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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咒迴)在dk修羅場中艱難求生》作者:半夜二更半【完結】

《(咒迴)在dk修羅場中艱難求生》作者:半夜二更半【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1282個瀏覽者
文案:

我叫松島晴香,在過去的十幾年裡都一直健康成長。
雖然父母雙亡,除了傑以外也沒有朋友,但沒關系,人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可初中畢業後,他溫柔的拒絕了我的告白,而我……也不知為何一病不起了。
日復一日的痛苦讓我難以忍受,我依舊堅定的想要活下去,可天不如人願,我好像要死了。

【想要活下去嗎,那就接近天命之子吧。】
瀕死時,這道聲音拯救了我。

從此,我眼前的世界被改變了。
我能看到怪誕又危險的咒靈,眼前出現了紅的刺眼的血條,以及得到了名為【生命的天平】這一殘酷的術式。

進入高專,我見到了天命之子,雪白發色湛藍眼眸,是咒術界最強。可萬萬沒想到,我初中暗戀的人也在這裡。
傑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可我沒有時間沉浸在那個溫柔鄉,為了活下去我必須要待在天命之子的身邊。
更何況,他根本不喜歡我,早就拒絕了我。
而悟也一樣,對我的糾纏好像很不耐煩,但我依舊厚著臉皮貼上去。
『只要能活著我願意做任何事。』忍耐住淚水,我堅定的想道。

可是……某一天我卻發覺事情有些不對,這兩個人好像和我想的不太一樣啊!

你們不是對我不感興趣嗎?
面對逼近的兩個人,我瑟瑟發抖。

傑:他不是個好的選擇,明明我們才是天生一對,你會原諒我中學時的愚蠢,對吧?
悟:欺騙我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你和傑也早已是過去式,你會選擇我的,對吧?
——————
在所有人的眼裡,松島晴香就是個病怏怏又弱小的女孩,沒有人覺得她會成為什麼了不起的咒術師。
直到那天……星漿體和她的同伴被術師殺手殺害,大家陷入絕望,悟也被匕首刺入腦袋奄奄一息的時候。
松島晴香站了出來。

【生命的天平】這一殘酷公平的術式,其術式反轉的效果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代表生機的綠色光芒,閃耀在了令人絕望的困境中。

於是,奇跡誕生了……

「松島晴香從來都不是柔弱少女,她比任何人都要堅強。病痛無法打敗她,絕望也是。她是在荒漠中誕生的一朵奇跡之花,這份奇跡,她想傳遞給別人。」
「我們一起活下去吧。」松島晴香如是說道。
——————
被暗戀的人告白後,怪劉海君腦袋一抽拒絕了,在找不到她人影的時間裡,他每天都無比懊悔。

但她再次來到了他的面前,成了咒術師,轉學到了高專。
他想要挽回他心愛的人。
只是……她為什麼總是和悟貼在一起?

他快要被心中的嫉妒折磨瘋了。
他像吃了一噸檸檬,但安慰自己,沒關系,晴香是不可能喜歡那種天天欺負她的人渣的。

直到某一天,他看到了在教室裡相擁的兩個人。
晴香靠在悟的胸口,心滿意足的微笑著。
他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他快要瘋了。
——————
神秘的轉校生似乎和他的好友有些故事,白毛貓貓好奇的吃瓜。
腦補了一出強取豪奪,你追我逃的戲碼,他決定去湊湊熱鬧。
只是……

轉校生經常做點心給他吃;就算他嘴欠讓她掉眼淚,第二天還是貼過來;她無時無刻不在尋找機會和他貼貼,甚至編造出了謊言。
他陷入貓貓宇宙,靈光一閃。
明白了,這是對他一見鐘情了啊!

看了看對她狂追不舍的某怪劉海狐狸,白毛貓貓得意的笑起來。
看在你這麼努力的份上,老子也不是不能答應和你在一起。貓貓仰頭施舍般對少女說道。

可是某一天,他意外得知傑才是她暗戀很多年的人。
那他算什麼,代餐嗎?貓貓氣急敗壞,他快要瘋了。

於是,他他她的大三角修羅場拉開帷幕。
——————
閱讀預警:
1、想寫一個修羅場文學,ooc警告,同人無法避免,但應該比iivv強一萬倍!
2、cp未定!
3、女主是個超級大美人,美強慘,性子比較軟,動不動就會掉小珍珠!但是非常堅強,特別惜命!
4、正文第三人稱!劇情設定參考死滅洄游之前,之後的設定和人物基本不會出現!
5、沒邏輯日常偏多主感情線,小白文筆!
  
內容標簽: 少年漫 咒回 輕松 美強慘 追愛火葬場
搜索關鍵字:主角:松島晴香 ▏ 配角:怪劉海狐狸傑,白毛貓貓悟 ▏ 其它:
一句話簡介:為了活下去我成了餅干夾心
立意:生命贊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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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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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純白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氣味,連接著各種線路的儀器,傳出滴滴的聲音富有節奏,不算大的房間裡非常安靜。

  這便是松島晴香每每從昏睡中蘇醒後,所感受到的一切。

  松島晴香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數次眨眼後終於能看清楚了周圍。

  而隨著意識清醒,身上的倦怠感和疼痛也隨之而來。這具身體仿佛不是她的一般,躺在床上無法動彈。伴隨著每次呼吸,肺部都像是被刀片割著一般,大腦也開始渾渾噩噩無法思考。

  松島晴香無神的眸子瞥向了牆上的時鐘,剛好下午一點半,她記得她上次清醒好像是中午的時候,她不覺得她只昏睡了這點時間。

  看來已經是第二天了,總感覺她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了……松島晴香閉了閉眼,她連握緊拳頭的力氣都沒有。

  每個人的生命就如同一個沙漏,沙子從端口細細長流至底部。而她的沙漏像破開了裂口,沙子向外迅速流失著,她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

  「你醒了,松島小姐。」戴著口罩的護士小姐看到病床上的少女睜開了眼睛,連忙走上前去輕聲慰問。

  松島晴香勉強擠出了一抹微笑,慢慢眨眨眼代替回復,她已經無法發出聲音了。

  護士瞬間不忍心再看,低下了頭為她換藥。

  為什麼上天總是如此不公,要殘忍的奪走如此漂亮的孩子的性命。

  是的,所有人在看到松島晴香的第一印像,都會是她怎麼長得這麼漂亮。

  病床上,微笑著的少女即使病到燈枯油盡,也難掩她的美麗。

  如綢緞般的金發披散在枕頭上,綠寶石般的眸子熠熠生輝,睫毛纖長又濃密。病入膏肓的她面色慘白,連嘴唇都不再飽滿沒有了血色,連臉頰都向內凹陷了一些,整個身體瘦削無比,仿佛輕輕一握都能輕易傷害到她。

  即使這樣,依舊美的讓人心驚。

  見慣了生死的醫生和護士,都不禁融化了心中的寒冰,心生憐憫。

  醫生們絞盡腦汁,想了無數辦法,可依舊無法醫治她,甚至都無法確診病情。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藥物和儀器維持她的生命,可這也快到頭了……

  「松島小姐,有人來探望你了。」另一位護士敲了敲門。

  松島晴香抬眼望過去,是她的姑姑來了。面帶愁容的婦人擦了擦眼角的淚珠,連忙擠出一抹笑容走了進來。

  「晴香,是姑姑來了。」松島靜子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輕輕撫摸著她的發頂。

  姑姑眼底的青黑色和眼裡的紅血絲都沒有逃過松島晴香的眼睛,姑姑看起來比上次見面還要憔悴了。

  「……抱……歉,姑姑……」松島晴香艱難的從干澀的嗓子裡發出了聲音,沙啞又含糊不清的字眼,卻讓松島靜子的眼淚瞬間湧出。

  她雙手捂住臉淚水從手指縫中溢了出來,哽咽的悶聲傳了出來:「嗚嗚嗚,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也想知道。

  小學時,父母便出了事故雙雙身亡,而她被姑姑家收養,還沒回過神就來到了陌生的地方。

  在新的學校裡,她還沒能從父母去世的打擊中回過神。不知不覺中沒有人再來靠近她,她就這樣孤零零一個人。

  疾病來的十分突然,前一天還活蹦亂跳,結果當晚便吐血入院。所有醫生都無能為力,她見得最多的便是搖頭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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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情惡化的很快,她慢慢的無法行走,無法起身,現在連動一下都很困難。

  前幾天,她再度下達了病危通知書,雖然搶救了回來,卻變得極度嗜睡。

  維持她性命需要大量的錢財,父母留下的保險金已經所剩無幾,都靠姑姑家的幫助,她才能繼續茍活。

  那天,姑姑在走廊裡哭了很久,再次進來已經整理好了情緒,溫柔的笑著說她一定不會放棄。

  松島晴香卻搖了搖頭,她說她實在太痛苦了,她不想再活下去了。

  姑姑泛紅的眼角再度湧出了淚水。

  其實這是謊言,她只是不想再拖累姑姑了。

  她還想再次看看外面的世界,蔚藍的天空新鮮的空氣,灑落在身上溫暖的陽光,像同齡人一樣和朋友嘻笑打鬧,而不是躺在病床上。

  如果能讓她活下去,她願意做任何事……

  松島晴香的心中無比郁結,情緒的波動帶動了身體的不適,她連連咳嗽的幾聲,大團大團的鮮血噴湧而出。

  她慘白的臉上終於有了紅色,鮮血從臉上滑落到脖頸最後沒入病服和白被上。

  「醫生……醫生!」姑姑被嚇得臉色發白,衝出去大聲呼喚著醫生。

  她好像要死了……松島晴香眼神渙散的想著。

  回想起來,她的人生中好像充滿了痛苦。

  不,不對……

  「快快快!」醫生焦急的吼叫聲,和各種嘈雜聲仿佛逐漸遠去。

  松島晴香慢慢閉上了眼睛。沒想到在人生的最後,出現在她腦海裡的是這個人。

  她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光亮,他的名字叫做夏油傑,溫柔又可靠的他是她的憧憬,也是她暗戀的人。

  只是這道光芒也尤為短暫,畢業後她滿心期待的告白,卻被他毫不猶豫的拒絕。

  他面帶苦笑看上去很煩惱,他說他也喜歡她,可他們不能在一起。

  他連拒絕告白也是這樣委婉溫柔,松島晴香失魂落魄的想道。

  如果不喜歡她又為什麼只對她特別,為什麼對她如此溫柔……

  中學畢業後他便消失不見,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松島晴香無數次的想,是不是為了躲避她才這樣的,可又自嘲的搖搖頭,覺得自己沒有那麼重要。

  她的暗戀如同螢火一般,燦爛又短暫,和她的生命一樣。

  松島晴香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醒醒。】

  耳邊一道機械音,沒有感情沒有溫度,沒有起伏。

  松島晴香慢慢睜開了眼睛,鋪天蓋地的白色,讓她下意識抬起手遮住眼睛。

  等等,抬起手?

  松島晴香唰的一下,從結實的地面上起身。手臂不聽使喚的顫抖著,她撫摸著自己的身體和臉龐,心髒有力的跳動著。

  怎麼回事,她怎麼能動了?

  松島晴香突然意識到什麼,又癱坐在地面。

  難道她已經死了,來到了天堂!!松島晴香鼻尖一酸,眼眶發紅。

  【先別急著哭。】

  松島晴香身體一顫,慌張的四處看去。可前後左右都是白色的牆壁,她仿佛被關在了箱子裡,只有她一個人。

  哪裡來的聲音?

  松島晴香驚疑不定的開口問道:「你、你是?」

  【你想活下去嗎?】

  松島晴香的睫毛微微顫抖,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我……還能活過來?」

  【當然可以,只要你找到天命之子,從他身上汲取生命能量,就能維持你的生命。】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這道機械聲有了情緒起伏,蠱惑人心

  「能量?該不會是吸取他的生命吧?」松島晴香聞言瞳孔抖動起來,雙手糾結的纏繞在一起。

  這不就是在別人不知道的情況下,以命換命嗎?她做不到……

  【別誤會,那種能量是每個活著的人都會散發的東西。就像燒水時的水蒸氣,不可避免的流失水分,在空氣中消散。就算你不吸收,也是白白浪費。】

  松島晴香松了一口氣,既然是這樣她就放心了,不過話說回來……

  「天命之子是誰,我要去哪裡才能找到他?」

  下一秒,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屏幕,上面有一張照片。

  白色的頭發白色的眉毛,甚至連睫毛都是白色,最令她驚嘆的是那雙無比璀璨,比她知曉的任何寶石都要美麗的蒼藍之眸。臉上洋溢著張揚又隨性的笑容,圓形墨鏡穩穩的架在高鼻梁上,看上去好像和她差不多大。

  「……天使?」看見白發藍瞳的瞬間,松島晴香的腦海裡浮現出這個詞。

  【是人類。既然你決定好,那就一切交給我吧……】

  松島晴香再次陷入了沉睡,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好像又聽到了那道聲音。

  【……願你這次能無憂無慮的活下去。】

  再度睜眼,姑姑和醫生護士驚喜的臉龐便映入眼簾。

  「奇跡……這簡直是醫學奇跡啊!」醫生興奮的大喊著。

  松島晴香抬起手放在眼前,五指用力握緊了拳頭,然後松開,重復了幾次她終於綻開了笑顏。

  那不是夢,她真的可以活下去了!松島晴香喜極而泣,就連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都變得好聞起來。

  「嗯?」松島晴香看著天花板揉了揉眼睛,可眼前詭異的東西還沒有消失。

  「怎麼了,晴香?」姑姑心疼的看著她被揉紅的眼角,輕聲問道。

  「……姑姑你看不見嗎?」松島晴香強顏歡笑,直勾勾盯著姑姑不敢亂動。

  因為那個奇形怪狀,無比怪誕的東西已經看向了她。

  「呃……沒、沒關系嗎……」沙啞又帶著奇怪的顫音,那只怪物越離越近。

  猙獰的,甚至無法稱之為臉的部分,慢慢揚起了可怖的笑容。

  「不要!!!」那只怪物落下來的瞬間,松島晴香驚恐的坐起來抱住姑姑,然後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沒想到剛剛看到希望,又讓她跌落在了泥潭裡。

  半晌,松島晴香依舊沒有感受到預想中的疼痛。

  「怎麼了,是做噩夢了嗎?」姑姑輕撫著她的後背,擔憂的問道。

  松島晴香恍惚的松開了手,剛才的怪物已經消失不見,難道是她出現了錯覺?

  嘴唇上突然感受到一股溫熱的液體,她下意識的舔了舔,一股血腥味在嘴裡蔓延開來。

  「天啊!」姑姑連忙從旁邊的櫃子上拿了兩張紙巾,手忙腳亂的為她擦拭著鼻子,「是身體又不舒服了嗎?怎麼流鼻血了?」

  松島晴香精神恍惚的看著眼前又出現的另一個奇怪的東西,像是一個豎著的進度條,它由黃色慢慢下降成了紅色。

  不知為何,她明白這是什麼,這代表著她的生命……

  不,不要!不要再降了!松島晴香驚恐的不停顫抖著,生怕下一秒她又要躺在病床上一動不能動,只能等死。

  要快點才行,快點去天命之子的身邊!松島晴香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數日後——

  東京的偏遠郊區人煙稀少的地方,坐落著一所學校。它被看不見摸不著的結界遮掩著,外人絕對無法進入。

  這裡是培養咒術師的教育設施,不為人知的拼死祓除著傷害人類的詛咒。

  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經到了第二學期。

  今天好像要來一個新同學,夏油傑坐在教室裡漫不經心的想道。

  夜蛾正道站在講台上,讓門外的人進來。

  「初次見面,我叫松島晴香。」干淨又輕靈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有點軟綿綿的尾音讓人聽了心裡發軟。

  松島晴香?

  夏油傑不可置信的抬起頭,講台上的少女是他極為熟悉的人。

  那代表著他三年的青春,是他暗戀了三年的女孩。

  「哇哦∼」慵懶趴在桌子上的五條悟發出了一聲感嘆,「長得真夠漂亮的。。」

  雖然看起來病怏怏的,可絲毫未減她的美麗,反而讓她有種柔柳扶風的美感。

  「晴香……」夏油傑喃喃自語著。

  耳朵很靈的五條悟瞬間有了興趣,他好奇的打量著魂不守舍的夏油傑,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傑的眼睛睜的這麼大。

  一陣香風襲來,陰影落在五條悟的臉上,他抬起了頭,面前是令他十分好奇的新生。

  「你好,我可以坐在你身邊嗎?」松島晴香期待的看著五條悟。

  五條悟眨眨眼,余光中他看到了夏油傑臉上的驚愕。

  嘴角慢慢上揚,五條悟拍了拍他旁邊的空座:「當然可以!」

  話畢,五條悟還不忘向夏油傑挑挑眉,臉上的得瑟讓人看了手癢。

  夏油傑的臉色沉了下來,他瞥向開心落座的松島晴香,她仿佛對他視若無睹,就這樣從他身邊經過。

  夏油傑咬了咬牙,想不明白為什麼。

  而一旁的家入硝子看了看烏雲密布的夏油傑,又看了看閃閃發光的五條悟和松島晴香,眼神逐漸犀利起來。

  看來以後有熱鬧看了,家入硝子不嫌事大的想道。


第2章

  第 2 章

  松島晴香這個名字,代表著夏油傑的三年青春。直到現在他也沒有忘記,第一次與她相遇時的畫面。

  那是初中的入學式上,學校門口熙熙攘攘的新生和家長們開心的拍著照,夏油傑也不例外。

  周圍的人群裡傳來了莫名的騷動,大家的視線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一處。

  夏油傑也好奇的看了過去,可就是這簡簡單單的一眼,他的全部心神都被她奪走了。

  那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孩,牽著旁邊一身正裝的女士,清澈明亮的杏眼看起來有些茫然,如同誤闖入人類世界的精靈。青澀又帶著一點嬰兒肥的精致臉蛋,微微抬起,陽光落在她的臉上唯美的像一幅畫。

  她完全不在意周圍的喧鬧聲,只是靜靜的觀察著周圍的建築。

  她的家人把她拉到了入學式牌匾那裡,拜托一旁的家長為她們照相。

  被那位女士摟住肩膀時,少女有些羞澀的將碎發別到耳後,隨後嘴角慢慢上揚,漂亮的眉眼彎起,洋溢著一抹動人心弦的燦爛笑容。

  這一幕被相機完美的記錄了下來,同時也深深的刻在了夏油傑的心尖。

  那一瞬間,大腦裡的時間被無限放慢,夏油傑的眼裡再也裝不下其他事物。

  接下來的時間裡,夏油傑像是丟了魂一樣,只下意識的跟著人群攢動,最後恍恍惚惚的走到了自己的班級裡。

  然後,他在窗邊的座位上再次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少女。

  她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平淡的表情無神的眸子,讓她看起來高不可攀。

  其他學生都小聲地議論著,對像當然是那個少女,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他們只是故作不經意的偷偷看她。

  而夏油傑不同,他沒有絲毫猶豫的走了過去。

  夏油傑揚起人生中最溫和的微笑,聲音也不自覺的放輕,生怕會嚇到她或是讓她反感。

  少女對於他的接近表現的很驚訝,如小鹿般濕漉漉的眸子小心翼翼的望向他,飽滿紅潤的嘴唇微微張開,輕靈又軟綿綿的聲音讓他的心髒猛地跳了幾下。

  松島晴香,連名字也這麼好聽……夏油傑果斷的霸占了她旁邊的空座,聲音不自覺的又溫柔的許多,繼續與她聊天。

  從此以後,夏油傑在她面前收起了所有散漫和隨意,偽裝成一個溫柔有禮的優等生。在松島晴香面前,他永遠都是一個樂於助人的好學生。

  他成了松島晴香唯一的朋友,也默默喜歡了她三年。

  直到初中畢業,松島晴香意外的對他告白。

  沒人能明白他那時心裡的滋味,連他自己都無法形容。

  夏油傑神色復雜的看著她,因為害羞而低垂下去的臉,露出的耳朵上染慢了潮紅,雙手合十緊緊的糾纏在一起,顫抖的聲音,不自覺抖動的身體……

  夏油傑答應的話都要到了嘴邊,卻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他從小就和別人不一樣,他能看到別人看不見的怪物,還有著特殊的能力。他早早的就注定要脫離普通人的生活,成為咒術師是他必然的選擇。

  可松島晴香不一樣,她是個柔弱的女孩子,她一定無法接受他所在的世界。而且咒術界非常危險,如果因為他的原因,讓松島晴香受到了傷害,他一定無法原諒自己。

  要想個辦法才行,要創造出一個可以讓她安全的環境才行,在那之前,不能暴露她的存在。

  他可以在普通人裡護住她,可稀奇古怪各種能力都有的咒術界就不一定了。更何況他去了高專,就要和她分開。如果她的存在暴露了,那些不長眼的人去找她,他根本來不及趕過去。

  她的美貌會讓那些人覬覦。

  「抱歉……」夏油傑擠出了難看的笑容,心裡像吃了苦膽一樣苦澀,「我也喜歡晴香,但……我們還不能在一起。」

  他這句話的意思是,讓她等等他,現在他們還不能在一起。

  可松島晴香卻誤會了,她以為他是在委婉的拒絕她。

  於是她跑著離開了。

  夏油傑看著她難過的背影,立馬就後悔了。

  他不該那麼說的,他該先答應下來的,實在不行……把她帶去高專也好,他可以養著她,沒有比高專更安全的地方了。

  夏油傑越想越懊悔,偏偏這個時候他接到了電話,有個任務要去做。

  人手不足的咒術界,這種事也時有發生。

  現在追過去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夏油傑決定把任務做完再去找她。可沒想到這次任務竟然困住了他好多天。

  就這樣,夏油傑錯過了最佳時機,因為等他回過頭,發現自己根本聯系不上她了。發的短信也好,打的電話也好,全都石沉大海。

  夏油傑試圖在她家附近等待她,可也沒有她的蹤影,她仿佛就這樣消失了。

  高專的生活非常忙碌,可他還是會抽空回去那裡,僥幸的想著能再次偶遇到她。

  半個學年過去了,依舊沒能找到自己魂牽夢繞的那個女孩。

  直到今天,松島晴香以轉學生的身份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可是……

  越過五條悟的身體,夏油傑的視線直勾勾的盯著他旁邊的松島晴香。

  她身體看起來比以前瘦弱許多,皮膚沒有血色無比蒼白,但還是和以前一樣美的令人心驚。

  夏油傑想不明白,雖然畢業時發生了一些不愉快,可應該不至於讓她完全不理睬自己。

  夏油傑胡思亂想的時候,松島晴香快要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了。

  大腦裡的一堆問號,讓她本就因病不太清醒的頭腦,再度陷入混亂。

  為什麼,夏油傑,會在這裡啊啊啊啊!!!松島晴香在心裡大聲的尖叫著。

  話說那天能看到恐怖的怪物,還能看見自己的血條以後,松島晴香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雖然姑姑想讓她再住幾天觀察一下病情,但松島晴香非常想要逃離醫院。

  因為這裡面到處都是那種恐怖的怪物,她仿佛身臨恐怖片現場,戰戰兢兢的不去和它們對視上。

  在她的堅持下,姑姑最後還是妥協了,為她辦理了出院手續。

  在醫生和護士不舍得眼神下,松島晴香和他們揮手告別,雖然這麼想有點不好,但她真心希望永遠不會再見到他們。

  感受著陽光灑落在身上的溫暖,松島晴香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柔和的秋風吹拂著她的臉頰,耳邊是樹上小鳥的嘰嘰喳喳聲,她由衷的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這個世界是多麼美麗,活著的感覺實在太好了……

  松島晴香看了看僅剩五分之一的血條,抿抿唇眼神逐漸堅定。

  這來之不易的生命,是那個聲音再次賦予她的,她一定要把握好這次機會,誰也不能阻止她追求活下去的希望。

  它說過,一切交給它就好,那她就乖乖的耐心等待。雖然……雖然她無時無刻不再害怕著再度病倒。

  松島晴香接下來的日子裡過的並不好,雖然身體看起來沒什麼大礙,可她卻每晚寢不成寐,生怕自己睡覺的時候血條自己偷偷下降。

  不過還好沒過兩天,就有人找上了門。

  穿著西服,自稱咒術師的男人來到了她的面前,告訴她一切是怎麼回事。

  從他的口中得知了咒術,得知了那些怪物名叫咒靈,在普通人看不見的地方,咒術師們在奮力消滅咒靈。

  像她這種後天能看見咒靈的人極為少見。

  松島晴香受到了他的邀請,轉學去專門培養咒術師人才的學校。

  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天命之子』,這個詞就如同熱血漫畫裡的主人公一樣,是被選中的人。

  冒險與打敗邪惡力量,是熱血漫畫的主旋律,那麼天命之子一定就在咒術界裡。

  入學當天,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站在了教室門口。根據以往的經歷,她非常擔心會像以前一樣,沒有人願意做她的朋友。

  可這個念頭,在踏入教室的瞬間消失不見。

  站在講台上,她的全部心神都被那個和照片如出一轍的少年吸引住了。

  不是因為他有多帥氣,而是在她眼裡,從他的身體裡散發出一股銀色能量。

  就像是無數閃耀的碎鑽,從他身上源源不斷的湧現出來,然後落在地上消失不見。

  松島晴香的眼裡再也容不下其他,簡單的做完自我介紹,她便迫不及待的衝了過去。

  站在他身邊的一瞬間,那些銀色星星沒入了她的體內,化成一股暖流滋潤著她的身體。

  只有她能看見的血條上,隱隱有了上升的趨勢。

  松島晴香感受著身體裡舒服的感覺,漂亮的眉眼立馬就彎了起來,期待的對面前的白發少年說道:「我能坐在你身邊嗎?」

  他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拍了拍他右邊的椅子:「當然可以!」

  松島晴香迫不及待的坐了下來,可兩人的距離卻比之前遠了許多,她暗戳戳的挪了挪椅子想要靠近他一點,再一點。

  而這個時候,他旁邊某個人炙熱的目光引起了她的注意。

  松島晴香隨意的瞥了一眼,然後整個人呆住了。

  她迅速縮成一團,椅子也不挪了,靠著五條悟的遮擋,試圖把自己的身體隱藏起來。

  五條悟奇怪的看了一眼旁邊有些慌亂的女孩,她顫顫巍巍的把自己縮成一團,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欣喜和興奮。

  搓了搓下巴,他莫名覺得她現在的樣子有一種既視感。

  腦子裡靈光一閃,五條悟打了個響指。

  就像是受驚了的小倉鼠,突然呆住然後往墊料裡面躲避。

  但該說不說,他的確很高,坐下來上半身也比她高出一截,可這不代表他能將她完全擋住。

  這就是傳說中的掩耳盜鈴吧,五條悟感慨的眨眨眼。

  瞥了一眼講台上還在滔滔不絕說話的夜蛾正道,五條悟長腿一邁,從椅子上探出身子,戳了戳恨不得將頭埋在地板裡的松島晴香。

  「你在躲什麼呢,小倉鼠。」五條悟不懷好意的眯了眯眼睛,「該不會在躲傑吧?」

  五條悟真的非常好奇,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松島晴香卻突然怔怔的抬起頭,一把握住了他伸出來的手指。

  這下五條悟也呆住了。她柔若無骨帶著絲絲涼意的小手,輕輕勾著他,那張漂亮的不似人的完美臉蛋近在咫尺。

  兩人的呼吸都糾纏到了一起,溫熱氣息打在五條悟的鼻尖,他仿佛嗅到了她身上令人恍惚的香氣。

  「嘎吱!」椅子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五條悟唰的一下將自己的手指抽出,睜大眼睛向後仰去。

  他的心髒猛地跳動幾下,耳尖染上了一層熱意。

  突然之間做什麼啊,嚇他一跳!

  松島晴香不舍的將手放下來,掌心的余溫仿佛還在,她恍惚的回味著剛才的感受。

  五條悟觸碰到她的瞬間,她眼裡血條的進度,肉眼可見的加快了速度增長著。

  被他碰到的地方,比之前吸收能量時還要舒服,差一點她就要哼出了聲音。

  隨著他的離去,血條增長的進度再次放慢起來。

  松島晴香已經顧不上夏油傑的事情了,眼睛緊緊的盯著他隨意放在身側的手不放。

  她有一個大膽的猜測,該不會與他的距離越近,可以吸收的生命值就越多吧?

  她……還想要更多,松島晴香輕咬著下唇,她要怎樣才能理所當然的觸碰他。

  下課鈴聲響起,五條悟匆匆的向外走去,松島晴香立馬起身追了上去。

  「等等!」松島晴香氣喘吁吁的拽住了他的袖口,五條悟的腳步一頓,神色莫名的回眸看去。

  僅僅到他胸口的女孩,因為跑了兩步就疲憊不堪,嘴唇好像比剛才還要白。

  和她體內的咒力想比,她的身體也太弱了。五條悟不耐煩的皺了皺眉,剛才也好現在也是,她到底想干什麼?

  質問的話還沒說出口,五條悟若有所感的抬起眼皮,夏油傑站在了她的身後。

  陽光被他遮住,松島晴香被陰影籠罩住,沒等她反應過來,自己的另一只手便被人拉住。

  「能和我談談嗎,晴香。」溫潤如玉又有磁性的好聽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松島晴香肩膀抖了一下。

  五條悟挑挑眉,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幻,剛想要抽離的手臂不再動彈。

  「傑∼」五條悟揚起嘴角拉長聲音,「沒看她不想理你嗎,強迫女生可不好。」

  五條悟嘲諷的聲音刺激著夏油傑的神經,他的眸子裡仿佛翻湧著暗流。

  五條悟惡劣的性格他早就知曉,可從沒有這樣讓他扎心過。

  「晴香!」夏油傑咬緊牙關,心髒傳來的刺痛讓他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松島晴香依舊沒有松開拽住五條悟的手,隨著時間流逝她的身體也越來越輕松,眼前的血條也成了黃色。

  這種感覺讓她有點貪戀。

  被夏油傑握住的手隱隱作痛起來,他看起來也不容拒絕。

  松島晴香苦惱的蹙起眉頭,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第3章

  第 3 章

  臨近中午的太陽照拂在松島晴香的身上,她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雙手緊緊的攢在一起,松島晴香站在教學樓走廊的床邊,身體不自覺的微微抖動起來。

  小心的抬起眼,正好和那雙溫柔又透著些許復雜的狐狸眼對視上,松島晴香連忙再次垂下了頭。

  沒錯,她最後還是選擇留下,和夏油傑談談。

  她並不是個愚笨的人,時至今日,她終於明白夏油傑為什麼突然消失。

  從一開始她就對他一無所知,能看到那些叫做咒靈的可怖怪物,成為祓除咒靈的咒術師才是他的目標。

  怪不得……當初會毫不猶豫的拒絕她的告白,他們兩個人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夏油傑的未來,也從來沒有松島晴香。

  自己之前的傷心難過好像都成了笑話,松島晴香的心髒開始刺痛起來,三年的愛戀怎麼會消失不見,只會隨著時間流逝愈加深刻。

  在她在病床上痛苦的日日夜夜,只有從與夏油傑過去的點點滴滴中,汲取一絲慰藉。

  「晴香……」夏油傑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他低沉又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松島晴香還是忍不住為之心動。

  松島晴香十分唾棄沒有出息的自己,可身體卻很誠實。在聽到他的呼喚,還是下意識的抬起了頭。

  夏油傑有些恍惚,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有多久了,他們像這樣面對面相視還是在畢業那天。

  他真的很想見她,只是到哪也找不到她……

  「晴香,你有好好吃飯嗎?比以前瘦了好多……」夏油傑看著面前瘦弱的少女,心疼的蹙起眉。

  呈現出病態般蒼白的皮膚,沒有血色的嘴唇,瘦弱的身體像是一陣風就會被吹倒。陽光下,她渾身像是透著光一樣,仿佛下一秒就會消散一般。

  只是那雙澄澈又明亮的眸子還像以前一樣,濕漉漉的如同小鹿,令人心生憐憫。

  以及……這張令人沉迷的美麗臉龐,讓人更加移不開眼了,夏油傑的眸色暗了下來。

  夏油傑慢慢抬起手臂,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放在了松島晴香的臉頰上。有些粗糙的拇指,一下又一下輕撫著她。

  柔軟又細膩的觸感,讓夏油傑的心猛地跳動起來,他怔松著無意識的向前一步,彎下腰拉近兩人的距離。

  松島晴香不自在的向後退了一步,卻被夏油傑另一只手拉了回來。她垂眸看著自己被拉住的手腕,看似輕柔卻不容拒絕。

  有點可怕,他好像比中學時更健壯了……陽光被他全部遮擋住,眼前落下了大片陰影,松島晴香就這樣被他圈在他的身前。

  「最近有吃一點……」松島晴香不敢再與他對視,緊緊盯著他衣服上的紐扣,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

  生病時無法進食,只能靠營養液為生。出院以後,姑姑做的食物也十分平淡,她沒有胃口,但為了活下去逼迫自己吃下去了一些。

  「這樣可不行,身體會撐不住的。你有想吃的東西嗎,我帶你去吃。」夏油傑的聲音愈加溫和,他炙熱的氣息也噴灑在她的臉龐。

  混雜著檀香的清冷香味縈繞在她的鼻尖,松島晴香的心髒不聽話的跳動著,一股熱意從臉頰一直延伸到了耳尖。

  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沒出息。

  只不過是幾句話和算不上多親密的動作而已,自己這顆心就已經潰不成軍。

  「不……」松島晴香的聲音細若蚊蚋,如果不是夏油傑的耳朵很靈,很不聽不到她說了什麼。

  被拒絕了,夏油傑也沒有特別在意。手指向下滑動,拇指沿路撫上了她柔軟的唇。

  他粗糙的指尖在上面來回摩擦,直到染上了一抹紅意才肯罷休。

  夏油傑嘴角的笑意加深,但眉頭卻擰在一起,眼裡滿是擔憂:「你看,連嘴唇都干燥了。如果吃不下去,至少喝點什麼潤一潤……」

  又是這樣……溫柔又強勢的夏油傑,讓松島晴香鼻尖發酸。

  中學時,他也時常這樣,溫柔的關心以及唯獨與她親近。所以她才會產生錯覺……

  一種夏油傑也喜歡她的錯覺。

  一滴,兩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從她的眼眶中湧出,從眼角滑落到了臉頰,最後流到了他的手上。

  溫熱的液體讓夏油傑一怔,少女的身體微微顫抖著,連帶著他的手掌也感受到了抖動。

  「晴香?」夏油傑有些不知所措,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

  松島晴香用力的掙扎了一下,輕飄飄的力氣如同螞蟻一樣,怎麼也逃不出他的掌控。

  她吸了吸鼻子,對自己發達的淚腺很無語,什麼時候她能擺脫這種,一委屈就控制不住流淚的丟人體質啊。

  「請不要這樣!」松島晴香醞釀半天,憋出了一句很有禮貌的拒絕。

  她蹙著眉,眼角和鼻尖可憐巴巴的紅著,另一只空閑的小手扒拉著他的手腕,試圖把他的手從她臉上拿下來。

  可那如小貓崽的力氣就像是撓癢癢一樣,夏油傑既憂心又覺得可愛。

  雖然在她生氣發脾氣的時候這樣不好,可他還是忍不住嘴角上揚了一些。

  在松島晴香更羞惱前,夏油傑主動的放開了她。

  「抱歉抱歉,我沒有想惹你生氣的意思。」夏油傑一臉誠懇的說道。

  被放開的松島晴香連忙後退了兩步,舉起手胡亂的擦了擦臉,垂下頭用頭發遮住發紅的眼眶。

  太丟人了,想故作冷淡的假裝自己不在意也不行了!

  「夏油君不需要道歉,只是不要再做這種讓人誤會的事了。」松島晴香艱難的抑制住哭腔,顫聲回道。

  從醫院出來,得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她曾經幻想過與他再次見面的樣子。

  那時的她,應該是一切結束後,她得到了健康的身體,活力四射,如同當初一般……不,是更加耀眼的自己才對。

  她以全新的面貌與他相遇,也許會和他友好的回憶從前,最後釋然的相視一笑,將所有不愉快都拋之腦後。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瘦到脫相病怏怏的自己一定非常醜陋不堪,這樣的重逢不是她想要的,他在耳邊的關心都如同針一般,刺在她的心尖上。

  夏油傑無奈的嘆了口氣:「晴香,你聽我說……」

  他想要解釋當初他為什麼那麼說,以及……他喜歡她三年的事實。

  「請不要再說了!」松島晴香低聲說道。

  不要再說那些溫柔關心又無比刺痛她的話了,也不要再做讓她誤會的事了。

  「對不起,我有點不舒服,先走了!」松島晴香一步又一步向後退去,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裡。

  夏油傑向前跨了一步,可看到她瘦削的背影,還是沒忍心繼續緊逼。

  算了……

  夏油傑抬起被她淚水浸濕的手掌,輕輕的吻了上去。

  舌尖伸出,細細舔舐著尚且溫熱的液體,夏油傑意猶未盡的嘆息一聲。

  獨屬於她身上的味道縈繞在掌心裡,仿佛她觸手可得一般,夏油傑閉上眼用手捂住口鼻,眼裡滿是眷戀。

  他還想要更多……但現在不能著急。

  舔了舔嘴角殘留的微鹹液體,夏油傑深呼一口氣,將快要溢出來的欲望壓了下去。

  她是個柔軟又脆弱的女孩,更何況還因為覺醒術式,身體病弱的不行。

  接著步步緊逼只會讓她有負擔,不如等她冷靜下來,再好好哄哄她。就如同以前那樣……

  溫水煮青蛙是他最擅長的事,夏油傑勾了勾唇角,看似溫和的笑容卻讓人心中發寒。

  說起來,晴香為什麼對悟另眼相看來著?夏油傑突然想起這件事,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

  難道是……為了氣他?搓了搓下巴,夏油傑若有所思。

  「哈——哈——」松島晴香大口喘息,微涼的風從口中吸到肺裡,引起了陣陣刺痛。

  一股血腥味湧上來,她扶住牆疲憊的歇息片刻,揉了揉脹痛的腦袋。

  不過是跑了幾步而已,就成了這樣。眼前還在發黑的松島晴香瞥了一眼紅彤彤的血條,欲哭無淚,到底什麼時候她才能像個正常人。

  ……等等!松島晴香睜大了眼睛。

  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眼前的血條依舊是紅色。她明明記得,剛才在教室裡還是黃色的!

  震驚之余,本就呼吸不暢的松島晴香劇烈咳嗽了起來,於是……

  她見證了血條繼續下降的瞬間。

  別降了!別降了!

  松島晴香再度癟癟嘴,心裡委屈的要命。

  本就因夏油傑,心情從天堂落到了地獄,現在更是一路跌到底,到了地獄十八層。

  她從沒想過,吸進去的生命值還能吐出去的,可她已經來不及糾結原因,她必須要盡快吸取天命之子的生命能量才行。

  那麼問題來了,她的天命之子現在身在何方?松島晴香一臉茫然。

  早知道……她就該堅定的扯住五條悟的衣角才對,這偌大的學校,全部找完,估計她也沒了大半條命。

  她記得距離這裡最近的就是宿舍樓了,她先去問問他回沒回宿舍好了……

  松島晴香步履蹣跚的慢慢向宿舍移動,如同一只蹩腳的烏龜。

  「你是說五條同學嗎?他剛才回來了,現在應該在宿舍裡,就在一樓的——」

  松島晴香詢問了宿舍裡的管理員先生,得到肯定的答復她松了一口氣。

  還好,這大半條命算是保住了。

  小心翼翼來到了管理員說的那間房門口,松島晴香糾結的來回踱步。

  第一次見面,連名字都是從管理員口中得知,就這麼找上門是不是太冒犯了點。

  如果讓他厭惡豈不是得不償失,以後就不能找借口貼近他的身邊了。

  就在松島晴香猶豫要不要敲門的時候,房間門被屋內的人猛地打開,從裡面探出一個高大的身影。

  五條悟滿臉不耐煩的大聲吼道:「你有什麼事能不能干脆點,磨磨蹭蹭的真的好煩……」

  聲音突然降調最後頓住,五條悟看著面前如同受驚的倉鼠,眼睛瞪的溜圓手足無措的樣子,他磨了磨牙把氣憤的話又咽了回去。

  紅腫又帶著水汽的眸子,一看就是剛剛哭過,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她好像比剛才還要病弱了。

  最後,五條悟撇撇嘴,面無表情的嘟囔道:「你來找老子干什麼,剛才不是屁顛屁顛跟著傑走了。現在被欺負了,倒是回來找老子了,該不會以為老子會安慰你吧?」

  過於粗鄙又不帶敬語的話,讓松島晴香有些害怕。

  她連忙搖搖頭:「不是的,他沒有欺負我,我這是……被風迷了眼睛而已。」

  五條悟微妙的挑挑眉,他可不這麼覺得。

  「……沒事的話就別打攪老子休息了!」五條悟沒有興趣知道他們的事,冷哼一聲准備關門送客。

  「等等!」松島晴香情急之下手把住了門框。

  力氣也像個小倉鼠的她,如同一個紙片人跟著門框一起傾倒。

  五條悟嚇得心頭一緊,看著和邊框近在咫尺的小手,連忙松開了門把手。

  松島晴香趁機站穩,輕輕打開了門。

  她下定決心,抬起眼懇求的注視著他。

  五條悟看著面前雙手捧在胸前,滿眼亮晶晶盯著他的美麗少女,不自在的撓了撓頭。

  「五條同學!」松島晴香咽了下口水,期待的大聲說道,「你能不能讓我摸一下!」

  五條悟:?

  大腦宕機,五條悟陷入了貓貓宇宙。

  摸……摸一下?什麼意思?

  五條悟瞳孔地震,芳齡十五歲的dk不自覺的產生了妄想……


第4章

  第 4 章

  「你你、你剛才說什麼?」五條悟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聽力出了問題。

  要不然怎麼會在她的嘴裡聽到這種……讓人想歪的詞!

