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你喜歡她
【心情-5】
【提示:小景心情即將跌破危險值, 建議立刻撫慰。】
【良好的心情有助於小景的成長。】
【即將跌破危險值,請盡快安撫。】
眼看心情條以斷崖式的速度往下降,花鳴的心都跟著在抖。
尤其系統界面的提示音還一直在響。
等、等下, 是她不想安慰嗎?她完全無從下手啊!
眼睜睜看著心情從綠色掉到黃色, 即將再從黃色掉到紅色, 心跟著顫抖, 花鳴情不自禁的捏緊拳頭。
別降了,再降低都要到紅線了,她的心在滴血。
而養成表內,小景的臉色在爆紅和煩躁中來回切換,少見的情緒波動,腦袋上還頂著逐漸降低的心情值。
為了防止心情值降低到六十以下,發生不可挽回的事情。花鳴迅速抬頭看向跡部,蒼翠欲滴的瞳眸之中帶著驚恐,可惜對方依舊是那副看不出情緒的姿態。
從他快速下降的心情條來說, 跡部這家伙此刻的心情絕對很糟糕。
花鳴扯了扯嘴角, 努力思考是什麼原因導致跡部心情不好。
首先他們進入鬼屋的時候還一切正常, 等出了鬼屋,她剛剛伸了個懶腰之後。
等下——
伸懶腰?
意識到什麼的花鳴低頭, 透過輕薄的衣裳, 伸手摸了摸腰側,感受到輕微刺痛,稍微掀開衣擺側面,注意到腰部多了幾道掐痕, 因為沒什麼疼痛所以她一直沒能注意到。
畢竟她從小到大都容易磕碰到, 已經習以為常,再加上皮膚過於白皙, 這樣的痕跡在腰上顯得尤為刺眼。
【心情-3】
在她看向自己側腰的掐痕時,語音通報又出現了!
所以
跡部是因為這個掐痕而煩躁?
莫名感覺自己真相,花鳴繼續不動聲色的看向日志。
【小景:……嘖,還是去醫務室吧。】
【小景:剛剛有那麼用力嗎?】
【小景:嘖,果然是太用力嗎?】
……
所以,真的是因為她腰上的痕跡?
Q版人物小景還是一貫的包子臉,只不過此刻面色凝重,在畫面裡走來走去,肉眼可見的煩躁和心情不好。
看到崽此刻的模樣,花鳴大為感動,沒想到崽竟然會因為一點點掐痕而耿耿於懷。
跡部真是個好人,花鳴飛快在心底給了對方一張好人卡。
說起來,心情值再這麼跌下去絕對會出事的吧?花鳴糾結著如何委婉告知跡部自己沒事。
而此刻的跡部,目光正不動聲色地掃過她的腰肢,因為有衣服遮擋,他也只能看到顯眼的印痕,具體有沒有變成烏青不得而知。
冰帝的醫務室是24小時都有醫生值班,還是得去醫務室,跡部心底想道。
但如何讓對方去醫務室則讓跡部有些糾結。
畢竟他剛剛只是不小心瞥到,要是直接說出來,對於北川來說也會尷尬。
「跡部——咳咳,你是心情不太好嗎?」眼看心情值迅速往下跌,生怕真的跌破及格線,花鳴委婉詢問。
正擰著眉思考對策的跡部愣住,低頭垂眸,神情略詫異,倒是沒想到對方會如此敏銳。
她的眼神之中並沒有太多復雜的情緒,蒼翠碧瞳之中是純粹的擔憂。
而並不習慣暴露自己的心思的跡部,對上那雙眼眸後有些不自在,目光少見的游離開。
萬幸的是此刻心情值也沒有繼續降低,花鳴狠狠地松了口氣,睜著碧綠眼眸,全神貫注的注視對方,試圖從他的臉上看懂他的情緒。
【心情:65(建議玩家陪同小景玩一會兒哦~)】
花鳴:……這已經不是玩一會兒可以解決的事情吧?
很顯然,被戳破心思的跡部此刻好像有點點——尷尬?或者說是羞澀?
察覺到這一點,花鳴詭異的覺得這樣的跡部有點……萌。
沒錯,就是萌。
「咳咳。」跡部輕咳一聲,正准備回答。
「跡部、北川——」熟悉的聲音打斷跡部接下去的話。
各懷心思的兩人同時抬頭,看到從人群裡走來的忍足。
不知道為什麼,被打斷話語的跡部頓時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這種情緒很少出現在跡部身上。
姍姍來遲的忍足好不容易擠出人群,看到不遠處的跡部和北川,放下心來,聽到跡部過來的時候,他還以為又發生了什麼,畢竟跡部這家伙,無論出現在哪裡都是相當矚目的存在。
幸好沒發生什麼混亂,忍足放緩腳步。
正准備詢問兩人剛剛有沒有遇到什麼,結果下一秒,跡部和北川默契抬頭看他,目光如炬。
被同樣銳利的瞳眸盯上時,會給人一種被野獸盯上的窒息感,叫人毛骨悚然。
忍足後退一步微妙打了個冷顫。
條件反射低頭看向自己的打扮,只是普通的染血白大褂而已,順帶為了節目效果臉上塗了一些東西,倒也不至於用這種眼神看他吧?
「我說你們兩個的眼神……」話還沒說完,跡部和花鳴又同時默契的收回目光。
忍足:你們兩個家伙的默契未免也太好了一點吧?
「說起來,你們倆剛剛進去沒遇到什麼吧?」想到這個,忍足頭痛,「好像設備出了點小問題。」
見他這麼說,花鳴立刻想到柳樹下倒掛的少女。
「我們倒是沒有遇到什麼。」花鳴開口,忍不住感嘆:「不過裡面氛圍真的不錯。」相當恐怖。
已經恢復正常的跡部雙手插兜,除了短發看上去有些凌亂,瞧不出其他情緒,但忍足詭異的覺得他好像有點不大對勁。
是不開心?
又認真看跡部一眼,確實無法從他臉上看到其它情緒,忍足放棄探究跡部的情緒,揉了揉額角:「那就好。」
「不過,這個鬼屋真的非常恐怖了。」一想到突然出現的人和骷髏,花鳴心有余悸,她感覺自己差點被送走。
少見的看到北川心有戚戚的模樣,忍足笑了:「啊,為了裝鬼,大家每天都在看鬼片練習。」
好拼!花鳴用眼神表示震驚。
認真打量對方的妝容,長得好看的少年就算是滿臉血看起來也不錯,花鳴認真辨別忍足扮演的角色,猶豫且試探的詢問道:「所以忍足君扮演的是科學怪人?」
「是食人魔。」忍足衝著她比劃了一下自己的手術刀,微笑回應。
一旁的跡部還在思考怎麼讓花鳴去醫務室,聽到兩人若無旁人的交流,他無聲的掀了掀眼瞼,目光落在花鳴的臉上,淺棕色的長發亂糟糟的,臉上帶著一絲潮紅。
說起來,網球部正選中,北川確實很喜歡和忍足聊天。
【心情-5】
正和忍足討論鬼屋可玩性的花鳴聽到這個提示音,整個人一抖,感覺比在鬼屋內撞鬼還可怕。
見了鬼了,為什麼心情又掉了?!
花鳴一臉驚恐的看向跡部,對方姿態淡漠,依舊是那副從容不迫的淡定,全然看不出小景那副焦躁不安的模樣。
「……」論裝逼,她只服跡部。
她又偷偷摸摸去查看了日志。
【小景:北川和忍足?嘖。】
沒錯,日志裡面只有這麼一句話。
她跟忍足怎麼了嗎?花鳴疑惑歪腦袋,百思不得其解。
為了防止小景的心情掉到危險值,花鳴哽了哽,幽怨的看向跡部,恰好,與跡部那雙紫灰色眼眸對視上。
一時無言。
她想張嘴想說話,但面對對方的眼眸,花鳴少見的有點無措,甚至忘記自己准備說什麼。
跡部的目光有點怪。
沉默了下,跡部率先開口,「北川——」
回神的花鳴迅速收斂眼眸,細密的睫毛顫動,立刻摁下自己躁動的心跳:「嗯?」
可惡,她剛剛差點被跡部迷惑到了!
那張臉,果然很有殺傷力!
這兩個人的氣氛太奇怪了點吧?敏銳察覺異樣,忍足古怪看向他們倆。
推了推眼鏡,不動聲色的看向跡部和北川,這兩個家伙是發生了什麼?說起來,鬼屋一向被稱之為情侶必備項目。
難道這兩個家伙在鬼屋了發生了什麼?
似乎想到什麼,忍足眼底劃過一抹深意。
花鳴輕咳一聲,似乎明白了跡部的未盡之意,神色有點尷尬,不知道怎麼跟跡部說自己的體質就這樣,稍微用力就容易留下痕跡。
眼前的氣氛實在有些叫人古怪,花鳴有點不適應,聲音干澀試圖轉移話題:「那個,我們還要去其他地方看看嗎?」
跡部皺了皺眉,不過忍足在的話確實不方便說,畢竟腰上被掐出指印什麼的,以忍足的敏銳絕對能察覺。
「說起來,現在也快到了吃午餐時間,要先一起吃午飯嗎?」花鳴微笑提議。
忍足正准備答應,結果跡部的目光掃來,到嘴邊的話鬼使神差的變成:「抱歉,我接下去還有事情,沒辦法和你們一起吃午飯。」
跡部收回視線。
這家伙,絕對是有點奇怪吧?被警告的忍足無比確信。
某個念頭突兀的出現在忍足腦海中。
跡部那家伙不會是對北川有好感?心底想到這個可能,忍足的平光鏡莫名閃爍了下。
作為一個戀愛經驗豐富,並且喜歡看純愛小說的少年,他對戀愛氣息十分敏銳,忍足侑士又足夠了解跡部,所以一旦有了這個意識,跡部對北川有好感這樣的念頭,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忽然想到那天去餐廳吃飯,跡部最先看到北川同樣主動邀請對方一起,如此主動確實不像是跡部的風格。
所以——
他的猜測很可能是真的?
忍足面色帶點驚嘆,難道跡部真的對北川有好感?
這種好感不一定達到了「喜歡異性」的程度,但絕對和一般異性不太一樣。
而跡部這個家伙,一旦表現出不一樣,那絕對很有趣不是嗎?
出於對跡部的了解,以及清楚跡部對不感興趣的人那副冷漠的姿態,又聯想到之前北川桑去跡部家中,以及剛剛的鬼屋活動。
忍足覺得自己的猜測可能性高達70%
平面眼鏡上劃過一抹光,忍足勾起期待的笑,如果是真的,他還蠻好奇跡部到底會怎麼追求對方來著。
忍足臉上的笑容無可挑剔:「慈郎班級的炸天婦羅很不錯,你們可以去試試。」
炸天婦羅這種需要雙方一起合作的活動項目,如果是跡部的話,一般情況下絕對會拒絕。
提出建議的忍足絲毫看不出豐富的內心戲,微笑的注視兩人。
察覺到他似乎意有所指,跡部略帶深意的看他一眼,對此忍足臉上的笑容絲毫不變。
「炸天婦羅?」許久沒吃炸物,花鳴點了點下頜,炸天婦羅的話好像也不錯?說起來,她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吃過了。
感覺不錯有些心動,花鳴扭頭看向跡部,瞳仁亮晶晶的:「吶,跡部,炸天婦羅怎麼樣?」
炸天婦羅?跡部雖不喜歡吃那種東西,但是目光落在花鳴的臉上,拒絕的話卡在嘴邊,半響,淡淡應了聲:「嗯。」
「那麼祝你們玩的開心。」忍足抬手,笑眯眯的,看上去很是古怪。
在未來能和忍足成為「閨蜜」「摯友」,花鳴感受到對方的腹黑氣場。
這家伙,絕對是在策劃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吧?花鳴確信的想著。
看那兩人離去的背影,忍足微妙的摸了摸下頜。
不過
跡部和北川——
這個搭配很有趣啊,忍足心底默默感嘆。
雖然和北川接觸不多,但可以感受,對方應當是不喜歡出風頭的類型,而跡部那家伙,完全就是不出風頭就會死的類型。
這樣的搭配很讓人期待,這兩個家伙,或許意外般配也不一定?忍足露著帶有深意的微笑,帶著看好戲的念頭。
並不知道自己被調侃的二人組正往B班所在地走去,兩個班級隔了大半個操場。
並肩而行,姿態並不算親昵,但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區別於陌生人的親昵氛圍,只可惜兩人對此毫不自知。
往B班所在處走去,今天的冰帝,來來往往的人群還真是多。
道路兩邊的櫻花盛開的極為燦爛,春風拂過,洋洋灑灑的櫻花隨之落下,不僅是外來游客會打卡拍照,連不少冰帝學生趁此機會,也會拍照留念。
走在人群之中,跡部不動聲色的為花鳴隔開擁擠人群,猶豫了一下,垂眸,語氣好似在說今日天氣不錯的隨意,眼神卻意外認真:「要去醫務室嗎?」
「……啊。」沒想到跡部還記得這件事,花鳴愣住,有些尷尬且小聲的湊到跡部身側,說到:「我的皮膚本身就比較容易留下印痕,其實我完全沒感覺。」
嘛,跡部果然是個溫柔的人。
留痕體質嗎?跡部微微蹙眉,見她好似確實不疼的模樣,暫且把這件事壓下。
兩人之間的氛圍並不算親昵,不過或許是因為跡部在冰帝的存在感太強,且鮮少和女生一起,畢竟多數時候,跡部都是跟樺地同步行動,所以兩人一路上收獲了不少驚詫的目光。
「那個是跡部君嗎?跡部君也來參加活動嗎?」
「是巡邏吧?學生會巡邏。」
「跡部君旁邊那個女生是誰?」
「那個啊,是助理北川桑,感覺和跡部性格很像。」
「該不會是在約會吧?」
「不可能啦,跡部君才不會戀愛。」
……
四周細碎的議論聲響起,花鳴默默看向跡部,不出所料的,對方的表情相當平靜,就像是完全聽不到一樣。
不愧是跡部,心理素質頂尖,果然有成為男團的潛質!
余光瞥見她的目光,跡部微微勾起嘴角,細長的鳳眼之中流露出一絲笑意:「走吧,快到了。」
這不是快到的問題吧?花鳴以眼神譴責對方,「大家都看過來了欸。」
「嗯哼?」對周遭視線滿不在乎的跡部哼了一聲。
花鳴無奈扶額,果然,跡部這家伙完全不知道社恐二字怎麼寫。
好在沒幾步路就抵達炸天婦羅店,叫人尷尬的視線終於少了不少。
「炸天婦羅——炸天婦羅——」
「快來品嘗美味的炸天婦羅——」
還未走進,就能聞到油炸食品的氣味,跡部為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看起來很不錯欸。」花鳴走到攤位旁邊,炸天婦羅說白了就是食物裹上薄薄的面粉後,放在油鍋裡炸。
主要吃食材本身的味道,當然也有調配料汁的吃法,和燒烤放過多的香料不一樣,天婦羅的口感更接近食物本身。
「我們這裡可以自行DIY哦,只需要挑選自己想要的食材就可以。」不認識的同學笑眯眯的介紹。
跡部環顧一周,並沒有在店內看到芥川慈郎的身影。
不用想也知道,對方一定躲在哪個角落睡覺。
「跡部,要嘗嘗看嗎?」花鳴指了指那些新鮮蔬菜。
「嗯。」跡部掃了眼,隨意應道。
「欸?欸欸欸!跡部君也要試試嗎?!」剛剛還在介紹的少年一臉震驚,簡直就像是看到不可思議的怪事。
跡部自己動手是一件很叫人震驚的事情嗎?說起來,跡部的家政技能應該也不錯吧?這麼想著,花鳴看向養成表內的小景。
對方的家政技能——
家政技能。
家政……
看不到,欸?看不到?!那就代表,跡部他根本沒有點亮家政?說起來,以他的土豪程度,確實沒必要學習家政來著。
聽到對方的詫異,跡部嗯哼了一聲,姿態依舊傲慢:「不行嗎?」
「當、當然不會。」在跡部的氣勢下,少年瞬間慫了,「請,請進!」
花鳴注意到對方唯唯諾諾的姿態,忍不住戲謔:「吶,跡部,你好像被害怕了。」
跡部瞥她一眼,頗為傲嬌。
進入店內,各種菜品整齊擺放在台面,用來裹菜的面衣需要自己調制,旁邊有調制的方法。
原本吵鬧的店內在跡部踏入的瞬間,迅速安靜下來。
跡部……竟然來天婦羅店了嗎?
難道跡部打算制作料理?
「總感覺,相當吸引人注意啊。」I人表示腳趾摳地了,雖然多數人的視線並沒有落在她身上,瞥了眼跡部,那家伙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樣,十分自得。
不愧是你啊,跡部。
深吸口氣,花鳴試圖壓下來自I人的不安情緒。
「對了,炸天婦羅的話,跡部喜歡吃什麼菜?」試圖轉移注意力,花鳴拿起籃子和菜夾,注視桌上的新鮮菜品,神情充滿期待。
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在平常高低得說一句「不夠華麗」,但少見的,這回跡部並沒有發表自己的「華麗言論」,僅僅是用一點點無措的眼神盯著面前琳琅滿目的蔬菜。
要自己制作嗎?面對不擅長的領域,跡部少見的皺起眉。
以他的性格,完全不會叫人看出自己的無措。
「藕片怎麼樣?這裡還有蝦,秋葵也不錯欸。」料理品類還很是多,花鳴興奮。
盯著那些菜品,完全不知道要做什麼,跡部皺起眉,「馬馬虎虎。」看起來不太好吃的樣子。
見他這麼說,花鳴直接挑選自己喜歡,比如蘑菇、仙貝、墨魚、紫蘇葉、茄子、土豆片之類的,另外還有比較少見的西芹之類。
選了整整一籃子,大概是挑選的有點上頭,花鳴態度隨意的把籃子遞給跡部,開口道:「幫我拿一下。」
「啊。」跡部呆了一秒,伸手接過籃子,疑惑的看向花鳴,對方漂亮的眼眸瞪得滴流圓,看起來很興奮的樣子。
有點像是玩毛球的貓兒?跡部腦子裡露出奇怪的畫面。
他實在搞不懂,這些蔬菜有什麼叫人興奮的。
挑選完蔬菜,花鳴開始選炸制所需的油:「跡部,你喜歡香一點的菜籽油、芝麻油,還是味道醇厚一些的豆油?豬油的話炸出來的口感會很厚。」
被詢問的跡部陷入沉思,這個知識點,顯然不是在他的知識庫內。
思來想去,覺得自己比較能夠接受芝麻油,跡部勉為其難道:「芝麻油。」
「芝麻油的話,調味品就可以調制的清爽一點。」花鳴一邊說,一邊領著跡部走到芝麻油鍋前。
說起來,她到現在還沒有解鎖小景的口感喜好。
於是乎,花鳴直接仰頭,坦率且好奇的詢問跡部:「跡部,你喜歡吃什麼口味?」
「口味的話,偏厚重一點會不錯。」莫名其妙認真起來的跡部回答道。
花鳴想過酸甜苦辣任何答案,但完全沒想過,對方會說:厚重一點。
拜托,厚重一點是什麼詭異的詞啊?
從不試圖理解對方的腦回路,花鳴直接無視對方的話,微笑的跳過這個讓自己無解的話題:「那麼我們接下去來制作天婦羅需要的面衣吧。」
調制面糊的方式很簡單,花鳴拿出面粉和雞蛋,然後加入水,跡部本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花鳴行雲流水的動作,他微微有點入神。
【心情+3】
提示音忽然響起,正在攪拌面糊的花鳴愣住。
等下,跡部的心情變好了?
