是的，我們。」在他收回手前，我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不光是要幫助布魯斯離開，我需要你的幫助，我們要一起逃出去。」

　　「咳……」一直都在隱形的布魯斯已經解開了身上的枷鎖，不知道在離我們很近的鐵欄前站了多久，知道這個時候出聲打破了我們的對峙。

　　「……」沒有給我正面回答的達米安瞥了眼布魯斯，從手臂護甲處調出了輸入密碼的頁面。

　　「不驚動鋼骨能夠多出五分鐘的時間。」達米安沒有看我，「如果你真的已經決定了，就用你的指令打開水牢。」

　　「我最後提醒你一次。」他在我伸手去輸入編碼時，將手臂從我面前抬高了些，「你這樣就等於告訴了他，你的背叛和欺騙。」

　　「就算超人在你面前表現的無比寬容，也不要忘了他只是把你當做了一個自我滿足的替代品。」

　　達米安的語速很慢，在說到替代品時，他的眼底劃過了攝人的寒光。

　　「超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背叛，尤其是在萊克斯ꔷ盧瑟剛剛從他手中逃脫的情況下。」

　　「他會不惜一切地想要抓到你。」

　　「我可沒有背叛他。」把他的手臂拉了下來，我低頭輸入數字的時候，朝他笑了下，「從一開始我就不是他那邊的。」

　　水牢的柵欄在指令通過的瞬間，向上升起，當布魯斯走出來的第一步，我摸上了手腕。

　　「你不能再用佛拉士之石了！」兩個紅色的模糊人影在我們眼前出現，沙贊一臉急切地叫停了我的動作，這也讓蝙蝠俠和達米安用完全一致的眼神盯住了我。

　　「……」我有點尷尬地把手放了回去。

　　-

　　「到我們之前說話的走廊那裡。」成功阻止了我的沙贊松了口氣，「我和巴裡在那裡等你們。」

　　「哈，幫手。」達米安因為嫉妒我的好人緣發出了嘲諷。

　　「我們得快點。」其實我也只是用比利和巴裡舉了個例子，沒想到這次出逃的隊伍真的已經聲勢浩大了起來。

　　等到超人回了基地，發現不僅蝙蝠俠逃脫了，我還拐帶了蝙蝠俠的好兒子和他的小粉絲，以及聯盟裡的良心。

　　想想都覺得這半個月在他手下叫爸爸的生活很解氣。

　　三個多月的爸爸拐走你隊伍裡三個人，不過分吧。

　　「你可以換個姿勢嗎。」達米安沒有任何預兆地在欲言又止的蝙蝠俠注視下扛起了我，這個姿勢似曾相識，當然我是說難受的程度。

　　他鬥篷下面的肩膀還覆蓋了堅甲，硌得我肚子很疼。

　　他沒有搭理我，因為有著我的存在，出去的路上完全暢通無阻。

　　但是監控就只能靠他們兩個人的身手了。

　　我被顛得想吐，等終於停下的時候，我才想到了一個問題。

　　我和達米安兩個人為什麼要躲躲藏藏，明明只要布魯斯一個人隱匿行事就好了。

　　「你身手很好。」知道這個兩米高，體形比他都要壯實的青年是達米安後，布魯斯的心情實在是微妙地不知道怎麼形容。

　　同時他也看出來，達米安多半和這個世界的他存在很大的分歧。

　　這個成年的達米安，更加的沉穩和強大，布魯斯為他身上的戾氣擰緊了眉。

　　但是他世界的達米安又好到了那裡去呢。

　　在不久前，因為羅賓過火的出手，他才和達米安吵了一架。剛開始的時候，布魯斯以為達米安夜巡時的反常，是因為胡安娜的事情。

　　可是當達米安振振有詞地質疑了原則問題的時候，他頭痛地查探了最近少年的行動軌跡。

　　然後他發現已經老實了很久的達米安，居然開始背著所有人在和刺客聯盟聯絡。

　　面對拿著證據去責問他的布魯斯，滿臉桀驁不馴的綠眼睛少年，沒有為他這種監控的行為而惱怒。

　　甚至整個過程裡沒有任何火爆的爭吵。

　　達米安只是非常平靜地默認了布魯斯的質問，完全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出了大問題的達米安，讓布魯斯熟悉的心累和疲憊。

　　他任何想要說出口的話，都在達米安那種隨便你說什麼，反正我不聽的意思下化作了緘默。

　　看到健康完整的胡安娜時，布魯斯真的有點欣慰，他被關在蝙蝠洞裡兒子不正常的很大因素，至少還能夠解決。

　　父親的愛無法馴服達米安的話，他還可以指望下別的情感。

　　至少別的不說，胡安娜在的時候，達米安連夜巡的時候都乖順不少。

　　「……」可是他沒想到，為什麼胡安娜在另一個世界裡，還能這麼快的找上另一個達米安。

　　見證了火星獵人和地球三的喪鐘之女戀情的蝙蝠俠警鈴大作，他覺得就算是同位體，也不應該發生這種移情的心理。

　　尤其是在比較了達米安和這個達米安的區別之後，嗯，完全還是那個狗見煩的性格。

　　尤其是剛見面就想放生他的事情，更是讓布魯斯確定了，這個達米安可能還沒他的達米安個性好。

　　但是已經成年的達米安，有著那種很能吸引小女孩的故事感，經驗豐富的哥譚寶貝兒，當然很了解對女性而言什麼類型的男性更受歡迎。

　　就比如胡安娜ꔷ盧瑟，她就是很喜歡身上有著危險特質的男人，或者足夠溫暖磊落的年長者。

　　不過她對於後者，更像是一種短暫的迷戀，胡安娜不會浪費時間在這種她要經營的情感。

　　就比如巴裡，她會喜愛，卻不願意過多的為對方而改變自己。

　　她真正喜歡的，是像她父親萊克斯ꔷ盧瑟那種睿智的鋒利，傑森那樣的瘋狂克制……達米安讓她享受失控的危險。

　　布魯斯扶穩胡安娜後，不動聲色地站在兩個已經熟悉起來。不同世界的男女中間，他就像為了掩飾真正的意圖，誇獎了這個青年的身手。

　　雖然都是達米安，但是不論是從道德層面還是情感層面，這都是他兒子的女朋友。

　　「……」我看著達米安十分高冷的沒有回應布魯斯的贊譽。

　　但是根據我對另一個達米安的了解，和一點點的直覺，我很確定這個剛才還想扔了另一個爹不管的冷酷猛男，正在暗爽。

　　呵呵，男孩。

　　「所以你能告訴我，你准備的計劃是什麼樣的嗎。」已經在逃亡的過程中，仍然態度強硬地不准我使用那個簡單粗暴的大家都藏起來，再大大方方地去找反抗軍做法的沙贊讓我有些無語。

　　這個廢物的魔法統帥，居然告訴我他因為剛才強行和什麼溝通，損失了部分的魔力，交換了重要的信息。

　　比利有點不好意思的提議我們全部躲到永恆之岩去，然後蝙蝠俠指出了，黑亞當和渡鴉能夠到達那裡，而一個虛弱buff下的沙贊，想來不可能做到一打二。

　　尤其是永恆之岩還封印著不少其他的東西。

　　如果這提醒了他們，來放一批惡魔出來對付封印者巫師的傳承者沙贊，那危的可能還有整個世界了。

　　「幫手。」達米安向我惡劣地挑了下眉。

第98章

　　「謝謝你總是那麼不辭辛苦的諷刺，達米安。」我沒好氣地瞪了眼這個還在看笑話的惡劣男人，他回以一個輕佻地聳肩，我感覺到布魯斯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去黑門監獄。」看著閃電俠提出的避難所被我一一否決，實在不想忍受我們兩個人毫無效率的磨嘰行為，達米安強行加入這場討論，並且以不容拒絕的強勢姿態，定下了暫時的目的地。

　　「哥譚那裡有著最密集的巡邏兵。」我不理解，我大為震撼，但是很耐心地等待他提出如此兵行險招的真實目的。

　　「陶德在哪裡。」他讓我保持了這份震撼。

　　達米安挑釁地瞄了眼沉默不語的蝙蝠俠。

　　雖然不是他的父親，但是他所表達出的感人親情實在是讓我這個大都會人潸然淚下。

　　「……」你可真是個天才。

　　我發現即使是被面罩遮擋了上半張臉的巴裡，也一言難盡地哽住了。他真的時時不忘坑傑森。

　　作為很清楚達米安在剛才哥譚的時候，闖進了傑森的安全屋，用撬棍打了一頓PTSD發作的傑森，然後搶走了傑森那個悶得他長痘痘的頭罩，就是#FF0000的那個。

　　現在傑森以中立的身份，在反抗軍和新政權的鬥爭下，做一個為普通民眾挺身而出的守護者，雖然我知道他幫著娜塔莎傳遞了不少消息。

　　但是達米安這種危急時刻，首先就想到了把傑森拉進來的做法。

　　真不愧是你啊。

　　「我同意。」我相信傑森那裡會有聯絡到反抗軍的方法。

　　而我們現在想要在超人的追捕下和反抗軍會和，至少也要確保能夠及時得到應有的支援。

　　對不起了，傑森。我在達米安果然如此的注視下，那僅剩的一點點愧疚也煙消雲散。畢竟這個主意是達米安出的，我最多也就是跟票而已。

　　-

　　「操。」這是紅頭罩看見我們這支奇怪的隊伍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他舉起槍又放下槍，說出的第一個字。

　　「免得你孤身犯險，去確認蝙蝠俠的事情。」掃了眼擺滿了彈藥的鐵桌，達米安瞬間了然紅頭罩准備出去做什麼，他有些嘲諷地冷笑了聲，「我直接把人送到你面前來了。」

　　「……」可以了米哥，我們現在是來求人的。

　　傑森是個嘴硬心軟的類型，尤其是在布魯斯的事情上。有些事情大家看破不說破就好了，不過這個世界的傑森……頭罩真的有點辣眼睛。「初次見面，傑森。」

　　「我是……」在我吐槽他的頭罩難看的時候，這個冷酷的蹭的累帥哥，示意我不要再說了。

　　「另一個世界的人。」紅頭罩那種變聲器降低後的聲音其實挺好聽的，他踹開了屋內有些突兀的大櫃子，我看到裡面的人後，下意識前進了一步。

　　達米安展臂攔住了我，他淡淡地一瞥成功讓我又退了回去。被捆著雙腿塞在櫃子裡的人，讓站在我們中間的閃電俠2號驚呼了聲。

　　嘴裡塞著毛巾看見我的時候眼睛亮起來的閃電俠1號也整個人灰暗了下來。

　　這個時候，他永遠可以相信的隊友，和我們來自同一個世界的蝙蝠俠在紅頭罩的打量下，步伐堅定地解放了和他同病相憐的閃電俠。

　　「蝙蝠！你也到了這裡！」閃電俠認出了布魯斯，他就像受了很大委屈的孩子，此刻一連串地說出了自己的凄慘遭遇，可惜有個真ꔷ孩子，不想讓他告狀。

　　摘下了醜陋紅桶的傑森咳了聲，是的，我拒絕把它稱呼為頭罩。「這家伙來到這裡的時候，就和外面的氪星巡邏兵糾纏上了。」

　　「雖然因為是閃電俠同位體的緣故沒有被立刻攻擊，但是他阻止了清洗。」

　　傑森看了眼達米安，知道超人政權以往的這種行動，都是由達米安負責的我皺了下眉，「然後就把哥譚弄得一團糟。」

　　「我後來已經認識到危險性了，正准備去找反抗軍的。」閃電俠在蝙蝠俠的矚目下解釋道，「但是這個紅頭罩把我關了起來。」

　　「就憑你這個人也想找到反抗軍。」傑森嗤笑了聲，看起來真的和達米安是完全一脈相承的讓人火大，「多管閑事的性格，可能還沒走出哥譚市，就被超人那邊的人捉走了。」

　　「那不是正好嗎。」達米安在我沒有想到的情況下接過了傑森的話，「被捉了和蝙蝠俠關一起，我們這次也可以順路捎出來。」

　　「……」雖然這兩個人嘲諷的對像是蝙蝠俠和閃電俠。

　　但是我總覺得他針對的人其實是我。

　　我看了眼落地成盒的布魯斯，又看了眼被隊友強制掛機的閃電俠，再想到了倉惶逃命的康納，和我認賊作父的屈辱九十四天。

　　留給我們宇宙正義聯盟的時間不多了。

　　「你是打算送巴裡去反抗軍那裡嗎？」我沒看被點名後兩個不約而同看向我的藍眼睛青年，很是為傑森這樣樂於助人的精神而感動。

　　「既然如此，那連著我們一起送走吧。」

　　「……」傑森沉默了。

　　傑森沒有拒絕，因為可能他已經接受了被我們黏上的事實。

　　-

　　包圍住我們的氪星巡邏士兵就像殺不完的小怪，在它們只需要拖延時間，超人隨時都可能趕到的情況下，我發現不論是傑森還是達米安的動作都更加暴躁了。

　　這支隊伍裡目前拖著我和比利兩個後腿，比利還好一點，他有著赫拉克勒斯賦予的毅力，換句話就是說不能提供強大的戰力，但是也不會輕易受傷。

　　可是我只能畏畏縮縮地躲在他和達米安之間，從蜂擁而上的機器兵中艱難前行。

　　「鋼骨已經發現了，所以調動了這麼多的機器人。」達米安踢開快要撲到我身上來的一個機械兵，斷開的金屬腦袋部分擦著我的腳邊飛了出去。

　　「現在我們只能比那個半氪星人和超人那個先到了。」

　　康納，這麼久了也該到了吧。我被達米安架起來的時候，為腰部的生疼磨了磨牙，可是現在完全不是抱怨的時候。

　　這群人裡面，我因為自帶隱匿的Buff，其實並不會成為超人的追蹤目標，但是奈何有著其他人的存在。

　　而沙贊只要在我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就先一步握住了我的手，生怕我手腕的葉子再少一片。

　　這就陷入了無解的僵局。

　　「Let me take you out for a drive？」

　　超級小子和超人一起出現了我面前。

　　但是我看到額頭上垂著小卷毛的氪星人時，我已經激動地要哭出來了。我發誓，誰再把我扛起來，我一定要錘爆他的腦袋。

　　「嗨，胡安娜。」在隱形飛機上結束了和蝙蝠俠的簡單溝通後，超人就徑直地走向了我，他溫和包容的藍眼睛，安撫了我被另一個氪星人折磨地快要崩潰的神經。

　　這個變態的超人或許沒有對我帶來物理意義上的傷害，甚至可以說他無條件的為了執念無立場的偏向了我。

　　但是他帶給我的精神污染，可以說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回去後立刻找心理醫生做一次催眠治療。

　　在長久與超人為伴的日子後，讓我和一個神經病的氪星人營業相處，那種苦難可能需要我用一生去治愈。

　　「克拉克！」我在康納吃醋地怪叫裡，不管不顧地撲進了他爸爸的懷裡。

　　雖然我不知道他吃醋的對像到底是誰，但是我現在真的什麼都不想管了。

　　我都沒有叫過克拉克爸爸，結果叫了個變態的氪星人爸爸。

　　「……」從小姑娘漸漸長大之後，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對方這一面的超人有些手足無措。

　　他感覺到肩膀的濕意，求助地看向了在場心思最為細膩的女性，隱形飛機的主人，戴安娜。

　　安慰她。從在場熟悉的人臉上看出同樣意思的超人，有些哽塞。尤其是康納幽怨的眼神，還有來自比他還高的另一個達米安死亡凝視。

　　難道他不想安慰胡安娜嗎！超人溫柔地拍了拍女孩的後背，卻發現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的小姑娘並沒有被安撫到。

　　「……」好了，B。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你這樣譴責的時候，我真的感覺非常的不爽。

　　男人們。戴安娜無奈地搖了搖頭，拿著面巾紙走過去給小姑娘擦擦眼淚。

　　然後所有人都發現她在神奇女俠溫柔的動作下，打了個過於滑稽的哭嗝。

　　「噗……」在場唯一察覺了我想法的達米安笑出了聲，這讓我即使打著嗝也沒忘凶狠地怒視他。

　　「現在已經回到我們身邊了，胡安娜。」戴安娜輕輕地拭去在我眼眶打著轉的淚水，將冰冷的濕意驅散。「可以放心了。」

　　「……」聽著這位美麗強大的女性格外憐愛的安慰話語，我卻沒辦法把那個和我瘋狂對線的喪心病狂女人從眼前抹去。

　　戴安娜很溫柔，可是她也是給我留下不可磨滅陰影的重量級選手。

　　「這些男人配不上你，戴安娜。」我無比真誠地握著她的手，殷切地叮嚀。

　　有些凝滯的飛機上，所有的男性都感覺到了微妙的被冒犯。

　　還偏偏不敢說點什麼。

　　「噢，親愛的，這聽起來有點像是約會暗示。」她被我逗笑了，摸了摸我的頭發，沒有任何不悅地和我開了個玩笑。

　　「……」如果我和神奇女俠在一起，是不是可以改變一些奇怪的走向。

　　我思索了下，又以欣賞的目光仔細地觀察了下目露笑意的黑發美人。

　　她也是藍眼睛，特別漂亮的藍眼睛！

　　也不是不可以。

　　她在我詭異的審視下疑惑地嗯了聲，用的是我耳朵徹底軟了下來的聲音。

　　我覺得完全可以！

　　聽，好像長刀出鞘的嗡鳴。

第99章

　　蝙蝠俠和萊克斯站在一起迎接我們。

　　雖然不過是瞬間，但是我清楚地感覺到布魯斯和我一樣，心情異常的微妙。

　　不過沉默的男人並沒有主動上前和自己的同位體溝通，他很放心地將交流的平台讓給了很會拉近關系的萊克斯。

　　他沒有戴著頭盔，雖然略有倦容，但是眼神仍然堅毅強勢。

　　畢竟是頑強的和神經病氪星人鬥智鬥勇了這麼些年。

　　蝙蝠俠很平靜地看著渾身緊繃的沙贊和閃電俠——屬於超人政權的那個。

　　他很輕地點了下頭，沒有對兩位尷尬的昔日隊友此時的立場轉變有任何的介意和埋怨。

　　沙贊可能要好一些，新政權要他出力的地方和反抗軍並沒有行程直接的對抗。

　　可是閃電俠是曾經參與過清剿蝙蝠俠隊伍的任務。

　　兩個在我這段時間裡為數不多的明亮色彩，此時看起來都十分狼狽不堪。

　　「……」可是我沒有分心在他們兩個人身上太久。

　　如果真的要清算，達米安身上背負的仇恨和敵視，只會更重。

　　「羅賓，達米安ꔷ韋恩。」蝙蝠俠保持了緘默，他不知道如何面對回歸的兒子。

　　在達米安沾染了如此多的生命和鮮血之後，反抗軍裡的成員已經雙目赤紅地站了出來，「新政權的劊子手、超人的屠夫，我的好友和無數的同伴的都是死在了你的手裡。」

　　「手染這麼多條兄弟們生命的超人走狗也敢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在他的話音落下後，更多被煽動了情緒的反抗軍成員給出了響應。

　　「蝙蝠俠，我們尊重你，我們追隨你，沙贊和閃電俠的事姑且不說。」

　　飽經風霜的戰士目露寒光，「可是我們絕對不會饒恕達米安ꔷ韋恩犯下的罪過。」

　　「你不會偏袒背叛了你的兒子吧。」

　　「恐怕現在還沒有到審判的時候吧？」又開始了，我為這種人類層出不窮的無端內耗行為而煩躁。

　　這些人如果真的有這麼的信任蝙蝠俠，又怎麼會在這種場合和時機裡公開逼迫他做出決斷。

　　這些人是想逼得蝙蝠俠手刃兒子，才能解氣是嗎？我拉住了想要開口說什麼的達米安，他桀驁的眉眼裡仍然是不做掩飾的輕蔑，就像此刻被眾人所指的討伐對像不是他那樣的淡然。

　　應該說在看見蝙蝠俠的時候，他已經重新用冷酷和孤傲偽裝好了自己。

　　傑森的唇線抿地更直了些，他和芭芭拉站在角落裡，同樣選擇了沉默。

　　這是達米安的錯誤。即使我拼命地告訴自己，他有多麼的難過，過的多麼的煎熬，同樣在對自己的厭惡裡苟延殘喘的活著。這也是達米安的錯。

　　胡安娜的男孩兒，選擇了錯誤的血腥之路。在血腥歲月後再難擦淨的刀刃，是他必須承擔的罪孽。

　　蝙蝠俠就像失去了語言能力，烈焰不但灼傷了他的喉嚨，還燃燒了他的靈魂。

　　他嘗到了口腔中鹹冷的血腥味，那種無力與挫敗，沉重地壓的他無法抬頭。

　　他不敢去聽反抗軍裡叫囂著的聲音，不敢去看另一個自己的神情，甚至不敢看一眼三年未見過的兒子。

　　就像當初他沒能阻止超人殺死了小醜。

　　沒能阻止蝙蝠洞裡的那場爭執，沒能阻止阿福的死亡，也沒能阻止達米安義無反顧地投向了超人的隊伍。

　　這是他的錯誤。

　　-

　　「超人政權的力量有多麼的強大我想你們都應該很清楚才對。」我不為他們轉而看過來的憤怒眼神而動搖，毫不退避地抬眸迎了上去，「這場戰爭中我們應該調動起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

　　「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也是最後的機會。」萊克斯輕笑著說了句戰爭論，我沒有去管他緩和氣氛的做法。

　　這些人沒有這麼好打發，而且他們這種咄咄逼人的方式也徹底激怒了我。

　　「另一個正義聯盟的人？當然，這也是這場戰鬥中重要的一環。可是敵我雙方數量上的不對等，你們同樣應該明白。」

　　「以及，你們又怎麼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會離開呢？」這句似真似假的威脅是我用輕嘲地口吻說出來的，他們看出了我對這個達米安的維護，卻沒有拆穿我的假話。

　　並不是克拉克他們覺得達米安真的就該被放過。

　　但是他們相信等到事情結束後，蝙蝠俠會根據律法公正地審判每個人犯下的罪，給予處罰，而不是在這樣的時間裡，用私刑的方式來滿足其他人報復的想法。

　　「你這個穿著超人衣服的ꁘ子是怎麼在電視裡耀武揚威的我們可都還記得。」

　　他扯著嗓子大笑出聲，「當初如果不是你，超人早就死了，那裡還會有今天。」

　　「他給你套著星條旗下的葬，你怎麼從棺材裡爬出來的時候忘了美國人的身份？」

　　沒有等到我為這樣粗鄙惡毒的話生氣，我意識到達米安已經掙開了我的手，他沒有任何避諱地當著蝙蝠俠的面抽出了武士刀。

　　「達米安！」我幾乎用上了全部的力氣掛在了他的手臂上，這對他也沒有造成任何的阻礙，他面無表情地看了我眼，將刀刃的那面移的離我遠了些。

　　「抱歉，我想你說話前最好動一下腦子。」我看住了達米安，可惜我只有一個。

　　康納笑容明朗地按著那個罵了我的男人，將對方壓到了地上無法動彈，「首先，這是我的妹妹。」

　　康納說這句話的時候，彎著眼睛用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個顯眼的「S」標志給這個世界人可以說完全是烙印在靈魂上的畏懼，剛才還能大聲辱罵我的男人，現在只能臉色青白地安靜如雞。

　　「其次，這個世界的胡安娜，也不是你可以罵的人，懂了嗎？」他只得到了被捏地冷汗直冒的男人發抖地點頭，這讓康納不高興地睜開了靛藍色的眼睛，「懂了嗎。」

　　「用這樣粗鄙的語言說一個無辜的女孩。」戴安娜鄙夷地瞄了眼那個慘叫出聲的男人，又嫌棄地移開了目光。

　　她安慰地攬著我的肩膀，身上冷冽純粹的雪松味，還有可能是人類身份時會接觸的石膏雕像的水質味道，好聞又迷人。

　　讓我直呼想和美女姐姐貼貼。

　　被美色所惑促使我流露出了些許難過受傷，以及那種憂郁的脆弱，效果非常好，戴安娜憐惜溫柔地給我個擁抱。

　　她用被阿爾忒彌斯眷戀的手指安撫地梳理著我的頭發。

　　我徹底迷失在了這種難以用言語描述的快樂裡。

　　這麼久以來，我居然錯過了什麼！

　　先前見過的這個娜塔莎不知道什麼時候到的，風姿綽約的俄羅斯美人歪著門框，似笑非笑地挑眉睨了我一眼，然後又示意我看看其他人。

　　效果的確非常好呢。

　　康納完全上頭了，他看起來很想立刻爆打一頓嘴巴不干淨的男人，溫和可靠的克拉克叫了聲「超級小子」，卻沒了下文，我發現克拉克臉色同樣非常冷凝。

　　至於最清醒克制的蝙蝠俠，布魯斯看起來沒有任何的反對，而那個沉悶的蝙蝠俠也選擇了不說話。

　　還是達米安冷笑了聲。我驚喜地發現，他真的是現場唯一沒有被我騙到的人。

　　連萊克斯的眼睛裡也只有冷意。

　　不過我猜他本來就很生氣，畢竟好像第一句話指的是我，後來的那兩句完全是對著他早亡的女兒去的，這不是戳他肺管子嗎。

　　-

　　「其實這身衣服挺好看的。」等到他們繼續去商討作戰會議的時候，克拉克慢騰騰地摸到了我這個只想摸魚的人旁邊。

　　這段時間和個變態氪星人周旋了這麼久，這種痛誰能懂。

　　我現在完全不想去再想那個精神污染源了。

　　而且之前被抽空了那種充盈魔力帶來的空虛感，有點像精神上的飢餓那樣，卻沒有辦法可以緩解。

　　本來准備等一會會議結束了就去找沙贊解決的，這小子肯定知道了什麼，剛開始的時候他對我手腕上圖騰的態度可沒有這麼的小心翼翼。

　　可惜這個世界的奇異博士被迫掛機了，不然我直接找他多好。

　　而且有奇異博士在，那裡還會有我們被追的落荒而逃的情況，法師們的傳送門，要去那裡開那裡。

　　「……」說起來卡瑪泰姬的法師們呢？難道也跟著發病的超人混了嗎。

　　「好看嗎。」我觀察了下氪星救難犬眼裡的驚嘆，發現他這個日常審美成迷的人，居然真的覺得這條完全不是他風格的冷色系長裙真的挺討他喜歡的。

　　這個超人當然沒有摳門到讓我這個不存在所謂氪星人鼻涕都是清水的普通人類，三個月裡只穿一套衣服。

　　他給我填了一櫃子款式大同小異的各種純色氪星服飾，氪星人很喜歡裝飾屬於他的物品。

　　在服飾的各種地方都打上了屬於氪星的印記後，他就更開心了。

　　「他親手給我穿的。」其實也就在孤獨堡壘的那次是變態超人給我拉的拉鏈。

　　但是我剛醒來的時候，的確是全//裸的。狗屎，我本來已經努力地想要忘記這件事情了。

　　雖然我抱著一點不切實際的期望，也許全程都是氪星機器人用它的機械手給我脫的衣服呢？

　　也許超人沒有真的看到，在超級視力下他能夠看到人的每根骨頭……好了，我不想再戴上痛苦面具了。

　　「……」本來想要回去後讓喬找類似的衣服送給胡安娜穿的男人臉都綠了，他被莫名的負罪感壓垮了最後一根神經，本來有些酸胡安娜穿了屬於他圖案的氪星傳統服飾，卻不完全是他的，這種暗搓搓的小嫉妒克拉克，現在整個人都氣得站了起來。

　　然後克拉克發現康納也緊隨他後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第100章

　　「事實上是我被其他世界的至尊法師主動找上的。」沙贊在正常版本超人的面前，比起在那個誘騙小孩的屑氪星人面前還要拘謹。

　　總感覺完全能理解他這種追的牆頭塌了，結果發現塌的就只有他手邊的那塊磚，加上沙贊本人也還在羞愧之前替超人政權爭取法師方的力量。

　　「我也才見了奇異博士沒多久。」超人一如既往地朝著沙贊溫和微笑，我感覺這個男孩都快要感動的哭了。

　　然後當我望見熟悉的藍眼睛後，我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他還說我很快就能見到你了。」

　　「只是我沒有想到是這個意思。」已經知道了法師這種說話留一半的謎語人行事方式，超人有點無奈地搖了搖頭，但是沒有任何被算計了的生氣。

　　「呃，我覺得可能，我見到的至尊法師，和你見的至尊法師不是同一個人。」

　　沙贊弱弱地舉起了手，這種幼稚的小學生行為，在他用強健的戰士身軀做出來的時候，還怪可愛的。

　　「我見到的是位女性。」我已經從他抬眼看我的微表情裡，看出了他本體的神態。

　　他有些不知道怎麼說出來的糾結，「然後，她的身邊有跟著一位男法師。」

　　「我感覺，那個男法師應該是你的同位體。」

　　「……」瞬間了解了是誰後，我沒管有些驚訝的克拉克，康納也很感興趣地湊了過來。

　　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但是也清楚在場可能在聽我們這邊談話的人不在少數。

　　「那是性別完全相反的世界。」

　　「你見到的男法師，尤利安努斯，的確是我的同位體。」

　　「哇哦……」康納干巴巴地擠出了個沒有任何意義的語氣助詞，「那個世界的我們都是女性嗎？」

　　「Yep.」我很明顯地看出了在場所有男性都或多或少地帶出了些古怪，達米安和傑森站得很遠，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在說些什麼。