  剛才有一瞬間,五條悟以為自己在什麼galgame裡,觸發了什麼美少女劇情。

  都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到了松島晴香這裡,卻一次就不行了。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如同被針戳破的氣球,迅速消散,這種話怎麼可能再說一次。

  松島晴香恨不得立刻從這個令她無比尷尬的氛圍裡逃跑,可是……

  瞥了一眼不再下降,緩緩上漲的血條,松島晴香到底還是沒舍得離開。

  深吸一口氣,松島晴香說出了人生第一個不是善意的謊言。

  「其實我有病!」

  五條悟一言難盡的擰了擰眉,這他當然知道,只要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

  「你知道皮膚飢渴症嗎!」松島晴香雙手糾纏在一起,因為說謊而滿臉漲紅。

  為了不被當成奇怪的人,她必須要給自己找個理由。

  一個可以合理接近他的理由。

  皮膚飢渴症?五條悟垂眸看著只露出頭頂,渾身在不停抖動的女孩。

  他的確知道這種病,患者會非常渴望與人接觸,但是……

  一般只會出現在十分缺愛的人身上,沒有安全感,自卑又怯懦……五條悟看著她漂亮的臉蛋,狐疑的撇撇嘴,不應該是她會得的病吧?

  松島晴香從發絲裡露出來的耳尖滿是紅色,不用看也知道她現在一定滿臉通紅。

  「我、我非常渴望與人有皮膚接觸!」松島晴香忍著巨大的羞恥感喊出這句話,她在醫院時偶然聽說了這個病,「擁抱那些我不敢奢求,所以……至少能和我牽手嗎?」

  「拜托你了,為此我什麼都可以做!」說完,松島晴香輕咬著唇小心的抬眼看向他。

  那雙漂亮的眸子裡滿是渴求,面帶潮紅的她看起來十分誘人又可憐,任誰看了都不忍心拒絕。

  而五條悟根本無暇顧及這些,他的腦子裡滿是她的那句話。

  『我什麼都可以做』,這句話在他耳裡聽起來可太不對勁了。

  五條悟難言的張了張嘴,璀璨的藍眸裡寫滿了窘迫。這已經不是galgame的範疇了,總感覺一路飆到了十八禁了。

  五條悟推了推墨鏡,不自在的轉移了視線:「嗯……也不是不行……」

  看到五條悟的表情有所松動,松島晴香連忙繼續補充道:「五條同學你喜歡什麼?我很擅長料理,可以每天給你做便當!或者你需要一個便利的小跑腿嗎,不喜歡自己去做的我都可以代勞!」

  松島晴香美滋滋的說著,這裡當然有她的小心思,為他做事趁機觸碰到他的機會就更多了。

  五條悟猛地扭頭過來,不可置信的大聲喊道:「你耍老子!」

  「啊?」松島晴香被他嚇了一跳,迷茫又無措的眨了眨眼。

  「咳!」反應過來的五條悟輕咳一聲,掩飾自己奇怪的反應。

  他惱羞成怒的擰了擰眉,不屑的抬了抬下巴,揚起聲臭屁的說道:「呵,老子可不是那麼廉價的人,三瓜兩棗就想得到我,告訴你不可能!」

  松島晴香失落的蹙著眉,但她沒有放棄,絞盡腦汁的搜刮著自己還擅長什麼,結結巴巴的繼續說道:「那、那你對甜品之類的感興趣嗎?雖然這麼說有點厚臉皮,不過我做的要比外面賣的還要好吃……呃,對不起,我再想想別的……」

  小心的瞥了一眼他的表情,松島晴香被他睜大眼睛的樣子看的有些心虛。

  也對,男孩子應該很少對甜品感興趣……想當初,她還是為了夏油傑學會的。

  夏油傑當時欣喜又開心的收下了,不過事後才發現他根本不喜歡甜食。

  五條悟的耳朵動了動,她會她會做甜品?

  「……既然你都這麼求我了,也不是不可以答應你。」五條悟拉開門探出頭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連忙把她拉到了房間裡。

  松島晴香一臉懵的被拽進了他的房間裡,眼睜睜的看著他關上了房門。

  他剛才是不是同意了!松島晴香眼前一亮,開心的咧開嘴角。

  五條悟一轉頭就看到她傻乎乎的笑容,渾身好像飄著小花花,溢於言表的喜悅讓她看起來更加耀眼。

  恃美行凶說的就是這種吧,五條悟挑挑眉第一次對這個成語有了概念。

  她真是太好懂了點,而且……她現在可是被他關在了他的房間裡,怎麼一點害怕都沒有?五條悟撇撇嘴,這家伙是不是太神經大條了。

  「那個!」松島晴香揚起一抹興奮的笑意,只不過剛向他挪了一步,就踢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松島晴香下意識的看了過去,只見在大門口的地板上,靜靜的躺著一本雜志。

  五條悟手疾眼快的把它拿起來,動作迅速的把它扔到了房間裡面,然後跨了一步擋住了松島晴香的視線。

  她沒看清是什麼雜志,只覺得眼前有一道白影閃過。

  「你……什麼都沒看到對吧!」五條悟威脅般的眯了眯眼。

  松島晴香連忙點點頭。

  五條悟看她表情不似作假,表情才緩和了下來。

  「五條同學……」松島晴香期待的眨了眨眼,雙手合十捧在胸前,「那現在可以、可以和你牽手了嗎?」

  又來了,這已經不是神經大條可以解釋的了,五條悟別扭的撓了撓頭。

  突然瞥到了什麼,五條悟皺了皺眉,他探究的凝視著松島晴香露出來的一截手臂。

  手腕處有一道明顯的紅痕,形狀像是手掌在她白皙的皮膚上十分明顯,也……十分曖昧。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夏油傑留下的吧。五條悟突然靈光一閃,說起來她有皮膚飢渴症,為什麼不去找明顯認識的夏油傑,反而來找他?

  他還沒傻到以為這種病還會選擇人,五條悟看向她眼角還殘留的紅暈,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

  莫非……夏油傑是愛而不得,准備強迫她?五條悟眸光一閃,腦洞大開的想道。

  如果是那樣就太有趣了,五條悟勾了勾唇角,如果傑知道她特地來求他,那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轉了轉眼珠,五條悟一改之前的冷淡,微微仰起頭笑得肆意又張揚:「先說好,明天我要吃到最好吃的甜品,你要親手在教室裡送給我聽到了沒?」

  雖然不解他為什麼這麼要求,但松島晴香還是答應了下來。

  沒有什麼比她能活下去更重要,看著增長速度極其緩慢的血條,松島晴香有些焦急的伸出手。

  「好好好,我都答應!」松島晴香急切的連連點頭。

  如果今天不能碰到他,她又要一晚上睡不著,時刻憂心著自己可憐的血條。

  松島晴香看著增長速度極其緩慢,直到現在還是紅色的血條,欲哭無淚的想道。

  五條悟如同一只高傲的貓咪,居高臨下,施舍般的把手放在她的手裡。

  「哼,我跟你說,這樣冒犯的要求也就是我能同意。換作別人可沒有這麼好心,你要珍惜知道嗎!」五條悟絮絮叨叨的給她洗腦,畢竟她看起來就很好騙。

  「嗯嗯,你人真好!」松島晴香敷衍的回答道。

  她迫不及待的用雙手握住了他的大手,骨節分明的大手白裡透著粉色,淡淡的青色血管讓它更加性感。

  可松島晴香沒有心思欣賞猶如藝術品的手,像是不滿足一樣,她將手拉到了自己的臉頰上。閉上眼睛不經意的蹭了蹭,享受似的發出了一聲嘆息。

  不知何時,五條悟的嘴唇緊緊抿了起來。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手掌,她纖細小巧的兩只手堪堪握住了他,細膩柔軟的觸感讓他心癢起來。

  當被迫摸到了她的臉頰時,五條悟身上的肌肉緊繃起來。她炙熱的呼吸打在他的手上,引起他一陣顫栗,手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咽了一下口水,五條悟咬了咬牙,呼吸不自覺的急促了幾分。

  松島晴香著迷的感受著游走在身體裡的生命力,這可不是一根手指能比擬的。身上不舒服的部位都被那股能量溫柔的包裹住,就像勞累一天疲憊不堪的回到家,躺在床上的瞬間一樣舒服。

  「哈∼」松島晴香再次抑制不住的嘆息著,呼出的熱氣打在五條悟的手上,熱意仿佛蔓延開來,直達他的內心深處。

  如果此時松島晴香睜開眼,一定就能看到頭頂冒著氣仿佛在沸騰,一臉羞惱的五條悟。

  摸、摸也就算了,能不能安靜一點!五條悟舔了舔因莫名口渴而干燥的嘴唇,煩躁的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胸口,裡面正躁動不已。

  「行了!」五條悟抽出手,在松島晴香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她提溜出門外,「別忘了明天給我送甜點!」

  大聲喊完後,他咣的一聲合上了門,徒留松島晴香一臉迷茫。

  關上門的五條悟慢慢蹲在了地上,看著那只被緊緊握住的手,眼神逐漸晦澀起來。

  舌尖劃過嘴唇和尖銳的虎牙,最後頂了頂腮,五條悟握了握拳眸光微閃。

  有點……想咬一口呢,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門外,臉上的潮紅還未褪去,松島晴香還沒從剛才直達靈魂深處的舒適中回過神。

  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雙手放在胸前試圖汲取最後的生命力。

  可是離開了五條悟,她再也沒辦法得到一絲能量,就連血條都停滯住了。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她的血條終於滿了一半,變成了好看的黃色。

  她簡直不敢想像,如果能觸碰到他一整天,血條會不會變成更漂亮的綠色,那她該有多開心。

  為了達成這樣的夢想,她必須要討好五條悟才行。看了一眼手機,時間還早,還來得及出門准備材料。

  松島晴香走出了宿舍後卻又有些迷茫,說起來最近的商店在哪裡?

  ————

  位於食堂附近的小平台處,有幾個自動販賣機,家入硝子慢步向那裡走去,准備買點汽水喝。

  可在快到地方的時候,家入硝子突然停下了腳步,疑惑的看著旁邊的長椅。

  椅子上……長蘑菇了?揉了揉眼睛,家入硝子看清楚了。

  是椅子上長美女了!神秘的轉校生正坐在椅子上,可憐巴巴的縮成一團,一臉苦惱的擺弄著手機。

  家入硝子掐滅手中剩了大半的煙,隨手扔在一邊,拍了拍身上試圖消散身上的煙味。

  理了理不算亂的短發,她走到了松島晴香的面前。

  「那個……」家入硝子小心的開口,「你有什麼困擾嗎?」

  松島晴香如同驚弓之鳥,差點把手機甩飛。抬起頭,面前棕色短發的少女十分眼熟,她記得好像是她的同班同學。

  松島晴香有些慌張,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上話。

  多久了,她有多久沒有和同齡女生說過話了。在中學時,女生們都不願意靠近她,連交流都很少見。

  她不明白卻又不敢問她們是不是討厭她,只能像個縮頭烏龜一樣默默難過。

  所以,她對家入硝子的主動搭話很驚詫。

  要快點說話才行,萬一、萬一她肯做她的朋友呢!

  松島晴香小心的擠出一抹友好的微笑,輕聲說道:「你、你知道哪裡有賣烘焙材料的嗎?」

  這倒是問住她了,家入硝子沉默片刻,瀟灑的點了點頭:「沒關系,交給我!」

  「……所以,你買那些要做什麼?」被家入硝子拉過來支援的庵歌姬,抽了抽嘴角無奈的問道。

  松島晴香看著又一個女生出現,緊張的快要說不出話來。

  她結結巴巴的回道:「要、要給五條同學做甜點。」

  第一次聽說的家入硝子也愣住了,她和庵歌姬對視一眼,兩個人都不可置信的僵住了。

  「……姑且問你一下,你對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個人怎麼看?」家入硝子好奇的問道。

  回想今早,松島晴香明顯和夏油傑認識,現在又要給五條悟做甜點,她真的很好奇這三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松島晴香歪了歪頭,思考片刻毫不猶豫的說道:「五條同學非常善良,幫助了困擾的我,夏油君……他也很溫柔,他們兩個都是好人。」

  庵歌姬目光發直,一臉懵的張大嘴巴。

  她兩步走上前摸了摸松島晴香的額頭,擔憂的蹙起眉說道:「你看你,都病成這樣了還要出門。都說胡話了,硝子你快給她看看!」

  庵歌姬滿臉焦急的扭頭喊著家入硝子。

  「噗!」家入硝子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輩子沒聽過這麼離譜的話。

  「嗯?」狀況外的松島晴香歪了歪頭,她們這是怎麼了?


第5章

  第 5 章

  松島晴香從未想過,自己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事情,竟然這麼簡單就實現了。

  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對附近很熟悉的庵歌姬帶著兩人來到了商業街。

  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松島晴香被兩個女生夾在中間。她小心翼翼的緊跟她們的步伐,生怕被落下。

  庵歌姬故作不經意的,用余光打量著身邊的女孩。纖細又瘦弱的女孩渾身卻像是散發著聖光,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人。

  路過的人們也都暗戳戳的打量著她,不知是不是她已經習慣了,對這些炙熱的目光毫無反應。

  但是,她看起來也非常的脆弱……庵歌姬和家入硝子都不約而同的放慢腳步,蒼白又脆弱的她像是一陣風就能被吹走。

  即使這樣庵歌姬的視線也無法從她身上移開,如同天生的發光體一般耀眼奪目。

  不知為何在她回答完問題以後,就驟然安靜甚至兩人之間都不再交談。松島晴香情緒有些低落和焦急,是不是她說錯了什麼話?

  「哈∼」家入硝子嘆了一口氣,微微扭頭友好的笑了笑,「你是叫松島晴香來著?我叫家入硝子,叫我硝子就好了。」

  松島晴香一下子有了笑容,看起來很激動,臉頰上都透出了淡淡粉色:「硝、硝子桑,叫我晴香就好了!」

  家入硝子只覺得眼睛要被這個笑容晃的流淚,瞥了一眼庵歌姬,她現在也沒好到哪去,一臉恍惚的看著松島晴香。

  「前輩∼」家入硝子小聲提醒著她。

  庵歌姬這才回過神,不好意思的輕咳一聲:「我叫庵歌姬,現在以高專為據點活動。」說到這,她微微抬了抬下巴,「叫、叫我歌姬前輩就好了。」

  「歌姬前輩!」松島晴香雙手合十,眼裡亮著小星星。

  庵歌姬無法訴說現在的感覺,就如同在炎熱的夏天一口氣喝完冰汽水一樣舒爽。

  看看,人長的漂亮說話也甜,和某些人渣真是雲泥之別。

  就是眼睛不太好使,想起之前聽到的話,庵歌姬就作嘔。

  「真、真拿你沒辦法!」庵歌姬的嘴角抑制不住的揚起,聲音都帶上了顫音,「既然可愛的後輩都這麼拜托了,一切就交給我吧!」

  「哦!」松島晴香憧憬的喊道。

  看了看飄飄然的庵歌姬,又看了看仿佛搖著尾巴的松島晴香,家入硝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兩個人也太誇張了。

  「小晴香,我也會幫你的!」家入硝子揚了揚眉,成功的收獲了松島晴香感激的笑容。

  嗯,真香!家入硝子秉承著打不過就加入的理念,別說,被漂亮妹妹注視的感覺真不錯。

  等等……該不會那兩個人渣也是這麼想的吧,家入硝子想起松島晴香的話,眼神逐漸犀利起來。

  「不要被那兩個人的臉蛋騙了,還有不要信那些男人嘴裡的花言巧語啊!」家入硝子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松島晴香的肩膀,臉上寫滿了擔憂。

  這孩子一看就好騙,要是被那兩個人渣得逞了,該怎麼辦。

  不對,說起來今天買食材也是為了五條悟啊,那小子濃眉大眼看著挺正經的,沒想到下手這麼快!

  家入硝子痛心疾首的搖了搖頭。

  「嗯?」松島晴香疑惑的歪了歪頭,眨巴眨巴大眼睛若有所思的回答道:「臉……的確,夏油君長得很俊秀,五條同學白發藍眼的,第一次見還以為是天使呢。」

  「至於花言巧語……」松島晴香突然想起自己欺騙五條悟的事情,有些心虛的支支吾吾起來。

  總感覺這個詞是在形容她。

  「啊……」庵歌姬抽了抽嘴角,無話可說。

  說的也是,自己長的跟天仙一樣,又怎麼會被他們的皮囊迷惑。

  但是……她記得松島晴香好像是今天剛剛轉校過來,除了那張臉以外還有什麼能吸引到她的地方?

  庵歌姬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庵歌姬挽過松島晴香的手臂,興奮的仰起頭,「還是體驗逛街的樂趣比較重要!」

  家入硝子也悄咪咪的加入,三個女生貼在一起看起來十分親密。

  松島晴香的心跳聲呼之欲出,在病床上幻想過無數次的場景,此時此刻正在上演。

  夏油傑的事也好,五條悟的事也好,都被她拋之腦後,她現在只想享受現在的美好時光。

  「嗯!」松島晴香興奮的應聲道。

  ……

  「嗯,這下買的應該差不多了吧?」庵歌姬一手拎著幾個袋子,另一只手思索的捏著下巴。

  不光是她,家入硝子的手裡也有好幾個袋子,畢竟逛街就要買買買才痛快。

  而松島晴香需要的東西也早已選完,像烘焙材料之類的對像都很重,所以由商店運送到高專門口,再由工作人員接收。

  而物欲不強的松島晴香,逛了一圈下來依舊兩手空空。也不是她不想買,實在是兜裡的錢都用在了材料上,錢包已經空空如也了。

  還好高專餐食是免費的,不然她接下來幾天都要餓肚子了,松島晴香慶幸的想道。

  途徑一個小公園時,庵歌姬停下了腳步。她看了看興奮開心卻面露疲憊的松島晴香,心疼的皺了皺眉。

  「……我們休息一下吧。」庵歌姬拉著她走到了公園長椅上坐了下來。

  家入硝子起身到旁邊的自動販賣機買了三瓶飲料,將其中兩瓶遞給了她們。

  「謝謝!」松島晴香鄭重的接了過來,捧著那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飲料,慢慢勾起了一抹幸福又感激的笑容。

  仿佛她手中的是什麼珍貴的寶物一般。

  家入硝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太誇張了,不過是瓶飲料而已,這麼喜歡我再給你多買幾瓶。」

  松島晴香連忙搖了搖頭:「不是的……」她握著瓶身的手慢慢收緊,「這還是我第一次收到除了他的禮物……」

  姑姑不是一個擅長表達情感的人,在她生病之前,她與姑姑之間的相處方式都很平淡,如同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知道姑姑對自己非常好,一生未嫁的姑姑對自己視如己出,可她的心裡還是有些空落落的。

  直到……夏油傑的出現,松島晴香再次想起他,心髒還是隱隱刺痛著。

  「嘎吱——」摩擦的聲音傳來,她向旁邊望去,是一個小女孩獨自一人坐在秋千上。

  小女孩兩只手握著繩索,漫無目的的踢著地上的石頭,垂著頭沒有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一刻仿佛穿越時空一般,讓松島晴香有些恍惚。她慢慢站了起來不自覺的向小女孩那邊走了一步。

  「晴香?」庵歌姬疑惑的拉住她,「你要去哪?」

  「我……」松島晴香猛地回過神,不好意思的回道,「我去看看她,說不定是有什麼事……」

  家入硝子瞥了一眼說道:「可能不用了。」

  「爸爸媽媽,你們好慢!」小女孩抱怨的聲音響起,她從秋千上下來蹦蹦跳跳的撲向了走過來的一對夫婦。

  在他們歉意的哄勸下,一家三口開心的離開了這裡。

  松島晴香無聲的坐了回來,出乎兩個女生意料的是,她並沒有因為誤解而感到尷尬,反而慢慢勾起了唇角。

  明明眼睛和嘴唇都彎了起來,卻讓她們莫名感到揪心。那雙燦若繁星的眸子裡,有著許多她們看不懂的情緒。

  像是釋然又像是安心,卻在眨眼間又消失不見。

  「怎麼了,他們有哪裡不對嗎?」家入硝子不自覺的放輕聲音。

  松島晴香搖了搖頭:「沒有,是我想多了。」

  庵歌姬默默的貼了過來,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雖然不知道你怎麼了,但要有困擾的話記得和我們說。」

  她們的溫柔讓松島晴香心裡發軟,也讓她有了傾訴的欲望。

  「我的父母在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寄宿在姑姑家,受到委屈也不好意思說,就一個人在公園的秋千上坐著。」松島晴香回憶起兒時的自己,小學時的她換了新環境,又因為父母的去世受到打擊,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從中走出來。

  等回過神,周圍的小朋友都不再接近她,松島晴香明白他們沒有錯,可孤零零一個人真的很寂寞。

  姑姑每每詢問她在學校如何,她都會笑著回復說很好,那些苦澀只能默默憋在心裡,附近的公園成了她唯一的發泄口。

  「我以為那個小女孩也是一樣呢。」松島晴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過看來都是我的誤會,真是太好了。」

  「晴香……」兩個女生心疼的蹙起眉,「不想笑就別笑了。」

  咒術師中擁有悲慘經歷的人不在少數,可松島晴香觸動了她們心中的柔軟部分。

  自己淋過雨所以想為別人撐傘,很簡單的事情,卻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她的內心太過柔軟了,明明自己因為天與咒縛如此痛苦,這樣的女孩做咒術師真的沒關系嗎?

  那些醜惡的詛咒、慘不忍睹的現場以及數不勝數的麻煩,她真的能撐住嗎?

  庵歌姬和家入硝子對視一眼,兩人的眼裡都寫滿了憂慮。

  松島晴香聽到她們的話卻笑得更加燦爛,她被兩人夾在中間,深吸了一口氣:「我真的沒事,而且今天我真的很開心。」

  「因為我遇到了你們,如果……能和你們成為朋友就更好了。」說完,松島晴香的臉上迅速染上了紅暈,她眼眸閃爍看起來很緊張。

  兩個女生一怔,又同時笑了起來。

  「早在我們互相叫名字的時候,就已經成了朋友不是嗎?」家入硝子一把摟過她的肩膀,貼在她柔軟的臉上蹭了蹭。

  「還以為你要說什麼,這種事還值得你擔心?」庵歌姬也貼了過來,不可置信的說道。

  感受著兩個女生熱乎乎的身體,松島晴香驚喜又害羞的抿了抿唇:「其……其實我到現在只有一個朋友,所以……所以我真的很開心!」

  「我會好好珍惜你們的!」松島晴香化作一顆紅彤彤的西紅柿,雖然很害羞但十分堅定。

  聽的庵歌姬和家入硝子也不好意思起來,這麼鄭重,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求婚。

  時間已經不早了,三個女生開開心心的准備回到高專。

  在與松島晴香在宿舍裡揮手告別的一瞬間,家入硝子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長相漂亮性格又好的松島晴香,即使在明星學院裡都能成為受到矚目的校園女神。

  這樣的她又為什麼會說只有一個朋友?連和她們說話都要小心翼翼的?

  關上房門,家入硝子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

  經過一個晚上的奮鬥,松島晴香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了房間。

  「早上好,晴香。」正好路過的家入硝子和她打了聲招呼。

  「早上好硝子,這個給你。」松島晴香把其中一個包裝精美的袋子遞給她。

  「唉?」家入硝子小心的接過,透過包裝她能看到裡面精致又可口的小點心,「該不會你熬夜做的吧!」她不可置信的大聲喊道。

  松島晴香點點頭,不明白她怎麼這麼大反應。

  看著乖巧又病弱的松島晴香,家入硝子咬了咬後槽牙。

  五條悟你真該死啊,竟然讓一個病成這樣的人熬夜給你做點心,也不怕噎死!家入硝子的臉色難看了起來。

  而另一邊,夏油傑推開教室門,驚奇的睜大眼睛。

  「悟?你怎麼來的這麼早?」夏油傑在座位上坐了下來,他還是第一次在這麼早的時候在教室裡看到他,明明平時都踩點才來的。

  五條悟雙手背在腦後,一雙長腿架在前面的桌子上,悠哉的抬了抬下巴:「呦!你來的也很早啊。」

  「……」夏油傑輕笑了幾聲,他總不能直說是為了快點見到松島晴香。

  五條悟看他故作神秘的樣子撇了撇嘴,笑吧,我看你一會還笑不笑的出來。

  五條悟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門口,眼裡滿是期待。


第6章

  第 6 章

  家入硝子最後並沒能和松島晴香說什麼,因為她被一通電話叫走去做任務了。

  離開前,家入硝子看向她的眼神讓她有些疑惑,她好像覺得她給五條悟通宵做點心很奇怪。

  可松島晴香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身為天命之子的五條悟是她活下去的希望,為他做這點事也是應該的。

  可她沒辦法跟別人解釋。

  和家入硝子告別後,松島晴香馬不停蹄的趕到了教學樓。拉開教室門,座位上的兩個少年同時轉頭看了過來。

  夏油傑左胳膊支在桌子上,坐在座位上向她微微一笑,眼裡滿是溫柔。

  而五條悟則把桌子上的腿放了下來,大咧咧的靠在椅背上,嘴角慢慢勾起伸出右手朝她揮了揮,如同在逗弄小動物一般。

  不知為何,松島晴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她緊了緊手中的袋子,慢吞吞的向自己的座位走了過去。

  「早上好,晴香。」夏油傑率先打著招呼,瞥了一眼有些礙眼的五條悟,身體前傾了一些。

  「……早上好。」松島晴香與之相反,撇開頭躲避著他炙熱的目光。

  五條悟挑挑眉,打量了一下兩人奇怪的表情,饒有興致的哼笑一聲。

  「這是什麼?」五條悟把她放在腿上的袋子拽到了自己手上,故作好奇的問道。

  「?」松島晴香懵懂的抬起頭,不確定的輕聲答道:「給、給你的甜點?」

  不是昨天說要給他的嗎,這麼快就忘了?

  「是嘛∼」五條悟提高聲音,『驚喜』的揚揚唇,誇張的語氣引人注目,「特地給老子做的啊,那老子就勉為其難的收下好了。」

  余光中,夏油傑的臉已經黑了下來,直勾勾的盯著他手中的袋子,不知在想什麼。可對咒力極為敏感的五條悟,能感受到他此刻抑制不住的感情。

  仿佛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五條悟如同一只高高在上的貓主子,隨意的扒開袋子往裡面看了一眼,不滿的擰起眉頭,扭頭對一臉迷茫的松島晴香說道:「你怎麼不准備餐具或者一次性手套,這種拿在手上黏糊糊的甜點要怎麼吃?」

  「啊?」特地在甜點底下放了墊紙的松島晴香更加茫然了。

  五條悟收回手抬了抬下巴,氣焰囂張的張嘴說道:「喂老子!」

  大少爺般的做派讓松島晴香有些恍惚。也許……有錢人家確實比較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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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條悟看著乖巧給他拿著甜點的松島晴香,愉悅的彎了彎眼睛。

  一旁緊握拳頭渾身緊繃,脖頸甚至暴起青筋的夏油傑,也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真能忍啊,五條悟佩服他的毅力,可他臉上卻閃過一絲頑劣的壞笑。

  說什麼不能用手吃,當然是他隨便亂說的,他沒這麼講究。至於為什麼……

  「啊嗚∼」五條悟張開嘴,咬住松島晴香捏起的大福。

  內餡豐富的大福一下子從缺口處湧出許多奶油,白色又粘稠的奶油沾到了她的指尖。

  白皙又秀氣的手指透著嫩粉色,在黏糊糊奶油的對比下令人遐想。

  五條悟不動聲色的叼走整個大福,臉頰鼓了鼓幾下把它咽了下去,一把拉住松島晴香想要收回的手腕。

  「你看老子說什麼了,是不是很難受。」五條悟漂亮的藍色眼睛裡滿是狡黠,他修長的手指劃過她光滑細膩的皮膚,激起了一片漣漪。

  「黏黏糊糊的真髒啊,給你清理清理。」說著,五條悟的唇抵了上去。

  他濃密雪白的睫毛垂下,舌尖從口腔中探了出來,順著指尖舔舐著她的指腹,將奶油卷入了口中。

  一下又一下,本想意思一下的五條悟不知為何,像上癮一般把甜美的奶油全都吞入腹中,直到手指上沒有奶油了才肯收回嘴唇。

  舌尖將嘴角最後一絲奶油舔干淨,五條悟回味著剛才品嘗到的味道。就如同她所說的那樣,比他吃過的任何甜點都要美味。

  一個大福根本滿足不了他愈發飢餓的胃。

  五條悟盯著掌心中變成另一種黏糊糊的小手,眼中的光暗了下去。

  而松島晴香從他湊過來的那一刻開始,臉上的紅暈就再也沒有消失過。

  不僅僅是害羞,更是激動。

  如果說在他身邊得到的生命值是1,與他觸碰得到的是10,那剛剛他的舌觸碰到她手指時,得到的就是100.

  有些粗糲的舌頭讓她從指尖一直燙到了心尖,是從未感受過的舒服。那股能量化作一股暖流,劃過了她身體的每一寸。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松島晴香臉上泛著不自然的潮紅,眼睛卻緊盯著五條悟紅潤飽滿的嘴唇。

  當那唇離開她的一瞬間,吸取到的能量也迅速減少,巨大的落差讓松島晴香悵然若失。

  如果……能一直……松島晴香抿了抿唇,唾棄不要臉的自己。

  五條悟已經幫了她很多忙了,再這麼覬覦下去就太不是人了。她狠狠咬了咬牙,就一次,再一次就好!

  松島晴香沒能禁得住誘惑,視線飄向袋子裡剩下的甜點,心裡打著小算盤。

  就在兩人各懷小心思的時候,在旁邊的某個人卻看不下去了。

  「砰!!!」巨大的聲響讓兩人驚醒。

  五條悟松開了她的手,扭頭看去,夏油傑的臉已經黑成了煤炭。他的拳頭落在桌子上,桌面上的裂痕表示著剛才發生了什麼。

  夏油傑肉眼可見的身體微微顫抖著,那雙細長的狐狸眼裡滿是紅血絲,喉結上下滑動著像是抑制著什麼。

  松島晴香的視線看過來的一瞬間,夏油傑的眼角和嘴唇都抽動起來。他開始試圖放緩自己的猙獰的表情,嘴角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

  他不願意讓她看到不堪的自己,他在她眼裡應該永遠是穩重溫柔的人。

  「晴、晴香……」夏油傑艱難的從干澀的嗓子眼裡擠出聲音,他眼神恍惚的看著親密的二人,半天說不上話來。

  不過是一天的時間,他們兩個人為何變得如此親密。剛剛入學選擇坐在五條悟的身邊,他還能和自己說她是為了氣自己而已。

  那現在呢?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她為什麼會給五條悟帶甜點。而且還是親手制作的那種。夏油傑對她做的甜點很熟悉,在中學時他就不止收到過一次。

  不,不對,她沒有理由會對第一次見面的五條悟有什麼興趣,夏油傑最後還是選擇說服自己。

  一定是悟做了什麼,夏油傑眼神晦澀起來。他舉起手放在了五條悟的肩上,用力握緊往後面拉了拉。

  夏油傑用盡全身力氣才克制住想揮拳的衝動,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眼裡滿是對他的不贊同。

  「悟,晴香不是你的玩具。」夏油傑的嗓音沙啞又低沉,語氣裡像是混雜著冰塊讓人心寒,「對女生,而且是才認識第二天的女生,怎麼可以做這種事?」

  五條悟聞言卻睜大眼睛,眼裡閃過一絲詫異。

  他的確是故意煽動夏油傑,他想確認一下夏油傑是不是真的對這個女生感興趣。

  結果顯而易見,並且夏油傑比他想像的還要在乎她。

  這都不是問題,問題是……

  「什麼啊傑,你不知道嗎?」五條悟驚異的張了張嘴。

  他的舉動的確有些僭越,但松島晴香可是有病啊。

  名為皮膚飢渴症的病。

  如果夏油傑知道,他的口吻就不該是這樣,而是指責他趁人之危才對。

  夏油傑眼神微動,眼底的陰沉憤怒中又夾雜了一絲疑惑。

  「真的假的……」五條悟嗤笑一聲,心中也湧起一絲疑惑,如果她和夏油傑早就相識,怎會不知這件事。

  除非……她在騙他,可這又有什麼益處?

  「你不知道嗎,她可是有……」思來想去,五條悟還是決定開口試探,可話說到一半,他的手臂被人猛地拉住。

  五條悟偏頭看去,松島晴香正一臉懇求的看著他。慌亂抖動個不停的眸子,眉心的憂色都在表明她的意思。

  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夏油傑,五條悟從她的臉上讀出了這句話。

  他為什麼要體諒她的心情?五條悟撇撇嘴,剛想把自己的手臂扯出來,就看見她眼裡盈著的水霧。

  「……切!」五條悟煩躁的咋舌聲響起,咣當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煩死了!」

  夏油傑也被他突然的怒氣弄的一愣,開口問道:「你要干什麼去?」

  「逃學!」五條悟邊走邊不耐煩的吼道,可走到門口腳步一頓,又猛地退了回來。

  拎起桌子上裝著甜品的袋子,他再次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奇怪,老子為什麼要看她眼色?五條悟越想越氣,掏出袋子裡的點心狠狠咬了一口。

  教室裡留下的兩人面面相覷,夏油傑想了想,立刻坐到了五條悟的座位上。

  「晴香,那個甜點……」夏油傑想要問他們兩個發生了什麼,最後還是咽了下去,他害怕聽到不想聽的話。

  「那個甜點沒有我的份嗎?」

  夏油傑有些可憐巴巴的樣子,讓松島晴香硬不起心來。

  「……你不是不喜歡吃甜的東西嗎。」松島晴香垂下頭,輕聲回道。

  「我什麼時候說過?」夏油傑不可置信的問道。

  「我都聽到了……」松島晴香回憶起中學時的某一天。

  那天她滿心歡喜帶著新作甜點送給他,結果在去完洗手間回來時,在教室門口聽到了他和隔壁桌男生的對話。

  「這是甜點嗎?沒想到夏油同學還喜歡吃這些。」

  「不,我並不喜歡甜食……」

  夏油傑語氣裡帶著笑意的無奈,讓她呼吸一滯,她猛地回頭又往洗手間走去。

  早知道他不喜歡她就不這麼努力了,看著食指尖的一道傷口,松島晴香心情十分低落。

  夏油傑收到不喜歡的禮物還要強顏歡笑,她真是做了一件非常糟糕的事。從這天以後,她再也沒有送過甜點。

  時間回到現在,夏油傑聽到她的話,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他對那天的印像比較深,畢竟從那天起他就再也沒收到過她親手做的東西了。那天她莫名的低落也有了答案。

  夏油傑嘆了口氣,那句話其實還有下文。

  【但晴香送的東西我都喜歡極了。】

  混雜著他暗暗的炫耀、警告和對她的喜愛,那個沒有眼色的男生最後訕訕的閉上了嘴。

  「不是的……」夏油傑想要開口解釋,卻被門口的聲音打斷。

  「嗯?只有你們兩個人嗎?」夜蛾正道從門口走進來,疑惑的問道。

  「哈∼」夏油傑深深的嘆息著。

  為什麼每次他想解釋點什麼誤會都會被打斷啊,夏油傑揉了揉脹痛的腦袋,眼裡滿是怨念。

  夜蛾正道:?

  「……算了,那就你們兩個吧。有個緊急任務需要你們去做。」夜蛾正道眉頭緊鎖,沉聲說道。

  夏油傑表情一怔,眼裡又有了光。

  是他誤會了,夜蛾老師不是來礙事的,是來送助攻的。

  謝謝你,夜蛾老師!夏油傑笑眯眯的對夜蛾正道點點頭。

  「我明白了,既然這樣事不宜遲,晴香我們走吧!」夏油傑微微一笑,如同一只偷到腥的狐狸。

  夜蛾正道:……

  怎麼回事奇奇怪怪的,夜蛾正道不理解並感到一陣惡寒。

  只有松島晴香一個人愣在了原地。

  任務?什麼任務?

  是在和入學第二天的她說話嗎?松島晴香瞳孔地震。

  呆、呆膠布?


第7章

  第 7 章

  「悟,你干什麼去了?」

  閑來無事,在高專裡瞎晃悠的五條悟被夜蛾正道抓了個正著。

  受到夜蛾鐵拳制裁以後,五條悟一臉不服的撇了撇嘴:「明明是你先遲到的!」

  夜蛾正道語塞,輕咳一聲解釋道:「那是因為接到了緊急任務的電話。」

  「緊急任務?」五條悟的表情一怔,該不會……

  「啊,已經讓夏油和松島去了。」

  五條悟眉頭皺成一團:「哈?讓那個站都站不穩的家伙去做任務?」

  「……成為咒術師就必然要經歷這些,你應該明白的。還是說……你有什麼其他的顧慮?」夜蛾正道緊盯著他若有所思的問道。

  五條悟張了張嘴,又別扭的偏過頭不情不願的回道:「……那個家伙有點奇怪。」

  「奇怪?你是看出來什麼了嗎?」夜蛾正道追問道。

  「怎麼說呢,就像放在玻璃罩裡的食物一樣,不咬一口或者碰一下,無法知道是真是假?」五條悟雙手環胸糾結的說道。

  「你說什麼呢?」夜蛾正道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意思就是我看不明白。」五條悟的煩躁溢於言表。

  「仿佛被一層霧蒙住一般。」回想起他第一次見到松島晴香,五條悟就忍不住焦躁起來,「她為什麼被判定為天與咒縛?雖然有些看不懂,但她的身體的確有術式存在。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記錄裡犧牲健康得到龐大咒力的天與咒縛,沒有例外都因先天殘缺無法出現在外面。」

  五條悟聳聳肩,他搞不懂為什麼將她定性為天與咒縛。

  夜蛾正道沉默不語,最後一言不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頭離去。

  徒留在原地的五條悟傻了眼:「不是,你倒是說點什麼啊!」

  「話說,他們去哪做任務了,為什麼把我一個人放置在學校裡!是在排擠我嗎!」完全不提自己先逃學的五條悟大聲吼道。

  ——————

  「這裡就是出現咒靈的地點。」輔助監督和兩人一起下車,向他們介紹著。

  松島晴香小心的環顧四周,明明是白天卻處處透露著陰森。這裡的秋天不是很冷,可這裡卻激起她的雞皮疙瘩,如同冰窖。

  面前是位於偏遠郊區的舊校舍,是附近遠近聞名的靈異地點。周圍茂密的樹蔭打在破舊的建築上,木制牆面爬滿了荊棘和青苔,半開的門裡看不見任何事物,如同一片深淵。

  真是一個完美的恐怖片現場,松島晴香憂心忡忡的想道。

  「根據窗的探測,裡面的咒靈預估在二級以上。附近的高中生昨夜在這裡進行試膽大會,可是結束後有兩名學生不見了蹤影。」輔助監督凝重的講述著事情經過,「所以要請你們盡快搜救。」

  失蹤了一整晚……松島晴香有種不好的預感。

  「附近的人們基本都已經疏散完畢,請多加小心。」輔助監督推了推眼鏡。

  夏油傑淡然的點點頭,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些。

  「那個……那兩個學生還好嗎?」松島晴香憂心忡忡的問道。

  「……」輔助監督沉默片刻,「我們也不清楚。」

  「說、說的也是。」松島晴香不好意思的偏過頭。

  她在問一個大家都清楚的問題,連她這個什麼也不懂的人也明白他們估計是凶多吉少,只是……

  說不定他們還活著,現在也在祈求著拯救他們的人出現,松島晴香清楚的明白,在面對死亡時有多麼絕望。

  她……能為他們做些什麼?松島晴香垂眸深思,眼前半滿的血條十分晃眼。

  那是今早在五條悟身上汲取到的。

  「晴香。」夏油傑輕聲喚道,「一會兒不要離開我的身邊,我會保護好你。」

  松島晴香恍惚的抬起頭,眼前是夏油傑溫柔的笑容,那雙狹長的狐狸眼裡滿是自信。

  說起來,她對夏油傑還一無所知。

  松島晴香並不覺得他說這些話有什麼特殊的意義,畢竟她早就清楚他只是把她看做朋友,在中學時她就一直沉浸在他的溫柔裡無法自拔。

  按理來說她不應該再厚臉皮才對,只是……

  「謝謝你,夏油君。」松島晴香沒有拒絕他的好意,甚至上前一步牽住了他的衣角。

  她對這些沒有任何經驗,這次任務出現的咒靈估計遠比她在外面見過的厲害很多。

  在生死攸關的時候,因為自己的情緒而拒絕同伴的保護和合作就太蠢了。

  她,松島晴香,會不擇手段的活下去,即使……要利用面前溫柔少年的同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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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和我客氣的。」夏油傑顯得有些驚訝,明明之前連和他說話都不願意。

  夏油傑也沒有糾結,反手拉住她的小手向裡面走去。兩人裡的非常近看起來很親密,如果不是周圍環境陰惻惻的很恐怖,還因為他們是來約會的。

  「祝你們武運隆昌。」輔助監督豎起雙指落下了帳,將舊校舍包圍起來。

  而在不遠處的地方,兩名學生正被其他輔助監督們牢牢的攔在外面。

  「嗚嗚嗚嗚,怎麼辦啊千夏,不知道他們兩個怎麼樣了。」穿著校服的長發女生不停抽泣著,拉住旁邊短發女生的手臂哽咽的說道。

  「……千夏?」長發女生遲遲沒有等到回應,疑惑的拽了拽她。

  井口千夏目光呆滯的看著走入舊校舍的兩人,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道:「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誰?」長發女生順著她的視線看向了舊校舍前,「你是說那兩個學生嗎?」

  「千夏認識他們嗎?」

  何止是認識……

  「他們……是我中學時的同班同學。」井口千夏恍惚的開口說道。

  周圍的聲音突然像離她遠去,她的好友好像在說著什麼,可井口千夏陷入了回憶的漩渦。

  松島晴香和夏油傑,這兩個在他們的中學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學校裡是大家的憧憬對像。

  可他們卻像是一無所知,只是每天過著稀疏平常的日子,也可能他們根本不在乎。

  松島晴香自入學第一天起,就成了大家心中的女神。那樣漂亮的女生,如同天上的雲朵,高山的雪蓮一般,讓人高不可攀不敢靠近。

  大家都躊躇不前時,只有一人除外,那就是夏油傑。

  兩人的感情迅速升溫,他們彼此之間親密無間,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在一起行動,像是有些自己的小天地,其他人絕對插不進去。

  女生們看見這種情況,或是難為情無法上前,或是對她受歡迎感到嫉妒。

  而男生們當然沒有這樣的顧慮,可井口千夏知道,無論是男是女,他們注定無法靠近松島晴香。因為一旦有這個苗頭,全會被夏油傑親手掐斷。

  那天她偶然路過了教學樓後的角落,親眼目睹了那個可怕的現場。

  夏油傑拽著一個男生的領子,一拳又一拳的打在他的腹部,在他痛苦的□□聲音中,最後一拳揮在了他的臉上,將他打倒在地上。

  那個男生如同蝦米般蜷縮著,渾身顫抖個不停。

  而夏油傑則掏出手帕面無表情的擦了擦手,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個男生,眼裡滿是輕蔑。

  井口千夏認出了那個男生,染黃的頭發,耳朵上戴著耳釘,松松垮垮穿著校服,這人是三年級有名的不良。

  「哈∼」夏油傑無奈的嘆了口氣,蹲下身用手拽起了男生的頭發,讓他那張沾滿血狼狽不堪的臉抬起來,「為什麼總是要覬覦不該覬覦的人呢?」

  「聽好了,再讓我從你這張嘴裡聽到晴香的名字,下次不會這麼就放過你。」夏油傑突然扯了扯嘴角,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你是三年級來著?其他人的不長眼也會算在你頭上。」

  夏油傑理所當然威脅著他,那個男生卻不敢說什麼,只是滿臉驚恐的答應著。

  夏油傑松開了他慢慢起身,抬手擦拭著臉頰上的一滴血,然後……

  扭頭看了過來。

  如同恐怖片的畫面,陰沉又沒有表情的臉龐,眼裡滿是晦澀不明的冷意和戾氣,和同齡人比起來高大結實的身材壓迫感十足。

  井口千夏驚恐的捂住嘴,恐懼讓她無法動彈。

  可夏油傑卻不感興趣的收回視線,步履匆匆的往教學樓裡走去。

  他看起來絲毫不在意自己做的事會不會被人發現,只是急著回到松島晴香的身邊。

  不,他巴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

  此後,她不止一次見過夏油傑處理試圖接近松島晴香的人。就連鞋櫃裡偷偷送的情書也一個不落的丟到了垃圾桶裡,就連情人節的巧克力也一樣,更不用提她的書桌裡出現的東西。

  三年時間,大家早就知曉一切,可沒人敢和松島晴香說,她也是其中一員。

  而在松島晴香面前,夏油傑總是那麼溫柔又無害,他把自己全部的耐心放在了她的身上。

  可井口千夏只覺得可怕,這份感情太過沉重,也對松島晴香一點也不公平。

  松島晴香如同精靈一般漂亮又溫柔,可卻如同被折斷翅膀,禁錮在以愛為名的牢籠裡,可憐的被拴上鎖鏈,供他一人欣賞。

  畢業後,井口千夏再也沒有見過這兩個人,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見到。

  他們兩人還是如同以前一般親密無間,可是……

  和那種人在一起真的好嗎,松島同學?