看著盆裡的面糊,難道跡部喜歡攪拌面糊嗎?花鳴猶豫了一下,把不鏽鋼盆遞過去:「要試試嗎?」
慣來游刃有余且風輕雲淡的跡部看到盆裡的面衣,肉眼可見的露出嫌棄眼神。
跡部抬頭看她。
花鳴淡定回視。
兩人的目光相當平和,靜默無言。
就在花鳴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對方竟然真的伸手接過,只不過表情看起來有點苦惱的樣子。
以相當不標准的姿勢還是攪動打蛋器。
看到對方的姿勢,花鳴扶額,跡部他確實完全不擅長家政料理課呢。
再這麼下去,她的面糊都快被他折騰完了。
為了防止自己的面衣所剩無幾,花鳴湊過去,上手給他調整,「你這是握網球的姿勢嗎?不需要這麼拘束。」
兩人的距離無限拉近,馥郁的玫瑰花縈繞在鼻翼間,而花鳴身上淡淡的梔子花氣味也同步傳遞到跡部身旁,兩人面不改色,態度極為自然,自然到圍觀的群眾都升不起什麼其他念頭。
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兩人的姿態過於坦然,完全沒有叫人多想的余地。
少年的手指帶著薄繭,花鳴不小心觸碰到時,鬼使神差的想到在鬼屋時,對方扶住自己腰的動作,跡部他確實很喜歡網球,並且相當努力。
優秀且努力的少年。
花鳴笑了笑,指腹接觸到他的手掌,凹凸不平的手繭在指尖劃過,跡部微愣,細長的鳳眸一瞬間瞪大,轉瞬即逝,感覺有點癢。
「順著這個力道開始攪拌。」花鳴的聲音平緩溫柔。
一旦開始做就要做到最好,跡部可是所有事都力求完美的存在,他把目光放在面糊上。
正在制作天婦羅的其他學生忍不住好奇,時不時偷摸掃一眼。
正在制作料理的跡部?
怎麼想都很恐怖吧?
難道她們還沒睡醒嗎?
說起來,正在制作料理的跡部實在是太帥了!
已經習慣被注視的跡部絲毫不在意被圍觀,反而在被花鳴調整之後,打發面衣的感覺更流暢,跡部嘴角揚起,露出囂張的笑:「這點事,根本難不住本大爺。」
「嗨嗨嗨——做的很好。」花鳴不自覺用哄小孩的口吻敷衍。
【心情+6】
再次聽到提示音,花鳴囧了。
跡部的心情又變好了?
不會是因為她的誇獎嗎?
等下,跡部那家伙該不會——
抬頭看向他,花鳴試探性的又接了一句:「跡部果然超級厲害,什麼都很擅長。」
【心情+5】
【好感度+2】
真的!有效果!花鳴大震驚,甚至還漲了好感度!
好感度已經47了!
再努力一把都能突破五十了吧?花鳴有點期待到五十的話,會發生什麼。
說起來,原來跡部這麼好哄的嗎?
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花鳴心情復雜,這簡直就是傲嬌的小朋友屬性欸!
跡部=小朋友?這個念頭讓花鳴微囧。
逆光看去,細碎的陽光穿過玻璃,落在少年的眉眼間。
慣來桀驁不馴的少年低垂著瞳眸,眉宇間帶幾分少見的溫和,連帶著一貫銳利的眉眼都溫柔了不少,花鳴忽然笑了起來,傲嬌的少年也很可愛。
面糊差不多調好,花鳴加了一點點鹽和胡椒調味。
「接下去就是把選好的菜在面糊裡裹一圈。」用著慢條斯理的口吻,花鳴動作有條不紊,用長筷夾起藕片放到面糊裡,又打開煤氣熱油,用一旁的廚房溫度計測試油溫,「195℃這樣就可以了。」
她正准備把裹上面衣的藕片放進去,跡部先一步看到不遠處被飛濺的油濺到的學生。
「啊,好痛啊!太燙了啦!」
「快衝涼水,會燙傷的。」
這樣的聲音在屋內絡繹不絕的響起。
花鳴正准備下藕片,跡部先一步阻止,「我來。」
欸?難道跡部喜歡制作料理?
「要順著鍋邊放下去,小心油濺。」花鳴把超長木筷遞給跡部,小心指導,要是跡部被油濺到……
畫面太美,她不敢想。
跡部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眼神全神貫注,筷子夾著藕片緩慢浸入油鍋,面衣變成金色,沒掛住的面糊浮在油上,在油鍋內發出劈裡啪啦的清脆聲音。
眼疾手快,跡部迅速收回手,順帶拉住一旁的花鳴,兩人順勢躲過油飛濺的範圍。
肉眼可見的緊張。
花鳴:……倒也不至於如此如臨大敵。
「要幾分鐘?」跡部問道。
「一般來說,藕片的話只需要3分鐘。」
三分鐘,跡部紋絲不動,花鳴一臉疑惑的看他:「不繼續嗎?」
「不需要等它好?」跡部語氣相當古怪。
「……如果一片一片炸的話,我們可能到晚上都吃不到。」她語氣充滿無奈的笑意,這家伙在這方面,完全沒有一貫的從容和精明。
跡部少見的呆了下,皺著眉,似乎覺得有道理。
「那我來裹面衣,跡部來油炸可以嗎?」掌握主權的花鳴微笑詢問。
跡部對她的笑臉忽然有點不太適應,裝作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聲音故作冷淡:「可別拖我的後腿。」
「交給我吧。」見他終於不堅持一片一片炸,花鳴松了口氣,看樣子自己還能吃上午飯。
雖然跡部從來沒做過,但依靠完美天賦和運動能力,雖然花鳴也不知道為什麼跡部的動態視力能利用在這種地方。
跡部伸出手指搭在兩眼下瞼之間,洞隱燭微,目光注視油鍋內翻湧的蔬菜,眼疾手快,迅速用筷子夾起已經炸制到恰到好處的蔬菜。
表面微焦,內裡還保留著蔬菜的青翠。
「完美。」跡部自信開口。
一旁的花鳴目瞪口呆。
不是,這真的不是作弊嗎?
他竟然能夠以肉眼看出蔬菜被炸的完美狀態!
天生廚房聖體嗎?!花鳴不可思議。
半個小時的時間,所有的蔬菜被炸好,色澤焦黃,看起來超級有食欲,花鳴淺嘗了一片土豆,入口酥脆,恰到好處的面衣被咬開,清脆聲清晰可聽,再咬下去就是土豆的綿軟。
超級完美的炸天婦羅啊!
花鳴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衝著跡部豎起拇指。
「超級完美!」
跡部矜持的頷首,面上帶著從容不迫的驕傲。
「接下去調一個料汁就——」
「哇!這是跡部做的嗎?看起來超級好吃!」
從跡部身後突然鑽出一個橘色的腦袋,看到放在油紙上的食材,對方臉上露出欣喜笑容,毫不客氣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蝦扔到嘴裡。
貓似的橘色眼眸眯起,兩頰鼓鼓囊囊,發出贊嘆:「哇,口味也超不錯的。」
「……」被嚇到的花鳴愣住,對方好像也是網球部的隊員,好像是——
「慈郎!你給我好好站直!」跡部額頭冒出青筋,面對慈郎不著調的性格充滿無奈。
「跡部,你也嘗嘗,很美味欸。」慈郎熱情邀請,簡直就像是反客為主。
跡部無奈的搖了搖頭,倒是也沒有說什麼。
「咦?這不是北川嗎?你在和跡部約會嗎?」心思大條的慈郎看到一旁的花鳴,心直口快的詢問道。
花鳴的冷汗瞬間冒了下來,一瞬間膠黏在她身上的視線多了不少。
跡部看似神色淡淡,實則皺起眉,顯然已經在忍耐邊緣:「閉嘴慈郎,再亂說,訓練翻倍。」
「啊——」慈郎長嘆,「拜托,請放過我吧,我最近的睡眠時間都不夠了。」
各種意義上,每次看到對方,他好像都在睡覺,花鳴心底默默吐槽。
自然,午飯順理成章的多了個慈郎。
大概是因為東西是自己制作,跡部心情很好的吃完了午飯,享用了不少天婦羅,配上蘸醬的口感也不錯。
跡部心底默默把炸天婦羅寫到自己的食譜上。
這東西,也勉強算是華麗吧。
等午飯時間結束,跡部的心情值已經回到了76,終於擺脫紅線的壓迫,花鳴徹底放下心來。
下午時間,兩人又逛了幾個攤位。
夕陽西下,天空染上霞光,五月慶典也將迎來落幕。
花鳴本以為和跡部逛慶典超級尷尬,但實際上,相當愉悅。
心情不錯的花鳴和跡部在外側操場閑逛,左右看去,人群依舊不減,絲毫沒有即將結束的感覺。
目光一凝,花鳴在人群中看到了忍足,態度自然熟稔的拉了拉跡部的衣袖。
兩人從開始的一前一後走路習慣,也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並肩而行。
跡部回頭看她。
「吶,跡部,那是忍足嗎?」花鳴好奇。
順著她的手指看去,確實在人群裡看到忍足和向日。
北川她——似乎確實很在意忍足?不知道為什麼跡部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念頭,但很快,這奇怪的念頭就被他壓下。
抬眸看去,向日和忍足他們蹲在金魚攤前,在咋咋呼呼的撈金魚。
「我說侑士,你到底行不行啊!」眼看又一個網破掉,向日急的哇哇大叫,今天可是一個都沒撈到!
又失敗的忍足頭痛的揉了揉額角,為自己開脫:「這個網太薄了。」
「撈金魚啊。」湊過來的花鳴好奇看向盆裡的小金魚,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聽到她的聲音,向日和忍足同時看去,不出意外的在少女身後看到了神色疏離驕傲的跡部。
跡部和北川該不會一起逛到現在吧?忍足微微瞪大眼,倒是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真的在一起閑逛了一天!
所以,他之前的想法果然是正確的吧?跡部那家伙,完全就不是那種會浪費時間在陌生人身上的人,忍足像是發覺什麼秘密,那雙深邃的幽藍色眼眸透著深意,嘴角的笑意加深。
感受到他的目光,跡部不動聲色的看去,恰好被忍足躲過。
「北川桑也要來試試嗎?還蠻難的。」在跡部看來的瞬間,忍足已經移開目光,把手中還剩的幾個撈網遞過去。
「啊,那我就不客氣啦。」花鳴笑著接過。
在紅色長盆裡游來游去相當有活力的金魚,尾巴很漂亮,顏色也很多。
花鳴目不轉睛的盯著盆裡的金魚,眼疾手快,迅速出擊。
「哇——」向日發出驚嘆,白色的網兜裡撈出一直紅色的金魚,還沒等他驚嘆結束,網兜破裂,金魚直接掉回盆裡。
坐在一旁的攤主大笑:「哎呀,差一點點,差一點點。」
向日眯起眼,盯著對方,毫不留情的吐槽:「你這個家伙,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大叔的奸商做派。」
被吐槽的攤主也不生氣,樂呵呵的。
「失敗了欸,這個網好像確實要薄一點。」花鳴盯著破洞忍不住嘀咕,擼上衣袖:「請給我來十個,我一定可以的!」
被激起勝負欲的花鳴信心十足。
一旁的向日跟著說道:「沒錯!我也再要十個!」
忍足扶額,完了,這兩個家伙都上頭了。
很快,兩個空有一腔熱血的家伙就被攤主教做人。
「什麼嘛,這種根本不可能撈起來啊!」向日抱怨。
花鳴嘆氣。
她也只剩最後一支了。
就在她准備擺爛的時候,骨節分明的手伸在她面前,花鳴疑惑看去,目光對上跡部精致如玉的側顏。
「嗯?」
「不是想要金魚嗎?」跡部語氣淡淡。
「啊——」
呆住的花鳴把網兜遞過去。
動態視力一絕,跡部眯起眼,動作迅速,輕薄的紙兜拂過水平面,金色的金魚被撈起,緊接著網兜破裂,金魚掉在了小碗裡。
修長如玉的手指把裝有金魚的碗遞到花鳴眼前。
「欸?!欸!」一整個大震驚,花鳴接過小碗,靈動的五官尤為漂亮,呆呆的看向跡部,情不自禁的說到:「你好厲害啊!」
瞪得滴流圓的貓瞳,跡部的目光落在她的眼中,那雙翡翠一般碧綠的眼眸之中倒影出他的模樣,有那麼一瞬間,跡部感受到莫名的愉悅情緒。
【心情+6】
【好感+3】
咦咦咦!好感度又漲了。
「謝、謝謝。」反應過來的花鳴露出燦爛笑容,彎了彎眼,笑著道謝。
跡部含蓄的點頭。
五月慶典結束後網球部的訓練照常,花鳴倒是解放了可以回去好好休息,拎著小金魚,坐在車子後排,花鳴的心情意外的輕松愉悅。
另一邊
網球部正在進行訓練,畢竟不久之後關東大賽就要開始,就算是慶典也不能松懈。
換好運動服的忍足拿著球拍出現在球場,環顧一周,在不遠處看到跡部。
似乎是想到什麼,忍足勾起笑意,朝著跡部走了過去。
「跡部——」
正在查看隊員訓練表的跡部聞言抬起頭,忍足笑眯眯走來,跡部眯起眼,相當敏銳的察覺到那家伙好像不懷好意,「嗯哼,忍足你的訓練結束了?」
提到這個,忍足抬手做出求饒姿態,緩緩嘆了口氣:「我今天的訓練量已經足夠了,拜托你可放過我吧。」
犀利的紫灰色眼眸落在他身上,跡部語氣平靜且不容置疑:「我覺得你可以再加一倍。」
忍足臉上的笑容快要掛不住了,想到自己來做什麼的,准備給跡部添堵下,於是乎,露出極為紳士笑容:「吶,跡部你有北川的聯系方式嗎?」
跡部皺起眉,看到忍足的可疑笑容,語氣冷淡:「你要做什麼?」
上鉤了。
「啊。」忍足推了推眼鏡,以一副無辜且純良的口吻說到:「只是覺得對方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而且,北川似乎跟我也合得來。」
狠狠地皺眉,跡部不可控的想到了忍足那一堆不靠譜的戀愛史。
「如果不方便的話,下次我就自己問北川要吧。」見對方上鉤,忍足怕自己說的太過被察覺,立刻止住話題,拿著球拍,往球場內走去,邊走邊說:「哎呀,今天的訓練量果然很重。」
三、二、一
忍足在心底默數。
果然,身後響起跡部低沉磁性的嗓音:「忍足——」
無辜轉頭看去。
「今天的訓練翻倍。」冷酷無情的聲音隨之響起。
忍足:……劇情難道不是應該警告我不准騷擾北川嗎?!跡部這家伙!為什麼會增加他的訓練!
忍了又忍,生怕自己再次被加訓,調侃失敗的忍足捏著球拍。
跡部這家伙的笑話果然不是那麼好看的。
等忍足離開,跡部繼續看向訓練表,只不過這一回,他卻莫名升起一股煩躁的情緒。
已經抵達家裡,花鳴特地問保姆阿姨要了一個金魚缸,把那只金燦燦的金魚放進去,又投喂了一點點魚食。
金色的金魚~
果然很適合跡部的風格呢。
花鳴哼著歌,把金魚拿回自己房間,心情愉快的想到:跡部果然是個好人呢。
【心情-10】
【心情-5】
剛放下魚缸,提示音再次響起,花鳴差點跪了,為什麼跡部的心情又開始變糟糕?!
就在花鳴點開養成表,還沒來得及打開日志,提示音再次響起。
【心情+6】
【心情-3】
【心情+9】
【心情-5】
起起伏伏的心情仿佛過山車,令花鳴目不暇接。
等下,跡部是發瘋了嗎?
第027章 所謂偏愛
跡部的心, 海底的針。
花鳴被對方跌宕起伏的心情折磨到麻木。
日志左看右看也屬於正常範疇(大概?)。
【6p.m.:網球部進行訓練。】
【6.30p.m.:和忍足進行高強度對打】
【8.30p.m.:比賽還在繼續】
兩、兩個小時的網球比賽?各種意義上來說都很可怕了吧?竟然打了兩個小時嗎?
花鳴看向小景的狀態,腦袋上已經掛著黃色標注【疲憊】的Debuff。
但從肉眼看,對方的狀態還是相當不錯, 臉上的情緒大概是——興奮?
腦袋上不停的冒出氣泡, 花鳴點開, 上面寫著【忍足這家伙——】
忍足哪裡惹到了跡部嗎?就在花鳴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 提示音再次響起。
【好感+2】
【好感-3】
等——
等下!
現在已經不僅僅關於心情值,連好感度都有變化了嗎?花鳴驚悚臉,跡部這家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好感+5】
【好感-3】
……
【心情+6】
【心情-2】
不是,跡部到底發生了什麼啊?一旁的Q版小景已經停下網球,但心情值和好感度還在漲漲跌跌,簡直比股票的起伏還要可怕。
【心情-10】
紅線了!
直接跌破黃線範疇,進入危險紅線。
花鳴忍無可忍拿出手機,腦子一熱, 直接打電話給跡部。
他不知道養崽很難嗎?!
難道是網球比賽輸了?
直至撥通跡部的手機號, 聽到裡面的「嘟嘟——」聲, 上頭的情緒逐漸冷靜,她現在打電話給跡部是不是太奇怪了。
電話接通她要說什麼?
果然是太不理智了。
瞬間心虛的花鳴准備掛斷電話, 不等她拿開, 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磁性的喘息聲:「喂?北川?」
沙啞低沉,帶著磁性的喘息聲穿過手機縈繞耳邊,震得花鳴耳朵酥麻。
急促的呼吸聲帶著輕微低喘,即便清楚對方是網球運動後的呼吸急促, 但這種仿佛就在她耳邊輕喘的男低音, 讓花鳴心跳加速。
大腦裡跟煙花綻放過後的空白似的,想不起任何話題。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是聲控!
她默默捂住鼻子, 鼻子有點癢。
跡部這家伙運動過後的聲音,實在是太性感了!澀感拉滿啊。
「北川?」見對方久久不語,跡部再次開口,低喘依舊但聲線平穩了不少。
反應過來的花鳴正襟危坐,腦子裡瘋狂思考自己要說什麼。
「那個——跡部還在網球訓練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鬼話,花鳴閉上絕望的眼,開始胡說八道。
她到底在干什麼蠢事!
接到電話的剎那,跡部掀開臉上的毛巾,冷峻的眼神掃過其余人,張嘴無聲道:繼續訓練。
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神色平靜的往一側走去。
等跡部的身影消失在網球場,球場內僵硬的氣氛活泛起來。
「喂喂喂,跡部那家伙竟然在網球訓練的時候接電話了!」向日岳人瞪大漂亮貓瞳,舉著網球拍,不可思議。
跡部那家伙還是第一次在網球訓練的時候接電話。
另一旁和跡部對打結束,差點被跡部持久戰拖死的忍足大喘息,雙手撐在腿上,額頭汗淋淋的,一副受不了的模樣,「跡部那家伙,又變得更強了。」
早知道就不挑釁他了。
「以下犯上。」日吉若莫名來了句,看完比賽後眼神中充滿興奮的火焰。
鳳長太郎也圍了過來,語氣充滿震驚:「跡部學長剛剛是認真起來了嗎?」
宍戸亮皺起眉,腦子還在復盤剛剛的比賽,「很強!」
「喂喂喂,難道你們不好奇跡部接了誰的電話嗎?」關注點和一般人完全不一樣,向日岳人心跟被貓撓了似的,好奇不已。
露出一副微妙的表情:「剛剛我可是有聽到,是女孩子的聲音哦!絕對不是教練的電話。」
「是女生——」少見的精神抖擻,慈郎睜著眼,眼底透著興奮。
剛剛那場比賽他也有看,超級精彩的,明明只是切磋,但跡部和忍足都認真起來,因為興奮所以完全不困,慈郎摸著下巴:「說起來白天的時候,跡部不是和那個北川桑一起約會嗎?」
「約會!?」眾人大驚訝。
「什麼!跡部學長和北川學姐嗎?」鳳長太郎驚呼。
一旁的宍戸亮震驚反駁:「不可能吧!樺地肯定也在吧?是吧樺地?」
跡部竟然會和女生約會嗎?
「沒有。」樺地老實回答。
竟然沒有?!
眾人的背影突然變的黯淡無光起來。
難道跡部背著他們真的約會了?
看到眾人的表情,忍足頗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清爽感。
即使剛剛才被跡部削了一頓,但碰到這種事還是很有探討激情,忍足平息了下呼吸,以一種隨意的口吻問道:「你們不覺得跡部和北川還蠻合適的嗎?」
話音剛落,眾人的表情統一的驚恐。
向日猶豫了下,試探性說到:「……不,其實對像無論是誰,只要一想到跡部戀愛,就會——」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總覺得毛骨悚然了。
「切,太遜了,比起跡部學長戀愛那種事,你們不覺得跡部學長的網球技術變得越來越可怕了嗎?」滿腦子都是網球的日吉若開口,眼神之中帶著火光。
提到網球,眾人又瞬間把跡部接電話的事情跳過。
向日岳人雙手交疊放在腦後,語氣一臉驚嘆:「這麼說確實是啦,跡部那家伙,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的訓練量大到可怕,而且他好像對網球的掌控技術更強,體力好到像是怪物。」
「我一定會追上跡部學長!」性格乖巧的鳳長太郎捏緊拳頭。
……
走到休息室的跡部打開水杯,灌了幾口後,坐到椅子上,耳邊是花鳴溫和的聲音,靠在椅背上,整個人變得放松起來。
他虛握了一下拳頭,在聽到她聲音的瞬間,心情變得愉悅起來。
耳邊是花鳴帶點緊張又沒有邏輯的聲音。
臉上不由自主露出愉悅的笑,清爽且柔和。
「其實我是想跟跡部說一聲,那只小金魚很健康,我已經給它換了一個大的魚缸……」拜托,她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東西啊,拼命找話題的花鳴想哭。
因為這種無聊的事情打擾跡部,她絕對會被扣工資吧?