　　他在我看過去的一瞬間就發覺了我的目光，只是整個人又變回了一件死物那樣的冷淡。

　　「……」真沒勁。

　　關於達米亞身材超棒這件事情，我還是到時候和我的達米安分享好了。

　　「你對那個世界知道的不少。」蝙蝠俠，當然我是說我們世界的那個，他語氣淡淡地詢問我，可是輕輕地一瞥讓我的脊背挺得更直了些。

　　「趁著現在有時間，我們來解決下你身上的問題。」

　　「噢對！你的靈魂是怎麼回事。」這是被迅速地調動了情緒，很給面子捧場的康納，「還有我身上這個還有一半的樹葉，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也學了魔法？」

　　「……」

　　「是塔利亞做的。」看來奇異博士確實還是在他面前說了些實話的，克拉克在替我解答哥哥的疑惑時，也有點幽怨地盯了眼鎮定自若的布魯斯，「有高緯度的生物想要占據胡安娜身體，塔利亞是對方的幫手。」

　　「……」

　　「聽起來很讓人不安。」戴安娜皺起了眉，「如果被祂所選中的話，代表著無窮無盡的麻煩。」

　　「……」

　　「我更想知道對方的身份，和真實的意圖。」綠燈俠壓著閃電俠的肩膀，面容嚴肅了些，「燈團前段時間有察覺到宇宙中的異動，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兩者肯定有所關聯。」

　　「一個想要借助人類的身體從地球降臨的神明？這種必然是被某些更高的法則所壓制的存在，會想要出現在我們的歷史裡，怎麼看也不是件好事。」

　　「……」明明身為當事人，但是我眼看著他們都非常默契將我們這群年輕人隔絕在了交流圈外，也許是出於互相幫助的合作精神，這個世界的幾位也加入了討論。

　　明明馬上就要面臨戰鬥，隊伍人心散了，不好帶了。這群大人們最後的總結，就是我絕對不要再動用修復靈魂的魔石，我從布魯斯下垂明顯的唇角，也得出了個結論。

　　回去後我會享受到黑暗騎士的全方位監控。

　　或許我會直接被壓進蝙蝠洞裡抽血。

　　「尤其是你不要再去向對方祈禱啊！」沙贊很不放心的叮囑了我句，可是我實在不理解，我連那個覬覦花季少女身體的崽種姓名都不知道，怎麼向對方祈禱。

　　「……」在沙贊這句多余的話後，我被蝙蝠俠不贊同的目光x2所支配，而戴安娜和娜塔莎也換上了看熊孩子的眼神。我是真的冤枉啊！

　　要說祈禱的話……我翻到了前請提示後，心虛地低頭玩起了手指。我都沒有指名道姓，對方也這麼掉價地上趕著回應嗎。

　　……

　　不。

　　身為她所選中的軀殼，我的確知道這位連至尊法師也未能知曉的神明的真名。

　　我抬頭目標明確地看向了陷入思索的萊克斯ꔷ盧瑟，他怔楞後還算親和地朝我笑了下。

　　顯然會被選中的不僅僅是我這個人，又或者是萊克斯，而是我們所在的那個世界。

　　可是我除了那位神明的名字，關於她的身份和能力，我都一無所知。

　　奇異博士……康斯坦丁。

　　前者是身為維度守護者的職責所在，至尊法師自然會知道關於其他維度生命資料。

　　可是我總覺得這個名字帶來的風暴可能超過了我的預想。

　　事情已經糟糕到了這個地步，還能更加的糟糕。

　　而康斯坦丁，他和萊克斯在更早的時候就達成了合作。

　　我摩挲著腕上的綠葉，那條因為失去了法陣和魔石，已經變成普通的純金屬束發帶的飾品，還躺在我的保險櫃裡。

　　他不是個會這麼簡單就答應做事的人。

　　尤其是萊克斯是他占不到便宜的那種人。

　　正因如此，康斯坦丁和萊克斯交易時會更加的慎重才對，他們到底溝通過些什麼，現在除了他們本人，沒有任何人知道。

　　作為「軀殼」的我，也許並不是對於她而言真正重要的。我有了一種隱約的預感，也許她想要做的正是利用我來移開她所忌憚的那部分人的視線。

　　可是如果真的放任我不管，那奇異博士推測的那些也會一一發生。

　　擁有了能夠出現在世界上的「門」，她可以自主的去做想做的事情。這完全是個無解的命題。

　　所謂的事情發生了再隨機應變，你不能指望讓一個盧瑟沒有任何准備地去面對危機。

　　現在看來，和超人政權的戰鬥，好像真的沒有那麼困難。比起已知的強大，更值得警惕的是未知。

　　-

　　「做好決定了嗎。」

　　傑森看著達米安凝視著人群中紅發姑娘的側臉，達米安的臉上沒有多米諾面具的遮擋。

　　可是青年已經沒有了那些值得掩飾的情緒變化。

　　他真的不知道達米安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麼。

　　雖然這次重逢，並且兩人都沒有預見過他們還有並肩作戰的那天。

　　傑森對於達米安的情感太過復雜，他在最初得知迪克的死亡時，只覺得這是個無趣的笑話。

　　可是現實就是這麼的荒誕，再到小紅連著他那個隊伍，全部被送進了幻影區域關著。

　　阿福的死亡，和之後達米安完全站在了超人的隊伍裡。

　　他就像個局外人那樣，眼睜睜看著韋恩莊園裡熟悉的或者不熟悉的一切都隨著無人照料的綠植，布滿著灰塵衰敗。

　　那副掛在牆壁上的全家照中，有阿福，有迪克，有提姆，有達米安，有布魯斯，甚至還有提圖斯。

　　但是沒有不曾收到邀請函的他，可是到了最後，也是他收走了那副裝裱完整的照片，連帶著相框扔進了倉庫裡，就像隨手撿回來的垃圾那樣隨意。

　　可是傑森並沒有真的把照片扔掉。他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有時間的時候會用毛巾擦拭蒙著淺淺灰層的相框，然後又隨意地扔回了倉庫的雜物堆裡。

　　「他欠我兩條命。」達米安平靜地和眼神復雜的傑森對視，「在阿福的死亡上，超人做了些什麼，我很清楚。」

　　「你從一開始就做好准備了。」傑森沉默了下，聲音低沉。

　　「被渡鴉賦予的魔法不能作用在超人身上。」

　　「給我一把槍。」達米安從鬥篷下的腰帶裡摸出了個圓環，「12.7。」

　　「真不客氣。」雖然這麼說，傑森還是抽出了身上唯一的那把大口徑的手槍遞了過去。

　　達米安拆開了圓環，從裡面取出了空心的彈殼，又在傑森的注視下，取下了胸前的飛鏢。

　　他看著被藏在「R」中的綠色飛鏢隨著與圓環的碰撞而溶解，這是從前胡安娜改裝氪石槍的時候用到的技術。

　　一種阻斷放射性元素對生物造成影響的有形迷彩。

　　當初正是因為超人沒有察覺到槍支中上膛是氪石子彈受了重傷。

　　這項技術後面不知道為什麼，萊克斯ꔷ盧瑟對付超人時也沒再使用過。

　　可能連超人本人都覺得當時受的傷是因為他自己的疏忽。

　　想到達米安就這樣帶著顆氪石子彈在超人面前這麼久，傑森有些啞然。

　　「用這枚子彈射向超人。」實際上並不是傑森想的那樣，超人對氪石的懼怕讓他下令銷毀了一切可能擊敗他的東西，達米安也才得到這枚來之不易的氪石沒幾天。「再合適不過。」

　　而這枚在那條命令之前就流落在外的氪石，被打磨成子彈的時候，還是在阿曼達ꔷ沃勒從哥譚離開的時候。

　　是的。阿曼達當時是故意在哥譚和賣方進行的交易。

　　這也成了超人對蝙蝠俠的憎恨更深的原因之一，他認為蝙蝠俠也參與了那場針對他的刺殺。

　　又或者說蝙蝠俠默許了對他的謀殺，超人不相信有人能在蝙蝠俠不願意的情況下從哥譚帶走任何東西，更別說是氪石。

第101章

　　全副偽裝的身影從莊園的二樓沿著外牆，兩次借力後像貓科動物那樣無聲的落地。

　　整個人完美融入在夜色中的少年，沒有停留地起身離開。他拉著兜帽躲避監控探頭，在事前被毀壞的仿佛網前已經站著轉著短棍的青年。

　　「雖然事先知道你不是個乖孩子，但是這種行為還是叛逆的過頭了點。」

　　本不該在非周末的時間出現在家裡的迪克是以夜翼的身份回到的哥譚，他對布魯斯禁足達米安的事情並不完全知情。

　　但是從提姆的猶豫裡，面具下的藍眼睛覆著輕微的憂慮。

　　「是嗎。」被抓了個正著，達米安沒有任何做錯事的心虛。

　　下手格外優柔寡斷的夜翼不難解決。

　　可是他還要考慮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到的其他人。

　　「我不知道你已經多管閑事到了這個地步。」不管是父親因為他的事情找了格雷森，還是大嘴巴的德雷克通知了遠在布魯德海文的大藍鳥，達米安都覺得對方真的很煩人。

　　很好，他記住德雷克了。

　　「我們談談，達米安。」已經察覺到桀驁的綠眼睛裡蓄勢待發的戰意，迪克有些頭痛地擰著眉，為了表明自己不會是對方的敵人，他先一步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這套說辭我已經聽煩了。」不得不說當聽到迪克說出這句與布魯斯完全一致的口吻時，達米安的眼神已經變得非常危險了，連父親都是他會反駁並不臣服的對像，更別說是家裡只能勉強算得上可以接納的對像。

　　「布魯斯失蹤了。」迪克沒有接達米安這句話，他低下了頭。「不僅是布魯斯，整個正義聯盟的人都消失了。」

　　「聽著，我不管你和布魯斯之前到底之前發生了什麼爭執，但是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迪克伸手摘下了多米諾面具，真誠地看著滿眼不敢相信的達米安，他試探地將手搭在了少年的肩膀上，在達米安沒有拒絕後，迪克心下松了一大口氣。

　　「我們需要你，達米安。」隨著迪克的話語，改裝的機車轟鳴聲擦著兩個人的身側駛過。

　　得到了提姆消息的傑森也聞訊趕來。「我們要一起把布魯斯他們找回來。」

　　「還有在蝙蝠俠不在的時候看好哥譚。」

　　「我可能已經知道了父親和一整個正義聯盟的人在哪裡。」集體消失的正義聯盟，除了人去的多了些，完全就是上次辛迪加事件的復刻版。

　　加上之前至尊法師諱莫如深的暗示，達米安沒有管迪克的困惑，表情平淡地揮開了他放在肩膀上的手，轉頭向蝙蝠洞的方向走去。

　　他真的一點都不生氣，雖然這種原定計劃完全被突發情況而攪亂。

　　哪怕在他走之後，這群人集體消失他都不用在意。可是偏偏就這樣在他知情的情況下。

　　回刺客聯盟的事情可以之後再說，現在必須要確保哥譚不會因為突然消失的蝙蝠俠而陷入動亂。

　　「那是個需要改變的世界。」奇異博士沒有正面回答達米安的問題，只是似是而非地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

　　「有需要的時候，胡安娜會向我們世界求助。」

　　第二次了。為什麼這次連父親都這麼快過去了，朱厄尼塔這個笨蛋還沒有想到他。達米安一點都不在意，哪怕他現在看起來就像要噴火。

　　有什麼。達米安看著三個被父親撿回來，對平行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的前羅賓，那種對比之後勝利者的優越也沒能平復他的怒火。

　　這三個才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他怎麼回事。

　　剛才在外面的時候，就看出達米安不對勁的傑森，向最關心男孩的迪克投以詢問的眼神。

　　「……」我怎麼知道，我還想知道剛才達米安在說什麼呢！迪克非常無辜地回望了過去，又將求救的目光轉向了常駐家中的提姆。

　　「……」提姆完全不想加入這場沒有任何加密的眼神溝通頻道，要知道達米安有多針對他，這兩個人完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

　　尤其是這兩個完事了，一個回布魯德海文，一個回自己的安全屋據點，就他一個不回家裡也要回韋恩大廈。

　　一直都是首當其衝面臨達米安攻擊的提姆冷淡地垂下了眉眼，他是被迫目睹了韋恩父子的爭吵現場的，達米安完全沒有邏輯突然轉變的態度，其實他一直都覺得有些古怪。

　　但是他的導師這次完全因為血脈紐帶下的父子之情而喪失了敏銳的洞察力。

　　也不是第一次了，蝙蝠俠在家庭關系和家庭成員上，真的不太容易成功。

　　提姆本來是想等布魯斯稍微冷靜下來之後，再去找布魯斯談談的。他也想進一步觀察下達米安，可惜沒有等到提姆的計劃正式開始實施，布魯斯就突然沒有預兆的消失了。

　　要知道是真的完全沒有預兆。夜巡結束後，紅羅賓是看著蝙蝠俠從蝙蝠車裡出來的。

　　但是就一個轉頭，他才端起阿福送來的熱牛奶，結果就發現應該上前和他一起加餐的蝙蝠俠消失了。

　　「……」即使知道不太可能，但是提姆有那麼一個瞬間，他真的很幼稚地覺得布魯斯可能是想要逃避喝牛奶，選擇了逃離。

　　「……」可是他又看到了笑容溫和的阿福，覺得布魯斯應該還是很清楚利害得失的。

　　他和阿福確認了下眼前的蝙蝠車，察覺到情況不對的提姆調出了蝙蝠俠身上的定位裝置，卻發現無法在地圖上任何一個地方找到代表對方的小綠點。

　　提姆重新調出了蝙蝠洞內的監控錄像，發現蝙蝠俠的確是已經回到了蝙蝠洞裡，不是他和阿福兩個人同時產生了幻覺，在這個時候他已經握著玻璃杯的手指泛著青白，屏幕上的影像停留在了那一幀。

　　在無數倍放慢之後，他們清楚地看見了蝙蝠俠突然消失在了蝙蝠洞裡的場景。

　　沒有魔法的痕跡，也沒有突然躥出超人或者閃電俠的圖像，蝙蝠俠是完全憑空消失的。

　　提姆攥著的玻璃杯跌落在地上，可是這個時候，沒有誰會在意這一杯牛奶了。

　　「一晚上可能不會有問題。」迪克微抿著唇，「可是蝙蝠俠如果連續幾天都沒有出現的，很快就會有人發現不對的。」

　　「為什麼不讓我直接解決掉那部分會發現不對的人。」傑森抱著他的頭罩倚在控制台上，看不出是認真還是玩笑般地提議。

　　「No.」迪克和提姆異口同聲地否決了紅頭罩的危險想法，提姆嚴肅了神色，「蝙蝠俠對哥譚的威懾力是獨一無二的。」

　　「夜翼不能做到，紅頭罩不能做到。」他的話換來傑森聽不出情緒地嘖聲，提姆停頓了下，繼續補充道，「紅羅賓、蝙蝠女孩、羅賓，都不能做到。」

　　「那就讓蝙蝠俠繼續夜巡好了。」達米安為提姆這種不肯直言的軟弱態度而冷笑了聲，他知道對方主要是想試探他的態度。

　　如果不是情況危急，他當然不可能允許其他人穿上父親的制服。

　　可是現在不一樣，哥譚需要蝙蝠俠，他們也需要蝙蝠俠。

　　達米安無視了提姆的聳肩，也沒有在意對方那種完全不在意地去做其他事情的舉動。

　　他墨綠色的眼睛看向了兩個站在一起的男人，格雷森和陶德都已經知道了他和德雷克剛才在說什麼。

　　從身高和體形來考慮，自願退出的德雷克不用說，這個家裡最矮的家伙本來也不在考慮範圍內。

　　而因為年齡的問題，目前是家裡最矮的達米安自己也自動出局。

　　「……」達米安果斷地排除掉了傑森，哥譚的東區需要紅頭罩。

　　而且他也不想從此讓蝙蝠俠加上些奇怪的印像，而且達米安覺得比起陶德，還是格雷森更順眼。

　　哪怕陶德從體格上來說，應該是最優的選擇。

　　「格雷森。」挑選扮演蝙蝠俠人員的羅賓看著被點到名的男人，瞬間站得筆直，他有些嫌棄地別開了眼，「你來穿。」

　　陷入了被達米安認同這種假像的迪克整個人有種在夢中的暈眩，完全不知道達米安心中進行的艱難取舍比較，這個單純的大哥甚至從鼻腔裡發出了聲泣音。

　　「……」這成功地讓傑森都嫌棄地側過了臉。

　　不想再看蝙蝠俠（偽）的蠢樣，達米安拒絕繼續圍觀迪克換裝的過程，在提姆地精准比對後，蝙蝠俠的靴子裡塞了一疊增高墊，現在迪克本人正在努力把腳塞進去。

　　他關上電梯大門後，拿出了背板上有著紅白色「X」logo的手機。

　　這是萊克斯集團生產的最新手機，胡安娜有送給不少熟人，他現在手上的這部卻並不是他拿到的黑色款式。

　　這是胡安娜遺留在實驗室裡的手機。

　　想到了從前胡安娜因為他接了個陶德的電話，氣得跳腳的反應，達米安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了幾分，隨後他又因為想到了手機主人的杳無音信而冷下了臉。

　　這次他要做的可不光是接電話了。達米安用大拇指劃開了屏幕，面部識別失敗後，沒有任何遲疑地輕擊屏幕上的數字鍵。

　　「0929……」

　　輸入的密碼並不正確，達米安輕挑了下眉，他在前面加上了一個年份。

　　「會用人的生日來做密碼。」達米安輕笑了聲，沒有是因為對方曾經告訴了住宅密碼這件事情偷看答案做出來而有任何的心虛。

　　胡安娜有時候真的很好懂，尤其是在她對萊克斯ꔷ盧瑟的事情上。

　　就像他曾經能夠輕松地看出她對父親的憧憬和向往。

　　那麼他是不是能夠輕而易舉地得出一個結論。

　　畢竟能讓她失去理智的人只有那麼幾個。

第102章

　　新政權的先鋒是由黑亞當和綠燈俠組成的，在亡靈魔法領域有著卓越天賦的魔法師，手下擁有著比照坎達克士兵所構造出的黃沙士兵，他沒有打算給綠燈俠和負責轉移人群的閃電俠交談的機會，當黑亞當的魔法閃電劈向人群的時候，身披潔白鬥篷的高大身影出現在他們的頭上，結出了透明的光罩。

　　「我很開心你給了我光明正大殺死你的機會。」強大的魔力帶起了朔風，在氣壓漩渦中心的黃金國度之主倨傲抱肩。

　　「所以之前在你一直拒絕超人邀請的原因是？」福西特的大紅奶酪有些糾結地看著好像真的挺開心的老對手，其實黑亞當有時候的立場真的就像他這個人的態度一樣搖擺不定。

　　之前黑亞當還陪他過了六一兒童節，在比利覺得可能兩個人之前的關系並沒有那麼對立的時候，第二天黑亞當又氣勢洶洶地要殺了他這個老巫師找到的冒牌貨。

　　就比如關於加入超人政權的事情，比利很早就知道超人想要招攬不少基於政權的利益上，不那麼壞蛋的超能力者。

　　最早的時候超人甚至和萬磁王達成了合作關系，所以熱衷於更多的權力更強大的力量，可能還有找老巫師尋仇，干掉他的黑亞當，自然也是可以結盟的隊友。

　　可是黑亞當那個時候，反而非常堅定的拒絕了超人的邀請。

　　後來看著超人帶領的新政權的所作所為，已經有了模糊認知的比利，還覺得黑亞當可能也是不贊同超人這種做法的，要知道黑亞當最開始的時候想的也是解放奴隸的改革者。

　　結果沒等到他真的為此沮喪地認為連黑亞當都知道他們行為錯誤的時候，黑亞當又在不久前加入了超人的隊伍。

　　「……」還不知道自己給老對手帶了什麼樣錯覺的黑亞當冷哼了聲，正式和沙贊交上了手。

　　「這不是個好選擇，巴裡。」綠燈俠站在好友的對面，他知道中心城的神速者長久以來對於政權做法的排斥，他也不止一次地開解閃電俠的質疑和困惑，可是他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何嘗不是在說服他自己。

　　在會議上沒有看見好友的身影時，心中已經隱約有了猜測的綠燈俠倒吸了一口冷氣，可是心理又沒辦法控制地感到了些許輕松。

　　巴裡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綠燈俠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反常，他在氪星人陰沉地注視下，接受了他別有用心的安排。

　　「我太了解你了，巴裡。」兩個人都抱著等對方先出手的想法，哈爾看了眼兩個打得火熱的法師，先亮起了燈戒。

　　「我勸你最好不要，天才。」沒有任何防備的閃電俠舉起了手。

　　哈爾嘆了口氣，他得想個辦法讓巴裡在其他人來之前先離開。

　　所以現在必須表現的沒有任何遲疑。

　　綠燈俠目光堅定地讓戒指發出更加明亮的光芒，這個時候遙相呼應的綠色光芒在他的身後亮起。

　　那句你一個人不是我們的對手就這樣哽在了喉嚨裡，綠燈俠看著另一個自己和復制成雙的另一個閃電俠，平行世界，ꁘ！這位有著無限勇氣的前飛行員，十分識時務地放下了手。

　　「你說的對，小熊。」深棕色頭發的男人很有骨氣地走向了他的好友，然後面不改色地提問，「現在加入有兩個蝙蝠俠的隊伍可以爭取從寬處理嗎。」

　　-

　　聽到黑亞當被趕來的另一個神奇女俠與沙贊合力擒獲，綠燈俠也毫不猶豫地轉投了反抗軍，神情陰郁的超人撐著長桌，放在桌沿的手因為過分用力，將金屬按陷下去了十個指印。

　　「發生了什麼，卡爾？」會在這個時候還敢出現在他身邊的只有神奇女俠。

　　美麗的亞馬遜女人說話的聲音與那個制服了黑亞當的同位體完全一致，這讓超人深藍色的瞳孔泛紅了些，他目不轉睛地俯視滿臉關切的戴安娜，發覺強大的女半神因為他的探究的眼神呼吸急促了起來。

　　超人聽著對方快了許多的心跳，在她伸手覆在攥緊的成拳的手背時，緊繃地收回了手，也錯開了那個快要落到下顎上的吻。

　　「我不會再寬容那些背叛者和暴徒了。」他滿腔怒火，又無法抑制的從心底生出了一絲畏懼。

　　另一個綠燈俠和閃電俠，那麼為什麼不會有另一個蝙蝠俠和超人。

　　他不想看見超人和蝙蝠俠默契應敵的情形，哪怕他也曾是最佳搭檔中的那個。

　　布魯斯ꔷ韋恩，他曾經是自己最好的同伴，也是他眼中最值得信任的朋友。

　　大都會人與哥譚人好像天生就有著對與彼此獨一無二的重要性，又或者他們的家人總是能夠在偶然的時機中，成為對方人生中無可取代的那個。

　　就像是他和蝙蝠俠，超級小子和紅羅賓，胡安娜和羅賓。

　　超人對韋恩家的男孩都非常的寬容溫和，他本身就是個能和孩子相處的很好的人。

　　尤其是迪克，那個因為滑稽的意外身亡的韋恩家第一個男孩。

　　最早的羅賓後來使用的代號夜翼，也是出於氪星的神話故事。

　　而達米安應該是為數不多享受了超人警告的男孩，因為他和大都會之女的戀愛關系。

　　「我不想再等了。」他從過於柔軟的回憶裡醒來，就像是片刻的恍惚從不存在。

　　「你說的沒錯，過多的仁慈只會助長人的貪婪。」

　　只有超人自己知道，他有多麼嫉妒那個可能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的另一個超人。

　　不曾反目的摯友，有著共同理想的同伴，完整溫暖的家庭，還在人世的妻子。

　　一個備受世人尊崇仰賴的英雄。

　　是的，即使他現在已經是這顆所愛所憎的蔚藍星球的統治者，超人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

　　沒有人會在他的行動之後，大肆批判宣揚超人的威脅性，世界上也不再有能夠傷害他的氪石。

　　可是超人時常懷念的，卻是不敢懷念的舊時光。

　　這也是他一直以來不敢展露在人前的情緒。

　　可是有人窺探到了他的想法，狡詐卑鄙的盧瑟，超人閉上眼睛，避免激烈的情緒外泄。盧瑟家的人從來都擅長如何對付他。

　　從萊克斯ꔷ盧瑟毫不留情地背叛之後，他又在盧瑟之女的眼中變成了一個取悅她的滑稽演員。

　　被他當做替代品的女孩兒不過十六歲的時候，就心思深沉到了這樣的地步，他的胡安娜也是這樣的嗎。

　　是的吧。雖然他已經完全回憶不起十六歲少女的面容，但是那畢竟是盧瑟的女兒。

　　他們總是知道如何中傷他。

　　就像胡安娜選擇為他擋下那顆氪石子彈。

　　超人的腦海中浮現出像火焰那樣燃燒蔓延的紅色，那是綠眼睛的姑娘原本精致盤起的長發。

　　超人目睹了胡安娜是如何像枝頭掉下的鳥兒那樣跌落，當她眼中的微光徹底消逝的時候，他是如何出於本能地求助趕來的同伴。

　　她的死亡就像是最後一粒投入無邊黑暗的石子。

　　悲傷嗎，有那麼一個瞬間他是很難過的，超人懊悔自責於他最後留給胡安娜的話，是冷酷篤定地質問。

　　可是她已經選擇了死亡，讓他活下來繼續做出艱難的決定。布魯斯在他清洗了阿卡姆時，還能夠不厭其煩的重復說服他認清這種行為的錯誤。

　　可是當他真的順從了對方的意願，決心用正確的方式對罪犯實行懲罰時，蝙蝠俠卻正義凜然地指責起了他實行正義。

　　從政權建立的那一刻，蝙蝠俠公開抵抗了他派去押送黑門監獄罪犯的軍隊，決絕地站在了他的對面。

　　而當他發現對方在爭吵中摸向腰帶的時候，超人就知道這場不歡而散的談話，激起了雙方更多的憤怒。

　　他出手了，在神奇女俠打掉裝有氪石的鉛盒時，超人折斷了蝙蝠俠的脊椎。

　　原來，他也是個會死的人類罷了。

　　超人後知後覺的想著，接下來的每一道命令都更加地強硬。

　　他在少正山警告這群容易被煽動的年輕人不要妄自行動，超人也不曾想到，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他的是康納，當這個為妹妹抬棺的年輕人痛心疾首地望著他的時候，被那句過於直白的話語激怒的超人，把康納的肋骨塞進了和他流著同樣相同血液男孩的心髒裡。

　　當紅羅賓平靜地讓他動手時，超人也真的將這群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們流放到了幻影地帶。

　　他低頭看著倒在腳邊痛苦蜷縮著的康納。

　　就像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那樣的冷漠。

　　超人感覺到他的大腦被撕裂成了兩半，那個叫囂著救他的聲音逐漸微弱了下去。

　　是胡安娜導致的這一切。

　　超人目光閃爍地看著不曾喊過他爸爸的半氪星人徹底沒了氣息，他就像想明白一個困擾他已久的難題。

　　如果哪天死去的人是他的話，這些人本來都不會有機會反抗他的。可是胡安娜造就了這一切，她的選擇正是這個世界痛苦的根源。

　　超人沒有管倒在地上的康納，如果有需要的話萊克斯ꔷ盧瑟會自己來回收他的屍體。

　　他去找在事情發生後，堅定地站在了他陣營的男人。萊克斯也是因為胡安娜的死亡，看清了他到底應該做些什麼，這件事更加有說服力地認證了超人方才的想法。

　　只是他沒有告訴任何人。

　　超人告訴萊克斯康納死亡的消息時，他也在仔細地觀察對方的表情變化。

　　然後他很高興地發現，萊克斯好像並沒有對這件事情有任何的在意。

　　那如果是胡安娜呢，如果她還活著，她是不是也會像蝙蝠俠那樣，反抗他。

　　明明是她造就他今日的所有苦難。

第103章

　　「不對。」除了正在和這個超人纏鬥的超人之外，同時開辟出其他戰場的多線作戰都已經結束了戰鬥。

　　蝙蝠俠再次確認了各個區域的戰況。

　　這個世界的蝙蝠俠已經在神奇女俠的前往變種人的國度。

　　因為那裡的守衛是亞馬遜人組成的軍隊，戴安娜也想勸服在另一個自己的煽動下，成為超人政權助力的亞馬遜戰士。

　　「另一個神奇女俠在哪裡。」在趕來的超級小子的幫助下，本就占據上風的超人很快將他邪惡的同位體擊落在地，加了氪石的手銬被蝙蝠俠拿出後，在場的三個氪星人都肉眼可見地受到了影響。

　　綠箭俠順勢上前按住了隨時有可能暴起的超人，這得以讓另外兩個友方避開，臉上掛了彩的另一個超人退開時，眼睛卻一直沒有從陰翳的同位體身上移開。

　　他從剛才的戰鬥中已經認識到對方有多麼的狠辣和陰險，中途幾次糾纏中，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另一個氪星人沒有放棄過引導他去有人群的地方，他甚至想要在戰鬥中用熱視線偷襲制服鋼骨和海王的蝙蝠俠。

　　對方完全是抱著連帶他的同伴一起殺死的想法去的，他根本就沒有管可能會一起死掉的海王和鋼骨。

　　如果不是及時趕到的康納，才釋放了音波的黑金絲雀只能在綠箭俠的驚恐的目光下受傷。

　　「回基地，超人。」蝙蝠俠聽著內線中沒有任何回應的基地方，猛地抬頭看向了神色瘋狂得意的氪星人，他從那種孤注一擲的眼神裡看出了精神亢奮的罪犯計劃得逞的痛快愉悅。

　　反抗軍的基地是如何暴露的。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蝙蝠俠也沒有想到，這個超人會將手下最為忠誠強大的戰力在大戰之際，派去襲擊一座不具備任何價值的空基地。