  她……是不是應該把真相告訴她才對,井口千夏糾結的想道。

  目光所至兩人踏進舊校舍的腳步一頓,夏油傑像是若有所感一般回過了頭。

  這一瞬間仿佛穿越時空,再度來到了那一天。明明隔著那麼遠甚至連臉都看不清楚,井口千夏卻感覺呼吸一滯,那種如同墜入深海一般無法訴說的恐懼席卷全身。

  「千夏?」長發女生看著發呆的井口千夏突然渾身顫抖起來,抱著自己滿臉驚恐的牙齒打顫的模樣,驚疑不定的拍了拍她。

  而井口千夏良久沒有動彈,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夏油君?」松島晴香疑惑的抬眼看向突然停住的夏油傑。

  「……」沒過多久夏油傑便回過頭,安撫的笑了笑,「沒什麼。」

  「只是看到了一個礙眼的東西罷了……」夏油傑溫柔的說道。

  沒等松島晴香回頭望去,夏油傑就拉著她走進了舊校舍。

  進去的瞬間,松島晴香就發現了不對勁,總感覺……這裡像是另一個空間一樣。

  「危險!」夏油傑厲聲喊道,伸出手召喚咒靈擋住了飛過來的長釘。

  「沒事吧晴……香?」再次回頭,本該站在他身邊的松島晴香消失不見,連同校門一起。

  糟糕糟糕糟糕!夏油傑目眥欲裂,這哪裡是二級咒靈那麼簡單!

  你在哪裡,晴香?


第8章

  第 8 章

  就在夏油傑發瘋似的摧毀困住他的地方時,在咒靈的術式下被迫轉移的松島晴香正面臨危機。

  「桀桀……一、一起玩吧……」不停發出怪動靜的咒靈正在她不遠處猙獰的笑著。

  松島晴香頭腦一片空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來到這的,她明明記得剛才還站在夏油傑的身邊,尋求保護。

  她能看到咒靈的時間還沒多久,自然不了解二級以上的咒靈擁有著特殊能力。

  松島晴香的額頭凝聚出了幾滴冷汗,緩緩流了下來。漂亮的臉蛋無比蒼白,眼裡滿是恐懼,顯得無比可憐,讓人不自覺產生保護她的欲望。

  可惜……站在這裡的是咒靈,它只會覺得更加興奮。

  「哈哈哈哈哈哈!!!」如同一只蟲子的咒靈咧開嘴放聲大笑,仿佛她的表情愉悅了它。

  松島晴香瞬間明白,為什麼它獨獨選擇她來到它的面前,和夏油傑相比,她看起來弱的可憐。

  沒有比她更好欺負的對像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松島晴香六神無主的渾身顫抖著,她一只腿慢慢的向後挪動著,咽了下口水,現在擺在她面前有兩個選擇。

  一個是獨自迎戰這個可怕的咒靈,另一個就是趁機逃跑。

  可是……松島晴香不停的掃視著周圍,全部被冷冰冰的牆面包圍,兩個能出去的口都沒有。

  逃跑不太現實,但讓她去祓除咒靈的話……看著視線裡半滿的血條,松島晴香咬了咬牙。

  還是想辦法拖住它好了,看它的樣子如同想要逗弄獵物的感覺,應該不會直接殺死她,而是選擇殘忍的折磨她。

  但是沒關系,只要撐到夏油傑來了就好。想起剛才夏油傑揮手之間擋住了襲擊,以及一直游刃有余的態度,他應該能打敗這只咒靈才對。

  挺住並活下去,就是她的勝利。

  松島晴香深呼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劇烈跳動的心髒平緩一些,沒關系,她很擅長忍耐疼痛。

  「救、救救我們!」帶著顫音的呼喊聲從旁邊響了起來。

  松島晴香不可置信的看過去,不知何時,那裡出現了兩個身影。身穿校服的兩個少年,癱坐在地,相互取暖般的蜷縮在一起。

  他們一個人整條胳膊都布滿了黑色斑點,另一個人則半張臉出現了凸起的紅包,看起來非常怪誕。

  「為什麼……」松島晴香瞳孔止不住的抖動起來,這就是剛才輔助監督嘴裡要搜救的兩名學生。

  他們還活著。

  而在一旁的咒靈,巨大的嘴巴咧出了一個誇張的弧度,那只獨眼裡滿是陰險狡詐。

  「一起來玩吧!!!」難聽又尖銳的吼叫聲從它嘴裡傳來,沒有肢體的它在地上扭動著迅速衝了過來。

  而松島晴香像是嚇傻了般站在原地不動,那兩張滿是絕望和祈求的臉龐映在她的眼裡,她的紅唇輕啟喃喃自語道。

  「你們也想活下去嗎?」如同氣音般轉瞬即逝的聲音,除了她以外沒人能聽清。

  轉眼之間,咒靈已經近在咫尺,它身上難聞的氣味都已經縈繞在她的鼻尖。它的眼裡閃過一絲凶光,張大嘴巴准備狠狠地將她咬碎。

  可是……

  「嗡——」從松島晴香身上迸發出耀眼的綠色光芒,那道光如同太陽般溫暖,亦如雜草般盈滿生命力,照亮了整個空間。

  松島晴香緩緩回過頭,如夢似幻的金色發絲在空中飄逸舞動著,那雙與身上光芒如出一轍的綠色眸子裡滿是決絕。

  「我明白了,我們一起活下去吧!」松島晴香身上湧動的綠色光芒如同活著一般,迅速鎖定了發現大事不妙,准備逃竄的咒靈。

  瞬間,咒靈身上也充盈著那溫暖的光芒,可它卻慘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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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啊!」它的身體四分五裂開來,黑色的身體慢慢變得灰白,綠色光芒如同貪婪的飢餓野獸,不停吸食著它身上的生命力。

  如果這是游戲裡,就能看到它的血條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下降著。

  「我賭是我的命更長!」與此同時,松島晴香眼前自己的血條也在迅速下降著。

  她的眼角溢出幾滴淚水,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消失著,身體越來越羸弱,就如同自己生病的時候。

  「咳咳咳!」松島晴香喉嚨一癢猛地咳嗽起來,大團大團的鮮血從嘴裡吐了出來,落在地上十分晃眼。

  每呼吸一次,肺就如同被刀割般疼著,渾身的上下由內到外都如同被針扎一般刺痛。

  好痛苦,好痛苦,松島晴香跌坐在地,眼前開始模糊起來。

  再忍耐一下,這點痛苦又算得了什麼,比起在病床上等死不是要好很多嗎?松島晴香在心裡給自己加油打氣,她明白如果這個時候失去意識,那麼一切努力都會白費。

  她……沒有辦法丟下正在求救的兩人不管,她不能讓他們一起跟著她受折磨,等待救援。

  【生命的天平】,這是她在瀕死時那道聲音給予她的能力。

  顧名思義,她可以將自己的生命與他人的生命放在天平上。與重量無關,是她用自己的生命值吞噬他人的生命值。

  只是……一旦開始就無法停下來,直到對方或自己的生命值歸零。

  殘酷又公平,松島晴香剛剛進入咒術界,根本來不及試驗祓除咒靈需要耗費多少生命值。

  現在她做出的決定就如同豪賭,而賭注就是自己的生命。

  唯一讓她能得到安慰的是,早上從五條悟身上得到了一些生命值。

  松島晴香的眼前已經看不清東西,可她已經沒有聽到那只咒靈的哀嚎聲,而自己的血條也已經見了底。

  模糊不清的眼裡,唯有那一抹刺眼的紅色十分醒目,仿佛在預示著她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

  但沒關系,她還活著,只有活著就有辦法繼續活下去……

  那個聲音帶來的奇跡,她想分給別人。

  人與人之間無法真正的共情,沒有人能理解身在痛苦中的自己有多絕望。在心中無數次的吶喊和祈禱,也喚不來奇跡。

  只是,奇跡真的在她身上發生了。

  她無法拯救拯救所有人,但那些在眼前因咒靈而絕望的人們,只要她伸出手就能救到他們。

  她知曉生命的價值和重量,她想成為他人眼中的奇跡。

  只要她再努力一點,不僅自己能活下去,汲取到的生命值也能延續其他人的生命。

  沒有比這再棒的事了。

  「晴香!!」隨著一道巨響,夏油傑的吼叫聲傳到了她的耳朵裡。

  「……看來是我贏了。」松島晴香抬起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和血水,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綠色光芒慢慢消失,松島晴香也倒在了地上。

  夏油傑顫抖著小心將她抱在懷裡,周圍的殘穢訴說著她的努力。

  能毫無聲息的將她從他身邊掠走,估計是一級以上的咒靈,她一個人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祓除的嗎?

  不過是兩分鐘,僅僅離開她了兩分鐘,為什麼就變成了這樣?

  夏油傑的眼裡滿是紅血絲,松島晴香如同一個破碎的人偶無力的倒在他的懷裡,呼吸和心跳都輕的可怕,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

  夏油傑恍惚的抬起自己的手,溫熱的鮮血浸濕了整個手掌,從她嘴角不停流出的血染紅了她蒼白的肌膚。

  他的大腦已經無法轉動,只是目光呆滯的看著她,眼尾慢慢變紅,一層水霧盈滿了眼眶。

  「對了……去、去找硝子才行。」夏油傑顫抖著聲音,眼裡閃過一絲希望,他小心的抱著她有些踉蹌的站了起來,「沒關系晴香,硝子一定有辦法的!」

  「……他們還好嗎?我有救到他們嗎?」松島晴香努力睜大眼睛卻什麼也看不清,她攥緊夏油傑胸前的衣物,輕聲問道。

  夏油傑無聲的抬起眼,眼前是空無一人的空教室。他慢慢垂眸,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那只咒靈的術式大概是【幻覺】,她口中的他們應該是咒靈制造的幻影,為了迷惑她,為了讓她分心,而制造出來的虛幻存在。

  為了尋找她,他早就搜尋了整個建築,除了她以外再也沒有其他人。

  那兩個學生,估計早就被吞入腹中,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當然,晴香你真的很厲害,大家都得救了。」夏油傑溫柔的聲音讓松島晴香的神經松懈下來。

  手慢慢滑落,她用最後最後一絲力氣喃喃自語道:「太好了……要、要快點……」

  去五條同學身邊才行。

  可話沒說完,松島晴香便陷入黑暗,昏迷了過去。

  夏油傑的腳步沒有停頓,急迫的向外趕去,他要快點把她送回高專治療才行。

  果然,晴香並不適合咒術界,她過於柔軟的內心,會讓她屢屢陷入危機。

  最後就像很多人那樣,精神崩潰或是……死於非命。

  一想到她會這樣,心就像被人剜出來一樣,疼得不行。

  夏油傑的眼神暗了下來,抱著她的雙臂默默收緊,手指搭在她的脖頸不停確認著她輕微脈搏。

  如果晴香能一直待在房間裡就好了,他會創造一個最安全的地方,讓她可以永遠綻放笑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為什麼不能乖乖等他回去呢?明明你只要注視他一個人就夠了……


第9章

  第 9 章

  從兩人進入舊校舍,到祓除咒靈帳消失也不過是剎那間,連輔助監督們都沒走遠。

  看到夏油傑抱著奄奄一息的松島晴香,輔助監督連忙駕車前往最近的醫院。

  望著後視鏡垂頭看不清表情,一言不發只是默默輕撫著少女臉龐的夏油傑,輔助監督狠狠地咽了下口水,不自覺的加快了車速。

  那種無法言說的壓迫感讓他心悸,不愧是入學不久就赫赫有名的咒術師。

  而且……他好像很在意松島晴香,她漂亮的不像人類,好似從童話書裡走出來的精靈。

  少女面無血色的破碎模樣,讓人看了就心痛。輔助監督十萬火急的趕到了醫院,總算是能松一口氣,他後背都被汗打濕了。

  「已經提前聯系好了醫院,准備好空病房,家入同學剛好已經完成其他人的治療,正在往這邊趕……那個,夏油同學,你在聽嗎?」輔助監督邁著步子緊隨其後,夏油傑的步伐很快腿又長,他要小跑才能跟得上。

  「……」夏油傑沒有響應只是自顧自的抱著松島晴香,把她小心的放在了早就等在醫院門口的轉運床上。

  目送她被醫生們推走,夏油傑才慢慢回眸望向了輔助監督。

  一瞬間,輔助監督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他半張著嘴心髒突突直跳,一陣寒意從腳底一直竄到了頭頂。

  那雙眸子深處湧動的暗流讓人頭皮發麻。

  他如同弱小的食草動物被大型食肉野獸盯上,明明他沒有任何表情也沒說任何話,輔助監督還是呼吸急促了起來。

  「……我去看看家入同學來了沒有。」輔助監督從嗓子眼裡擠出聲音,飛快的逃離了這裡。

  再帶下去,他非要被嚇出個好歹,以前同伴受傷或者死亡,也沒看他這樣啊……輔助監督滿臉驚恐的溜走了。

  家入硝子來的很快,她滿臉凝重的進了病房,而身後跟著一個看起來吊兒郎當的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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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條悟瞥了眼在病房門口長椅苦大仇深的夏油傑,推了推墨鏡,他雙手插兜走了過去。

  「呦,聽說你們兩個一起去做任務了?有你在身邊還搞得那麼狼狽,該說是她太弱了,還是傑……你太大意了?」五條悟戲謔的勾了勾唇,貼臉嘲諷。

  夏油傑卻還是垂著頭沒有響應,只是那雙手默默的握緊了拳頭。

  五條悟看他沒反應,無趣的撇撇嘴,一屁股坐到了他的旁邊,靠在牆上翹起二郎腿,一如既往的令人火大。

  「話說,你也太誇張了,咒術師會受傷不是家常便飯的事。雖然她這次的確傷的很重,但也不至於……」五條悟雙手背在腦後,對於松島晴香受傷昏迷的事沒有任何的擔心。

  身為咒術師他見證了太多同伴的傷亡,說實話已經對這種事沒有任何感覺,更何況松島晴香不過是才認識兩天的女生。

  「……晴香根本不適合做咒術師。」久久沒有回應的夏油傑終於開口說話,沙啞又低沉的嗓音讓他聽起來很消沉。

  「你說什麼?」五條悟難以理解的擰了擰眉。

  「悟也發現了才對,我和晴香早就認識。我很了解她,心地善良又柔弱。連手指被劃開一個小傷口,都忍不住紅了眼眶,這樣的晴香要怎麼成為咒術師?」夏油傑握緊拳頭放在大腿上,用力到指節泛白。

  「咒術界的醜惡和殘酷一定會讓她崩潰,更何況這種犧牲健康才能祓除咒靈的術式……」夏油傑的聲音突然變得高昂,他的腦海裡不斷回溯著松島晴香奄奄一息的模樣,「為什麼晴香會來咒術界……普通的生活才更適合她,我……」

  明明受傷的是松島晴香,可夏油傑反而顯得更加崩潰。

  五條悟苦惱的撓了撓頭,他可不擅長安慰人。

  「可是她不是自己選擇成為咒術師的?而且第一次做任務,還被那只咒靈單獨掠走,可她依舊沒有放棄,靠自己祓除了咒靈不是嗎?」五條悟捏住下巴冷靜的分析著,「我不認為她是你口中那樣的柔弱女生啊。」

  五條悟擺了擺手,不能理解夏油傑到底在糾結什麼。

  「……悟,你什麼都不懂。」夏油傑側過頭,那雙眸子空洞的可怕,「晴香她那雙清澈又漂亮的眼睛,不該看這些醜陋的東西。」

  「啊?」五條悟不明所以的張了張嘴,「傑你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話說,你是不是控制欲有點強,她又不是什麼可以任人控制的人偶,為什麼你在替她做決定?」

  「……你能這麼冷靜的說這些,只是因為不在乎她而已。」夏油傑面無表情的回過頭,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地板,不知在想什麼。

  「直到現在我的手還忍不住發抖,如果有一天晴香真的出了什麼事,我一定不會原諒我自己……」

  大概,也無法原諒所有讓她受到傷害的存在,夏油傑眼底的陰郁再也無法掩蓋,心髒的刺痛讓他呼吸困難。

  松島晴香是個對自己受歡迎程度完全不自知的遲鈍女孩,那些不懷好意試圖利用她的同情心,來接近她的垃圾們都被他一一鏟除。

  就連放學後,他都會讓自己的咒靈保護她的安全。為了不引起詛咒師或其他咒靈的察覺,他讓咒靈在遠處跟隨著她,如果發生什麼事他能第一時間察覺。

  只是可惜並不能和咒靈共享視覺,這讓當時的他很苦惱,如果不是良心過不去,他甚至想親自去護送。

  他珍惜的保護了三年的女孩,捧在手心裡連一句重話都不忍心說的女孩,現在卻躺在病房裡,讓他如何才能冷靜下來。

  夏油傑如同呢喃的聲音窸窸窣窣的傳入耳中,壓抑又有一些瘋狂,讓五條悟不知該說什麼,現在的夏油傑不管他說什麼估計都聽不進去。

  「哈……說到底還是我不夠強。」夏油傑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從長椅上站起來,「我去外面透透氣。」說著他晃晃悠悠的往外走去。

  「……真可怕。」五條悟看著他的背影,作嘔般吐了吐舌頭。

  怪不得松島晴香總是躲著他,誰能受的了這種控制狂啊。

  戀愛中的人都這麼神經嗎?他以後一定不要變成那樣,五條悟感慨的搖搖頭。

  病房裡傳來動靜,門被打開,家入硝子從裡面走了出來。她的表情不太好看,沉著臉揉了揉眉心。

  「她怎麼樣了?」五條悟看著她的樣子挑了挑眉。

  「姑且算是安定了下來,可是……」家入硝子蹙起眉頭,「反轉術式對她沒有用。說實話,她能挺過來完全是靠她自己。」

  晴香比她想的還要堅強許多,家入硝子眼裡滿是復雜,心裡不是滋味。

  五條悟沒有絲毫意外:「我想也是,畢竟是天與咒縛。」

  「之前我就想問了,她為什麼被判定為天與咒縛?」家入硝子疑惑的問道。

  五條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墨鏡之下的湛藍眼眸裡滿是玩味:「誰知道呢∼也許是上面的老頭子們腦子胡塗了吧。」

  到了現在,五條悟終於明白他為什麼覺得松島晴香看起來很奇怪了。

  她的能力並不是用咒力去運轉術式,而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換的,怪不得他的六眼看不清。

  不過這也能算是另一種束縛?五條悟若有所思的想道。

  「……算了,我先去和夜蛾老師彙報情況。」家入硝子無語的白了他一眼,她就知道從五條悟嘴裡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揮揮手,家入硝子掏出手機往外走去。

  五條悟沒有像兩人一樣離開這裡,他反手推開了病房門走了進去,入眼便是安靜躺在床上的松島晴香。

  五條悟在床邊站定,伸出手戳了戳她蒼白了臉頰:「……有點理解傑為什麼那麼瘋了。」

  手指劃過臉頰輕撫到了脖頸,感受到微弱的脈搏在跳動著,五條悟才抽離了手指。

  少女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那張漂亮的臉上表情平靜的可怕,沒有血色的嘴唇在燈光下有些透明。她的衣領還殘留著自己的血跡,斑駁的紅色十分刺眼。

  她如同一個完美的展覽品,美麗又脆弱,讓人不敢觸碰。

  五條悟對我見猶憐這個詞有了具體概念。

  如果不是他的六眼,以及剛才摸到的脈搏告訴他她還活著的話,還以為是一具屍體。

  就連他都有些不忍直視,別說喜歡她的夏油傑了。

  五條悟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無趣的拄在床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她的額頭。

  「你什麼時候醒啊。」五條悟自言自語的小聲呢喃,有點無聊,要不要去看看傑在干什麼?

  床上的少女突然動了動手指,五條悟好奇的直起身體,她眼皮下的眼珠好像也動了動。

  松島晴香半睜開眼,蒼白好看的嘴囁嚅著:「五條同學……」

  「嗯?」五條悟疑惑的歪歪頭,離得這麼近他都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你說什麼?」五條悟將自己的耳朵湊了過去,試圖聽清她的話。

  松島晴香的眼裡一片灰暗,那雙如寶石般漂亮的眸子裡,映不出任何影子。五條悟的接近讓她回了口血,可還是不夠。

  渾渾噩噩的松島晴香還沒有完全蘇醒,只是憑著生存本能,心中想要活下去的欲望睜開了眼睛。

  她下意識的貼近最讓她舒適的地方。

  「哈∼你怎麼回事,到底要說什麼啊!」五條悟不耐煩的扭過頭,准備質問的話卻被堵住。

  「唔!」五條悟睜大眼睛,大腦宕機。

  少女柔軟的唇貼了上來,溫熱的小舌輕輕的舔舐著他的唇,像是在汲取著什麼。

  和冰冷的唇瓣相比,舌尖的溫度燙的驚人,一陣酥麻感從唇一直傳到了心尖尖。

  五條悟大腦一片混亂,僵持了三秒後,他微微張開了嘴,骨節分明的大手按在了她的後頸。

  有著一絲鐵鏽味道,又透著一絲清甜,五條悟的初吻是血腥味的……


第10章

  第 10 章

  空曠的病房裡非常安靜,只有時不時響起的水漬聲能證明還有人在。

  五條悟知道他應該立刻推開她才對,她是認識才兩天完全不熟的女生,更何況還是夏油傑喜歡的人。

  可是……

  柔軟又靈活的小舌頂開他微張的齒間,向裡面探去。就算是他想要躲避,也會被她再次纏上來。她如同一只飢渴的小獸,不停吸吮著甜美的津液。

  五條悟放在她後頸的手逐漸放松下來,本是為了拉開她才放上去的,現在卻成了她的支撐點。

  不管是嘴唇還是舌尖都已經隱隱發麻,真不知道這具瘦弱的身體哪來的這麼大的力氣。

  「……你等下!」趁著她一瞬間的松懈,五條悟迅速抽離,沒等喘兩口氣又再次被她堵住,「唔!」

  根本喘不上氣,她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五條悟向後仰她的身體也貼了過來,他半跪在床邊,少女倚靠在他的胸前。冰冷的指尖劃過他的頸間暴露在外皮膚,激起了一片顫栗,隨後環住了他。

  柔若無骨的身體讓五條悟打了個寒顫,呼吸間撲撒在鼻尖的氣息讓他頭腦發暈。

  少女如同糖果般甜蜜的味道讓他心裡發癢,一次又一次的唇齒糾纏也沒有讓她滿足,反而得寸進尺的更加深入。

  五條悟那雙璀璨的藍眸有些渙散,當她再次舔舐到他的虎牙時,他終於忍無可忍的掐住了她的下顎,狠狠地咬了上去。

  像果凍一樣的軟彈的唇瓣被他咬了又咬,任何美味的點心都沒有現在讓他上癮。

  五條悟環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起身把她重新壓在床上,喉結上下滑動著,沒有絲毫技巧的撕咬著她。

  直到她被憋的臉色通紅,眼角溢出幾滴淚水,才肯放過她。

  「哈∼哈∼」五條悟如同打了一場勝仗,大口喘息的同時也不忘記得意的勾起唇角。

  用大拇指擦拭掉嘴邊的水漬,五條悟舔了舔有些脹痛的唇瓣,像一只食飽魘足的大貓。

  晦澀的視線劃過松島晴香泛紅的眼尾,因撕咬而紅腫帶著水光的唇瓣,臉頰上的潮紅還未褪去,讓病弱美人有了一絲別樣的風情。

  腹部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心髒不聽使喚的劇烈跳動著,五條悟垂眸斂目,被她貼過的部位都隱隱發麻。

  剛才環住的腰細到和他手掌一般長,讓他懷疑裡面到底有沒有內髒。

  看起來也太小了。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五條悟平穩住呼吸,兩指掐起她軟綿綿的臉蛋,有些別扭的開口問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床上的松島晴香也沒有回應。雙眼緊閉,臉頰被掐到紅也沒有絲毫反應。

  松島晴香再度陷入了昏迷,大量一擁而入的能量讓她有些承受不住,就如同攝糖過多頭腦發暈一般。再加上她本就非常疲倦意識也沒有清醒,能量游走在身體裡又十分舒服,於是她面帶微笑的睡了過去。

  「啊?」五條悟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這和睡了就丟的渣男有什麼區別?

  他是什麼吃完就扔的垃圾嗎?

  五條悟唰的一下站了起來,惱羞成怒的磨了磨牙。

  「你以為老子很在意嗎?」五條悟咬牙切齒的大聲吼道,「真可笑,沒想到你是這麼隨便的人,白痴,惡心!」

  五條悟罵罵咧咧的甩手離去,臨走前還不忘扭頭看她一眼。見她依舊在床上安穩躺著,他的臉色更臭了,輕嘖一聲,滿臉煩躁的離開了。

  而松島晴香像是做了個美夢,吧唧吧唧嘴轉了個身,甜甜的大睡一場。

  再次睜眼,已經是一天以後了。

  「哦,晴香你醒了!」在病床邊叼著棒棒糖,無聊磨牙的家入硝子驚喜的看了過來。

  松島晴香迷茫的眨了眨眼,聽到家入硝子的聲音,她下意識的扯開了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硝子……」微弱的聲音從她的口中傳出,沉睡過久嗓子干澀的厲害,松島晴香聽著沙啞又難聽的聲音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

  家入硝子憐惜的摸了摸她的頭頂:「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再不醒某個家伙都要瘋了。」

  想起不情不願被拉去做任務的夏油傑,家入硝子直到現在回想起他難看又憔悴的臉色,都忍不住好笑。

  有生之年還能看見這個人渣這麼狼狽的樣子,還真是沒想到。

  啊……說起來……

  「昨天五條來了有發生什麼嗎?他離開的時候看起來……很奇怪。」家入硝子一邊扶起她,一邊給她倒了杯水,順便問了一嘴,雖然她不認為晴香知道什麼。

  那天她給夜蛾老師打完電話,准備回病房的時候,卻和步履匆匆的五條悟擦肩而過。

  他像是沒有看到她一樣,頭也沒回的往門口走去。每走一步都十分用力,發出的聲音很刺耳,也讓家入硝子摸不到頭腦。

  五條悟這個人她還算了解,為人輕佻又什麼都不在乎,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又很臭屁,嘴巴也很毒,可從來沒有像這樣過。

  像是炸了毛一樣,急躁又怒氣衝衝的,明明平時是惹人生氣的那個,自己氣成這樣還是她第一次見。

  「嗯?」松島晴香抿了一口水,疑惑的歪了歪頭,「不知道,我沒有印像。」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舊校舍昏迷前夕,她只隱隱約約的記得自己被夏油傑抱了起來,接下來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五條悟來看過她?松島晴香默默的看了一眼血條,怪不得本來見底的血條,現在都快回復了過來,甚至比之前的生命值還要高。

  也不知道他到底待了多久才能吸取到這麼多,松島晴香再次喝了口水,美滋滋的看著自己的血條。

  真是天上掉餡餅了,她本來還糾結要怎麼才能讓他給自己摸一摸,現在好了。

  感謝五條同學的慷慨,真是個男菩薩啊,松島晴香感激的想道。

  ……等等,松島晴香眉頭一皺,發現了不對勁。

  她的血條是不是變長了一點?松島晴香驚疑不定的揉了揉眼睛。

  「怎麼了,是眼睛不舒服嗎?」家入硝子疑惑的問道。

  「啊!沒、沒什麼!」松島晴香連忙擺手,訕笑了兩聲,可心中的疑惑愈加的重。

  「說起來你這次真是厲害,竟然一個人祓除了一只一級咒靈,很多咒術師知道了都非常吃驚呢。」家入硝子驚嘆的挑挑眉。

  不管是在場的輔助監督,還是那些一把年紀還徘徊在二三級的咒術師們,有一個算一個都被驚掉了下巴。

  誰能想到一個剛剛入學,沒有任何經驗的麻瓜,竟然能祓除一級咒靈,雖然自己也被搞得半死。

  「一級?」松島晴香眨眨眼,聽她的意思自己好像干了件大事。

  「說起來,那些學生還好嗎?」提起任務,松島晴香就想起了自己拼命要救的那兩個學生。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學生?」家入硝子不解的撓了撓頭,「被送到醫院的就只有你一個人,我記得要救援的學生早就……啊。」

  家入硝子一頓,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心揪了起來。

  視線緊張的盯著松島晴香,只見她慢慢垂下了頭,被發絲擋住的臉看不清表情,可那瘦削的肩膀開始發抖,雙手也慢慢抓緊了床單。

  「……是嗎。」松島晴香的聲音微不可察,聲音的低落讓人聽的揪心。

  「抱歉。」家入硝子別開臉不忍心再看。

  「又不是硝子的錯。」松島晴香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可眼底的悲戚卻掩蓋不住,「是我沒能早一點到,他們一定很絕望,很痛苦吧……」

  漂亮的綠色眸子裡沒有了光,回想起那個時候,那兩個學生出現的時機也很奇怪。

  那大概是那只咒靈為了讓她大意而制造的幻影,松島晴香很快就明白了真相。

  「晴香……」家入硝子心疼的抱住了她,她見證了太多的死亡與病重之人,也以為她對此習以為常。

  可看著這樣的松島晴香,她的心髒無比刺痛,大概沒有人會對她能保持平靜吧,家入硝子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

  松島晴香終於忍不住,淚水盈滿了眼眶,在她的懷裡小聲抽泣了起來。

  她以為她很堅強,可被人安慰的那一刻,心中柔軟的部分被觸動,難過的同時也得到了小小的幸福。

  眼淚也流的更加凶了。

  在醫院靜養了幾天以後,她跟著家入硝子一起回了高專。在這中途,夏油傑來看望過她一次。

  他好像剛剛結束任務,風塵僕僕的看起來很疲倦,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他眼下青黑了許多。

  夏油傑看她的眼神極為復雜,混雜了太多情緒讓她有些毛骨悚然。

  再加上她對夏油傑的事還耿耿於懷,於是她假借身體不適,拒絕和他單獨相處。

  出乎意料的是,夏油傑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只是在頃刻的沉默後,微笑著向她告別,一如往常那樣。

  「晴香,等你病好了再說吧。」就這樣,他真的沒有再來過醫院。

  松島晴香卻覺得有點害怕,她總覺得夏油傑哪裡怪怪的。

  久違的回到高專宿舍裡,松島晴香一刻也沒有耽擱,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跑去找五條悟了。

  沒別的意思,她就是想去吸一吸能量,好幾天沒吸怪想念的。

  立志要把血條填滿的松島晴香衝了。

  「叩叩叩——」松島晴香提著回程順路買的小點心,敲響了房門。

  嘎吱一聲,房門被打開了,五條悟的臉出現在門縫裡,他眼眸微眯,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你來干什麼?」

  松島晴香不好意思的晃了晃手中的袋子:「我、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五條悟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故作淡定的打開了房門,抬了抬下巴臭屁的說道:「別以為這樣老子就會原諒你。」

  「……原諒?我是做了什麼讓五條同學生氣的事嗎?」松島晴香有些慌亂的問道。

  她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難道是上次在教室裡,讓他不要暴露自己的說謊那件事嗎?

  要快點道歉才行,松島晴香心提到了嗓子眼,要是惹怒他,他不再讓自己靠近,那不就死定了。

  「對不……」

  「……醫院的事你不記得了?」

  松島晴香道歉的話,被五條悟不可置信的怒吼聲壓過。

  醫院?在醫院裡發生過什麼事嗎?

  雖然松島晴香沒有回答,但她臉上的疑惑是清清楚楚。

  五條悟咬緊牙關,冷笑一聲。

  難以置信,她是不是故意來氣他的?他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第11章

  第 11 章

  松島晴香現在十分驚慌,五條悟在吼完那句話以後,整個人看起來都像炸了毛一樣。

  可她一直昏迷,在醫院裡還能做什麼讓他生氣的是嗎?松島晴香想不明白。

  可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松島晴香上前一步用胳膊擋住了五條悟的門框,以防他一氣之下把她關在門外。

  「對不起對不起,我是做了什麼讓你生氣的事嗎?真是對不起,我記不太清了。」松島晴香仰起頭,小心的拉住他的衣角,茫然又無措的連連道歉,「請原諒我,我不是故意的。」

  本來一肚子忿忿不平的五條悟,被她一系列操作搞得一愣。

  他當然知道她那時候意識不清醒,不記得也是正常的。可那也太耍賴了,偷走了他的初吻不說,還搞得他……

  回想起這兩天每晚都會做的夢,五條悟的耳尖染上了一抹紅暈。

  五條悟甩了甩頭,把那些讓他煩躁的畫面通通打散,總之他是不可能輕易原諒她的!

  「呵,如果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麼?」五條悟冷笑一聲,不耐煩的擰了擰眉,伸手准備把她推出去。

  看著完全不打算原諒她,甚至更生氣了的五條悟,松島晴香癟了癟嘴,水汽瞬間盈滿了眼眶。

  她吸了吸鼻子,小嘴抿著,極力忍耐著不哭。晶瑩剔透的淚珠在眼眶裡來回轉著,她不敢眨眼,生怕下一秒就會落下來,惹人厭煩。

  用力拉住放在她肩上的手臂,她哽咽出聲:「五、五條同學要不要吃和果子,或者是西點?這次任務我拿到了不少薪水,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做。」

  這次任務得到的報酬是讓她驚訝的多,她大半寄給了姑姑,剩下的用作生活。

  人只要吃飯喝水就能活下去,那些錢用來討好五條悟比較重要。

  松島晴香壓制著心中的恐慌,她不敢想像如果他不再讓自己接近,要怎麼辦。

  她抬起眼,長長的睫毛被淚水浸濕,雙手緊緊的攥緊五條悟的手臂,眼瞼輕顫,大顆的淚珠無聲的落下。即使這樣,她還是努力扯開嘴角,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

  松島晴香的眼裡滿是祈求:「不喜歡點心的話,我還可以做別的,五條同學喜歡什麼?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只要你能原諒我,我什麼都願意做!」

  什麼都願意做,這句話之前也聽到過,五條悟垂眸,少女帶著哭腔的哀求聲,讓人聽了揪心。

  任務得到的那點薪水,她還准備全給他花。這麼笨,不是任由那些壞男人騙?

  「……怎麼像我欺負你了似的。」五條悟用另一只手煩躁的撓了撓頭,「話說,為什麼你要做到這個地步不可?」

  少女的眼尾和鼻尖通紅,臉頰上的淚痕更是惹人心疼,可一點也不顯狼狽,反而襯得那張臉更有魅力。

  換作是其他人,早就被她哄的頭腦發昏,反而還要心疼的安慰她,可五條悟不是這樣的人。

  從小到大他都是個唯我獨尊的人,讓他委屈自己,向別人低頭?不存在的。

  「唉?」松島晴香被他問的一愣,她當然不能實話實說,如果她說接近他是為了吸取能量,那他肯定再也不會理她了。

  松島晴香胡亂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順勢遮蓋住眼裡的心虛:「當、當然是因為我想和五條同學做朋友了。不僅幫助我緩解症狀,上次在教室裡也沒有把我的病告訴別人。今天來,也是聽硝子說,五條同學還特地去醫院來探望我,所以……」

  「所以,如果我有哪裡做錯了,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能不能……不要不理我。」松島晴香小心的看著他,討好般的笑了笑,她的右手提起裝著點心的袋子,向他遞過去。

  五條悟看了一眼點心袋,又看了一眼可憐巴巴的松島晴香,最後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

  他想,他明白松島晴香一直以來看起來奇奇怪怪的行為,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松島晴香是不是喜歡他?

  五條悟的眼神逐漸犀利,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回顧她的種種行為,開學第一天特地要做到他的身邊。還用什麼皮膚飢渴症這種狗屁借口,對他動手動腳,還特地熬夜給他做了愛吃的甜品。

  再加上這次在醫院的事,她在意識不清醒的時候,喊的都是他的名字,甚至還下意識的親他……

  五條悟輕輕撫摸了一下嘴唇,那天急切又熱情的吻,直到現在都印像深刻。

  就連今天……五條悟默默的接過她手中的袋子,果不其然,面前的少女瞬間破泣為笑,燦爛的笑容十分晃眼,讓五條悟都忍不住呼吸一滯。

  「……你會玩游戲嗎?」五條悟莫名其妙的問題,讓松島晴香呆愣的眨眨眼。

  「正好買了一個雙人游戲,傑又不在,便宜你了。你陪老子通關,就原諒你怎麼樣?」五條悟哼笑一聲,那雙湛藍眸子裡閃過一絲晦澀,但隔著墨鏡,松島晴香並沒能發現。

  「好好好,那就說定了!」松島晴香連忙答應,別說是玩游戲了,他想要天上的星星,她都得想辦法得到。

  只要能貼近他,她就能活下去,為此她什麼都願意做。

  五條悟反手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拽進了房間裡,哢噠一聲,他將門反鎖住。

  「進來吧。」五條悟轉身往裡面走去,松島晴香連忙跟了上去。

  五條悟的房間比想像中的整潔許多,床鋪迭的很整齊,地上也沒有垃圾和污漬。在屋子裡有一個很大的書櫃,裡面擺放著各種雜志漫畫書和游戲卡帶,而旁邊就放著他口中的游戲裡。

  游戲裡連接著一個大屏幕,前面還放著兩個坐墊和手柄。看坐墊上的痕跡,他剛才應該就在這上面坐著,畢竟旁邊還放著半瓶可樂。

  「過來。」五條悟坐下來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松島晴香小心的跪坐下來,將裙擺整理好,接過五條悟遞過來的手柄。

  答應是答應了,可她從來沒有玩過游戲機,這可怎麼辦……松島晴香緊張的握住手柄,冷汗直流。

  上面的箭頭和圖形都是什麼意思啊!松島晴香急得快哭了。

  「那我開始了,沒問題吧。」五條悟熟練的打開游戲機,用手柄選擇著模式。

  「等、等等!」松島晴香咬了咬牙,「其實我不會玩,這個手柄上的符號都是什麼意思……啊。」

  她燦燦一笑,無措的眨了眨眼,越說越小聲,因為五條悟瞪過來的眼神有點可怕。

  「你說什麼!」五條悟不敢相信,這個年頭還有人不會玩游戲的,「這都不懂,那你以前都在做什麼啊?」

  她在做什麼?松島晴香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頰。

  「從小學的時候我就一直寄住在姑姑家,她平時工作很忙,所以家裡的家務事都是我在做,再加上還有完成課業,基本沒有時間玩樂。」松島晴香擺弄著手柄,有些恍惚的回憶著。

  從父母去世的打擊中回過神時,姑姑已經為了兼顧工作和照顧她,而心力憔悴。

  看著疲倦不堪還要對她強顏歡笑的姑姑,松島晴香十分難過,於是她包攬了家中的一切瑣事。

  洗衣做飯,打掃房間,為了減輕姑姑的負擔,她非常努力,過人的廚藝也是從小鍛煉出來的。

  「哈?」五條悟不可思議的張大嘴巴,長著這張臉,拿的卻是小可憐劇本嗎?