花鳴抬頭看向養成表,提示音恰好響起。
【心情+2】
欸?
等下,她剛剛沒聽錯吧?
心情增加了?是因為她說的那些廢話嗎?
難道跡部不該回應一句:嗯哼,所以北川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嗎?這樣才比較符合跡部的性格吧?
靠在椅子上,跡部撐著額角,聽到花鳴軟綿綿的嗓音並不會感覺煩躁,運動過後身體會陷入短暫的疲憊,神色透著股慵懶。
休息室內並沒有開燈,夕陽墜落帶起的大片霞光,穿過窗戶落在椅子上。
璀璨的霞光落在他的眉眼,柔化了一向銳利的神色。
「嗯哼。」跡部應了一聲,尾調略微拉長,慵懶低沉。
雙方陷入安靜。
一時間,彼此的呼吸聲都變得清晰,像是糾纏在了一起。
盛夏的夜晚即將到來,悶熱的風被夜間清爽的涼意吹散。
明明只是電話,又不是見到本人,但奇怪的是,花鳴依舊感到不自在。
抬頭盯著養成表上的小景,對方坐在椅子上,懶散的撐著額角,Q版圓潤的臉蛋上平和淡漠,隱隱有一種閑適的慵懶感。
「跡部——」試圖打破這種令她有些無措的安靜,花鳴開口,聲音不自覺放大,又在察覺到自己不安的瞬間收起聲音,嘗試壓下激烈跳動的心髒,「網球訓練結束了嗎?」
她少見的與跡部聊起關於工作之外的事情,說出口,反而並沒有想像中的尷尬和難以啟齒,反而有種朋友間的閑適。
也許是因為今天的獨處讓她認識了個不一樣的跡部,亦或者是好感度顯示兩人已經到「朋友」的階段。
總之,花鳴對跡部不再抱有把他當做「上位者」的敬畏感。
即使隔著電話,音質發生變化,他依舊敏銳察覺到她言語之中的放松,跡部緩慢勾起嘴角,帶上獨屬於少年人的溫和。
「嗯,剛剛結束,還有一些收尾工作。」跡部回答的聲音也是少見的溫和,不帶少年的桀驁。
她有些難以想像現在跡部的模樣。
會是什麼樣的呢?
養成表裡的小景忽然抬起頭,因Q版而變得圓潤鳳眸落在花鳴身上,不其然對視上,令花鳴不自覺心跳快了一拍。
那雙紫灰色的瞳眸漂亮而純粹,生機勃勃。
「會打擾到你嗎?」花鳴彎了彎眼,語氣變得輕松幾分,不再那麼緊張。
跡部的口吻依舊隨意從容,帶著不可一世的傲慢:「嗯哼?你以為本大爺是一般的隊員嗎?」
不愧是你啊跡部,真是一如既往的驕傲。
【心情+5】
再次聽到提示音,花鳴詫異的眨眨眼,意識到跡部確實不反感和自己閑聊。
「過段時間關東大賽是不是要開始了?」試圖從跡部的興趣入手,雖然她覺得網球比賽什麼的都很詭異。
一般情況下,跡部並不喜歡和不懂網球的人聊網球,但不知道為什麼,對於花鳴的好奇,他少見的並不討厭。
「嗯,關東大賽,冰帝一定會奪冠!」依舊是囂張到不可一世的倨傲,跡部在提到網球的時候語氣充滿驕傲。
花鳴露出微笑,她發現自己好像有點喜歡這樣的跡部,驕傲自信。
「那麼,如果可以的話,請讓我到時候幫忙加油吧。」她這麼說道。
跡部眼中帶著一絲詫異,他自然發覺花鳴對網球似乎並不感興趣,每次來網球場彙報的時候幾乎不會有停留。
【心情+10】
【好感+2】
「嗯哼,網球部的比賽安排晚點發你一份。」跡部的口吻依舊干脆利落。
還真是有跡部的風格啊,花鳴啞然失笑。
兩人的聊天並沒有持續太久,跡部掛斷電話的時候微微失神。
五分鐘。
兩人的通話時間顯示為五分鐘。
某個念頭在跡部腦海中轉瞬即逝,但因為念頭消失的太快,令他沒能捕捉,他少見的皺起眉。
以北川的性格,果然不適合忍足。這個念頭在跡部腦海中閃過,壓抑在心底的煩躁隨之散去。
跡部抬起手,骨節分明的手指劃過發梢,穿過紫灰色的短發露出一整個光潔的額頭。
「忍足那家伙——」跡部壓低聲音,緩慢開口:「還真是不華麗。」
掛斷電話,花鳴看向半空的養成表,小景的心情值和好感度終於穩定下來。
【心情:86(愉悅)】
【好感:59(朋友)】
終於穩定下來了,花鳴松了口氣,而小景也是一副氣喘吁吁但不再陰沉的模樣。
她伸手戳了戳小景的臉蛋,對方滿臉淡漠的抬起頭,面對她戳臉頰的行為表示不滿,氣泡音裡彈出一句:【無禮的行為】
雖然這麼說,但是並沒有冒出心情減少的提示音。
花鳴伸了個懶腰,今天的運動量其實超大,她都快累死了,還是早點洗洗睡吧。
敷面膜順帶泡澡,洗漱完後又塗了各種護膚品,在小景精致的日常下,被激起身為少女的緊迫感,花鳴也開始積極護膚起來。
弄完已經九點多了,花鳴困到不行。
躺在床上,沾到枕頭幾乎是秒睡。
只不過,睡夢裡極不安穩。
花鳴在夢境裡痛苦皺眉,躁動不安的翻來覆去。
她好像成為了老媽子,Q版的小景拎著行李走到門口。
穿著古典英倫風格洛麗塔的她用手帕擦著眼淚:「小景,你真的要離家出走嗎?」
好感度和心情值掉到紅線以下,小景冷著肉嘟嘟的臉,圓溜溜的鳳眼掃過身後的女子,毅然決然的背起行禮:「我要去遠行尋找父親大人了,母親。」
「嗚嗚嗚嗚,我的崽你哪裡有父親!你是我在垃圾桶撿來的啊。」花鳴掩面痛哭。
渾然不顧對方的哭聲,小景拉著行李箱轉身就走,聲音果斷:「我已經知道自己父親是誰了,請不要阻止我母親!」
「崽——我的崽——」花鳴抬起手,「所以你的父親是誰啊。」
「當然是——」奪門而出的小景回頭,在他身後突然出現一輛黑色加長的轎車,緊接著極為張揚肆意的嗓音響起:「當然是本大爺!」
「砰——」
「啊!我的崽!」尖叫著睜開眼,花鳴蹭的下坐起身,頂著亂糟糟的頭發,雙目空洞。
猛地驚醒,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
呼——
長舒一口氣,剛剛的夢境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花鳴無語扶額,她竟然夢到小景拖著行李離家出走,還夢到跡部景吾成為了小景他爹。
無釐頭中夾雜著莫名其妙。
想到小景那起伏不定的心情和好感,花鳴咽了咽口水,一臉糾結又不安。
果然還是看一下比較好吧?
這麼想著,花鳴默默地點開養成表。
首先是心情那一欄。
【心情:89(愉悅)】
【好感:65(密友)】
等,等下!
為什麼一晚上好感度為什麼會突然一下子加那麼多?!
她睡覺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花鳴震驚中帶著不可思議。
打開記錄表。
【好感-1】
【好感+3】
【心情+6】
【心情-2】
【好感-6】
……
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加加減減的好感度,看的花鳴目瞪口呆。
跡部一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過山車嗎?
就在花鳴思考到底發生什麼,養成界面出現一個熟悉的禮包,只不過這回不是紫色,而是紅色。
【恭喜您成功解鎖60好感度,可領取驚喜禮包哦~】
紅色加粗字體出現在界面表,旁邊還跟著一個金色的小喇叭,怎麼看都很奇怪吧?
小景也一副剛睡醒的模樣,腦袋上還帶著可愛睡帽。
花鳴戳了戳他的臉頰:「吶,你知道禮包裡面是什麼東西嗎?」
呆愣了下,帶著沒睡醒的倦意,小景搖搖頭。
緊接著,小景腦袋上又冒出一個氣泡:【還要沐浴更衣,焚香拆袋嗎?】
啊——
莫名想到那次奇怪的禮物,花鳴扶額,感覺沐浴更衣什麼的純屬浪費。
「不了,還是速戰速決吧。」花鳴摩拳擦掌,說起來,好感度禮包總比技能禮包要好吧?
抱著這樣的念頭,花鳴直接戳了上去。
又是一陣廉價到極致的煙花。
完全沒有期待感。
【恭喜,獲得技能點*3】
【恭喜,獲得奇跡飲料制作方法及原材料*1(飲用後可強身健體哦~)】
【恭喜,完美約會*1】
【恭喜,幸運卡限時1小時*1】
上次的豪華約會已經很離譜了,現在又來什麼完美約會,你這家伙,是不約會就會死嗎?花鳴毫不猶豫的吐槽。
小景這回對完美約會倒是沒什麼感覺,反而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奇跡飲料制作方法。
「你在看什麼?」花鳴打著哈切問道。
正拿著白色紙張的小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腦袋上的氣泡音彈起:這個奇跡飲料看起來不錯。
奇跡飲料?正在刷牙的花鳴抽空掃一眼。
是剛剛抽中的獎勵之一,上面詳細寫明了需要的東西。
【可以提高耐力和體力的神奇飲料?】小景腦袋上的氣泡音接連彈起,【感覺適合網球訓練。】
「是這樣嗎?那要做做看嗎?」不是很懂網球運動員的訓練,不過顯示運動員確實會有特制的體能飲料,大概是類似的東西吧?花鳴不確定的想到。
今天恰好是五月祭第二天,也沒有課業,家政教室應該也沒什麼人,借用一下廚房應當沒問題。
小景頷首,微微點頭:【那就拜托你了。】
雖然剛剛做了很恐怖的夢,但是Q版小景一本正經拜托的模樣真的超可愛,花鳴笑眯眯看他,語氣帶點不懷好意:「如果你讓我戳戳臉頰,我會很開心哦~」
【……】
唇紅齒白的小少年小景腦袋上冒出一條條黑線。
花鳴正准備說是開玩笑的。
他臉上浮現出別扭神色,略有些不情不願:【那本大爺就讓你戳幾下吧。】
隨著氣泡出現,小景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紅暈,簡直就像是在害羞一樣。
好可愛!
「既然是小景的拜托,我會好好對待的。」花鳴笑著應下。
前往學校的第一件事,制作奇跡飲料,原材料是自帶的,用牛皮紙包裹住看不出裡面有什麼。
花鳴放下書包後,去三樓借用家政教室。
在此之前,她需要看看到底是哪些原材料,她先看了下材料單。
進入眼簾的就是最前面的兩個大字:地龍。
地龍……蚯蚓?!
等下,什麼飲料需要用蚯蚓做原材料啊!花鳴一臉驚恐。
地鱉蟲又是什麼?不過無論是什麼,光聽這個名字就很糟糕吧?
這種東西做出來,真的可以喝嗎?花鳴忍不住想到。
「你好,我是今天借用料理室的北川花鳴。」花鳴抵達料理室的時候,裡面只有兩個同年級生。
見她也是用料理室的,對方友好的給她讓出位置。
「這邊我們沒有用過,可以嗎?」其中扎馬尾的少女詢問道。
花鳴看了看場地,笑著道謝。
很好——
特制奇跡飲料制作開始。
打開牛皮紙,裡面不僅有曬干的花瓣和果蔬根莖,還有各種大小不一的蟲子。
「……」這種東西真的可以制作成飲料嗎?看著裡面的蚯蚓干,花鳴不由自主後退一步,已經頭皮發麻了。
旁邊的兩個少女是來制作甜品,在等蛋糕的時候看到北川同學正拿著蒸餾瓶不知道在煮制什麼。
蒸餾瓶裡的氣體蒸發,裡面液體沉澱成了藍色,看顏色還蠻漂亮的。
兩人好奇的聞了聞,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甜甜的、又帶著點酸味的奇怪味道,感覺不算是好聞,但是有點上頭。
「這是什麼香水嗎?」其中一位妹子問道。
花鳴扯了扯嘴角,表情空洞,一想到她剛剛用手捏了好幾根地龍,這手怕是不能要了。
「……香水啊。」花鳴顫抖了下,總感覺比喝香水還要可怕。
見北川花鳴面色凝重,兩個女生以為是什麼絕密配方,也不好意思多加打擾。
制作飲料的過程和老巫女制作魔法藥劑沒什麼區別。
加入一些昆蟲和一些不知名的植物根莖,飲料的顏色從淡黃色變成紫色,又從紫色變成藍色,總之,看起來完全就像是「魔法藥劑」。
但實際上,最後制作出來的飲料卻很漂亮。
沒錯就是很漂亮,看起來讓人食欲大開的漂亮。
淡淡的水藍色,最上層浮現一層淡淡的綠,像是特制雞尾酒,聞起來的味道也很好聞,甜甜的像果汁。
極具誘惑性的存在。
讓花鳴不由自主的想到一句話:果然越漂亮的東西越有毒。
一想到它的原材料,花鳴完全沒有想要喝的念頭。
這種東西,喝下去絕對會死吧?!
制作完後得到整整一大杯特制飲料,差不多800ML,花鳴為了防止被人誤食全部帶走。
感覺這些飲料就是燙手山芋,花鳴戳了戳小景:「做好了,這些你要喝嗎?」
小景腦袋上冒出氣泡:【這種東西本大爺怎麼可能會喝。】
理直氣壯。
她這是被刷了嗎?花鳴的額頭冒起青筋,你這家伙,不喝為什麼要讓她制作啊?
【可以給網球部的其他人喝。】緊接著冒出來的氣泡說出可怕的台詞。
小景這家伙——還真是腹黑欸。
「你真的不擔心他們喝壞肚子嗎?」一想到那些原材料,花鳴驚恐道。
對此莫名自信的小景神色尤為平靜:「這個飲料融合了華夏中藥材,不會拉肚子。」
但她覺得網球部其他人喝完,會直接殺了她吧?
【滴——
觸發神秘任務:崽的請求
任務內容:讓網球部正選喝下奇跡果汁
任務獎勵:技能點*2】
竟然還有任務!
花鳴再次震驚,這個養成游戲未免也太過於智能了吧?
但是——
要怎麼讓網球部的成員喝下去呢?花鳴拎著奇跡果汁離開。
不過很快,花鳴就沒有心情思考這件事。
因為五月祭第二天巡檢力度更大,她需要在學生會進行安排,而跡部今天似乎是和網球部監督有事要談,所以不在學生會。
花鳴在處理遞交上來的報告,主要就是昨天的活動的排名之類。
「北川桑今天不去巡檢嗎?」下一任部長候選人之一的長春木本詢問道。
花鳴從報告裡抬起頭,搖頭:「不了,還有很多報告要看,對了財政部部長要是有看到他的話,麻煩讓他過來一趟。」
「好,那我就先去操場了。」氣場溫和的少年笑著說道。
「玩得開心。」
等屋內再次陷入安靜,花鳴長舒口氣,看向桌子一側的玻璃杯,裡面的飲料顏色很漂亮,聞起來也很好聞,但是——
一想到那些原材料,花鳴面色鐵青,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
如果不知道真相的話,反而可能有勇氣。
算了,還是努力解決接下去的報告吧,花鳴大嘆氣。
一整天,花鳴就在辦公室處理工作,中途和財政部長整理了五月祭的財政流水,一忙就是一整天。
等到差不多五月祭結束的時候,收到了跡部的簡訊,讓她等下去網球部彙報一下今天的工作。
看到簡訊,花鳴抬頭看了眼時間,已經七點,「糟糕,已經這麼晚了嗎?」
感覺任務會失敗。
把飲料帶上,花鳴出發去網球部。
說起來,五月祭結束之後,就是網球都大賽吧?之前跡部傳來的簡訊裡,有關於網球部比賽的排期裡,最先開始的是都大會。
緊接著就是關東大賽和全國大賽。
把辦公室的門關上,花鳴若有所思,冰帝好像一直都是網球強校來著。
抵達網球部,網球部成員都在進行訓練。
正選隊員單獨使用一個操場,花鳴少見的沒有避之不及,而是站在球場外的圍欄邊看了一會兒。
「北川學姐,你找跡部部長嗎?」溫柔的聲音從後方傳來,花鳴好奇看去,爽朗溫和的少年站在她身後衝她微笑。
花鳴認識對方,對著少年頷首:「鳳君,下午好。」
網球部內稱得上性格最溫和的少年——鳳長太郎。
「跡部學長正在監督那邊,安排都大賽比賽事宜,學姐可以去休息室等,那裡比較涼快。」鳳提醒道。
「跡部君還沒到呀,沒關系,我站在這裡看一會兒,不會打擾到你們吧?」正思考要不要給鳳長太郎來一杯,又有些膽怯,花鳴只能另辟蹊徑。
對溫柔學弟下手什麼的,實在是過意不去。
「沒關系,學姐可以坐長椅上看。」鳳長太郎說完,看了眼時間:「我先去訓練了,學姐。」
「好,加油。」花鳴衝他擺擺手。
網球部依舊熱火朝天,花鳴坐在樹蔭下的長椅上,用手擋住落下的太陽。
五月末的天氣,這個時間點算不上熱,但陽光比較刺眼。
花鳴把飲料放到一邊,拿起一旁的資料繼續看了起來。
「哎呀,你們不要一次性拿出那麼多網球啊!」
「要掉、啊!掉了!」
「快扶好!」
不遠處傳來咋咋呼呼的聲音。
花鳴抬頭看去,幾個穿著運動服的少年正捧著一大箱的網球。
慌亂間,有一箱網球從下面破開,網球全部掉在了地上,幾個少年狼狽的蹲在地上撿網球。
小球滾來滾去,連花鳴腳邊都滾了不少。
花鳴彎腰撿起來,走過去:「這個要放在哪裡?」
蹲在地上撿球的一年級生看到是學姐,立刻緊張的站起身,准備道謝,花鳴先一步止住他們的動作:「不用起來,先把網球撿完吧。」
一箱三百多顆網球,四個人花了幾分鐘撿完,花鳴還順便幫忙把球一起送到儲藏室。
「實在是太感謝學姐了。」三人齊齊彎腰道謝。
花鳴眉眼彎彎,翠綠的眼眸笑起來時柔化了氣質上的疏離,顯得溫柔親和:「不客氣,順手幫忙而已。」
為什麼學姐會被說是,和跡部部長一樣性格嚴厲?超可愛的不是嗎?!三個少年腦子裡同時想到。
等花鳴回去的時候,長椅上空無一物。
等、等下!她的東西呢?!