　　那裡只有不具備戰鬥能力的盧瑟父女。

　　他們低估了氪星人的報復心，這個已經不正常的超人，現在比起毫無勝算的戰局，他更想要的是殺死欺騙、背叛了他的盧瑟。

　　「你現在是不是也在想，如果另一個我也變成這個模樣，應該怎麼解決？」

　　束手就擒的超人半眯著眼睛目送紅色披風在陽光中鼓起一面帆，他舔了舔牙，去詢問在頭罩下的男人。

　　不過這個語氣更像是篤定的闡述。

　　蝙蝠俠沒有理不知道為什麼找他搭話的另一個超人。

　　盡管他不得不承認，聽到這句話，他恢復基地通訊網的動作停滯了下。

　　「在你們離開後我有的是辦法擊敗軟弱的反抗者。」他沒有在意對方的無視，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不過我也沒想到，在我主動前往其他世界前，居然反而讓這麼多人來到了我的世界。」

　　「你們的到來也是次不錯的提醒，讓我知道了那怕是老鼠，數量多了也會造成不小的困擾。」

　　超人說到這裡的時候，目光停在了憎恨瞪著他的黑金絲雀的臉上，「好久不見，黛娜。」

　　「雖然聽說過，但是真的看到你和另一個奧利弗的感情很不錯，這件事我還是很替你開心的。」

　　「至少我可以保證，你不會有第二個露易絲ꔷ萊恩。」綠箭俠安慰地握住了黑金絲雀攥緊的手掌，小心地替她緩和下了掐出印的力氣。

　　「你只會讓她惡心。」

　　「你還是那麼地讓人討厭。」超人沒有因為綠箭俠挑釁的話語而生氣，其實他當初殺死綠箭俠的時候，更多是一時衝動，可是事後他也並沒有為這個舉動而後悔。

　　或許是因為他自己也清楚，富有正義感和同情心的露易絲，不會認可他的做法。那種被人違逆的感覺，熟悉的糟糕。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每個人都堅決地站在了他的對面。

　　蝙蝠俠、還活著時候的養父母、萊克斯，還有又一個胡安娜。「但是她不會死掉。」

　　「我真替胡安娜ꔷ盧瑟感到悲哀。」金發的女人不想再看一眼這個已經無可救藥的氪星人，她唇畔譏誚的弧度讓氪星人沉下了臉。

　　「那個姑娘居然會相信你。」

　　「是她逼我的，我會走到這一步。」超人聲音低沉，「可是她卻選擇了背棄了對我的承諾。」

　　「綠箭。」蝙蝠俠還是背對著他們，他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開口，「把他嘴巴堵上吧。」

　　「你猜猜是誰告訴了我反抗軍的基地。」被這種冷淡的不屑所刺激，超人在綠箭俠嫌惡的視線裡，別開了臉大聲說道，「你一定想不到。」

　　「是達米安。」他努力地想要從蝙蝠俠的背影裡看出這個男人現在心理的真實想法，可惜對方並沒有如他所願的轉過來。

　　就算蝙蝠俠真的鑽過來，對方那個加了鉛的頭盔，和他在氪石下已經失去了的超級視力，他無論如何也無法看見蝙蝠俠面罩下的神情。

　　沒有了頭盔，誰又能從深沉的哥譚人臉上看出對方真正的情緒。

　　超人能夠察覺到蝙蝠俠的不愉，可是更多的情況下，他很難真正的明白這個男人心裡的真實想法到底是什麼。

　　「他一直都是個好孩子，不是嗎。」說完這句話後，他仍然沒有辦法看出蝙蝠俠任何的震驚、憤怒，不可置信的悲痛。

　　這讓超人感到了無趣，他不相信對方真的有這麼的平靜。

　　-

　　基地的刺耳的警報聲響起時，我在和萊克斯用反抗軍成員非自願提供的撲克牌玩二十一點。

　　我記牌和算牌的能力，讓這種游戲根本就不能給我帶來任何的樂趣。

　　但是沒辦法，我的對手也是個高手。尤其是萊克斯的陰險和老辣，和我那怕抽鬼牌都能變成地獄模式。

　　陪玩的本來還有達米安和芭芭拉，可是這兩個人發現了我和萊克斯會聯手對外的時候，被殺的很慘的兩個人都退出了單方面的碾壓局，只留下我們兩個人進行父女局。

　　並不是說我們四個人在這裡玩物喪志，肩負留守任務的本來就只有芭芭拉，達米安是因為身份的特殊，太過招眼……我猜布魯斯，另一個，可能也是害怕他在隊伍裡被一群人圍攻。

　　當然不是擔心他，是擔心其他人的安全。

　　而芭芭拉架不住我的說服，沒辦法，起手兩個蝙蝠俠，對面有的配置我們也有，這局怎麼輸，拿頭想我也想不出來任何可能的失敗幾率。

　　昨天我們一群人都要模擬了幾乎所有可能的局勢變數，再怎麼樣應對方案都是應有盡有了。

　　在我們新開這一把的時候，屏幕上的紅點全部替換成了代表友方的綠色，我感覺到萊克斯挺開心的。因為他突然轉變成更犀利的攻勢了。

　　「是神奇女俠。」芭芭拉看清楚入侵者的身份，啟動了基地的防御模式。

　　可是卻發現聯系不上了在外的其他人。

　　「我們得馬上離開。」

　　我讀出了對著監控探頭說話的女人的口型，這可能就是報應不爽吧。

　　「你帶著他們先走。」達米安皺起了眉，他的面部表情有些怪異，我仔細觀察了下他的反應，沒能得出他不對勁的原因。

　　「你想干什麼。」雖然不清楚原因，但是心頭某種抓不住的預感已經隱隱地告訴了我什麼，「沒有到需要人斷後的地步，我們完全可以一起離開。」

　　「……」達米安沉默了，他用那種復雜的眼神看著我，抿著唇想要說些什麼。

　　「基地完全被切斷了電源。」與之同時，還有芭芭拉急促地話語，「神奇女俠很快就能找過來了。」

　　「我們一起走。」這次不像是我在正義聯盟裡的時候，在那裡，我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說服達米安和我一起離開。

　　因為我早在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他會保護我。

　　他看起來比那個最狼狽的下午還要疲憊。

　　從來到反抗軍的基地時，達米安就像是卸下了沉重的負擔。我沒辦法分辨這種改變是好的那種，還是壞的那種。可是這兩天我一直在打量他的時候，抱著不那麼現實的妄想。

　　也許他只是需要一點休息的時間來調整這種狀態。

　　可是他每時每刻的所見所聞，都是在告訴他回不去了。

　　破碎的痕跡難以被新生彌補，他已經在現實下粉碎。

　　鮮紅糜爛的死亡成為他每個夢魘裡的織物，他在每個本該熟睡的夜晚都輾轉反側，他在懼怕，退路早已遙不可及。

　　達米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在控制室的大門被亞馬遜的長刀破開的時候，他好像張開了嘴，朝著我說了句什麼。

　　「Go！」

　　伸出的手指沒能捉住從指縫滑落的披風，我怎麼可能抓住一個訓練有素的戰士。

　　他將我推了出去，萊克斯攬住了我的肩膀，那怕是斷掉的骨頭還沒有長好，這也是他必須要動起來的時候。

　　達米安用一枚看不出原型的球體打在了設置在主控室的最後一道閘門開關，趁著這個時候芭芭拉打開了緊急的出口，她回頭看了眼快要被金屬牆隔絕的另一邊，她沒有選擇，她也明白達米安的選擇。

　　他要她保護好胡安娜，他曾經沒有機會保護的胡安娜。

　　「是他。」我被萊克斯抱著跑了一段路，終於從思緒裡抽離。

　　「是他告訴的超人基地的所在。」

　　「達米安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為了讓我們逃脫主動留下來斷後。」芭芭拉非常激動，我只能遲鈍地慢慢接收她說的每一個詞。

　　「他以為來的會是超人。」克拉克和康納到了，我揮開了走過來扶著我的康納，拉住了身旁紅色的披風，「他想殺了超人。」

第104章

　　由赫菲斯托斯鍛造的長劍銳不可當，更糟糕的是亞馬遜人本身所擁有的超級恢復能力。

　　作為宙斯的私生女，這位女半神身上有著無數神明賜福帶來的加持，她在漫長的壽命中掌握了高超的格鬥技術。

　　更別說神奇女俠的力量足夠與超人、沙贊媲美。

　　所幸她無法抵擋利器的帶來的傷害。達米安心想，這應該是他所直面的最為強大的對手。

　　比起聯盟裡其他有著明顯弱點的成員，神奇女俠不害怕氪石，也不會受制於特定數值的電壓，要想戰勝戴安娜ꔷ普林斯，沒有任何的捷徑可尋。

　　「你讓卡爾很失望，羅賓。」或許是自持身份，神奇女俠並沒有直接出手。

　　她甚至將剛才用來砸開閘門的盾牌背回了身後。

　　「你犯了不該犯的錯誤。」

　　「你有沒有想過超人不喜歡話多的女人。」達米安抽出了雙刀，「當然也許他只是單純的不喜歡你。」

　　說到這裡的時候，達米安墨綠色的眼睛裡帶出了幾分嘲弄，「如果是露易絲ꔷ萊恩的話，他自己就有說不完的話。」

　　「……」她的眼底劃過一絲惱怒，但是很快就將被激出的怒意壓了下去。

　　神奇女俠就像一點都不在意青年挑釁的話語。

　　「我有另一個道理想要告訴你，男孩。」

　　「死人終歸是死人。」

　　「……」被揭開了傷疤的狼狽不堪讓達米安面色可怖地看著對面似笑非笑的女人，神奇女俠為他陰冷的目光而滿意地揚起了眉。

　　武士刀被早有准備的女人架在了身前，並沒有忘卻剛才達米安所給予的羞辱，神奇女俠在另一把長刀迎面送來的時候，轉動劍柄劈向了達米安因為變手而回撤的右手。

　　當達米安保有震怒地後退時，踏在地面的腿部發力，在骨頭錯位的劇痛感後，長刀和火神之劍撞擊後的斷裂聲隨之響起在開闊的控制室內。

　　在這場看似是因為達米安被刺激地喪失理智後的衝動一擊後，他以失去一把長刀為代價，用斷刃在劈空後的神奇女俠側頸留下了狹長的傷口。

　　「那我也要告訴你一個道理。」達米安丟掉了沾染了神奇女俠血液的短刀，翹起唇角，惡劣地輕聲開口，「有些活人終究比不上死人。」

　　「以赫拉的名義。」沒有去管正在往外滲出血液的傷口，達米安剛才那一刀劃得不淺，神奇女俠終於沉下了臉，她卸下了方才高高在上的矜持，「你會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作為婚姻之神的神後會庇佑你這個處心積慮插足別人婚姻的人嗎。」達米安先是低笑了聲，而後玩味地挑高了眉，「是我忘記了，你也是得到了她認可的私生女。」

　　曾經被胡安娜認為，能夠憑著一張嘴引來殺身之禍的嘴毒小男孩，並沒有辜負她的寄予厚望。

　　在這場互相踩雷的口頭交鋒中，穩定輸出引爆了神奇女俠可能就不太正常的神經，達米安贏來了女半神冷酷凌厲的攻勢。

　　他的左腰被貫穿，頭部受創，加上嚴重的失血，達米安清楚自己現在強弩之末的處境，或許在下一次刀劍相交時，他就會徹底的喪失呼吸的能力。

　　達米安再次調轉刀鋒，他用被汗水又或者是鮮血糊住的眼睛，努力地從紅色裡看出刀面已經產生了細小的裂紋。

　　必須要更加小心的避開些了，至少再多爭取一點時間。這是他的失誤，達米安喘氣時，感覺到冰冷的空氣就像在他的肺裡戳著被骨頭頂到的地方。

　　「你這麼拼命，難道是在為那個替代品爭取逃命的時間嗎。」神奇女系沒有為對方凄慘無比的情況有任何的心軟，她的身上也在這場戰鬥中多了不少傷痕，只是得益於強大的恢復能力，想到這裡，神奇女俠心情有些復雜。

　　韋恩一家的人，的確都有著堅韌的強大。如果是全盛時期的蝙蝠俠，恐怕她就沒有這麼的氣定神閑了。可也正是如此，才可見哥譚人的威脅性。

　　「我會很快地把她也送下去。」在這場戰鬥中，認可了達米安作為戰士資格的神奇女俠，准備不再進行言語上的羞辱，她舉著長劍，步伐堅定地向拄著武士刀，正試圖起身的達米安走去。

　　「不知道這個盧瑟之女是否會為你的死亡而悲傷。」

　　他就像是浮在水面，眼睛朝下，卻看不清近在咫尺的那篇陰影，有東西在動，這是達米安唯一能確定的。

　　至於具體是什麼，也許是紅色的海藻，隨著漾開的波紋而擺動。達米安不知道，可是他心中有了個念頭，他必須要向那裡游去。

　　在極度虛弱的狀態下，達米安只希望不會有循著血腥味而來的獵食者。

　　有著色澤艷麗的玫紅色長發女孩，湖綠色的眼睛裡彌漫著點點笑意。就像是海洋中散發著星光的珍寶，引得人明知這或許只是個可望不可得，轉瞬即逝的幻影，也要拼盡一切地去追逐。

　　也許是因為，達米安已經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他現在想要見到的是什麼。

　　生死搏鬥後的身體很痛，尤其是在達米安意識到他看到了胡安娜之後。

　　哪怕是身體各處都叫囂著乏力，他也徒勞地劃著水。

　　達米安隔著層模糊的水波吐了串泡泡。

　　騙子。達米安想問問胡安娜，他已經這麼累了，為什麼她還不來接他。

　　-

　　超人阻止了神奇女俠揮下的長劍，他在神奇女俠不敢置信和恍惚裡制服了她。

　　可是超人沒有辦法挽回被死亡慢慢侵蝕的青年。

　　他已經用透視檢查過達米安的身體狀況了，這位沒有和他有過任何交談的另一個男孩，已經是瀕死的情景，他甚至不敢上手去觸碰對方。

　　現在，就算是簡單的搬運，也只會給肋骨全部斷裂錯位的青年帶來二次傷害，而他頭部的遭受的重創，再傑出的醫生趕到，也回天乏術，而且現在根本沒辦法挪動他。

　　超人緊抿著唇，只落後一步趕到的康納和胡安娜，也為眼前如此慘烈的情景而驚愕。

　　「……」不。我曾經和達米安吐槽過為什麼影視作品中。

　　當有一個人物瀕死時，他的親人、朋友、戀人，都會像個短路的電腦程序那樣，重復地申述著——「NO！」

　　這個時候難道最應該做的，不是想盡辦法去挽救這個快要死的人嗎？

　　這樣毫無意義ꁘꁘ又能改變什麼。

　　可是我現在就是那種出現在屏幕上所不屑的白痴。

　　我發出了聲短促的泣音，勉強找回了語言能力，可是只有忙亂錯音的大腦，卻讓我沒有辦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邁開腳步時，那種不知道從何而來地沉重感，讓我的動作有些踉蹌，不知道什麼時候回神的康納，亦步亦趨地跟在我的身側。

　　就像我會像那些沒用的只會哭哭啼啼的女主角那樣，柔弱地隨時摔倒。

　　「他本來沒有必要死的。」神奇女俠從超人的身上移開了視線，她語氣裡是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但是他想要保護你。」

　　「他是為你而死的。」

　　「他還有心跳對嗎？」我沒有去理被克拉克鉗制著手腳無法動彈的女人，其實我根本聽不見她嘴巴一張一合地在說著些什麼。

　　我當然可以選擇讀唇語那樣去辨別她在說什麼。

　　但是我現在完全沒有心情去管其他的事情。

　　我就像是抓住了微弱的希望，從胸膛沒有任何起伏的達米安身上收回了手，滿是期冀地看向目露不忍的克拉克。

　　他難過的神色讓我的心一下子墜入了谷底，我感覺到眼睛酸澀的生疼。

　　如果我能更多的關注下達米安這幾天反常的情緒，或許從一開始就能夠阻止他的死亡。我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跪坐在了會變得逐漸冰冷的達米安旁邊。

　　明明，明明我已經很努力地抓住他了。這一個多月的相處裡，我似乎為當初的傲慢想法付出了很多，從最開始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這個世界裡的所有信息，意識到即使如此困境依然有著無數可以利用的助力後，我輕慢幼稚地以為自己就能夠掌握全部的局勢。

　　沒有達米安的幫助，我的那些小動作更早就會暴露在鋼骨的眼前。

　　沒有我們世界正義聯盟的到來，我又怎麼能夠從另一個超人的圍剿中脫身。

　　在這個世界裡，達米安或許是讓人懼怕，憎惡的行刑者，可是他還活著。他本來可以活著，我卑劣地想著，至少他應該活著。

　　達米安說的沒有錯，我和另一個胡安娜，都是毀掉了他的人生的罪魁禍首。

　　「胡安娜，也許我可以嘗試著帶他去孤獨堡壘看看。」氪星的生物艙有著遠超時代的醫療水平。

　　如果他能夠進到這個世界的超人的孤獨堡壘的話。

　　超人在也是剛才想到這點，可是要怎麼帶走達米安，才不會讓他在路上就死亡呢？

　　超人考慮了下用冷凍呼吸，把達米安冰封後再帶走，至少理論上的可行度很高。

　　畢竟總不能讓他就這樣看著達米安死去，和胡安娜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吧。

　　雖然他也知道，可能這只是無用功。

　　「你是說達米安還有呼吸，對嗎？」等到超人點頭後，我眼神游移到了手腕，清楚我想法的康納抓住了我的手腕，在我看過去的時候，搖了搖頭。

　　「氪星生物艙不會為人類提供治療的。」神奇女俠露出了個笑容，「當然，你可以慢慢地破解權限，但是我可以保證，等到你重新啟動氪星的AI後……」

　　「它也做不到起死回生。」

第105章 [不義世界·結束]

　　「這是我的選擇。」我握住康納手，從胳膊上拉了下來。他只是緊抿唇向我搖頭，「還有三枚，康納。」

　　是的，離奇異博士事先警告的數字，還有三枚可以運用的佛拉士之石。

　　「佛拉士之石的作用在於隱匿，也能作為復原事物的媒介。」

　　「在傳說中他能使人不死。」

　　「我必須要試試看，康納。」低垂著眼眸回避了康納憂慮的目光，我非常清楚，奇異博士當初會這樣告訴我，那麼要想救治瀕死的生命，會需要的數字一定超過了三。

　　也許超過了六也說不定。

　　試試看。我對自己說道，如果真的會超過那個界限……

　　原本還在開口嘲諷我的神奇女俠已經沒有了聲音，我抬眼時發現克拉克居然主動地放倒了那個討人厭的女人。

　　克拉克神色溫和地向我點了下頭，就像沒有聽見我和康納的討論。

　　但是我很清楚他們都不會讓魔石少於六顆，不只是因為我的緣故，克拉克很清楚給予想要占據我身體的神明機會，會帶來更大的災難。

　　我抱著微弱的期望，默讀著數字，第一片消彌的是攀附在小臂處的新葉，這也是真正意義上第一次觀察起整個魔法運作的場景，翠綠的葉尖迅速的枯萎，伴隨著體內某種豐盈感再次流失的衰弱感，讓我感覺到了輕微的疲倦。

　　達米安斷裂錯位的肋骨得到了復原，用透視能力見證了這一切發生的康納小聲地告訴了我。

　　如果是這樣的話，還有兩枚正好足夠治療另外兩處傷口。

　　我沒有猶豫地用掉了第二枚魔石，這個時候我已經感覺地到原本充盈了我的意識，讓我隨時處於清明狀態的感覺已經所剩無幾了。

　　原來放大我情緒的錯覺是因為被魔法影響到了嗎。

　　不用康納告訴我，我已經看見達米安腰部猙獰恐怖的劍傷被微弱的淡綠色光芒撫平。

　　接下來就是最後一處了，我看著達米安不再被死氣所籠罩的臉，心情放松了一些，隨著第三片綠葉凋零，躺在地面的達米安睜開了眼睛。

　　「我本來已經看見你了。」才蘇醒的達米安沒有半點剛才身受重傷的模樣，他拒絕了我提供的幫助，自己撐著地坐起了身，屈著一條腿，慵懶地眯著眼睛，「本來我能和你好好算賬的。」

　　「她才不會願意這麼早就看見你吧。」沒有得到任何感謝的話，我沒有感到失望。

　　雖然有點懨懨的，我還是沒有表現出不適。「要前往的死者的世界，你也得先把活人這邊的事情做個了結。」

　　「你犯了這麼多的錯，怎麼能見到肯定會在天堂的我。」本身並沒有什麼信仰的我隨口懟了下他，「好好去接受勞動改造吧。」

　　「天堂……」他被我的話逗笑了，擰巴的眉眼都透露著柔和的意味，達米安為這個詞彙又笑了下，英俊成熟的容貌在他這時候溫柔下來的神情裡，有一種奇特的魅力。

　　也許我應該為曾經的話而道歉，達米安比布魯斯還有魅力。

　　「我不喜歡自我救贖，也不喜歡自我奉獻。」他綠色的眼睛裡就像破碎的湖光，哪怕是口中說著毫不留情的話語，達米安卻沒有從前的那種尖銳感。

　　「我不會把憤怒和無助的情緒定位推到那麼高。」

　　「胡安娜。」殘破的戰術手套無法包裹住裡面的皮膚，達米安找到了處還算干淨的披風內裡，被血液和灰塵弄得髒兮兮的手擦了擦，才抬手從脖子上摘下了藏在衣物下的吊墜。「你過來。」

　　「……」看清楚那是枚戒指的時候，我呼吸都凝滯了。

　　他應該不會真的把我當成了替身來寄托情感吧。

　　達米安伸出的手就沒有憑依地停在半空，趕回基地的其他人也步入了發生了激烈戰鬥的這裡，我有些不敢面對發現我還是偷偷用了佛拉士之石的沙贊，希望布魯斯不會讓我這個非正義聯盟成員寫檢討。

　　為了回避來自蝙蝠俠的目光，我走了過去。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坐在地上，我只能把這當成他想使喚我。

　　「本來這是一對的。」達米安沒有管其他人，他似乎看了眼人群中的蝙蝠俠，又可能根本就沒有去看任何人。

　　他將那枚鑲嵌著月光石的戒指放在了我的掌心。

　　是達米安強行拉過了我的手，迫使我張開手的。

　　「可惜她沒有機會戴上。」

　　「你知道著聽起來有點像是詛咒對吧？」我有些糾結地開口。

　　「也許是呢。」達米安輕笑了聲，「至少下次被留下來的那個人是你。」

　　「……」有沒有人管管了。

　　我震驚地甚至沒有成功把戒指再塞回他手裡，活這麼大了，我就沒見過這種歹毒的人。

　　雖然你自己是寡了，但是希望平行世界的你先死，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那不也是你嗎！

　　比我反駁的話更快的是剛才還語出驚人的達米安倒下去的聲音，我緊縮的瞳孔中倒映著綠眼睛的青年重重倒地的身影，整個世界就像是被人為的放慢，我沒能來得及拉住他。

　　達米安就像是發生的一切都只是惡作劇那樣，邊咳嗽邊笑。

　　可是我不相信這只是惡作劇。不再看他翹起來的唇角，我最先看向的人是康納，他眼神閃躲了下，這次不敢對視的人是他；

　　我又迫切地去看克拉克，他難過悲傷地低垂下了眉眼。

　　「為什麼？」我感覺到了憤怒和不解，所謂的不死卻只是塑造的假像，其他人都默契地將這個地方只留給了我和蝙蝠俠，最能為我解答疑惑的沙贊也跟著人群退了出去。

　　「我只是選擇了更重要的東西。」達米安眨了下眼睛。

　　「什麼？」我的聲音很輕，想到達米安不可理喻的行為後，我語氣凌厲地又問了一遍，「什麼？」

　　「你用了三顆石頭了，就讓我還你一顆吧。」當胡安娜用了兩顆魔石之後，達米安的神志已經清醒了過來，佛拉士的力量被胡安娜贈與他人之後，再如何使用就不一定要依靠她的想法了。

　　達米安從沙贊那裡得知了這一點。所以在他能夠思考的時候，選擇復原了在和神奇女俠的打鬥中損壞的戒指。

　　火神之劍劃過他的胸膛時，因為不曾摘下的掛墜，嵌著寶石的戒面恰好與之相抵，讓他只是斷了根肋骨，而不是胸口也被開了個大洞。

　　我啞口無言，攥著那枚硌的我掌心很疼的戒指氣得渾身發抖。

　　蝙蝠俠在我縈繞在心頭的想法剛剛出現的時候，用力地按住了我的肩膀。

　　這可是他的兒子。我扭過頭去看他藏在面罩下的臉，蒼白的石英鏡遮蓋了總能流露出真實情感的眼睛，我沒有從他的沉默中得到想要的回饋，惱怒地別開了臉，不再去看他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人。

　　即使已經知道達米安快要死了，蝙蝠俠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話，我甚至懷疑這兩個男人都已經失去了語言能力。

　　他真的死了。

　　我沒能救下他。

　　我本來可以救下他。

　　-

　　「那枚氪石子彈。」傑森有些猶豫地看著正在翻看達米安留下的超人政權其他監獄地址的布魯斯，他知道達米安的遺體被下葬前，布魯斯已經收走了那把他借給達米安的木倉。

　　「我知道。」蝙蝠俠沒有放下手上的事情，在傑森准備離開的時候，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也沒有摘下頭罩的男人低沉地說，「它會回到原本的地方。」

　　「葬禮就在明天。」紅著眼睛的芭芭拉聲音沙啞，「布魯斯和盧瑟已經說好了，達米安會安葬在胡安娜的旁邊。」

　　「……」傑森很想輕松地笑著說句，之前迪克說的達米安多半會入贅到大都會這件事情成真了。

　　可是他扯了扯嘴角，卻發現臉部肌肉實在緊繃的要命。

　　「提姆怎麼樣？」

　　「泰坦都在接受檢查。」

　　-

　　「呀，好久不見呢，爸爸。」我左手挽著康納，右手牽著克拉克，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了被關在紅太陽牢房裡，看起來就很凄慘的另一個超人面前。

　　被我氣地面目扭曲的壞蛋氪星人看起來很想捶著牆咒罵我什麼，不過因為他昨天來的時候嘴實在太賤，被戴安娜受不了地讓沙贊給他下了禁言魔法。

　　導致他除了無能狂怒之外，沒有任何辦法。

　　「好像也沒有很久。」滿意地欣賞了會兒氪星人捶牆無果，罵又罵不出來的憋屈模樣，我心情大好地將掛在鼻梁上的墨鏡又向上推了下，「唔，我離開你也就三天，就又見面了。」

　　「不過上次是蝙蝠俠在你的監獄裡。」如果他還能發出熱視線的話，我感覺整座基地都能被切割成兩半，「這次是你在蝙蝠俠的監獄裡。」

　　「這就是旗鼓相當的對手吧。」我笑眯眯的總結道，在康納太損了的復雜注視裡，我挑了下眉。

　　「咳……」過來找人ꔷ身陷超人監獄的ꔷ蝙蝠俠咳嗽了聲。

　　「你們聊。」沒有思考地拋下了克拉克，我牽著康納路過了另一個被禁言的牢房，這裡關著的是那個和我激情對線的老對手了，也是戴安娜滿臉嫌棄地讓沙贊干的。

　　聽到了我如何嘲諷超人的神奇女俠目光就像刀子那樣往我身上扎，我想了下，選擇了直接無視她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更生氣的神奇女俠。

　　康納：「你戴墨鏡我也看得見你哭腫了眼睛的，胡安娜。」

　　「閉嘴。」

　　-

　　「他還說希望另一個自己走在我們前面。」把誇張的過分的墨鏡拉了下來，我看著刻著我名字的墓碑。

　　「呵，如果達米安先死了，我立刻去找十七八個小白臉。」

　　「老娘就算是寡婦，也是全美最有錢的寡婦。」

　　帶著妹妹去看另一個妹妹墳墓的康納：……

　　-

　　少年超英論壇

　　Hot#總覺得我妹妹精神狀態可能出了大問題

　　1L未來最強的超級英雄

　　如題所示，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妹妹見到了她平行世界的男朋友，當然，我本人一點都不贊同早戀。