  「對不起……」松島晴香低落的蜷縮起身體,她真是太沒用了。

  五條悟擰了擰眉頭,不理解的開口說道:「你怎麼總在道歉。真是不明白,明明長著那麼張揚漂亮的臉,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性格?」

  無論社會如何宣傳人人平等,長得好看的人永遠會被人另眼相待,更何況是他五條悟都要承認的美貌。

  他不明白,她這樣唯唯諾諾到底是為什麼。

  「臉?啊……」松島晴香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的確經常會聽到這樣的話,但是……」

  「這和性格也沒什麼關聯吧。」

  五條悟擰擰眉頭,白了她一眼:「當然有關系,用這張臉撒撒嬌就能解決很多事啊,哪裡用你去求別人……當然這對我沒用。」五條悟冷哼了一聲。

  「……不過是皮囊而已,微不足道的東西罷了。比起這個,人的內心才是更重要的。」松島晴香黯然垂眸,輕聲回道。

  父母去世之前的自己有些記不清了,但從那以後的自己並沒有因為這副容貌,而得到同學們的青睞。

  她還是孤單一人,而在外面更是得到的惡意大於善意,那種粘稠惡心的目光讓她生理不適。所以在休息日她也不會離開家,最多是去附近的百貨商店買菜和日用品。

  她是個膽小又怯懦的人,從來不敢主動的與人交流,害怕別人的拒絕。當然,五條悟是個例外。

  在活下去和臉面之間,當然要選擇活著。

  「所以,五條同學坦蕩又肆意的樣子讓我很憧憬。」松島晴香目光復雜的看向了五條悟,那種毫無顧慮的性格讓她很羨慕。

  勇氣和自信一定不是與生俱來的,生活在偏愛裡的孩子才有資格任性。

  而她沒有資格,甚至為了活下去,欺騙了他,欺騙了所有人。

  像她這樣的人一定不會幸福的,茍活於世才是的她的未來。

  五條悟聽了她的話睜大了眼睛,眼睫微動,驚訝溢於言表。

  誇他外貌和實力的數不勝數,但誇他性格的還是頭一次。

  五條悟對自己的性格很有數,可他不是個迎合別人的人,他們怎麼想他都無所謂。

  「你……」五條悟醞釀半天都不知道該回什麼,推了推墨鏡,他盯著松島晴香若有所思。

  果然……她肯定喜歡老子,五條悟更加確定了。

  面前美麗的少女就這樣安靜的看著他,眉眼之間滿是憧憬,眼裡好像要拉出絲了。

  五條悟的心髒也沒出息的跳的更快了,她炙熱的目光讓他下意識的偏過頭,但下一秒他更加煩躁起來。

  這種不受控的感覺很糟糕,他討厭這種感覺。

  「你真的是什麼也不懂呢……」五條悟冷下臉,不爽的眯了眯眼睛,「這種情況下還敢說這種話。」

  他的身體緩緩靠近,一只手撐在地板上,另一只手捻起她垂在肩上的一縷頭發。

  那張帥氣精致的臉近在咫尺,松島晴香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一個人來男生的房間,真是大膽呢。現在房門被鎖上,只有我們兩個人獨處,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五條悟的聲音裡好像有著鉤子,勾的她的心砰砰直跳。

  刻意拉長的磁性嗓音,曖昧的話語和距離,都讓松島晴香的心尖發顫。

  松島晴香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一直蔓延到了脖頸,她慌亂的看著五條悟頗有深意的笑容,默默的吞了下口水。

  「五、五條同學,你這是什麼意思?」松島晴香向後仰了仰,想要躲避他湊過來的身體。

  五條悟緊追不舍的再次貼了過去,他的眼裡閃爍著令她心驚的暗芒,嘴角上揚,就連聲音也帶著曖昧的笑意。

  他抬起手,指尖劃過她的臉頰。涼涼的手指觸碰到她發燙的臉頰,讓她打了個激靈。

  「你覺得呢?」

  轟的一聲,松島晴香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這是什麼意思?


第12章

  第 12 章

  松島晴香的大腦一片混亂,少年貼近的身體,湊過來說話間吐出的炙熱氣息撲撒在鼻尖,高大的身材甚至遮住了她眼前的光,那種無形的壓力,讓她想現在就逃離這裡。

  可是她真的舍不得,那些閃閃發光的能量正衝刷著她的身體,血條逐漸上漲的樣子讓她十分歡喜。

  說實話,五條悟的反應在她的意料之外,不過是幾天時間,她不認為這個天驕之子會對她有什麼意思。

  要怎麼辦才好,松島晴香咽了下口水,硬著頭皮開口說道:「我、我不知道,而且我覺得五條同學也不是那種人,危險什麼的……五條同學肯定不會那麼做的。」

  說完,松島晴香小心的抬眼看了一下他,墨鏡滑落至鼻梁露出了那雙璀璨的藍眸,雪白的睫毛顫了一下,臉上輕佻的笑意瞬間消失不見。

  「呵。」五條悟嗤笑一聲,抽離自己的身體,用手指狠狠地在她額頭彈了一下。

  清脆的聲音伴隨著松島晴香的吃痛聲,讓五條悟笑得更加惡劣了。

  「不會真以為老子對你有興趣吧,別痴心妄想了,老子對你這種弱的一只手就能放倒的人沒有興趣。」五條悟隨意攤攤手,嫌惡般的吐了吐舌頭,「剛才就是單純的耍耍你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松島晴香的表情一僵,隨後慌忙的低下了頭。金色的發絲將她的表情蓋住,可瘦弱的身體顫抖不止,雙手緊緊的握住裙擺,看上去很可憐。

  可五條悟卻只是冷眼看著,沒有出聲。

  心髒像是被狠狠錘了一下,當初被夏油傑拒絕的時候,都沒有現在讓她難堪。

  她知道她的性格不討喜,不被人喜歡也不奇怪,可被人當面這麼說,還是讓她很難受。

  沒關系沒關系,只是被人羞辱而已,是她先對他說謊,糾纏他的,被討厭也是應該的。

  松島晴香閉了閉眼,鼻尖已經開始發酸,她要忍耐住別再哭出來才行,哭泣只會讓人更加厭煩而已。

  不過是被說了兩句而已,又能怎麼樣?比起臉皮,還是她的命比較重要。

  「對、對不起,但是我沒有誤會什麼。」松島晴香吐出一口郁氣,哆哆嗦嗦的將自己買的點心袋子拿過來,將裡面的東西在他面前擺好。

  她討好般的笑了笑,像是捧著什麼寶貝似的,向他展示著手中的東西:「我特地帶了盤子和叉子來,這次不會弄髒手了。你別生氣了,先吃點甜品順順氣,你想喝什麼,我去買!」

  她眼裡含著水汽,鼻尖微紅,說話時的聲音都帶著顫音和哽咽。可她極力的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卻沒有逃過五條悟的眼睛。

  五條悟聽到她說的話,反而臉色更臭了。他幾度開口卻又欲言又止,最後扭頭拒絕了她的示好

  他就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女生,五條悟無語的撇撇嘴,她難道聽不懂話嗎?

  他都這麼說了她還不生氣,五條悟只覺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五條悟本想讓她知難而退的,她沒告白他也沒法拒絕,可她的糾纏讓他很不爽。

  一開始逗弄她接近她,都只是因為看夏油傑黑臉的樣子很好笑罷了,對她沒什麼興趣。

  可是短短幾天時間,發生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了,松島晴香的存在,讓他受到了影響。

  那種因為一個人的舉動,而牽連到自身心情的感覺,讓他很煩躁。

  本想著用溫和的手段打消她的念頭,用他很有信心無法輕易通關的游戲,讓她放棄。可她的話讓他越來越煩躁,從心底湧上來的不明情緒讓他坐立難安。

  於是他選擇故意激怒她,可沒想到她居然忍下來了,她是沒有自尊心嗎?

  五條悟百思不得其解,幽幽的嘆了口氣,看來還是他魅力太大,讓她這樣都不肯放棄喜歡他。

  「五條同學……」松島晴香失落的放下手中的餐具,絞盡腦汁的思考著還有什麼能哄好他。

  「玩游戲好了,贏了就原諒你。」五條悟不耐煩的打斷了她,大手拿起手柄一頓操作,完全不理會手忙腳亂的松島晴香。

  看著她的一臉茫然的樣子,五條悟勾了勾唇角,自信的哼笑一聲。

  這個他特地挑的對新手不友好,非常吃操作,而且連招巨多,不打出連攜反應絕對不夠傷害,超級難的游戲,一定能讓這個游戲白痴知難而退。

  無情的按下開始健,五條悟聽著熟悉悅耳的游戲音樂,悠哉的盤起腿緊盯著屏幕。看著她磕磕絆絆連移動都不會,心裡暗道這下穩了。

  松島晴香渾身繃緊,五花八門的技能讓她有些眼花,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該按什麼鍵才好。

  偷偷的瞄了一眼五條悟,他隨意的擺弄著按鈕,屏幕上的小人也隨之動了起來。

  松島晴香想起之前他的反應,沒敢詢問他,只是默默的對照他的動作,摸索著如何玩游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屏幕上的小人死了又死,窗外的太陽也慢慢落下,最後一片漆黑。

  五條悟的房間裡也沒有了光亮,只剩下屏幕上的發出的那一點微光,照在兩人的臉上。

  游戲再一次失敗,五條悟揉了揉眉心,長時間盯著屏幕讓他的眼睛發酸。

  「對、對不起,再給我一次機會吧,這次一定可以,我已經摸到了一點竅門!」松島晴香懇求的拜托他,這是她失敗的第72次,而時間已經來到了深夜。

  「……」五條悟抽了抽嘴角,他沒想到她竟然堅持到了現在。

  那雙漂亮的綠寶石般的眸子裡滿是疲憊,眼底也隱隱開始發青,長時間坐在堅硬的地面上,讓她不舒服的來回變換著姿勢,可她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想法。

  病弱如她,跑兩步都大喘氣的身體,卻玩命似的在這裡挺著,她到底哪來的毅力?

  五條悟看著她再次開啟的游戲,深深嘆了一口氣。總覺得他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早知道就不選什麼雙人游戲了,害的他也在這裡不能動彈。

  「……最後一次!」依舊嘴硬的五條悟,再次給了她機會,同樣的對話已經重復了無數次。

  松島晴香用手狠狠地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提起精神,眼神堅定的盯著屏幕,那些失敗都不是白費的,至少她現在熟練了很多。

  只是最後的關卡boss太困難,只要失誤一次就滿盤皆輸,她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

  五條悟打了個哈欠,無聊的跟在她旁邊當個混子,不扯後腿是他對游戲的尊重。

  這次總該放棄了吧,五條悟小雞啄米般困的直點頭,完全沒注意到屏幕上屬於松島晴香的角色,正穩步就班的攻略著boss。

  人在困境中總會爆發出巨大的潛能,特別是在死亡面前。輸掉游戲就等同於失去性命,松島晴香幾乎是咬著牙,突破了自己的極限。

  於是,當勝利的字眼出現在屏幕上時,她如釋重負的流下了眼淚,也讓一旁的五條悟驚醒。

  「真的假的!」五條悟一個激靈,手中的手柄都差點被他甩飛。

  他瞠目結舌的看著屏幕,又看了看喜極而泣的松島晴香,一時呆愣在原地。

  「太好了!」松島晴香一臉喜悅又委屈的拉住五條悟的手臂,輕輕晃了晃,「五條同學可以原諒我了嗎?我以後是不是還可以在你身邊?」

  五條悟語塞,瞥了眼被拽到變形的衣袖,抬眼視線放在她滿是期待,閃閃發光的眼睛。

  不知是不是激動,她的臉上泛起了一抹潮紅,可表情肉眼可見的疲憊,看著他的眼神都不聚焦了。

  她好像現在就要暈睡過去了,五條悟眼神微動,蹙起了眉。

  「有必要這樣嗎?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話說,你又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就這麼拼命……」無法理解,五條悟無法理解她在想什麼。

  這就是戀愛腦嗎?五條悟打了個寒顫。

  「當然有!」松島晴香毫不猶豫的回答道,「五條同學對我來說很重要!」

  五條悟睜大了眼睛,這樣的松島晴香竟讓他升起了想要逃跑的衝動。

  五條悟不自在的偏了偏頭,雪白柔軟的發絲半遮住他的眼睛,沉默片刻他開口說道:「原諒你就是了……」

  這個初吻小偷比他想像的還要狡猾,也比他想像中的還要……

  五條悟臭著臉准備再次沒事找事,可臉剛轉過去,迎面而來的瘦弱身體讓他下意識的伸出了手。

  松島晴香眼睛一翻昏過去了,不,應該是說睡過去了。長時間的精神緊繃已經把她所有的精力耗盡,在得到他的答復後,終於挺不住了。

  就連五條悟都感到疲倦,更別提松島晴香了。

  五條悟無語的扶住額頭,總感覺他在給自己找麻煩。她躺在他的臂彎處,如同羽毛一樣輕盈。

  所以現在要怎麼辦,難道還要他把她送回去?五條悟頭痛的思考著,總不能把她就在房間吧,那不是便宜她了。

  就在五條悟糾結的時候,房門突然響了起來。

  「咣咣咣——」用力的敲門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很突兀,力氣之大好像要把房門拆了一樣。

  五條悟把松島晴香隨意的放在地上,表情復雜的走過去打開了門。

  「……呦。」五條悟看著門外的人眨眨眼,故作瀟灑的打了聲招呼。

  「悟。」夏油傑面帶微笑,眼底卻閃著冷光,沒有起伏的聲線下卻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晴香在你這裡?」

  五條悟嘴角一抽,現在這場面他好像在哪個電視劇裡看過。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捉奸的……可惡,他心虛個什麼勁啊!

  五條悟輕咳一聲,話沒有經過大腦,便說出了口:「她睡著了。」

  夏油傑的臉一下子就扭曲了起來:「你說什麼!」

  ……啊嘞?

  剛剛他是不是把心裡想的和說出來的搞混了?本想說她來玩游戲的五條悟,迷茫的撓了撓頭。


第13章

  第 13 章

  「啊……」五條悟把著門,尷尬的張了張嘴。

  都不用六眼看,夏油傑身上的咒力肉眼可見的瘋狂溢了出來。站在這的如果是個普通的咒術師,恐怕早就拿出壓箱底的保命東西了。

  「悟,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夏油傑幾乎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了字眼,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

  向來溫和平靜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現在卻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黑豹,那雙狐狸眼中流落出的神情讓人看了心中發寒。

  和夏油傑認識到現在,五條悟從來沒見過這麼失態的他,就算是以前吵架或者在任務中遇到些惡心的事,也沒有像現在這樣。

  夏油傑一把拉開房門,撞開五條悟向裡面走去。五條悟皺皺眉沒有發火,雙手插兜面無表情的跟了上去。

  夜半時分沒有開燈的房間裡無比昏暗,屏幕上的游戲結算界面發出的光卻很刺眼。而更讓夏油傑覺得刺眼的,是癱倒在冷冰冰地板上的瘦弱女孩。

  「晴香……」夏油傑單膝跪在地上,用手環住她的肩膀,將她小心的扶到了自己的胸前。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身上,而不是地板上。

  夏油傑心疼的嘆息一聲,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撫摸著她青黑的眼底,粗糙的手指劃過鼻梁最後停到了她蹙起的眉頭。

  就連睡著了,她都沒能安穩,像是在做什麼噩夢。

  「剛才說錯了,傑你可能誤會……」五條悟站在他們旁邊,看著夏油傑一下又一下輕拍著少女的後背,像是在哄孩子一樣。

  五條悟撇撇嘴,簡直是沒眼看。

  可他罕見想解釋的話,卻被夏油傑打斷:「你是說晴香是因為熬夜玩游戲,太累了睡著了這件事嗎?」

  「你明白就太好了。」五條悟也懶得繼續解釋,說實話這兩個人的破事他真是不想摻和了。

  「現在是凌晨三點半,天都要亮了。」夏油傑把懷裡的女孩從地上抱了起來,房間裡代表勝利的游戲配樂仍然響著,可他的聲音穿透了這些嘈雜聲,讓五條悟心中一凜。

  「你應該也知道晴香才剛剛出院,而且因為束縛身體很弱,這次的任務幾乎要了她大半條命。」夏油傑只是垂頭看著懷裡的女孩,聲音裡含著太多的復雜情緒,「你怎麼能、怎麼能忍心讓她變成這樣?悟,平時胡鬧也就罷了,可她只是個弱小的女孩子,不該是你玩弄的對像。」

  就如同他小心呵護的珍貴寶物,被其他人隨意擺弄然後丟在一邊一樣。五條悟就是那個熊孩子,讓夏油傑恨不得把他掐死。

  夏油傑的指責讓五條悟心裡的火也燃了起來。

  他不可置信的冷笑一聲,嘲諷的說道:「呵,你以為是老子找她的?是她先來找老子的好吧,不過是個長得漂亮點的花瓶罷了,老子才不稀罕!」

  「倒是你傑,別因為自己沒被選擇,就把氣撒在別人身上啊∼」五條悟陰陽怪氣的笑了笑,成功吸引了夏油傑憤怒的視線。

  「哈?」夏油傑的聲線有些顫抖,怒不可赦的瞪著眼睛,「說我也就算了,不要這樣說晴香!悟,不要這麼幼稚好不好,你可以看不慣,但不要出言侮辱人。」

  「別來說教,什麼應該什麼不應該不用你來教我,管好你自己吧!」五條悟不屑一顧的白了他一眼,「說到底不懂她的人是你才對,不然她也不會躲著你。」

  道貌岸然形容的就是他吧,他絕對是表面上對她噓寒問暖,背地裡潛移默化控制她的那種人渣,五條悟在心裡默默吐槽。

  夏油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脖頸上的青筋暴起,向前邁了一步,怒斥聲都到了嘴邊,可懷裡少女微小的動作,卻讓他停頓了下來。

  松島晴香懨懨的動了動,好像被他們的吵架聲吵到,夏油傑湧上頭頂的怒火突然像是被潑了一盆涼水。

  「……算了,總之不要再胡鬧了,晴香她不是你的玩具。」夏油傑緊閉了一下眼睛,壓制著心中的怒火,輕聲的說道。

  不管怎樣,他還是舍不得讓松島晴香難受。

  「……切,是讓她別再糾纏老子了才對。」五條悟也壓低聲音,不耐煩的冷聲回道。

  又來了……夏油傑咬緊牙關,這是他第二次從他口中聽到,是晴香自己找他的話。

  夏油傑不相信,也不想相信,可心髒卻不聽話的刺痛著,翻湧叫囂著的嫉妒讓他快要失去理智。

  最後,夏油傑還是沒有把那句不可能說出口,抱著松島晴香扭頭往門口走去。

  五條悟瞥了他們一眼,他懷裡的女孩又重新的安穩睡去,對外界的事一無所知。

  「哈……」五條悟嘆了口氣,「傑,你可不要趁人之危,做些下三濫的事。」

  糾結了一會兒,五條悟還是開口警告了一下。松島晴香就如同落入虎口的小綿羊,夏油傑明顯對她不懷好意,可她也顯然躲著他,看起來不想和他有牽扯。

  這只是出於同學情誼而已,五條悟不自在的想道。

  夏油傑的腳步一頓,若有若無的笑聲響起:「我和你不一樣。」

  「晴香在你眼裡可能是可有可無的人,但在我心裡,她是最寶貴的女孩。惹她厭惡的事,我才不會做。」

  說完也不管五條悟的反應,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還不忘記將門踹關上。

  「……神經病!」五條悟咬牙切齒的把自己的身體摔在床上,狠狠地捏緊拳頭,「那個白痴笨蛋怎麼樣跟老子有什麼關系,干嘛多嘴!」

  煩躁的閉上眼睛,腦子裡卻不由自主的浮現起松島晴香的模樣。

  對他露出好看笑容的她,欣喜拉住他的手的她,為了他通宵做點心的她,惶恐不安努力哄他的他,以及……被他的毒舌惹哭的她。

  「……吵死了!」五條悟猛地睜開眼,抄起床邊的漫畫書,向大屏幕砸去。

  吵人的游戲音樂終於停止,可他心中的煩躁卻絲毫未減。五條悟起身坐在床邊,胡亂的揉了揉頭發。

  他在干什麼,難道白痴還會傳染不成?

  五條悟不爽的抬起頭,視線卻落在了地板上的袋子,那是松島晴香用來討好他,特地買回來的點心。

  搖搖晃晃沒個正形的挪到了袋子的旁邊,五條悟從裡面捏起了一個。打開包裝,他面無表情的咬了一口。

  「……還沒有那個笨蛋做的好吃,這種店怎麼還沒倒閉?」五條悟的臉頰塞得鼓鼓囊囊,無語的吐槽著。

  可他還是一口一口的吃完了所有點心。

  在只有月光照耀的房間裡,五條悟一個人坐在地板上,良久沒有動彈。

  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就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時間流逝,轉眼間就到了中午。

  昏昏沉沉,半個手臂都睡麻了的松島晴香慢慢睜開了眼睛。眨了眨干澀的眼睛,視線才重新清晰起來。

  她好像記得她為了讓五條悟原諒她,熬夜通關了游戲,然後……她就沒有了記憶。

  松島晴香猛地坐了起來,壞了,她睡著了,難道五條悟的原諒只是她在做夢嗎!

  她慌亂的想要起身,可麻木的那條手臂因為回血而酸澀了起來,努力的動了動回復直覺的手指,松島晴香突然愣住了。

  她的手好像被一個熱乎乎的東西包裹住了,視線緩緩移過去,她終於看到不該看到的存在。

  「早上好,不中午好,晴香。」夏油傑盤腿坐在床邊的地板上,一只手和她十指交叉,另一只手則拄在臉上。

  他笑眯眯的看著她,和她打著招呼,不知待在這裡有多久了。

  「……夏油君?!」松島晴香驚聲尖叫。

  一覺醒來,拒絕自己的暗戀對像,正在床邊和她握著手,這是什麼詭異故事啊!

  松島晴香恍恍惚惚的捂住額頭,她……一定是還沒睡醒。

  閉上眼,她重新躺在了床上,一定是她醒來的方式不對。

  「……晴香?」夏油傑歪歪頭,她……這是在邀請自己一起午睡嗎?

  夏油傑彎了彎狐狸眼,不要臉的想道。


第14章 (重修)

  第 14 章(重修)

  「還要繼續睡嗎?已經中午了,想吃點東西再繼續睡吧。」夏油傑好笑的看著少女閉眼裝作沒醒的樣子。

  松島晴香悄咪咪的睜開一只眼,確定自己真的不是做夢,夏油傑真的在她的房間裡,又猛地坐了起來。

  「為為為什麼你會在這!」她驚訝的連敬語都不說了,慌慌張張的拉起被子想要向後面躲去。

  卻被夏油傑緊緊的拉住了。

  松島晴香這時才意識到,他們十指交叉的雙手還沒有分離。訓練留下的痕跡讓夏油傑的手粗糙又堅硬,隨著動作掌心之間的摩擦讓她的手有點痛。

  夏油傑的笑容依舊溫柔,可動作卻相當強硬,不准她逃離。

  「你忘了,你在悟的房間裡睡著了,是我把你抱回來的。」夏油傑的眼神閃爍了一瞬,他當然沒做什麼過分的事,只是爬到她的床上,小歇了一晚。

  當然,一整夜他都沒有睡著。

  原因就是……她的睡相比他想像中的不老實很多。

  他像個大型玩偶被她夾在腿間,四肢都纏在他的身上,手還不老實的亂摸。

  貼過來的身體柔軟的像是棉花,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讓他頭腦發昏。

  真是要了命了,天知道他花了多大毅力,才忍住沒有對她出手。夏油傑的臉扭曲了一瞬,直到現在他還心有余悸。

  「啊……」松島晴香眨眨眼,想起來自己因為想得到五條悟的原諒,通宵打游戲的事了。

  「……可這和你現在在我房間有什麼關系?」松島晴香發現了盲點。

  「咳!」夏油傑心虛的轉移視線,他總不能說是因為私心,才留在了房間吧。

  「其實……我也才來,昨天送你回來我就離開了。現在回來想看看你身體怎麼樣了,結果……」夏油傑鎮定下來,面不改色的扯謊,話音一轉,無辜的說道,「結果你拉住了我的手不放。」

  松島晴香睜大眼睛,沒想到是自己的問題,一時間尷尬的找不到頭。

  「抱歉,可能我睡胡塗了……」松島晴香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太好騙了。夏油傑一邊說著沒事,一邊在心裡暗暗憂心。

  不過還好有他護著,不然非得讓那些壞男人們騙到嘴裡去……不對!

  夏油傑眼睛一眯,回憶起了在五條悟房間裡看到的事。

  都說人喝醉了就吐真言,熬夜過後不清醒的時候,又何嘗不是這樣。

  五條悟嘴裡那句她睡著了,他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早知道晴香這麼快就出院了,他就不該接那個麻煩的任務,夏油傑非常懊悔想道。

  回來時已是深夜,夏油傑也准備洗洗睡了,第二天再去找松島晴香,可誰讓他的隔壁就是五條悟的房間呢?

  本來隱隱約約的游戲聲夏油傑沒在意,熬夜玩游戲是他們的常態。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聽到了女生的聲音。

  那個清甜軟糯的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雖然沒聽清楚說了什麼,可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半夜在五條悟房間裡的事實。

  不過還好他們兩個沒發生什麼事,不然……

  夏油傑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卻又轉眼間消失不見,松島晴香只以為是自己眼花。

  可面前的夏油傑有些欲言又止,他微微蹙眉,嘆了一口氣。

  「晴香,你畢竟是個女孩子,半夜一個人在男生的房間裡很危險。」夏油傑憂心忡忡的看著她,「更何況,悟是個隨心所欲的人,想一出是一出,就連我都拿不准他在想什麼。」

  「所以……下次不要再和他獨處了,我很擔心你。」

  她的手被夏油傑拉到了他的身前,被他用雙手捧了起來,那雙眼睛裡滿是擔憂。被他看著,仿佛自己是他最心愛的人一般。

  可松島晴香知道,並不是那樣的。夏油傑只是天生長了個深情的臉罷了,他對自己沒有別的心思,不過是身為好友的擔心而已。

  畢竟……她早就已經親身體會過了,那種從天堂跌入地獄的感覺,她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五條同學沒有對我做什麼,不要誤會他。而且是我先做了讓他生氣的事,只是要求通關游戲而已,他足夠好了。」松島晴香用力的想要抽離自己的手,卻如同蚍蜉撼樹,她的力量對夏油傑來說和貓沒有什麼區別。

  夏油傑聞言,嘴角的笑容都快要維持不住了。在五條悟嘴裡聽到的,和在她本人嘴裡聽到的,帶給他的衝擊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夏油君……」松島晴香吃痛的喚道。被他緊握住的地方傳來了痛意,他好像要把她捏碎一樣。

  「之前就想問了,為什麼不叫我傑,而是夏油君這種生疏的稱呼?」

  夏油傑起身爬到了床上,他一只手依舊拉著她不讓她離開,另一只手放在了她依靠的牆上,將她整個人逼到了床頭的角落裡。

  松島晴香莫名的感到畏懼,現在的他,和她認識的夏油傑截然不同。

  在她印像裡的夏油傑,永遠是那副溫柔又可靠的樣子,讓自己也忍不住依賴他。

  可是……松島晴香蜷縮在角落裡,小心的抬起眼,夏油傑那逆著光滿是陰影的臉龐映入眼簾。

  他好看的唇上揚著,她卻感受不到任何笑意,眼眸深處的暗流讓她心慌。

  松島晴香咽了下口水,偏過頭不再看他:「繼續叫名字才奇怪吧。」

  叫同齡異性的名字太過親密,之前以為他們兩個人心意相通,所以她才厚臉皮的想要與眾不同。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不過是個自作多情,又被本人點破的可憐蟲。再恬不知恥的撲上去,也太可悲了。直到現在看見他,她的心髒依舊止不住的抽痛著。

  「為什麼,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躲著我,還和我拉開距離。明明……」

  「我們才是關系最好的人,不是嗎?」夏油傑無視她的抗拒,繼續拉進兩人的距離。

  心底的嫉妒和酸澀再也抑制不住,他心愛的女孩和五條悟有了秘密,而他只能成為旁觀者。

  她口中說的那些為五條悟開脫的話,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插在他的心髒,還旋轉著將他心尖的肉一點一點的挖下來。

  不過是短短幾天時間,她怎麼就能和五條悟關系變得這麼好,夏油傑感覺到了威脅。

  松島晴香恍惚了一瞬,思緒回到了從前。中學時,夏油傑是唯一一個願意主動靠近她的人。

  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們兩個人關系好到讓她產生了一種錯覺。

  一種他們能永遠在一起的錯覺。

  「夏油君,我們已經回不去了。」松島晴香躲開了他想要撫摸她臉頰的手掌,輕聲回應。

  她無法和暗戀的人做回朋友,夏油傑沒有錯,是她無法放下這段感情的問題。

  曾經有多美好,被拒絕後她就有多難過。夏油傑消失後,她無數次的在夜裡以淚洗面,直到她病倒後,再也無心糾結感情的事才作罷。

  回不去了?夏油傑的身體開始顫抖。

  什麼意思?她是說她不喜歡他了?

  「也不要在做這種親密的動作了,讓人誤會就不好了。」松島晴香趁著他愣住的瞬間,抽離了自己的手。

  白嫩的肌膚上立刻浮現起一圈紅痕,松島晴香隨意的瞥了一眼,用另一只手簡單的遮蓋住,身體又向後退了退。

  可在狹窄的床鋪上,她再怎麼退也脫離不了夏油傑的包圍圈。

  松島晴香輕咬下唇,鼓起勇氣的抬起頭說道:「能、能不能不要待在我的床上了,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不要做這麼親密的事好嗎!」

  少女明確的拒絕讓夏油傑的表情開始崩壞,還沒等松島晴香開始害怕,便眼前一黑。

  她的眼睛被夏油傑的手掌瞬間遮住,頭被迫向後仰去,靠在了冰涼的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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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油君?」松島晴香顫抖著聲音,有些害怕的喚道。

  夏油傑沒有響應,咬緊牙關的嘎吱聲在靜悄悄的房間裡很明顯,像是在克制著什麼。

  松島晴香什麼也看不見,卻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壓力,他仿佛在一點點的靠近,近在咫尺的那種感覺讓她屏住了呼吸。

  而夏油傑的呼吸聲卻愈發激烈,他好像在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就連呼吸聲都帶了一絲顫音,捂住她的那只手也不停的抖動著。

  她說他們沒有關系了。

  「不要這樣……」夏油傑的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他湊到耳邊那燙人的吐息,讓她的耳朵也開始發熱,「你不是說過喜歡我的嗎?」

  太近了,近到讓她的心髒又不聽話的亂跳起來,剛剛硬起來的心也瞬間軟的一塌糊塗。

  可是……明明是他先拒絕的不是嗎?

  「抱歉,但是我……」她真的已經受夠了這種感覺,她真的不想再這樣糾纏不清。

  更何況她現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想盡辦法活下去。

  「晴香!」夏油傑突然大聲的打斷了她的話。

  他不想聽到她的拒絕。

  被剝奪了視覺,身體上的觸覺就變得敏感起來。她的頸窩處有些癢,好像被夏油傑垂下來的發絲掃過。

  下一秒,夏油傑的額頭便抵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明白了,那我們就先從朋友做起好不好?」夏油傑語氣又恢復了以往的溫和,可放在她眼睛上的手依舊沒有松開。

  ……她感覺她剛才下定決心,說的那些話都白說了,松島晴香無奈的想道。

  看他的架勢,今天她不答應,估計要一直僵持在這,可他又為什麼這樣?松島晴香心中劃過一絲疑惑,想不明白堅持讓她繼續和他做朋友的理由是什麼。

  中學時的夏油傑和她不同,和班上的大家關系都不錯,也經常能看到其他班級的人給他送禮物的畫面。

  雖然都沒有接受,而是轉身向她走過來,可他的人氣毋庸置疑。

  難道是因為高專的學生太少了,所以每個朋友都很珍貴?松島晴香只能想到這一種可能。

  太貪心了,不回應她的心意還要強行繼續做朋友什麼的,一點也沒考慮過她的心情嗎!松島晴香忿忿不平的扁扁嘴。

  「……晴香。」夏油傑的聲音帶上了一些難過,像是委屈又像是在撒嬌的,用額頭蹭了蹭她的頸窩。

  無論多少次,她都對這個人狠不下心來,松島晴香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答應你就是了……」松島晴香的心髒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她推了推夏油傑的身體,這次他順從的起身向後退去。

  松島晴香重新獲得光明,刺眼的光讓她的眼睛有點痛,她迅速的眨了眨才好受了點。

  而夏油傑也坐在床邊,背對著她。

  「桌子上的飯菜別忘了吃,對了……」夏油傑想起來什麼,身體一動像是要轉過來,卻又停住。

  散落的黑色半長頭發有些凌亂,夏油傑的表情被額前的劉海擋住,可那高大的身影此刻卻顯得有些落寞。

  「一會下午還有課,別忘了去操場。」

  松島晴香的視線落到了桌子上,一份打包好的餐盒放在前面,刺痛的心又變得酸澀起來。

  「高專也有體育課嗎?好像學校沒有發體操服,我要換一套運動服嗎?」松島晴香詢問道。

  說起來他們年級只有他們四個學生,體育課要做些什麼啊?

  像籃球排球這種需要人數的大概不可能,難道是乒乓球羽毛球什麼的?正好是兩兩一組,也許她有機會和家入硝子一起玩。想到這裡,松島晴香竟然有些小期待。

  「體育課……」夏油傑的聲音染上了一抹笑意,「也沒什麼不對,穿自己覺得舒適的衣服就好。」

  「那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一會兒操場見。」說完,夏油傑起身離開了她的房間。

  嗯?

  夏油傑一晃而過的側臉,讓松島晴香驚詫的眨了眨眼。

  他微垂著頭每一步都走的很沉重,從發絲縫隙中露出的那雙眼睛,失去了往日的風采。眼底是掩蓋不住的失落和疲憊,眼尾也染上了紅暈。

  應該是她看錯吧,那個夏油傑怎麼露出這種表情,松島晴香搖了搖頭,慢悠悠的走到了放著餐盒的桌子旁。

  松島晴香默默的做可以來,輕輕的打開了蓋子。餐盒裡面放著擺放整齊,看起來很好吃的飯菜。

  拿起旁邊准備的一次性筷子,松島晴香夾起了一個厚蛋燒,甜甜的味道席卷了她的味蕾,她慢慢咀嚼將它吞入腹中。

  甜的厚蛋燒是她喜歡的味道,每次做便當的時候都有它的身影。中學的時候,夏油傑的那份便當裡如果有厚蛋燒,還會特地全部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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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最初的那次是鹹的,在他了解到她喜歡甜的以後,便當裡的厚蛋燒就變成了甜味。

  那時的她雖然嘴上沒說,但心裡卻為之感動,獨屬於夏油傑的溫柔,讓她的心也一點一點的沉溺進去。

  「……不要為了一個厚蛋燒就動搖啊。」松島晴香好看的眸子裡蓄滿了淚水,「不是早就決定要放棄了嗎。」

  都怪夏油傑,為什麼總是做這種讓她誤會的事。

  她泣不成聲的胡亂擦拭著眼淚,卻怎麼也擦不完,空曠的房間裡只有少女的抽泣聲在不斷響起。

  ——————

  「emmmm……你們三個是怎麼了,背著我看什麼感人電影了?」家入硝子看著面前的三人,瞪著死魚眼吐槽道。

  秋日的午後,是太陽最充足和溫暖的時候,卻照不進操場三人冰冷的內心。

  松島晴香不好意思的偏過頭,哭的有點紅腫的眼睛,在白皙又漂亮的臉上是那麼顯眼。

  一旁的夏油傑也罕見的沉默又低落,雙臂無力的垂在身側,整個人像是被抽離了靈魂。

  而五條悟更是,眼底的青黑色像是熬了好幾天大夜,眼白處的紅血絲更是多的嚇人。

  「哈?」五條悟這才看到旁邊的兩個人,他狐疑的眯了眯眼睛。

  這兩個人……該不會背著他偷偷干了什麼吧?


第15章 (修)

  第 15 章(修)

  家入硝子那句話一出,周圍的氣氛突然變得很奇怪。松島晴香低下頭扣弄著手指,旁邊五條悟的視線像是要把她穿透。而另一邊的夏油傑的眼神,好像也落到了她的臉上。

  壓力山大的松島晴香,還是沒忍住小跑去了家入硝子身邊。

  偌大的校園裡,只有家入硝子才能給予她一絲溫暖。

  松島晴香眨巴眨巴眼睛,期待的看著她:「硝子,我能不能和你一組啊。」

  「……唉?」家入硝子有些苦惱的撓了撓頭,「可我不太想參加訓練,好麻煩。」

  「……訓練?」松島晴香嘴角的笑意僵在了臉上。

  「啊抱歉,是我剛才沒說清楚。」夏油傑的聲音突然在旁邊響起,「今天下午正好是訓練課程,除了最基礎的體能訓練以外,還有咒具或是對戰訓練。」

  松島晴香的腦仁開始發痛,說起來也是,這種培養咒術師的學校,怎麼會有普通的體育課呢!

  訓練啊,就連運動都弱的不行,她參加訓練也只會丟人現眼吧……

  「但是沒關系。」夏油傑話音一轉,溫柔的拍了拍她的頭,「晴香你身體還很虛弱,在旁邊和硝子一起休息就好了,不要勉強自己。」

  松島晴香一怔,她甚至忘了要躲開他的手。

  夏油傑看起來很擔心她的身體,可……怎麼感覺哪裡怪怪的?

  「呵!」五條悟冷笑一聲,墨鏡下的那雙藍眸滿是嘲諷,「聽他的話真的好嗎?上次是你運氣好,下次可不一定。一直這麼弱早晚要被咒靈吃到肚子裡去。」

  「除非你不准備做咒術師,不如現在就退學好了。」五條悟聳了聳肩,臉上帶著令人火大的笑容。

  「悟!」夏油傑沉下了臉,「說的太過了。」

  五條悟邁著長腿兩步走了過來,臉上的笑容加深:「明明傑也是這麼想的不是,她根本不適合成為咒術師……」

  刻意拉長的聲音,讓夏油傑額角一跳,表情也越來越陰沉。他明白,五條悟這是在挑釁他,偏偏他又無法反駁。

  畢竟……他真的是這樣覺得的。

  在兩人再次劍拔弩張的時候,松島晴香開了口。

  「五條同學說的沒錯,我的確太弱了。」就連跑步都要大喘氣的她,如何能夠在危險中生存下去。

  松島晴香的眼神逐漸堅定,她直視著兩人,身材瘦小又蒼白的她,眼底的光芒卻熠熠生輝。

  「請讓我一起參加訓練吧,我想變得很強!」松島晴香一只手放在胸前,認真的說道。

  能讓她活下去的天命之子,身在咒術界,未來也會成為咒術師。想待在他的身邊,就必須要身臨危險之中。

  松島晴香知曉了一些事。比如她活著的每分每秒,自己的血條都會穩步減少。在沒找到其他方法增加生命值之前,她必須要在五條悟身邊才行。

  在沒有選擇的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的身體素質變強一點。能減少一點死亡風險是一點,只要能活下去……

  一時的痛苦算不了什麼。

  「哼∼真意外……」五條悟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她的反應出乎了他的意料。

  人們總是把面子看的很重要,沒有人會在願意承認自己的弱小和不足,當然……努力也不是嘴上說說那麼簡單。

  五條悟輕笑一聲,慢慢伸出右臂,手掌對准了操場邊緣:「那就讓我看看你有幾斤幾兩好了。」

  話音剛落,松島晴香的身邊忽然起了一陣狂風,她的發絲和裙擺在風中胡亂的飄著。

  一道刺眼的藍光在五條悟掌心閃過,他勾起唇角肆意一笑,僅僅在眨眼之間,遠在操場邊緣的薙刀便出現在了他的手裡。

  松島晴香揉了揉眼睛,驚掉下巴的樣子讓五條悟得意的揚了揚下巴。

  他隨意的把薙刀丟到了她面前的地上,挑挑眉說道:「這次只有這個了,將就一下吧,你試試能不能用慣這個。」

  松島晴香茫然的彎下腰,腦子裡滿是剛才看到的不科學一幕。

  咒術師一個個的都這麼厲害的嗎?

  「嘿咻!」松島晴香手拿著刀柄,雙手用力的將它提起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實心的長薙刀,以她的力氣根本提不起來。松島晴香拖著薙刀往後走了兩步,臉憋的通紅都沒能將它拿起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五條悟捂著肚子眼淚都要笑出來了,「太逗了吧,你是來搞笑的嗎!不行你還是退學吧。」

  「嗯……」夏油傑貼心的把薙刀拿到了自己的手裡,好笑的盯著她漲紅的臉,「果然還是從基礎的體能訓練開始好了。」

  松島晴香默默點頭,如果這裡有地縫她真想鑽進去。她想過無數中可能遇到的困難,但沒想到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真拿你沒辦法∼」五條悟擦了擦眼尾笑出來的眼淚,「給你做個示範好了,傑∼」

  夏油傑默不作聲的看了過去。

  「正好之前的爭論還沒有個結果,在這裡解決好了。」五條悟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角,伸出大拇指,指了指操場,「讓她看看什麼是最強好了。」

  「好啊。」夏油傑嘴角上揚,眼裡卻沒有笑意,「晴香,你是不是還對咒術界一無所知,讓我來教你什麼是咒術師好了。」

  夏油傑眼中的冷意,在松島晴香的視線看過來的瞬間便消失不見。

  明白實力差距以後,也許她就不會這麼堅定的想要成為咒術師了,夏油傑心裡打起了小算盤。

  松島晴香懵懂的看著兩人,她的確不太了解咒術界的事,最強又是怎麼回事?