該不會被偷了吧?這不是冰帝嗎?花鳴空白臉。
鳳長太郎見她回來,停下訓練,站在網球場上對她說道:「北川學姐,我把東西拿到休息室,在外面容易被風吹髒。」
吊起的心落下,花鳴長吁口氣,還好沒丟,衝著鳳道謝:「謝謝。」
小跑著去往休息室。
同一時間,網球部的下午茶福利時間也差不多到了。
網球部的訓練時間越拉越長,需要保證隊員們有充足的體力完成訓練,所以增加了下午茶項目。
向日見隊員推著餐車從休息室出來,立刻放下球拍,衝著對面球場,還在繼續揮拍的忍足吐槽:「忍足你這家伙,最近難道是被跡部傳染,干勁十足。」
被吐槽的忍足停下動作,「大賽都快開始了,這一次我們不能再輸給立海大。」
「哈,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輸給立海大那群家伙的!」向日自信滿滿。
正選率先圍到餐車邊。
鳳長太郎看到裡面的甜品,左右看了一圈,沒見到花鳴,提醒道:「北川學姐也來了,邀請她一起吃吧。」
「北川?我剛剛看到跡部也到了。」在福利進食時間,是絕對不會睡覺的慈郎開口,口水直流的注視琳琅滿目的甜品,咧開嘴:「嘻嘻,讓跡部和北川單獨相處吧。」
聽到他這話,忍足微妙的看過去。芥川慈郎這家伙,其實也相當敏銳的說。
樺地背著自己和跡部的網球包走來,慈郎衝他招手:「樺地下午茶到了喲~」
「是。」呆萌屬性拉滿的樺地應了一聲。
「這個飲料——」鳳長太郎古怪的看向那個被玻璃杯裝著的漂亮漸變藍飲料,「這個和北川學姐帶來的好像。」
因為她帶的飲料很漂亮,所以鳳多關注了幾眼。
「這個嗎?看起來真漂亮。」向日湊過去,聞了聞,「還有一股淡淡的橘子香。」
「可能是大廚那邊新推出的飲品?」宍戸亮猜測到,揉了揉腦袋:「這種無所謂吧,趕緊吃了繼續訓練。」
慈郎主動倒了一杯,「這個看起來還蠻好喝的樣子。」
說著他把飲料放在唇邊,近乎迫不及待的喝一口。
不知道為什麼,其他人不由自主,全神貫注看向慈郎。
「口感怎麼——」樣字還說出口。
一貫懶散的芥川慈郎瞪大眼,臉色痛苦扭曲,握住喉嚨來不及尖叫。
「砰——」腦袋著地,倒地不起。
「喂喂喂,慈郎你怎麼了?」向日緊張的喊道,面頰朝地,慈郎昏迷不醒。
日吉諾神色淡定:「芥川學長只是睡著了吧?」
「以慈郎的性格好像確實有可能。」宍戶亮也跟著吐槽,那家伙可是在訓練途中都能睡著的家伙。
忍足眨了眨眼,「但是慈郎這回,看起來可不像是單純睡著的樣子。」
「總不可能是因為和飲料導致昏迷吧?」向日毫不猶豫吐槽,順帶給自己倒了一杯:「聞起來有點酒精的味道,難道是加了酒嗎?雞尾酒?」
說完豪爽的一杯干——
漂亮的藍色液體在他嘴邊滑落,玻璃杯掉在地上徹底碎裂,「砰——」
「喂、喂岳人你還好嗎?」站在他旁邊的忍足不確定的開口。
「啊啊啊啊!」向日尖叫,扭曲的顏藝,尖叫聲戛然而止,徹底倒地。
「……向日學長!?」鳳驚訝大叫,聲音扭曲。
眾人似乎意識到什麼,齊刷刷把目光投向那個藍色飲料。
「該不會是酒精飲料吧?遜斃了。」宍戶亮吐槽。
忍足推了推眼鏡,公正的評價了一句:「只是有酒精的話,不至於這樣吧?」
所以——
是那個飲料的緣故嗎?
剩余幾人面面相覷。
「我們還要喝嗎?」鳳長太郎猶豫不已。
宍戶亮大聲吐槽:「這種東西沒什麼好喝的吧!」
「以下犯上,鍛煉意志。」日吉諾倒是蠢蠢欲動的看向飲料。
人嘛,總是有點叛逆心理的。
正在休息室尋找自己特制飲料,花鳴一臉古怪,剛剛那兩個學生明明說放在架子上,但是架子上只有一大杯橙色果汁。
奇怪,到底被放到哪裡。
「北川?」跡部進屋時就看到趴在架子上,壓著腰翹屁股,試圖尋找什麼且毫無形像的某人。
飛快的移開目光,輕咳一聲。
反應過來後面有人,花鳴迅速站直,尷尬且不好意思的看向後方,是跡部。
「在做什麼。」淡淡瞥她一眼,在她臉上看到了尷尬的情緒,跡部從門口走進來。
說到這個,花鳴面露茫然:「吶,跡部你有看到那個藍色的很漂亮的飲料嗎?」
藍色的飲料?
跡部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
緊接著,兩人聽到一聲響徹雲霄的尖叫:「啊啊啊啊——」
同時往外看去,花鳴有種不好的預感。
「啊啊啊啊!」
尖叫聲接二連三的響起。
花鳴和跡部對視一眼,快速往外走去。
遍地狼藉,橫屍遍野。
網球部無論是正選還是非正選都齊刷刷的倒在地上,有的甚至於口吐白沫,而為數不多的幸存者之一的忍足此刻表情微妙。
「嗯哼,你們這群家伙在搞什麼,實在是太不華麗了。」看到滿地「狼藉」,跡部皺起眉。
花鳴眼尖的看到自己特制的奇跡飲料,此刻只剩下不足五分之一,等下——
她不可思議的看向地上的少年們,嘴裡說到:「那個你們都喝了?」
已經見識到可怕飲料的威力,聽到北川的話,忍足心有余悸的點頭,「真是可怕的東西。」
「那是什麼?」眼神銳利的跡部環顧一周,目光鎖定在藍色飲料上。
「欸,不是你准備的嗎?」忍足驚訝。
「本大爺怎麼可能准備那麼不——」
「那是我准備的。」花鳴不好意思的說道,心在滴血,「第一次制作,可能有點難喝,但是請放心,食材絕對沒問題。」
說到後面,花鳴緊張的一下,
跡部掃她一眼,剛剛她找的那個東西就是這個飲料?
忍足:這已經不是難喝的程度了吧?
他一臉震驚的看向滿地狼藉,這已經可以說是殺傷力極大的武器了吧?
吐槽不華麗的台詞卡在喉嚨,跡部沒有說出口,扭頭皺著眉看向那杯飲料,看起來相當符合他的美學。
「這種東西就把你們征服了嗎?嗯哼,還真是不華麗,網球部的體質已經這麼差了嗎?樺地、給我倒一杯。」跡部打了個響指。
「是。」
見識過飲料威力,忍足伸出手,「我勸你還是別了。」
「……額,口感可能會不太好。」花鳴看到滿地狼藉,感覺跡部喝下去……
「沒錯,還是別喝了。」忍足再次勸到。
看到兩人一唱一和,跡部眯起眼,「本大爺的體質才不會像他們一樣。」
花鳴想要阻止的話息聲,略有些不安,又帶著一點點好奇,雖然不太好,但是她有點小惡趣味的想要看向跡部喝完的表情。
總感覺會很有趣的樣子。
忍足似乎也放棄勸說,和她一樣抱有看戲的態度,目不轉睛的注視跡部。
樺地把飲料遞給跡部,用玻璃杯裝了三分之一。
在陽光下,玻璃杯折射出漂亮光線。
跡部淺嘗一口。
「砰——」玻璃杯墜落地面,碎成四分五裂,跡部逆光而站,身形高大。
安靜無聲。
「跡部?」花鳴小聲叫了一下。
毫無反應。
「跡部?」她心底咯噔,伸手嘗試戳了戳他。
依舊無反應。
她和忍足默默探頭看向跡部的正面。
已經失去高光的雙眼,仿佛泥塑般僵硬的面容。
「難道跡部也……」失去意識了?花鳴不確定。
忍足推了推眼鏡,看向跡部筆直站立的身影,感嘆道:「不愧是跡部啊,即使失去意識也要君臨天下嗎?」
第028章 誰小心眼?
北川花鳴的料理水平——很糟糕啊!
一時間, 網球部所有成員的內心不約而同的浮現出這個念頭。
唯二沒有受到迫害的只剩忍足和樺地,在大家蘇醒後,仿佛被幽魂附身一般, 眸色幽幽, 瞳孔透著冷光, 身後一片幽暗, 齊刷刷的注視他們。
樺地尚且沒什麼大的反應,忍足已經汗流浹背。
「喂,我說,大家冷靜——」一點啊。話還沒說完,忍足和樺地已經被團團圍住。
秉承著要死一起死的念頭,無數雙手猶如藤蔓朝著兩人襲去。
充滿罪惡的手。
忍足慌忙往後退去,結果肩膀順勢被摁住。
「嘿嘿,忍足,你想去哪裡——」像是來自地獄的聲音, 向日表情陰森的出現在他背後, 背影跟鬼沒區別。
我說, 你們也太誇張了吧!被向日抱住雙臂的忍足心底瘋狂吐槽。
「嘿嘿嘿——一起下地獄吧——」慈郎端著玻璃杯靠近。
「喂你們——」背脊發涼,忍足感受到危險。
一旁的花鳴瑟瑟發抖, 無比慶幸自己和網球部的成員不熟。
眼睜睜的看著忍足被困住。
面對對方祈求的眼神, 花鳴臉上流露出掙扎,最後做了個「阿門」的手勢。
花鳴:上帝會保佑你的。
忍足:……
飲料入喉的一瞬間,忍足看到了死神的鐮刀。
「啊啊啊——!」
響徹雲霄的尖叫。
口吐白沫,面如土色, 臉朝地生死不明。
「……真可怕啊。」花鳴忍不住感嘆。
「實在是太不華麗了。」蘇醒過來的跡部扶住額角。
「要來個薄荷糖嗎?」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始作俑者, 花鳴一臉愧疚的遞過去一顆薄荷糖,腦子裡瘋狂想著:千萬別扣她工資!
跡部瞥頭, 目光落在她線跡分明的手掌心。
紋路清晰。
「嗯。」斂下眼眸,伸手接過,打開包裝紙後把糖果放在嘴裡,撲面而來的清涼感讓他耳目一新,他剛剛……在留意她的姻緣線嗎?
【遜斃了】腦海中浮現出這個詞,跡部有些狼狽的錯開視線。
即使嘴裡含著薄荷糖也壓不住那種奇怪的味道。
並不是單純的苦,而是混雜著:酸甜苦辣鹹,各種味道,簡直就像是亂七八糟的料理在嘴裡過了一遍,然後硬生生叫人吞下後,回味無窮。
跡部的眼神充滿殺氣。
花鳴愧疚臉。
半空中的養成表內的小景倒是從容不迫。
【滴——
觸發神秘任務:崽的請求(已完成)
任務內容:讓網球部正選喝下奇跡果汁
任務獎勵:技能點*2】
任務完成的提示音響起,花鳴臉上的愧疚差點繃不住,她樂的想笑。
雖然但是,喝下這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恢復理智的向日在瘋狂灌水,即使喝完一整瓶水,還是洗刷不掉嘴裡的苦澀味,吐著舌頭抱怨道:「可惡,那種東西未免和外表也太不相符了吧?」
「但是——」性子溫吞的鳳長太郎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喝完那個東西,總感覺渾身充滿力量。」
聽到鳳長太郎這麼說,正在灌水救命的眾人停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腹部熱熱的。
日吉諾感受了一下身體,語氣不太確定:「好像確實有一種稍微輕松的感覺。」
該不會是因為他們喝完那種東西產生的瀕死幻覺吧?
「難道是死亡前的幻覺?」滿臉痛苦的慈郎搶先把日吉諾的台詞說出口。
「……喂喂喂,太誇張了吧?」向日吐槽道,總覺得那東西惡心的口感還黏在舌頭上。
跡部皺起眉,目光轉向花鳴。
正捧著薄荷糖散糖的花鳴對上他的視線,在那雙銳利眼眸下,心底有點發虛,表情十足無辜:「怎麼?」
「那個飲料裡面有什麼材料?」敏銳察覺到那個飲料有問題,對身體無害,喝完之後身上也會同步感受到暖洋洋。
就像是藥補。
「……材料啊。」花鳴可疑的移開腦袋,躲避跡部的視線,小聲嘀咕了一句:「你們還是別知道比較好。」
絕對會吐出來的。
看到她可疑的表情,跡部晃了晃腦袋沒在追問,從長椅上站起身,語氣冷靜:「好了,不要再浪費時間,非正選隊友進行基礎訓練,正選隊員開始肌肉訓練。」
「是!」
跡部一聲令下,原本還躁動的人群一下子安定下來。
見識到的花鳴忍不住想要鼓掌,不愧是跡部,果然是君臨天下呢。
……
後續情況就是,跡部問花鳴要了飲料的成分准備交給醫生做檢測,想要把它當做網球部正選的常備飲料。
說到「常備飲料」的時候,花鳴微妙覺得,等網球部正選知道後絕對會氣到爆炸。
在拿到成分後,跡部陷入沉思。
花鳴站在一旁,生怕跡部的怒火會燒到自己,試圖把自己縮小,干脆消失不見比較好。
「……」看完久久不語。
偷摸的掃了眼屬性表上的心情值。
【心情-5】
啊,不出所料呢,畢竟知道這玩意的成分後,要是能夠心情愉快才是見了鬼吧?
「北川——」跡部低沉的聲音終將響起,花鳴在一瞬間感受到心髒驟停。
嘶,終於要來了嗎?
「……在」唯唯諾諾應聲,花鳴已經開始思考自己會被扣多少工資了。
跡部神情復雜,看到那些原材料的瞬間,他不是很理解,對方是如何把那些東西變成漂亮的藍色飲料,無論是地龍還是蛹蟲、亦或者天根,這種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飲料裡?
「你到底在制作什麼飲料……」在說出飲料兩個字的時候,跡部的口吻明顯帶點顫。
很少能聽到跡部語氣帶顫,這怎麼不算是她的成功,花鳴心底默默碎碎念。
對方這麼問,花鳴自然不可能說什麼養成表,不被當做痴漢也絕對會被當做神經病。
花鳴立刻開啟自己的應對策略:「最近看了不少中藥調理,就試了一下,能夠制作出漂亮的藍色我也很驚訝。」
中藥?
O本確實也有中藥調理的說法。
但是——
跡部想到那些苦澀的藥汁,再聯想到北川制作的藍色飲料,從顏色上來說極具欺騙性。各種意義來說,這家伙在這方面或許天賦異稟也不一定。
看出跡部並沒有深究的打算,花鳴呼出口氣,她可不想被扣工資或者被記恨上。
不過,她廚藝很爛這件事,大概會在網球部傳開吧?花鳴為自己哀嘆,她廚藝明明很不錯的說。
「下周末都大賽開始,要去看看嗎?」跡部開口,話題轉移的猝不及防。
都大賽是指網球比賽吧?
紫灰色的眼眸深邃而耀眼,眼前的少年臉上帶著一切盡在把握之中的驕傲,肆意而張揚。
有那麼一瞬間,花鳴的腦子裡浮現出威風凜凜的虎。
微妙的有點相似。
他抬起頭,凝視花鳴的眼睛,從那雙碧綠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補充了一句:「會很精彩。」
對上他銳利的眼眸,花鳴失神片刻,回過神後感覺有些尷尬,避開對方的眼睛,牽強的問了句:「冰帝的比賽開始了嗎?」
她剛剛為什麼會突然心跳加速?
被上司的氣場震懾到了?
果然,跡部這張臉,完全就是犯規的存在吧?花鳴的腦子裡已經聽不清跡部在說什麼,對方的臉出現在腦海的頻率倒是高的離譜。
「冰帝第一場比賽的對手還沒確定。」跡部開口,「不過無論是誰,冰帝都不會輸。」
果然是很自信。
心底默念:學生會不允許辦公室戀情,愛上上司的都是戀愛腦。
使勁回憶跡部工作時的冷酷無情,完美壓下躁動,恢復正常的花鳴眨了眨眼:「好啊,那我還蠻期待看到大家努力的模樣。」
「那就來看看吧。」跡部態度自然。
花鳴也不覺得哪裡有問題:「好啊。」
一旁聽完兩人對話的網球部成員們:……喂喂喂,這已經算是約會了吧?
接下去就是花鳴與跡部報告接下去一周學生會的安排。
並未討論太久,把需要調整的地方備注好,花鳴先離開。
走出網球部,花鳴忽然意識過來。
等下,跡部剛剛的邀請,某種意義上也能說是約會邀請了吧?
和跡部嗎?!反應過來的花鳴僵硬住。
這算是——約會嗎?
而花鳴離開後,跡部少見的也在走神。
他剛剛為什麼會邀請花鳴?實際上,都大賽雖然開始,但目前是青學和另一個不知名的隊伍對打,作為頭號種子選手去年的優勝,冰帝的比賽還沒那麼快開始。
而他自然也不會像普通的學院會去打探情報,說實話,青學除了手塚,其他人他確實沒放在眼裡。
為什麼邀請北川?
跡部平靜的用手指緩緩叩擊桌面。
腦子裡清晰的給出答案:和北川在一起的狀態很舒服。
和北川在一起的時候,總有一種念頭,叫囂著想要更深入的探究。
某個念頭在他腦海中飛快閃過,他就快抓到那個念頭的瞬間——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跡部像是過電般抬起頭,那念頭已經徹底消失,他捏了捏山根,道:「進來。」
忍足拿著網球部正選的測試項目走了過來,表情略有點震驚:「跡部,你看這些數據。」
他把手中的紙張遞給跡部,開口道:「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喝了花鳴的飲料後,大家各項數值確實有了細微的進步,當然不排除是把那個飲料當做懲罰的效果。」
說到這裡,忍足倒是有了不錯的想法,他輕咳一聲:「我建議把那個飲料納入冰帝懲罰內容項目裡,每天失敗的人需要喝怎麼樣?」
「……」如果是一分鐘前,跡部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但看了那個飲料的配方之後……
看到跡部臉上的猶豫,忍足有些奇怪,「難道那是什麼秘密配方嗎?」
「那倒不是。」跡部開口,臉色有些古怪,為了勝利受點苦也沒什麼,這麼想著,跡部放下手中的報告,他剛剛已經全部看過,大家的訓練漲幅確實可觀。
都大賽也就兩周時間,兩周後就是關東大賽,立海大那群家伙不容小覷。
一瞬間考慮清楚,跡部冷聲道:「就這麼安排下去,特質飲料我會交給醫生,讓他們按照網球部訓練程度進行調配,從今天開始,失敗的人每天必須喝下300ml。」
在訓練賽外面偷聽的眾人齊齊冷顫。
不是吧,這種東西真的要加入冰帝的懲罰項目嗎?想到那個詭異的口感,和令人靈魂升天的觸感,簡直就像是在死亡的路上用臉來回碾壓。
實在是太可怕了!
就算是為了不喝那種東西!也絕對不能輸!
一瞬間,眾人身後仿佛冒起了火焰。
完全不知道自己給網球部的正選們帶來多大震撼,花鳴回家的時候還在思考跡部的約會邀請。
其實這也不算是約會吧?
畢竟去看網球比賽的話也算是打探敵情的一種?花鳴不確定的想到。
算了,船到橋到自然直。
……
五月祭結束後,又恢復成正常的上課安排。
只不過——
「天哪,這次的考試內容也太難了吧?」
「絕對是超綱了吧?」
「超級難啊!我感覺我這次的排名絕對會倒退。」
教室內響起此起彼伏的抱怨聲。
這個月的考試周足以讓大部分人都心生絕望。
正在收拾紙筆的花鳴愣住,欸?這次的考試很難嗎?明明還沒有家教老師教她的試卷難度大,不是說冰帝各個都是精英嗎?
等下——
花鳴微妙凝神,思考中。
難道,其實他們都在謙虛?
沒錯,就是那種學霸們明明考的很好,但是別人一旦詢問就是:「我也覺得很難。」
「感覺自己這次一定會考砸」
「完蛋,我最後一題沒有寫」這樣的回答。
等到發試卷的時候,各個不是滿分就是接近滿分。
畢竟學霸的考砸是:我本來可以滿分,但是寫錯了一點,只考了99。
而學渣的考砸則是:我本來覺得自己能及格,結果還沒40分。
作為曾經的學霸,花鳴對學霸的心理還是很了解的,畢竟裝逼可是人類的天性。
「吶,北川你覺得這次的考試內容怎麼樣?」從來沒有聊天過的前桌忽然轉身問道,正在收拾桌子的花鳴愣了下,思考了一下題目和目前學習的進度,充分發揮學霸的謙虛:「還蠻難的。」
「是吧是吧,和花鳴之前的學校比會不會難很多?」對方好奇。
花鳴收起自己的草稿紙,不清楚對方是來尋求安慰,還是學霸來裝逼,只能警惕的回答道:「啊,這個啊,那肯定是冰帝的貴族教育更嚴格。」
聽到兩人聊天的跡部緩慢抬頭。
他還是第一次見花鳴在班級和別人聊天。
「那北川桑有信心嗎?」對方忍不住詢問,「冰帝年級前10都能拿到獎金,欸,也不知道我有生之年有沒有希望。」
花鳴歪了歪腦袋,長相來說完全就是人畜無害的可愛長相,提到獎金的時候眼神肉眼可見的亮了一下:「只能說盡力。」
她就是為了獎金而拼命補習的!