　　但是平行世界我妹的男朋友真的太慘了……唉，繼續往下說可能會掉馬，我就簡略說下。

　　總之另一個我妹的男朋友死了，臨死的時候送了戒指給我妹，還說希望我妹的男朋友死在她前面。然後就徹底刺激到我妹了。

　　她非要讓我帶她去給自己掃墓，眼睛都因為另一個男朋友哭腫了，她說等到男朋友死了，她會找十七八個小白臉。

　　重點是她看起來真的是認真的！！

　　哦，對了我妹還有個初戀的其實，我覺得如果可以的話，就找她初戀就夠了。

　　2L你想要的我都有……你這聽起來簡直就是奇幻故事了，我記得你家裡是不是有遺傳精神病史來著？還是帶你妹去看看吧

　　3L樓主回復2L

　　什麼叫精神病遺傳史！不要造謠好嗎，只是我爸有精神病……

　　4L樓主回復2L

　　你怎麼知道我家裡有人得過精神病？

　　5L管理員戒斷咖啡中

　　。你沒穿匿名馬甲

　　6L養貓

　　呵呵

　　-此樓已被管理員刪除-

第106章

　　「我不信任你。」他以這句話作為收尾結束了這次通話，「如果你這次欺騙了我，我保證，你會為現在的行為而後悔。」

　　提姆站在離達米安五米之外的位置輕輕地敲擊了兩下窗框，盡可能地先一步明示了自己的無害，杜絕了招惹到對方，成為達米安發泄怒氣的可能性，「胡安娜他們已經回來了。」

　　「……」達米安過於平靜的表現，倒是讓期待看到他失態的提姆暗自可惜。

　　當然，提姆將這點遺憾隱藏的非常好。「你不打算出門嗎。」

　　因為是陰雨天，光線並不怎麼好的長廊將綠眸中深沉的情緒完美地收斂，只留下了半張被斑駁的光影所籠罩的側臉給提姆。

　　在提姆以為他無法從過於沉默的此刻得到一句回應，准備轉身離開時，站在巨大落地窗達米安頭也不回地說道。

　　「讓她滾來見我。」

　　「……」原本沒什麼精神有些渙散的目光聚焦，這段時間有著做不完事情的提姆微抿著唇發出了聲短促的氣音，他在達米安看過來前，迅速換下了堪稱古怪的表情。「原話？」

　　「……」達米安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了眼不知道在嘖嘖稱奇些什麼的提姆。

　　「……」行吧。

　　本來好意想要為他本就命途多舛的戀情減少些不必要的波折。

　　但是他非要這麼說的話，那他也沒辦法了。

　　提姆先是發短訊確認了下康納現在是否在胡安娜身邊，介於胡安娜的手機，嗯，此刻正在達米安的手裡。

　　其實提姆覺得這次達米安就算不去找胡安娜，她也會主動過來找達米安要手機的。

　　至少可以用這個當借口，舒舒服服地從台階下走下來。

　　但是達米安非要自己把搭好的台階拆了，換個繩子讓胡安娜抓著滑下來，提姆覺得他要完蛋。

　　他在等待康納的時候，還出乎意料的發現這個剛回來沒多久的半氪星人居然爬上論壇去發了帖子。

　　快速瀏覽完信息量含量巨大的主題帖內容的提姆有些震驚，同時也感覺到了無力和無語，他提醒了康納沒有穿馬甲後，發現樓中樓已經建了幾十層，加菲爾德和康納兩個人成功把只有他們兩個人在的帖子聊成了#hot，出於友誼的考量，提姆長吐了口濁氣，封禁了這個帖子。

　　如果胡安娜看見，多半康納要完。

　　可以肯定康納絕對在胡安娜特關列表的提姆果斷為好友阻止了一場可能發生的悲劇。

　　提姆還是慢了一步，他爬完樓的時間裡，已經看到胡安娜的ID「養貓」評論了呵呵。

　　這還不是最恐怖事情。

　　看著此條回復來自手機端，已知胡安娜的手機在達米安的手裡，大概推測胡安娜不會像康納這麼無聊一回來就刷論壇，那麼……

　　此刻在線回復帖子的那個人是誰呢？

　　完全不敢回頭看的提姆身形僵硬，他似乎已經聽到達米安從嘴邊哼出來的冷笑，看到了那對幽暗的綠眼睛醞釀著怎樣的風暴。

　　康納，胡安娜。提姆在心中為兩個人畫了個十字，我可憐的大都會朋友。

　　猶豫再三，提姆還是按著刪除鍵去掉了「滾」。

　　-

　　康納抬眼打量了下正在和茉西視頻通話的胡安娜，他狂按刪除鍵試圖讓那個會引發災難的帖子消失不見，好在他可靠的朋友已經先一步幫他解決掉了麻煩。

　　【達米安要胡安娜去見他。】

　　看到這裡的時候，康納十分不屑地輕蔑一笑。雖然他很同情另一個世界的達米安，也屬實有點被他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胡安娜的帥氣舉動而圈粉了一丟丟。但是，也不代表他就贊同這場過早的戀愛了。

　　而且達米安未來居然會長這麼高，回憶了下不過一米七的胡安娜是如何被成年達米安遮擋在身後的樣子，這是他和克拉克去哥譚接他們的時候。

　　不得不說，康納覺得他們看起來真的很登對。

　　可是胡安娜這不是才18歲嗎！

　　想到妹妹成年的生日完全是在那個惡心的壞蛋超人身邊度過的，康納又有些生氣了，而且可能當時她還和那個達米安在一起。

　　兩個世界間的時間是對等的，可是日期並不相同，他們這裡已經到了一月，而那邊剛結束了整個春天。

　　雖然知道胡安娜肯定沒有和其他人說過另一個世界中的某一天本該是她的生日，可是那的確是她的生日。

　　阻止有些難過的康納抱過去衝著妹妹撒嬌的仍然是提姆的短訊。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壞消息是剛才胡安娜評論了你的帖子……】

　　啊？康納呆滯地看向胡安娜，讓正在專心和茉西交換信息的胡安娜分出視線，用挑眉的動作表達了她的疑惑問詢。

　　提姆這個惡作劇也太低劣了些吧。康納嘁了聲，不願意承認剛才自己的確有瞬間的心跳驟停。

　　他不耐煩地下滑到沒有顯示完全的信息後文。

　　【好消息是，留言回復的不是胡安娜本人。】

　　【是達米安。】

　　……

　　啊？康納盯著熄滅的屏幕上仿佛音容猶在的sad face，堅強地回憶了剛才他編輯發表的內容，恍惚地頓悟了一句話。

　　有的人還活著，已經死了。

　　-

　　「怎麼了？」毫不猶豫地決定為茉西的年度考核再創新高的我分外安詳地窩在沙發裡，這次幫忙的還有娜塔莎，她易容成了我，幫忙開了幾次必須要出席的會議，當然是以視頻連線的方式。

　　過兩天一定要好好感謝下她，也要解釋下我這三個月消失去了哪裡。

　　畢竟，我身上的事情恐怕很快兩個聯盟就要進行信息上的交換了。

　　我靠著椅背，抱著個方形抱枕，微側過頭去看滿臉絕望，魂不守舍的康納，他剛才就表現的特別奇怪了。

　　「達米安想要見你。」康納和我的目光相接後，立刻就像受驚的金魚那樣甩尾逃離，「你的手機在他那裡？」

　　「……」被他一提我才想起來當時因為出乎意料的突然離開，我的電話好像是落在了實驗室裡。

　　但是在達米安那裡……

　　他好像的確干的出查我手裡的信息，來找我消失的有用信息的事情。眯著眼睛思索了一圈手機裡的資料，我松了口氣，從前和柯莉分享的帥哥靚圖，和談論約會對像，吐槽達米安的消息我都是閱後即焚的。

　　不愧是我。

　　喚醒了待機的電腦，我查看了電話的定位，手機的確是在哥譚。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在浮屏的熒光下臉色徹底慘白的康納，頭一次對他沒由來的情緒不知為何。

　　「我帶你去見他？」不對勁，怎麼看都不對勁。

　　康納面如土色，又有些認命意味地主動提議，這怎麼可能是康納說得出口的話。

　　他不攔著達米安見我都是奇跡了，現在居然還順風打超（級小子）送我去哥譚找達米安，這簡直是違背了基本法則的事情。

　　「……」他做了什麼對不起達米安的事情。

　　我支著下頷目露深思地觀察起奇奇怪怪的康納，他就像自暴自棄那樣，垮著一張臉任由我看來看去。

　　還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我目光危險地審視著反常的康納，他卻寵辱不驚的像個假人那樣生死看破。

　　發現了問題就一定要去找解決的方法，而康納身上的問題。

　　肯定是出在了達米安那裡。

　　「那就走吧。」我倒要看看這兩個人在玩什麼把戲。

　　-

　　「就像是巴甫洛夫的狗，被馴服的家畜，條件反射取締了先天的身體本能。」

　　看見達米安的那一刻，我感覺到那曾經被我刻意忽視的思念就像是瘋長的雜草那樣，以摧毀所有的不可違逆姿態占據了我的內心。

　　他坐在兩排書架之間，隨意支起的腿上攤著本看不清的書。他低垂著頭沒有看我，就像不曾聽到鞋跟踏在地板上清脆聲響。

　　「真可悲。」這是他的眼睛裡出現我的倒影時，朝我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你想說什麼。」也許我該先道歉的，我應該先道歉的。

　　「從前我以為父親是我見過最固執己見的人。」達米安的眼睛沒有從我隱約可見怒容的臉上移開，「可是你讓我意識到了有些東西也許從來都不曾跨越。」

　　「所以呢。」我感覺到身體因為憤怒而在發抖，又或者是為了那點無法宣之於口的恐懼。

　　「你想退出了是嗎。」

　　難堪和下意識的回避，讓我即使在這樣的情境下，仍然選擇了更加溫和，能夠回轉的詞彙，而不是用分手，或者更加直白的表述來組成質問的語句。

　　達米安沒有回答我，又像是已經回答了我。

　　不該是這樣的。我很想努力地維持住體面，傲慢輕佻地說上一句早該如此，然後昂著不曾低下的頭顱優雅矜貴的離開。

　　可是我現在必須要足夠多的心思來控制浸濕了睫毛的眼淚，我想應該是因為在那個世界裡，達米安的死亡留給我的悲傷還沒有完全的散去。

　　我要失去他了，這次被留下來的真的只有我。

　　「你曾經告訴我，沒有人能夠從你手裡拿走你應有的東西。」當我伸手扔掉躺在他腿上的書本，取而代之地坐在他身上時，達米安的眼神終於有了一些變化。

　　可是我知道這還不夠。

　　在愈發平緩的呼吸後，原本因為情緒激烈而失控的心跳也重新回到了正常的數值，我和達米安沒有任何阻隔地對視。

　　當我看見他眼中的我時，這給予了我一個非常直觀，但很有力的信號。

　　直到我的臉即將和他的臉所重合，他仍然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同樣墨綠色的眼眸靜謐的沒有任何的波瀾，就像沒有氣息的死水。

　　「我也同樣。」

　　這個逐漸微妙的距離停在了我們的嘴唇堪堪相抵的位置，我垂眸睨了眼他的嘴唇，又重新對上了他的眼睛，「所以。」

　　「只能是我不要的東西。」

第107章

　　用牙齒嵌入果實中廝磨，噴濺的汁水被納入口腔。

　　我發覺本該在初春格外甘甜的草莓卻略顯酸澀，故意捏著餐叉挑選出還略帶青白的那顆，這個惡趣味發作的男孩實在居心叵測。

　　當我伸出手指捻起面前玻璃盤中盛放的紅色果實時，已經被洗淨，莖葉鮮活，還掛著水珠的草莓讓我從剛才閃回的畫面中回神，而端來這盤水果的人，已經站在顯示屏前進入工作狀態的成年男人沒有分出任何的視線余光給我。

　　「吃完了就趕緊來完成你的好爸爸留下的家庭作業。」陰沉不定的青年總是在我面前表現的不近人情，尖酸刻薄的諷刺從扯出冰冷弧度的嘴角流露。

　　這盤草莓確實是帶給了很大喜悅的那點兒甘甜。

　　「你為什麼會站在他這邊。」他將紙巾遞給我的手停在了那裡，我先一步從他手中抽了過來，擦干淨了因為突然來訪的比利，而掉在碧紺色的裙擺上，濡濕了的那塊布料。

　　就像是沒有看出他的染上薄怒的眼睛，我低頭自顧自地清理著只有點兒水漬的裙擺，「最開始的時候。」

　　「神奇女俠雖然現在已經成了個只有情愛的廢物，但是她當初說過一句還算有道理的話。」

　　沉默半晌後，我手中的紙巾已經被蹂//躪的不成原型，達米安沒有帶任何情緒的開口，「我從她的質疑裡明白了一件長久處於認知盲區的事情。」

　　「蝙蝠俠的作為是被誰定義正確與否的？是他自己。」他看起來非常的冷靜，但是我從這種掩飾的過於無懈可擊的假像中察覺到了達米安心中燃燒已久的怒火，「沒有人說過他一定是正確的。」

　　「至少我發現了他的軟弱和錯誤。」達米安手上沒有停下幫我審批政權事務的動作，他的表情就像講述的口吻那樣平淡又冷漠，在白色的冷光下的臉冷峻孤傲，就像一台完全理智，不會有任何情感作祟的機器。

　　「人渣從來都不配得到拯救，他們該死。」

　　「他們應該被釘在懸崖上日日被獵鷹啄食，在業火焚燒中徒留靈魂余燼，下煉獄償還百種余留的罪孽。」

　　他的身量比我見過的任何一位男性都要高大強壯，束緊的袖口下是鼓起的肌肉，我聽比利說過，達米安曾經還穿過迪克留下來的夜翼制服。

　　可是我卻無法從大腦中勾勒出他當時的模樣。

　　不過是三個月，我居然如此的想要看看我的男孩是否也有些許的變化。

　　我聽著他旁若無人的述說，所有無法說出口的話語都成了橫亙在自己心中的尖刺。

　　「我不想再被圈在蝙蝠俠的規則下重復無用功。」達米安回頭看著我，「當我決定用屬於他的武器打破底線的時候，那是個敗類、廢物、殺人犯。」

　　「可是與阿卡姆中那些讓他全身的骨頭斷掉再愈合的瘋子相比，可能顯得半點都不值一提。」他注視著我，聲音就像天邊的浮雲那樣飄忽不定，「我失望了。」

　　可是卻讓我沒有勇氣問他失望的源頭從何而來。

　　此刻

　　那種不知從何而來的割裂感就像是被人為的擴大，我感覺到屬於另一個人的溫度，他抬手環住了我，覆在我脊背上的手掌，鮮活滾燙的體溫讓我忍不住紅了眼眶。

　　至少他還活著。

　　我撐著他的肩膀，試圖借力起身，卻在下一刻被暈眩感所包圍。

　　希望他不會以為我是故意賣慘。我在昏迷前想著，明明剛剛才放了狠話。

　　-

　　「德雷克！」達米安抱著失去意識的胡安娜跑下了樓，她的紅色短發在離開的三個月中長到了齊肩的長度，凌亂的鬢發因為少年慌忙地舉動而遮住了大半張臉，只在他的懷抱中露出了一點白淨的額頭。

　　他甚至為了那個計劃都沒來得及好好地看看她。

　　達米安的臉上滿是懊悔，他很快在庭院裡找到了正在安慰一臉生無可戀的半氪星人的提姆，阿福格外地慈愛地聽著這場沒有任何任何技巧，全是感情的對話。

　　「怎麼了？」本來不敢和達米安對視的康納注意道他是抱著胡安娜後，整個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走上前想要從達米安的懷抱中接過胡安娜，卻被達米安先一步避開了。「胡安娜怎麼了？」

　　「去找至尊法師。」阿福擔憂地將手放在達米安的肩上時，穩住心神的達米安想到了一開始的找其他人的目的，他目光如炬地盯著心急如焚的康納，「我們去找至尊法師。」

　　如果……如果是。不會的，已經三個月了。

　　達米安記得那天奇異博士說的每句話，他連忙去觀察起胡安娜手腕上的綠葉，還有六顆魔石，沒有超過那個界限。

　　她靈魂上的傷痕應該已經愈合才對。

　　達米安知道這種焦急和憂慮從來都不該出現在他的身上，他是經歷了無數的訓練被磨礪而成的奧古之子，可是從他離開刺客聯盟那天起。

　　他就不再只是屬於母親的長刀。

　　情感會擾亂人的心智，讓強者成為軟弱的懦夫。但是他願意被一個女孩以愛來馴服。

　　那是他不曾有過的東西。胡安娜，達米安將靠在他的胸膛，緊閉雙眼的女孩樓的更緊了些。

　　「……」智商擔當的提姆看了眼圍著達米安團團轉的康納，又看了眼嘴唇發白臉色比蝙蝠俠的披風還要深沉的達米安，他和完全被兩個人帶到溝裡去的阿福相望，卻沒能得到家裡最穩重的老人的關注。

　　提姆不再沉默，他試探地提出了個疑問，「你有檢查過胡安娜的脈搏嗎？」

　　「呃，雖然我不太知道這件事和至尊法師的聯系，但是我覺得。」提姆謹慎地斟酌了接下來的話，從達米安沒有反應過來的凝重裡已經大概得到了答案，「你覺得有沒有可能，也許……我是說，她是睡著了呢？」

　　達米安：……

　　康納：……

　　阿福：……

　　「那也不對。」達米安打破了有些尷尬的安靜局面。

　　「她睡著很容易警醒的。」

　　「……」康納和剛知道這件事的提姆一起點了下頭，然後他神色大變，「你是怎麼知道我妹妹睡著容易醒的？」

　　「……」看來之前在大都會那段時間達米安還真是有好好當一個房客。

　　提姆注意到阿福推了下眼鏡，他總感覺意會到了老人的欣慰，又感覺好像那只是錯覺。

　　畢竟阿福還是非常傳統的大家長。不過在布魯斯長期帶來的打擊後，誰又能保證老人的思想不會突飛猛進的變得前衛起來。

　　「TT.」不會承認曾經像個毛頭小子那樣想要嘗試夜晚偷親行為的達米安很酷地錯開了視線。「還是要去見至尊法師。」

　　「回來之後你都沒有想到帶她去找人檢查一下嗎。」

　　「……」總感覺這個小鬼是在轉移話題的康納將信將疑地瞅了眼正義凜然譴責他的達米安，結果被那雙狼性十足的綠眼睛搞得心裡發毛的半氪星人，突然意識到了自己好像才得罪了他。

　　康納思考了達米安如果告訴了胡安娜他發帖的內容。

　　然後他可能會面對的來自名為胡安娜的風暴。

　　康納咽了下口水，很識時務地選擇了逆來順受地屈服了。

　　「那我帶著胡安娜去了。」他過於友好的語氣，不光讓提姆側目，連達米安都挑了下眉。

　　可惡，這兩個家伙根本就不知道胡安娜生氣的後果。

　　「不。」達米安依然抱著胡安娜避開了康納伸過來的手臂，「你好像誤會了我的意思。」

　　「你，帶著我們兩個一起去。」

　　「……」康納面無表情地收回了手，實在氣不過又不敢對著達米安發作的他扭頭去看了提姆，「我絕對不可能讓別人騎在背上。」

　　「沒關系。」比提姆欲言又止更快一步的是達米安拽拽的話，「我不介意踩在你背上。」

　　-

　　如果不是及時趕到的超人和蝙蝠俠，眼看一場戰鬥就要在所難免。

　　他們是搭乘了神奇女俠的隱形飛機回來的，在這之前他們不光在瞭望塔上大致地開了個短會，還一起去找了明顯知道最多信息的至尊法師。

　　雖然對方仍然是維持了不好好說話的做法。

　　但是好歹也算是給了個明白的答案，在明天復仇者聯盟和正義聯盟的會議上會詳細地說清楚整件事情。

　　「oops.」奇異博士在送他們離開時，擊碎了旁邊的鏡像空間。

　　突然被暴露在眾人面前，臉上看戲的表情都沒來及換下來的驅魔師，頂著頭亂糟糟的金發，伸了個攔腰。「嗨嘍！」

　　神情嚴肅的正聯三巨頭沒有為英國人熱情地打招呼緩和目光。

　　「我估計胡安娜那裡多半用得上他。」奇異博士淡定地無視了康斯坦丁咬牙切齒的猙獰微笑，沒有任何出賣了風評極差的同行的愧疚心虛。

　　他說完這句話後低頭看了下腕表上的時間。

　　一直有分心聽到了哥譚那邊對話的超人有些驚訝地看著早有准備的奇異博士，早就習慣這種眼神。

　　但是被超人這樣盯著還是很有頗有成就感的至尊法師沒有露出任何的得意，而是放下衣袖，遮住了有些舊的手表，站姿莊重地朝他們點了下頭。

　　「神奇女俠。」

　　完美接收到蝙蝠俠示意的亞馬遜公主，在康斯坦丁油嘴滑舌地贊美她的美貌時，毫不猶豫地用真言套索捆住了這個詭計多端的男人。

　　「好吧，我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終日坑別人也難得被別人坑了一次的康斯坦丁光棍地選擇了躺平，尤其是落到了蝙蝠俠的手裡。

　　還真不如去和那些小惡魔喝點小酒，想到了預言他這個月會有驚喜降臨的路西法，康斯坦丁就覺得那天晚上在光之吧砸的東西還是太少了。

　　「佛拉士之石。」蝙蝠俠沒有被康斯坦丁賣慘的那一套所蒙蔽。

　　「我只是……受雇於人而已。」真言套索是以女神蓋亞的金腰帶所打造出的神器，在這樣強大的力量之下，只能說出實話。

　　可是這次被套住的是以狡猾出名的康斯坦丁，這個謊話連篇的騙子，是否真的受制於於此，蝙蝠俠覺得有待商榷。

　　「是誰。」從頭到尾都沒有相信是胡安娜雇佣的康斯坦丁，蝙蝠俠清楚那個聰明的姑娘對危險的掌控度，這次的神明的事情，絕對不是有著極大責任心的小姑娘會主動制造出的麻煩。

　　那麼一開始收集佛拉士之石，雇佣康斯坦丁在上面施加針對神明降臨之力一定另有他人。

　　佛拉士之石是如何被對此毫不知情的胡安娜所欣然收下，並且不知不覺地附著在身上的。

　　送出這件東西的人，一定是小姑娘所信任的對像，一個她認為絕對不會傷害她的……

　　「盧瑟。」康斯坦丁似乎並不想說出來，這個表現讓深知他為人的蝙蝠俠不動聲色地眯起了眼睛，他得到了已經有所猜測的答案。「萊克斯ꔷ盧瑟！」

　　坐在椅子上與真言套索對抗無果，沒辦法地吐出了答案，此刻有些脫力地像離水的魚那樣大口呼吸的康斯坦丁有些狼狽，他甩了下被汗水打濕的額發，有些懶散地衝神奇女俠輕笑，「我只是試試能不能抵抗而已。」

　　「B.」已經安耐不住憤怒的超人看起來就像馬上要衝進海上監獄，親切問候一番老朋友了。

　　他還未出口的話卻被蝙蝠俠抬手制止。

　　「盧瑟與刺客聯盟是否有勾結。」既然確定了這件事盧瑟是知情，那麼後續的事情，蝙蝠俠完全可以大膽推測下去。

　　「我不知道。」康斯坦丁吊兒郎當地翹起了腿，他用一條腿推動著凳子搖晃，「我只是負責給那個小姑娘送了個生日禮物而已。」

　　「……」是實話。

　　康斯坦丁在這件事情上的參與度恐怕的確僅此而已，蝙蝠俠緊繃著下巴等著神奇女俠收回了縛住康斯坦丁的真言套索，「最後一個問題。」

　　「那個神明到底是誰。」

　　「你和奇異博士在交流的事情。」堵住了康斯坦丁想要蒙混過關的話，蝙蝠俠還是對著想要再次用真言套索把男人捆上的神奇女俠搖了下頭。

第108章

　　「告訴你也沒用。」康斯坦丁從椅子上站起來，隨手插進了老舊的卡其色風衣口袋裡，他在蝙蝠俠地凝視中沒有堅持太久，被盯的受不了地把手從口袋裡拿了出來。「好吧。」

　　「至尊法師和平行世界的人溝通過了，又和我找命運博士確認了信息屬實。」

　　有段時間沒有刮胡茬的男人長著張厭世臉，下垂的眼瞼周圍細微的紋路顯得格外頹廢，康斯坦丁從兜裡摸出了包干癟的香煙，咬著受潮的煙蒂含糊不清的吐出了個名字，「玻佩圖阿。」

　　「從與比我們現在維度更高維度的神明溝通得出……別看我，是法師找他老師問的。」

　　自知嫌疑頗深的康斯坦丁首先果斷的摘出了自己，本來就是斯特蘭奇找追隨永恆的古一問的，他可不背鍋，「祂是第六維度的至高女神，被視作多元宇宙的創造者之一。」

　　「是擁有著至高神權的存在，她超越了我們的認知。」

　　「神奇女俠。」蝙蝠俠沒有為康斯坦丁所描繪出的龐然大物所震懾，他看向了眉頭緊鎖的同伴，這位擁有著五千年壽命的女半神應該知道關於這樣強大的存在。

　　如果真的有著這樣強大的神明的話。

　　「我不知道，蝙蝠。」亞馬遜人抿了下唇，但是她的血脈在康斯坦丁的描述中向她發出了強烈的警告，那種不好的預感就像濃重的陰影那樣籠罩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

　　「法師不是說了明天會告訴你們嗎。」康斯坦丁神情懨懨地攤了下手，這件事蝙蝠俠應該問的是那幾個外星來客，哦，當然不是超人，這個氪星遺孤從小就是在地球上長大的。

　　「如果是這樣的存在，她的目的又是什麼。」才被康斯坦丁腹誹的超人同樣表情沉重。

　　「也就重新統治下宇宙，毀滅下宇宙吧。」驅魔師用異常平淡的口吻懶洋洋地說著讓飛機上氣氛凝固的話。

　　「……」康斯坦丁在六只眼睛的注視下哽了下，「呃，其實我想說的是正因為她過於強大，所以沒這麼容易出來。」

　　「胡安娜為什麼會被選中。」超人沒有為康斯坦丁認慫的表現而放松多少。

　　當人間之神沉下臉時，他所帶給人的只有使人萌生退意的巨大壓迫感。

　　「……」我怎麼知道。

　　康斯坦丁用犬齒研磨著發苦的煙蒂。雖然他知道這個問題有誰能夠回答。

　　被超人拎著衣領從飛機上提下來的康斯坦丁，在庭院裡三個年輕人和一位老人的矚目下鎮定自若地舉起手打了個招呼，雖然在場的幾個人沒一個配合他。

　　「檢查。」看起來和他親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少爺冷著臉命令道，「如果敢亂碰一下，我就砍了你的手。」

　　「……」雖然知道他媽是塔利亞ꔷ奧古，還是被這種極道的發言震驚到了的康斯坦丁，柔弱地將控訴的目光投向了沒對崽子的問題言論有任何反應的蝙蝠俠。

　　然後康斯坦丁憂郁地發現被他視作老好人的超人，和有超人血脈的那個半氪星人，都十分贊同地為達米安的言論點頭以示肯定。

　　「你真的不管管嗎。」康斯坦丁覺得哥譚簡直有毒，他在察覺到達米安的眼神更加凌厲後，果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地認栽了，「要不，我們先進去？」

　　「胡安娜小姐的房間還是從前那間。」阿福在達米安抱著女孩目標明確地往他房間去的時候語氣溫和地出言提醒了下，介於肯特父子正在虎視眈眈，而奉行紳士教育。

　　雖然目前帶出的孩子沒一個長成了符合傳統意義上的這個概念的標准。

　　管家還是有著屬於他的堅持。

　　跟在後面的康斯坦丁發現這個很熊的小屁孩腳步微微停頓了下，還是聽了老管家的話，乖乖改變了方向。

　　-

　　「我都說了，她就是因為身體裡的力量被抽空了而已。」

　　「你給她補上。」

　　「聽聽，這是人話嗎。」

　　「好了，如果可行的話我覺得這是個好辦法。」

　　「那你趕快給胡安娜充電啊！如果是輸血那樣的話，我是她哥哥，抽我的！」

　　「蠢貨，你別在這裡搗亂。」

　　「你罵我？我告訴你，我也忍你很久了惡魔崽子！」

　　「呵……」

　　「你們兩個。」

　　「提姆/德雷克，沒你的事！」X2

　　「夠了！都給我閉嘴。」當我被吵得實在忍不了的時候，睜眼看見的就是站在床邊扶著太陽穴滿臉不耐煩的康斯坦丁，這個還是那麼不修邊幅的英國人也發現我醒過來了，「她都已經醒了，你們自己解決。」

　　「……」好啊康斯坦丁，對你的大主顧就這個營業態度是吧。

　　在我眼睛危險地半眯起來的時候，從我和萊克斯身上薅過不少羊毛的驅魔師對我有些諂媚地笑了下，「有事常聯系。」

　　「……」我發現康斯坦丁其實是在厚臉皮的邀功，讓我記得打錢的暗示後，原本吵得不可開交的三個人突然都安靜了下來。

　　我瞥了眼臉色發綠的達米安，毫不在意地收回了視線。

　　地獄神探身上有著股說不出的魅力，至少不少的非人類都很吃這套，哪怕他現在看起來不太體面。

　　他不是那種大眾審美裡的英國美男子，按照大眾的標准我身邊常見的男人就沒一個長得醜的，康斯坦丁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細微的紋路藏著太多故事。

　　而這種神秘的氣質讓他算得上英俊的臉看起來非常英俊了，就連他的胡茬都很特別。

　　我的目光在越來越警覺的康斯坦丁臉上巡視，這讓他急促地給我使了幾個眼色。

　　哦，我當然知道康納和達米安都在無比凶狠地瞪著他。

　　尤其是達米安，他看起來隨時都要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抽出刀了。

　　「當然，你知道怎麼聯系我。」借著他擋住了後面的視線，我悄悄地在下面豎起了兩根手指，眼睛卻越過了他的肩膀，直勾勾地望著面無表情的達米安，「約翰。」

　　擅長搞事的康斯坦丁狠下心來配合了我，他向來深知風險與回報成正比的信念，這個賭徒雖然面露我操，有種被金錢逼迫而順服的憋屈感。但是我從他眼底分明就看到了興奮。

　　早就說過了啊，達米安，你這張嘴得罪的人從來就只多不少。

　　金色。我彎著眼眸，在瞧見提姆寫滿驚恐求助的臉後，朝達米安比了個口型。

　　提姆ꔷ絕望限定ꔷ德雷克：……悠著點，就當我求你了。

　　胡安娜ꔷ絕不妥協ꔷ盧瑟：我不。

　　「如果沒事的話，你們可以出去了。」達米安在說「可以」的時候，咬字重了兩個音。

　　提姆拉走了還嚷嚷著憑什麼的康納率先一步離開了，而康斯坦丁對我擠眉弄眼做了個鬼臉，才施施然地退出了房間，路過達米安的時候，他格外戲精地輕蔑冷哼了聲。

　　「……」到底是專業的，完成度就是高。

　　我咬著嘴唇偷樂了會兒，完全可以想的出達米安是怎麼垮著張臉，只要一想到這個就想笑。

　　等等，他們都出去了話。

　　那不是只有我面對達米安了嗎？！

　　我裝得若無其事地躺了回去，贊美阿福保留了我之前居住的客房，讓我不至於面臨在其他人的房間裡，被某人找到借口給趕出去。

　　雖然現在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好了。

　　我無比真誠地期望達米安沒有到我這樣無理取鬧的程度。

　　如果他非要我從韋恩莊園滾出去，我是說自己是提姆的好朋友，還是說自己是傑森的好朋友。

　　好像兩個都沒什麼說服力，他會在意這個我可不怎麼相信。那我要不先發制人地下床離開。

　　可是這樣的話不是顯得我太心虛，是落荒而逃嗎。

　　「……」我偷偷地將蓋在臉上的被子拉下來了點兒，想要瞅瞅沒有動靜的達米安在做什麼，是不是已經挽著袖子准備把我扔出去了。

　　等我悄悄地掀開眼簾時，正好撞進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床邊的達米安眼中。

　　那雙墨綠色的眼瞳勝過我所見過的任何寶石，我似乎很久沒有這樣看過他了。

　　三個月的時間原來是這麼的漫長，我從另一個達米安的身上丟棄了不想要的，然後拼湊出了他長大的模樣。可是我卻始終覺得缺少了一些什麼。

　　是啊，那根本就不是他。只有當我見到他時，才知道他的面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變得如此堅毅。