  但很快,她就理解他們在說什麼。

  兩人愈打愈烈,從天上到地上,兩人的動作都出現了殘影,松島晴香的眼睛根本看不過來。

  「就這,傑你是不是退步了?」五條悟躲過了咒靈的突襲,利用蒼瞬移到了夏油傑身後。

  「悟你才是,到底要在烏龜殼裡躲到什麼時候?」夏油傑的毒舌也不逞多讓,雙臂擋住了五條悟的側踢,揮拳過去又被他的無下限擋在身外。

  「……嘴巴倒是很會說,這次可不會放過你了!」五條悟閃身浮到了半空中,嘴邊的笑意越來越瘋狂,「術式順轉——蒼!」

  雙指並攏指尖的藍光閃過,夏油傑瞳孔一縮連忙幾個跳躍離開了這裡。下一秒,他之前在的地面上就被轟出了一個大坑,所有的植被和土都被吸引之力粉碎。

  夏油傑咧開嘴角,眼中的怒意愈加深刻:「很好,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客氣了!」

  說著,夏油傑的身側出現了無數黑洞,從裡面發射出無數如同子彈的藍色光芒,衝向了五條悟,揮手之間一條龍型咒靈出現在了他的身旁。

  而這一切,都映入到了松島晴香的眼裡。

  「……好厲害,這就是咒術師的世界嗎!」松島晴香的眸子閃爍著微光,崇拜的看著兩人的身影。

  他們好似如同神明一樣無所不能,和她這種半吊子動不動就要死的人完全不同。那種揮手間流露出的生機勃勃的樣子,讓她無比著迷。

  如果她能有這麼厲害,也許能活的更久一點,松島晴香憧憬的想道。

  不,這根本不是能參照的例子,一直看戲的家入硝子,無語的咬碎了嘴裡的棒棒糖。

  其他咒術師如果都能像他們一樣,她也不至於這麼辛苦了。

  話說回來,他們真的不是在炫技嗎?看著兩人五光十色的術式,家入硝子只覺得眼睛要瞎掉了。

  怎麼看怎麼像兩個拼命展示自己漂亮尾巴的孔雀,看了看旁邊松島晴香紅撲撲的小臉,家入硝子覺得自己真相了。

  ……

  「辛苦了!你們也太厲害了!」松島晴香滿眼閃著崇拜的小星星。

  看的兩人同時心跳漏了一拍。

  少女明艷動人的小臉透著淡淡的粉色,明亮清澈的鹿眼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們,燦若繁星令人沉醉。

  淡紅色的唇瓣隨著她說話時一張一合,潔白的貝齒,嫣紅的舌尖都若隱若現。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兩個少年的眸色都暗了下來。

  「明、明白就好,我們之間的差距是你一輩子也趕不上的那種!我們可是最強的!」五條悟移開視線,抬起下巴臭屁的說道。

  松島晴香聽到這話有點失落,漂亮的眸子一下子沒有了光,她一輩子都沒有辦法變得那麼強嗎?

  不,不對,她眼神微動重燃希望。

  「不用和你們一樣,只要能變強一點就好!」最強什麼的她不會奢望,只要不像現在這麼弱小就好。

  「嗯?這麼想被訓練嗎?」五條悟看她意志滿滿的樣子有些意外。

  「……不,晴香你的身體狀況也不太適合……」夏油傑試圖哄勸她。

  他不想讓她受這些不必要的苦,反正……她也不會成為咒術師。

  松島晴香用力握緊拳頭,信心滿滿的說道:「沒關系,我現在身體狀況很棒,完全不用擔心!」

  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了,多虧五條悟,她的血條已經是綠色的健康狀態。

  「傑∼既然她自己想,干什麼總阻止。」五條悟勾起一抹惡劣的笑容,吊兒郎當的環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這邊。

  松島晴香茫然的被他按在胸口,眨眨眼但沒有反抗。

  「……你把手放開!」夏油傑一只手推著五條悟的肩膀,另一只手不由分說的環住了松島晴香的腰肢,掌心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將她圈進自己的懷裡。

  矮了兩人一大截的松島晴香,被迫夾在兩人中間無法動彈。

  「那個,夏油君,五條同學,能不能先把我放開,有點難受。」松島晴香困擾看了看自己身上兩人的手,這個姿勢真的很不舒服。

  總感覺自己像是被兩個熊孩子爭奪的玩具,別拉了,她快斷了!

  但是劍拔弩張的兩人根本不肯先放開,放開了不就代表他輸了。

  「你是雞媽媽嗎,急匆匆的來護崽的?」五條悟不爽的眯了眯眼。

  夏油傑面色不改,依舊掛著虛偽的微笑:「悟你才是,不要像個大灰狼一樣盯著別人家的肉了。就算看著再好吃,散發的味道再香甜,也不會屬於你。」

  「這麼有自信?」五條悟勾起唇角,夏油傑根本不知道他喜歡的女孩,喜歡的人是他五條悟吧,「你怎麼知道不會屬於我?」

  五條悟自信的哼笑一聲:「既然剛才沒分出個高下,現在可不一樣了。說吧,我們倆你選哪個?」

  松島晴香迷茫抬頭,指了指自己,是在問她嗎?

  夏油傑也自信的挑挑眉:「晴香你說吧!」夏油傑鼓勵似的摸了摸她的頭。

  說什麼?松島晴香疑惑的眨眨眼,選擇又是要選什麼啊?

  ……等等,難道是!松島晴香眼神一亮,一定是同意她參加訓練了!

  「不用選!」松島晴香咬了咬牙,堅定的抬起頭,「你們兩個人一起來吧!」

  五條悟:?

  夏油傑:?

  兩個男生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她……在說什麼?兩人大驚失色的同時看向了有些雀躍的女生。

  她真聰明,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她一定可以成為像他們一樣厲害的人!松島晴香美滋滋的想道。


第16章

  第 16 章

  「你、你也太貪了吧……」五條悟瞳孔地震,手從她的肩膀上移開,打了個冷顫。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松島晴香焦急的大聲喊道。

  「咳咳咳!!」夏油傑別過臉劇烈的咳嗽起來,隱約露出來的耳尖染上了紅色。

  他情急之下,放在少女小腹的手也跟著燒了起來。他怎麼不知道晴香還有這種……癖好呢?夏油傑支支吾吾不知道該回什麼。

  「……你,你真的很敢說唉!」五條悟不可置信的看著面不改色的女孩,「兩個人你都要?又不是什麼逆後宮漫畫,你在白日做夢什麼啊!」

  「更何況老子對你可沒興趣,別異想天開了!」五條悟作嘔般的吐了吐舌頭。

  他剛才那麼說,只是在給夏油傑找不痛快罷了,她不會真以為老子對她感興趣吧!

  夏油傑也為難的把她放開,彎下腰放輕聲音,好像生怕嚇到她:「晴香,就算是我也不可能答應這種事的,話說沒有悟我也可以滿足你……」

  「哈?」五條悟不滿的開口,「什麼叫沒有我也可以,說得好像我不行一樣!」

  「我沒有這個意思……你別來搗亂行麼?」夏油傑頭疼的嘆了口氣。

  「聽好了,不是我不行,是我不想!我和傑可不一樣,經驗上的差距是什麼都比不了的!」五條悟對著松島晴香忿忿不平的一頓說。

  夏油傑推開他的臉,冷笑一聲,「別把你從雜志上和游戲裡看的的代入現實好嗎!」

  五條悟像是被戳中了心思,表情瞬間猙獰了起來,他繼續嘴硬的回道:「說的好像你不是一樣,五十步笑百步,彼此彼此!」

  夏油傑的臉色也難看起來,磨了磨牙剛想要反駁回去,就被松島晴香的聲音打斷。

  「那個……」松島晴香迷茫的看著兩個人,「從剛才開始你們兩個都在說什麼啊?」

  「我的意思是你們兩個可以一起教我咒術嗎?我也想像你們一樣強……」

  話音剛落,兩個男生同時僵住。

  「也就是說……你想讓我們一起訓練你?」五條悟沉默良久,故作冷靜的問道。

  可五條悟飄忽不定的眼神,暴露了他不平靜的內心。

  松島晴香小雞啄米般點著頭,眼裡又重新閃亮起來,期待的看著兩個人。

  「咳!」夏油傑清了清嗓子,「當然可以,這有什麼不行的!」

  現在他也顧不上想要讓她退學不做咒術師的事了,只要不是對五條悟感興趣,怎麼都行。

  「不過話說回來……逆後宮是什麼意思,你們剛才又在說什麼,我有點聽不懂。」松島晴香用手指抵住下巴,抬眼思索著。

  從來沒有看過漫畫,也對這些不了解的松島晴香,完全跟不上兩人的腦回路。

  五條悟默默的抬手握住她的肩膀,一種毛骨悚然的顫栗感讓松島晴香不敢動彈。

  「……既然沒明白就不要問了。還有……」五條悟陰惻惻的威脅道,「剛才的對話全給我忘記,從你的小腦袋裡全部消除干淨了。不然休想讓我幫你訓練,聽到沒!」

  夏油傑撓了撓鼻尖,沒有阻止。剛才的誤會,可以算是他人生中為數不多的黑歷史。

  松島晴香連忙點頭,表示自己清楚了。

  「很好……」五條悟緩緩起身,勾起了一抹惡劣的笑容,「那麼從今天開始,你專屬的訓練就要開始了。就算你哭喊著想要停,我也不會理的!」

  「不……」夏油傑苦惱的蹙起眉頭,「也不至於……」他根本不想讓她訓練,她根本不該繼續在高專待著。

  「沒關系,忍耐是我最擅長的事!」松島晴香信心滿滿的舉起手,眼裡充滿了期待。

  夏油傑語塞,看來他現在開口阻止,也只會讓她討厭。

  算了,咒術師的訓練可不是她能想像的辛苦。只要她吃到苦頭,總會放棄的……

  於是,對她來說堪稱地獄的訓練開始了。

  五條悟不是憐香惜玉的人,而夏油傑則狠下心想讓她吃點苦頭。而她本人的意願,家入硝子等人也不好插手,只能憂心的在一旁觀望。

  可隨著時間流逝,事情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那個看起來病怏怏,隨時都可能倒下的女孩,就這樣一天又一天的堅持了下來。

  即使因為劇烈運動嘔吐不止;即使一次又一次的腿軟摔倒在地;即使被五條悟毫不留情的扔在地上,身上滿是青紫傷口觸目驚心;即使因為握住刀柄,掌心被磨的血肉模糊。

  每次家入硝子給她治療,都心疼的不行,但她本人卻依舊笑呵呵的,完全沒有任何陰霾。

  跑步也好,對戰訓練也好,每次喘息帶來的痛苦遠不如她生病的時候,跌倒以後她還可以爬起來,受的傷也不過是皮外傷。

  這些痛苦算不了什麼,松島晴香從地上爬起來,淡定的拍了拍灰,身上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

  這都是她還健康活著的證明,松島晴香感受著自己劇烈跳動著的心髒,再次堅定不移的向前跑去。

  變強在危機四伏的咒術界活下去,是她現在唯一的心願,為此這點辛苦算不了什麼。

  「最後一圈∼」五條悟懶洋洋的拉長聲音,他整個人側躺在草坪上,看著在他面前跌倒的少女,絲毫沒有起來的打算。

  松島晴香站起來繼續跑反而讓他無語的抽了抽嘴角,他真是沒想到她能堅持到現在。

  回想起她無數次面色慘白,卻依舊沒有缺席,五條悟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毅力,她都不知道疼的嗎?

  說起來,那天在他房間裡熬夜通宵游戲也是,這家伙一旦開始了就不知道放棄的嗎……

  五條悟頭疼的癱倒在地,看著晴朗的天空眼裡滿是苦惱,看來她喜歡自己也不是輕易就能讓她放棄的事。

  毫不留情的讓她難堪,惹她哭泣也沒用,松島晴香這個女生真的可怕……

  「哈∼哈∼」松島晴香喘著粗氣,癱軟在五條悟的身邊,「我、我跑完了……」

  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完,她便咳嗽起來,熟悉的鐵鏽味讓她蹙了蹙眉,但她依舊沒有離開過五條悟半步。

  不為了別的,她要抓緊時間回一口血,把因運動而掉的血條補回來才行。松島晴香暗戳戳的將手拄在了五條悟的手臂旁邊,一點點的接觸也能讓她的生命值漲的快一點。

  「……」五條悟撇撇嘴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是發現了,她是真的無時無刻不在找機會接近他。

  那點小心思真是昭然若揭。

  「你要去哪裡?不繼續了嗎?」松島晴香疑惑的看著他的背影。

  「一會兒老子還有事,沒功夫管你,去找傑吧!」五條悟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

  松島晴香沒有再糾纏,咒術師們基本都很忙,兩三天見不到面也是常有的事。兩個男生同時出現的次數很少,基本都是輪流來。

  只不過……比起夏油傑,她更希望是五條悟來訓練她。能趁機吸取能量是一方面,還有就是夏油傑太顧忌她了,完全沒感受到是在訓練。

  那根本就是哄小孩子玩的過家家一樣。

  松島晴香一如既往的去找家入硝子治療,生命值雖然不會增加,但至少身體的傷口不會痛了。

  「……今天也破破爛爛的來了啊。」家入硝子感慨的看著渾身灰撲撲的女孩,五條悟那家伙真是一點也不留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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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嘿,又要麻煩硝子了。」松島晴香不好意思的坐在了椅子上,乖巧的讓她治療。

  在反轉術式下,她的小傷口很快就愈合了,無論多少次松島晴香還是感覺很神奇。

  「說起來,有封信輔助監督托我轉交給你。說是那天任務事件裡的當事人之一,特地想辦法聯系上輔助監督,讓他把信給你。」家入硝子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白色信封,遞給了她。

  松島晴香摸了摸很有厚度的信封,來回打量了起來。

  「井口……千夏?」松島晴香緩緩念出了上面的署名。

  她記得這個名字,是初中時的同班同學,也是為數不多和她說過話的女生。雖然……她一副抗拒又躲避的模樣,松島晴香眼神暗淡的回憶著。

  在回房間的路上,松島晴香沒忍住,還是把信封拆開了。

  是不是有什麼事需要她幫忙,還是說……是來責怪她沒能救出那兩名學生的呢……松島晴香咽了下口水,緊張的展開了信紙。

  「……」松島晴香眼睫微顫,快速閱讀起來。

  那些溫和禮貌的寒暄讓她松了一口氣。

  井口千夏在信中寫了對被害的兩個同學的哀悼,也寫了她會在現場看見她也在感到很驚訝,而在第一頁紙的最後,松島晴香看見了另一個熟悉的名字……伴隨著令她不解的話。

  「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要告訴松島同學才對。那天看你和夏油同學在一起,我感到很吃驚……松島同學,你知不知道夏油同學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松島晴香不自覺的念出了聲,正當她准備翻到下一頁時,身後卻傳來了一道溫柔的聲音。

  「晴香,你在干什麼?」

  松島晴香表情一怔,慢慢回身,夏油傑正微笑著看著她。

  不知為何,她心頭一顫,慌張的想要把信藏在身後。

  卻沒有看見夏油傑的眼神變得晦澀起來。

  「那封信是?」夏油傑輕聲問道。

  「……是初中時同班同學寄來的。」松島晴香含糊的回答道。

  「是叫井口千夏的女生嗎?」

  「你為什麼知道!」松島晴香驚訝的張大嘴巴,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夏油傑無奈的嘆了口氣:「沒想到她還記得那件事……」溫潤的少年苦惱的皺起眉頭,慢慢說道,「這封信我大概明白怎麼回事了,她……好像對我有點誤會。」

  「誤會?」松島晴香捏緊了信紙。

  「初中時,有一個高年級的不良准備對你做些不好的事,被我發現了。所以我就去警告了一下,沒想到被井口同學看到了。她好像對此有點誤會,以為我是什麼壞學生……」夏油傑輕笑一聲,對此很是無奈。

  「……是這樣啊。」

  所以是井口千夏以為夏油傑是個比不良還可怕的人,所以才在信上寫下了那句話嗎。

  む夏油傑是個什麼樣的人?め

  溫柔可靠是她喜歡的人,松島晴香在心中默念。

  夏油傑不動聲色的走到了她的身邊,大手放在了她拿著信紙的手上,慢慢收緊:「所以能把這封信給我嗎?正好借這個機會,和她解除誤會。」

  「……嗯。」松島晴香慢慢松開了手。

  既然是誤會,那還是快點說清楚比較好。

  心跳慢慢加速,她不知為何身上感覺有點冷。

  為什麼你會知道連我都沒看到的內容?明明井口同學不一定會寫下那次誤會,為什麼你這麼肯定?

  有點奇怪……這種無法說明的違和感是怎麼回事……

  「乖孩子……」夏油傑接過信紙,揉了揉她的發頂,嘴角的笑意也越來越溫柔。

  現在她的這種感覺又是怎麼回事呢?

  仿佛置身於大海無法呼吸,又仿佛身處冰窖汗毛豎起,松島晴香握緊開始顫抖的手,垂下頭不再看夏油傑。

  胃裡開始發酸發痛,令她有些反胃想吐。

  但是……一定是她想多了,對吧。


第17章

  第 17 章

  「喂,你發什麼呆呢!」

  頭頂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松島晴香回過神,揉了揉發痛的地方,她勉強的笑了笑。

  「抱歉,五條同學……」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夏油傑的事,思緒無法從他的身上移開。

  從那天井口千夏寫的信被奪走以後,她就時不時陷入沉思。那封信的後面到底寫了什麼,她很想知道。

  可惜,那時被無形的壓力控制住,真相隨著信都被夏油傑奪走了……

  少女眼神渙散不走心的樣子,讓五條悟更加煩躁了。

  「你知不知道老子的時間有多寶貴啊!」五條悟咬牙切齒的捏住了她的臉蛋。

  「果咩那塞!」松島晴香口齒不清的大聲道歉,小手拍打在少年的大手上,凸出的骨節讓她的手心發疼。

  今天本來是五條悟給她訓練的時候,可被夜蛾老師抓去做了任務。人手不足的咒術界裡,這是常有的事。

  五條悟冷哼一聲,看她眼含霧氣可憐巴巴的看過來,才肯放過她。

  少女柔軟的臉頰比他最愛吃的大福還要軟綿綿,光滑細膩的皮膚讓他沒忍住,暗戳戳的用手指來回摸了摸。

  指尖還殘存著一點溫熱,五條悟握緊拳頭把手放在膝蓋上,眼睛卻瞟向了旁邊默默揉臉蛋的女孩。

  「那個,剛才你都說什麼了?」松島晴香翡翠般的眸子心虛的轉了轉,不好意思的抿嘴一笑。

  五條悟額角青筋暴起,握緊的拳頭抬起,松島晴香連忙護住頭頂,害怕的向後仰去。

  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松島晴香抬眼望去,與那雙如天空般湛藍眼眸四目相對。不管看多少次,依舊讓她恍惚沉溺於其中。

  「我最後說一遍,一會兒不要拖老子後腿!」高傲的少年抬起下巴,不客氣的瞪著她,「老子可不想一邊祓除咒靈,還要一邊去顧忌你!」

  「說到底為什麼要讓你一起出任務,還不如老子一個人去!」五條悟惡狠狠的踢了一腳副駕駛的座位,把正在開車的輔助監督,山田涼介嚇了一個哆嗦。

  山田涼介屏住呼吸,努力隱藏自己的氣息,生怕這個五條家大少爺會把氣撒到他的身上。

  他也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分配到這次的任務。太倒霉了,他旁邊無辜的松島同學也好可憐。

  只是因為弱了點,就被五條悟這位眼高於頂的大少爺欺負,山田涼介偷偷從後視鏡看著垂頭喪氣的美麗少女,心都揪了起來。

  松島晴香其身嬌體弱但十分漂亮的事,是現在輔助監督們討論的最熱門的話題。初次任務便遭遇一級咒靈,奄奄一息被夏油傑抱出來時,某個輔助監督用手機照了下來。

  模糊的照片都擋不住她驚人的美貌,在一眾人裡,她簡直在閃閃發光。

  雖然她一己之力祓除一級咒靈的事引起了很多人的驚訝,可過後在高專裡流出的一些照片,可以看出來她是真的很弱。

  連咒具都握不住的少女,怎麼可能祓除咒靈,那恐怕是夏油傑為了她的臉面,而說下的善意的謊言罷了。

  那個一級咒靈一定是夏油傑祓除的,咒術師們都這樣想著,可私底下對松島晴香的討論卻愈演愈烈。

  他本來聽說能和松島晴香一起出任務還很期待來著,可惜……還有一個五條悟。

  山田涼介遺憾的在心中哀嚎著。

  如果是他,他肯定願意保護她,這樣如嬌花般漂亮柔弱的少女,怎麼會有人忍心傷害她的心呢!

  「收起你那惡心的視線。」

  耳邊傳來了少年冷硬的警告聲,山田涼介慌亂的收回視線,心有余悸的吞了下口水。

  從出生起就被譽為未來最強咒術師的五條悟,在那雙六眼下仿佛自己的秘密無處遁形。山田涼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從精神到身體都緊繃起來,他緊緊的握住方向盤,再也不敢亂看。

  「唉?」松島晴香被他的話嚇了一跳,無措的捂住眼睛,失落的小聲嘟囔道,「對不起,我不看了……」

  「……」五條悟無語凝噎,他真想剝開她的小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空蕩蕩的只有水。

  明眼人都知道不可能在說她好吧!

  話說回來,松島晴香這個女生簡直像是個散發誘人味道的蛋糕,招惹各種蟲子,什麼人都想來嘗一口。

  怪不得夏油傑控制欲那麼強,喜歡上她可遭老罪了。五條悟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扭過頭不再看她。

  松島晴香吃痛的放下手,小心的瞄了一眼旁邊的少年。他面無表情的看上去心情很不好,車上的寂靜卻反而讓她松了一口氣。

  沒有繼續說她,是不是可以認為他不生她氣了,松島晴香看了眼他垂在座位上的手,眼中的渴望呼之欲出。

  看了看他雪白的後腦勺,又看了看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松島晴香裝作不經意的一點一點靠近。小拇指與他的手接觸的一瞬間,能量化作一股暖流滑過她身體的每一寸。

  眼前的血條正喜人的穩步上漲,前一天在訓練中流失的生命值,也慢慢補了回來。

  她一邊享受著流入體內的生機,一邊像做了壞事一樣的低下了頭,這種小偷小摸在訓練時也時常發生,可她無法適應,直到現在還覺得心虛。

  她就像個小老鼠一樣,趁著主人不注意,到油罐裡偷油吃。被發現的話,一定會被討厭的吧……

  松島晴香失落的垂眸,也沒有看見五條悟微紅的耳尖。

  她是不是不知道他有六眼啊,五條悟撇撇嘴,無語的想道。

  那些松島晴香自以為隱蔽的動作,都被他一覽無遺。和她觸碰在一起的部位,也隱隱發燙起來。

  五條悟本想抽離他的手,可在玻璃的反光上看到了她失落的表情,不知為何緊繃的肌肉松懈了下來,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看著車外的風景。

  不過是手指間的觸碰罷了,他們連更過的事都做過,可他的心中卻躁動不已。

  果然和笨蛋在一起的太久,自己也染上了笨蛋菌,五條悟在心中誹腹。

  而坐在前面的山田涼介冷汗直流,恨不得堵住耳朵和眼睛,什麼都不知道。

  之前覺得五條悟好像很不樂意和她在一起,討厭她的樣子。可那句話一出,倒是讓他有了別的看法。

  比起斥責和厭惡,更像是在拌嘴的曖昧歡喜冤家……是他的錯覺嗎?

  「嘎吱——」剎車的聲音傳來,黑色轎車在路邊聽了下來。

  五條悟迅速打開車門,長腿一邁站了起來。

  在車上坐著還好,站起來一對比長得是真高!山田涼介看著緊跟其後,在他旁邊像個小朋友一樣少女,感慨著小跑上前。

  松島晴香捏了捏有些發麻的手臂,剛才長時間小心貼著他,怕被他發現,現在手臂變得又酸又麻。

  車開的太快了,如果能一直貼著他該有多好,松島晴香戀戀不舍的盯著他垂在身側的手。

  視線裡的大手突然消失,松島晴香跟著抬起了眼,就看到了五條悟那微妙的眼神。

  「你要發呆到什麼時候?」五條悟扯了扯她的頭發,「在這樣老子就丟下你一個人走了。」

  松島晴香連忙跟著了他的腳步:「不呆了不呆了,等等我!」

  少年的步伐很大,邁一步她要兩步才能趕上,松島晴香十分慶幸自己堅持訓練,不然現在早就呼哧帶喘的,被他甩在身後。

  「那個……」山田涼介顫顫巍巍的伸出手,試圖挽留兩人,「我還什麼都沒有介紹呢……」

  可一個是充耳不聞,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大少爺五條悟。另一個則是,生怕被五條悟討厭或是丟下,自己沒法接近他的松島晴香。

  沒有一個人回頭。

  山田涼介在風中凌亂,凄涼的身影看了讓人心疼。

  「這群咒術師能不能理解一下社畜的辛苦啊!」山田涼介悲憤的大吼道。

  「什麼聲音?」松島晴香疑惑的歪了歪頭,類似動物的吼叫聲,讓旁邊樹林裡的鳥兒們受到驚嚇,飛上了天。

  「誰知道!」五條悟頭也沒回的繼續走了樓梯,長腿跨越兩三個台階,雙手插兜非常輕松。

  松島晴香也沒有心思再管這些了,她咬牙跟在五條悟的身後,幾乎是跑著追了上去。

  還好這裡的樓梯並不長,很快就到了頂,松島晴香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太可怕了,她感覺自己的血條都快掉了,大長腿真的太可惡了!

  「……這是地藏菩薩嗎?」環顧四周,雜草叢生,幾座石像在裡面非常突兀。

  繁茂的樹枝樹葉將太陽遮擋住,從縫隙中穿過來的幾縷光芒,斑駁的光點落在地面上,卻讓這裡看起來更加陰森了一些。

  那些地藏菩薩的石像上,刻畫的慈悲微笑,也變得詭異起來。明明是笑著的卻讓人不寒而栗。

  「嗤!」五條悟不屑的冷笑一聲,「沒人供奉了就不過是些石頭罷了。而且,荒廢的地藏石像擴大了人們心中的恐懼,現在卻成了詛咒。」

  「你也不要藏了,快點出來快點結束,老子還要趕著回去∼」五條悟伸出右手對准其中的石像,含笑的聲音裡滿是威脅。

  松島晴香驚異的睜大眼睛,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了地藏菩薩們。

  揉了揉眼睛,她無法從中看到一絲異樣,五條悟到底是怎麼看出來不對的?松島晴香好奇的眨眨眼睛。

  「呃……啊啊啊……」奇怪又刺耳的聲音從地藏菩薩的身體裡傳了出來。

  那雙彎彎的眼睛此刻慢慢睜開,微笑的嘴角也垂了下來,混雜著奇怪味道的風憑空吹了起來,松島晴香眯起眼睛用力穩住身體,才沒被吹飛。

  「呵。」五條悟不屑的嗤笑起來,眸底冷光閃過,指尖也亮了起來,「術式順轉……」

  【您……您有什麼願望嗎?】

  沙啞又難聽的聲音響起,帶著蠱惑人心的話語,讓兩人一愣。

  而就是在這短短的一瞬間,荒涼的林中場景隨之一變。五條悟看著熟悉的環境,撓了撓頭。

  這……不是他的宿舍房間嗎?

  領域?不,只是術式生成的虛幻場景罷了,五條悟頭腦冷靜的思考著,他的六眼迅速破解了那只咒靈的術式。

  「無聊,快點結束回去看漫畫好了。」五條悟伸出手准備發動術式,強行破除這裡。

  「悟君?」

  五條悟的動作一頓,不可置信的回身看去。

  只見金發少女正怔怔的望著他,小鹿般的眼睛彌漫著一層水霧,聲音清甜軟綿的叫著他的名字。

  她身穿露著肚臍的貼身吊帶,下半身穿著迷你裙,一雙白皙又纖細的腿暴露在空氣中,就連關節都透著誘人的粉色。她的脖頸處系著一個碩大的蝴蝶結,仿佛一個精致的禮物,待人拆開。

  「悟君……」少女從床上慢慢起身,跪爬了過來,領口因她的動作又向下滑了一點,露出了一點邊緣。

  她面露羞澀,痴痴的喚著他,眼裡滿是對他的渴求。

  五條悟的腦子亂成了一堆漿糊,他當然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這只不過是咒靈的把戲。

  但問題不在這裡,重點是……這只咒靈的術式,分明是把人內心最大的願望呈現在人的眼前!

  那為什麼他會看見松島晴香在他房間裡,還穿成這麼……不知廉恥的樣子啊!

  「不可能……」五條悟垂下頭,聲音都顫抖了起來,「這不可能是老子的願望!」

  「都是你的錯,一定是你的術式有哪裡不對!」五條悟抬起頭,對著假的松島晴香大喊著,眼裡滿是冷意。

  都是這只該死的咒靈,術式都出了問題了還出來干什麼!五條悟惱羞成怒的磨了磨牙,他絕對不承認自己對那個白痴有這種想法!


第18章

  第 18 章

  總感覺這一幕有點熟悉……

  溫暖又舒適的季節,絢爛美麗的櫻花綻放開來,粉嫩的花瓣隨風飄舞,松島晴香伸出手,一片花瓣落在掌心中。

  「這裡是……」她目光呆滯的抬起頭,視線所及的環境是她無比熟悉的地方。

  被鐵欄杆圍住的圍牆,旁邊是被人精心打理的花壇,路過的學生們嘻笑打鬧書寫著自己的青春。她站在櫻花樹下,目睹著眼前的一切。

  這是她的初中校園的一角,也是……

  「晴香……」

  熟悉悅耳的溫柔男聲,讓松島晴香怔怔的回過頭去。

  半長的黑發散落在臉頰旁邊,春風吹過他的臉頰,戴著黑色耳釘的耳垂露了出來。狹長的狐狸眼裡滿是憐愛,嘴角是她最喜歡的溫柔弧度。

  「傑君……」松島晴香瞳孔震動,這是初中時的夏油傑。

  「好啊,我們交往吧。」夏油傑伸出了手,掌心向上遞到了她的面前。

  他揚了揚眉,示意她,仿佛在說只要牽上去,他們兩人就是情侶了。

  松島晴香抬眼望去,少年燦爛的笑容是那樣耀眼。

  她想起來了,這是畢業那天,她對夏油傑告白的時候。

  夏油傑溫柔的拒絕了她,她的初戀還沒開始就結束了,他對她的喜歡只是朋友間的友情,他畢業後毫不猶豫的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這天的事情,她怎麼可能忘記,因為……從這之後她也陷入了絕望中,每天都被病魔纏身痛苦至極。

  那……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晴香?」夏油傑擔憂的問道,面前的手抬起來向她伸了過來。

  松島晴香的手慢慢放在了裙擺下的大腿上,指尖劃過冰冷的布質袋子。

  「呲——」刀割破肉的刺耳聲響起,看起來瘦小柔弱的少女,手持匕首狠狠地在少年的手上劃了過去。

  「……不要隨便窺探別人的記憶啊,咒靈。」握著匕首的少女,眼睛死死地盯著前面,清脆的聲音都帶著顫。

  無法原諒,竟然篡改她的過去,難道它以為她會沉浸在這虛假的美好世界裡嗎?

  她還沒有那麼蠢,松島晴香的眼底迸發出令人心驚的怒氣,不要來污染她的回憶!

  更何況……

  松島晴香的腦海裡閃現出昨日的事情。初中並不熟悉的女生寫給她的信,沒有讀完的內容,看似溫柔的夏油傑,被奪走的信紙……

  一切的一切都讓她心悸,夏油傑一如往常的溫和態度,卻讓她汗毛豎起。

  面前這個虛假的夏油傑,更是讓她覺得刺眼,松島晴香神色暗下。

  被匕首刺中的瞬間,面前的世界也定格不動,樹不再搖擺枝頭,花瓣定在空中,來往的人們也一動不動,世界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而面前的『夏油傑』的臉也變成了虛無,像是被黑色的霧氣籠罩,那只手上的手掌只有黑漆漆的一道傷口,沒有一點血液流出來。

  松島晴香警惕的向後移去,抬起手中的匕首對准面前的『夏油傑』。

  這把匕首,是五條悟隨手扔給她的,據他說是個低級咒具,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但松島晴香一直帶在身上。

  比起對她來說還用起來很困難的刀劍,這種小小的匕首更適合她。

  這一定是那個地藏菩薩咒靈的術式了,能用術式就證明它在二級以上,是她用咒具無法敵過的等級。

  看來……還是要用術式才行,松島晴香眼裡閃過一絲淚光,她可憐的血條,還沒綠幾天又要變紅了。

  不對!松島晴香腦中靈光一閃,周身散發出了綠色的光芒。

  她想起來了,上次祓除咒靈血條好像長了點,正好這次試驗一下是不是真的!

  「去吧,將它吞噬吧!」松島晴香抬手,綠色的光芒彙成一道線,靈活的四處晃動仿佛在尋找著獵物。

  可就在這時……

  「嘎吱嘎吱——」空間開始扭曲,面前的世界開始崩壞,連同她腳下的地面。

  「啊嘞?」松島晴香腳底一空,從碎裂的地面跌落下去,「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女的尖叫聲響徹雲霄,她,好像要摔死了!松島晴香驚恐的想道。

  「吵死了……」

  「呃!」松島晴香被人拽住後衣領,衣服勒住了脖頸,她的尖叫也被迫止住。

  「咳咳!五條同學?」被丟在草地裡的少女邊咳嗽。邊顫顫巍巍的小聲嘟囔著。

  「……」五條悟居高臨下的站在旁邊,偏著頭沒有回應。

  異常的沉默讓松島晴香有點緊張,她從地上慢慢起身,拍了拍灰。

  旁邊的地藏菩薩的石像都碎成了粉末,就連周圍的樹木和草地都消失不見,光禿禿的地面上留著一個大坑。

  「哇哦∼是五條同學祓除的咒靈嘛,太厲害了!」松島晴香小心翼翼的鼓起掌,大肆誇贊試圖哄他開心。

  難道是她剛才叫的太大聲,顯得很沒用,所以被討厭了嗎?松島晴香心神不定的想著。

  「嘖!」五條悟煩躁的咋舌聲,讓她瞬間噤聲。

  「喂,你……剛才沒看到我這邊的場景吧。」五條悟悶聲問著,他看起來很不耐煩,直到現在也沒有回頭看她。

  「沒有……五條同學也被那只咒靈困在回憶裡了嗎?」松島晴香疑惑的問道。

  五條悟像是松了一口氣,然後大聲喊道:「只有你這種弱雞才會被困住,那麼假老子怎麼可能會被迷惑!」

  「切,什麼實現願望,真是可笑!」五條悟不屑的嗤笑一聲。

  在松島晴香看不見的地方,他的眼裡卻滿是難以置信。

  那個幻境裡的『松島晴香』,是個假的不能再假的東西,在他的六眼下,整個空間都流動著那只咒靈的咒力。

  可是在發動術式的時候,他竟然下意識的避開了那個假貨,仿佛……

  仿佛即使是假貨,他也無法對這個人動手。這是異常的,對他這種級別的咒術師來說,這實在是太離譜了。

  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他在幻境裡看到的竟是松島晴香在他床上的畫面。

  仿佛他的潛意識裡是希望發生這樣的事一樣。

  不對不對,五條悟磨了磨牙。

  那種除了臉以外,要實力沒實力要身材沒身材,性格唯唯諾諾,又厚臉皮貼上來的女生,哪裡能入的了他的眼!

  一定是他的六眼看錯了!

  寧願相信自己眼睛出了問題,五條悟也不願意相信自己對她感興趣。

  「實現……願望?」松島晴香有些恍惚。

  說來也是,地藏菩薩不就是保佑人們的存在嗎。過路人上貢許下願望,那它成了詛咒,術式是窺探記憶,將人心中最想要的化為現實也不奇怪。

  那她的願望是什麼?難道是希望夏油傑答應她的告白嗎?

  松島晴香迷茫的抬起頭。

  陽光沒了遮擋,金色的光芒落在眼中十分晃眼,她眯了眯眼睛,下意識的抬起手遮住陽光。

  手心中泛白的繭子映入眼簾,這是她之前努力揮舞咒具留下的痕跡,松島晴香怔了一瞬,眼底慢慢閃過苦澀。

  她想,她知道自己心中的願望了。

  她想回到那個時候,不是因為夏油傑,而是因為那時的自己,活的健康且自由。

  青春期懵懂的小煩惱,是她最頭痛的事,那時的自己雖然普通,但勝在普通。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天茍延殘喘,說下了一個又一個謊言,厚著臉皮貼在五條悟的身邊,連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松島晴香把匕首小心的放回了綁在腿上的袋子裡,眼裡卻沒了光。

  好想回去,想回到那個可以自由奔跑,開懷大笑的時候。

  可是已經回不去了。

  「……你在哭嗎?」五條悟用手指挑起她擋在眼前的發絲,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你真的很愛哭啊!」

  「唉?」松島晴香眨眨眼,晶瑩剔透的淚珠滴了下去,她抬手擦了擦才意識到自己在流淚。

  「抱歉……」松島晴香不好意思的把溢出來的淚水擦干淨,不能讓他再討厭她了。

  「哼∼」五條悟微妙的眯了眯眼,「你看到什麼了?」

  他語氣肯定的問著,篤定她流淚是因為剛才的幻境。

  松島晴香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總不能說是看到了她初中時,對夏油傑告白的場景吧……

  還被拒絕了,怪丟人的!

  「……看到了五條同學,我在你的身邊,大家都健康的活著!可能覺得太感動了,所以流淚了吧……」思考片刻,松島晴香揚起了一抹燦爛的笑容。

  這是個謊言,卻也不是,因為這是她現在的願望。

  無法回到過去,她是時候該醒醒了,該認清事實了。

  接下來,她不再是那個普通的女孩了,她要做為咒術師茍活下去。

  少女的微笑比落在她臉龐的陽光還要耀眼奪目,她如寶石般漂亮的眸子注視著面前的少年,仿佛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直白的話語,微紅的眼眶,她看著他的眼神是那麼真摯且深情。

  「撲通撲通——」心跳聲在五條悟的耳邊響起。

  在幻境裡看到了他,在他的身邊?她心中的願望就是和他在一起嗎?

  這是在向他告白嗎?

  「……哈!你、你聽聽——」你的心跳聲都傳到老子的耳朵裡了,真沒出息!

  五條悟扭過頭,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此刻自己有多慌亂。他准備像往常一樣嘲笑她,可揚起的壞笑卻突然僵住。

  因為他發現,心跳聲……好像不是從她身體裡傳出來了。

  「撲通撲通——」心跳聲越來越大。

  五條悟目光呆滯的摸了摸胸口,掌心感受到的悸動讓他瞳孔地震。

  等等,事情有點不對勁!為什麼他會在dokidoki啊?

  「聽什麼?」等了半天也沒聽到下文的松島晴香,疑惑的回頭,「五條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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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島晴香也瞳孔地震起來,看著面紅耳赤的五條悟,連忙慌亂的扶住他。

  這是怎麼了,發燒了?不對!

  說起來她從硝子那裡聽說,五條悟喜歡吃甜品是因為要隨時補充糖分,他的術式非常消耗腦力。

  壞了,該不會是被術式燒壞腦子了吧!

  「快快快吃!」胡亂的翻了翻口袋,終於在兜裡翻出來一個棒棒糖,這還是硝子之前給她的。

  松島晴香連忙塞到了五條悟的嘴裡,長吁一口氣,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指尖擦到了他的嘴唇。

  這回應該沒事了吧……嗯?

  被塞了一個棒棒糖的五條悟非但沒有緩解,反而變得更紅了,頭頂都開始冒煙了。

  「……救救救、救護車,啊啊啊山田先生!!」松島晴香驚慌大喊道。

  別!別死啊!你死了我怎麼辦啊!松島晴香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挽著大腦宕機的五條悟向外跑去。

  少女柔軟的身體,與他手臂觸碰到的瞬間,五條悟的變得更僵硬了。

  不、不可能,老子怎麼會喜歡她!