跡部明顯感覺到她的語氣微微上揚,透著一股輕快。
「所以北川桑你覺得自己考的怎麼樣?」對方單刀直入,非常好奇這位轉校生的實力。
果然會這麼問啊,即便是冰帝這種學校,在成績這方面大家也很抓緊,花鳴不好意思說的太滿,又覺得自己應當不會考的太差,避免到時候出成績時有裝逼的嫌疑。
「應當算是正常發揮?」花鳴微笑說道。
對方見此,狠狠地嘆了口氣。
見兩人聊完,身後的跡部忽然開口:「北川。」
「嗯?」花鳴疑惑轉過腦袋,好奇看他,見跡部依舊是那副情緒淡淡的姿態,她忍不住調笑道:「難道跡部也要對答案嗎?」
面對她的話,跡部嗤笑一聲,伸手道:「草稿紙給我。」
「草稿紙?」不知道對方打算做什麼,不過花鳴還是把數學題的草稿紙遞過去。
非常漂亮的字跡,每一道題的計算公式都清楚的羅列著。
依靠完美的記憶力,跡部飛快掃了眼對方的公式,看完後,他把草稿紙遞回,意味深長的看向對方,試卷內的超綱題對方的解答思路和過程也相當完美,答案和他的一樣。
這家伙的成績很優秀。
意識到跡部在做什麼,花鳴豎起手指做了個「噓」的動作。
嘛,她還想一鳴驚人一下,咳咳,小小的虛榮心應該可以被允許吧?
「嗯哼。」跡部並未多說什麼。
接下去是外語考試,根據學生們選擇的外語分配到不同考場,花鳴的外語選的是英語和中文,而跡部是德語和希腊語,兩人是不同的考場。
在花鳴收拾筆起身前往自己的考場,跡部注視對方的背影,剛想開口,微妙的愣了下。
他為什麼會突然想要叫住北川花鳴?
淡漠中帶著點疑惑,跡部對於自己想要叫住對方的舉動產生不解。
所以,為什麼?
慶典之後是月測,身為貴族學校,冰帝在學業方面並不輕松,整整考了三天,考完後,大多數學生都哀聲怨道。
花鳴倒是覺得自己考得不錯,應當可以努力衝刺一下年級前十。
雖然考試周結束,但是——
周五晚,花鳴躺在床上,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伸手戳了戳小景的臉蛋。
對方的腦袋上冒出氣泡:【別戳本大爺的臉。】
「我明天可是要跟跡部出去看比賽欸。」花鳴翻了個身,有點不知所措。
她總覺得最近的跡部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但是具體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難道是因為好感度已經達到密友程度,所以對方態度變得親昵起來?花鳴只能這麼想到。
「對了,又有五個技能點了,這回想要點什麼技能?」想不明白就不想,花鳴十分阿Q精神的放棄思考。
提到這個,Q版小可愛低頭沉思了一下,「網球+2,經濟+2。」
「還要繼續點網球嗎?點上去的話,網球就有67,說起來,不知道點到70會怎麼樣。」花鳴嘀咕。
小景眨了眨卡姿蘭大眼睛,【那就一口氣全部點網球。】
欸?
「要一口氣全部點嗎?」到七十會發生什麼呢,花鳴有點期待,小景似乎也期待自己的變化。
一口氣把網球點到70。
頁面內網球二字後面跟的數字從65變成了65+5,緊接著,後面多出一行小字【70是網球的門檻。】
「七十才是門檻嗎?!」花鳴震驚臉,畢竟還沒到70的跡部打網球都能出現奇怪背景,打出的網球也很神奇,這要是跨過門檻還得了?
總不會變成超級英雄,或者魔法少年吧!?
抱著這樣的念頭,花鳴目不轉睛的看向日志。
此刻日志正在飛速更新。
【8p.m.:跡部忽然升起打網球的念頭】
【8.30p.m.:他約了網球教練一起打網球】
【9p.m.:打網球的途中,他忽然好想領悟到什麼】
【9.30p.m.:興奮起來了!】
【10.30p.m.:唐懷瑟發球!】
……
果然,只要技能點加到網球上,跡部就很像是磕了藥,花鳴默默看向小景,他也是一副哼哧哼哧揮拍的小模樣,肉嘟嘟的臉頰上,神色十分認真。
算了,她還是睡覺吧,明天和跡部「約會」的話,有樺地在應該不至於太尷尬。
抱著這樣的念頭,花鳴安穩的陷入夢境。
事實證明!
有的時候事與願違這個詞真的非常正確!
第二天一早,恰好收拾完畢,准備出門的時候花鳴恰好收到了跡部的簡訊,對方還有五分鐘抵達她的家門口。
「是去約會嗎?」北川夫人奇怪的看向坐著吃早飯的自家女兒。
周末這麼早起床什麼的,實在是太新奇了,而且還特地打扮過。
北川夫人認真看向她,仔仔細細的打量。
被看的頭皮發涼,花鳴感覺嘴裡的三明治都不香了,「……老媽,你是沒見過我嗎?」
「那確實,還是第一次看到你穿水藍色的裙子,喲喲喲,之前不是嫌棄我給你買的裙子太少女了嗎?還特地扎了魚骨辮,噴了香水,約會?」北川夫人意有所指。
花鳴心虛,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虛什麼,「咳咳,只是和朋友出去玩而已。」
「絕對有男生!」偵探屬性拉滿的北川夫人此刻肯定道。
「這種時候老媽你不需要這麼敏銳。」花鳴無語的吐槽。
北川夫人揶揄的看她,花鳴全當看不見。
「不會是那個跡部家的吧?」神來之筆的北川夫人詢問。
僵住一瞬,飛快的掩蓋住臉上的僵硬,「……是在做夢嗎?」
「也是,你這家伙估計也不會湊那種熱鬧。」
「……」花鳴心底在默默流淚,抱歉這次還真是被你猜中了。
吃過早飯後,北川夫人要去美容院,花鳴也收到了跡部的簡訊,說是半小時後到。
跟媽媽的時間正好錯開,微妙的感到松了口氣。
收到跡部的短信,花鳴就從家走出來,剛出門口就看到一輛黑色的奔馳,對跡部來說這應該是少見的低調了。
車窗下滑,露出坐在後排的跡部,對方今天的打扮也很休閑。
在看到穿著休閑米色帽衫,和黑色休閑褲時,花鳴微愣,因為這套衣服也是她之前買給小景的款式!
一模一樣!
有一種,拿著錢養狗男人的既視感。
「早安,跡部君。」雖然心底吐槽,但面上花鳴還是笑的溫和。
跡部微微頷首,目光在她的長裙上一閃而過,語氣平靜:「早安,走吧。」
腦子裡想的卻是:北川很適合長裙,腿型很漂亮。
結果這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後,跡部蹙眉,這是忍足那家伙才會想的東西,為什麼他會在意?
打開車門入內,花鳴不出意料的聞到玫瑰花的氣味,環顧一周,感覺少了點什麼。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花鳴深思。
「怎麼?」坐在一旁的跡部扭頭看向她。
「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花鳴不由自主的回答了對方,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
少了什麼?跡部皺眉,左右看去,並未發現少了什麼。
「什麼?」他語氣古怪的詢問。
絞盡腦汁,忽然看向跡部身後,她知道了!
因為跡部他,沒有帶樺地!
沒錯,和跡部形影不離的樺地沒有出現!
也就是說,這次真的是她跟跡部的雙人約會?反應過來的花鳴大震驚,甚至已經開始緊張。
這樣真的不會被扒了掛學校八卦牆嗎?她心虛不已,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心虛,大概是因為跡部這家伙的存在感太強?I人恐懼了?
「不,沒什麼。」花鳴尷尬的坐直,彼此在這種小空間,擋板隔絕了後排與司機,也就是說,後座只有她跟跡部兩個人。
怎麼想都很古怪。
為什麼她會尷尬?
「那個——」還是沒忍住,花鳴詢問道:「樺地今天沒有一起來嗎?」
原來這家伙是因為樺地不在才坐立不安,跡部抬起骨節分明的手指摁住額角,深邃的眼眸低垂,聲線
比起花鳴的局促,跡部則是相當淡定,翹起腿,倚靠在座椅上,慣來清冷淡漠的神色此刻變得溫和不少。
說起來,跡部為什麼會約她去看網球比賽?
花鳴側頭看去,對方閉著眼,睫毛細長,五官深邃。
果然很帥啊,跡部這家伙。
她本以為自己會坐立難安,實際上倒也並沒有那麼難熬,大概開了十幾分鐘,車子抵達都大賽的會場。
熱火朝天的市辦花園,門口都是穿著各色校服的網球選手。
跡部和花鳴下車,陽光不算刺眼,今天的天氣有點陰沉的樣子。
因為要來看比賽,花鳴還特地做了攻略。
「今天的比賽是青學和不動峰對吧。」回憶了一下自己昨晚做的攻略,青學她知道,好像去年和冰帝打的不相上下的隊伍。
「手下敗將罷了。」看向門口的擁擠人群,跡部的口吻依舊驕傲,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的樣子。
往裡走去,廣播不停的通報各個球場的比賽情況。
「青春學院是那邊那支隊伍嗎?」看到顯眼的藍色校服,選區賽的觀眾本就不多,學校的名字標准的很大,花鳴一眼就看到了寫有「青春學院」字樣的球場。
跡部也在人群中看到了青學網球部隊長手塚。
見到跡部的一剎,手塚少見的愣了下,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跡部。
兩人隔空微微頷首。
「手塚?」一旁的褐色半短發少年察覺他的動作,輕聲叫了一聲,不二微微歪頭順著手塚的目光看去,在不遠處的樹下看到了相當惹眼的少年——跡部。
對方一身休閑裝,顯然不是來打網球的。
「打探敵情嗎?」不二玩笑道,倒是很清楚跡部不是那種會打探敵情的人。
「不二你要准備上場了。」並不會被這種小事打擾到,手塚雙手環胸,面不改色的看向球場,雙打第一局要開始了。
正准備拿網球怕去熱身,不二的目光掃到跡部身旁的少女時,微微愣了下,旋即嘴角的笑容變得更深了些,溫柔的問向手塚:「吶,手塚,你覺得跡部戀愛的話,會不會很有趣。」
手塚低頭看他。
對方臉上的笑容完美無缺,以至於看不出他到底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同一時間,看到青學隊伍,顏值水平意外的高,花鳴的目光被那個茶色短發,看起來相當嚴肅的老師吸引,感覺和冰帝網球部的教練很像呢,是那種顏值很高,但是很嚴肅的類型。
「跡部,青學網球部的教練也很帥啊。」花鳴感嘆道。
青學網球部的教練?跡部腦子裡稍微回憶了一下,好像是個女的吧?年紀好像也很大的樣子。
和帥有關系嗎?少見的,跡部眼神中帶上點茫然。
那個老師好像是冰山類型哦,花鳴有點心動,單純的看到帥哥的心動,「冰山系的帥哥真是難得一見。」
冰山?青學網球部能夠被稱之為冰山的——
跡部低頭看向花鳴,對方眼中帶著單純的欣賞,目光毫不掩飾的落在不遠處的手塚國光身上。
果然,這家伙看到的是手塚。
鬼使神差,跡部有點不爽,抬手曲起手骨在她的腦袋上敲了兩下,聲線帶著點無奈:「那不是老師,那是網球部的部長手塚國光。」
嗯?
嗯!?
花鳴一時間不知道該震驚「為什麼跡部會敲自己腦袋」,還是該震驚於對方的網球部部長未免也太成熟一點,「國三學生?!」
「嗯哼。」跡部應了聲。
毫不掩飾的驚嘆,花鳴感嘆道:「……他吃了什麼特別的東西嗎?」
「什麼?」沒跟上對方的腦回路,跡部古怪看她。
花鳴自顧自的感嘆:「長得還真是成熟穩重啊。」
「……」剛剛不爽的心情瞬間消失,這家伙完全沒有把手塚當做是同輩生吧?眼裡的尊敬簡直就快溢出來了。
「走吧,比賽要開始了。」跡部開口,補了一句:「希望不會太快結束。」
以青學的實力對付這種無名之輩應該是輕輕松松。
最後看了眼青學網球部的那位部長,花鳴乖乖的跟著跡部去往觀賽席。
空曠至極的觀賽席,沒什麼人。
如果是其他人的網球比賽應該不會不正常吧?抱著這樣的念頭,花鳴坐在跡部身側。
上場的不二再次看到那個少女和跡部,而跡部身側並沒有樺地。
事情好像變得有趣起來了呢。不二臉上的笑意加深。
花鳴撐著下頜,目不轉睛的看向場內。
應該會是一場正常的比賽吧?
黃色的小球在場地之間來回跳躍,少年們的身影追逐著黃色的小球,拼盡全力的揮拍。
果然,這才是少年的意氣風發啊。
但很快,花鳴臉上的笑容就掛不住了。
場內的不動峰選手突然做了個大力選手的動作,嘴裡大喊著:「波動球——」
波、波動球?
「為什麼打球還要念招式的名字,簡直羞恥感拉滿了啊。」花鳴忍不住小聲吐槽,在她身側的跡部完美聽到了她的吐槽,僵硬一瞬。
他有預感,自己打網球的時候,這家伙也絕對沒有少吐槽。
然後那顆黃色的小球被對方接、接——網球拍直接折斷了?!
不是這個離譜的地方是不是有點多?花鳴震驚到張大嘴,這得是多強的力道才能把網球拍折斷?怎麼想都不可能吧?
如果網球的不科學是真的不科學!
跡部的表情倒是認真了幾分,他本以為不動峰的技術不怎麼樣,相反,對方的網球技術還算不錯。
再對方第二次使用波動球被河村接住後,不二突然走到河村身旁:「阿隆,你的手——」
上方的花鳴聽不見場內的聲音,但是看到茶色短發的少年忽然上前阻止同伴,有些好奇:「是發生了什麼嗎?」
「應該是對方的手已經沒辦法繼續網球了。」眼神銳利的跡部顯然更能看清河村手腕的問題,再連續硬接對方的波動球後,對手腕造成的負擔過大,及時手臂沒有折斷,也一定扭傷。
「哈?他的手骨折了?」花鳴不可思議。
不,嚴格來說,網球拍都已經被折斷,手跟著骨折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果然還是太扯淡了吧?
「青學棄權,這局不動峰獲勝。」裁判說完,天色似乎也隨之暗淡下來。
「還真是……驚心動魄的比賽。」花鳴神色古怪的說到。
跡部微微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不動峰的隊伍裡,青學的強度他自然知曉,不過現在看來,不動峰似乎也不是泛泛之輩嘛,還真是有趣的比賽。
「吶,跡部,要不要喝飲料?」感覺有些口渴的花鳴扭頭詢問到。
下一次是青學的黃金雙打,那兩個人的比賽不可能會輸,跡部走神的想到。
見他沒回應,花鳴又叫了一聲:「跡部?」
難道跡部也被對方的網球震驚到了?
正在思考不動峰什麼來頭,聽到耳邊的聲音,跡部回神,一扭頭,對上花鳴翠綠的眼眸。
今天的天氣有些濕熱,少女的額角被汗浸濕,頭發一撮撮的黏在額頭上,臉頰染著緋紅。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夏日裡,貓在角落,吐著舌頭熱到喘氣的貓。
「怎麼?」跡部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幾秒,不動聲色的挪開。
「要不要喝水?好悶熱呀,感覺快要下雨了。」花鳴用手當扇子,試圖扇點風能夠涼快一些。
跡部站起身,筆直修長的長腿映入眼簾,陰影落下,正好擋住陽光,花鳴微愣。
不等她反應,跡部先一步說到:「走吧。」
嗯?呆呆的仰頭看向跡部,碧綠蒼瞳看起來有點傻乎乎的,跡部壓了壓眉梢:「不是去買水嗎?」
「哦哦。」反應過來的花鳴立刻起身,懷疑自己可能是腦子熱暈了。
自動販賣機在飲水池旁邊。
花鳴一邊走一邊伸了個懶腰,空氣悶悶的:「好悶——糟糕的天氣。」
跡部微微側目,看到她額頭上的汗,忽然意識到,她好像很容易流汗,鬢角被汗水打濕,白皙的肌膚上染上緋色。
略帶嬰兒肥的白皙臉,跡部心底莫名升起一種,想要伸手戳一下她臉頰的念頭。
「很熱嗎?」跡部問道,他的臉上一絲汗都沒有。
花鳴伸手搭在他的手背上。
她的手格外燙一下觸碰到跡部冰冷的手背,一股奇怪的戰栗席卷而上,少見的,跡部心跳快了一拍。
只是想讓對方感受一下自己目前的體溫,花鳴苦惱不已:「總感覺,我好像比其他人更不耐熱。」
手背還殘留著對方的熱度,跡部的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臉上。
……心跳,變快了。
花鳴倒是沒留意跡部的古怪,看到自動販賣機,仿佛是看到水源的旅人,眼神都亮了。
快速走了過去,投入錢幣,迅速選擇冰飲,感嘆道:「夏天果然是冰飲能夠救命,跡部你想要和什麼?」
跡部正准備回答,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不遠處傲慢輕佻的聲音響起,還帶著擊打網球的聲音。
「雙打能夠打贏不二他們,算我們運氣好。」不動峰的神尾眉宇間充滿不屑,一邊進行網球熱身一邊開口,「不過單打的我們責任可不輕。」
好奇心頗重的花鳴聽到,拉了拉跡部的袖子,示意他往那邊看。
不遠處的空地上,不動峰的兩名隊員正以超近的距離進行雙球熱身,旁邊已經圍了一大波人。
剛剛的比賽還真是精彩,想到什麼的花鳴低聲詢問:「對方也是種子隊嗎?那個不動峰。」
姿態懶散的跡部半眯著眼,今天還真是有意外之喜,這支隊伍的實力遠超他的預料,還真是不錯,這個不出名的隊伍:「不,這支隊伍並不出名。」
「難道你沒有自信嗎?」
「說什麼傻話,相反是太有自信了,根本就不用讓我們的主將出來打嘛。」
聽到不動峰二人組的對話,花鳴咋舌,「還真是高傲的口吻。」
跡部嗤笑一聲,更清楚青學實力的他,對於這兩個人的話只覺得有趣。
「砰——」飲料掉落。
花鳴彎腰從售賣機底部取出兩瓶果汁,起身回頭看去,恰好看到一個戴著帽子,穿著青學正選校服的少年拿著紅色網球拍出現。
不避不讓,滿臉淡定走到正在打網球的不動峰二人組之間,球拍輕微晃動,兩個在半空的球以完美的弧度被打回,而少年也一副「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模樣,淡定的走到前面的飲水池前。
花鳴驚訝的瞪大眼,「好帥啊!吶吶吶!跡部你剛剛看到沒!那個少年好帥啊!」
她驚訝不已,神色中帶著一抹少見的激動!
貓系少年超酷的欸!
「……」這家伙,看到她興奮的模樣,跡部忽然眯起眼,微妙的想到這家伙看他打網球也從來沒有露出過這副表情吧?
喝了水的少年,低聲說了句,「還差得遠呢。」
下一秒他轉身,看向不動峰二人組:「欸,你們要不要再加一顆球?」
挑釁!
絕對是挑釁!
完全被戳中貓系萌點,花鳴眼睛閃閃發光,「好帥!」
「……」跡部的臉上有點難看。
「吶吶吶,跡部,那個是青學一年級嗎?叫什麼?是不是越前龍馬?」心情激動的花鳴完全沒注意到跡部越來越陰沉的表情,目光依舊放在那個完美戳中她萌點的少年身上。
貓系少年,大大的貓瞳,超可愛的!
【心情-5】
【心情-6】
【心情-2】
提示音三連發瞬間打斷花鳴的亢奮激情,神色頓時變成驚恐,等下,為什麼小景的心情又開始跌了?!
難道——
難道是因為她誇獎了別的學校?
也只有這個原因可以解釋了吧?花鳴渾身僵硬,用余光看向跡部,對方面色淡淡,姿態並不拘束,雙手插兜,懶懶散散的模樣絲毫看不出心情不好。
但很顯然,那個直線下降的心情值充分說明了跡部這家伙現在很不爽。
跡部君,你的心眼是不是太小了一點!