　　可是他眉峰的棱角在暖色的燈光下被軟化的過於溫柔，英俊的，強大的，不可一世的韋恩之子。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他也凝望著我。「達米安。」

　　「你坐到我的裙子了。」

　　就像我們是彼此的全世界。

　　「對不起。」他向我道歉了，為的不僅是這件事情。

　　不過我不打算原諒。

　　「你知道我來自何方，曾經身處黑暗。也知道我的黑暗屬於舊日的陰影。」

　　我聽到了鳥兒唱歌的聲音，「可是我想看見落日在撒丁島的海灘上閃耀，綠松石水域邊的金沙堆了一層又一層。」

　　「那裡有火烈鳥和海豚作為賓客。」

　　「為我們的婚禮而齊聲祝賀。」

　　藏在被褥下的半張臉為他所描述的盛景而情不自禁地翹起了唇角，這是非常達米安式的想法，他對動物的喜愛很多時候遠勝於人，當然，我是個例外。

　　「我的星星，我的命運。」達米安伸手為我梳理有些散亂的頭發，卻在這個過程中改變了原本的想法，他抬手將一縷紅發納入掌中，輕輕地握著我的頭發，「我所渴慕的光輝。」

　　「現在，把聖誕禮物給我。」他還是從前那個達米安，一句話就將我的感動毀了個徹底，「你不會想知道得罪我的後果。」

第109章

　　在某個未來中，正義聯盟與黑暗多元宇宙作戰，第十金屬驅逐了入侵者，也割裂了現實與起源之牆的壁壘，不甘於被兒子封印的創世女神，趁此時機，將監視者三兄弟用來分離她與她力量的透明球體從巨人的頭顱中擊下。

　　它被切割為了兩部分，細小的碎石先一步隨著時間的河流先行，尋找著能夠承擔解開主人枷鎖這一使命的生物。

　　1985年，暗藏著創世滅世力量的橙色隕石伴隨著持續了二十多分鐘的流星雨來到地球，這是不完整的，殘缺的一小點屬於封印著玻佩圖阿的起源牆的碎片。

　　機緣巧合得到它的人，將它藏在了私人俱樂部暗室的門把手上。

　　萊昂納爾ꔷ盧瑟，他不知道這種前所未見的神秘石頭代表著什麼。

　　但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蠱惑他，必須要將這個藏起來。

　　直到他的兒子繼承了老盧瑟的一切，用他所留下為數不多的東西，創造出了屬於萊克斯ꔷ盧瑟的時代。

　　小盧瑟在巡視父親留下的遺產時，在已經關閉有段時間的俱樂部發現了這個主動試圖和他溝通的外星能量體。

　　它許諾將為他展現整個宇宙的知識，賜予他永恆的生命，帶給他最為強大的力量。

　　萊克斯ꔷ盧瑟當時拒絕了這份誘惑，因為他明白任何的事物都是需要付諸等同的代價。

　　而當時還心高氣傲的年輕人，更是有著僅憑他去建設開創人類未來的宏偉志向。

　　可是他也不曾有毀掉這塊外星文明石頭的想法，他將藏有未知生命的存在藏在了他的實驗室中，卻又像遺忘了它的存在。

　　當然，被從封印中短暫蘇醒的女神賦予了部分神志它知道，沒有人類能夠抵抗這樣的誘惑。

　　這一天也不會太久。

　　超人的出現，又或者是超人是他曾經的朋友這件事情無異於對萊克斯造成了巨大的打擊。

　　他嫉妒於氪星人的強大，又怨恨於好友舊日的隱瞞，他來到實驗室中，狂熱地想要制造出能夠證明自己的東西。

　　「為什麼不試試綠色的石頭。」

　　主動向萊克斯揭示這個信息的能量體展示了它的全知全能，萊克斯沒有停下手上反復試驗的動作。

　　他開始搜尋起了能夠真正傷害到超人的，毫不起眼的綠色小石頭。

　　同時神盾局又或者是其中的九頭蛇，想要從這位與超人長期為敵的大都會富豪手中得到更多針對人間之神的信息，也許不僅是為了氪星人，也覬覦被政府破例委任的科學家實驗室中的更多關於外星文明的數據，卓婭ꔷ索科洛夫，編號11的女特工走進了萊克斯大廈。

　　一個女人，一個女兒。

　　萊克斯在又一次對付超人的失利後，更糟糕的是長期接觸著氪石，被檢查出了癌症晚期。

　　他看著睡在床邊不過五歲的胡安娜，又想到了自己整個不知道如何評價的人生。

　　他一如既往地沒有回答女兒的問題，在夜裡卻披著外套走進了實驗室。

　　「重塑玻佩圖阿的第一道啟示，由盧瑟解鎖。」

　　當萊克斯重新睜開眼時，手中橙黃色的晶體，光滑的弧面上出現了那個像征毀滅與創造的符號，而被隨著那句宣告，黑暗中有一道枷鎖落地的聲響。

　　「你的忠誠已經不再那麼重要。」萊克斯才出現的念頭已經被對方所知曉，他被蠱惑著做下的錯事將為整個世界帶來無盡的災難。

　　神明微垂著的金色眼睛隔著幾億光年之外俯瞰著他，「盧瑟不止你一個。」

　　盧瑟不止他一個。萊克斯向只能睜開眼睛的神明許諾了他的虔誠，答允了當真正的綜合體降臨地球時，會為女神奪取綜合體的本體。

　　僅僅是獲得了意識蘇醒的女神為了躲避還存於世的敵人的探知，選擇繼續沉睡。

　　只是她仍然留下了作為監管的那部分神識。

　　萊克斯摩挲著出現在晶體上的另一道劃痕，黑蘋果真正的擁有者……

　　-

　　「你不應該先把我的生日禮物送給我嗎？」我從他理直氣壯的臉上沒有看出任何的勉強，達米安是真的覺得向一個才從其他世界回來的人討要聖誕禮物沒有什麼不對。

　　就好像我必須得變出件合他心意的東西，不然我就是在犯罪那樣。

　　「本來你是有的。」達米安朝我假笑了下，迅速恢復了那張臭臭的討債臉，「在你惡意欺騙我，並且沒有經過我的同意擅自消失後……」

　　「我把禮物連著盒子一起扔掉了。」

　　「……」別罵了別罵了，孩子已經知道錯了。

　　如果設身處地將我們兩個的身份調換下，我根本就不會給達米安見到我的機會。

　　就算當初不是康納的奇幻操作，我好像也沒有打算真的給他透露點什麼。

　　「其實，當初是因為康納突然……」好吧，在達米安平靜地注視下，我將那些狡辯全部都收了回去，為了掩飾尷尬地理了理頭發。「不過你的同意？」

　　「你不覺得你這個說法有點太強盜了嗎？」不敢再頂撞看不出喜怒的達米安，我很順從地抬手讓他給我穿上了外套的袖子，這個不知道為什麼突發奇想做了助理事情的少年。

　　如果是第一次做這種服務別人的事情的話，還算是很體貼了。

　　我當然很確信他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不然難道他會幫提姆穿外套嗎。

　　我清了清喉嚨，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都已經十八歲了，你還真以為是我爸爸嗎。」

　　「我才不想要你這種女兒。」真討厭他們這麼好的聽力。

　　我氣地推搡了下正在給我系腰帶的達米安，他輕飄飄地睨了我一眼，卻讓我老實地沒有再做其他動作。

　　達米安認真地給我打了個精致的蝴蝶結，白色的毛呢面料在他手指拂過後沒有了任何的褶皺，我看著他神情嚴肅的側顏。

　　因為人種的原因，歐美的男孩女孩以十四歲為分界線，過了這個年齡後就看起來格外的成熟，達米安身上還有著來自母親的中東人基因，五官比起普通的美國人還要深刻。

　　加上從小到大的少年老成，看起來完全就是介於少年與青年之中的大人模樣了。

　　這個家伙的發型還真是從小到大都梳著爸爸同款，不過現在沒有那種奶裡奶氣的可愛了。

　　想到這裡，我伸手戳了下他已經沒有了那點少年肥的臉頰，他抬眼看著我，平安度過了變聲期的嗓音有點低沉，「別鬧。」

　　「好女孩。」

　　「……」十秒鐘後，我臉頰發燙地用雙手把他的臉摁進了被褥裡，「你先別起來！」

　　「這可是你說的。」達米安笑著說，然後按在我腰上的手使了點力氣，把我也帶回了床上。「不起來？」

　　「煩死了。」拍開了他想摸我臉的手，生了會兒悶氣結果自己先一步笑了起來。

　　雖然都已經擺脫了幼稚的年齡，但是他還是擅長於把我帶回他心裡那個米三歲的真實年齡階段。

　　可是這種感覺我一點都不討厭。

　　反而是因為太久沒有這樣像這樣不管不顧的玩鬧而有些懷念。

　　「衣服全亂了，放開我。」雖然嘴上這麼說的，我的頭卻想有自己的想法那樣往他的懷裡鑽。

　　達米安忽然隔著頭發輕輕的摩挲著我的後頸，察覺到我想抬頭擺脫他後，他帶著懲罰性質不輕不重地捏了下。「我有問題要問你。」

　　「……」我沒有理他意味不明地舉動，只想著甩開他帶給我莫名壓迫感的手。

　　「另一個世界的我怎麼樣？」他總有辦法讓我安靜下來，沒有等到我慎重考量如何做出合他心意的回答時，達米安借著問了下去，「他送你的戒指好看嗎？」

　　「最有錢的寡婦，嗯？」

　　「……」是誰！是誰謀害我！

　　-

　　「冷靜！老爸！」知道超人聽到了些什麼的超級小子（畢竟他也在聽），在發現老父親的拳頭已經攥得不能更緊後，康納的表情在驚恐和憤怒兩者之間不停的切換。

　　憤怒是因為前面的對話內容，驚恐是因為……

　　他早有准備會發生的靈魂拷問環節。康納面如土色，他搶先一步拉住了超人快要飄起來的披風，在蝙蝠一家復雜深沉的目光中阻攔了超人上樓把壞男孩踢出來的情景。

　　就連康斯坦丁都是一臉「你小子收了達米安什麼好處」疑問。

　　在超人慘遭背叛的痛心疾首眼神裡，有所猜測的提姆忍俊不禁，再看著康納那張心如死灰的臉，為著過於心虛不得不做違心之事。

　　而達米安真正的家長，被阿福凝視了好一會兒後，蝙蝠俠咳嗽了聲，示意超人先和他去蝙蝠洞裡商討正事。

　　傻孩子。提姆看著還沉浸在一個人世界裡的康納憐憫地直搖頭，是什麼給了康納一種錯覺，他不再阻礙達米安就會被達米安放過呢。

　　康納：其實我只是希望達米安不要告訴胡安娜我發帖的事情。

　　#管理員可以在後台查看被刪除內容，望周知。

　　已經預想到康納即將面臨的雙倍報復，提姆選擇閉上了眼睛，這樣就不是眼睜睜看著他未來的悲慘生活了。

　　-

　　有個困擾我很久的問題一直縈繞在心裡很久了，我當初到底為什麼會招惹上達米安。

　　睚眥必報、占有欲旺盛、傲慢自大……我們兩個在一起難道不應該是同性相斥嗎？

　　哦，當然，我比達米安要強上許多。

　　畢竟達米安是個根本不屑於做表面功夫的人。

　　「是這樣的。」他放在我腰上的手游移到了敞開的大衣口袋處，我甚至完全不驚訝他是怎麼猜到那枚戒指正放在我身上的了。

　　回到這個世界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了澡，迫不及待地換掉了那個世界超人給我准備的衣服，想著趕緊去去晦氣。

　　沒有忘記這枚戒指的存在，加上也有達米安的那幾句話給我的影響，和茉西打電話的時候，我的手裡也在把玩著這份有些特殊的禮物，只是我沒想到，順手放到兜裡，還會被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這件事情的達米安翻口袋的事情。

　　也許是因為達米安那個語氣的影響，讓我有種在外面鬼混回家後，被老婆搜包的渣男既視感。

　　我看著他用兩根手指捻起了戒指，漫不經心地用指尖將將掛住了銀環的邊緣，輕蔑地勾起了唇角。

　　「怎麼了。」他的語氣輕柔地過分，「舍不得？」

　　「……」這是道不需要分析的送分題。

　　我拼命地搖頭，臉上擠出來的微笑真誠又狗腿。

　　「醜死了。」

　　這日子沒法過了，韋恩你這兒子到底要還是不要！

第110章

　　「醜死了。」

　　知道胡安娜認為他這句話說的是那個半點都不真誠的討好笑臉，達米安也沒有繼續分辨。

　　反正這個虛偽到徹底的笑容就是很醜。

　　達米安想到了還放在他房間書桌上的東西，覺得心裡窩火的感覺越來越壓抑不住了。

　　怎麼另一個世界的同位體這麼煩人，他用指腹試著摸向了指環的內側，果然在狹小的邊緣縫隙裡找到了兩個英文字符的縮寫。

　　「JꔷW……」

　　戒面鑲嵌的月光石是被精心挑選過，找出的非常特殊罕見的森綠色弧光的戀人之石。

　　不過達米安一點都不明白為什麼他的同位體會用有著凄慘故事的寶石來做求婚的戒指，絕對不會承認有點喜歡忠貞這個說法，也曾經想著把月光石當做備選的達米安嘖了聲。

　　晦氣。達米安用手指包裹住了躺在掌心的戒指，話音上揚地玩笑道，送我了。」

　　他沒有大方到把別人的求婚戒指放到未來妻子身上的愛好。

　　雖然這是枚原本另有主人，沒能被送出的戒指，那個代表達米安ꔷ韋恩的「W」，指代的也是另一個達米安……

　　就算將這個算作留念，又或者是警示的戒指主人已經失去再出現在他們面前礙眼的能力。

　　對於達米安來說，胡安娜手上有這樣件屬於別的男人宣示主權性質濃重的東西，他也不能容忍。

　　別說那也是達米安。

　　死人死了就是了，對於同位體這種臨死都要刷存在感膈應他的做法，達米安只想將對方開除米籍。

　　達米安眸色深沉地低下了頭，他的雙眼沒有放過那張寫著不滿的臉上任何的情緒，如果這個時候胡安娜流露出任何不合時宜的拒絕，他就像想到了值得高興的事情，壓低著的眉眼，和向上揚起的嘴角，野性十足的臉上太過矛盾的上半張臉和下半張臉，完全給人一種標准小惡棍感。

　　最重要的是那個該死同位體送了戒指，他礙於計劃裡還需要耗時一年期限完成的計劃，目前還只在籌備這個環節中。

　　被打亂了全部安排的達米安不能夠去把罪魁禍首挖出來揍一頓，但是他可以拿現在眼前這個瑟瑟發抖的第二責任人討要理應得到的損失賠償。

　　不為別的，就只為了他沒送出去的禮物。

　　沒有摻雜任何鐵線的天藍色綠松石墜著圓潤的大溪地黑珍珠，被銀色的細鏈串起的項鏈本來是他打算在胡安娜今年的生日宴會上送出的飾品，搭配在達米安在阿福的幫助下准備的墨綠色禮服上，和那支她讓他等了太久的舞。

　　「介於你實在是過於吝嗇，我只好自己來拿。」他看著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姿勢危險性的紅發女孩兒，深綠色的眼瞳目不轉睛地凝望著近在遲尺的臉龐。

　　「屬於我的聖誕禮物。」

　　-

　　現在達米安的體型看上去和從前比起來已經好多了，也許這三個月他也不只是長了個子？

　　當然我不是說達米安以前看起來很瘦弱，他所經歷的訓練還有雖然我們不會談論的，由於他作為基因改造者出生。

　　所以達米安一直都是符合所有關於健康、強壯這個概念的。

　　從我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他身體的每處肌肉組織下隱藏著多大的力量。

　　我所認為的身形單薄，也只是因為他那個時候年齡帶來的局限性，而現在這個還不算誇張的狀態，看起來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這個還不算誇張，參照的是成年的達米安、他的父親、他的二哥。

　　所以我被他隨手就能制服是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達米安如果真的要家暴。

　　說實話，我覺得康納趕到的時候，我多半已經徹底沒了。每每想到這裡，我就不禁為當初自己的失智行為抹一把辛酸淚。

　　達米安他們一家可都是有著家暴行為縮影的，先不說自家父子兄弟的交流現狀，就說布魯斯，他和塔利亞那筆爛賬我都不翻了，現在打得火熱的貓女，那是真的打的火熱。

　　這種東西誰能保證不會遺傳。

　　他現在都來搶我東西了，還帶著股狠勁的威脅我！達米安提出理要求的時候，面部的每條神經都在透露著要是我拒絕了，就要把我和戒指一起揚了。

　　給你，都給你就行了吧！

　　我氣急敗壞地想翻個白眼然後一腳踹開這個死重的人，他現在還以為是小時候那樣嗎，用形像點的例子來說，他現在是臨近成年的高加索，什麼噸位心裡沒數嗎。

　　可惜我不敢。

　　敢怒不敢言地瞄著他把戒指順走，隨手丟進了口袋裡。我有思考摸回來這個可能，不過我從沒出走過的智商，阻止了我異想天開的想法。

　　我從達米安身上摸東西，和達米安從我身上摸東西。完全是兩個感念的事情。

　　中ꁘ悍匪。我在心裡吐槽了他的強盜作風，表面一如既往的乖覺不暴露任何的真實想法。

　　你這那裡是拿禮物，根本就是搶禮物吧！

　　然後這個只有一張臉勉強能看的小混蛋，眼底飛快地掠過了一點笑意。

　　在我猶豫是看錯了，還是他真的猖狂嘲笑了我的慫包。如果他真的是嘲笑我，我又是否要凶回去，怎麼樣才能不惹惱他的找回面子。

　　達米安現在的狀態真的很唬人。我還在悄悄地咒罵他的蠻橫，今天格外執著於居高臨下俯視我的達米安，他撐在我頭旁邊的手按住我的肩膀，這個動作完全挾制住了我。

　　讓我有些為現在變得更加奇怪的處境心跳失重，他垂下頭與我對視，有什麼讓人愈發不自在的感覺在我們視線接觸時被戳破，就像陽光下五彩斑斕的泡泡那樣膨脹，無止境的繁殖出更多的顏色，在無處躲避的房間裡，床榻上，填滿每個目之所及的角落。

　　這個吻落在了我微抿起的唇上，沒有我見過的那些畫面那麼的激烈瘋狂，我們只是簡單的嘴唇相抵，仍由呼吸糾纏，我能感覺到他的心跳逐漸和我重合。

　　這是種讓大腦不那麼清醒的方式，當我發現這種想法源自於自己因為過於緊張而忘記了呼吸，是個錯誤的感知時，仍然無動於衷地堅信最初的判斷。

　　好吧，這有點太超過了。關於這方面的事情，也許我還需要更多的資料。

　　不過……好在這個家伙也很差勁。

　　他甚至和我一樣，只是因為嘴唇的觸碰就發傻了。

　　「這個聖誕禮物太遜了。」我雙頰滾燙著扭過了頭。

　　「會變得很好。」達米安沒有反駁我的說法，他伸手抬著我的下頷，將我的臉板了回來。

　　「……」明明整張臉紅的完全不像話。

　　我的視線沒有從他緋紅的耳朵上移開，知道我在看什麼的達米安神情變得復雜了一瞬，卻還是保持著安靜沒有惱羞成怒。

　　這或許是堵住這張刻薄的嘴的好辦法。

　　我後知後覺明白了這件事情。

　　「再試試？」其實真的很好奇剛才的情緒變化過程，覺得這種失控又難得不會引起其他連環反應的事情，其實真的是種很有趣的事情。我總覺得在這種亢奮情況下，思維能完全的打被打開。

　　也有部分原因，發現剛才嘴唇和嘴唇的觸碰，和從前那些親臉的行為完全不同的氛圍讓我真的有些沉迷。

　　也許「親親和抱抱是人類不可缺少的事情」這個說法完全是正確的呢？

　　「這是你說的。」也許不是我的錯覺，原本還紅著脖子的達米安表情變得有點恐怖。

　　他的尾音有些輕快的上揚，眼睛裡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惡劣。在我不安地想要起身的時候，他抓住了放在身側借力的手，湊到我耳邊說話。

　　「吃飯了。」

　　我們兩個人看了眼克拉克手上被完整扯下來的門把手，又看了眼維持著你上我下姿勢的我們。

　　「……」三秒鐘後，我果斷甩開了達米安還握住我的手，利落地下床找到被整齊擺放在地上的皮鞋，小跑到了滿臉寫著高興的克拉克身邊。

　　「謝謝你來提醒我們吃飯。」

　　整個過程比我們兩個哪個吻結束的快多了。

　　我一邊想著讓氪星人血壓飆升的事情，一邊衝站在樓梯旁看戲的提姆磨牙。

　　沒用的提姆，都不知道幫忙阻攔下嗎，這種不適合讓老年人看見畫面對我的便宜大家長造成了多大的心裡陰影啊。

　　試圖和克拉克搭話未果，在下樓的時候，完全是復制粘貼了平移下去的超人似乎戳中了誰的笑點。

　　我將信將疑地把懷疑的目光從一本正經的布魯斯臉上挪走，然後又收獲了正在從吊燈裡尋找新的人生啟示的康納。

　　他的表情真的很像智障癱瘓兒，這種失去高光的表現又好笑又可憐。

　　「你們……兩個上樓時候，超人把康納提出去打了一頓。」提姆那個詭異的停頓時因為什麼，我不明白，也不理解。

　　「用打字溝通會死嗎。」我和善地微笑著，一字一句地從嘴裡擠出來的每個字。

　　「哦……」他姿態優雅地向我舉杯，這好像引來了坐在我正對面的達米安極大的不滿，本來從順序而言，應該是康納坐在我這個位置的，但是誰讓他是達米安呢。

　　「阿福不允許餐桌上出現任何的電子產品。」

　　那我覺得你這個人形電腦成精就該被第一個抬下去。

　　「你可以放心，這兩個氪星人都已經……」說這話的時候提姆還生怕我不不能明白那樣地指了下他的頭。

　　「……」雖然很想反駁提姆這種完全是污蔑的話，但是我發現坐在身旁的兩個人好像真的完全失去了與外界聯系的能力。

第111章

　　「一旦屬於她的符號背後的含義被解鎖。」法師操縱著已經亮起了像征穹頂的拱形圖騰消散在會議桌的空中，取而代之的是低垂雙眸，神色悲憫的黑暗女神。「她就會再度崛起。」

　　「Ok.」坐在長桌右側第二位的鋼鐵俠是最先打破安靜的，他看了旁邊表情嚴肅的不像話的美國隊長，斂去了眼底只多不少的憂慮。

　　只是當他出聲時，語氣依然輕松，「如果按照你所介紹來講……」

　　「她完全就是像征著無法戰勝，那我們需要做的就是。」他停下來回憶了剛才奇異博士通過法術所演示出的畫面，「等待她那三個兒子再大義滅親一次不就行了嗎。」

　　「我要提醒你一件事情，要找到這些身在高緯度的神明需要時間。」奇異博士瞥了眼故作輕松的鋼鐵俠，還是沒有戳穿他的偽裝。

　　也沒有告訴其他人他所看到獲得女神之子的幫助後，其中的反監視者莫比烏斯，被玻佩圖阿所策反，帶來的另一個巨大危機。「而現在我們還算幸運。」

　　「重塑玻佩圖阿神識的能量雖然被喚醒，但是我們並非束手無策。」奇異博士沉默了下，他緩慢而堅定地說出了自己最後做出的決定，「與神明的啟示相關的黑蘋果，擁有可以被摧毀的實體。」

　　「如果剩余的六道封印失守，那我只能選擇放棄你。」

　　雖然正在專心地聽綠燈俠和其他人補充從守護者那裡得知的更多信息，超人也沒有錯過奇異博士間隔了許久後，才回答了蝙蝠俠那個可以被摧毀的實體指的是什麼的問題。

　　他和其他人不約而同地追著至尊法師的視線看了過去。

　　因為身陷這場風波被要求了出席的胡安娜坐在長桌的末端，抬頭迎著超級英雄們形形色色的目光，露出了個平和的微笑。

　　「我接受。」

　　似乎布魯斯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並不是用的疑問的句式。怔楞的超人在蝙蝠俠了然地嘆息時，後知後覺地想到了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我不能接受拯救世界的代價是犧牲一個小女孩。」

　　氪星人聽見了綠箭俠是最先出言反駁了奇異博士解決方法的人，然後無數曾與他並肩作戰的同伴都緊隨其後發聲。

　　「只要能夠阻止剩下的封印被破壞就行了是吧。」鋼鐵俠還算克制地隱忍下了其他的情緒，頗為理智地向法師提問，「沒問題，只要你能告訴我們准確的信息。」

　　「而不是在什麼都還沒開始前，就告訴我們你驚為天人的planB。」說道這裡時，鋼鐵俠翻了個白眼，「噢，當然我沒有針對你的意思，蝙蝠俠。」

　　「不過現在你能夠提出些有價值的建議我也非常的歡迎。」肆意慣了的美國首富難得正色，「現在，我們兩個打敗了無數超級壞蛋的聯盟都在這裡。」

　　「讓我們用實際行動來帶給悲觀主義的法師……」他沒好氣地瞪了眼剛才脫口而出「我接受」的胡安娜，「和我們敢於自我犧牲的厭世嫉俗紅發姑娘，一點希望。」

　　「這裡我指的不只是希望之子超人。」順便cue了下不知道在悲傷難受什麼的正義聯盟主席，紐約人只感覺大都會人的精神狀況都極度不穩定。

　　這才哪到那，他的學生怎麼可以就這麼死了，那些媒體還宣稱小盧瑟會是與托尼ꔷ斯塔克並肩領軍美國科技的人。

　　呵，這種沒志氣的繼承者，他才不屑於認。

　　「……」目睹了無數次失敗的悲觀主義者法師那點兒火氣也被說得無比輕松的鋼鐵俠帶出了些火氣，「當然，我們會去阻止。」

　　「六個達到了某個概念的門檻時，就可以被解鎖的封印。」奇異博士說道，「玻佩圖阿的所擁有的七種創造與毀滅之力。」

　　「……」他的話沒有說完，看向了同樣察覺到了什麼無形中發生變化的沙贊。

　　「現在被解開的是兩道了。」

　　「隱藏情緒的不可見光。」奇異博士投影出了被康斯坦丁帶來的總合體，受雇於人的英國驅魔師在發覺到了橙色晶體的威脅後，果斷將這個東西轉交給了他。「現在，你們能夠清楚地認識到這件事情的難度了嗎。」

　　「在我所看到的未來裡，沒有一次我們選擇放棄了胡安娜。」他再睜開眼睛時，有些緊繃的情緒緩和了下來，奇異博士嘆了口氣。

　　-

　　「有需要的話可以試試。」我甚至沒有力氣為自己坎坷的命運感慨點什麼，「如果我現在有這麼容易就死掉的話。」

　　奇異博士的話透露出的信息太多了。

　　作為一件不再完全屬於我自己的物品。

　　如果我是玻佩圖阿的話，有膽子放著代表她神識之力的我在地球上，不可能什麼保險都不做。

　　想到這裡我從口袋裡摸著達米安用來交換戒指的羅賓飛鏢。

　　就像是打發無聊的情緒那樣，趁著這群超級英雄繼續討論的時候，轉著飛鏢的指尖移到了身前。

　　就是現在。我曲指攥緊了飛鏢，朝脖子用力地劃了下來。

　　「小心點，女孩。」與我瞬間從眼眶飆出來的眼淚同時出現的，還有被反剪了右手。

　　娜塔莎看著我的眼睛裡是沒有掩飾的惱怒，我可憐地動了下被她抓住的手腕，她眯著眼睛打量了我半晌，才松開了我。

　　巴裡撕開了棉簽的包裝和碘伏遞給了娜塔莎，整個過程我都老實地低著頭不敢和他有任何的目光交接。

　　「……」我推開了娜塔莎試圖給我纏上的繃帶，摸著脖子上已經愈合如初的傷口，在這群大人不贊同的凝視下尷尬地放下了手。

　　「痛感還存在，呃，可能是被翻倍了。」

　　這個女神真的挺小心眼的，她給我加的buff不是不會受傷，而是不會死，我現在就像是個韋德二號。

　　難道我要以這個能力出道嗎，可不可以換一個。

　　被我的作死行為激怒的不只是娜塔莎，也不只是離開的時候都沒有和我打招呼的斯蒂夫。

　　至於冷哼一聲瀟灑離場的托尼我覺得他完全是對我懷恨已久，畢竟他女兒可喜歡我了！

　　布魯斯離開的時候石英鏡是一直停在我受傷的羅賓飛鏢的，我感覺這個人可能回去會和達米安打小報告。

　　比如你女朋友用你武器自殺未遂這樣的開頭。

　　完蛋，今晚的夜訪羅賓可能是狂暴ver的。

　　早知道我就回去後再試了。巴裡和我擦肩而過的時候，我漫不經心地想著自己的事情，可是克拉克就沒這麼好打發了，他要帶著我一起回的大都會的。

　　今晚瑪莎也來大都會了，她很久沒有看到我和康納了。

　　而且露易絲和克拉克的婚禮也該重新提上議程了，本來。

　　還好今天康納沒有在這裡。

　　「我覺得自己很失敗，胡安娜。」他和我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的會議室裡對視，他身後的宇宙裡流動著星星彙成的長河。