第19章

  第 19 章

  和五條悟的初次任務,就這麼荒唐的結束了。

  山田涼介載著兩人慌慌張張的回高專,直到去了家入硝子的診療室裡,五條悟都像個人偶一樣,任由松島晴香拉著到處跑。

  「怎麼辦硝子,五條同學好像被術式燒壞腦子了!」松島晴香淚眼汪汪的拽著家入硝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家入硝子:「……」

  她和回過神的五條悟面面相覷,試探性的用反轉術式將他包裹住。

  好家伙,沒耗費一點咒力。

  家入硝子微妙的挑挑眉,五條悟慢慢移開視線,有些心虛。

  「……別擔心,已經沒事了。」家入硝子默默的拿出手帕,給松島晴香擦了擦眼淚。

  太好了,五條悟沒事,差點以為她的小命不保了。松島晴香松了一口氣,激動的把五條悟抱在懷裡。

  「嗚嗚嗚,真抱歉,都怪我太弱了,害的你差點被燒壞腦袋。下次我一定不會猶猶豫豫了,用我的術式比較劃算……」松島晴香嘟嘟囔囔,哽咽著說了一大堆。

  五條悟對她來說就是珍貴的不可再生能源,與其讓他冒著燒腦去世的風險,不如她用生命值祓除咒靈。到時候回來貼在他身邊奶一口,就萬事大吉了。

  「噗!」家入硝子沒忍住笑出了聲。

  五條悟像是炸毛的貓,將她從身上撕下來,大手捂住她的臉把她推開:「什麼燒壞腦子!那只破咒靈還能讓老子受傷,開什麼玩笑!話說,別貼過來,眼淚鼻涕都要蹭到老子身上了!」

  被捂住臉的松島晴香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可她能聽出來五條悟現在很生氣,她明白,男孩子自尊心很強,她不該那麼說。

  於是她連忙輕拍了幾下他的手臂,表示她知道了。

  可在一旁的家入硝子看的一清二楚,五條悟在松島晴香貼過去的瞬間,身上的肌肉緊繃起來,黑色的制服都皺了起來。好不容易消退的紅暈再次出現在臉上,一直蔓延到脖頸,直到被衣服遮擋才看不見紅色。

  呦呦呦∼家入硝子感覺自己知道了些什麼。之前還一副老子最強老子什麼也看不上的樣子,幾天不見,怎麼成了純情小男生了。

  「切!真無聊,老子回去了!」五條悟猛地站了起來,連椅子都被他帶的倒在地上。

  他松開手,把沾在他手心的淚珠胡亂的在衣服上蹭蹭,然後步履匆匆的向外走去。

  臨走前,還不忘記甩上門,咣當一聲把松島晴香嚇了一跳。

  「……我好像又把他惹生氣了。」松島晴香失落的扶起椅子。

  「生氣啊∼」家入硝子輕笑一聲,「我倒是不覺得他在生氣∼」

  短發少女彎下腰,輕輕撫上松島晴香的臉頰,大拇指擦拭去她眼角殘留的水漬。溫暖的白色光芒在她掌心出現,慢慢包裹住了松島晴香的身體。

  就像是回到了母親的腹中,溫暖的能量游走在她的身體裡,身上因為磕碰產生的疼痛,以及因為哭泣而腫脹的眼睛,都被她所治愈。

  「不要再為那些人渣而流淚了,晴香。」家入硝子語重心長的說道。

  口是心非的五條悟也好,一肚子壞水的夏油傑也好,都只會給她帶來傷害。

  作為和她認識不久的旁觀者,本不應該多嘴,可家入硝子實在忍不住了。

  松島晴香就像是個被玩弄於鼓掌之中的小可憐,看今天五條悟這個樣子,她早晚會被吃干抹淨的。

  「硝子……」松島晴香恍惚的看著眼前的棕發少女。

  果然,她永遠拒絕不了對她溫柔的人,松島晴香撲到了家入硝子的懷裡。

  「哈哈哈哈,你在撒嬌嗎∼」家入硝子調侃的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松島晴香蹭了蹭她的頸窩,癟癟嘴鼻尖又開始發酸:「好喜歡你,硝子∼」

  如果硝子的反轉術式可以增加生命值就好了,松島晴香看著絲毫未動的血條,眼裡滿是失落。

  身上的疼痛都消失不見,可反轉術式並不能回復血條。

  真是遺憾,如果她的天命之子是硝子的話,一定會很幸福……

  「唔!」家入硝子睜大眼睛,心髒猛地跳動了幾下。

  這殺傷力,怪不得那兩個人經常炸毛呢!連同為女生的她都忍不住小鹿亂撞。家入硝子倒吸一口冷氣,她終於理解剛才五條悟為什麼慌成那樣了。

  「晴、晴香,你記住千萬不要對其他男生說這種話!」家入硝子突然激動的抱緊懷裡的少女,「也不要對其他男生做這種緊密的動作啊……女生也不行!」

  「為什麼?」松島晴香不解的歪歪頭。

  「別問,問就是不行!」家入硝子從牙縫裡擠出聲音,惡狠狠的回道。

  絕對不能便宜那些人渣!

  「哈……」松島晴香迷茫的靠在她的肩膀上。

  其他男生?是指不認識的男生嗎?完全沒理解家入硝子意思的她,茫然的眨眨眼。

  她又不是痴女,當然不會對不認識的男生這樣……松島晴香鼓了鼓臉頰,郁悶的蹙起眉頭,她在硝子心裡到底是什麼形像啊!

  話說回來,今天沒能用能力祓除咒靈有點遺憾。如果真像她猜的那樣,能延長血條,也許……她能找到不依靠別人活下去的方法。

  她環住家入硝子的雙手慢慢收緊,仿佛在汲取她身上的溫暖,閉上眼睛,沉浸在這短暫的寧靜中。

  要找個機會試驗一下才行,為了活下去她什麼都願意做。

  ……

  隔日,松島晴香早早就收拾好東西,今天有普通課程,作為班主任的夜蛾正道也會來教室,她要去詢問有沒有低級咒靈任務需要做的。

  一二級的咒靈,現在的她想祓除很困難,一個不小心還會丟掉性命。但四級的咒靈總歸可以吧……松島晴香不確定的想道。

  上午的課程很快就過去了,教室裡只有她和五條悟以及家入硝子。夏油傑被叫走做任務,還沒回來。

  松島晴香收起書本,小心的看向旁邊的五條悟。

  從早上開始他就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覺,她只能看到個白白的後腦勺。

  ……算了,打擾他睡覺可能會更生氣,還是去找夜蛾老師好了。

  和家入硝子打了聲招呼,她起身去追夜蛾正道。

  「夜蛾老師!」在走廊裡,她叫住了夜蛾正道。

  「什麼事?」寸頭惡顏的夜蛾正道讓她有點緊張,咽了下口水她顫抖著說明來意。

  「……原來如此。」夜蛾正道若有所思的捏起下巴,「如果想要練習祓除低級咒靈,不一定要選擇做任務。不如選擇出去逛逛,無人的街道上會藏匿著咒靈。」

  松島晴香眼前一亮,是她一葉障目了,居然忘記這種最簡單的方法。

  走在大街上,她的確會看到,纏在人們身上的蠅頭之類的低級咒靈。那些不算在評級裡的弱小咒靈們,也許是她最好的實驗對像。

  「謝謝,夜蛾老師,我會加油的!」松島晴香捏緊拳頭,罕見的露出了元氣的笑容。

  夜蛾正道被晃的後退了一步,美貌是武器這句話說的太對了,他不由感嘆道。

  「是要練習術式嗎?」身後傳來的熟悉聲音,讓松島晴香嘴邊的笑容一僵。

  「不如……」夏油傑慢慢走到了她的身邊,「讓我陪你一起好了,以免受到危險。」

  夜蛾正道點點頭:「不錯,正好你對咒術的事了解甚少,就讓傑來幫助你吧。」

  松島晴香垂眸,捏緊衣角輕聲回應:「……是。」

  夜蛾正道離開了,她的心也跟著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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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話,她還沒做好面對夏油傑的准備。也許他真的沒有說謊,可井口同學的信在她心底留下了痕跡,她感覺到了違和感。

  可她說不上來是哪裡奇怪。

  「聽說你和悟一起去做任務了?沒事吧,沒有受傷吧?」夏油傑轉身按住了她的肩膀,溫熱的手像是對待易碎品一樣,不敢用力。

  那種熟悉的溫柔讓松島晴香有所動容,也許……是她想多了也說不定。

  「我沒事,倒是五條同學他差點被術式燒壞腦袋。」松島晴香搖了搖頭,直到現在她還心有余悸。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夏油傑抽了抽嘴角。

  他記得他們的任務對像是個……二級咒靈吧?

  五條悟因為二級咒靈燒壞腦子了?真是今年最好笑的笑話。

  「啊!」松島晴香看了眼空空如也的雙手,「我忘記拿包了!」

  因為是普通課程需要課本,她今天是拿著書包來的,忙著追夜蛾正道,差點忘記。

  松島晴香慌忙的轉身小跑起來,他們的教室近在眼前。

  她喘了口氣,准備進門,卻被某人大喊著說出的話,嚇得不敢動彈。

  「老子怎麼可能喜歡她!」五條悟站在教室裡,惱怒的對家入硝子大吼著,「那種一無是處的女生,不過是臉長得漂亮點罷了,難道所有人都要因此喜歡她嗎!」

  「那種只會哭的女生,老子最討厭了!」

  五條悟的聲音大的像是要衝破房頂,恨不得所有人都聽到。

  「……抱歉。」松島晴香囁嚅著嘴唇,半天說不出話來。

  羞恥和難過湧上心頭,五味雜陳的感覺讓她再次鼻尖發酸,心髒像是被人狠狠握緊,疼的要命。

  她對自己不討喜有自覺,五條悟對她的厭煩也不是一天兩天,可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被這樣說,她好難過。

  她這樣厚臉皮貼上去的行為,會不會讓人以為她是一個不要臉的女生,會不會被硝子討厭,會不會讓曾經喜歡過的夏油傑看不起……

  種種可能性快要壓的她喘不上來氣了。

  好痛苦,好想逃,正當她這樣想的時候,身後傳來了讓她想哭的聲音。

  「為什麼要道歉……是他沒眼光,我很喜歡這樣的晴香。」夏油傑在她身後,輕輕把手搭在她的頭頂,將她溫柔的攬過來。

  把她的所有狼狽都藏在了他的懷裡。

  松島晴香沒有反抗,任由他帶著離開了教室門口。

  「……既然露出這種表情,就不要說這些違心的話啊。」家入硝子擰著眉,冷眼看著旁邊的白發少年,「不追過去嗎?」

  「哈?」五條悟的聲音微顫,「老子又沒說錯!說到底你們對她這麼特別才有問題吧,老子沒興趣和你們一起過家家!」

  「她怎麼樣,老子才不在意……」五條悟踢了一腳凳子。

  家入硝子嘆了口氣,變成這樣她也有問題,她不該因為好奇就問五條悟是不是喜歡晴香,明知道他還在鬧別扭,只是沒想到他突然發瘋……

  不,他是故意大聲說的,他不可能不知道晴香在門口。

  「呵。」家入硝子冷笑一聲,掏出一根煙塞進嘴裡點燃,「你真該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表情。」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教室。

  五條悟張了張嘴沒有再反駁,坐回了椅子上,煩躁的揉了揉頭發。

  腦子裡滿是剛才傷心落淚的松島晴香,和安慰她的夏油傑,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太礙眼了。

  這不是第一次她因為他的話哭了,可松島晴香總是擦干眼淚,又回到了他面前。

  她依舊滿眼是他,毫無條件的來哄他。

  「……這次也不會例外。」空蕩蕩的教室裡,五條悟斬釘截鐵的聲音響了起來。

  ……

  「……我之前不就說過不要再接近悟了,會受傷的。」夏油傑擁抱著懷裡的女孩,心疼的開口安慰著她,「不要哭了晴香。」

  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夏油傑慢慢勾起了唇角。

  松島晴香故意躲避他的事,他當然發現了,正愁沒機會接近她,沒想到還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感謝你,悟。


第20章

  第 20 章

  『我是個性格怯懦,動不動就哭泣,滿嘴謊言又怕死的人,不討人喜歡也是正常的。』

  松島晴香總是這樣想。

  美貌不會成為別人縱容你的理由,只會帶來危險和災禍。

  她時不時就能聽到對她外貌的誇贊,可她並不覺得開心。他們打量在她身上的目光,像是看一個擺在展覽櫃裡的藝術品,沒有感情只是在評判她的價值,或是惡意的覬覦。

  可她自己知道,她是個一無是處的人。普普通通的成績,在班裡也不過是中等水平。沒有能拿的出手的特長,運動也樣樣不行,瘦弱的身體常常會成為被攻擊的目標,在團隊運動裡她總是拖後腿,沒有貢獻最後敗北。

  性格也很無趣,包攬家中所有家務的她,很少有時間了解現在流行的東西。女生們暢談的那些話題,她根本插不上嘴。

  這樣的她被大家遠離也是正常的事,她也沒有勇氣主動,被當面拒絕的感覺,想想她就難受。

  還好,夏油傑的溫柔拯救了她。

  知道了她不過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也依舊願意成為她的朋友。

  今天,他再次拯救了她——

  在五條悟否定她時,夏油傑卻肯定了她。

  她當然不會誤會他嘴裡的喜歡,那是朋友間的友誼,那麼說不過是在安慰她。

  可松島晴香還是很感動。

  松島晴香靠在他的胸口,心中的委屈和難過再也壓制不了。五條悟的那些話如同一把利劍,比如她的胸口,鮮血淋漓刺痛入骨。

  她的那些自以為是的偽裝,都被他輕易地揭穿,那些謊言和接近,他一定覺得很可笑吧。

  耳邊是夏油傑強有力的心跳聲,松島晴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窸窸窣窣的抽泣聲響起,她早就淚流滿面。

  夏油傑心疼的垂眸看著懷裡的女孩,五條悟的那些話一定讓她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即使……那不是他的本意。

  五條悟好像對他喜歡的女孩有點特別,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但身為旁觀者的夏油傑看的很清楚。

  松島晴香是個需要他人認同的女孩,柔弱卻又敏感,總是將隱藏自己真實的想法。

  他愚蠢的拒絕告白,自以為是為她好的想法,讓她很受傷。開學時故意躲避他,選擇接近五條悟和家入硝子也很正常。

  她很像和他們成為朋友,所以拼命的對他們好,過去嘗到很多甜頭的夏油傑最了解了,畢竟他因此越來越喜歡她。

  悟好像因此有些誤會,剛才在教室裡的那些話,讓夏油傑更確信了。

  五條悟喜歡上了松島晴香。

  可他不會承認的,因為一旦承認,他豈不就是個短短幾天就被拿捏的簡單男。

  身為天驕之子的他,心中的自尊心和驕傲,讓他很矛盾,更何況她還是夏油傑喜歡的女生。

  那些故意激怒他的惡作劇,對五條悟來說不過是消遣,可是喜歡上摯友喜歡的人,讓他難以接受。

  悟,感謝你,夏油傑彎了彎眉眼,感謝你的嘴硬,讓晴香能再次對他敞開心扉。

  他有自信,松島晴香絕對不會喜歡上五條悟,她不會對貶低自己的人心生好感,她喜歡的永遠是對她溫柔的人,能包容她的人,能理解她的人。

  說起來,他能和五條悟成為朋友,根本上和五條悟也沒什麼區別。可他願意為了她隱藏自己,自尊心和傲慢,遠沒有她重要。

  真是太好了,悟……你和覬覦她的那些垃圾不同,是個棘手的對像,如果你更坦率一點,他現在肯定很頭疼……

  「這裡的風很大,現在你的身體弱,等會說不定頭會疼。」夏油傑捧起了她的臉,哭花臉的她楚楚可憐,就如同開學那天的不歡而散時一樣。

  只是這次,他除了心疼以外,更多的是愉悅。

  「回宿舍好了,今天正好也沒事,你不是想去訓練術式嗎,有什麼不懂的我可以教你。更何況……」夏油傑勾起唇角,好笑的用大拇指給她擦了擦眼淚, 「再這樣下去,真成個小花貓了。」

  他對五條悟的事閉口不言,只是溫柔的安慰著她,松島晴香提著的心放了下去。

  如果他問的話,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走吧。」夏油傑松開手後退了一步,松島晴香有些不舍,他身上的溫暖讓她眷戀。

  可很快,她的視線裡便出現了一只大手,修長的手指微微彎曲,像是在邀請她一樣。

  松島晴香猶豫片刻,終究是選擇牽了上去,之前對他的那些抵觸,也全部消失殆盡。

  夏油傑的五指順勢插入縫隙,與她十指相握。

  撲通撲通——

  胸口的悸動讓她眼神閃爍起來,好不容易才放下的喜歡,就這麼輕易的回來了。

  與他相握的手掌有些濕意,是她的淚水,被他掌心的溫度覆蓋,溫熱的液體在中間侵染著兩人,連帶著她的心也像被羽毛拂過一般。

  松島晴香抬眼望去,夏油傑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可再無其他。

  心動的從來只是自己,松島晴香失落的抿了抿唇。

  兩人手牽手一起走的這一幕,被追出來的家入硝子看了個正著。

  「看來不需要我去安慰了……怎麼有點不爽呢」家入硝子皺眉摸了摸下巴,從兜裡掏出手機,哢嚓一聲對准兩人的背影拍了個照。

  【家入硝子: [圖片]。jpg】

  她毫不猶豫的點開了某個白毛的對話框。

  「……已讀不回」沒過多久,家入硝子就看到了圖片旁邊的已讀兩字。

  「話說,這麼快該不會一直在玩手機」家入硝子撇撇嘴無語的吐槽, 「心真大,活該單身一輩子。」

  而還在教室的五條悟,正如家入硝子猜的一樣,握著手機手指在屏幕上來回點著。

  而屏幕上的畫面,正是和松島晴香的聊天界面。

  五條悟苦大仇恨的盯著,望眼欲穿的看著,就是沒等來他想要的信息。

  「嘖!」五條悟煩躁的抖著腿,平常在這個時候她已經開始哄他了。

  聊天界面向上翻,基本全是松島晴香一個人的獨角戲,很少有他的回復。

  什麼每天都有的早晚問候,他出去做任務她會擔憂的關心他,時不時還會問要不要吃她做的點心,當然更多的是道歉。

  也不知道她哪來的那麼多對不起,道歉仿佛成了她的習慣,明明是他欺負她,最後卻是她先低頭。

  五條悟無法理解,難道她都不生氣的嗎

  「叮~」手機提示音響起,家入硝子的聊天框頂了上來。

  五條悟疑惑的點開,一張照片映入眼簾。

  「咳!」五條悟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他唰的一下從座位上跳了起來,飛快的跑到了窗邊,探出頭向外面看去,卻連跟毛都沒看到。

  「呵,陰險的臭狐狸!」五條悟扭曲著臉,窗戶框被他捏出了幾條縫, 「我說她怎麼沒發消息呢。」

  夏油傑對松島晴香的單箭頭很明顯,而她對夏油傑的躲避也顯而易見,可是……

  五條悟想起剛才被夏油傑攬在懷裡的少女,眼神變得晦澀起來。

  摸了摸胸口,酸澀的感覺讓他呼吸困難,這還是他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自欺欺人也要有個度,五條悟再也無法騙自己不在意。

  「……該死!」五條悟捂住臉,猛吸一口氣,可心中的鈍痛絲毫未減, 「早知道剛才就不那麼說了。」

  白發少年嘟囔著蹲到了地上,手裡依舊捏著手機,可他等的那個人依舊沒有動靜。

  有點後悔了,剛才有點衝動……

  但是,她喜歡的人是他,就算傑把她帶走,又能怎樣她一定還會像以前那樣,笑著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五條悟自信的想道。

  ……

  「要喝點什麼,這有你喜歡的果汁和牛奶,或者要來點大麥茶或者汽水嗎」夏油傑打開冰箱,轉頭詢問道。

  「……果汁就好。」松島晴香無措的坐在單人床上,輕聲答道。

  道理她都懂,可為什麼是來了他的房間松島晴香拘謹的一動不敢動,連手都不知道放在哪。

  明明是冰冷的黑色床單,她卻覺得有點燙手,這……是夏油傑睡覺的地方啊!

  床上似乎還殘留著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縈繞在她的鼻尖,心髒酥麻麻的。一想到她現在做的地方,是他身體經過的地方,她就面紅耳赤。

  住腦,不要再想了!松島晴香甩甩頭,把腦子裡的畫面清空。

  「抱歉,我的房間沒有布置茶幾,椅子也只有書桌前的一把,只能讓你坐這裡了。你放心,床上很干淨。」夏油傑也坐到床邊,笑眯眯的把手中的杯子遞給她。

  這是在說謊,實際上他在路上就趁她不注意,讓咒靈把房間裡不該有的東西,都丟到了宿舍樓裡的角落,連同不該出現的茶幾和坐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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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島晴香接過杯子順勢喝了一口,是她喜歡的橘子果汁,沒想到他還記得她喜歡。

  「對了,我聽你說你想找低級咒靈,一個人太危險了,我陪你一起好了。」夏油傑拿過她手中的空杯子,放在了床頭櫃上。

  他回身說話時,像是不經意的挪了一下,大腿貼在她的身側,涼涼的布料貼在她的皮膚上,讓她哆嗦了一下。

  「夏油君知道哪裡有咒靈嗎」松島晴香下意識的抓緊裙擺,顫聲問道。

  「……像以前一樣叫我傑好不好。」夏油傑一手放在她身後的床上支撐身體,另一只手握住了她放在腿上的手背, 「不是上次已經答應我嗎,朋友之間叫名字很正常,對吧晴香……」

  夏油傑的聲音很是好聽,特別是喚她名字的時候,尾音勾著笑意,聽起來十分曖昧,讓她手心發麻。

  太近了,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可這張小小的單人床,再退又能退到哪去。

  更何況他還握著她的手。

  「怎麼了,是身體又不舒服了嗎」夏油傑明知故問的說道,他看著滿臉通紅的少女,勾了勾唇角。

  他慢慢湊近,那張帥氣的臉蛋近在咫尺,松島晴香的心跳聲也越來越大。

  「傑,傑君……」松島晴香改回了以前的稱呼,再不改,她就要無法呼吸了。

  可是夏油傑並沒有因此放開她,反而笑著擁住了她。

  「太好了,我們還能回到以前……」夏油傑頗有深意的說道。

  她的羞澀當然沒有逃過夏油傑的眼睛,果然她的心裡還是有他。

  夏油傑沒有繼續緊逼,生怕快到嘴的肉會嚇跑,不能著急,要先讓她完全敞開心扉才行,就像以前那樣。

  像以前那樣利用朋友的身份,讓她再次喜歡上自己,到那時他會再次好好的告白。

  想起剛才在教室門口時的告白,松島晴香卻沒有任何回應,果然她還是沒有原諒他,夏油傑的失落的想道。

  夏油傑輕吻著她的發頂,不動聲色的嗅著她身上的清香,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這個牌子的洗發水。

  救命啊,他怎麼這麼會啊!就是因為他這種態度,所以才會讓她誤會啊!

  重新成為朋友就直接說啊,說什麼回到以前……不知道還以為他是來求和好的男朋友,松島晴香在心裡誹腹,卻不敢說出來。

  她掙扎了一下發現根本掙不來這個人,他看似隨意搭在身上的雙臂卻如鐵鉗一般,根本無法撼動。

  「能不能先放開我。」沒有辦法,松島晴香只好開口。

  「嗯為什麼你討厭我碰你嗎,朋友之間擁抱也很正常吧。還是說……你根本沒有原諒我」夏油傑有點委屈的一系列問句,讓她昏昏沉沉。

  這樣的擁抱很正常嗎松島晴香迷茫的眨眨眼。坐下來也比她高了一個頭的黑發少年,就連肩膀都比她寬了一倍,在他的懷裡自己就如同一個玩偶,可以被隨便擺弄。

  自己的腰腹被他整個環住,放在腰間的大手隨著他說話的振幅,也跟著動了動。指尖的力量讓衣服摩擦著她的皮膚,激起了一片漣漪。

  沒有和什麼異性接觸過的她有些迷茫,這些動作都是正常的嗎可夏油傑沒理由騙她才對,松島晴香懵懂的搖搖頭。

  「不,不討厭。」

  夏油傑的聲音像是能蠱惑人心一樣,他輕笑一聲,低頭靠在她的發頂: 「那就太好了。」

  「對了,剛才你說我知不知道哪裡有咒靈,當然知道。你應該也知道我的術式是操縱咒靈,只要我放幾個咒靈出去探尋,找到其他咒靈就輕而易舉。」夏油傑的話音一頓,揚起聲音, 「說起來我有幾個沒什麼用的低級咒靈,正好可以用來讓你練習!」

  「到時候庫存不足,再補充也來得及,最重要的是不用你去折騰,多方便,你覺得怎麼樣」夏油傑興衝衝的說道。

  沒有危險又可以和她兩個人獨處,一舉兩得,他真聰明。

  「可是這是不是太麻煩你了,而且補充咒靈……說起來你的咒靈都是怎麼獲得的」松島晴香疑惑的問道。

  「……吃。」夏油傑艱難的吐出了一個字。

  ……啊

  松島晴香頭頂仿佛冒出了無數個問號,吃是什麼意思,吃咒靈嗎

  她的表情變得驚恐起來,那些長得奇形怪狀惡心巴拉的咒靈,夏油傑要吃掉嗎!

  味覺真的不會壞掉嗎!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它們不好吃啊!

  「生,生吃嗎!不,不如我試試把它們烹飪一下,也許大概可能……會好吃點」松島晴香瞳孔地震,不自信的說道。

  也不知道她多年的廚藝,到底有沒有用。

  「噗!」夏油傑被她逗笑了, 「不是不是,是把它們變成球吞下去,不是你想的那樣。」

  「哈……」松島晴香松了一口氣,她還以為要把那麼大的咒靈吃下去,嚇她一跳, 「但是那是你辛辛苦苦吃……收服的,太浪費了。」

  「怎麼會呢。」比起吃咒靈時的惡心,他更接受不了她去冒險。

  夏油傑故作難過的說道: 「我們的關系還用客氣嗎我只是想幫你而已。」

  他語氣裡的落寞讓她有點心痛,松島晴香連忙點點頭,同意了他的幫忙。

  夏油傑見好就收,換上了詢問的語氣: 「不如我們一會就去訓練場」

  訓練場是高專設立專門用作練習術式的地方,位於高專的邊緣,被石山環繞,用作打架正合適。上次他和五條悟在操場用術式打架,純屬是不合規的事。

  把操場弄的一團糟的後果,就是被夜蛾正道痛批了一頓,還被罰了寫檢討。

  當然,兩人都沒和松島晴香提過這件事,因為太丟人了,沒臉。

  松島晴香沒有在意他嘴裡的訓練場,認真的點了點頭。

  然後她低頭看了看挪到她肚子上的手,猶豫的問道: 「所以現在能放開我了嗎」

  夏油傑戀戀不舍的放開手,臨走前還不忘記捏了捏她軟綿綿的小腹,完全沒有肌肉也沒有贅肉,只是一層薄薄的脂肪保護著脆弱的地方。

  軟軟的手感很好,只可惜他現在只能觸碰到這裡,再往上或者往下,以他現在的身份,都是不可以侵犯的領域。

  真可惜,夏油傑舌尖輕舔過虎牙,在她看過來的瞬間,掩蓋住了眼底的欲望。

  兩人在食堂簡單用過餐,就前往了訓練場。

  松島晴香打量著裡面除了石頭還是石頭的環境,這還是她第一次知道高專還有這種地方,平時的訓練也只是在操場完成。

  夏油傑在她面前站定,隨意的揮揮手,一只小巧的咒靈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如同一只蜘蛛,全身為紅色身上有些白色的線條花紋,頭和身上有數對復眼,看起來有點可怕。

  這是他年紀不大時收服的四級咒靈,對他來說沒什麼用處,平時也是充當炮灰的類型。

  「說起來晴香的術式是什麼我還不知道。」夏油傑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她。

  普通人覺醒這種事極為罕見,更不用提像松島晴香這樣被判定為天與咒縛的。

  天與咒縛的類型通常分為兩種,一種是失去所有咒力強化肉體,一種是犧牲健康得到巨大的咒力。

  無論哪種都是從出生起就存在的,所以才叫天與咒縛。可松島晴香在他中學畢業那天還好好的,完全是個普通人。

  聽聞,她每次使用術式,身體都會虛弱一分,那次任務就是最好的例子。

  被術式反噬如此嚴重的極為罕見。像狗卷家的咒言術,說出的話會附上詛咒,成為現實。這樣強大的術式必定會有限制,說出咒言會反噬咒術師本人,嗓子會受到傷害,重則危機生命。

  松島晴香的術式和狗卷家的有些相似,可受到的反噬卻太嚴重了,仿佛就像是以命抵命一般。與其說是術式,更像是一種束縛。她被暫且稱為天與咒縛,估計是她有著歷史記錄上從未出現過的束縛。

  不曾出現,就不被解,無從定義。

  但不管怎樣,上面的那群人估計在背後評判著她的價值。在咒術界,以實力為尊,只有強者才能得到尊重。

  被分別安排與他和五條悟做任務,暗地裡的算計太明顯了。

  最近松島晴香的一些傳聞,傳到了他的耳朵裡。不曾解過她的那些咒術師們,吹噓著她的美貌,卻不認可她的實力。

  就連那次一級咒靈,也成了他祓除的。

  松島晴香是個外表華麗的弱者。

  可真的是這樣嗎

  夏油傑想起來初次任務就祓除了一級咒靈,雖然自己也被反噬的半死,可一級咒靈是很多咒術師一生都觸不可及的存在。

  松島晴香卻成功祓除了,足以證明她的潛力。

  雖然……他仍舊認為她不適合成為咒術師,夏油傑的眼底暗流洶湧。

  「很難解釋嗎」看松島晴香支支吾吾半天說不上來,夏油傑微微一笑, 「不如直接演示一下好了。」

  松島晴香點點頭,長吁了一口氣。

  耀眼的綠色光芒在她身上乍現,彙成了一縷一縷的絲線,在她身邊舞動著。

  夏油傑瞳孔一縮,身上汗毛豎起,那些綠色的如同有生命的『絲線』,讓他感受到了危險。

  就算是面對特級咒靈,他也從沒有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的咒靈也一樣,在絲線衝它飛過來時,驚慌的想要躲避,卻被瞬間死死地纏了起來。

  它的身上也出現了同樣的綠色光芒,卻讓它十分痛苦,身上的復眼上下轉動著,眼裡滿是驚恐。

  「嘎啊啊啊啊啊!」蜘蛛型咒靈慘叫著,那些看似溫暖又治愈的綠色光芒,正飛快的蠶食著它的生命力。

  「唔!」松島晴香的身體也顫抖了一下,面色些許蒼白的抱住自己的手臂。

  但她依舊站的很穩,如她猜想的那樣,四級咒靈消耗的生命值微不足道。

  如果把血條按照百分比分配,那次和夏油傑任務裡,她的生命值大概在百分之六十多,在祓除咒靈之後,也就剩下了百分之五左右,耗費了她大半條命。

  而這只四級咒靈,僅僅耗費了她大概百分之三的生命值,受到的疼痛也不過是像摔了一跤而已。

  咒靈再慘叫中慢慢化為灰燼,松島晴香也終於松了一口氣,臉上有了笑容。

  她抬起手,用手掌的長度,來比量眼中的血條長度。

  嗯……好像是長了點,又好像沒有,有點微妙……比來比去,松島晴香還是拿不准。

  「沒事吧,晴香!」夏油傑有些擔憂的看著她,除了臉有點白以外,他看不到哪裡受傷。

  「沒事,這只咒靈的損耗沒有多少。」松島晴香很有活力的揮了揮雙臂,向他展示著自己沒有事。

  「是嗎……」夏油傑笑了笑,眼睛卻閃爍了起來。

  果然,她的術式有點奇怪。

  按理說,咒術師使用術式消耗是的咒力,可他……沒能在這看到她留下的殘穢。仔細想想,那次任務裡的現場,也都是那只咒靈的殘穢,那她消耗的究竟是什麼

  夏油傑眯了眯眼,心沉了下去。

  「能不能再來一只,求你了傑,我想確認一件事,很重要!」松島晴香懇求的拽了拽正在發呆的夏油傑,急得連敬語也顧不上了。

  她需要確定自己的猜想,如果祓除咒靈能夠延長血條,就能證明它是可以改變的,那她也就有希望尋找到其他活下去的方法。

  她現在每活一天需要的生命值大概要耗費百分之五,松島晴香看了看自己在百分之九十多的血條,大腦飛速運轉起來。

  在今天上課時,她在五條悟的身邊把血條恢復滿值,離開他後耗費的加上祓除咒靈的也不過一點。

  只要生命值不低於百分之四十,她的血條就不會紅,她也不會變成病弱模式,在這之前,她要試驗出她的猜測正不正確。

  「……」夏油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拒絕的話,因為現在的松島晴香,是他從未見過的興奮和開心的樣子。

  過於耀眼的笑容,讓這張絕世的臉蛋更加令人心動,夏油傑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好像真的很想變強,她好像真的想成為咒術師,夏油傑神情恍惚的想道。

  怎麼辦,他沒辦法拒絕這樣的她,夏油傑無措的抿了抿唇。而且上次他因為想保護她,拒絕告白的愚蠢行為,讓他印像深刻。

  他有點怕這次拒絕,會把好不容易哄好的她,推得更遠。

  「……好。」夏油傑艱難的開口答應,也許是他想多了。

  上次任務受到的反噬,不是也恢復了嗎,現在的她看起來一點事也沒有,肯定是他想多了。

  如果……再像之前那樣倒下,他再勸誡她好了。夏油傑再次降低了自己的底線。

  揮揮手,夏油傑的身邊再次出現了一只小巧的咒靈。

  這次是一只像球的咒靈,只不過長著像發霉的白毛,還有著一張大嘴巴。

  「慢慢來不著急,咒靈管夠。」夏油傑沉默片刻,微笑著說道。

  咒靈:

  大嘴巴長毛球扭頭,雖然沒有眼睛,但仿佛看到了它不可置信的表情。

  雖然它不是人,但你是真狗啊,為了討好女人,犧牲它是嗎

  「嘎啊啊啊啊啊啊!」同款慘叫再次響徹訓練場,夏油傑視而不見,反而鼓勵似點點頭。

  他的晴香真厲害,兩只咒靈祓除的這麼輕松。和五條悟並稱最強的夏油傑,因為她祓除了兩只四級咒靈,而無比欣慰。

  夏油傑鼓了鼓掌,感慨的說道: 「晴香越來越熟練了,太厲害了。」

  「嘿嘿嘿嘿……」松島晴香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被夏油傑認同讓她有點開心。

  「要繼續嗎」夏油傑看著很有活力的松島晴香,神色也軟了下來。

  「嗯嗯!」松島晴香連連點頭,她還有很多生命值能『揮霍』。

  還好這些天都勤勤懇懇的到五條悟身邊打卡,攢下來很多生命值。

  不過……揮霍完以後她還得再次補充才行,但今天的事讓她的心裡多了一點抗拒。

  就算是兔子急了還會咬人,被那麼說還厚臉皮貼上去她做不到。

  但是還好,每周都會有普通課程,她坐在五條悟的旁邊,一定可以把這點損耗彌補回來。

  只要她計算好就沒有問題!

  松島晴香掰著手指算了算,今天還能祓除幾只,於是她繼續興奮的請求夏油傑,釋放咒靈給她。

  寬闊又寂靜的訓練場裡,響起了一聲又一聲慘叫,那些咒靈死的無比凄慘受盡折磨。

  而身為主人的夏油傑卻笑得很歡,沒心沒肺。

  數量會引起變量,數只下去松島晴香也開始氣喘吁吁起來,可也發現了驚喜。

  她之前的猜測沒有錯,她的血條真的因為祓除咒靈變長了!

  雖然只有一點點,但她看到了希望。

  現在增長的可能連百分之一都沒有,可這一點點卻是永久的長度。

  只要循序漸進,一點一點的積累,到時候祓除的咒靈也慢慢抬高等級,未來可期啊!

  她仿佛看見了自己血條和天空一樣長的那天,松島晴香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揚。

  到時候她偷偷摸摸靠近五條悟,吸取能量補充一次,夠她活很久很久。

  再進一步,也許她還能找到其他獲取生命值的方法到那個時候……她就可以得到自由了。

  「累了嗎」夏油傑走近,替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今天就到這裡好了,正好我也沒有四級咒靈了。」

  「……好吧。」松島晴香遺憾的點點頭,用了他那麼多咒靈她也挺不好意思。

  還是等歇一歇,她去外面狩獵好了。

  夏油傑看她閃爍的眼睛,心裡有了數。

  他蹙起眉頭,故作苦惱的嘆了口氣: 「最近收服的咒靈完全比不上消耗的。你也知道,我的術式是操縱咒靈,咒靈決定了我的實力。這樣下去我的實力說不定還要倒退……」

  「」松島晴香茫然的眨眨眼,她該知道嗎

  可本人都這麼說了,應該是這樣吧。

  「正好給你訓練用的咒靈也沒有了,不如我們明天一起去外面找咒靈好了!」夏油傑雙手合十,期待的看著她。

  夏油傑那雙深情的丹鳳眼和她相視,松島晴香說不出拒絕的話,也沒有理由拒絕,畢竟她本就想要去外面找咒靈。

  像是被迷惑了一般,她呆愣的點點頭,夏油傑嘴角的笑容也慢慢加深。

  如果家入硝子在這裡,一定會大喊著要報警。

  不愧是一肚子壞水的人渣,狐狸尾巴都露出來了。拿出她渴望的糖果,一步一步的把她拐到自己的狐狸窩裡,太有心機了。

  可被迷惑了好多年的松島晴香,完全沒有察覺,傻傻的接過甜蜜的糖果,還在心裡覺得他人好好。

  今夜一定會做一個美夢的,夜晚,躺在床上的松島晴香露出了甜美的笑容,閉眼安心的裹緊被子。

  ……她是不是忘記了什麼,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松島晴香的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

  勞累一天的香師傅,轉眼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松島晴香的確是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關於五條悟的事。

  同樣的夜晚,不同的境遇,有的人睡得香甜,有的人卻夜不能寐。

  那就是我們親愛的五條悟同學。

  此時此刻,他正面無表情的坐在地上,手指飛快的在手柄上按著。伴隨著熱血的音樂,他操縱的人物正在游戲裡廝殺著。

  「叮~」放在旁邊的手機提示音響起,五條悟唰的一下丟掉手柄,拿起手機確認著消息。

  點亮屏幕,上面卻是個緊急新聞,五條悟額頭暴起青筋,惡狠狠的吐出一口郁氣。

  「這破軟件能不能別看推這些沒用的新聞,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五條悟惡狠狠的點著手機,把這該死的軟件刪掉。

  點開了看了無數次的聊天界面,還是空空如也,松島晴香沒有給他發任何消息。

  他耐著性子在在宿舍裡等了又等,可她還是沒有來。

  五條悟看著已經被boss打死輸掉的游戲,屏幕散發的藍光倒映在他的眸子裡,讓他的眼神看起來十分可怖。

  為什麼她直到現在還毫無音訊她和傑離開以後又發生了什麼五條悟止不住的胡思亂想著。

  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來。就算他現在後悔,也改變不了他說出讓她受傷的話的事實。

  沉默著關掉游戲機,室內陷入了黑暗,他仰面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而那沒有靜音的手機,放在了離他耳朵最近的地方,五條悟試圖讓自己睡去。

  左翻身右翻身,換了無數個姿勢,二十分鐘過去了,五條悟猛地坐了起來。

  在黑漆漆的房間裡,他的那雙藍眼睛瞪的溜圓。

  他猛地拿起手機,點開了和松島晴香的聊天界面,咬咬牙在對話框裡輸入了幾個字。

  【老子天下第一:在不在】

  【老子天下第一:今天在教室裡說的那些話,老子沒有在說你,你不要誤會了!】

  【老子天下第一: [貓咪探頭]。jpg】

  五條悟一點也不心虛的撒著謊,反正那段話也沒有指名道姓,為什麼不能蒙混過去。

  發完消息的五條悟松了一口氣,雖然他先低頭有點不爽,可這下她就沒有理由不理他了。

  三十分鐘後——

  「……是睡著了」五條悟反復刷新著,可對面還是沒有讀。

  煩躁的磨了磨牙,五條悟再次躺了下來。

  「算了,等明天醒了,她就會回復了。」

  閉上眼睛,五條悟強制讓自己睡著。

  ……

  第二天早上,松島晴香早早的就起床收拾好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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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油傑來的也很早,他禮貌的敲敲門,順勢進了她的房間,不客氣的坐在了她的床上。

  看著她正興衝衝的在書桌旁,收拾要帶的東西,夏油傑的視線沒有離開過她,直到……他手指碰到了床上一個冷硬的東西。

  「嗯」夏油傑疑惑的低頭,手邊是她的手機。

  瞅了一眼毫無所察的少女,他挑挑眉看著閃爍的指示燈,打開手機查看了起來。

  這是……空白的聊天界面裡,只有一個聊天框在。松島晴香刪除聊天記錄的習慣,到現在還沒有變。夏油傑有點可惜的想道。

  點開那個聊天框,熟悉的頭像映入眼簾,備注為五條同學的這個人,除了五條悟還能有誰。

  三條消息擺在上面,夏油傑眯了眯眼睛。

  呵呵,沒想到他會主動發消息,還發這種故作可愛的表情包,真有你的!夏油傑表情扭曲了一瞬。

  余光裡的少女已經快要拉好挎包的拉鏈,夏油傑迅速的刪除了聊天記錄,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把手機放在了原位。

  「收拾好了嗎,那我們就出發」夏油傑人畜無害的笑了笑。

  松島晴香興奮的點點頭,隨手拿起手機放到了兜裡,完全沒有察覺到不對。

  「我們去哪裡!」松島晴香期待的問道。

  「嗯……」夏油傑沉吟片刻, 「去市內的商業街逛逛好了。」

  「商業街」

  她還以為要去人煙稀少的地方或者有名的靈異場所,怎麼去商業街呢松島晴香疑惑的歪了歪頭。

  「你忘了嗎,咒靈是從普通人身上的負面情緒凝聚而成的,當然是人多的地方,咒靈更多了。」夏油傑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原來如此!」松島晴香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接著她飛快的把包挎在身上,打開門拽著夏油傑的袖子衝了出去。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給自己的血條添磚加瓦了。

  夏油傑順從的跟隨著她的腳步,被拉住的那只手也順勢牽了上去。

  松島晴香的腳步一頓,扭頭看去。

  夏油傑無辜的眨了眨眼: 「怎麼了」

  「沒,沒什麼!」松島晴香紅了耳尖,但沒有掙脫開他的手。

  兩人就這麼正大光明,手牽手一起向外面走去。

  而這一幕,真巧被一夜沒睡的五條悟看了個正著。

  老子等了你一宿回復,你倒好,和傑親親我我的在一起!頂著濃重黑眼圈的五條悟,看著已讀的聊天界面,牙咬的吱吱作響。

  那張本光鮮亮麗的帥氣臉蛋也扭曲成一團,身上的怨氣都快要具現化,如同修羅一般恐怖。

  他第一次對自己眼神好感到郁悶,松島晴香臉上的笑容十分刺眼,兩人相握的雙手是那麼礙眼。

  心髒像是被千萬只螞蟻啃噬,這是嫉妒,五條悟狠狠的錘了一下胸口,卻無濟於事,心髒依舊在刺痛著。

  五條悟捏在牆角的手微微用力,牆面瞬間出現了無數裂痕。他將手中被捏成渣的磚塊松開,任由它們被風吹散。

  可他心中的怒火卻怎麼也吹不散。

  在兩人背後的角落裡,一只白色貓貓暗戳戳的跟在後面。

  他倒要看看這兩個人要背著他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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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v第一章 ,萬字送上!感謝各位寶貝的支持,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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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今天是休息日,即使是早上,位於東京市區的任何商業街上,都是人來人往非常熱鬧。

  他們兩個來的這條街也一樣,松島晴香好奇的到處瞅瞅,東京市區的商業街,和她以前去過的那些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哦~好大的章魚!」松島晴香看著路過的店,小嘴被驚的成了o型。

  大城市就是不一樣,就連招牌都比其他地方更大。

  「嗯」夏油傑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好笑的拉了拉他的手, 「要去吃吃看嗎」

  松島晴香連連搖頭: 「我不吃,這次出來是為了正事,又不是來閑逛的。」

  說著,她收回好奇心,一臉嚴肅的觀察著周圍。一雙漂亮的杏眼掃視著周圍的人群,認真的樣子像是要看出花一樣。

  而她不知道的是,被她盯著看要承受多麼大的壓力。

  誰懂啊,像是從漫畫裡走出來的美少女,用那雙比翡翠還還漂亮的眼睛看著,心髒都要爆炸了!