第029章 自我攻略
不能再這麼跌下去, 再這麼跌下去絕對會出問題。
肉眼可見,小景的背影變成灰色,像是蒙上一層黑白線條的陰影, 漂亮驕傲的鳳眸也沒了光澤, 圓溜溜的臉蛋鼓起, 看上去像是在生悶氣。
生悶氣?小景?
跡部這家伙真的會生悶氣嗎?完全不像是他的性格吧?感覺自己多想的花鳴神色古怪。
腦補一下生悶氣的小景, 如果再帶入跡部那種三次元的臉。
「……」完蛋,感覺,瞬間就心軟了。
驕傲少年暗戳戳生悶氣什麼的,雖然很惡劣,但她還是覺得很可愛。
無奈的笑了下,這樣的跡部少見的帶幾分孩子氣,和在學生會運籌帷幄的少年完全不一樣。
果然,表現在再成熟,也只是十幾歲的少年而已。花鳴忽然升起有一種跡部也只是普通人的既視感。
輕咳一聲, 花鳴看向跡部, 試圖挽尊:「那個, 我覺得冰帝一定比青學厲害對吧。」
跡部涼涼瞥她一眼,語氣一如既往的傲慢:「冰帝是最強的。」
心情值沒有繼續跌下去, 花鳴松口氣, 默默加把勁,就像是鼓勵小朋友的口吻:「我也覺得冰帝很強,跡部的話,不會輸給任何人對吧。」
花鳴滿臉期待的注視跡部, 口吻溫柔, 眼睛亮閃閃的,眼眸深處只有他的影子。
跡部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眼睛上。
【心情+6】
果然增加了!
跡部果然和小孩子一樣!
似乎已經掌握了什麼不得了的技術, 花鳴心底默默感嘆,傲嬌系少年果然很好哄。
身為優秀者,對於各種阿諛奉承無比熟悉,跡部自然清楚知道對方只是隨口誇獎,但不知道為什麼,心情依舊不可控的感到愉快。
【心情+3】
【心情+6】
「……」欸?還沒繼續發揮就聽到一連串提示音,花鳴震驚臉,跡部他也太好哄了吧?
這種比哄小朋友還要輕松欸。
跡部低頭,目光中透著自信,注視著花鳴,銳利的紫灰色眼眸透著獨屬於少年的桀驁不馴,語氣是一如既往的驕傲:「我是不會輸給任何人。」即使是手塚!
得到肯定的回答,以及聽到腦海中的提示音,花鳴忍不住感嘆,不愧是跡部,驕傲才是本色。
兩人聊天的空隙,不動峰和青學的學生似乎也結束爭執,人群散去。
看樣子應當是顧忌接下去的比賽,所以沒有產生爭執。
說起來,跡部對青學很看重,是當做強勁的對手嗎?花鳴不確定,畢竟能夠讓跡部在意的存在還蠻少的。
正當花鳴准備向跡部詢問一些關於網球的事情,一陣風過,有一滴水滴在了她的臉頰上,順著她的眉心滑落。
下雨了?
她奇怪的抬起頭。
天空烏雲密布,陰沉沉的,像是隨時都會下雨。
「剛剛是下雨了嗎?」花鳴伸手摸了下額頭,確實有一點濕,天空中飄在顯眼的黑色烏雲。
也就是剎那,就在花鳴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時,接二連三的雨點打落。
春日的雨說下就下。
天空中砸下幾滴雨,砸在她的眼瞼上,豆大的雨點落在地上,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這時候顯得格外遲鈍,花鳴揉了揉眼睛。
跡部迅速看了眼四周環境。
豆大的雨點滴落速度極快,還未反應已經迎風而下,大雨傾盆。
跡部先一步反應過來,拉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往一側的涼亭跑去。
在兩人跑起來的瞬間,瓢潑大雨傾瀉而下。
一時間,天地被水汽彌漫,整個世界都變成霧蒙蒙的一片。
跡部回頭看了眼,花鳴皺著臉,正用手搭著腦袋,試圖擋雨。
跑的還算及時,成功衝到涼亭內,兩人身上沒有被淋濕太多,也就是肩膀上有些濕噠噠。
「糟糕的天氣。」跡部掃了眼肩膀上的水汽,客觀的評價了一句,語氣之中倒是沒什麼抱怨。
進入涼亭後,跡部就松開了花鳴的手腕。
兩者間的距離不遠不近,比陌生親昵,比親密客氣。
聽到他的話,花鳴晃了晃腦袋,被雨淋過後總感覺頭發也變得濕漉漉,跟著說道:「忘記看天氣預報還真是糟糕——」
天氣預報?
說起來——
跡部想到自己早上出門的時候,管家是有提醒今天下雨,不過他下車的時候忘記把傘帶上。
作為任何事情都有條不紊且鮮少出錯的跡部來說,忘記帶傘雖然不是一件大事,但卻讓他有點耿耿於懷。
他皺了皺眉,意識到自己的失誤,心情有些不爽。
雨聲敲打在耳邊,淅淅瀝瀝,余光掃到花鳴甩腦袋的模樣。
淺棕色的長發編織成的魚骨辮垂在她的胸口,隨著她的動作左右亂晃,尾尖濕噠噠的還滴著水。
她有點難受的晃腦袋,伸手擦了擦臉頰上流下來的雨水。
周遭的雨聲在一瞬間變得遙遠飄忽,跡部的腦子裡冒出一副畫面:被雨水打濕皮毛的橘貓安靜的蹲在屋檐下,舔著爪子給自己梳毛,尾巴甩來甩去,而後站起身,在屋檐下甩動腦袋,不停抖毛。
作為一個狗派,同樣家裡養了一只白犬,跡部最近經常會在腦海中浮現出貓兒的模樣。
回去養一只貓吧。跡部腦子裡劃過這樣的念頭。
花鳴甩腦袋的動作戛然而止。
跡部眯起眼:果然很像是貓。
「哇,跡部你看。」忽然看到什麼,花鳴扯了扯他的袖子,指向涼亭外一側樹林之中,語氣充滿驚嘆:「那裡有兩只很漂亮的鳥欸,在樹葉下躲雨。」
雨勢頗大,順勢而下形成雨幕,跡部順著她指向的方向看去,看到兩只帶著黃色尾羽,腦袋上還頂著一撮紅毛的鳥。
他看了眼那兩只鳥,又看向花鳴,腦子裡唯一的念頭:是對鳥類感興趣嗎?果然很像是貓。
「還算不錯。」對上她亮閃閃的眼睛,回過神的跡部評價,往一側看去,目光落在花鳴的身上微微愣住。
水藍色的長裙因為被雨打濕,顏色變得有點深,因為雨水的緣故本略有些寬松的腰身,此刻服帖的貼在少女柔軟的腰身上,勾勒出她纖細的身影。
北川她——原來不瘦。
這個念頭出現在腦海中的瞬間,跡部飛快的移開目光,驚覺自己太過失禮。
心情無端變得有些煩躁,抽出口袋裡的手帕,思考著要不要遞給花鳴,讓她擦拭一下。
花鳴拿出手怕,正准備遞給跡部一條,抬頭發現對方也捏著手帕,似乎比自己的要精致的多。
花鳴:……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果然不愧是「貴婦」。
准備把手帕遞出去的跡部遲疑一瞬,再抬頭,花鳴已經用手帕擦拭肩膀上的水痕。
「……」舉著手帕的動作變得僵硬。
跡部深吸口氣,覺得這有點不像自己,收回手帕,緩慢的擦拭自己的臉頰。
腦子有點亂,面對北川,他總會不自覺的變得奇怪。
擦拭完水漬,安靜下來,兩人站在亭子內,雨敲打著瓦片發出噠噠的清脆響聲。
少見的,兩人都沒說話,耳邊是雨滴落的聲音,風聲變得溫柔,樹葉被卷起,泥土被打濕,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水汽。
——還有跡部身上縈繞不散的玫瑰味。
花鳴坐在椅子上,微微失神。
無焦距的目光往一側看去。
眨眨眼。
又眨眨眼。
恍惚間意識到那是什麼,臉頰升起熱度。
渾身僵硬。
視線中過於明顯的腹肌正透著打濕的短袖貼在腹部,對方似乎並未在意,花鳴告訴自己冷靜,放平心態。
不就是腹肌嘛,又不是沒看到過。
……嗯,雖然這麼想,但是眼睛就是不受控制。
看起來,相當完美的腹肌啊,不知道手感怎麼樣,是軟的還是硬的?
跡部站了會兒,看向一旁的長椅,隨意問道:「要坐嗎?」
「啊?啊!」緊張不已的花鳴反應很大,滿腦子都是腹肌。
她有罪,她懺悔,但是跡部的身材真的超贊!
跡部疑惑看她一眼,坐到長椅上,筆直修長的雙腿交疊,倚靠在柱子一側,撐著下顎,目光沒什麼焦距,神情之中透著一股懶散。
臉上的溫度變得灼熱。
她覺得自己應該禮貌的轉移視線,但不知道為什麼,膠黏在跡部身上的視線無法被移開,花鳴痛心疾首,不得不承認自己被對方的身體吸引了。
那可是八塊的完美腹肌!
慣來對他人視線相當敏銳,跡部自然感受到對方的視線,不覺得討厭,卻又和他往常被人注視時的感覺不太一樣。
有點——
不太自在。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升起的瞬間,跡部皺起眉,模糊的、有什麼想法的念頭出現在他腦海中。
「跡部——」
「跡部~」
花鳴叫了兩聲,那個在腦海中逐漸清晰的念頭再次消失,無處可尋。
跡部回神,抬頭看她。
「雨已經停了,要不要繼續去看比賽?」見他沒什麼反應,花鳴不確定的看向他,「是身體不舒服嗎?」
雖然跡部看起來不像是弱不禁風的類型,但是一想到對方那可怕的身價,花鳴還是不由自主的把他當做脆弱的大少爺對待,情不自禁的湊過去,試圖從他臉上看出「是否著涼」。
湊得太近,跡部幾乎可以聞到她身上的梔子花氣味。
一種淡雅清甜的氣味。
比之玫瑰香要淡雅一些,又糅雜奇怪的香味,縈繞在鼻翼間,清晰可辨,湊得太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呼吸的氣息。
一時間失了神。
跡部有點不自在。
跡部這家伙果然是著涼了吧?見他走神,花鳴緊張的看向養成表。
養成表內的小景看上去倒是很正常,心情值也在綠色範圍線,好感度也很正常,健康值也是正常水平,看起來也相當悠閑。
一直安靜坐著的跡部忽然動作,伸手壓了壓自己的鼻梁,掩飾眼底近乎狼狽的尷尬,語氣帶著點急促:「走吧。」
他剛剛——
為什麼會走神?
他率先起身,看上去已經恢復正常的樣子。
花鳴眨眨眼,看向有些像落荒而逃的背影,跡部好像有點奇怪。
抵達網球場時比賽正巧進入高/潮。
花鳴扭頭看了眼比賽名單,是青學的海堂薰VS不動峰的神尾明。
「嘶——嘶——」球場上那位叫海堂薰的少年從喉嚨裡發出類似蛇的聲音。
花鳴:……
這真的是網球比賽嗎?
「那家伙是蛇類成精嗎?」不可思議。
跡部倒是見慣了怪人,對於那個叫海堂薰的少年帶幾分好感,畢竟他也是堅韌不拔且喜歡持久戰的「怪物」。
果然是蛇妖成精吧?花鳴認真的想著,注視著場內的比賽。
下過雨後地面變得濕滑,蛇系少年的腳步有些打滑。
這種濕滑的地面真的可以好好打網球嗎?花鳴思考。
事實證明!
比起在濕滑地面打網球,果然還是網球更不科學。
為什麼網球會繞過球網側目的柱子打到對方的球場?
球會轉彎?
「球竟然會轉彎?」完全被震驚到,花鳴懷疑自己今天可能是太累導致看錯了。
「哦~,青學的家伙還不錯嘛,利用球的高速旋轉再加上身體的傾斜的力道,順勢打出帶有旋轉的球,回旋蛇球嗎?還真是不錯的技巧。」一旁的跡部相當淡定,還順勢解說了一波。
雖然聽了跡部的解釋,但花鳴的表情依舊是:……你在說什麼,為什麼我聽不懂。
就——
即使一本正經的在解釋,但是在這種不科學的網球竟然真的可以用科學解釋嗎?
一貫覺得自己屬於學霸的花鳴心情十分復雜,主要是,附近好像也只有她一個人感覺震驚。
「欸,你這家伙還蠻懂的嘛。」剛剛墨色短發,帶著棒球帽的貓系少年坐在椅子上轉過身,顯然是聽到了跡部的講解,半回首,琥珀色的貓瞳之中帶著與跡部類似的桀驁不馴。
對於他的挑釁,跡部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正當花鳴以為跡部不會多說什麼的時候,他平靜開口,口吻氣人:「一年級的小鬼罷了。」
花鳴:……不是,跡部這可不像是你啊。
莫名其妙的開始挑釁?
那個貓系少年對「一年級小鬼」幾個詞顯然不滿,撇撇嘴准備繼續挑釁。
正准備開口回擊,身旁那位看起來很像是老師,實際上說是學生的少年平靜開口,聲音冷淡:「越前,你的對手不是他。」
哇!冰山系嗎?花鳴微妙眨眨眼,冰山系感覺也很不錯呢~
面對隊長,越前不敢放肆。
「哦。」冷冷淡淡的應了一聲後,繼續看比賽。
看到他的反應,花鳴捂嘴偷笑,已經腦補出炸毛小貓,被主人制止拆家後的委屈模樣,簡直超可愛!
她果然是徹底的貓控。
跡部瞥她一眼,眼神帶著一絲殺氣。
「跡部,好久不見。」手塚衝著跡部微微點頭,倒是不確定跡部這個時候過來是為什麼。
面對手塚,跡部目前可沒有挑釁的念頭,畢竟他們之間遲早有一戰,他並不著急。
兩人把視線重新投入賽場。
下雨過後的天氣帶著一股濕熱,地面黏糊糊的,兩個少年的身上都變的髒兮兮。
「你的隊友耐力不錯。」作為一個喜歡把別人拖入搶七局,一點點從精神和體力上拖垮對方的人,跡部更能察覺那個少年的耐力很不錯。
「海堂他的意志力比任何人都強。」手塚嚴肅臉。
花鳴看不懂網球比賽,不過看到少年堅持不懈的追逐網球,毫不認輸的意志叫人敬佩。
當然,那個奇怪的回旋蛇球實在很離譜。
網球擦著網落下,追趕不急的蛇系少年瞪大眼,直接往前一撲,毫無形像甚至顧忌不到疼痛。
球掉落在球網上,彈起。
被所有人都注視著,那一刻網球此刻像是成為了全場的高光。
黃色的小球觸網彈起,連帶著花鳴這樣的路人都忍不住屏氣凝神,全神貫注的注視。
沒有辜負期待,黃色的網球再次擦著網線成功過網。
「噠——」
黃色的小球越過網線,掉在地上。
滾動了會兒。
緩慢停住。
全場寂靜無聲。
硬生生用身體做衝刺,接住網球的少年從地上爬起來,滿身泥濘。
「即使是最後一秒,我也絕對不會放棄。」堅毅的眼神,以及毫不猶豫的口吻。
「啊啊啊啊!」全程沸騰!
「海堂好酷!」
「哇!他接住了!」
跡部眼中劃過一抹贊賞,稱贊道:「還真是個,意志力不錯的家伙。」
連一貫對運動並不感興趣的花鳴都生出一股豪邁之情。
「好厲害,他真的好厲害!」花鳴驚嘆。
那種充滿韌性且桀驁不馴的模樣,實在是太厲害了。
搶七決勝局後,每一分都驚心動魄。
最終,青學那位叫海堂薰的少年成功拖垮對方的體力,拿到勝利。
「實在是太厲害了。」花鳴第一次如此亢奮的觀看完網球比賽,徹底的感受到少年對於網球的熱愛,以及那種在心底止不住噴湧而起的躁動。
她眼神亮晶晶的。
跡部迎面對上她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麼,無法移開目光。
耀眼的眼神。
「吶跡部,下次有空的話,可以教我打網球嗎?」突然升起想要打網球的念頭,旋即想到自己這個請求似乎有些不合適,畢竟她與跡部,嚴格意義上好像還沒到如此親密的地步。
冷靜下來的花鳴想要捂臉,「抱歉,說了奇怪的話。」
「……不。」跡部倉促開口,不可控的放大聲音,連帶著前面的手塚都回頭看了眼。
似乎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奇怪,跡部輕咳了一聲,挽尊道:「本大爺覺得不錯。」
花鳴:欸?
她一臉驚訝,畢竟作為小景的「監護人」,她覺得自己十分清楚跡部的刻苦,每天六點起床運動,七點結束後洗澡,看書緩解疲勞一個小時,緊接著上學繼續網球部的訓練。
周末的時候訓練時間則會拉長,而且學習內容很廣。
即使花鳴自認為自己是個卷王,在面對跡部那種高強度的學習和運動也不得不跪下。
「不會打擾到你嗎?」花鳴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以跡部的日常來說,能夠擠出時間帶她這種毫無基礎的人進行網球訓練,有點大材小用。
跡部似乎看出了她的退卻之意,微微揚了揚下頜,目光掃過她的臉看向球場:「嗯哼,本大爺才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而被打擾。」
「哦,這是想跟對方單獨相處吧。」坐在前排的那個貓瞳少年忽然接到,那雙大大的琥珀色貓瞳之中流露出一絲揶揄。
還是第一次被小鬼打趣,跡部眯起眼看向對方,那少年的目光不避不閃,他們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轍的桀驁不馴。
青學的一年級生啊,他伸手撫摸自己的淚痣,忽然就有些期待今年冰帝和青學的比賽又會是什麼樣。
上一秒還在被打趣,下一秒就被跡部和那個少年互不相讓眼神廝殺給驚到。
這就是所謂的氣場不合嗎?
「呵。」跡部才沒興趣和一個小鬼拌嘴,尤其還是在手塚面前,銳利的眼眸掃過小鬼的臉,似乎想到什麼,目光驟然深邃。
北川她似乎很喜歡這個小鬼。
「越前,輪到你比賽了,去熱身。」一旁的手塚開口,順勢阻止了越前想要挑釁跡部的話。
面對部長不得不老實,小少年拉了拉帽子,把目光從那個奇怪的家伙身上收回,拉長著尾調:「是。」
手塚衝著跡部微微頷首。
花鳴的目光專注的盯著越前的背影,注意到她的視線,跡部頗為不爽的眯起眼。
「吶,跡部,那個是青學一年級嗎?」花鳴困惑的歪著腦袋,「那孩子好像有點矮……」
手塚和跡部同時看來。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花鳴手足無措:「不是,我的意思是那孩子看起來小小的但是很厲害。」哦NO,她到底在說什麼鬼東西。
內心在哭泣。
跡部一反常態的表示心情不錯,身上拍了拍花鳴的腦袋:「嘛,那個小鬼確實矮過頭了。」
手塚默默的推了推眼鏡。
作為網球選手,身高不占優勢往往力量也不會占優勢,龍馬他確實要努力長高一點。
當然,很快花鳴就知道自己錯了。
還錯的非常離譜!
因為那個少年,真的超級厲害!
他的發球不符合常理,落地強烈旋轉後直彈向對手的臉上。
簡直是危險感拉滿。
「外旋發球?哦,還真是個不得了的一年級生。」鮮少誇獎人的跡部在看到對方的發球後,眼中流露出贊嘆。
雖然已經清楚網球就是很離譜的運動,但是看到網球以不科學的角度朝著人的臉彈射而起,花鳴的內心還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吐槽欲:「……那個球為什麼會朝著人臉啊。」
「一般的發球加上巨大的旋轉,以至於在地上強烈旋轉後突然彈,這就是越前的外旋發球。」一個戴著看不見眼睛的眼鏡,寸頭,捧著本子,看上去就像是「科學怪人」的學生突然出現。
幽靈一般的舉動讓花鳴嚇了一跳。
對方的目光落在跡部的臉上,雖然是外人,但處於青學的隊伍也絲毫沒有不自在,跡部面色坦然,渾然不覺自己出現在這裡有什麼問題。
「完全聽不懂。」雖然各方面成績都很好,但這種理論還是兩眼黑的花鳴感嘆。
聽不懂也不妨礙她欣賞眼前的比賽。
她本以為網球比賽會很無聊,但是看到少年們在球場全神傾注的拼命追逐那個黃色的小球,心跳似乎也隨著少年們的比賽而變得激烈。
關注賽場的跡部伸出手指搭在自己的眼眶邊,注意到他的動作,花鳴眨了眨眼,詢問道:「要發生什麼嗎?」
一旦跡部做出這個姿勢,就代表他在觀察,而跡部在觀察時往往是事情出乎於他的預料時。
聽到花鳴的問話,跡部微微低頭,迎面對上那雙碧綠眼眸,緩慢開口道:「他的手麻痹了。」
不錯的技術,利用上旋轉球和切球的來回配合,讓對手的手臂陷入短暫的麻痹。
跡部看向對方隊伍的隊長。
他之前就覺得對方有點眼熟,此刻對方的臉和記憶中另一張臉重疊,眼中閃過了然:「那家伙是九州地區的二強之一,橘吉平吧。」
聽到他的話,手塚微微回頭,為不可察的點點頭,算是肯定了跡部的話。
兩個少年的啞語花鳴完全聽不懂,不過跡部剛剛說的手麻痹,誰?誰的手麻痹了?