　　正義聯盟的基地瞭望塔，或許也是其中並不孤獨的一顆。

　　「似乎每次我都沒有辦法幫助你。」大都會的守護者低頭看著我，眉眼間是陰郁的無可奈何。

　　「可是你不該這樣輕易的放棄生命。」

　　「……」我盯著這個不知道為什麼又給自己加了些奇怪職責的氪星人，他除了當救難犬，現在連撫慰犬也想一並勝任了嗎。

　　可是我並不是那種被別人又或者是現實打倒的那種失敗者。

　　從我第一次意識到我是誰的時候，就注定不會甘於平凡的默默無聞。而我的野心和志向，也不會讓我變成一個軟弱無能的人。

　　「我知道你會去陪著自殺的人一天。」我感到了有點好笑，又有點心軟，「可是你總得先聽我說完不遲。」

　　「我從來都不怕死，可是我不希望我的死毫無價值。」抬手打斷了想說什麼的克拉克，我輕輕地笑了下，「當然，這個世界讓我想活。」

　　「你並不是對我毫無幫助的，克拉克。」我也沒有忘記糾正他剛才的話，「不論是克拉克還是超人，你都在讓我想活著的那部分裡。」

　　「其實我小時候曾經祈禱過你能多活躍一點。」我故作為難的沉吟了一會兒，把他好奇心釣的十足的時候，才繼續說道，「在萊克斯和我抱怨你的時候。」

　　提到萊克斯的時候，我好像已經完全不會為他陷害我的事情而難過了。

　　他在玻佩圖阿面前到底扮演的是什麼樣的角色。

　　我不相信他會忠誠於一個以毀滅為目的的神明。

　　更何況我們這一家人，從來都只會是自己的信徒。

　　所以你為什麼解開了女神的封印，玻佩圖阿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在了你的人生中。

　　我努力地從記憶裡搜尋每個關於他的細節，那些不斷閃現的畫面中屬於我的身影已經有些模糊。

　　可是我不會忘記他的每個眼神，每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然後我的記憶停在了五歲。

　　那也是我患上超憶症的時間，我驚訝地發現，似乎從那個夜晚開始，就沒有再向前的記憶了。

　　「怎麼了，克拉克？」我居然開始遺忘了，明明是這樣反常的事情。

　　正常的情況下人的大腦都有儲存了圖像記憶的地方。

　　而超憶症是被刺激了那個區間後激活的新的工作區域。

　　從那之後記憶就不再受人為的控制，而是被動地無法忘記所見所想的事物。

　　自然，這個範圍也包括從前的所見所想。

　　「胡安娜。」從位於大都會的傳送點出來時，他的眼睛裡閃爍著哀傷，「萊克斯。」

　　克拉克說話時有些哽咽。

　　超級聽力，超級視力。

　　他調轉了飛行的方向，帶著我的速度快了不少。

第112章

　　超人帶著我到達被完全炸毀的海上監獄時，鋼鐵俠、蝙蝠俠和超級小子都已經在那裡了。

　　這是個很奇怪的組合。

　　「我不怎麼擅長安慰人。」鋼鐵俠褪下了面罩，過於凝重的氣氛讓他有些不適。

　　他打量了下為宿敵的死亡而落淚的超人，又飛快地瞄了眼還在失神的超級小子，和面色如常的我，小聲地說了句OK，「節哀。」

　　他干巴巴的安慰後，也沒再說話。

　　「蝙蝠俠。」將到達了某個閾值臨界點的胃絞痛壓了下去，幸運的是我忍住了嘔吐的欲望。

　　從超人的掌心中抽回了虛浮冰涼的手，我觀察了下現場的情況。

　　埋炸彈的人目的就只是為了殺掉這座監獄唯一的住客，被完全破壞的建築地基和我們腳下目前還算平整的落腳點，都昭示著這是場蓄謀已久的謀殺。

　　但是也只是似乎看起來是這樣。

　　「沒有完整的屍體。」蝙蝠俠知道我在問什麼，「已經比對過了找到的……組織，是本人。」

　　「是嗎。」我在刺眼的陽光下眯著眼睛。「是誰。」

　　「……」他沉默了下，似乎有些舉棋不定地思考著些事情。

　　「昨天茉西有和我說過一件事情。」可惜他的反應恰好也驗證了我的揣測，「刺客聯盟的人最近在美國很活躍。」

　　「塔利亞ꔷ奧古才到了大都會。」我笑著問他，「是不是有點太湊巧了。」

　　「雖然我根本不相信他死了，但是我想塔利亞想殺他這件事情是無法抵賴的。」

　　也許我現在的神情有些異常，站在對面的鋼鐵俠用力地抿了下嘴唇，「好吧，其實我對盧瑟的死有些質疑。」

　　「但是胡安娜，從目前的跡像來看萊克斯的確是死了。」

　　和蝙蝠俠都很有默契地從奇異博士的未盡之語裡，察覺到玻佩圖阿事件中，真正解開第一道封印的人必然只會是萊克斯ꔷ盧瑟。

　　想到這點的人其實並不少，娜塔莎看到托尼准備單獨行動的時候，就明白他准備去做什麼，並且表示需要遠程協助的話她隨時待命。

　　鋼鐵俠在前往海上監獄的路上遇到了同行了蝙蝠飛機，這個人也是自己來的。

　　可是都沒等到他們通過門禁處，監獄就炸了，裡面還飛出來了個不知道什麼時候來探監的超級小子。

　　半氪星人面對他們兩個人的提問變成了個啞巴，後來又像是突然驚醒了那樣，飛到還在不斷墜落隨時的地方徒勞地挖著被炸成松散土塊的廢墟。

　　「他打開了紅太陽燈。」康納抓住了我的肩膀，囁嚅著青白的嘴唇，「我沒辦法救他，胡安娜。」

　　很想吐槽為什麼在監獄裡都搗鼓著針對氪星人的武器。

　　但是托尼想到了對方是萊克斯ꔷ盧瑟，又覺得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一直以來同樣對萊克斯會安心地待在監獄裡不出來就抱有疑惑。

　　但是覺得是別人的家事，也相信胡安娜一定是用什麼說服了她那個冥頑不靈的壞蛋爸爸。

　　只是就算對萊克斯的監獄生活有了些預想，知道對方在牢房裡都還搗鼓個紅太陽燈的托尼還是驚訝了下。

　　「你今天來找萊克斯做什麼。」被康納捏的有些生疼，我皺了下眉回答了這個問題，「你為了我的事情來找他。」

　　「是。」康納沒有說出自己在知道萊克斯給胡安娜帶來傷害後的不滿和憤怒。

　　他抱著某些從前就還存有的幻想，想要質問這個曾經只是把他看做武器的男人，為什麼還能這樣坦然地去傷害胡安娜。

　　畢竟在康納的眼中，他和胡安娜對於萊克斯是不同的。她是被萊克斯一手帶大的繼承者，萊克斯也曾經在訓練他的時候，命令過他胡安娜也是他需要保護的人。

　　曾經萊克斯會因為他和胡安娜相處很好而誇獎他的聽話，這似乎是他關於萊克斯短暫的回憶裡難得還算平和的內容。

　　也許在康納心中，萊克斯是個陰險的壞蛋，會算計著一切的陰謀家，只會利用他的另一個父親，也是他所見到的第一個父親。

　　所以他才無法接受這個曾經深信不疑的事情與想像大相徑庭的時候。

　　這就是個完美的事實。有氪星人的親眼目睹作為擔保，萊克斯的死亡已經變成具有說服力的既定事項。

　　我駐足在看不出原本模樣的廢墟前，可惜我還是不相信。

　　並且，我看向了波瀾不驚的海面，就算有著完全吻合的基因比對結果。

　　對於刺客聯盟而言，還是萊克斯本人，造出一具克隆的屍體都不難。

　　更何況現場根本沒有留下多余的證據。

　　這更像是為了從近期的高度關注中脫身。

　　-

　　比起我而言，情緒更加低落的人是克拉克，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被萊克斯騙了這麼多次，還這麼容易相信一些表面的東西。

　　在我得知康納會去找萊克斯，還有茉西的原因後，就更加堅信一開始的想法。

　　布魯斯和托尼同樣對這點將保有懷疑，只是前者因為裡面塔利亞沒做掩飾的牽涉其中有些頭疼。

　　作為直面刺客聯盟，與這個古老的龐然大物交手次數不少的蝙蝠俠，他很清楚曾經的老師有多麼的偏執瘋狂。

　　而玻佩圖阿能夠和將毀滅視作創造的奧古合作，這是件完全是件不出所料的事情。

　　現在看看吧，一個想要試圖奪回全部力量後毀滅宇宙的創世女神，手下已經聚攏了刺客聯盟的力量，這還只是目前已知的對手，點亮了第二道封印的人據奇異博士說多半是塞尼斯托，綠燈俠的導師。

　　等等，老師。我嘴角抽了下。

　　綠燈俠和雷神都前往了宇宙，那是他們的主戰場，雷神將這件事告訴奧丁後，阿斯加德已經戒嚴了可能會為黑暗女神的力量蘇醒和帶來的戰爭。

　　雷神和綠燈軍團也作為尋找女神三子的傳信官。

　　「我本來還在想著應該怎麼安慰你。」達米安比擅離職守的茉西更早到，「不過我想你作為盧瑟的血脈，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沒那麼容易死。」

　　「康納也和我流著同樣的血脈，可是他相信了。」我甚至不用回頭看他，就知道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

　　「順帶一提，這樣很不禮貌。」

　　「如果你希望我早點改口的話。」達米安打斷了我，「當然可以。」

　　「顯然比起你奸詐的父親，我更不想接受的和沒腦子的氪星人成為親戚。」

　　「……」為他的話我甚至停下了手上排列時間順序的動作，我將防藍光的眼鏡向下拉了點兒，「很不禮貌。」

　　「你們大都會人對眼鏡有著什麼特殊情結嗎。」可能是存心想要挑事的達米安伸手摘下了我的眼鏡。

　　「我已經盯著這塊不斷切換的屏幕看了五個小時。」用腳蹬了下地面，我離挨的有點過於近了的達米安滑出去了半米，有點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在他提問之前就先解答了他的疑惑。

　　「我的記憶出現問題了。」清楚我的特殊情況，並且曾經因為這點在我身上吃過虧的達米安挑了下眉，示意我接著說下去，「我猜應該和你媽劃拉我的那刀有關系。」

　　「尤利安努斯和奇異博士都猜錯了一點。」我看著他靠著桌沿垂頭看著我，在聽我提到塔利亞的時候。

　　雖然達米安臉部表情沒有發生變化，但是我有注意到的眼睛顏色深了點。

　　真的跟貓科動物一樣。「這個靈魂上的傷痕不是為了找到我，占用我的身體。」

　　「她只是想注入力量，來喚醒藏在我身上屬於她的東西。」

　　「所以這三個月的努力變的毫無價值了。」達米安勾指碰了下我沒有待任何飾品的耳垂，「把耳釘戴上。」

　　「也不是這樣講，就好比之前我狀態是被激活了放射器，等到電池全部耗盡後，我自然也就報廢了。」

　　我沒有管他的手，「現在等於是按下了開關，而且因為法師的慷慨，可能沒這麼容易再被打開了。」

　　「就算我知道耳釘裡有定位器，你能不能稍微收斂一點。」

　　「你兩個說法都聽起來讓我很不適。」達米安對我自欺欺人的堅持不屑一顧。

　　「原諒我。」意會到他症結所在，我撇了下嘴，「不過你不覺得你今天應該在我面前小心點兒嗎。」

　　「仇恨是第一驅動力，血脈更是導致世上百分之八十冤冤相報案例的翹楚。」

　　平心而論，達米安的想法很多時候我真的很難理解。

　　比如我永遠不知道這個男孩會用有點傲慢的冷酷方式說些什麼。

　　「你知道最好的報復方式是什麼。」

　　「不要總是這麼陰暗，男孩。」但是我不討厭他被提姆評價為做作誇張的用詞，不過重度中二病這點我願意跟著他們持保留意見。

　　「換種邏輯，你不能總是這麼的不近人情。」

　　「你可以嘗試著用彌補來挽回點什麼。」

　　「那你為什麼不自己來收取報酬。」他回以挑釁，達米安享受著每一場戰爭。

　　當然，我同樣沉浸其中。

第113章

　　「和我聊聊你的母親。」在用一個吻作為交換後，我和蹲在身前的達米安額頭相抵感受著兩人溫熱呼吸的糾纏。

　　在達米安試圖再貼上來時，我豎起手指輕輕地靠在了他的唇瓣。在他停下動作時，我轉換為用食指勾著他的下顎，大拇指摩挲他的嘴唇。

　　「布魯斯告訴我你這段時間和她詳談甚歡，嗯？」看著達米安眸色微動的模樣，我狡黠地眯起眼，將他的下巴抬的更高了些。

　　「噢……」達米安沒有拒絕地順著我的力道將整張臉暴露在我的視線中，只是與他乖巧的舉動相反的是他的臉上的桀驁不馴，他的眼睛亮的驚人地盯著我看，明明是個仰視的動作卻比起剛才的俯視還要氣勢驚人。

　　「父親也告訴我你今下午想要我的飛鏢割頸。」

　　「……」好一個雙面間諜蝙蝠俠。

　　我有點心虛地目光游移了下，「我有把握不會死。」

　　「但是會受傷。」他打斷了我的話，明知故問道：「疼嗎。」

　　「疼。」我憋屈地回答，「可是……」

　　「沒有可是。」達米安再一次打斷了我，他做任何霸道的事情沒有什麼的違和感。

　　「不要再將自己置身在危險中了。」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並不是我主動地去以身犯險，而是麻煩總是接踵而來地找上我呢。

　　我沒有正面回答他，達米安伸手將我抱到了桌上，已經越來越習慣突然換位這件事情，我熟練地摟住了他的頸項，這讓他騰出手來鉗住了我的下巴。

　　達米安逼迫我和他對視，不給我任何回避他的機會，我們目的不同地正視著彼此。

　　「不夠。」他低聲說了這句話，掌心覆在我的腦後。

　　「母親一直以來都堅信我是個為聯盟而生的兵器，未來世界的統帥。」這個吻結束後，我的呼吸急促地窩在他的肩膀，臉貼著達米安因為說話而震動的胸膛上，聽著他的有力的心跳聲，「她希望我是個無法理解、無法共情的領導者。」

　　「但是你在哥譚學到了這些。」我環住他的腰身。

　　「我在哥譚學到什麼。」達米安將下頷放在我的發頂，用手緩慢地梳理我散落在肩上的頭發。

　　「同情，正義，包括她認為的懦弱。」

　　「以及耽誤我與生俱來天賦的愛。」

　　「……」我沒有說法，但是抱住他的力氣大了一些。

　　「她賦予了我生命，可是她並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感情。」這個過程就像是剝開了什麼柔軟貝類堅硬的外殼，我從來都沒有想要了解他和他的母親。

　　因為我不希望他來了解我和我的父親。

　　達米安沒有拒絕我的問題，這讓我為之前的心思有了些羞愧，他不吝嗇於向我展示他的內裡。

　　可是我從前卻因為私心的想法排斥著更深刻的了解他。

　　好在我們還年輕，還來得及更好地了解他。

　　「她送走了我，於是我得到了生活。但是她不肯相信我從羅賓的生活中學會的遠比過去十三年內的總和更多。」

　　就像是坦誠之夜的游戲，我知道達米安也許從來沒有對其他人說過這些話，「我擺脫了昔日糾纏不清的噩夢，收起了像征過往的刀鋒，逐漸走入了一個正常卻不平凡的家。」

　　「毫無疑問的是，父親和你給予了我從未擁有的東西。」

　　「如果是布魯斯在這裡，他一定會給你一個大大擁抱。」我從他的懷裡抬頭看他，發現他神色鎮靜的臉被耳尖的紅色出賣，沒有壞心眼地戳穿達米安現在外強中干的強裝平靜。

　　「可惜現在在這裡的人是我。」

　　「要我把這段錄下的話來發給布魯斯嗎。」

　　「你可以試試。」達米安喜怒不明地睨了我一眼，輕飄飄地威脅著我這個剛才正面了他告白的當事人。

　　「現在，要和我聊聊你的父親了嗎。」知道我等價交換的詭異腦回路，達米安曲指彈了下我的額頭。

　　雖然知道他向來都是擺出個架勢，實際上力氣不怎麼大，但是我還是向後躲了下。

　　我擰了把達米安褪去嬰兒肥的臉，苦於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講述地陷入了自己的情緒裡。

　　「我們的關系比起你和塔利亞可能同樣不遑多讓。」就像是無奈地交換著不為人知的秘密那樣，我選擇了用這句話作為總結的闡述開頭。

　　「其實評價裡有一點我是發自內心贊同的。」

　　「盧瑟不會愛人。」我在達米安如有實質的注視下復雜艱澀的說著。

　　「其實我不比曾經的你好到了那裡去。」

　　「你的爸爸聽到這樣的評價會很傷心的。」木倉響聲更像是來人示警的信號，射在我剛才坐著的桌子上的彈孔還冒著白煙，這場在萊克斯大廈實行的襲擊，太過明目張膽了些。

　　戴著雙色頭罩的男人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將我護在身後的羅賓，達米安倉促間扣上了面具。

　　但是我並不確定剛才的過程裡對方又沒有看清他的容貌。

　　「不用害羞。」代號為喪鐘的雇佣兵是我的舊識，得益於萊克斯留下的人脈紐帶，我甚至留有斯萊德的聯系方式。

　　「雖然我不介意和你玩玩，但是這次我有目標。」

　　斯萊德真的沒有再多看達米安一眼，他旁若無人地走向了我。「走吧，另一個盧瑟。」

　　「你太狂妄了。」和我一樣已經意識到事情的危急程度，沒有退路的達米安舉刀劈了上去。

　　「我說過了……」在我還在衡量達米安對上斯萊德的勝率時，僅限於對手只有喪鐘的情況下，戰鬥經驗比起達米安只多不少的世界第一佣兵，達米安不會是他的對手。

　　「今天和你玩的是其他人。」

　　更何況不止他一個人。

　　帶著漆黑面具的遮住面容的高大男人身形鬼魅地攔下了達米安的長刀，他用著和達米安宛如鏡面的招式予以回擊。

　　如此游刃有余地模仿著達米安的動作，甚至搶先一步地預測出了達米安的行動。

　　「我記得你和刺客聯盟早有私怨，斯萊德。」我的心沉了下來。

第114章

　　「就像超級英雄結成了聯盟那樣，偶爾我們這些超級惡棍們也需要同盟者。」

　　喪鐘就像彬彬有禮的客人那般，他將刺客擊飛後斜插進地毯裡的長刀拔了出來，用刀刃指向了我，「再不走的話你就要看到身首異處的小男朋友了，盧瑟小姐。」

　　「……」達米安的處境非常危險，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狼狽的他。

　　子彈和匕首，用這種無孔不入下流手段與他纏鬥的，是個不能更完美的完美暗殺者。

　　就算達米安同樣是專業出身，他也早在蝙蝠俠的教導下改正了那些過去的習慣。

　　更糟糕的是我認出了他對手的真實身份，塔利亞培育出替代達米安的成年克隆體。

　　瘋狂的奧古用什麼樣的伎倆訓練出第二個孩子。

　　我看到達米安的披風被削去了一角，他的反應速度並不慢，落地的動作也精心調整了重心，從劃破的制服那裡暈出大片的深色，他已經負傷。

　　斯萊德並沒有急著帶我離開，他就像看好戲那樣將目光投注在我的臉上，與手中只剩下一把刀的達米安相對的強壯刺客，甚至都沒有拔出身後的雙刀。

　　「我猜測到會有人來。」在斯萊德玩味的注視裡，我伸手解開了毛呢外套，露出了裡面腰身處被剪出了個大洞的絲綢襯衫，果綠色的襯衫下雪白的肌膚隨著我指尖的動作，亮起了紅點。「現在，你還在猶豫什麼！」

　　在我的厲聲質問中，抱著頭罩的男人面上的表情微變，隨著他調轉刀柄的動作，正在與達米安交鋒的敵人轟然倒地，他被喪鐘握著達米安的武士刀梟首前，喉嚨裡只發出了個短促的氣音。

　　「現在可以關掉你身體裡的炸彈了嗎，盧瑟小姐。」斯萊德在達米安退到我身前警惕地戒備時，挑眉看向了我。

　　「炸彈？」肺部好似變成破舊風箱的達米安只感覺差點背過氣去，他制服上一點一點暈開的粘稠感和創面帶來的失血，都比不過這一刻的窒息。「你……」

　　「……」完全不敢去看被我氣得快要冒煙的男孩，我用余光觀察了他的受傷情況，「總得讓我留點安心的小手段。」

　　「納米炸彈與我的心髒鏈接。」我的回答顯然沒有讓斯萊德滿意，我猜他應該在苦惱的是怎麼交差的事情。

　　畢竟我很清楚他的雇主一點也不想接手可以把一座城市炸上天的炸彈，「而我想我的父親可能沒有告訴過你。」

　　「我有著些控制心跳的小技巧。」

　　換句話說，只要我想，這個炸彈根本不需要開關的操控，而只是在我的一念之間。而我恰好有一顆思維發達的大腦，執行度總能快人一步。

　　-

　　六個小時前

　　雖然知道茉西真正忠誠的對像從來只有我的父親。

　　但是當助理小姐真的失蹤後，失去了熟悉幫手的我確實有些捉襟見肘。

　　但是也方便我去做點不為人知的安排。

　　接下來到的人是塔利亞，還是我的父親呢。

　　雖然兩個人的目的都是想要我身上被封印的玻佩圖阿的神識。

　　不過刺客聯盟想做的，是解放創世女神。

　　如果塔利亞足夠聰明，她會怎麼引開其他人的注意力。

　　先是借由海上監獄的爆炸造成了個誤區。

　　就比如在超級英雄們的眼中，盧瑟即使沒有死亡，與刺客聯盟的合作也必然已經決裂。

　　實際上我那個善於玩弄人心的父親，才是這場合作真正的提議者呢。

　　如果我要取得一個女人的信任，自然要給她嘗點甜頭。

　　不論是在玻佩圖阿的注目下與刺客聯盟締結神聖的盟約，還是為塔利亞回收掉不聽話的財產。

　　超人，我父親的老對手，當萊克斯的目的不再是以殺死人間之神為首要目的，想要拖住他一點都不難。

　　哥譚，刺客聯盟熟悉的城市，與盤根錯雜的地下實力打過無數次交道的中東人，在那裡如魚得水。

　　塔利亞可以輕松地就像一滴水那樣融入整個環境，而這樣的異常足夠引起蝙蝠俠的注意。

　　我咬住了紗布，用剪刀剪開襯衫後，這是個再好不過的展示方案。就像是奇怪的特殊愛好者那樣，我握住了消毒完畢的刀片，心下發狠地在因為急促呼吸而起伏的小腹上挖了下去。

　　冷汗瞬間濡濕了額發，我看著有一指寬的空隙，幾乎是用爬過去的姿勢，匍匐在桌面上忍受著劇烈的痛感，伸出去的手在摸到手提箱時，哆嗦著在上面按上了個帶著血的指紋。

　　至少主動權得抓在我的手裡。

　　一邊在心裡罵著髒話，我將膠囊大小的納米炸彈推進了快要愈合的傷口裡。

　　然後打開了室內的通風口，並且點燃了枝做冥想時的檀香。

　　-

　　「我不相信你真的會引爆炸彈。」斯萊德用種篤定地口吻說道。

　　比起出於對生命威脅的忌憚，他更像是單純的出於好奇。

　　也許是認為我是個惜命的盧瑟，我猜他並不知道我現在理論上比他還不死，又也許是因為覺得我不敢殺人。

　　即使我真的能夠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炸掉整個大都會，他也覺得我舍不得拉達米安一起死。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我確實很想拍著他的頭罩說，他猜得一點都沒錯，我確實不敢。

　　可是他對達米安的殺意沒有任何的掩飾。

　　「你可以試試。」我沒有流露出任何的心虛，回了他一個微笑。

　　這確實讓他停下了腳步，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斯萊德也不會想賭一個盧瑟是否是個瘋子的事實。

　　經過讓我耐心逐漸耗盡的短暫思考後，斯萊德把刀扔給了達米安，這就是他不會選擇現在殺了與蝙蝠俠和刺客聯盟都關系匪淺的羅賓的意思。

　　只是就像我騙過了斯萊德，達米安熱烈到快要撕碎我的視線也同樣不容忽視。

　　「現在，我們可以去見他了。」這是剛才那個眼神後，我們達成的共識。

　　「你又要去哪裡。」達米安平靜的聲音卻像一記重錘撞在我的心上。「又一次是嗎。」

　　「……」隔著多米諾面具我無法看清他的神情。

　　可是那雙森綠色的眼，和那天他娓娓道來的模樣別無二致。

　　「真可悲。」

　　他那句話不斷地在我腦內循環，與之一起的還有達米安看向我時帶有恨意和釋然的眼神。

　　「需要我打發掉他嗎。」斯萊德主動提議道。

　　「不。」我們兩個人都沒有移開目光，達米安的憤怒也在我遲遲不肯回應中變成灼人的火焰，而我卻任由情感戰勝了理智，「帶上他一起走。」

　　「希望你不要後悔。」

　　達米安給出的回應是伸手扣住我的腰，將我帶上了外面等候已久的直升飛機。

　　他就像完全不關心這趟前途未知的行程，達米安小心地掀開了點兒我的大衣，用摘下了戰術手套的指腹撫摸著著潛藏著炸彈的那塊肌膚。「疼嗎。」

　　「不疼。」以至於我無比慶幸這個過於大膽的想法。

　　如果沒有這枚炸彈，想要說服斯萊德做任務之外的事情沒有這麼容易。

　　「騙子。」

　　看著他一邊罵我，一邊從腰帶裡抽出了支腎上腺素。

　　我伸手去翻那個他腰帶上相鄰的格子。

　　就像我猜測的那樣，根據他的習慣，我從那裡找出了纖維蛋白凝塊。

　　在這之前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但是不妨礙我在他出言指導前，向斯萊德要了個急救藥箱。

　　清楚我為什麼這麼有恃無恐的最強佣兵嗤笑了聲，還是把東西給了我。

　　同樣沒有任何階下囚自覺的達米安用眼神逼退了還想看熱鬧的斯萊德，他沒有從我手裡接過東西，而是坦然地就像再正常不過的那樣，在我不解的時候解開了他的殘缺的鬥篷。

　　「……」至少我知道了羅賓制服的上半身是怎麼脫掉的。

　　我頓了下，還是拆開了手上干淨的繃帶，用棉簽沾著雙氧水為他清洗傷口，將那些黏在外翻口子上的灰塵全部清理掉。「這個怎麼用。」

　　「直接就這樣塗上去嗎？」其實根據我的猜想，應該大致上就是這樣使用的。

　　但是因為達米安的傷口實在有些嚇人，又或者是因為他是達米安，所以讓我多問了句。

　　「……」被他用看笨蛋的目光看著，我甚至都覺得還算心平氣和。

　　可是當我摟住他後背纏紗布的時候，向來很會挑戰人神經的達米安開口了，「雖然手法有些生澀。」

　　「但是總會有熟練的一天。」

　　「……」這讓我正在打蝴蝶結的手指用力地勒了下，達米安稍微皺了下眉。

　　但是很明顯這點疼痛還不足以讓他為之變色，我沒好氣地嗆到，「那我寧願沒有這種練習的機會。」

　　「知道了。」萬幸的是這個中二晚期的少年，沒有說出什麼傷疤是男人的浪漫一類的話。

　　達米安眸光柔和地看著我，「獎勵。」

　　這個吻結束後，達米安的臉也沒從我的面前移開，他的鼻尖時不時和我的鼻尖碰了碰，這個所謂的獎勵不知道是因為我沒有掩飾的關切，還是因為我這次居然沒有真的拋下他離開。

　　但是哪裡有放著便宜不占的事情。在我想要湊上去親親他的時候，達米安卻強硬地捏住我的下巴，「現在我們來談談懲罰。」

　　「……」

　　「現在都已經能干到可以往身體裡埋炸彈了是嗎。」

　　「……」沒有察覺到我越來越奇怪的神態是因為什麼。

　　仿佛完全被審訊我這件事情蒙蔽了雙眼的達米安，將我壓在座椅裡越湊越近。

　　「達米安。」他懶洋洋地回了聲，完全沒有起身的打算，「我覺得你最好先起來比較好。」

　　「介於我爸爸和又一個氪星克隆體正在你身後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們。」

第115章

　　「希望你不要告訴我，這也是我的兄弟。」我指的是這個有著不健康灰白色皮膚，氪星生物。他胸口也有著艾爾家族的「S」圖標，只不過是反向鏡面的。

　　先不說長的實在不符合我的審美，他看起來真的有張很蠢的臉。

　　「兄弟？」萊克斯慢慢地挑高了眉，眼睛裡閃過嘲弄的意味，「你是這麼看待萊昂內爾的。」

　　「我以為你知道他現在有自己的名字。」伸手將還壓在我身上的達米安推開了些，不用特意去看他，我都能感覺到他的尷尬。

　　在這之前我也沒有想到萊克斯也在這架飛機上。

　　「我原本還有些奇怪你把那隊機器人都派出去了。」希瓦夫人曾經為萊克斯訓練過一隊機器士兵，那支隊伍的成員只聽從萊克斯的命令。

　　在我接手多座基地的時候，並沒有找到這些打算回收的武器。

　　現在想來應該是和這個克隆體藏在一座我不知道的基地裡。

　　「原來是有了新的保鏢。」

　　「並沒有全部。」萊克斯示意斯萊德將這個談話空間留給我們，「我有留一個帶走了茉西。」

　　「她對你還算是忠誠。」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有些奇特，「不用擔心，她在基地裡等著我們。」