  路過的人們很有默契的屏住呼吸,滿臉通紅的低下頭,不敢和她對視。

  夏油傑差點沒繃住,忍俊不禁的輕咳一聲: 「就算你一直盯著看,咒靈也不會突然出現。」

  松島晴香小臉一紅,尷尬的問道: 「那怎麼辦」

  「不如到處逛逛好了,也許店裡出現咒靈的可能性更大。」夏油傑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哦~」松島晴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既然經驗豐富的他都這麼說了,肯定是有道理的。

  「歡迎光臨~」某個服裝店裡的店員小姐,如往常一樣向進來的客人鞠躬打招呼, 「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店員小姐起身,臉上掛著營業微笑突然一僵,眼睛不自覺的睜大。

  耀眼——

  這是她對面前少女的第一印像。

  進來的金發少女仿佛自帶光源,站在那裡閃閃發光,無法相信那是人類能長出來的美貌。

  即使穿著一身黑色的制服,都掩蓋不住她姣好的身材。腰細腿長,整個人的比例好的,都像是被精雕玉琢的藝術品。裸露在外的肌膚,白皙又細膩。

  用再華麗的詞藻,也形容不出來她的美麗。

  而她旁邊的男生也不逞多讓,一米八幾的身高在人群中極為突出,臉上溫和的笑意讓他的帥氣又多了一份魅力。

  只是……打扮的有些不良,燈籠褲黑耳釘還扎著丸子頭,額前的那縷劉海更是引人注目。

  少年少女手牽著手,看他們同款制服,是學生情侶嗎出來約會還穿著校服,是想裝作穿著情侶裝嗎

  真是青春——

  短短一秒鐘,店員小姐的臉上已經掛上了姨母笑。

  「嗯……」松島晴香掃視一圈有些失望,這裡也沒有咒靈。

  「不用麻煩,我們自己逛逛就好。」夏油傑禮貌的笑笑。

  「好的。」店員小姐遺憾的在心裡嘆息,她本來已經想好要給這個漂亮妹妹推薦什麼了。

  「這裡也沒有咒靈,我們去下一家店吧。」松島晴香湊到他的旁邊,小聲的嘀咕道。

  夏油傑卻拉著她往裡面走去: 「來都來了,先逛逛再說。」

  他突然拿起旁邊架子上的一件連衣裙,對著她比量一下了,滿意的點了點頭。

  「去試試這件衣服。」夏油傑一手拉著她,一手拿著衣服,走到了試衣間門口。

  拉開門,不由分說的把她推了進去,連同手中的衣服。

  松島晴香呆呆的抱著裙子,站在裡面有些不知所措。

  「那我在外面等你。」夏油傑笑了笑,沒等她反應過來,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松島晴香看了看手中的裙子,又看了看緊閉的門。

  雖然很疑惑,但她還是聽話的換上了。

  試衣間的門被打開,漫不經心的靠在對面牆上的夏油傑抬眼看去,心跳猛地加速起來。

  穿著他親手挑選的碎花連衣裙的少女,面含羞澀的扶著門框亭亭玉立的站在他的面前。

  貼身的設計把她曼妙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正值青春期還沒發育完全的少女,雖然青澀卻極為誘人,圓形的衣領將平日裡隱藏的風光都展露出來。

  他的視線從她精致的鎖骨上滑落,一直到那雙修長潔白的雙腿,喉結滾動,眸子暗了下來。

  夏油傑向前一步,高大的身材擋在了她的面前,也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

  松島晴香有些不自在的垂下了頭,稀裡胡塗的換上了從未穿過的連衣裙,她搞不懂夏油傑為什麼這樣做。

  沒錯,這是她第一次穿這種花裡胡哨的裙子。

  身為學生,穿校服的時間很多。而她以前穿的日常服,也都是便於行動干活的衣服,比如寬松的休閑服,或者t恤牛仔褲之類的。

  「哈~」夏油傑捂住半邊臉,長嘆一口氣, 「果然不該在這裡試衣服的。」

  松島晴香心裡一驚,無措又失落的抬起頭,這是在說她不適合這件衣服嗎

  就在她想換回自己衣服的時候,夏油傑再次開口說道: 「漂亮過頭了,差點以為要心髒驟停了。」

  低沉磁性的聲線裡含著笑意,讓她的心髒猛地一跳,直白過頭的話讓她臉上迅速有了熱意。

  「果然還是先換回來好了,這樣的打扮可不想被別人看到。」夏油傑再次不容拒絕的把她推了回去。

  開玩笑,一想到讓其他男人看到她此刻的樣子,他心裡酸的不停。

  還是私底下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穿比較好,夏油傑暗戳戳的想道。

  不過一會兒,松島晴香便那些裙子走了出來。

  看著把她包裹住的高專校服,夏油傑滿意的點點頭。

  「你看你,連扣子都不系好。」夏油傑笑眯眯的伸出手,把她衣領最頂端的扣子給系上。

  可這是因為勒脖子才不系的啊,松島晴香默默吐槽。

  總感覺像電視劇裡,讓孩子別忘穿秋褲的媽媽一樣。

  「傑君,我們還是快點去捉咒靈吧。」莫名被當做換裝玩偶的松島晴香有點心累。

  「別急別急,就算著急咒靈也不會突然出現。」

  ……不找當然發現不了啊,松島晴香在心裡誹腹著,總感覺他是不是悠閑過頭了,又不是來逛街……的。

  嗯松島晴香發現了盲點,好像有哪裡不對。

  「走吧,我們去別的地方逛逛。」在她愣神的時候,夏油傑已經提著一堆袋子站在了她的旁邊。

  「……這是」松島晴香怔松的問道。

  「嗯」夏油傑眨眨眼,理所當然的回道, 「給你買的衣服。」

  「唉」

  「總感覺你一直在穿著校服,這可不行。」夏油傑一本正經的豎起手指, 「簡直是浪費青春。」

  「但是!」她沒錢啊!松島晴香瞳孔地震。

  「送朋友禮物不是很正常,還是說……」夏油傑又傷心的蹙起眉頭, 「你不把我當朋友」

  松島晴香連忙搖頭。

  夏油傑這才重新露出笑容: 「那就好,我們去下一家店吧!」

  於是,松島晴香再次稀裡胡塗的被夏油傑拉著到處跑,而他手中的袋子也越來越多。

  坐在長椅休息,手裡被塞了一個香草冰淇淋的松島晴香,目光呆滯。

  奇怪,她不是出來找咒靈的嗎而且,這和約會有什麼區別啊!

  松島晴香終於反應過來,回想起今天一系列路程,怎麼想都和約會沒什麼兩樣。

  「怎麼了」坐在她旁邊吃著巧克力冰淇淋的夏油傑輕聲問道。

  「沒,沒什麼!」害怕自己的小心思被查覺,松島晴香連忙假裝吃冰淇淋。

  甜甜蜜蜜又冰涼的冰淇淋滑入口中,局促不安的心情也瞬間好了起來,果然美食才是最治愈的東西,松島晴香一口又一口歡快的吃著,像一只小倉鼠一樣。

  「香草味啊,說起來我還沒有嘗試過,好吃嗎」夏油傑低頭好奇的問道。

  「好吃!」松島晴香迅速作答,嘴邊還沾著一塊白色冰淇淋。

  「是嗎……」夏油傑勾了勾唇,眼神粘在她的嘴邊,眸色暗沉。

  他俯身湊了過來,清冽好聞的味道撲鼻而來,松島晴香愣住了。

  夏油傑伸出手,指尖劃過她的嘴角,把那塊已經融化了的冰淇淋刮了下來,送入自己的口中。

  「嗯……的確很好吃。」夏油傑品嘗過後認同的評價道。他舔了舔嘴角,狐狸眼愉悅的彎了彎。

  而松島晴香從他手伸過來的那一刻開始,臉就紅的不成樣子。

  「你你你!」松島晴香抖著唇半天說不出話來。

  夏油傑無辜的笑著問道: 「怎麼了,是想嘗嘗巧克力味的嗎」

  「不用和我客氣。」夏油傑把自己已經咬了一口的冰淇淋遞了過去。

  松島晴香被架在這裡,只好硬著頭皮咬了一口。苦澀微甜的巧克力味在口中蔓延開來,醇厚又絲滑讓她的味蕾得到滿足。

  「好吃嗎」

  「嗯……」

  松島晴香垂下頭,聽著他的輕笑聲,熱意從耳尖燃到了脖頸。

  他總是這樣,做這種讓人誤會的事,要不是知道他不喜歡自己,她還真以為這是一場約會,松島晴香有些羞惱的癟癟嘴。

  「時間也不早了,我帶你去吃點東西吧。」夏油傑看了一眼手機,已經是中午了,兩口吃掉冰淇淋站起來說道。

  他是不是忘記他們今天目的了,松島晴香無語的抽了抽嘴角。

  夏油傑帶著她來到了附近的一家甜品店,因為一路上已經吃了不少小吃,差不多要飽了,正好來吃點飯後甜點,墊墊肚子。

  甜品店是個好地方,就像剛才吃冰淇淋一樣,可以分享。

  借著嘗一口的理由,和她同用一個餐具,這種不經意的間接接吻,一定可以讓她心跳加速。

  夏油傑在心裡打著小算盤,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而對一桌子甜品發呆的松島晴香並沒有察覺。

  可就在這個時候,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呦,這麼巧!」白發少年無視兩人驚詫的目光,一屁股坐到了少女旁邊的椅子上。

  他理所當然的奪走了她手中的叉子,插走盤子裡她吃了一口的蛋糕,吧唧放在了嘴裡。

  「嚼嚼嚼。」五條悟面無表情的咀嚼著,把嘴裡的蛋糕咽下去擰了擰眉頭。

  「好難吃~」五條悟吐了吐舌頭, 「附近最好吃的店在隔壁街,帶她來這種難吃地方,真沒眼光啊,傑~」

  「呵!」坐在對面的夏油傑氣笑了。

  黑發少年牙都快被他咬碎了,肉眼可見的臉色難看起來。

  巧離高專十萬八千裡不說,准確的找到這家店,這個座位,你跟他說巧

  除了一路跟蹤他們到這,還能有什麼別的理由

  欺負他沒有六眼是吧,夏油傑黑著臉,瞪著對面不要臉的白毛。

  「……五條同學。」半晌松島晴香才找回了聲音。

  旁邊的五條悟耳朵一動,扭過頭和她對視。

  他別扭的撅起嘴,小聲說道: 「干什麼,還不准老子來了」

  來不來的又不是她能管的,可是……他不是最討厭她嗎,又為什麼吃了她的蛋糕

  松島晴香頭頂冒出了問號。

  ————————


第22章

  第 22 章

  「你們怎麼不說話了,繼續說啊,剛才不是挺能說的嗎」五條悟非常自覺的又拿起一盤甜品放到自己嘴裡,吧唧吧唧的吃得很香。

  說什麼說你多吃點嗎剛才不是還嫌棄不好吃的嗎,現在吃的最歡的不還是你。

  松島晴香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甜品被他一一吃掉,空盤子摞得越來越高。

  「悟,你跟蹤我們」夏油傑不動聲色的勾起唇角,雖然是問句,可他的語氣卻很篤定。

  他沒有因為五條悟這些話更加動怒,反而冷靜了下來。

  夏油傑挑釁般的揚了揚眉,一路跟蹤他們,也就是說他和松島晴香那些親密舉動,也全部看見了。

  這下五條悟應該明白了吧,他和晴香才是親密無間的一對,沒有他能插進來的地方。

  他這麼跑過來做這些事,也一定是忍不下去了吧。

  「嘎吱——」牙齒狠狠地咬住叉子,摩擦在金屬表面上的聲音十分刺耳,五條悟的臉色沉了下來。

  「跟蹤什麼跟蹤,老子只是湊巧經過而已!」五條悟嘴硬的回道,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裡現在有多酸。

  這個偷腥狐狸一肚子心眼,竟然趁虛而入,那天把松島晴香帶走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

  果然,今天就趁機帶她出來,八成是用散散心的理由把她騙出去,實際上打算和她約會。

  真是的,他那麼說要對男人有防備心,結果轉眼就被怪劉海狐狸拐走了,也太好騙了吧!是不是忘了之前他怎麼強迫你,你又怎麼哭成花貓的了!

  五條悟恨鐵不成鋼的磨了磨牙,一想到這途中看到的種種畫面,他的心髒就像針扎了一樣,直到現在還是。

  「話說,你為什麼不回我消息!」五條悟扭頭對著松島晴香大喊道。

  「嗯」松島晴香歪了歪頭, 「什麼消息,五條同學給我發消息嗎」

  松島晴香拿出手機,點開消息,上面卻一片空白。

  她翻了又翻,甚至點開了通訊簿裡他的頭像框,進入了和他的聊天界面,可依舊什麼都沒有。

  而五條悟也看到了,上面連自己的聊天框都沒有,可他分明看見自己的消息已讀了啊!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

  五條悟瞪大眼睛,猛地扭頭看向了夏油傑。而夏油傑只是無辜的衝他笑了笑,到他眼底的戲謔卻怎麼也掩蓋不住。

  解他的五條悟明白,一定是夏油傑搞的鬼。

  艸!老子等了一夜,看到已讀不回的時候還慌個不行。大清早的准備去找她解釋,結果看見他們倆親親密密的往出走,當時他自己什麼心情,現在都不敢回想。

  五條悟的臉肉眼可見的黑了起來。

  「哼~」夏油傑嗤笑一聲,從位置上站起來。

  他提著自己的椅子,放在了松島晴香的另一邊,無視旁人驚詫的目光,理所當然的坐了下來。

  將椅子挪到了最貼近她的位置,夏油傑才舒展姿勢靠在了椅背上。在她那邊的手隨意的搭在了她的椅子上,從正面看仿佛夏油傑將她環住了一般。

  五條悟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手掌按住松島晴香的另一側肩膀,坐下來也高她大半個頭的他,扭頭對夏油傑怒視著。

  「你跑過來干什麼,很擠不知道嗎!」

  夏油傑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嫌擠,那你就去對面坐好了。」

  說著,他拿著自己的叉子,挖下來一塊蛋糕遞到了松島晴香的嘴邊: 「不要管悟,我們吃我們的。」

  松島晴香一臉呆滯的張開嘴巴,順從的吃掉了他叉子上的蛋糕。

  可下一秒,她便感覺到了另一邊像燃起了火焰一樣,空氣中都蔓延起了令人焦灼的味道。

  耳邊傳來咣的一聲,她的眼前又出現了另一把叉子,混著五條悟沒有舔舐干淨的奶油,上面一大塊草莓蛋糕十分惹眼。

  「吃!」五條悟咬牙切齒的把叉子懟在她的唇邊。不算尖銳的叉子依舊懟得她生疼,松島晴香茫然的張開了嘴,又吃下了一口蛋糕。

  香甜又可口,卻讓她有點想哭。

  反應過來的夏油傑一下子拍開了五條悟的手,臉上的游刃有余也裝不下去了。

  「你干什麼!」夏油傑的身體貼在她的身邊,嚴詞厲色的喊道。

  夏油傑如同被侵犯領地的野獸,瞳孔緊縮,護著他心愛的女孩炸開了毛。

  「怎麼,只准你做不准我做」五條悟咧著嘴,因為心中的嫉妒和酸澀,連表情都有些猙獰了起來。

  「沒看到晴香很痛嗎,而且還用你用過的叉子……」夏油傑咬牙切齒。

  「呵,你不是也用你用過的!」五條悟反駁道。

  「不要把我們兩個相提並論,我和晴香的關系做這種事很正常,你不一樣!」

  「哈這話要反過來才對吧,你說對吧,小·晴·香!」五條悟一字一頓的念著她的名字,這還是他第一次直呼其名。

  「晴香當然是我這邊的,對吧!」夏油傑沉著臉,目光卻放在了松島晴香的身上。

  被兩個人緊緊夾在中間的松島晴香身體一顫,像個小鵪鶉一樣縮著脖子,冷汗直流。

  這一幕總感覺有點熟悉,說起來上次他們也讓她選來著。

  到底讓她選什麼啊,吃個蛋糕而已,她自己有手可以自己吃啊!

  可她不敢說,兩個人的視線快要把她刺穿了。

  話說,這兩人真的是好朋友嗎怎麼不是大家就是拌嘴的,連她也屢次被卷進來,男孩子之間的友誼是這樣的嗎

  松島晴香滿頭問號。

  可現在容不得她細想了,她感覺她再不說話,兩個人就要把她吃了,怎麼辦怎麼辦……對了!

  松島晴香靈光一閃,身子彎了下去,做出一副身體很難受的樣子。

  「啊,啊~突,突然這是怎麼了,怎麼頭這麼暈,我是不是又犯病了!哎呦,不行了,要快點回去休息才行。」松島晴香虛弱的捂著腦袋,小臉皺在一起像是要馬上暈過去了。

  這讓人腳趾扣地的爛演技,讓兩個男生同時無語的抽了抽嘴角。

  松島晴香悄咪咪的抬眼瞅了瞅,和兩人對上了視線後,又慌張的低下頭假裝難受。

  「噗!」夏油傑沒忍住笑出了聲。

  偷偷摸摸看他的樣子,像個做錯事垂頭委屈的小貓崽,太可愛了讓他根本生不起氣來。

  「……算了。」五條悟無語的瞪著死魚眼,倏的站了起來。

  他拉住他這邊的手臂,把松島晴香拽了起來: 「走吧大小姐,我帶你回去休息。」

  松島晴香聞言松了一口氣,終於蒙混過關了。

  她順從的站了起來,被他拉著磕磕絆絆的從兩個椅子中間挪出去,可下一秒又被另一只手拉住,整個人被兩道力量左右拽住,她感覺骨頭縫都要被拉開了。

  夏油傑拉住她另一只手臂,跟著一起站了起來,他的臉上仿佛蒙了一層寒霜,讓人心中發寒。

  他把買的東西拎起來,深深吸了一口氣,控制住自己快要爆發出來的嫉妒,在她的面前,他不想毀壞自己的形像。

  「回去吧,這兩天累壞了吧,好好休息。」夏油傑拉住她的手,擠出一絲溫柔的笑容。

  五條悟見狀不爽的撇下了嘴,在這麼多普通人面前他又不能打一架,讓夏油傑放手。

  當然,雖然他很不爽,可也不准備放開她,反而選擇和夏油傑一樣,拉住了她的手。

  松島晴香左看看右看看,眼裡的茫然快要具現化。她不懂為什麼事情發展成了這樣,雖然她的確裝病,可也不用他們兩個人一起扶啊!

  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就這樣,松島晴香一手牽一個,被兩個高大的男生夾在中間,一臉懵逼的被拉出了店門。

  直到三人的身影遠去,店裡的人們才窸窸窣窣的討論起來。

  「那個姐妹太牛了吧!」

  「可不是麼,兩個大帥哥唉,不愧是比電視明星還漂亮的妹妹,今天晚上做夢有素材了!」

  「唉,我不貪,給我一個就行!為了這,我可以和那個漂亮妹妹交往!」

  「……你怎麼連吃帶拿的呢」

  ——————

  被兩人送回了學校,天色也已經暗了下去。

  松島晴香捧著一堆袋子,站在門口目送兩人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她打了個激靈。

  希望這兩個人不要再吵架了才好,不然她每次都被禍及池魚真是吃不消了。

  松島晴香簡單的洗漱後,看著地板上的一堆袋子有點發愁。

  上次和五條悟出任務的薪酬已經拿到手了,可對此這些,她覺得可能還不上這些人情,更何況她還耗費了他那麼多咒靈。

  整理好袋子裡的東西,她躺在了床上。

  有什麼辦法能報答回去呢松島晴香陷入了沉思。

  ……等等!松島晴香突然坐了起來,她終於想起來她忘記了什麼。

  今天不是說好要找咒靈的嗎!這麼重要的事她居然忘記了,松島晴香抱頭懊悔。

  「咚咚咚!」房門被敲響,松島晴香回過了神。

  這個點了,是誰來找她了松島晴香疑惑的穿上拖鞋,快步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

  在狹窄的縫隙中,她看到了一抹白色。

  「……呦!」五條悟的臉出現在了縫隙中。

  「五條同學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松島晴香疑惑的問道。

  和之前在甜品店不同,和他兩人單獨相處讓她有些不自在。

  回想起在教室門口聽到的話,她抿起了唇,放在門把的手也不自覺的握緊。

  說出了那些話,他怎麼還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出現在她的面前。

  「我有話要和你說。」五條悟的聲音有些沙啞,用膝蓋頂開門縫,試圖進去。

  他的動作讓松島晴香有些慌張,她用力抵住房門不讓他進來。

  五條悟沒有再用力,而是用一只腿卡在門縫裡,生怕她關門。

  「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松島晴香躲在門口,悶聲回答道。

  泥人尚且有三分氣,更何況是她,在不危及生命的情況下,她為什麼不能聽從自己的內心。不想見到討厭自己的人有什麼錯,越想她越有底氣,就連聲音也生硬幾分。

  「我要睡覺了,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吧。」

  「在教室裡我說的那些話,不是在說你。」五條悟開門見山的說道。

  他有一種預感,再不解釋會發生讓他後悔的事。

  「唉」松島晴香緩緩抬頭,眼睛閃爍起來。

  「那說是的……一個不重要的人,老子是五條家的繼承人,有一兩個纏上來的追求者不是很正常,那些被老頭子們教導出來的蠢貨們,老子最討厭了。」五條悟煞有其事的說著,說到蠢貨的時候,他眼裡還閃過一絲厭煩。

  松島晴香表情松動起來,用力抵在房門的手也松了力氣。

  「是……這樣嗎」松島晴香瞳孔顫抖著,不可思議的問道。

  「老子看你一下子就跑了,怕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五條悟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慌,說的連他自己都信了。

  松島晴香小嘴微張,唰的一下臉就紅了,整個人像煮熟的螃蟹,還冒著熱氣。

  她哭了一通,像狗血劇女主角一樣轉身跑,還被夏油傑安慰,結果到最後只是她誤會了!

  說起來,五條悟的確沒有在話裡提她的名字,只是她下意識的以為是自己。

  壞了,丟大人了!

  趁著松島晴香愣神的時候,五條悟終於推開了這礙事的房門。

  「你……應該對自己有點信心。」五條悟那雙湛藍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她,眼裡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你不是空有外表的人,你的努力老子都有看在眼裡。」

  松島晴香怔松的看著他,借著走廊上微弱的燈光,她終於看清了他的臉。

  白發少年低頭注視著她,那羽扇般的雪白睫毛,在眼底落下了一片陰影。而在那片陰影之下,一條細長的血痕十分突兀。

  他們是又打架了嗎……松島晴香眨眨眼睛。

  他說她不是空有外表的人,他說她很努力,松島晴香再次眨眨眼,眼裡卻飄起一片水霧。

  除了夏油傑以外,這還是第一次從別人嘴裡聽到這種誇獎她的話,有點……開心。松島晴香抿起嘴,嘴角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所以……老子想說的是……」五條悟別扭的撓了撓頭,他手撐著房門在她面前讓出了一條可以出去的路, 「要,要不要去老子房間打游戲,這次就只是玩而已。沒有別的意思,上次你根本沒有體驗到游戲的快樂,而且老子游戲玩的很厲害,上次只是太困沒發揮出實力!」

  「這次老子帶你飛!」

  五條悟再用自己的方法試圖討好她,雖然幼稚又別扭,可這是他人生第一次向別人低頭,也是第一次為了讓別人原諒他,而說謊。

  松島晴香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雖然她對游戲不感興趣,可看他的樣子,也不忍心拒絕。

  「還有……」五條悟輕咳一聲,拉住了她的手腕, 「看你這麼努力的份上,老子就獎勵你一次好了。」

  獎勵松島晴香看了看兩手空空的他,一臉疑惑。

  送禮還空手來的難道要再次表演隔空取物

  可還沒等她想明白,便被一道不容拒絕的力量,拉到了他的懷裡。

  這是……

  松島晴香貼在他的胸口,身體僵硬了起來。

  「……你不是有那個什麼,皮膚飢渴症嗎」五條悟哼哼唧唧的說道, 「這次特別讓你抱一次好了。」

  在松島晴香看不見的地方,五條悟的臉上默默飄起了兩團紅暈。

  少年穿著白色襯衫,與她的臉頰僅僅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她能清晰的聽到他的心跳,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

  以及……他看似瘦削的身體,此刻被他抱在懷裡,她才知道他身上的肌肉有多結實。

  松島晴香僅僅猶豫了0.1秒,然後揚起笑容抱住了他的腰,將臉埋在了他的胸口蹭了蹭。

  送上來的奶,不吸白不吸!

  正好她昨天祓除了多只咒靈,血條都降了好多,趁現在補回來!

  五條悟感受到她緊緊抱住他的力氣,嘴角揚了起來。

  因為想讓自己裝作不在意,他拼命壓低自己的嘴角,但是怎麼壓都壓不下去,一時間表情都有些扭曲。

  果然,她喜歡的還是他,五條悟得意的想道。

  只是……這麼簡單就被哄好,是不是太好騙點。想起今天差點被夏油傑偷家,五條悟的心又提了起來。

  他可得看緊一點才行,不能讓那只偷腥狐狸得逞才行!

  可五條悟沒有想到,沒過多久,令他抓心撓肝的任務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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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時候該讓傑吃點甜頭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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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如果問松島晴香,再次拿起游戲手柄,坐在五條悟旁邊是什麼心情。

  她一定會說,這種好事請多來一點!

  還有什麼比正大光明吸能量更爽的事呢松島晴香坐在墊子上飄飄然的想道。

  誤會也解除了,而且五條同學特地跑過來解釋,也許也不像她以為的那樣討厭她。

  「嘿嘿~」松島晴香不小心笑出了聲,沒辦法她現在太開心了。

  「……傻笑什麼呢。」五條悟放好游戲光盤坐了回來,看著旁邊低頭輕笑,掩飾不住開心的女孩,自己也不自覺的勾起了唇角。

  「笨蛋~」五條悟低聲嘟囔著,含笑的聲音引起了松島晴香的注意。

  她接過五條悟遞過來的手柄,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側臉,飽滿的額頭,高挺的鼻梁,就連唇形也完美又好看,而那雙獨一無二的漂亮眼眸,更是美的讓她驚嘆。

  在昏暗的房間裡,那雙藍眸閃爍著璀璨光輝,比天上的星星月亮更閃耀,而這雙眼眸,正和她對視著。

  「你還看什麼,要開始了。」五條悟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頂,偏高的視線讓她抬眼才能和他相視。

  「嗯!」松島晴香摸了摸一點都不疼的頭頂,乖巧的點點頭。

  總感覺……

  「呦西~這次讓你看看老子的厲害!」五條悟挽起襯衫袖子,露出了精壯的手臂,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屏幕,舔了舔嘴唇,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可惡,這個該死的怪倒是挺狡猾!」

  「奶奶奶,奶我一口!」

  「快快快,跟上!」

  伴隨著五條悟不停輸出的聲音,松島晴香繃緊神經專心致志的當他的專屬奶媽。和上次不同,這次輕松了好多,只要跟在他後面盯著他的血條就好。

  「哦!!!」

  屏幕上出現了『you win』的文字,五條悟興奮的舉起雙手。

  「你還蠻厲害哎,上次也是一個人通關了那個游戲,這次當奶媽也很不錯!」五條悟扔掉手柄湊了過來,速度快的讓她被撞的一個趔趄, 「你干脆以後一直當我的奶媽好了,我們兩個一起豈不是無敵了!」

  「唉!也,也沒有那麼厲害啦,嘿嘿嘿……」松島晴香臉上掛著羞赧的笑容,傻笑個不停。

  這還是第一次被五條悟誇獎,以前不管她怎麼討好,他都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喂~」五條悟舉了半天的手掌晃了晃, 「快來啊!」

  什麼意思松島晴香茫然的眨了眨眼。

  「嘖!把手伸出來啊!」五條悟擰著眉頭不耐煩的說道,他的聲音有點高,好像生氣了一樣。

  松島晴香連忙抬起了雙手,五條悟這才恢復了笑容,他揚著大大的笑容,啪嘰一聲,把自己的手掌和她的拍在了一起。

  「耶!」五條悟順勢攥著她的雙手,肆意又興奮的笑容讓他看起來無比鮮活,那雙藍眸也更加耀眼。

  手心的溫度比她高的多,十幾歲的男高中生正是身體最火熱的時期,有些燙人的溫度讓她的手心溢出了汗水,濕答答的有點難受。

  可也讓她無比開心,松島晴香的臉上也揚起了笑容,和他一起慶祝起來。

  「我們贏了,五條同學!」松島晴香回握住他,激動的說道。

  「……五條同學」五條悟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奇怪的重復著她的稱呼, 「明明叫傑是傑君,怎麼到了我這變成這個了。」

  「叫我名字!」

  「……悟君」

  「唉~老子才不要和傑一樣的敬稱,直接叫名字!」

  「悟!」

  「這才對嘛~」

  五條悟滿意的點點頭,又重新笑了起來。

  「再來一次再來一次,這次也要跟緊我!」五條悟松開了她的手,興致勃勃的結算游戲,准備玩下一關。

  松島晴香抬眼看了下牆上的時鐘,時針已經過了十二點,已經到了凌晨,可五條悟顯然打算繼續。

  她看著心情好到開始哼歌的五條悟,不忍心拒絕,而且……

  總感覺……

  「怎麼了」感受到她的視線,五條悟瞥了她一眼,語氣裡滿是隨意,仿佛以前對她冷淡的不是他一樣。

  五條悟好像對她完全不一樣了,松島晴香搖了搖頭,重新拿起了手柄,臉上卻掛上了雀躍的笑容。

  也許五條悟比她想像的要友善很多,他們也說不定可以成為朋友。

  「太厲害了,你說不定是個游戲天才啊~」再次勝利,五條悟雙眼發光,扭頭興奮的准備誇獎她一通。

  可下一秒,他的肩膀一沉,松島晴香的腦袋倒在了他的肩膀處。

  「……喂。」沉默片刻,五條悟動了動身體,昏睡過去的女孩軟綿綿的滑了下去,倒在了他的大腿上。

  五條悟摸了摸她如綢緞的發絲,無奈的嘆了口氣: 「說了那麼多次,在男生面前要有點防備心,你是一點也沒聽進去啊。」

  發絲從指尖滑落,他輕輕撫上了她的臉頰,滑動指尖一直到紅潤的唇瓣才停了下來。

  他的大拇指揉了揉她軟彈的唇,指尖不經意的觸碰到了她的牙齒,濕潤的水漬讓他的手指停頓了下來。

  「都是你的錯。」五條悟收回手舔了舔指尖的水漬,接著他彎下了腰。

  「都怪你,讓老子也變得奇怪了。你得賠償才行……」他的聲音消失在兩人貼在一起的唇間。

  五條悟緊繃著下頜,伸出舌尖試探著,頂開唇齒肆無忌憚的到處亂竄,像是吃棒棒糖一樣,一遍又一遍的舔舐著甜美的部份。尖尖的虎牙輕咬著她的唇瓣,怎麼也嘗不夠。

  他的手掌向下,捏住了她腰間的軟肉,手背的青筋暴起,猶豫片刻,他克制著自己不再亂動。

  就算他在頑劣不恭,也不會做這種趁人之危的事,要做……也得等她清醒的時候。

  「哈~」五條悟松開她,粗喘了一口氣,不滿的蹙起了眉。

  『你的努力我都有看到。』

  這句話指的不只是她平時訓練裡的努力,更是她暗地裡追求他的那些事。

  但是……

  「磨磨唧唧的,倒是來告白啊!」五條悟單手捏起她的臉頰,煩躁的撇了撇嘴。

  總不能讓老子先開口吧,絕對不可能!

  這次就算了,下次絕不可能讓他先低頭!

  五條悟暗暗在心中發誓。

  ……

  時間飛逝,轉眼已經到了冬日,對比起來冬天的咒靈活動的較少,咒術師們也能喘一口氣。

  而在高專,松島晴香倒也沒有閑暇的時候,每天都在忙著研究怎麼能活下去。

  不是在訓練,就是祓除咒靈增加血條,要不就是湊到五條悟身邊回口血,時不時和他們兩個出個任務。

  姑姑偶爾會寫信給她,問候她的身體,也讓她不要再打錢回去了,說她自己在外面要留些錢才行。

  女孩子在外面怎麼能沒錢傍身,字裡行間滿是對她的關切,而她也有些想念姑姑了。

  過段時間就要到新年了,到時候高專也會放幾天假,她是時候該回家一趟了……

  「想什麼呢」溫熱的鐵罐貼到了她的臉上,她回過神,接過夏油傑遞過來的焦糖牛奶。

  「在想過年的時候要買點什麼給姑姑。」松島晴香拉開拉環,淺淺嘗了一口。

  溫熱的牛奶從口中滑入了胃裡,身體也跟著暖和了起來。甜甜的牛奶帶著也許焦糖味道,有點像布丁,雖然濃厚卻又不膩,很符合她的口味。

  下次試著做點布丁好了,硝子和歌姬前輩也一定會喜歡吃。

  夏油傑看著像個小倉鼠一樣,捧著易拉罐小口小口喝著的女孩,嘴角上揚,享受著她可愛的樣子。

  不過……夏油傑若有所思的轉了轉眼珠,新年她要回家啊。說起來她的家離他家好像挺近,那他要不要……

  「哦,你們兩個還在啊。」夜蛾正道的聲音在教室門口響起,他探頭看著還在教室裡的兩人,連忙說道, 「正好,有個任務就交給你們好了。」

  松島晴香埋在焦糖牛奶的臉抬了起來,她已經習慣了咒術師的生活,於是熟練的回道: 「好的,夜蛾老師知道是什麼樣的咒靈嗎」

  她習慣性的問著具體情況,好有個心理准備。

  在高專的這些日子裡,除了最開始和夏油傑的那次任務以外,她再也沒有遇到過一級以上的咒靈。

  不過以她現在二級的評級,那次才算是意外。

  「……」夜蛾正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嗯」夏油傑也疑惑了起來, 「是這次的咒靈比較難處理嗎那不如我一個人去好了。」

  「……不是,這次必須要你們兩個人才行。」夜蛾正道嘆了一口氣。

  「因為這次的咒靈,只有在情侶面前才會出現。」夜蛾正道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之前也有其他咒術師去過,可即使落下了帳也不會出現,詢問之下,那家店的老板才說之前出事的都是情侶,所以……」

  「這次任務需要你們假扮情侶,引誘它出現。」

  「……唉」松島晴香和夏油傑同時出聲,可兩人的神色大不相同。

  松島晴香瞳孔緊縮,滿臉慌張。而夏油傑卻雙眼放光,咧開了嘴。

  也許,這是個讓她回心轉意的好機會,夏油傑勾起唇角,眼底滿是勢在必得。

  ……

  「哼哼哼~」剛剛完成任務,提著當地的特產,五條悟心情愉悅的哼著歌,走在高專的石板路上。

  「幾天沒見,也不知道那個家伙有沒有想我。」五條悟按了按因為沒電而關機的手機,沒辦法聯系松島晴香,他看了看天色,這個點她不是在教室就是在訓練場裡。

  可剛才『路過』訓練場的時候,沒有看見她的身影。

  五條悟把手機揣回兜裡,步伐輕快的往教學樓走去。

  「嗯悟,你回來了。」在去教室的路上,他和往外走的夜蛾正道正巧遇到。

  「對啊,真是的,大冬天的還讓老子連軸轉,害的老子好幾天沒回來了!」五條悟不滿的嗶嗶賴賴。

  「對了,你看到晴香沒有」五條悟漫不經心的問道,如果能從夜蛾正道嘴裡得到肯定的答復最好,省的他到處找人了。

  「……」夜蛾正道沉默片刻,眉間的褶皺更深了一點, 「她和傑去做任務了。」

  「哈」五條悟詫異的扯扯嘴角, 「他們兩個人去做任務了!」

  那豈不是又讓他們單獨相處上了,不行!

  「他們去哪了,老子也要去,就當……加個班好了!」五條悟正義凜然的喊道。

  ……他們在扮情侶,你去了算是怎麼回事,三個人還怎麼假扮情侶啊,夜蛾正道無語的抽了抽嘴角。

  「你怎麼不吱聲,你說話啊!!」五條悟著急的抓住夜蛾正道的肩膀,用力的來回晃了晃。

  都已經下午了,這個點出去做任務當天肯定回不來了,也就是說……他們兩個要單獨在外面住!

  不行,絕對不行,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唉,別晃了,頭暈。」夜蛾正道拍開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

  「你別去了,去了也也是礙事。」夜蛾正道無奈之下只好解釋著這次任務,不然看五條悟的樣子是不打算放過他。

  「哈」五條悟整個人僵住了。

  他掏了掏耳朵,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剛才夜蛾這個家伙,是說松島晴香和夏油傑要假扮情侶做任務嗎

  他已經能想像出那個偷腥狐狸此刻的奸笑模樣了。在他的腦海中,此刻的松島晴香就像是砧板上的肉,快要任由夏油傑宰割了。

  「你說什麼!!!」五條悟驚天地泣鬼神的吼叫聲響徹了整個高專。

  他不祥的預感成真了。

  ————————


第24章

  第 24 章

  松島晴香也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這次的任務非常特殊,雖然是個二級咒靈,可它非常會躲藏,輕易不會現身,除非……有情侶在旅館裡的時候。」輔助監督有些難以啟齒的說道,他看著他們兩人的眼神也閃爍個不停。

  這次的輔助監督換了一個人,和山田涼介不同,這次的輔助監督是個看起來有些弱氣的青年,盡管他挺直身板讓自己看起來很嚴肅,可眼底的黑眼圈以及無神的眸子,都讓他看起來很憔悴。

  他的名字叫木村宏樹,用一句話形容他,就是像和被工作吸干精力的社畜。

  「那個,具體我們要怎麼做」松島晴香詢問道。

  木村宏樹不知為何,身體抖了一下,有些慌張的迅速回答道: 「簡單來說,你們兩人在這間溫泉旅館,扮演來旅游的情侶就好了。」

  松島晴香回頭瞅了瞅這間旅館,燈火通明看起來非常溫馨,敞開的大門像是在歡迎他們進去。

  環顧四周,除了她和夏油傑以及木村宏樹以外,再無其他人,而旅館裡卻好像還有人在。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要假扮情侶引誘咒靈出來,也要疏散一下人吧。不然咒靈出來了,萬一趁他們不注意傷害到他們怎麼辦。

  松島晴香不解的目光,讓木村宏樹輕咳一聲,連忙開始解釋。

  「這是附近很有名的一家溫泉旅館,經營者已經是第三代,足足存在了一百多年,但是近些年卻因為一個事件而慘淡起來。那就是在這個縣內十分有名的午夜情侶被殺事件——」木村宏樹刻意壓低聲音,表情也變得詭異起來,在這黃昏時刻顯得格外陰森。

  「那是在七八年前,當時也是寒冬時節,在這個季節這家溫泉旅館的生意好到不行。而一對情侶在某天便來到了這間旅館,而在當天夜深人靜的時候,兩個人卻離奇死亡。聽說當時的現場極為凄慘,整間房都被鮮血覆蓋,他們的屍體也被毀的不成樣子。」

  「而在這之後,這間房便時常傳出奇怪的聲音,像是指甲劃在牆面的吱吱聲,又像是女性凄慘的悲鳴聲。更有甚者在晚上看到了奇怪的影子,仿佛一對男女相互攙扶在一起,又像是……」

  「男人和女人一人一半融合在一體,仿佛被剁碎的殘肢碎肉拼湊在了一起——」

  「噫呀!!!」松島晴香雙手緊握在一起,尖叫了一聲。

  本就因木村宏樹講故事繪聲繪色有些緊張害怕,他又突然抬高聲音,嚇了她一跳。

  因為驚嚇後退半步的她差點失去平衡摔倒,還好有一旁的夏油傑穩穩的將她扶住。

  「不好意思……」夏油傑一手托住她的後背,另一只手舉起來打斷了木村宏樹的話, 「想講故事的話不如回去再說,現在要緊的是快點解決咒靈才行,如果你實在控制不住,想講故事的話,不然……」

  「單獨說給我聽怎麼樣」夏油傑揚起一抹微笑,聲音也非常溫和。

  但木村宏樹卻打了個冷顫。

  牙白,夏油同學好像生氣了,木村宏樹訕笑一聲,連忙低頭認錯。

  也不怪他,畢竟對著松島晴香這張臉,下意識就想多和她一起說說話。他講這麼詳細也不是因為別的,單純是想討她歡心罷了。

  松島晴香真是人如其名,如同晴天的太陽一般耀眼,身上又散發著好聞的味道,為她的魅力錦上添花。

  也不知道如果請求和她合照,她會不會答應,木村宏樹落在松島晴香身上的視線,不自覺的痴迷了起來。

  「所以,我們需要怎麼做你還沒有說。」夏油傑上前一步,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又一個覬覦晴香的蒼蠅,嘴角的笑意加深,眼底卻冷的要命。

  「對,對不起!」木村宏樹不敢再看面前的女孩。

  這種冷冰冰的笑容真的太可怕了,果然就像他的同事們說的那樣,松島晴香的身邊總是有著保護她的騎士們。

  試圖接近她的人,都會被那兩個人毫不留情的擋在身外,別說是合照了,就連說話都會被瞪。

  今天他算是見證了什麼叫做『家有惡犬,請勿靠近』了。

  「總之,從那以後這裡便成了縣內有名的靈異場所,久而久之就誕生了咒靈。」木村宏樹恢復了那副倦怠模樣,整個人都陰郁許多, 「最近又發生了幾起情侶死亡事件,據說是特地來這個靈異地點探險的,結果連屍體都沒留下。經過『窗』的探查,確定是咒靈所為。」

  「但是……」說到這裡,木村宏樹的社畜臉出現了一絲波動, 「之前其他咒術師來了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只咒靈,落下帳也沒能引誘它出來。這是一家姑且在營業的旅館,不管有沒有客人,這裡的老板都不願意祖上的心血被毀掉。所以為了不造成太大的損失,需要避免破壞建築。」

  「根據之前它出現的時機來看,我們猜測是只有在午夜以及情侶的面前,才會讓它出現。這次的任務就由你們來扮演情侶,引誘它出來並把它祓除。如果依舊沒有讓它出來,屆時就要由你們兩位繼續尋找它了。」

  松島晴香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種有特定條件才會出現的咒靈,她還是第一次解。

  「假扮情侶啊……」夏油傑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也就是說,我們要在旅館裡做些情侶之間的事才行嗎」

  木村宏樹愣了一下,眉頭擰在一起支支吾吾的半天沒說出來個一二三。

  怎麼辦,他要說什麼才行!