她認真看向球場內還在比賽的兩人,完全看不出到底是誰的手出現問題,感覺他們回球的動作依舊很干脆利落。
就在花鳴想要詢問時,賽場發生突變,正在回擊的越前龍馬他好似無法控制手臂一般。
整個人轉動身體,試圖回擊,但沒有握力的手不可控的松開,球拍直接砸向球場的支架,巨大的衝擊力下瞬間斷裂成兩節。
尖銳的破裂處朝著少年的臉襲去。
「啊!」球場外傳出尖叫。
血一滴滴的濺落在球場上。
越前龍馬的臉上被鮮血浸染。
花鳴倒吸一口冷氣,這也太不湊巧了吧?
「這樣的話,他應該沒有辦法繼續比賽了吧?」看到那滲出的血跡,花鳴有些擔憂。
「以那個小鬼的個性,大概不會這麼輕易就松手。」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跡部似乎已經摸到了那個小鬼的性格。
倔強桀驁的家伙。
還算是華麗的家伙。
花鳴一臉震驚,「這樣子還要繼續比下去嗎?」
「龍馬你快去醫院吧!」和她一個想法的還有另一個已經衝入比賽場內的少女,對方正在勸那個少年去醫院。
看到這個畫面,跡部撇撇嘴:「真是難看,在球場內打擾正在比賽的運動員,還真是難看。」
「大概是太關心的緣故吧。」花鳴開口。
「在比賽場上,除非主動棄權,不然就是繼續戰鬥,他自己的選擇,即使遍體鱗傷也要走下去。」跡部的聲音不輕不重,正好四周的人都能聽到。
少見的,被此刻的跡部震懾到,花鳴微微愣住。
自己選擇的道路,遍體鱗傷也要走下去嗎?
「沒錯。」那位嚴肅的青學部長也發出贊同的聲音。
果然,如跡部所言,那個貓系少年在止血後依舊堅持比賽。
即使這樣也要繼續比下去嗎?有那麼一瞬間,花鳴不得不承認自己被震撼到。
「我會在十分鐘之內結束比賽的。」語氣平淡到幾乎不像是受傷,越前龍馬拿起球拍准備上場。
「越前,你的東西。」
剛剛經歷過一場艱難比賽的海堂薰把越前遺忘的網球帽拋了過去。
抬手接住後,越前臉上的笑容張揚不少:「謝了,學長。」
比賽重新開始,網球場內的少年重新變得活躍起來,不知道為什麼,身為路人的旁觀者花鳴也不由自主的想要為他們加油。
「越前加油!」
「龍馬加油!」
不遠處青學一年級生正在努力加油,球場內的比賽依舊火熱,兩人竭盡全力的爭奪。
少年的意氣風發體現的淋漓盡致。
花鳴眼神亮晶晶的,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場內的比賽,少見的,發出油然而生的感嘆:「感覺網球還蠻有趣的。」
聽到她的感嘆,跡部語氣驕傲:「網球,那可是很有趣的東西。」
銳利的目光掃視全場,過幾天的區預選賽,冰帝的選手會是誰呢?還真是叫人期待。
比賽進入尾聲,那個貓系少年已經處於絕對優勢。
「走吧,北川。」跡部開口。
花鳴又看了眼賽場,小跑著跟了上去,忍不住感嘆:「他們好厲害啊。」
青學的黃金雙打菊丸英二好奇的看向那個少女的背影,疑惑的問向自己的搭檔大石秀一郎:「吶,大石了,我記得跡部的跟班是個很高很壯的男生吧?」
說著,他還比劃了一下樺地的長相,「就是那個看上去沒什麼表情的家伙。」
「英二……」大石表情無奈。
「但是為什麼會換成漂亮妹子?剛剛那個女孩子超級可愛的不是嗎?」菊丸八卦又好奇,雖然跡部不是他們學校的,但跡部那家伙超級出名的。
大石顯然也被問的蒙蔽了下。
兩人默契的看向手塚。
察覺到兩人的目光,坐在一旁的手塚偏頭。
「吶吶,手塚,你知道跡部身邊的那個女孩子是誰嗎?」菊丸興奮八卦。
「可能是跡部的對像吧。」大石給出試探性猜測。
手塚沉默了一下,維持自己高冷的形像:「不知道。」
「哎哎哎,竟然連手塚都不知道嗎?」沒能成功八卦的菊丸充滿遺憾。
……
對於花鳴來說,今天意外的叫人感覺不錯。
雖然中途遇到下雨,但其實還蠻有趣的。
最起碼,讓她對網球不再那麼抗拒。
「那麼,跡部,明天再見啦~」抵達家門口,下車後,心情愉快的花鳴揮手再見。
跡部坐在車上,衝著她點點頭,單手撐著下頜,看向她已經干了的裙子,語氣透著點溫和:「早點休息吧。」
已經是布滿星辰的夜晚,路上也亮起路燈。
站在燈光下的少女衝他笑了笑,眉眼溫潤,「嗯,跡部君也早點休息吧。」
車窗緩慢升起,隔絕彼此的視線。
車子重新啟動,跡部靠在椅背上,片刻後,緩慢開口:「去網球場。」
「是。」司機打轉方向盤。
回到家的花鳴在玄關處換上拖鞋,雖然是去看比賽,不過還真是疲憊,她走神的想著,抬手伸了個懶腰。
「約會回來了?怎麼樣,約會還不錯嗎?」北川夫人笑眯眯詢問,揶揄道:「我可是看到了哦,剛剛的是男孩子送你回來的吧?」
「……」完蛋,被抓到了。
……
把花鳴送回家後,約了忍足打網球,跡部來到自己名下的網球場。
空曠的私人網球場內只有網球彈起、落下的聲音。
一聲聲,節奏感十足。
聽到網球的聲音,跡部頓了頓,意識到忍足已經到了。
推門而入,果然在自動發球機的位置看到正在打球的忍足。
「你可終於來了,我還以為自己被放鴿子。」沒有回頭,但已經聽到腳步聲,忍足回擊最後一顆黃色小球後停下動作。
額頭上滲出薄汗,忍足回頭,看到跡部表情略有些凝重,收斂起笑容,皺了皺眉,詢問道:「發生什麼?」
跡部並未急著開始比賽,而是拿起自己帶的網球拍,走到忍足剛剛打球的位置,按下開關。
停止的機器再次運作,跡部飛快的揮舞球拍,聲線平穩:「今年的關東大賽有不少意想不到的球隊啊。」
欸?忍足皺眉,有些疑惑:「難道你去看都大賽了?」
這可不像是跡部的風格啊,畢竟這家伙一貫驕傲,除了那幾個耳熟能詳的網球強隊,其余的一貫不放在眼裡,而去打探敵情這種事更不可能出現在跡部身上。
「嗯。」跡部出乎意料的應了聲,余光淡淡往後瞥一眼,瞧見忍足臉上的詫異。
手下的動作干脆利落,在194km/h的擊球速度下呼吸聲絲毫不亂。
「青學的比賽?」忍足試探性的問道,畢竟除了青學的手塚,都大賽中,他想不到誰還能讓跡部另眼相看。
跡部也沒有繞圈子,最後一球結束後,收起球拍,完全沒流汗,連熱身都算不上,他看向忍足,語氣桀驁:「青學多了一個不錯的一年級生,不動峰這個師出無名的隊伍技術也不錯,不過本大爺帶領的球隊是不會輸的。」
不動峰?青學一年級生?
跡部這家伙難道真的去看了都大賽?忍足總覺得今天的跡部怪怪的。
跡部並未理會忍足的怪異,走向中央網球場,「來打一場。」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忍足聳了聳肩,算是確定跡部今天很不對勁。
跡部的網球和他的人一樣華麗但充滿危險。
黃色球擊打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裡回蕩開。
忍足迅速折返,一躍而起,背影擋住燈光,投下一整片陰影:「我說,你今天的網球很急啊,跡部——」
迅速扣殺,威力極大,順勢補了句:「這可真不像是你的風格。」
「嗯哼,本大爺的網球是最華麗的。」迅速出現在落球點,跡部回擊對方扣殺的動作絲毫沒有停留,行雲流水。
輕而易舉的截下對方的扣殺進行回擊。
忍足還沒來得及反應,黃色的小球擦著他的側面落下。
「咚咚咚——」清脆的落球聲。
他回頭看去,那顆黃色的網球已經在停住。忍足微微愣神,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那顆黃色的小球,腦子裡不由自主的閃現出跡部剛剛的動作,毫無疑問,他的速度又變快了。
「就算是你在進化,我也不會輕易認輸。」捏緊球拍,忍足的聲音少見的充滿鬥志。
跡部看向忍足,微微揚起下顎:「勝利是屬於本大爺的。」
「那麼就來試試吧——」在網球上同樣有著自己的堅持,忍足同樣也不服輸。
一場酣暢淋漓的對決。
打到最後,兩人身上大汗淋漓。
「呼呼呼——」忍足往後撐手,面部朝上,向後仰去,粗喘著氣,和跡部認真打一場果然會被他拉入持久戰裡。
比起忍足的累到不行,跡部看上去狀態還不錯。
拋出一瓶水,忍足伸手接過,嘴裡吐槽道:「你這家伙,體力還真是怪物水平。」
跡部涼涼掃他一眼,一貫驕傲的腔調:「只是這樣,還遠遠不夠。」
盤腿坐在地上,把網球拍放在一旁,忍足一口氣灌了一大半的水,干渴的感覺終於消失,感覺差不多了,他才看向跡部,語氣肯定:「你是有什麼心事吧?」
雖然很詫異跡部會有心事,不過——
該不會是和接下去的區大賽有關吧?冰帝雖然沒有副隊長,但忍足處理的許多事情,就是副隊長的工作內容,其中也有包括網球部正選的訓練。
「……」跡部少見的沒有反駁,而是以一種奇怪的、帶著微妙的眼神。
「難道是青學有什麼秘密武器?」不對,即使青學有秘密武器,但是以跡部的性格也完全不會放在心上。
忍足提出另一種可能性:「還是說和手塚發生了什麼?」
果然比起有秘密武器什麼的,還是和手塚有關的可能性更大。
跡部看向忍足。
還是第一次被跡部用這種「微妙眼神」注視,忍足有點頭皮發麻,不自覺的往後挪了挪,「喂,我說,跡部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出來吧。」
「……嗯。」跡部恩了一聲,忍足少見的從跡部臉上看到了一絲:不確信。
還真是少見,能夠從跡部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我——」跡部開口,剛說了一個字,忍足全神貫注的看著對方,意識到這件事似乎很大。
「你說。」忍足眼神帶著凝重。
能讓跡部這麼甚重對待的事情,一定很嚴肅。
跡部猶豫了下,開口道:「……我現在每次看到北川都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哈?」忍足臉上浮現出肉眼可見的詫異,他意味跡部要說:網球、青學、手塚、比賽,結果,他說北川?
北川花鳴?
這家伙該不會是個戀愛腦吧?忍足心底忍不住吐槽。
完全沒發覺自己被吐槽的跡部猶豫了下,覺得如果自己不搞明白的話,或許晚上會沒心情睡覺,於是繼續道:「和北川相處會感覺輕松。」
「嗯……」跡部這家伙!該不會是遲鈍的類型吧!突然意識到什麼,忍足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趣起來,難道跡部根本沒發現他自己對北川的感覺?
「但是那種感覺又很奇怪,就像是在網球部的感覺,很輕松,但又有點不一樣。」跡部緩慢開口,似乎已經意識到什麼,但從未有這方面的經歷,而他也並不確定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是因為北川的優秀,加上一起共事時,對方能夠完美配合自己的行動力,讓他升起憐惜人才的念頭。
還是因為——
「我說跡部,你這家伙,分明是對北川有好感吧?」忍足一針見血的回答,不再給他為自己找借口的機會。
似乎還覺得不夠,忍足又補了一句:「難道是不好意思承認嗎?」
說完,忍足忽然陷入沉默,等下。
他感覺北川對他不一般,現在跡部明確表達出對北川感覺不一樣。
那豈不是——
慣來風輕雲淡的忍足眼皮在跳。
被忍足點出心思,跡部的大腦在瞬間空白,瞳眸微縮。
被徹底戳破的那層紙,現在直白的擺在他面前。
他對北川花鳴有好感?
第030章 約會邀請?
【跡部, 你該不會是對北川花鳴有好感吧?】
【你該不會是對北川花鳴有好感吧?】
【對北川花鳴有好感吧?】
【有好感吧?】
忍足侑士的問話在大腦內無限循環。
是好感?還是單純的欣賞?跡部想不明白。
視線之中是蔚藍的水面,層層疊疊的紅色玫瑰花瓣洋洋灑灑。
身體往下沉溺。
任由自己在水底緩慢下沉,閉著眼的跡部在後背觸碰水池時忽然睜開眼, 猛地扎起身。
整朵整朵的玫瑰花飄在水面, 堪比泳池的超大浴池, 紫灰色的短發破出水面。
一片玫瑰花瓣順著短發掉落, 少年晃了晃腦袋,水珠濺散開,在燈光下散發著絢爛色彩。
跡部雙手搭上浴室邊的白色瓷磚,稍加用力,直接起身。
氤氳的霧氣縈繞而起,結實有力的手臂、肌肉線條流暢的後背率先露出水面。
細密的水珠順著厚實的背脊緩慢滴落,順著鯊魚肌沒入線條明顯的腹部。
「呵——」短促磁性的笑聲在空蕩的浴室內響起。
骨骼分明的手打好紅色的領結,一手套上冰帝的深咖色校服,穿戴整齊後, 跡部站在全身鏡前, 淡漠矜貴的少年眼角帶著淚痣, 一如既往的優雅。
不遠處,舉托盤盛放手機和其他物件的女僕們等候在一旁。
跡部看向鏡中的自己, 淡定的打了個響指, 海藍色的眼眸透著一如既往的驕傲,用著低沉磁性的嗓音,緩慢道:「本大爺承認。」
坐在只有他一個人的長桌前,品嘗著紅茶與早點。
早點是清淡的剛采摘下的蘆筍和空運的意大利奎寧牛排。
刀叉在盤子內發不出丁點聲音。
「景吾少爺, 夫人今晚安排了活動。」穿著黑色制服的老管家出現, 端著紅茶杯,笑的溫和。
跡部景吾微微側頭, 挑起眉梢:「嗯?」
「是今年預計新開的商圈,要舉行開業活動。」管家開口道。
微微回憶了下,跡部點點頭:「是跡部集團新開發的商圈,我記得在原宿?」
「是的,夫人說,跡部少爺有空可以帶網球部的社員們一起去玩一下。」說著管家遞來了即將開發的新商圈的宣傳單。
跡部拿在手中看了下。
意料之中的高端商圈,許多耳熟能詳的奢侈品店鋪,甚至不遠處還配套了網球場。
原宿嗎?
倒是不錯。
……
又是叫人討厭的周一。
無論是社畜還是學生,周一都很沒有活力。
不過今天的陽光很不錯,天氣晴朗。
每周一都會給人一種困到想睡覺的衝動。
北川花鳴打著哈切出現在教室,困得都快眼皮上下打架了。
不知道為什麼,昨天晚上小景的狀態又變得很奇怪,心情一會兒高漲一會兒失落的。
如果是正常的心情起伏也就算了,但按照最近小景陰晴不定的程度,她很懷疑,這家伙會自己生悶氣,把自己氣死。
跡部最近很不正常。
難道是更年期提前到了嗎?花鳴不確定的想到,又或者是學業壓力太大導致內分泌失調?
果然還是內分泌失調比較靠譜吧?跡部也會內分泌失調?
「……」又有一種對方果然也是普通人的感覺了。
雖然心情值忽高忽低,但是好感度毫無變化,讓擔憂了一晚上的花鳴松了口氣。
查看日志也沒有什麼有用有用信息,倒是知道了他昨晚還和忍足打了一場網球比賽。
難道是被青學的比賽刺激到了?感覺冰帝比不上青學?
不,按照跡部的性格,他只會更加努力,不至於心情起伏不定。
所以,到底是什麼原因呢?叫人充滿好奇,搞得她也十分在意,研究了一晚上都沒有發現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北川桑——」
剛坐下,前桌少女村上嘉明轉身。
哈切打到一半,花鳴疑惑看她。
最近她好像經常會跟自己搭話,面對熱情的少女,花鳴還是蠻開心的,尾音帶著困意,揉了揉眼睛:「怎麼了嗎?」
村上注意到她紅紅的眼眶,眨了眨眼。
「今天中午會出考試成績。」提到這個,村上看起來很緊張。
冰帝學園每次出成績都會被張貼出來,全年級所有的排名都會被張貼到布告欄,年紀前十和退步厲害的十人都會被單獨貼出來。
對於成績不好的,或者退步很大的學生來說簡直就是公開處刑。
「好害怕,真的好擔心自己會考砸。」
學生時代,成績是重要的衡量標准,出成績之前的不安是很正常的事情,聽到對方那麼說,花鳴也並不覺得對方在瞎擔心。
不過,已經這麼快就出成績了嗎?
不得不驚嘆於冰帝學園老師們的效率,意識到少女真的在惶恐不安,花鳴想了想從抽屜裡拿出一盒糖果:「要不要吃顆糖平靜一下心情?」
對方詫異的抬頭。
「我覺得已經考完的話,只能放松心情接受那個結果。」花鳴挑了一個自己最喜歡的口味遞過去:「要是平靜不下來就吃點甜食怎麼樣?這是我保持心情的小秘訣,試試這個吧,我很喜歡的口味。」
有點不知所措的接過,對方動了動唇,盯著花鳴的臉,驀地笑出聲:「謝謝,我覺得北川同學和大家說的不一樣。」
「欸?」和大家說的?花鳴茫然的眨眨眼,難道她有什麼不好的傳聞嗎?
瞧見她茫然的表情,村上笑了起來,帶著點不好意思:「因為北川桑很少說話,雖然很可愛,但是會給人難相處的感覺。」
「……難相處?」重復了一遍對方的話,花鳴有點呆,她一個I人也算是難相處嗎?
「但是我現在覺得完全沒有!北川桑超級可愛!」對方捂著臉,一副被可愛到的模樣,「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北川桑真的超級可愛的。」
花鳴咽了咽口水,她覺得對方此刻的表情,像極了看到可愛大熊貓的人類。
全身上下都在說:讓我摸摸吧,讓我摸摸。
顯得很可疑啊。
對方湊近,露出甜美的笑容。
「可以嗎?我們可以做朋友嗎?」充滿期待的口吻。
突然被湊近,花鳴雖然不太明白對方為什麼興奮,不過對方看起來很期待,有點呆呆地說道:「做朋友是可以……」
「哇!那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嗎?我可以抱抱你嗎?」村上激動不已。
欸?抱抱?
滿臉不理解,抱抱?