　　「現在，我想和我的女兒單獨聊聊。」萊克斯低垂著眼眸，態度有些傲慢的輕蔑，他直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正眼看一眼達米安，「勞煩移步，小韋恩先生。」

　　「……」會生氣的吧，絕對已經很生氣了吧。

　　我看著達米安緊繃的下顎線，在怎麼應對接下來的場合上有些躊躇不決。

　　「比扎羅，去為創造者，殺死他討厭的人！」毫無疑問，這個突然大聲說話的氪星克隆體讓現場的氣氛變得更加尷尬了。

　　「小心點兒。」平淡地忽視了我質疑的目光，萊克斯先是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讓叫囂著要擰斷達米安脖子的克隆體安靜了下來，「他可不怕氪石。」

　　「……」好家伙，原來這句話是對達米安說的嗎。

　　你都不給這個智商明顯有問題的克隆人強調下不要對達米安動手的事情嗎？

　　「比扎羅，無所不能！」克隆體驕傲地挺起了胸膛，腳步沉重地走到了達米安的面前，然後單手拎起了被他襯托的嬌小可人的羅賓。

　　希望是我的錯覺，達米安那個猙獰扭曲的表情。

　　可能也覺得這個克隆體的表現有點丟人，萊克斯在扛著達米安的比扎羅離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和我開始談話。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爸爸。」我卻不想放過這個可以嘲笑他的機會，「制造他的時候，用的人類基因不會是你的吧。」

　　「……」被再次冒犯到的萊克斯神情冷峻，「不。」

　　-

　　「先把你體內的炸彈取出來。」脫下了灰色的囚服後，他還是選擇了最喜歡的鼠灰色的西裝，萊克斯比起我剛才給達米安消毒的時候要專業的多，他先是套上了醫用手套，才開始拆封一次性醫用工具。

　　「我以為這是你想要的。」雖然是試探，但是當我真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沒辦法控制地帶出了些真實的情緒。

　　「你認為我想要你死。」萊克斯冷酷的臉上浮現出了復雜微妙的神色，他的眼睛裡有隱忍又深沉的情感，讓我有些恐懼於分辨這些究竟是由什麼組成。

　　這讓我捋襯衫下擺的動作僵在了那裡，我咬著嘴唇回避了他的注視，「不。」

　　「你知道我現在死不了。」

　　「但是你認為我找到了殺死你的方法。」他輕而易舉地看穿了我的謊言，萊克斯拿著手術刀半蹲在我的跟前，醫用手套包裹住了他的手指，按壓在我的腹部時沒有體溫的冰冷。

　　我也是這個時候才注意到這個藥箱裡的手套，全部都不是我會過敏的乳膠材質的。

　　也就是說即使我剛才戴著手套給達米安處理傷口，也不會有過敏的風險。

　　「我還記得你小時候連被酒精燈燙一下都要哭好久。」萊克斯頗為感慨，「現在倒是有挖開肚子，往裡面塞炸彈的勇氣了。」

　　「也只有你才會把孩子扔進實驗室裡，結果又不管我去碰了什麼吧。」被他的話也帶回到了那段回憶，我感覺到眼眶有些發熱，又像是為了趕跑那些感傷，我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但是絕對不會是因為想要告狀。

　　「之前克拉克扳斷我手腕的時候，我也沒怎麼哭。」至於到底有沒有哭，這個時候當然是我說了算了，「後來他還鬧了好久的別扭，讓我哄了好久。」

　　至於到底哄了多久，當然也是我說了算了。

　　「那是你自己活該。」即使茉西沒有告訴他，但是萊克斯想要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並不困難。

　　所以我那次受傷的事情他是多久知道的呢，「我早就告訴過你，就算再怎麼相信氪星人，也要留有後手。」

　　「人類沒有犯錯的機會。」

　　眼看著他又要開始重操舊業進行長篇演講，我果斷選擇了換個話題，「你還說我，那個不怕氪石的氪星人是個什麼情況。」

　　「……」他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一言難盡。

　　雖然知道我是想要套比扎羅的資料，萊克斯還是坦誠地用眼神告訴了我。

　　好吧，不過你也不至於這麼嫌棄吧。

　　「也不知道是誰炸毀了我的信息庫。」萊克斯明知故問地輕飄飄開口，「比扎羅是個未完成品。」

　　「你不覺得你這種做法很有違人權嗎？」我有點後悔問出口的話。

　　「他是人嗎。」果然，萊克斯輕松地回擊了我，「不過現在我的確要有違人權了。」

　　「鑒於你說口的話實在是讓人不太高興。」他將鋒利的刀刃貼在我的皮膚上，冷的我瑟縮了下，「我決定不給你打麻醉。」

　　有人嗎，救一下！

　　「哦，其實我一開始的時候也沒打麻醉。」所以我當時為什麼沒有准備麻醉，我是笨蛋嗎？

　　-

　　萊克斯雖然嘴上說著不會給我用麻醉，但是他實際上還是難得慷慨地沒有吝嗇於一針麻醉劑。

　　等到他和我兩個人將納米炸彈拆出來後，我肉眼可見的松了口氣。

　　「說吧。」將已經停止運行的炸彈用鑷子夾到托盤上後，萊克斯又拿起了放在旁邊的手術刀，「第二枚裝在哪裡的。」

　　「……」我眨著眼睛盡可能地表現自己的無辜。

　　當然，兩秒鐘後我就放棄了試圖蒙混過關的想法，要知道他的眼睛已經目標明確地看過去了。「這個我自己來！」

　　「好，要不要用麻醉你自己決定。」似乎也意識到了我已經是個成年的女性了。

　　哪怕作為父親有些事情也應該知道避險，萊克斯將手套脫下來扔進垃圾桶裡時，也沒有忘記撩撥我，「你和那個小韋恩進行到那一步了？」

　　「你在想什麼。」不得不承認萊克斯隨意的一句話，的確讓我大腦裡的某根神經繃斷了，「他還是個未成年人。」

　　「我只是確認下你知道這件事情。」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謝謝，有被傷害到。

　　看出來我的確被氣得不輕後，萊克斯心滿意足地放下了隔斷外面視線的簾子，和比扎羅一左一右堵完了整條過道的達米安正准備走過來，就被放下來的簾子攔在了外面。

　　「她需要點個人時間。」

　　我聽到萊克斯對達米安說道。

　　扭頭看向還沾著我血跡的手術刀，卻遲遲沒有伸手去拿。

　　這是我最後的底牌了，我藏在身體中的納米炸彈其實有兩枚，一枚是為了方便跟來人展示，埋在了小腹裡。

　　還有一枚我藏在了大腿上。

　　真的能相信萊克斯嗎。

　　哪怕在我們對彼此的試探中，他表現地如此平和又無害。可是要讓我相信盧瑟會變得無害。

　　萊克斯對克拉克的態度都變好了不少。

　　他剛才沒有在我提到克拉克的時候，流露出任何的厭憎和恨意。

　　「為什麼不親口問問他呢。」我猛然抬頭看向了出現在身旁的虛影，紅色卷發的青年朝我輕笑，「去問問他吧，有些答案或許會出乎你的意料。」

　　「好運總會降臨的，胡安娜。」穿著黑色長袍的男人彎起了湖綠色的眼睛，「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和」克拉克」和解，和世界和解的「萊克斯」了嗎？」

　　「可是那是你的世界。」沒有去問為什麼他會出現這裡，又是以什麼樣的方式做到的這點，我不自覺地抿了下唇，「那是你的母親。」

　　「知道多元宇宙的概念嗎？」尤利安努斯在我點頭之後，繼續說道，「比起蝴蝶效應，我更願意相信這是名為胡安娜的奇跡。」

　　「不必羨慕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現了我心底的想法，被他看破了這一點，讓我有些澀然。

　　尤利安努斯帶著不變的笑意溫和地開口，「其實我是非自然出生的孩子。」

　　「我是母親用她和路易斯ꔷ萊恩的基因創造出的孩子。」

　　已知，萊克斯+克拉克/克萊爾=康納/康妮

　　又，萊克斯+路易斯=尤利安努斯……誰能救救我們這家人？

　　「他們三個人是我見過最奇怪的命運共同體。」我甚至已經不想知道萊克茜是怎麼拿到路易斯的基因，別問，肯定和她拿到克拉克的基因一個道理。

　　「你說的對。」尤利安努斯很難不贊同地點了贊。

　　-

　　「紅頭發，兩個紅頭發。」比扎羅晃了晃頭。

　　知道這個克隆體智商有問題的達米安沒有從遮蔽了視線的簾子上移開，他完全有理由懷疑盧瑟對他的女朋友做了些什麼，別說什麼父女情，塔利亞，他媽在黑市裡懸賞他，還派人殺他的次數少了嗎。

　　完全沒把目露殺意的達米安放在眼裡，男人悠閑地飲了口咖啡，唇角帶著微小的弧度。

第116章

　　「我想和你談談。」回握住當我走出來的時候，就迅速圍過來拉著我的手，從頭到腳仔細打量我的達米安。

　　我抓著他的手緊了些，在達米安想要說話前，我轉頭看向了萊克斯。

　　「馬上就要到基地了。」萊克斯露出了個果然如此的微笑，「不過我想你不介意陪我喝杯咖啡。」

　　「雙份糖，不加奶精，對嗎？」他又在不留痕跡地表明對我的了如指掌，這樣隨時踩在我的神經上示威的行為，怎麼可能讓我放松下來。

　　「不過我想你可以自己來加。」

　　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停在達米安和我交握的手上，我下意識的反應是甩開達米安。

　　但是察覺到我這個想法的少年警告地重握了我下。

　　我吃痛地皺了下眉，這個細小的面部表情變化沒有逃過萊克斯的眼睛，他眯了下眼，在我辨別那點情緒波動前，就迅速的掩蓋了過去。

　　於是就在我一只手被達米安拉著的情況下，我和達米安坐在了萊克斯的對面。

　　他唇線仍然是向上牽起的弧度，可是我半點都不相信這是心情不錯的表現。

　　萊克斯把咖啡杯推到了我的面前，真的就只有一杯。剛才在外面的這段時間裡，萊克斯作為成熟穩重的大人，沒有任何身為主人的自覺，他甚至都沒有招呼達米安坐下來，也沒有給達米安倒一杯水。

　　作為在韋恩莊園享受了盛情款待，更是擁有專屬客房的我多少覺得有點丟臉。

　　可是我還是他如此針對達米安的原因，曾經我是真的覺得萊克斯不會在意我的情感問題，畢竟他在這方面自幼給我熏陶的就是享樂卻不放縱的理念。

　　可是居然被另一個地球的萊克斯說對了，他真的會反對我和達米安的交往。

　　偏偏萊克斯表面上還是這種雲淡風輕的態度，目前我最好的選擇當然是明哲保身，只要沒有到那種「爸爸和男朋友你要那個」的程度，我果斷選擇不去管。

　　他們兩個再怎麼應該也不至於這麼短的時間裡鬧成這樣吧。

　　「太甜了，我都告訴過你對糖分的攝取量要控制點。」你什麼時候告訴過我？

　　我的眼睛裡寫滿了「你在說什麼狗話」，要知道我並不常喝咖啡。對於我來說最喜歡的飲品只有果汁。

　　而萊克斯剛才說出的只是我喝咖啡時的習慣，在不得不喝咖啡的情況下。所以他說的是讓我陪他喝杯咖啡。

　　「……」我看著達米安無比自然地從我面前端走了那杯咖啡，他用的是另一只手。

　　所以現在仍然牽著我的手，大言不慚的在我父親面前批評我的習慣。

　　要知道，就算是甜品也都是你從哥譚帶過來給我品嘗的，你先卻教導我要控制糖分攝取？

　　只是我很快就沒再留意達米安了，萊克斯握住杯柄的的手指關節因為過於用力，已經有些發白。

　　我裝作一無所知地收回了視線，就像完全被外面的雲朵吸引了注意力。

　　看，這天真藍。

　　藍的讓我想到了堪薩斯州的斯莫威爾。

　　「……」看清雲層下的田野後，我瞳孔地震。

　　這不是像，這根本就是。

　　-

　　「你不懷念舊時光，哈。」雖然我為他如此老奸巨猾的操作而拍手稱奇，但是不妨礙我出言諷刺他。

　　沒用的克拉克，這麼久了都沒發現被偷家了嗎。

　　他居然還惋惜地告訴我萊克斯已經很多年沒有回過小鎮，結果小鎮裡早就建好了別人的基地。還能在這裡又制造出一個克隆體，還能作為假死時藏匿的地點。

　　「這裡很合適。」萊克斯沒有被我的話激出任何的情緒，他不無不可地聳了下肩，這個動作他做出來也只有傲慢和輕縱，「那個外星人沒有察覺到也就算了，倒是你。」

　　「你到斯莫威爾來的次數也不少，就沒一次發現過盧瑟宅的不對勁嗎。」

　　「……」被克拉克帶回來和瑪莎過聖誕節，住在肯特家裡，就沒進過盧瑟宅的我沉默了。

　　從我的沉默裡看出了什麼，萊克斯令人火大地低笑了聲，卻又沒有了其他的表現，讓我完全不知道到底該不該發火。

　　「既然你爸爸對你在肯特家裡過節有意見，以後跟我回哥譚好了。」謝謝你達米安，但是你說悄悄話的音量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布魯斯沒有教過你在外面的基本禮節嗎。」就像寬容的假像那樣，我們盧瑟的真面目就是氣量狹小還記仇異常，萊克斯仗著長輩的身份，語氣平淡地說教可以精准地爆破達米安的每個雷點，「坦白來說，我不贊同胡安娜和你交往，很大部分的原因就是你這個年齡階段的孩子都……」

　　「非常的幼稚，並且魯莽冒失，做事情從來不會顧全大局，總是急不可耐地想要表現自己。」

　　其實萊克斯說的挺對的，但是在我想附議點頭前，面色恐怖的達米安讓我瞬間噤聲。

　　「那只是對沒有能力的弱者而言。」達米安並沒有被諷刺到失去理智，他沉聲反駁了萊克斯的話。

　　「等你能夠打過喪鐘再說吧。」

　　「……」我就知道，永遠不要想要在有備而來的萊克斯面前占到便宜。

　　被萊克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戳中痛點的達米安感覺他其實非常冷靜。

　　在家裡的時候，不論是父親還是格雷森，他們總是希望讓他走的慢一點，不要將自己逼的那麼近，在這樣的家庭氛圍裡。

　　雖然有些難堪，但是清楚於有值得交付信任的家人存在，有父親在。所以他的警惕性的確被情感所腐蝕。

　　不論是父親的愛，還是胡安娜的愛，似乎都在軟化了他的鋒芒。可是達米安從未如此清晰的認識到，他必須要變得更強。

　　不同於前幾次的情況，這一次，他無法取勝制服母親派來的敵人，也沒有辦法戰勝喪鐘。

　　是的，達米安知道喪鐘的強大，哪怕他再如何不甘心，也必須承認，至少現在的他沒有辦法戰勝喪鐘。

　　他會死，而他的死亡沒有辦法保護胡安娜，這一切都是因為他不夠強。

　　達米安知道，如果不是胡安娜威脅了喪鐘，他即使拼盡全力也不過只能用自己的生命換取刺客聯盟暗殺者的命，可是仍然改變不了胡安娜被喪鐘帶走的事實。

　　愛不應該讓人變得軟弱。

　　他不夠強。

　　-

　　「你完全被那個男孩影響了。」萊克斯對有些魂不守舍的我說道。

　　「……」進入基地後，因為萊克斯的那番話，沉默異常的達米安讓我十分的不安，可是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尚待解決。

　　「我必須要問你一件事情，對於玻佩圖阿，你的立場到底是什麼。」

　　「我和你講個故事吧，胡安娜。」萊克斯嘆了口氣，他突然向我招手。

　　沒有猶豫太久，我選擇了拉開他右手邊的椅子坐下，就像從前做的那樣。

　　「世界是被」神明」所創造，書寫完整的故事。而我們都是這個宇宙中有著既定命運的人物。」

　　他在說這句話時，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被紋路爬上的眼尾不再那麼的銳利。

　　「又或者是扮演著被分配給自己的角色。」

　　「就像是楚門的世界，誰又能知道自己是否生活在匣子中。」萊克斯的語氣夾帶著嘲弄，「而匣子的大小也取決於「神明」的想法。」

　　「可是有一天，其中的兩個匣子炸開了，它們混合在了一起，已經完全地被重合，兩個世界卻又變成千萬的碎片。

　　因為碰撞帶來的擠壓，它們沒有辦法完整的彼此融合，而是因為無法完全的匹配，變得相互排斥，不斷損耗。」

　　「在這樣無休止的損耗中，有些人物不復存在，而眼看著情勢越來越惡化，其中一方的神明提出了個解決的方法。」

　　他蒼白的臉上神情冷淡，「創造出一個擁有兩個世界身份的錨點。」

　　「是我，對嗎？」我輕輕地勾起了嘴角，「當初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那個世界裡沒有復仇者聯盟的存在。」

　　「以復仇者聯盟和正義聯盟為劃分，我們本來是兩個不同世界。」

　　「而被選中的兩個人物代表，就是卓婭和你。」

　　「提出這個建議的人就是玻佩圖阿。」萊克斯默認了我的話，「不同於另一個世界的神明，選擇創造出全新的人來擔當這個存在。」

　　「玻佩圖阿因為她的私心，選中了未來會成為她的信徒，為解放她而付出全部努力的我。」

　　這就是他當初會對卓婭產生愛戀，並且與對方孕育出孩子的真實原因。

　　「所以我的出生是被一個神明所操縱的。」多麼荒誕，卻又符合我的劇本。

　　「不，不是這樣的。」萊克斯摸著我的頭發，說話的語速很快，「恰恰相反，胡安娜，你是獨一無二的，屬於我的珍寶。」

　　「這可能是神明唯一值得我所感激的事情。」他平視著我的眼睛，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以及我從中看到了從前無比渴求的、如此慷慨的……愛。「你拉住了我，胡安娜。」

　　「如果你的出生真的是附帶有其他的意義，那一定是被我所愛，和愛我。」

　　「當玻佩圖阿從混沌中蘇醒，她的神識成為了全知全能的黑蘋果降臨於你的身上。」

　　萊克斯動作溫柔地為我抹去了眼角的淚水，「可是那個時候我為她的話保有懷疑。所以黑蘋果雖然是你，但是使用這股力量的人一直是我。」

　　「……」我發誓在這樣一個瞬間，我完全想在我這個好爸爸的臉上來上兩拳。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看到太多的東西。」可能是也知道這件事情確實做的不對，萊克斯清咳了聲掩飾他的尷尬，「很多，多的讓你難以想像。」

　　「換句話說，你在蹲大牢的時候一直在看無限連續劇是嗎。」我拒絕接過他的橄欖枝。

　　「……」萊克斯語塞了下，這是難得的場面，「也可以這樣說。」

　　「包括立場對換的世界裡，那個性別置換的世界裡。」他意味深長地，「還有外星人暴露本性……」

　　「萊克斯！」

　　「你叫他爸爸的世界裡。」堅持地說完了後半句話，萊克斯有些可憐巴巴地望著我。

　　「老銀幣。」難怪我一直查不到他對外信息的來源，從前還因為實在查不到證據，一律歸到了茉西的頭上。「偷窺狂！」

　　被我不解氣地罵了幾句，完全不痛不癢的萊克斯用一句話堵住了我，「你這麼久不來看我，就去學這些粗俗的俚語了嗎。」

　　「呵，哥譚。」

　　「……」我眼神飄忽，「那，為什麼那個性轉的世界裡，尤利安努斯的父親卻是露易絲。」

　　「路易斯。」在他眉毛微挑前，我果斷糾正了不夠謹慎的用詞，天殺的，不要告訴我一些過大的信息量，讓我沒辦法直視露易絲了。

　　「那只是一次實驗。」萊克斯放過了我非常抗拒的部分，他也沒有告訴我一些關於他們三青蔥歲月的往事。

　　雖然我感覺多少我已經猜到了什麼，「嚴格意義上來講，你真正的同位體，只有那個死去的胡安娜。」

　　「是的，那個世界是基於我們世界的延續。」

　　「小醜必須死！」我拍了下桌子，震聲說道。

　　「當然，這些事情你都可以慢慢去改變。」他的溫和笑著的臉在我眼中逐漸變得有些模糊。

　　ꁘ，是他幫我擦眼淚的時候。失去意識前，我大罵這個老男人不講武德。

　　-

　　黑蘋果雖然是胡安娜，但是要重新封印玻佩圖阿神識的重點從來不在胡安娜的身上。

　　已經看到了太多個世界裡萊克斯ꔷ盧瑟的起點和結局，以至於讓他在提起克拉克ꔷ肯特，這個他童年裡最好的朋友，也是他與之相鬥的宿敵超人時，萊克斯都感覺到了一種陌生又奇妙的感覺。

　　他無數次擊敗了超人，又無數次在超人面前挫敗。有的世界裡他是正義的反抗者，有的世界他成為了總統。

　　有的世界他成為美國人所愛戴的領袖，有的世界他是研究超人的科學家……

　　可是無論如何，他總是毅然決然地站在了超人的對立面。

　　甚至於連他自己都不明白曾經的嫉恨與人類至上的推崇，究竟是那個占比更多。

　　但是更多的時候他還是在想胡安娜。

　　作為一個父親，他在胡安娜很小的時候，並不是個合格的父親。當然，比起他的父親來說，萊克斯覺得平心而論，他也沒有做的那麼差。

　　他的確不是個好父親，以至於他直到現在也很難坦誠地說一句他愛她。

　　可是他現在想去試著做一個好父親。

　　玻佩圖阿對他的選擇是必然的，無法逃脫的，這也是故事中注定的那部分。

　　當萊克斯ꔷ盧瑟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創世女神所接見，他必將帶來玻佩圖阿回歸的信息。

　　黑蘋果是胡安娜，而能夠啟示黑蘋果的人是他。

　　作為兩個世界的錨點，只要這個已經被續寫的世界不被毀滅，胡安娜在留下血脈前必然不會被主動放棄。

　　哪怕玻佩圖阿將神識放在了胡安娜的身體裡，也不會有與她同緯度的存在想要毀滅胡安娜。

　　所以，能夠拯救世界的人其實是他。

　　這就足夠了。

　　當初因為癌症本就該死去的他，現在還能在這麼多年後挽回昔日的錯誤，並且擁有了其他的萊克斯ꔷ盧瑟都不擁有的珍寶。

　　「神明是仁慈的，胡安娜。」

　　「所以既然你必須要為這個世界死一下，那就快點開始吧。」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出現在他左手邊作為上的男青年托著下巴開口，「不過這次信息量真的大的有點過頭了。」

　　「你說話真的挺傷人的。」尤利安努斯指的是那句實驗品的說法。

　　「……」從胡安娜的頭發上收回手的萊克斯假笑了下，「彼此。」

　　「作為續命成功的回報，等你復活後，我希望你能夠給我這個世界的師弟，捐點香油錢。」

　　他掏出了另一個奧淑圖之鎖，只要隔斷與起源牆內的聯系，憑借盧瑟的智商，想要活下來一點都不難。

　　「嗯，按照東方的說法。」

第117章

　　Ⅰꔷ岳父在上

　　「創造者，並不開心。」

　　「你應該想想我為什麼不開心。」在玻佩圖阿事件後，投身於醫學事業，成為了抗癌先鋒的盧瑟專家解開了他的白外套，給他打下手的正是在超人揪著他衣領質問他時，無情將基因提供者捶進地裡的比扎羅。

　　「如果你想的到的話。」雖然因為看著鬧心，在萊克斯的放任下，這個智商殘缺的氪星克隆體已經被哥譚的紅頭罩快要騙走了。

　　啊，哥譚人。

　　萊克斯從來沒有覺得對岸的城市如此的礙眼。

　　超人，蝙蝠俠的最佳搭檔；

　　超級小子，紅羅賓的拍檔；

　　比扎羅，半只腳踏進了紅頭罩的安全屋。

　　別說夜翼，他妹妹的新朋友，超人那個才到地球沒多久的堂姐，一點都不介意熱心助人。

　　現任羅賓倒是還沒有作為伙伴的氪星人。

　　不過那個悍匪作風的刺客之子已經預定了超人和露易絲生下的兒子，並且放出了豪言，小喬納森以後就是他的超級羅賓。

　　如果這樣也就算了。昔日讓整個正義聯盟都忌憚異常的男人，臉色陰沉到讓超人看見都想報警的程度。

　　達米安ꔷ韋恩，他女兒曾經的男朋友，趁著他不注意，挾持胡安娜去了加拿大登記結婚，成為胡安娜現任法律意義上的配偶。

　　縱容兒子逼婚的布魯斯ꔷ韋恩！

　　在比扎羅單純的眼眸裡，他那個好像除了發火就是在發火路上的創造者在門外傳來腳步聲時……開始面色如水的打起了太極。

　　「練著呢？」穿著六寸高跟鞋的紅發姑娘抱著文件走了進來。

　　在看到神色如常的父親時，胡安娜並沒有完全的放下心理的警戒。

　　胡安娜可不相信萊克斯還不知道達米安已經和她登記結婚的事情。

　　雖然她閉眼前還在靠著達米安的肩膀睡覺，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說好的去冰島旅行，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就到了法庭上。

　　要命的是從布魯斯到凱特，韋恩家有關的人一個都沒少的在現場。

　　「我不簽能走嗎。」這是胡安娜徹底清醒時，說的第一句話。

　　「你猜。」客串神父的傑森憐憫地看著她。

　　「Su……」讓胡安娜在頷首表示明白後，放棄立刻呼救超人的是拿出天鵝絨的盒子，原地單膝下跪在她身前的達米安。

　　「朱厄尼塔ꔷ韋恩。」等待後文的胡安娜卻只能看見達米安有些局促地抿唇，「或者達米安ꔷ盧瑟。」

　　「……」胡安娜最後抱有希望地看向了韋恩家的幾個長輩。

　　布魯斯表情呆滯似乎已經放棄了掙扎，他的表姐更是為小侄子這種願意冠上妻子姓氏的事情而鼓掌，而年邁的管家先生。

　　作為她最後的希望，這個「傳統」、「老派」的英國人，正用手帕擦拭著眼角的欣慰的淚水。

　　她果斷無視了爬到桌子上翻著跟鬥吹口哨的迪克，還有抱在一起感動地喊著「答應他」的芭芭拉和斯蒂芬妮。

　　明顯不在狀態的卡珊德拉十分淡定地衝她比了個大拇指。

　　「要不然，我們都不改姓怎麼樣。」

　　當然，扮演法官的提姆也在事後告訴了她，其實那個山寨的法庭是個貼滿了鉛板的房間。

　　如果她真的想要求救的話，可能下場會很慘。

　　提姆的原話並沒有這麼的露骨，但是不妨礙胡安娜完美的領會了好友的未盡之言。

　　「你對得起康納嗎。」在胡安娜的質問聲裡，提姆露出了個安詳的微笑。

　　對於她和達米安的婚姻登記，早就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完成了這件事情，胡安娜捏著鼻梁沒再糾結這件事情。

　　真正要命的是萊克斯那邊，他對達米安可是從來都沒有順眼過。

　　至於他和托尼湊到一起去報的那個太極班，胡安娜覺得這件事情恐怕再練個幾十年的太極，也未必能夠舒緩萊克斯他的那口惡氣。

　　托尼：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其實我是為了等女兒長大後，能夠平和地對待我的未來女婿。