「抱抱?」已經忘記這個年紀的少女總是充滿熱情,花鳴歪著腦袋,語氣疑惑的重復了一遍。
沒有抗拒之色的表情讓村上誤以為她是答應,抬起胳膊抱住花鳴,在她呆萌的表情下一把摟住。
超級軟綿綿,還有一股淡淡的夾雜著薄荷的甜甜氣味,簡直就像是抱著大型玩偶。
終於得償所願,村上激動不已,嘴裡念叨著:「嗚嗚嗚,花鳴真的超可愛的,你轉校的第一天我就看上你了,超可愛的!」
「……」啊,雖然但是——
她感覺自己快要無法呼吸。
跡部走進教室時,目光自然的搜索到花鳴的位置,像是無法克制的本能,即使他表面上看起來依舊與往常無異。
視線掃過,花鳴被村上抱在懷裡,漂亮精致的眉眼透著少見的呆萌,臉色漲的通紅,看起來快窒息。
弱小可憐又無助,像是被人硬蹭的貓崽。
呆萌。
漂亮的翠綠色眼眸瞪大,充斥著無措的茫然。
面上不動聲色,插在口袋中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動了下,跡部腦子裡無端思考了一下,要是捏一下她的臉會是什麼感覺。
心底升起一股,自家貓被別人揣在懷裡親昵的不滿。
紫灰色的瞳仁掃過少女的亂糟糟的長發,看到對方的手臂繞著花鳴的脖頸,跡部的目光逐漸變冷,路過花鳴位置,跡部從未想過自己卓越的動態視力會用在這種地方,打鬧間花鳴的校服變得凌亂了些,露出漂亮精致的鎖骨。
他伸手輕輕叩擊桌面,語氣平淡中帶著冷漠:「再不松開,她要窒息了。」
「欸?欸!?北川你振作一點啊!」聽到跡部的話,村上松開手臂,看到花鳴已經變軟的身體,摁住她的肩膀,神色緊張。
「北川你還好嗎?!」她緊張的詢問。
坐回位置的跡部皺著眉,對於她擺弄花鳴的行為產生產生不滿。
被松開的花鳴狠狠的吸了口空氣,感覺頭暈。
太可怕了,少女的熱情實在是太可怕了。
「等——等下。」緩過來的花鳴晃了晃腦袋,看她滿臉愧疚,笑了笑:「我還好,別擔心。」
坐在後排,跡部目光在對方的背影上停留片刻,才慢悠悠低頭看向手中的書。
不急,他想。
而終於擺脫村上的熱情擁抱,剛喘口氣的花鳴無端打了個冷顫。
不知道為什麼,她剛剛有一種被人盯上的感覺,狐疑且警惕的左右看去,四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好奇怪。
困惑的撓了撓臉頰,花鳴不明所以,難道是感覺出錯了?
移開目光的跡部微妙壓了壓眉梢,眼眸深處透著愉悅,對方比他想像的更敏銳。
午休的時候,成績單被張貼到宣傳欄上。
而這一次的成績引發了一場不亞於地震海嘯的衝擊,在看清第一名的名字後,眾人大震驚。
因為!
第一名從跡部景吾變成了北川花鳴!
沒錯,那個默不作聲的轉校生總分竟然超過了跡部!
雖然他們倆的總分只相差三分,但,她依舊超過了已經蟬聯第一王座三年的跡部!
以至於午休時間去布告欄看成績時候,花鳴總覺得四周的人都在隱秘的打量自己。
應該不是錯覺吧?
等花鳴心滿意足的看完各科成績離開,四周響起小聲議論。
「就是她嗎?竟然贏過了跡部。」
「好厲害,太強了吧,幾乎是全科滿分。」
「實在是太厲害了。」
「完全沒有想到。」
從布告欄處先一步回來的村上已經把北川成為年級第一的事情宣傳了一遍,即使沒去看的學生也知道了跡部被拉下了年級第一。
瞧見花鳴回到班級,原本吵鬧的班級忽然陷入寂靜。
無聲的寂靜。
走進來的花鳴疑惑抬頭,大家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抬頭,發現所有人正齊刷刷的看著自己。
一瞬間,身為I人的花鳴表情有點僵硬,是、是她的衣服有什麼問題嗎?為什麼大家一副看外星人的表情?
「好厲害——」村上的聲音打破寂靜,她崇拜的看向北川,驚訝到不知道該說什麼,表情充滿震驚,聲音驚嘆:「花鳴!你好厲害!竟然壓了跡部成為全年級第一!」
聲音之大,整個教室都清晰的回蕩著她的嗓音。
在冰帝這種以實力為尊的學校,花鳴獲得第一後,直接贏得了大家的尊敬,甚至還有那種充滿敬畏的目光。
原來是因為成績嗎?
因為是轉校生,完全不知道跡部已經蟬聯年級第一三年,更不知道自己打破跡部記錄代表什麼,花鳴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頰。
就算是I人,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覺得暗爽,成功一鳴驚人的花鳴心情愉悅。
第一名有5W的獎金!
作為一個社畜,即使這輩子成為了富二代,心理成熟的花鳴也不太習慣伸手問父母要錢,當然零花錢什麼的,咳咳,這個時候可以承認一下她只是個孩子。
所以攢錢就成了花鳴最快樂的事。
5W獎金get!
「啊,我也很驚訝。」面對眾人目光還是有點適應不良,花鳴抿了抿唇,含笑回應,順勢岔開話題,邀請村上道:「要不要一起吃午飯?」
村上沒想到對方那麼平靜,漂亮的黑色杏瞳眨了眨,語氣歡快:「好啊,話說,花鳴你一點都不激動嗎?」
兩人在眾人的目光下往門口走去。
花鳴還是那副平靜到波瀾不驚的表情,隔著門聽到她逐漸變模糊的聲音:「沒有呀,其實我超激動的。」
「騙人,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激動欸。」村上一把摟住她的胳膊,笑嘻嘻的吐槽。
直至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口,其他人才緩慢把視線投向跡部。
坐在位置上,到現在都沒動靜的跡部。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維持了三年的年級第一被人搶走,以跡部那種驕傲的性格絕對會受不了吧?其他人不由自主的想到。
自然察覺到眾人的視線,被搶走第一沒有任何不悅,對於花鳴的實力跡部清楚,但沒想到她竟然能基本各科滿分。
莫名升起一股自豪感。
他看中的人果然很厲害。
跡部坐在位置上,手上把玩著一根水筆,左右轉動,姿態懶散,依舊是一貫的從容,「嗯哼,你們有什麼要說的?」
眾人紛紛移開目光,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胡說八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瞧見他們愚蠢的行為,跡部嗤笑一聲,站起身,走向門口等候已久的樺地。
「走吧,樺地。」
「是。」
兩位當事人全部離開。
就像是被解除了不得了的封印,教室再次陷入短暫的寂靜,但緊接著爆發出巨大的議論聲。
「喂,跡部是不爽了嗎?」
「沒有吧,跡部不是那種人。」
「話說,北川好強啊,竟然可以贏過跡部。」
「這次絕對是湊巧!跡部大人才不會——」
「喂,我說有本事你湊巧一個各科滿分看看?」
「就是啊,各科都接近滿分欸,實在是太厲害了。」
或驚嘆或不可置信的議論聲起,注視著跡部和北川的座位,大家的目光驟然變得不一樣起來。
這個轉校生,果然超厲害的!
而且現在還是跡部的助理吧?
果然,強者只和強者一起玩。
……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腦部成了和跡部一樣的「強者」。
吃過午飯,已經幻想自己拿到獎金的花鳴心情愉快的和村上道別。
她需要去一趟學生會的辦公室,之前還有一些工作沒有收尾。
午休時間的學生會也有不少人,花鳴壓了跡部一頭成為年級第一的消息不脛而走,學生會上下基本已經知道了她創下的壯舉。
自她踏進,大家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落在她身上。
經過一個月的時間共事,他們自然知道北川的工作能力很強,一開始不服氣的人也心悅誠服,但工作能力強並不等於學習好。
直接把跡部會長拉下,成為年級第一。
這根本不可能是運氣好來形容吧,基本上每科都是滿分。
【和跡部會長一樣可怕的魔鬼。】一瞬間,所有人的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念頭。
還真是萬眾矚目的焦點,感受到大家的視線,花鳴有種想要蓋住自己臉的衝動。
跡部他——到底為什麼,能夠那麼自然的面對大家的視線?
難道這就是I人和E人天生的差距嗎?
實在是很想找個地縫躲起來,開啟碎碎念模式的花鳴心底吐槽。
越尷尬表情就越自然,花鳴不動聲色的往電梯走去。
注視她背影的學生忍不住肅然起敬。
「北川學姐果然和跡部學長很像。」那種氣場,完全就不是一般人。不知道是誰感嘆了一句。
其余人不約而同的點頭。
是那種讓人忽視長相,感覺氣勢逼人的類型。
好不容易抵達五樓,膠黏在她身上的視線終於少去,花鳴狠狠松了口氣。
感覺已經要成為可怕的公眾人物。
……
推門進入會長辦公室。
她的工位依舊在會長辦公室沒挪出來,不過跡部最近很少來學生會,所以一整個辦公室都快成了她的個人辦所有。
非常快樂。
坐在工位上,注視對面的大落地窗,能夠俯瞰整個冰帝的美景。
正午燦爛的陽光下,整個冰帝生機勃勃。
雖然景色很好看,但花鳴還是有一種提早進入社畜生活打工的既視感。
「……這算是提早適應牛馬的生活嗎?」花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因為跡部要備戰關東大賽,學生會的工作反不知不覺,落在了花鳴身上。
加工資,絕對要加工資!
再次給自己拉滿心裡安慰,花鳴投入工作之中。
賺錢~開心!
學生會的工作內容比較復雜,花鳴看著一張張報表,全身心的投入其中臉色也逐漸變的嚴肅起來。
一張張報表全是這個月社團下季度經費申請,還有各個社團想要集訓的申請表。
隨著夏天的到來了,社團比賽也逐漸展開,冰帝在各項運動中都是強校的存在。
等所有的表格全部彙總完畢,把不確定的表格壓下,等跡部有空的時候拿給對方,解決完工作,神清氣爽,花鳴伸了個懶腰,在等電腦裡的資料拷貝進U盤就結束。
資料有點多,需要一段時間。
趁著空閑,距離午休結束還有半小時,來得及眯一會兒。
睡眠不足的花鳴打了個哈切,准備趴著休息。
「噠——」
剛迷糊的睡著,聽到門外傳來動靜,昏昏欲睡的花鳴滿臉懵逼的抬起頭。
她剛剛好像聽到了推門聲?
進入辦公室不敲門的,整個學生會也只有一個人。
果然,下一秒,門被推開,紫灰色短發少年緩慢走了進來,姿態從容。
果然是跡部啊,花鳴從電腦後面冒出個毛茸茸的腦袋,打了個哈切後,困到眼角泛起淚水。
跡部的目光掃來,目光閃了閃,眼神微頓。
北川?
他其實正准備找她,湊巧的,沒想到她也在辦公室。
似剛睡醒的模樣,淚眼朦朧,跡部無端想到兩人剛熟悉的時候,自己之前也在辦公室睡著過,還被蓋了毯子。
放輕動作,踏進屋內。
細碎的陽光落在桌邊的少女身上,那雙翠綠的眼眸泛著水霧,柔軟溫和,表情還帶著呆萌,似乎是沒想到他會在中午出現。
「跡部?」
瞧見她呆呆的模樣,走進來的少年莫名感到愉悅,眼眸深處染上笑意。
余光瞥見桌上的表格,雖說跡部本性張揚肆意,但他慣來喜歡認真刻苦的聰明人,而花鳴恰在此列。
「嗯。」淡淡應了一聲,對上她的目光,跡部有點不自在。
所以,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對方?這個問題,饒是被稱之為國王的跡部也不確定。
微微蹙眉,似乎是無意識的就開始關注對方,這麼想著,跡部的臉上也隨之凝重。
少年的神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原本還想打招呼,花鳴見他表情逐漸凝重,被嚇得不敢說話,眼神瑟縮了下。
周身好似都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冷漠氣勢。
感覺屋子裡一瞬間的功夫充滿了壓力感。
屋內連呼吸聲都變得輕微。
看到她心情就變得糟糕?花鳴倒吸一口冷氣,再偷偷掃一眼跡部的臉色,又想到自己壓了對方一頭,成功成為年紀第一。
說起來,壓過BOSS風頭這件事,無論在什麼地方都不允許吧?
花鳴不敢直視跡部的眼神,縮了縮脖子,企圖降低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跡部那家伙不至於到這麼小氣吧?眼見氣氛越來越壓抑,花鳴偷偷摸摸的掃了眼養成表。
小景的心情值和好感度都沒什麼變化。
應該沒有生氣吧?
既然沒生氣的話,為什麼氣壓那麼低?難道是輸給她深受打擊?
要不,主動和對方搭話?勸他想開點?
畢竟——咳咳,這種事,多來幾次就習慣了。
就在花鳴思考如何開解對方,或者說安慰一下跡部,不等她研究出來,就發現身前的陽光被遮擋,身前忽然多了一道黑壓壓的影子。
熟悉馥郁的玫瑰花氣息。
論冰帝誰身上會帶玫瑰花香這種問題根本毫無探究的意義。
正當她准備抬頭,莫名感受到一股戰栗。
等下——
跡部該不會是來找她算賬的吧?畢竟她可是拿到了年級第一。
僵硬且緩慢抬起頭,正對上跡部那雙銳利的眼。
感覺到了殺氣。
果然是來算賬的吧!
就像職場上堅決不能比老板更出風頭一樣,她這次可是壓了老大,成功在全校師生面前落了對方面子,所以對方絕對是來算賬的!花鳴心底確信。
花鳴默默嘆息,甚至已經開始設想:因為考試成績超過老板,而慘遭開除的倒霉事件。
說出去大概會被笑死吧?
在花鳴暗戳戳觀察跡部態度的同時,跡部的目光也同時落在少女身上,大概是被忍足錯破了心思,導致他現在看花鳴有一種不自在的情緒。
會不自覺的關注對方,在對方出現時注意她,卻又無法大大方方。
就像是現在,跡部的目光之中,清晰的倒映出花鳴的身影,淺栗色的柔軟長發披散在身後,面料輕薄柔軟的校服勾勒出她的身影。
還泛著困倦的翠色瞳眸。
他一直覺得北川很像貓科動物,而此刻對方看起來更像了。
就像是夏日裡躲在陰涼處打卷的貓,舒展著腰肢,圓溜的杏瞳半眯著,透著一股子懶散勁。
但他卻又不敢落落大方的注視她,視線總是轉瞬即逝,卻又流連忘返。
遜斃了。跡部在心底唾棄。
完全不知道對方把自己腦補成貓科動物,此刻正觀察跡部動態的花鳴正嚴陣以待。
「跡部——」受不了這種古怪的氣氛,花鳴率先開口。
突如其來的聲音令走神的跡部回神,眼神中透著一絲別扭的情緒,垂眸,似壓了壓眉梢,裝作以往的平靜:「怎麼?」
「……」這個應該她來問才對吧?!
花鳴盯看著跡部那張臉,萬分確信,跡部這家伙,今天非常不正常!
「跡部是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完全不知道這小子准備做什麼,被他那滲人目光盯得有些毛骨悚然,花鳴覺得自己臉上的微笑都快掛不住了。
他該不會辭退她之後拖欠工資吧?
跡部垂眸注視她,無可挑剔的社交微笑,禮貌且疏離,他心底忽然升起一點點的煩躁,但很快,煩躁被壓下。
只見站在她桌前的俊美少年眉眼張揚,伸出手指曲起,指骨輕輕叩擊桌面,伴隨著噠噠聲,讓花鳴的心髒也隨之跳動。
不自覺的屏氣凝神。
跡部他,是准備說什麼重大事件嗎?
比如辭退?
並未理會花鳴臉上古古怪怪的表情,跡部頓了下,以與往常一般無二的口吻問道:「周末有時間嗎?」
周末有時間嗎?
等下,周末?
「周末需要你幫忙一下。」跡部不緊不慢的又補了一句。
結果花鳴的臉色更糟糕了。
比辭退更糟糕的絕對是加班。
雖然她確實拿了跡部的「工資」,但是不至於真的像社畜一樣需要周末加班吧?花鳴內心崩潰,但是一想到自己上個月才拿到了50W的工資以及十多萬的獎金,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絕。
花鳴仰起頭,用無辜漂亮的大眼睛注視跡部,祈求跡部君能看懂她的為難。
周末上班真的會想死的!
以跡部完美的洞察力,自然看懂了她的為難,但這一次,他並沒有貼心的放過對方,而是繼續自己之前的話題:「跡部集團在原宿新開了一座商圈,需要進行購物體驗的評測,費用全包,你——」
「請一定要讓我參與。」免費逛高級商場?花鳴眼睛亮了起來。
亮閃閃的翠綠瞳眸,隨著她的動作,額前抖著一撮呆毛。
被注視的跡部在精神上感到愉悅。
【心情+3】
欸?心情變好了?花鳴眨眨眼,聽到提示音後滿臉莫名的看向跡部。
對方的表情肉眼可見的變得愉快起來。
果然老板都喜歡主動勤快的員工,花鳴心底咂咂嘴,資本主義的醜陋嘴臉!
眼中染上笑意,跡部勾起嘴角,「當然。」
該不會有什麼古怪吧?思考到這些有錢人奇特的腦回路,花鳴警惕的問了一句:「只是普通的評測,應該不需要穿禮服之類的吧?」
聽到她的話,那雙漂亮的紫灰色眼眸低垂下,平和的注視著花鳴。
眉宇間帶著獨屬於跡部的驕傲與自信,對她臉上閃過的警惕之色帶上一絲趣意,跡部的口吻依舊從容:「如果你想穿也可以。」
「完全不想。」花鳴毫不猶豫。
如果只是為了測評而准備一件禮服,完全是賠本買賣。
深刻了解跡部這家伙完全不把錢當一回事,花鳴表情苦惱:「花一大筆錢置辦一套惹眼的禮服,感覺很不合算,有點奢侈呢。」
「嗯哼?本大爺倒覺得,你的存在比禮服更耀眼。」
嘶,花鳴驟然瞪大眼,她清晰的從跡部眼中看到了專注於認真。
心跳微妙的快了一拍。
緊接著花鳴就壓下自己無措的情緒,開始陰謀論,眼神略有些躲閃。不是,跡部他這是什麼意思?是在暗示她成績靠的太好了嗎?
「跡部君。」想到自己力壓對方的成績,花鳴抬頭,努力壓制上揚的嘴角。
一想到第一名的獎金,完全做不出傷心或者凝重的表情,可惡。
挑起眉梢,因為花鳴答應下而心情愉悅,連帶著銳利的眉眼變得放松起來,「嗯哼?」
「這次只是僥幸奪得第一。」花鳴誠懇,「跡部君也很厲害。」
意識到她誤會了什麼,跡部的表情變得很無語:「北川——」
「嗯?」
「本大爺會是那種因為成績而嫉妒的人嗎?」在這方面,跡部毫不留情的吐槽。
感受有被諷刺。花鳴見他不像是在意成績的模樣,伶牙俐齒的反駁道:「咳咳,聽說你已經蟬聯三年,這不是擔心你一時間想不開嘛。」
畢竟,以後蟬聯的人得換換了,花鳴心底豪情萬丈。
為了第一名的獎金!
衝鴨!
「想不開?」少見的和花鳴打起了嘴仗,「怎麼,你還打算長坐不起?」
花鳴一臉謙虛:「低調低調,基操而已。」
兩人說完,莫名對視上,忽然齊齊笑開。
果然,跡部不是在意成績這種事的人。
跡部說完少見的沒有離開,花鳴疑惑看去,詢問道:「跡部君還有其他事情嗎?」
「……不、沒有。」突然就啞口無言。
花鳴看他,眼神很明確的表示:那你還不走嗎?
走出學生會辦公室時,跡部莫名的反思了一下。
難道,他不應該趁著單獨相處的機會,多說幾句嗎?
為什麼他會「老老實實」的離開?
算了,來日方長。跡部心底安慰自己。
留在辦公室等資料拷貝的花鳴狠狠松了口氣,上司不在,又是她一個人的快樂時光~
萬歲!
【心情+5】
【心情+3】
【好感+5】
不過說起來,跡部來就是為了說周末「加班」的事情嗎?就在花鳴思考跡部到底是來干嘛的,耳邊響起提示音。
好感度一次性加了這麼多?她是做了什麼嗎?難道是跡部後知後覺,被她的優秀震懾道了嗎?
花鳴震驚,立刻打開養成表。
沉默。
她好像眼睛出問題了。
因為,她看到了——在轉圈圈的小景,背景還是一朵朵可愛的粉色小花花,圓溜溜的鳳眸閃閃發光,整個人都沉浸在花海之中。
肉眼可見的心情愉悅。
跡部他——該不會是腦子壞掉了?
就在她准備給自己泡個咖啡享受完美的午休時,她突然注意到,小景的腦袋旁邊又出現一個倒計時的時間。
旁邊標注著:完美約會倒計時【三天】
完美約會?
等、等下,剛剛跡部的邀請竟然是算到之前的抽獎項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