　　「下午好，比扎羅。」

　　「下午好，紅頭發。」

　　比扎羅打招呼的話突然點醒了萊克斯，他收起了那副心無旁騖的姿態，伸手撫平了西裝下擺的褶皺，漫不經心地，「其實巴裡ꔷ艾倫挺好的。」

　　胡安娜：「……」

　　「美國隊長也行。」萊克斯皺了下眉。

　　胡安娜：「……」

　　「實在不行超級少女……」雖然有些不情不願，萊克斯還是又吐露出了再次放低下限，提高容錯率的選擇。

　　「卡拉怎麼看要介紹也是介紹給凱特吧。」胡安娜吐槽。

　　「不要和我提韋恩那一家人！」結果剛才還情緒十分穩定的萊克斯就像被踩中尾巴的貓一樣提高了音調。

　　「很多人在真的和喜歡的人交往前，都不確定自己的性取向，胡安娜。」幾次深呼吸後平復了心情的萊克斯語重心長地勸誡道，像個十足的好父親，只要女兒幸福。

　　即使她選擇了同性的戀人也不會反對，甚至於女兒找了個氪星人當對像，在他的眼中都不再是問題。

　　如果不是胡安娜已經有了個名叫達米安ꔷ韋恩的丈夫的話。

　　「就算是想要Z.Z.Z.Q，也沒有到這個地步。」胡安娜扶額嘆息，「我和達米安已經結婚了，萊克斯。」

　　「可以離婚。」眼神無比犀利的萊克斯冷淡的開口，「當然，如果你是考慮到沒有簽訂婚前財產協議的話，做掉韋恩家的崽子，然後繼承他的那部分財產，我完全可以提供幫助。」

　　「……」胡安娜心情復雜地看著她那個說著問題言論的父親，有那麼一個瞬間，她居然懷疑這才是萊克斯反應如此劇烈的真正原因，「有點過了，爸爸。」

　　等到和他進行了不愉快交流的胡安娜將地板踩的很響的離開後，萊克斯面無表情地看向了在父女的交鋒中，蜷縮在牆角降低存在感的比扎羅。

　　「很好，現在馬上展開作戰會議，如何快捷迅速的殺死羅賓。」

　　當思考不能的比扎羅撞破實驗室的窗戶，夾著萊克斯衝向哥譚去找達米安的晦氣，結果兩個人被蝙蝠洞裡的一群人凝視時。

　　比扎羅：紅腦袋QAQ

　　萊克斯：……

　　「你是不是內奸，說實話吧。」

　　Ⅱꔷ禮物

　　達米安已經二十三歲的時候，萊克斯和這個女婿的關系仍然維持在相看兩相厭的程度。

　　直到那天裡怯手怯腳漂浮在他辦公室外面的超人帶來了一個消息。

　　因為胡安娜對兩個男人之間從未熄滅的硝煙而厭煩疲倦，萊克斯集團的現任CEO跑到了斯莫威爾，去找像奶奶一樣存在的瑪莎給自己放個自由心證的假期了。

　　所以萊克斯又坐在了那個位置上，久違地重溫了為自己打工的生活。

　　「有事快說。」不同於似乎有點懷念這個場景的超人，埋在文件的海洋裡的萊克斯頭也不抬，很不耐煩地問道。

　　「呃，你覺不覺你對達米安有點太過針對了，萊克斯。」被關系微妙的曾好友睨了一眼後，超人迅速換了個稱呼，「盧瑟先生。」

　　「這是我家的事情。」對這個立場搖擺不定，並且沒能阻止胡安娜和達米安交往的氪星人，並且萊克斯堅定地深信超人資敵的事實，沒有任何好臉色的父親假笑了下，「說完了嗎，你擋到我光線了。」

　　「……」那你倒是把落地窗打開啊。

　　超人忿忿不平地腹誹，卻在萊克斯刻薄的眼神裡，氣勢越來越弱。

　　「……」

　　「你杵在我樓外面發呆，不出一會兒就有直升飛機來直播盧瑟惡心不改，再次對超人痛下殺手了。」

　　萊克斯用沉重的鼻息表示了他的不滿。

　　可是那個好像掉線的氪星人還是一臉痴呆地飄在他的落地窗外面。

　　思考了會兒，還是覺得不要再觸怒最近脾氣格外大的胡安娜，要知道現在萊克斯集團可被洗的比他的臉還白。

　　如果再被人找到借題發揮的地方，恐怕胡安娜要再延長她的假期了。

　　當初他到底是怎麼忍著耐心去做這些無聊的事情的，明明還有這麼多沒有解決的難題等待他去攻克。

　　由奢入儉難，已經體會到不去管閑雜事物，專注自身的萊克斯很難不抗拒坐在辦公室裡的生活。

　　「萊克斯！」在萊克斯嘲諷地挑高眉前，激動的眼睛裡閃爍著淚花的超人一把將打開落地窗的男人抱在了懷裡，「拉奧啊！」

　　「你要當爺爺了，萊克斯！」

　　被超人二話不說地帶著飛到斯莫威爾的過程裡，萊克斯甚至都沒有出言譏諷什麼。

　　他只是在後悔一件事情，分娩的痛苦在醫學中被定在了十級，要知道骨折也才是這個等級的。

　　萊克斯只恨沒能早早的讓喪鐘綁了達米安，給這個不順眼的女婿做個永絕後患的手術。

　　要孩子還不簡單，他完全可以給胡安娜和達米安想要幾個造幾個。

　　可是當萊克斯真的看見笑著和瑪莎聊天的胡安娜時，他卻再也沒有其他計較的想法。

　　超人將手搭在了萊克斯的肩膀上，就像無形地在給這個有些躊躇的父親力量，當這兩個釋懷已久的好友相視微笑時，他們舉步走向了那間承載了過多回憶的小屋。

　　在瞭望塔搬磚的超級小子得到消息像旋風一樣，撞著萊克斯的肩膀衝進了小屋。

　　「……」他完全可以相信這個逆子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超人及時地扶了把，可能萊克斯就要摔在了木梯上，當然，只有一連摔。

　　「……」確實有看見康納回頭壞笑了的超人閉上了嘴。

　　「天吶胡安娜！我要當舅舅了！」康納眉飛色舞的表情讓進屋的萊克斯嫌棄地別開了眼。

　　「我居然要當爺爺了！」

　　他居然要當爺爺了！

　　聽到身邊氪星人同步的話後，正在心裡想著這件事情的萊克斯擰緊了眉。

　　「這是我女兒。」

　　「噢別這樣想萊克斯。」超人的笑容是克拉克時的憨厚無害，「康納是我的孩子，而胡安娜是康納的妹妹。所以胡安娜四舍五入下，也就是我的女兒了。」

　　萊克斯：

　　你真甜蜜是個算術天才。

　　「都這個時候，達米安怎麼還沒到。」和萊克斯同樣看達米安不順眼的康納，沒有放過這個上眼藥的機會，「他是怎麼當丈夫和父親的。」

　　「呵，要不你和神奇女孩結婚後，示範給我看看。」剛把蝙蝠飛機停好，就聽到了大舅子數年如一日講他壞話的達米安瞥了眼半點不心虛的康納，「我忘了，你還沒追到她。」

　　「所以這就是你周末的小秘密嗎，康納？」讓康納臉色通紅的還有妹妹那個意味深長的打量。

　　經過了一番唇槍舌戰後，力戰三英的達米安終於可以抱著他那個笑眯眯看好戲的妻子回家。

　　在飛機上，為胡安娜系好安全帶的達米安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

　　「你要當爸爸了。」

　　已經在准備接過父親披風的男人眼睛裡閃爍著醉人的星光，「我要當爸爸了。」

第118章

　　Ⅲꔷ查理曼

　　胡安娜懷孕的事情，韋恩家的人都默契地沒有告訴在外面和塞琳娜度假的布魯斯。

　　至於哥譚的夜巡是否會因為妻子懷孕而導致蝙蝠俠分心呢？

　　熱心的鄰居，來自大都會的超人一家，並不介意在老蝙蝠俠不在的時候，為現任蝙蝠俠這個半個大都會的人，看看場子。

　　其中還包括被萊克斯誆騙、說服後，被爸爸點頭送到哥譚來當超級羅賓的小喬納森ꔷ肯特。

　　「我可不想你那個丈夫把眼睛放到查理曼的身上。」在四下無人時，姓盧瑟的父女倆講的悄悄話。

　　是的，未來的爺爺萊克斯已經給孫子取好了名字，享有「歐洲之父」榮稱的法蘭克帝王。

　　同時，萊克斯也為孫子是否會被他那個粗魯的父親教導成野蠻人而憂心忡忡。

　　「我們盧瑟家的孩子，不需要去經歷這些殘酷非人的訓練。」

　　「盧瑟……先生，我以為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在旁邊像布魯斯在時那樣，翻看報紙的達米安被胡安娜橫了一眼後，勉強地加上了個尊稱，「孩子的名字你來取，但是姓氏會是韋恩。」

　　「噢，胡安娜。」的確說過這句話的萊克斯不慌不忙，「看看你自私狹隘的丈夫，難道你辛苦生下的孩子，不值得使用母親的姓氏嗎。」

　　「……」胡安娜翻了個白眼，想要起身回床上躺著，而不是在這裡坐著看他們兩個大男人唇槍舌戰。

　　「你最近雇佣人暗殺我的次數越來越多了。」扶著妻子起身，被煩躁的胡安娜拒絕了他陪同上樓，達米安平靜地看向了背著手站起來准備離開的岳父大人。

　　「現在畢竟是特殊情況，我們休戰吧。」

　　「爸爸。」

　　「……」臉上露出了個混雜了被惡心到、震驚、復雜等多種情緒神情的萊克斯集團董事長，兼因為女兒懷孕而再次正式上任的執行總裁，「你成功了。」

　　格雷森的主意確實有用，端起茶杯做了個合作達成，遙遙相敬動作的女婿含蓄微笑。

　　以後只要這個老不死的再勸胡安娜和他離婚，他就去萊克斯大廈裡喊爸爸。

　　……

　　布魯斯和他拍拖已久的對像結束旅行回家時，他那個讓無數大都會人開始往哥譚跑的兒媳婦，正挺著懷孕七個月大的肚子，在星火的陪伴下，坐在莊園前庭的花圃前，喝著阿福特別調制的葉酸飲料。

　　「嗨，布魯斯。」看著舉手打招呼的胡安娜，面容美艷的紅發姑娘臉型圓潤了些，整個人看起來比起往日裡的鋒芒畢露柔軟了不少。

　　「看起來你們有一個非常愉快的旅途，塞琳娜。」

　　「……」如果不是塞琳娜擰了他手臂一把，布魯斯可能還沒從面容鎮定目光悠遠。

　　實際上已經不知道靈魂出竅到什麼地方去的狀態中脫離出來。

　　我要當爺爺了。這是時隔五個月後，與兩個大都會人腦電波穿越時空共鳴的哥譚人。

　　「你去陪胡安娜。」這是布魯斯見到許久沒見的小兒子時，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蝙蝠俠ꔷ舊日夢魘版，重新登陸哥譚服務器。

　　查理曼是出生在陽光很好的4月11日的清晨，他有著與母親一樣的紅發，和來自於布魯斯爺爺的藍色眼睛。

　　這個沒有繼承到父親任何特征的男孩，在來到世界上的第一天裡，就引發了一場戰爭。

　　「看看這一頭紅發，我的天啊，他簡直和胡安娜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來自胡安娜的生父，大都會陣營的吹號人萊克斯眼眶濕潤的發言。

　　「萊克斯，你應該客觀些。」哥譚的一辯，藍色眼睛的布魯斯嚴肅地反駁道，「我們的小查理有著韋恩家的藍眼睛。」

　　「我覺得紐約這個環境更適合孩子成長。」拉著斯蒂夫到場的娜塔莎勝券在握，「而且真的要說的話，這頭紅發很像我，而藍眼睛很像斯蒂夫。」

　　「？」一頭問號，只是來祝賀胡安娜平安生子的美國隊長。

　　被娜塔莎威脅性十足的瞪了一眼後，「這孩子長得真可愛。」

　　「你們就胡扯吧，看看這天然卷的紅發，明顯就是我們大都會人！」盡管平常沒少和便宜爸爸對著干，但是深知現在是團結對外的時候，康納開麥緊跟。

　　「呃，真的要說的話，我覺得這孩子的藍眼睛更像我。」在兩個朋友的凝視裡，推了下眼鏡選擇跟著心走的克拉克沉穩開口。

　　的確，查理曼的眼睛雖然也是藍色。但是比起韋恩家的鈷藍，更像是大都會天空那樣的藍色，明麗晴朗，不帶任何的雜質，就像兩汪澄澈的湖泊。

　　最後憑借人數上的絕對優勢，有著主場優勢的大都會人，奪得了一年裡八個月撫養查理曼的時間。

　　而剩下四個月嘛。一個月歸屬於紐約，三個月則是他父親所在的韋恩家族。

　　整個過程中被無視的米糊夫妻：……

　　「毫不意外，老爺。」這是布魯斯回家後，沒有看到孩子的阿福用來迎接他的話語，「我就知道沒讓查理曼少爺出生在大宅的主臥，就是我職業生涯裡最大的錯誤。」

　　從布魯德海文趕回家的警官先生滿臉遺憾地點頭贊同，「傑森去給小查理買啟蒙讀物了，提寶呢？」

　　已經知道布魯斯多半鎩羽而歸，選擇偷跑的韋恩少總，在育嬰室裡清理掉了刺客聯盟來偷孩子的殺手們。

　　「你不會也是來偷孩子的吧。」察覺到不對，來查看的孩子父親目露懷疑。

　　Ⅳ.《盧瑟總統出軌蝙蝠俠事件》

　　已經確認了選票優勝的盧瑟女士，現在還未滿三十六周歲。

　　這位從小到大都備受美國人民矚目的紅發女性，格外地被時光所優待，歲月賦予她的並不是青春不再，她正值盛年，才華橫溢。

　　身為這片土地的大資本家之一，胡安娜的出身也是她投身政治後的巨大助力。

　　除了她所在的萊克斯集團，美國首富斯塔克工業放言支持，星城的市長所在的奎恩家族也是她競選的支持者，還有沃辛頓工業、新晉的帕克工業創始人彼得ꔷ帕克，也將在少年時期就相識的胡安娜ꔷ盧瑟視作伯樂……

　　當然，還有她丈夫達米安ꔷ韋恩所在的，雄踞哥譚歷史悠久的韋恩家族。

　　能夠成為美國歷史上的第一位女性總統，固然有著的是胡安娜龐大人脈帶來的資本流通。

　　畢竟這位英年早婚的大都會之女，幾乎和美國的各方力量都有著不淺的交情。

　　也是這位過於年輕漂亮的女性站到同一個平台的位置後，她那些競爭者們才恍然意識到的事實。

　　二十五歲進入參議院，用不到一年的時間成為了多數黨選舉的領袖，她的政治生涯從此開始。

　　盧瑟本身與軍方和政府有著密切的合作關系，胡安娜為超能力者發聲，為保證變種人的基本權利而發聲，曾經都是她的政敵嗤之以鼻的昏招。

　　結果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掌握了政府喉舌的盧瑟女，居然真的改變了容易被煽動的民眾。

　　與此同時，她是超級義警與政府間關系的紐帶，成為了唯一獲得雙方信任的那個關鍵人物。

　　人們擁戴她，超能力者和變種人支持她，美國的犯罪數據從她修訂推行出台的法案條例正式實行時，也逐漸穩定在前所未有的新低。

　　當小醜在她的多方聯手後，被轉移到其他州實行死刑時，哥譚阿卡姆瘋人院也平靜了很長一段時間。

　　在這樣一個整個世界都在變得越來越好的大環境下，又還有誰會抵制一個有手段，夠強勢，又積極慈善事業，改善人們生活的新總統。

　　她的勝利早已注定。

　　以至於敵人想要構陷她，只能從胡安娜的婚姻下手。

　　是的，被無數的脫口秀節目談及的，《胡安娜ꔷ盧瑟為什麼不能當總統》，正是她那個拉胯的丈夫。

　　與之同時，還有大批老婆、老公粉們的過激發言，我可以，我能行。

　　「因為生母不明在韋恩家甚至被養子擠掉了公司繼承權的沉悶寡言男，急於表現自己，略微自卑，敏感又陰郁，把青梅竹馬的胡安娜視作天使和光。

　　人生最大的轉機就是憑借一張臉抱上了青梅竹馬的大腿。

　　在人前總是表現出無比深情，一個軟飯硬吃的成功案例。

　　也是讓無數美國男人、女人，最想成為的人。」

　　這篇署名為克拉克ꔷ肯特的報道，是洛基幫只在論壇發表狗血豪門故事的普利策獎獲得者發表的。

　　事後洛基被借機逃命的超人追了幾條銀河系：）

　　也正是因為這個先例，更多千奇百怪的報道也像雪花那樣層出不窮。

　　比如重點放在如何將女總統塑造成點文男主的：《胡安娜和她的男孩們》、《超級小子為什麼輸給了韋恩子》、《達米安ꔷ韋恩憑什麼擊敗他的養兄》、《情場失意，職場得意——記蒂莫西ꔷ德雷克》、《理性討論紅頭罩是不是和那個誰有一段》、《查理曼到底是誰的兒子》

　　比如希望將這篇文標簽改為無cp的事業粉：《盤點聯姻成功案例》、《分析達米安說謊的微表情》、《胡安娜獨美》、《我只磕父女情》

　　又比如專注於本網站風格的……

　　「她在我生命裡最痛苦迷茫的時候給了我勇氣和希望。」

　　「她是我的光。」

　　「我永遠的愛人……」

　　「可以了。」看著蹲在白宮的陽台上將披風改為長風衣的蝙蝠俠，剛搬進新住所的胡安娜戴上了痛苦面具，「真的可以了。」

　　用著前任蝙蝠俠，也就是父親傳下來的變聲器的達米安，說著這種羞恥的情話，讓胡安娜有種怪異的違和感。

　　簡直就像是被迫出軌了那樣。

　　「現在我要審訊你。」似乎也發現面前即將宣誓上任的總統女士有些亢奮的精神狀態，知道胡安娜惡趣味，並且也有著某些愛好的緊身衣狂熱玩家，面罩下的綠眼睛發出攝人的幽光，「你兒子的父親是誰。」

　　……

　　等到墨綠色絲綢睡衣被蹂//躪的不成模樣，半掛在臂膀上，完全真空地貼在男人堅硬胸膛上的女人散著瑰麗茂密的紅發，有些蒼白的肌膚也泛著劇烈運動後的潮紅。

　　「查理為什麼這麼喜歡提姆，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胡安娜饜足地眯著眼睛，用手指在手感不錯的腹肌上打著圈。

　　「他根本就不像我的兒子。」裸//露著大片肌膚的男人有些憋屈，「那個小鬼的智商和康納ꔷ肯特完全一樣！」

　　「……」沉默的胡安娜，連手上撫摸的動作都要停了下來，「外甥像舅，東方有這個說法的。」

　　「再生一個。」

　　「NO.」一點也不想當任期生子的胡安娜，冷酷拒絕了撒嬌的丈夫。

　　看著男人肉眼可見的垮下了臉，「你當初不是也嫌棄他會插足我們兩個人的世界，故意把查理扔給了我爸嗎。」

　　「……」可是這不代表他就想看著兒子變成了肯特家的傻子啊！

　　流著韋恩、奧古、盧瑟家的血脈，結果長成了肯特家的蠢蛋。

　　還最喜歡德雷克那個狡詐的小人。

　　「打擾下，蝙蝠，還有姐姐。」穿著羅賓制服的十五歲半氪星人飛在兩個大人的窗戶外面，「呃，就是，哥譚的蝙蝠燈亮起來了。」

　　「去吧騎士，接下來是你的時間了。」胡安娜湊上去在男人性感的下巴上咬了口，笑眯眯地推開了他，「別太欺負喬納森了。」

　　「……」姐姐，你這樣一勸他會更加恨我的！

　　一時間有些分不清胡安娜是不是故意的喬納森無比崩潰。

　　-

　　「使我們視而不見的光亮，對於我們就是黑暗。當我們清醒時，曙光才會破曉，來日方長，太陽只是顆啟明星。」

　　看著電視上在國會大廈發表就職演講的紅發女郎，韋恩先生合上了關於《女總統出軌蝙蝠俠》的報紙，發出了聲「TT」……

　　今晚上的游戲是由達米安來主導，還是由蝙蝠俠來主導？

第119章

　　Ⅰꔷ等你長大

　　尤利安努斯ꔷ盧瑟和他的姐姐康妮ꔷ肯特出生在同一個實驗室裡，只是不同於康妮一出生便是十六歲的少女形態，他擁有從嬰孩時期開始的全部記憶。

　　也不同於他的姐姐，關於他的出生，並沒有母親之外的第二個親人所知曉。

　　從前是為了母親，後來是為了母親和克萊爾。

　　這會對克萊爾和路易斯的戀情造成影響。

　　尤利安努斯想著，比起路易斯這個根本不知道他出生的父親，他可能更在意的是克萊爾，這個小時候礙於和母親的關系，只能背地裡偷偷用糖果和廉價的毛絨玩具哄他的氪星人。

　　他的出生只是因為母親年輕時的意外，路易斯曾經和兩個小鎮分道揚鑣的好友就讀於同一所大學。

　　萊克茜ꔷ盧瑟，也曾經是個因為家庭原因叛逆的富家女孩兒，她聰明性感，尖酸刻薄，魅力非凡，又不那麼介意於泡吧找樂子。

　　在校園的某次派對上，一次順理成章的美妙夜晚，收獲了個交往的男友，也包括一個大驚喜。

　　當她和交往長達一個月的路易斯分手後，在自己的實驗室裡，居然發現自己中了獎。

　　要知道那時候這個不負責任的老媽不幸出車禍上天的二十歲姑娘，正在家裡處理母親的喪禮。

　　她悄悄留下了這個孕育著生命的胚胎，給自己做手術，連著子宮一起移植到了生物艙中。

　　二十一歲提前畢業的時候，就抱著這個索性和他爹沒有一點相像的紅發男孩，創建了Lex集團。

　　萊克茜從來沒有在尤利安努斯面前掩飾過他的父親是誰，可是就像萊克茜期待的那樣，她的兒子選擇為了她，為了笨蛋氪星人，而放棄了路易斯這個便宜父親。

　　雖然萊克茜與克萊爾和解後不久，知道這個單蠢的姑娘在和路易斯在交往時，萊克茜還是覺得緣分真的是個奇怪的東西。

　　可是這件本來無傷大雅的事情，卻因為他一次出席哥譚的宴會，變成了如鯁在喉的刺。

　　他是因為從小熟識的好友塔米婭ꔷ德雷克的生日到的哥譚，本來只是打算送上禮物和祝福後，就只充當個合格營業陪襯的胡倫，卻因為過於標准的哥譚夜晚，被想要搶劫韋恩少總的雙面人在主角去變裝時，當做重點照顧對像。

　　被用木倉口頂著太陽穴的大都會少年，有著任誰看了都要誇贊句賞心悅目的漂亮臉蛋，加上又是在雌雄莫辨的年紀裡，以至於那些打手輕浮地對著他說些粗魯低俗的俚語。

　　這讓本來在想著回家後的夜宵要吃點什麼的大都會新權貴眼底閃過冷厲的光。

　　他因為人為造成的心脈受損，綁架事件後在卡瑪泰姬跟著古一磨礪性情，世界上已經很少有什麼能撥動他心緒的存在。

　　只是那些對於他長相的污言穢語，很難不讓胡倫回憶到不是女超人來的及時，就在那艘販//賣人//口的船上會發生下去的事情。

　　那是針對萊克茜的報復，有人高價懸賞了他，襲擊了車駕後，對方將他帶到了走私的船上，而那個有種惡心怪癖的男人，被十歲的尤利安努斯用裁紙刀扎穿手掌後，惱怒地對他拳打腳踢。

　　就算是氪星生物艙保住了胡倫的生命，在長時間的致幻藥和重擊後，他的心髒上留下了後遺症。

　　而這些哥譚人，讓他想到那個潮濕陰暗的船艙。

　　當胡倫想要用他的方式來解決掉面前的垃圾時，提著長刀放倒了所有人的黑發女孩，就像狩獵時的野獸那樣，用那雙亮的驚人的綠眼睛鎖定了蒼白//精致的少年。

　　「長得確實不錯。」這是十三歲的達米亞對十六歲的胡倫說的第一句話。

　　就像是為了回應這句不帶任何想法的贊美，尤利安努斯朝韋恩家新的孩子露出了個清淺溫和微笑。

　　「……」控制不了心跳的小刺客僵硬地扭過了頭，又想到了有面具在，尤利安努斯看不見她紅了臉，深覺丟人地重新轉過頭看了回去。

　　她看著羸弱纖細，可以被她一只手折斷的玫瑰那樣的少年，卻明白了小愛神的金箭為什麼能夠被眾神所恐懼。

　　「你是路易斯ꔷ萊恩和盧瑟的兒子。」原本只是為了探查尤利安努斯是否擁有奇怪的能力，才能讓她變得完全不像自己，卻發現這個弱的過分的少年甚至都不像康妮ꔷ肯特那樣擁有氪星的血脈。

　　哪怕只是個普通的人類，他也是她的。

　　於是拿著血液檢測出的報告，達米亞徹底黏上了尤利安努斯。

　　至於一個明白基因寶貴的盧瑟，如何被莽撞的小女孩拿到血液的，這就是不為外人知的故事了。

　　「你還太小了，女孩。」自持年長者身份的紅發青年，溫柔地摸了摸滿臉倔強，不肯低頭的女孩的頭發，「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所以你快點更愛我一些，快點為我長大吧。

　　Ⅱꔷ等你長大

　　「你真的好厲害。」在父親和舊友們選擇去進行一場宇宙旅行後，已經穿上披風一年的新超人贊嘆出聲，「要知道就康納一個人，我和胡安娜都快要崩潰了。」

　　「打一頓就好了。」掩飾了聽見那個名字後的悸動，比喬納森還要大一歲的男人用聽不出是不是玩笑的語氣說道。

　　「胡安娜不會讓我打她弟弟的。」選擇將這當做句玩笑的超人聳了下肩，他用著有些吃醋的語氣和發小埋怨，「到底是親姐弟，從前克拉克要揍我的時候，胡安娜還用氪石網幫著他捉我。」

　　那是因為你說學會了飛，想拐著小女孩去天上摘星星，結果兩個人一起從萊克斯大廈上掉了下來。

　　如果不是人家老爹不在樓裡，你以為等著你的會只有一頓揍？達米安一邊在桶裡擰干淨了毛巾，一邊腹誹著還在嘀咕的半氪星人。

　　他看到了大屏上出現的女孩，冷漠的綠眼睛藏匿起不為人知的柔軟。

　　背對著屏幕看達米安洗車的喬納森完全不知道身後的事情，他還在述述說胡安娜對康納有多麼多麼的放縱。

　　「……」瞄了眼豎著手指抵在唇上的胡安娜，達米安漫不經心地微微頷首，示意他不會提醒說的越來越起勁的喬納森。

　　「你說，她是不是太偏心！」用這句話作為結尾的喬納森驚喜地發現往常總是癱著臉糊弄他的達米安，居然眼中浮現了幾分同情和憐憫。

　　「對吧！盧瑟家的人都太過分了。」完全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的事情，現在倒是不吐不快的喬納森說了個爽。

　　「嗯，我也覺得。」沒有想到還有人會與他英雄所見略同的超人頗為感動，接下來那個有點熟悉的女聲平緩地繼續補充道。

　　就算是在哥譚，他也不敢說出口的話，「盧瑟都很自私、小氣，還記仇。」

　　「……」喬納森在達米安那個「屍體在說話」的注視下重重點頭。

　　終於，意識到是誰在說話的超人脖子扭出了骨頭咯吱的響聲，卻沒有任何在意地看向屏幕，在看清和善微笑的胡安娜時，他的眼睛裡只剩下了驚恐。

　　「達米安。」等到通訊斷開後，身陷被好友背叛情緒裡喬納森字字泣血，「你為什麼要害我。」

　　「……」大概是因為要整你的是他喜歡的小姑娘吧。

　　當然，不敢讓人知道達米安ꔷ韋恩喜歡上一個才十七歲女孩事情的他，是不可能這樣回答的。

　　那是喬納森還是超級小子，達米安還是羅賓的時候。他們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那個時候盧瑟與超人的關系還是完全敵對的，兩個不被大人信任，十六七歲的毛頭小子決定去偷偷調查萊克斯ꔷ盧瑟的大陰謀。

　　結果連跳躍都有問題的超級小子，第一次帶著身形差不多的同齡人攀登高樓，差點兩個人一起被觸發的機關擊飛。

　　來救他們的還是全副武裝的大樓主人，盧瑟本人。

　　抓到了兩個小小年紀來做賊的熊孩子後，萊克斯思索片刻，居然把他們兩個丟去照顧晚上鬧得狠的三歲小女孩。

　　「這是你的孩子嗎？」

　　大概是被超級小子那種「你居然會有孩子」的目光刺激到了，萊克斯沒好氣地恐嚇道，「如果你們兩個讓她哭一下，我就讓你們兩個爸爸去哥譚灣裡撈人。」

　　該死的超人，居然看到他救下了兩個崽子後，覺得他不會傷害兩個孩子，就把人扔給了自己。

　　笑起來很像小動物的奶娃娃，這是達米安對胡安娜的第一印像。

　　當然，那天晚上負責照顧小胡安娜的是自信於飼養過氪星狗的喬納森。

　　關於喬納森如何用抱狗的姿勢和胡安娜玩飛飛，也是達米安一直想要從腦海裡刪除掉的記憶。

　　在韋恩莊園見到喬納森帶來的十四歲少女時期胡安娜時，少女被想要戲弄他的喬納森刻意誤導，將板著臉的他認成了保養有方的父親，叫了句——「韋恩叔叔。」

　　「你比我從宴會上看到的時候還要年輕。」她知道他是誰。

　　但是為了配合喬納森不聰明的惡作劇，還是眨著寶石那樣美麗的綠眼睛，邪惡又甜蜜地抱著達米安大腿，叫了聲「叔叔」。

　　就因為這聲嬌憨的叔叔，二十八歲的達米安當天晚上，夢裡紅頭發的女孩和小女孩，一直在不停的切換。

　　操。第二天清晨，精神萎靡的達米安沒有去管餐桌上頻頻側目的提姆，他覺得自己迫切的需要去看心理醫生。

　　-

　　「呃，只要你能等到人家成年，我想阿福和我都不會報警的。」很講兄弟情的提姆為抱著迪克睡覺的傑森掖了下被角，才正眼去看這個不小心被迪克翻出了日記的三十多歲中年大哥。

　　Ⅲꔷ等我長大

　　if閃線，詳見專欄《漂流瓶》，後續其他番外也會在內解鎖……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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