  看了看懵懂無辜好奇的少女,又看了看眼底似是有一絲威脅的少年,木村宏樹咽了一下口水。

  他艱難的張開嘴,良心與求生欲在互相拉扯,最後眼睛一閉說道: 「總,總之關鍵在於午夜以及情侶這裡,只要晚上在一間房裡就行了吧!」

  「原來如此!」松島晴香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她並沒有多想,因為晚上和男生在一個房間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況且對像還是很可靠的夏油傑。

  真意外,木村宏樹抬眼看著沒有什麼反應的兩人,心中暗暗咂舌。

  難道這兩個人……是一對所以一點也不覺得難為情

  那五條悟又是怎麼回事,他隱約記得有人提過,他試圖和松島晴香說話卻被五條悟警告了……算了,還是別想了,越想越不對勁。

  俗話說好奇害死貓,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工作吧。

  「還有,裡面的工作人員一會兒接待完你們後,就會撤離。那麼介紹就到這裡,祝你們武運昌隆。」木村宏樹對他們點頭示意。

  「辛苦了~」夏油傑對他笑了笑,看起來心情很好。

  木村宏樹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默默嘆了口氣。

  美人雖好卻被荊棘環繞,就算是頭破血流也很難接近她。

  他掏出手機,在群裡發了個消息。

  【木村宏樹:抱歉大家,今天也沒有得到和松島同學的合照……(哭泣。jpg)】

  【xxx:唉~怎會如此!】

  【xxxx:……難道這次和她一起的又是那兩人之一】

  【木村宏樹:你真是料事如神!】

  關掉手機,木村宏樹憂郁的望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和她說上話……可惡!

  ————

  「歡迎光臨,兩位這邊請。」站在玄關的老板娘看起來等候多時,她看起來不過四十歲,整個人卻憔悴的不行。

  看見他們兩人,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身穿素色和服的老板娘,端莊的在前方帶路,直到來到了一間看起來很普通的房間門口,才停下腳步。

  「……這裡就是你們兩位的房間,隔間的床鋪也已經鋪好,店內的所有設施都可以正常使用……願你們能在這裡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老板娘的聲音竭盡全力保持著平靜,可她眼底的恐懼卻暴露了她不安的內心。

  「好的謝謝您,請放寬心,這麼美好的地方,我們一定會好好珍惜,度過一個愉快的時光。」夏油傑微笑著,話語間的鎮定像是能撫平人的不安。

  老板娘抬起手,寬大的振袖擋住臉,躲在後面偷偷擦拭著淚水。

  「那麼,一切就交給您了。」

  老板娘步履蹣跚的離開了這裡。

  松島晴香不忍的蹙起眉,明明這家溫泉旅館什麼都沒有做錯,卻因為他人成了現在這樣,真是太可惜了。

  「晴香。」夏油傑在她耳邊低吟,牽起了她的手, 「我們進去吧。」

  拉開房門,裡面布置的非常溫馨,房間中央放著一個矮桌,看起來是用餐的地方。

  「這裡就是出事的地方吧。」夏油傑打開了屋裡的另一道門,門後是鋪著兩個被褥的地方。

  干淨又整潔,完全看不出來是除了數次凶案的現場。

  完全看不到任何殘穢,看來咒靈並不在房間裡,這一路上他也沒有發現什麼痕跡,或者可疑的地方。看來是相當擅長躲藏的咒靈,怪不得其他人都束手無策,只能想起這種不靠譜的辦法。

  夏油傑打量著房間,若有所思的想道。

  不過……這種不靠譜的辦法倒是很合他心意。

  「但是,我們要做什麼才好啊」松島晴香跟著他的後面,探頭看了看裡面。

  兩個床鋪緊貼在一起,顯得房間有些空蕩蕩的呢,松島晴香漫不經心的想著。

  「嗯」夏油傑輕笑一聲,理所當然的說道, 「當然是模擬情侶在房間裡要做的事情了。」

  「時間也不早了,先一起躺在床上試試」

  嗯

  松島晴香瞳孔地震,她猛地抬起頭,無措的看著面前一如既往平靜的少年。

  他說什麼一起什麼!

  「這這這,這不太好吧!」松島晴香後退了一步,卻被夏油傑拉住了手腕。

  「怎麼了,情侶晚上不睡覺還能做些什麼,要模擬當然是要這樣,還是說……晴香有別的主意」

  「比如,情侶之間晚上還能做點什麼」夏油傑挑挑眉,故作好奇的問道。

  「呃!」松島晴香當場語塞,慌忙的搖了搖頭,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就,就像你說的那樣好了,先……先試試看!」她僵硬著身體,小聲說道。

  就算再怎麼沒常識,她畢竟也是上過生理課的人,怎麼會不知道這些事。

  說的也是,午夜時的情侶當然都處於睡眠狀態,可是……可是!

  和夏油傑躺在一起什麼的也太考驗心髒了吧!

  「那就這麼定了。」夏油傑說完,雙手便放在衣領處,開始解制服上的扣子。

  一顆兩顆,直到露出了裡面的白襯衫,他雙手隨意的將外套脫下,扔在了一旁。

  接著……他又開始解襯衫的扣子。

  「你先等等!」松島晴香回過神時,夏油傑已經解開了所有扣子。

  「怎麼了」夏油傑不解的歪歪頭,手拽著襯衫邊緣要脫不脫的,裡面的風景隱約可見。

  比起五條悟,夏油傑的膚色更深一些。敞開的縫隙中,能看見他緊實的胸肌和腹肌,精致完美的肌肉線條向下望去,隱約能看見性感分明的人魚線。

  松島晴香不敢在他身上任何部位多停留一秒,臉紅的能滴血。

  「你脫衣服做什麼!」

  「……難道你睡覺不脫衣服嗎況且……不做真一點萬一它不上當呢。」

  「可,可是!」

  松島晴香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卻又過不去心裡那一關。

  「知道了知道了,真拿你沒辦法。」夏油傑無奈的嘆了口氣, 「那就換上浴衣好了,正好老板娘准備了兩套。」

  夏油傑從旁邊櫃子上拿起了浴衣,笑眯眯的遞了過去。

  「……好吧。」糾結了一會,她還是同意了,畢竟比他光著強。

  松島晴香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為什麼也要換衣服的問題。

  看著松島晴香離開房間,去隔壁換衣服的背影,夏油傑勾了勾唇。

  這孩子太好騙了,真讓人擔心,看來以後他要看緊一點才行。

  「那我就關燈了。」

  換好浴衣的松島晴香緊張的躺在其中一個被褥裡,聽到夏油傑的話,她輕輕『嗯』一聲。

  耳邊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夏油傑也躺了進去。

  在漆黑一片的房間裡,松島晴香的心跳聲越來越大,她在被子底下緊緊握住雙拳,就連呼吸都輕了許多。

  「別緊張,有我在。」夏油傑含笑的聲音讓她耳朵一癢,距離太近,他說話間的呼吸都打在了她的臉側。

  下一秒,她在自己被子裡的手,被人握住了。

  不僅如此,她又被人順勢摟在了懷裡。

  唉

  松島晴香靠在夏油傑的胸前,睜大眼睛。

  「這樣才是情侶該有的姿勢才對……」夏油傑抵住她的發頂蹭了蹭。

  是這樣嗎

  但……總感覺有哪裡不對,松島晴香迷茫的眨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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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聖誕節快樂呀~

  身體精神狀態有點差,最近可能會隔日更多一點。

  ————

  ps。

  讀博失敗的谷子有好多,不如下個月抽獎就隨機送谷子怎麼樣(笑)

  比如熊貓,宿儺,腦花什麼的,再比如不太感興趣的小櫻和藍鎖的一些柄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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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松島晴香是個很好騙的孩子,不,准確的是說,她對那些親近自己,自己也喜歡的人們,都給予最大的信任。

  她不會懷疑他們口中的話,畢竟他們不會對自己做什麼壞事。

  於是夏油傑的話,她非常相信,可是……

  相信歸相信,但不代表她不會覺得奇怪,就像現在,她被夏油傑擁入懷裡,狠狠地咽了下口水。

  她的手臂隔著薄薄一層浴衣,抵在了他的胸前,不讓自己太過貼近他的身體。

  夏油傑的浴衣下面似乎沒有再套其他衣物,因為她的手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肌肉線條,放松下來的肌肉軟軟的,彈彈的,讓她不自覺蜷縮起手指。

  可她不能再動了,生怕下一秒摸到不該摸的地方。

  「放松別緊張,咒靈應該不會這麼快就來,之前也是在深夜才發生的事件,現在時間還早,你睡一覺也來得及。」夏油傑好笑的說道,語氣裡滿是調侃。

  他垂眸看著懷裡的少女,耳尖是可愛的粉色,就連鼻尖也泛起了紅,引的想讓人咬一口。那雙濕漉漉的杏眼眨了又眨,漂亮的眸子裡滿是緊張。

  夏油傑眸色微深,環住她腰間的手也動了動,像是不經意的觸碰著她。

  陷入糾結漩渦的松島晴香,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這種過於近的距離,讓她的腦袋開始發暈起來。

  「不是……我們是來做任務祓除咒靈的,又不是來度假的,我睡著了算怎麼回事。」松島晴香無語的抬起頭,忿忿不平的瞪了他一眼。

  「我像是那麼不靠譜的人嗎」

  夏油傑哼笑一聲: 「抱歉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繃得太緊了,這只咒靈只不過是擅長躲藏,本身並不是什麼難對付的等級,你完全沒有擔心的必要。」

  他伸出一只手,捻起她粘在臉頰的發絲,為她別在耳後。他一如既往溫柔的笑容,讓她躁動不已的心慢慢變得平靜起來。

  說實話,她並沒有擔心那只咒靈怎麼樣,她只是因為和夏油傑距離太近,而浮想聯翩罷了。

  可是他看起來沒有多想,而自己卻像個白痴一樣忐忑。松島晴香臉上的燙意慢慢消失,她有些失落的垂下頭。

  「……我沒有擔心什麼。」松島晴香輕哼一聲。

  而在為自己丟人的妄想而尷尬的她,並沒有察覺到自己剛才的動作蹭到了不該蹭的部位。

  胸前被她額頭擦過的瞬間,夏油傑收緊了下腹,整個人也隨之一僵。

  這家浴衣的質量很好,厚實的布料能很好的遮住一些凸起,不然現在夏油傑就要尷尬的到處找頭了。

  他支起一只腿,膝蓋向前抵住松島晴香的腿,為自己的身體留出一絲空間。

  松島晴香雖然看不到卻又不是沒有感覺,自己的腿被硬硬的骨頭硌的生疼。

  借著被子的遮擋,她撅起屁股悄咪咪的向後挪了挪,可緊緊環住她腰的大手,卻把她的上半身攔截住,她整個人像個字母J一樣,別扭的不行。

  松島晴香沉默的停下了無謂的掙扎,算了,再忍忍,等一會咒靈被騙過來,她就能解放了。

  別扭的姿勢讓她的腰腿開始發酸,於是她又悄咪咪的挪了回去。

  可她本裹緊的浴衣,卻因為這一連串動作松了一些,兩條腿都漏在了外面,還好她浴衣下還穿著校服裙子,索性她也就沒有在意。

  只是靜靜等待咒靈到來的。

  而她旁邊的夏油傑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在他懷裡亂動的女孩一點也沒有自覺,她身上的軟肉不停的觸碰著他的身體,特別是在她再次靠過來的時候。

  她的腿好像蹭到了他,夏油傑的大腦宕機。

  這身浴衣就連她都包裹不住,更別提夏油傑了。高大精壯的身材,把這平均尺碼的浴衣整個撐開,勉強靠腰帶才穿在身上。

  站著還能靠重力讓衣服貼合,但躺下了可就不行了。因為埋在被子裡,松島晴香看不到他此刻的樣子。

  四敞八開的衣領,松松垮垮的腰帶,而一雙腿更是早就露在外面。

  這可比他偷偷爬到床上去那次要刺激的多,夏油傑緊繃著身體,生怕自己的異樣被查覺。

  「哈……」夏油傑突然深深的嘆息了一聲,那只不知道該放在哪裡的手,最後用來捂住自己的臉。

  「怎麼了,是咒靈來了嗎!」松島晴香警覺的抬頭,眼睛看向了窗口,卻什麼也沒看到。

  「……不是。」夏油傑的聲音有點悶, 「是我現在很不好。」

  「嗯」松島晴香擔憂的將視線移到了他的身上, 「是有哪裡不舒服嗎」

  黑發少年的丸子頭早就散了下來,有些長的劉海擋住了他大半張臉,可露在外面的皮膚隱隱發紅。

  他的手掌捂在下半張臉上,那雙好看的狐狸眼在劉海後隱約可見。

  和他的視線相交的那一刻,她從裡面看到了一絲不明的情緒,她不明白那代表什麼,卻感受到了那份炙熱。

  「是有點不舒服……」夏油傑松開了捂住自己的手,隨後,松島晴香眼前一黑,她的眼睛被他蓋住了。

  「……傑君」松島晴香試圖把眼睛上的手拽下去,卻紋絲不動。

  耳邊好像傳來了有些急促的呼吸聲,那只臉上的手也越來越燙,松島晴香不知所措。

  「抱歉,讓我這樣待一會。」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夏油傑終於可以不再忍耐,臉上的表情扭曲的可怕。

  感覺有點撐不住了,他的視線落在她紅潤飽滿的唇上,眼裡滿是渴望。

  可明明離得這麼近,他卻沒辦法一親芳澤,他太害怕被她再次躲避。

  「沒事吧,如果有要幫忙的地方就直說,我們不是……好朋友嗎。」松島晴香見自己拽不開他,隨即就放棄了掙扎。

  夏油傑好像有點奇怪,把她的眼睛擋上,到底是不想讓她看什麼

  少女溫柔的詢問話語讓他有些失落,因為她說他們是朋友。還有點慚愧,畢竟自己是因為私欲才這麼狼狽,不想被她看見,可她卻反過來安慰著他。

  好喜歡她,現在就想和她在一起,夏油傑的眼底劃過一絲酸楚,可現在時間地點都不對。

  「咳啊啊啊啊啊啊!」尖銳刺耳像是帶著混響的聲音,倏的響起, 「情,情侶……都,都該死。」

  是那只咒靈來了!

  沒空再理會其他,兩人迅速跳了起來。

  看見那只咒靈的瞬間,松島晴香終於明白了木村宏樹口中那些傳聞是怎麼來的了。

  因為它真的長得像是一男一女各一半混合成的樣子。它伸出如竹節蟲似的長臂,搭在窗邊,那張如同縫合在一起的頭,從窗外探了進來,銅鈴般的眼睛打量著他們。

  如果是以前的松島晴香,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被嚇暈過去。但現在的她已經鍛煉出了很大的膽子,只是覺得胃裡有些不適罷了。

  ……聽木村宏樹講故事除外!

  「果然,只是個二級咒靈罷了。」夏油傑淡定的理了理凌亂的浴衣,絲毫不把它放在眼裡。

  作為和五條悟並稱的最強咒術師之一,他有資本這樣傲慢。

  他的咒靈操術,對二級及以下的咒靈可以省去戰鬥,直接調伏。

  「二級嗎……」說起來她還沒有嘗試過用能力祓除二級的咒靈,松島晴香有些躍躍欲試,可又壓制住了自己。

  不確定會耗費多少血量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就是……夏油傑可能不會讓她出手。

  雖然她經常和兩人一起做任務,可每次沒等她動手,就已經結束了戰鬥。除非是三級以下的咒靈,他們才肯給她機會試試。

  不怪他們太謹慎,實在是因為最開始那次任務,半死不活的她給他們留下了陰影。

  雖然是高專的學生,可畢業後也不一定要繼續當咒術師,體驗體驗就算了,難道還要用命去祓除,他們隨手能解決掉的咒靈

  於是,松島晴香就這樣被兩人強制保護了起來。

  「死,去死……」咒靈的目光鎖定了松島晴香,它咧嘴猙獰的笑著,它要從女人開始折磨。

  「呵,不自量力。」夏油傑一下子就沉下了臉,他最討厭別人用不懷好意的眼神打量她了,真是該死。

  「咒靈操術。」夏油傑伸出手,咒力在他身上湧動,二級咒靈瞪大眼睛,察覺到了不對。

  它想逃離,可它的身體卻開始扭曲變形。

  「啊啊啊啊啊啊!!」咒靈的身體如同橡皮泥一樣,被憑空改變著形態,逐漸被吸到夏油傑的手心中,最後變成了一個黑漆漆的球。

  夏油傑面無表情的把它捏在手裡,在咒力影響下它發出了藍色的光芒。

  一只讓其他咒術師們頭疼不已的咒靈,就這麼輕易的被他解決掉了。

  話說,它出現的時機也太差了點,夏油傑眼角抽了抽,無語的捏緊咒靈球。

  明明剛才氣氛那麼好,真是可惜!

  「……」松島晴香眼神死,她到底是來干什麼的,難道他只是個引誘咒靈的工具人嗎。

  這次也被他輕易解決了,總感覺有點惆悵,松島晴香默默的走到了夏油傑的身邊。

  「這次也要吃掉它才行嗎。」她盯著夏油傑手中的咒靈球若有所思。

  「雖然只是個二級,但也聊勝於無。」

  夏油傑說的很輕松,可她明明記得這個咒靈球的味道非常惡心,每次看他面無表情的吞下去時,她都跟著反胃。

  雖然看著是個球,可它畢竟還是咒靈……等等,咒靈!

  松島晴香突然睜大眼睛,她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等等傑君!」松島晴香連忙拉住他的手腕,不讓他把咒靈球吞下去。

  「怎麼了」夏油傑疑惑。

  「那個,能把它給我一下嗎,我想試驗一下……」松島晴香不好意思的問著。

  夏油傑不解,卻沒有拒絕,他把手中的咒靈球放到了她的手心裡。

  松島晴香小心捧著它,眼裡滿是興奮和雀躍。

  因為她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如果成功,她的求生之路又能輕松許多。

  在夏油傑驚詫的目光中,她發動了術式,無數綠色的光線瞬間纏住了咒靈球。

  看似溫暖的能量卻像個貪婪的飢餓野獸,吞噬著它的生命力。

  「哈哈……」松島晴香扯開嘴角,身體興奮的直發抖。

  為什麼她以前沒有想過呢,松島晴香看著下降了微不足道的血量,吞了下口水。

  她可以通過祓除咒靈增加永久血量,可每次都會耗費自己的生命值,越是強大的咒靈,耗費的就越多。

  為什麼會這樣呢今天松島晴香終於理解了,因為那些咒靈都毫發無損的活蹦亂跳。

  而在夏油傑術式下形成的咒靈球不一樣,只是被調伏還沒被吞下,在這個狀態下的咒靈,如同被封印沉睡。

  也就是說,她對咒靈球發動術式時,既可以增長血量,又不會耗費多少生命值。

  簡直就是一舉兩得,咒靈操術簡直就是個神技能!

  「傑君!」松島晴香扭頭撲向了夏油傑,她的臉頰因為興奮而泛起潮紅。

  天啊,她簡直就是個小天才!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咒靈球,被松島晴香的術式吞噬,夏油傑滿頭問號。

  可見她撲過來,還是下意識的伸出手臂准備接住她。

  可兩人都沒有注意到腳下的被子翹起了一個邊,如果是夏油傑還能用自身優越的平衡力穩住身體,可偏偏在動是的松島晴香。

  「啊!」松島晴香被絆了個人仰馬翻,夏油傑連忙半蹲准備接住她。

  可是……姿勢好像有點不太對。

  夏油傑被她撲倒在地,她整個上半身都壓在了他的頭上。

  ……啊嘞

  夏油傑眼前一黑,撲面而來的是一股甜美好聞的香味,而臉上的觸感也是軟軟彈彈的。

  等等,他的臉上是什麼!夏油傑瞳孔地震。

  本來好好壓制住的火,瞬間又燃了起來。

  牙白,他好像快要忍不住了,夏油傑的臉被迫埋在某個柔軟的地方,腦子暈暈的。

  小小的房間裡,空氣突然焦灼起來,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

  「這大半夜的你要去哪」晚上睡不著,准備去自動販賣機買點飲料的家入硝子,看見從宿舍裡出來的五條悟,疑惑的撓撓頭。

  「嗯當然是去找晴香他們。」五條悟理所當然的說道。

  「……我記得他們是去做任務了吧」家入硝子更加不能理解。

  「對啊,所以呢」五條悟耷拉著嘴角,瞥了她一眼。

  那雙藍眸裡流落出的情緒,讓她打了個冷顫。

  總感覺,他似乎越來越粘著晴香不放了,家入硝子有點微妙。

  「他們是去做任務又不是做別的,你老是纏著晴香不放,小心被討厭啊~」家入硝子嘖嘖兩聲,無語的吐槽道。

  「呵。」五條悟滿不在乎的輕笑一聲, 「你在說什麼,晴香最喜歡的人不就是老子了,她巴不得老子過去呢!」

  「……你哪來的自信」家入硝子難以理解他的腦回路。

  「她每天都會給我發信息關心我,生氣了就著急哄我,我要求什麼她也不會拒絕,還會特地給我做喜歡吃的東西。她還經常送禮物,不僅價格不低,而且還非常用心,你看看我脖子上帶的圍巾,也是她親手織的。」五條悟得意的抬了抬下巴,展示著手中做工精美的圍巾, 「都這樣了,她不喜歡我才怪!」

  家入硝子眨眨眼,不動聲色的摸了摸手腕,上面帶著一個精致漂亮的手鏈,是松島晴香親手做的。

  不僅如此,關心的消息也好,親手做的好吃點心也好,她樣樣有份。

  這不是獨屬於五條悟一個人的,她的溫柔是屬於所有人的。

  而五條悟顯然不這麼覺得,他似乎產生了很大的誤解。

  「……如果她真的對你沒意思呢」家入硝子問道。

  五條悟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 「別問這種無聊的問題,那怎麼可能。」

  五條悟的手指勾了勾脖子上的圍巾,重新笑了起來,肆意又張揚,卻也令人心中發冷。

  他像是在開玩笑一般,笑著說出了一句話。

  「如果她敢耍我,那就只能宰了她了~」

  五條悟迎著月光離開了高專。

  而家入硝子則那些飲料,坐到了長椅上。

  她沉默的喝了一口,又長嘆一口氣。

  「晴香,你到底怎麼想的啊……」在沒搞清楚她真正的想法之前,家入硝子也不敢再輕易插手,她害怕再次讓晴香為難。

  可是……招惹了那種人渣,她只覺得晴香危在旦夕。

  咒力是由負面能量組成的,因此,越是強大的咒術師,心中的負面情緒就越復雜扭曲。

  愛就是最大的詛咒,被包圍起來的晴香,讓她每天看著都心驚。

  她到底明不明白,咒術師們都是些什麼生物……

  「唉……希望你不會有事,晴香。」家入硝子望天祈禱。

  ————————

  米娜桑,有沒有傑哥的懷玉js浮雕吧唧要出的,想吃一口。(拍拍)


第26章

  第 26 章

  夏油傑的人生中體驗過無數柔軟的東西,比如五條悟房間床上的席夢s床墊,比如買來送給松島晴香的軟趴趴玩偶,又比如松島晴香中學時特地給他做的小面包,等等——

  那些都沒有此刻感受到的柔軟。

  夏油傑只覺得自己仿佛在天上飄,他高挺的鼻梁陷入了一團軟綿綿東西上,隨後就是他的額頭,最後是他的嘴唇。

  松島晴香穿著的浴衣雖然比較完好,可她裡面也只穿了一件T恤罷了。因為她不喜歡鋼圈的束縛,就連貼身衣物都是無痕的,所以夏油傑的感觸更加明顯。

  這是在他意料外的事,雖然他是個正常的男高中生,可他和五條悟不一樣。自從喜歡上了松島晴香以後,他的理想型就是她,身材什麼的他也不是很在意。

  可這是不是有點誇張了,整張臉陷進去的夏油傑瞳孔地震。

  奇怪,她以前是這樣的嗎

  夏油傑完全不明白正值發育期的女生,到底變化有多快,特別是她最近攝入的營養非常豐富,其他地方不長肉,肉都長到那去了。

  冬天來了,平時總穿著外套,訓練或是日常也只會穿著非常寬松的運動服休閑服,更何況她還總是含胸,這就導致了沒有人注意到。

  松島晴香變得越來越有料了,青澀的果實也慢慢變得成熟,即使被外皮包裹著,也阻擋不了她散發著香甜可口的味道。

  夏油傑成了第一個發現的人。

  自己的呼吸全部被她奪去,幾乎是一瞬間,夏油傑從頭紅到了腳,整個人如同被炒熟的蝦一般,不僅紅了,還彎起了身。

  這對於他來說實在太刺激了,別看他一直游刃有余,對待所有事都很淡定,可他畢竟還是個少年,特別對像還是他喜歡的人。

  「唔啊!!」摔在夏油傑身上的瞬間,松島晴香便吃痛的大聲叫了出來。

  處於發育期的少女身體是最敏感的時候,迅速鼓起來的部位更是連不碰的時候,都隱隱作痛。

  更不用提被夏油傑堅硬的鼻尖戳到了,簡直就是暴擊,疼得要死。

  松島晴香完全沒有因此而陷入害羞或是什麼,因為她現在滿心滿腦子都充斥著一個詞。

  好疼!!!

  簡直是要了命了!!

  她瞬間疼得說不出話來,掙扎著起身,准備離開這個地獄,可是……

  「呃!」松島晴香再次驚呼。

  她扶著夏油傑頭兩側的榻榻米准備起身,因為整個人在他身上,只能挪動身體,讓腳側踩住地面上才能使上力。可她光著腳踩到了被子的表面,那種滑溜溜的綢緞質地讓她再次滑倒。

  這次倒下的部位更靠下了一點,沒有埋住夏油傑的臉,沒有堅硬的骨頭戳到,可也沒有好到哪去。

  因為夏油傑身上的肌肉緊繃著,十分堅硬,摔倒他胸前的時候,她仍舊疼的夠嗆。

  二連暴擊讓她眼角飆出了淚水,齜牙咧嘴的哼唧,這次疼得讓她直不起腰來。

  但下一秒,她的身體就被下面的夏油傑舉了起來,整個人突然騰空,又被輕輕放下。

  「抱歉!」夏油傑垂著頭捂住鼻子,手指縫隙中隱隱透著紅色, 「我只是想接住你而已……等下,我去趟洗手間回來再解釋!」

  夏油傑解釋道一半的聲音,莫名的沉默了一下,然後另一個空閑的手揮了揮,慌慌張張的跑出了房門。

  他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洗手間裡,直到站在水池旁邊才放下了手。鮮紅的血順著鼻子一直流到了下巴,他甚至嘗到了一點鐵腥味。

  夏油傑連忙低下頭,打開水龍頭試圖把臉上的血跡清洗干淨,可是越洗血流的越多。他敢說,就連任務裡流的血都沒有現在多。

  於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把整個頭放在水龍頭下,任由冰涼的水打濕他的頭發。

  血混著水流到水池裡的各個地方,衝了整整三分鐘,就連頭皮都發麻了,他還是感覺渾身燥熱。

  「哈~真的太糟糕了……」夏油傑恍惚的抬起頭,鏡子裡的他整個人都濕漉漉的,鼻子下面還有著一點血痕,看起來十分狼狽。

  他拽了幾張掛在牆上的紙,胡亂擦著臉,可是他的表情卻越來越恍惚。

  扔掉了紙巾,他終於不再流鼻血了。點點水滴順著發絲流到了脖頸,劃過了鎖骨和胸膛,最後隱入了敞開的浴衣。

  稍長的劉海被他隨手往後梳著,幾縷頭發卻頑皮的翹了回來,凌亂卻帥氣蠱人。他的臉上泛著潮紅,不是因為被涼水冰的,而是……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剛才在房間裡的畫面。

  夏油傑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和唇角,剛才所聞所感都歷歷在目。

  他大概永遠也不會忘記那種感覺,夏油傑喘了一口粗氣,垂眸有些為難和不自在的看了一眼。

  「……好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夏油傑飄忽不定的眼神看向了廁所隔間,猶豫了幾秒還是選擇走了進去。

  一會就好,在等他一會,一會……應該能結束吧

  ……

  被留在屋子裡的松島晴香吸了吸鼻子,說真的她寧願在訓練或是做任務的時候受點傷,也不願意體驗這種痛。

  太倒霉了,怎麼就會被絆倒兩次,下次訓練一定要好好練練腿勁了,再來一次她的小饅頭就要被擠爆了……等等!

  疼痛感過去,松島晴香的大腦終於清醒過來。

  剛才發生什麼來著

  她,她是不是不要臉的把某個部位貼在夏油傑的臉上了

  啊啊啊啊啊啊!!松島晴香捂住腦袋,張大嘴巴無聲尖叫中。

  如果不是她害怕夏油傑突然回來,她真的想在地上打滾,陰暗爬行一會兒。

  「唉~」松島晴香尷尬又難為情的錘了錘頭,這下可怎麼辦

  不然現在就跑她實在是沒臉再見他了。松島晴香抱頭蹲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著。

  「你在干什麼受傷了還是傻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松島晴香傻傻的抬起了頭。

  這間溫泉旅館修建了幾十年,歷史悠久卻也只有一層。他們的房間正對著後面的樹林,窗戶在咒靈來之前就特地打開。只有一層被咒靈撕爛成半截的窗簾,還搖搖欲墜的掛在上面,擋住了一半窗戶。

  戲謔問著問題的白發少年,此刻正悠哉的搭在窗戶邊。他伸出手把礙事的破窗簾拽了下去,隨手扔在了地上。

  時間已然深夜,他們的房間裡並沒有開燈,唯一的光源便是天上的月亮。

  「喂,老子來找你了,開不開心」

  在月光的照耀下,松島晴香能清楚的看到他臉上張揚的笑容。薄唇上揚,那雙好看藍眸閃爍著耀眼的光,眉眼間滿是對她的親昵。

  來人正是五條悟,他看著屋內身穿浴衣的少女,眼睛微眯。

  「……悟君為什麼你會來這裡」呆愣了兩秒,松島晴香怔怔的開口。

  五條悟的嘴角向下一撇,有些不爽的蹙起眉: 「怎麼,你不歡迎老子」

  「沒有沒有,怎麼會呢!」哄人哄習慣的松島晴香,立馬搖了搖頭。

  五條悟這才收起了臉上的冷意,他扶著窗戶邊框,雙腿微微用力,一個跳躍便輕輕松松的進入了屋內。

  五條悟隨便的看了一眼,屋內並沒有多少咒靈的殘穢,估計只是個二級咒靈,夏油傑隨手就能調伏。

  不過話說回來……

  「傑呢他怎麼不在」五條悟漫不經心的問著,他慢慢蹲到了松島晴香的旁邊,捏起她一綹頭發把玩起來。

  「他……去上廁所了。」松島晴香不敢直視五條悟,撇開眼睛小聲說道。

  五條悟手上的動作一頓,他探究的打量著她的表情,他總覺得他們之間發生了點什麼。

  作為夏油傑的好友,他深知那個眯眯眼狐狸,別看表面上正兒八經的,實際就是個腹黑。

  咒術師哪有一個正常人,就算再怎麼偽裝,內裡那股人渣味也掩蓋不住。

  所以,五條悟一路上緊趕慢趕的,就是怕夏油傑趁機偷跑。

  要是沒等到她表白,她先被夏油傑拐到手了,那他豈不是要嘔死。

  「你和他發生什麼了」五條悟冷臉問道。

  他手上的力氣加重,扯住她的一綹頭發不放。

  松島晴香吃痛的皺起眉,可猶豫再三也沒好意思說真話,她抿抿唇,故作淡定的開口: 「什麼也沒有啊。」

  五條悟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瞬,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很不會說謊,這個時候無辜茫然的看著他,說什麼也沒有,他可能還會信。

  故意擺著撲克臉,怎麼看怎麼都是有鬼吧,五條悟煩躁的咧開嘴,剛准備繼續質問,卻表情一僵。

  松島晴香因為說謊,不自在的動了動身體,浴衣的領口也被扯開了一點,露出了圓領T恤。這件T恤不僅很貼身,領口也比較低。

  眼尖的他,正好看到了她鎖骨之下的紅色痕跡。

  「這是什麼!」五條悟瘋了似的用力捏住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扯開了浴衣的衣領。

  他力氣大的,仿佛要把她肩胛骨捏碎。

  看清楚了那個紅痕,五條悟整個人呆住了。

  這個形狀,這個深度,不是牙印又是什麼

  雖然只有指甲蓋大小,可牙印卻很深,深到看見了血跡。

  松島晴香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才注意到不知何時,她的鎖骨下出現了這個痕跡。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大概是剛才摔倒時,夏油傑不小心留下的。之所以沒注意,是因為有個地方的疼痛蓋住了它。

  而現在被五條悟指出來,她才隱隱感覺到了一點刺痛。

  「這,這是……」松島晴香支支吾吾半天回答不上來,她要是說了,恐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該不會想說是你自己咬的吧,還是想嫁禍給咒靈你不是說你們什麼也沒發生嗎,那這又是什麼」五條悟瞪大眼睛,咬牙切齒的質問著,心中瞬間迸發的嫉妒和背叛感,讓他的心髒像是被人狠狠握緊,表情也跟著猙獰了起來。

  他手指狠狠地按在那個滲血的牙印上,堅硬的指甲用力壓著她的肉,他發泄著心中的痛意。看著松島晴香開始痛苦的表情,他卻沒有想像中的爽,反而心髒跟著更痛了。

  腦內的胡思亂想,折磨著五條悟的內心,他快要喘不上來氣了。

  好痛好痛好痛!松島晴香鼻尖一酸,眼角溢出了反射性的生理眼淚。

  她鎖骨下本停止流血開始結痂的牙印,被五條悟用力再次扣開,松島晴香咬住下唇,非常委屈。

  她不明白五條悟為什麼這樣,就算她說謊了,也不至於這樣吧。

  總感覺這一天好倒霉,痛完這裡又痛那裡,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

  雖然不明白理由,可她也習慣了五條悟的喜怒無常。

  松島晴香小心的抬起頭,漂亮的眼睛看著他,討好般的擠出了一個笑容。

  「別,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雖然她不知道錯在哪,可一如既往的開始道歉。

  每當這個時候,五條悟都會原諒她,再次和她開開心心的玩耍,屢試不爽。

  可聞言,五條悟非但沒有接受她的道歉,反而更加目眥欲裂起來,那雙仿佛能看穿一切的六眼,死死地盯著她,像是要把她刺穿。

  「道歉為什麼」五條悟半跪著起身,手指上的力氣越來越重。

  你在為什麼而道歉

  手上的鹽分讓她的傷口越來越痛,饒是擅長忍耐疼痛的松島晴香也有點受不了。

  「別按了,我們只不過是假扮情侶,來做任務的,為什麼你要生氣」松島晴香有些惱怒的皺起眉。在五條悟看來,她就像個覺得自己女朋友無理取鬧的渣男。

  五條悟像是看著什麼不能理解的生物一般,她為什麼能理所當然的說著這種話。

  他氣憤之余又有些心寒,張了張嘴竟然無言以對,因為……

  他確實沒有立場去質問她。

  五條悟的手指松了松,略長的劉海蓋住了他眼裡的茫然,視線無措的抖動著,最後……坐著的隔壁被褥上的點點紅色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目光呆滯的看著,那些紅色的斑點分明是血跡,可那不可能是從牙印上流下去的。

  如果不是,那它又是從哪裡流出來的。

  漆黑的夜晚,相鄰的床鋪,她身上的浴衣,鎖骨下的牙印,自己被子上的血痕……

  這讓五條悟產生了一種聯想,一種他不願意相信的聯想。

  松島晴香因為他終於松手,而松了一口氣,可是下一秒她便仰頭被按在了地上,眼前出現的不是天花板,而是扭曲的不行的一張臉。

  「你耍老子你敢騙老子!」五條悟一只手按在她頭旁,另一只手死死地捏住了她的下頜。

  五條悟那雙藍眸裡燃起了近瘋狂的憎惡,他一字一頓的從牙縫裡擠出字眼: 「你的嘴裡到底有沒有一句真話!你說,他到底對你做什麼了!」

  松島晴香痛苦的撕扯著他的手掌,卻紋絲不動,甚至越來越用力。

  她有點故意不上來了,被他捏住的地方,以及之前被他破壞的傷口都在發痛,可這些都不及她此刻的恐懼。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五條悟此刻像是一只失去理智的野獸,他好像要把她撕碎一樣。

  「吶晴香,你知不知道騙老子的人會是什麼下場」五條悟的聲音裡有著笑意,卻讓松島晴香瑟瑟發抖起來。

  【如果她真的不喜歡你怎麼辦】

  家入硝子的問題仿佛環繞在他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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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不可能事情,直到現在五條悟也這麼認為,只是……

  卻不代表她不會背叛和欺騙。

  「咳咳咳咳!」松島晴香掙扎著,想要掙脫他的手,卻只管來更猛烈的壓制。

  五條悟有力的腿在她身側把她夾住,單手握住她兩個手腕,把她的手臂舉到了頭頂。

  他俯身向下,嘴角慢慢咧開。

  「我真的會宰了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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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瘋批小悟呢(笑)

  (掏出喇叭)

  喂喂喂,傑你快回來啊!!!(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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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月末了,某些液體又要過期了,這裡誠心收留無家可歸的白色罐罐,全炫我嘴裡!(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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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曉說肉文H文po文都在企鵝裙午24久ま吧192

  今天真是個倒霉的一天,松島晴香再次這樣想著,她可能和這間旅館有點不合。

  要不然怎麼接二連三的陷入危機,在夏油傑的面前丟人不說,現在也快被五條悟折磨瘋了。

  可是……她真的不明白,五條悟為什麼這樣子。

  她的確是說謊了,可也不至於要把她弄死吧,她應該罪不至死吧!

  透過霧蒙蒙的視線,她看到了五條悟猙獰無比的臉,即使是扭曲著,他也還是無比帥氣,可松島晴香只覺得恐懼。

  那雙璀璨的藍眸冰冷的可怕,眼裡的瘋狂讓她忍不住渾身發抖起來。

  她不想死,為了活著她那麼努力,犧牲了自由進入了這個危險的咒術界,每天勤勤懇懇訓練即使受傷也在所不惜,甚至昧著良心對許多人說了謊,厚著臉皮每天湊到五條悟的身邊。

  她每天惶恐不安的討好著五條悟,即使他經常欺負她捉弄她,她也不在意,因為這是她欠他的,是他讓她可以茍活下去。

  甚至,今天她發現了一條可以讓她活的更久的快捷方式,那就是夏油傑的術式,咒靈操術。

  可她萬萬沒想到,她依賴的人,她視作朋友的五條悟,竟然會對自己動手。

  僅僅是因為她說謊了,就要被他這樣折磨嗎

  松島晴香不理解,可再這樣下去,她恐怕真的要死了。

  不要不要,她不要!!

  「咳咳咳!」猛烈的求生欲讓松島晴香拼命掙扎起來。

  被五條悟緊握住的雙手,向外用力的試圖掰開他,可那只大手卻紋絲不動。上面不行,她又開始嘗試動著被夾住的腿,可依舊是被他死死壓制。

  「為什麼要掙扎」五條悟臉上的獰笑淡去,只剩下了冷意,她越是掙扎他的力氣就越是大, 「你想離開我要去向傑求救嗎」

  「哈哈哈~」五條悟扯開嘴角倏的笑了起來,潔白的牙齒在昏暗的房間裡泛著冷光, 「你以為我會讓你走嗎,別開玩笑了,招惹了我還想輕易離開,哪有這麼好的事」

  「他碰你哪了」五條悟終於舍得松開捏住她下頜的手,語氣陰惻惻的問道。

  「咳咳!嘔!」松島晴香咳嗽的直干嘔,被他捏過的地方隱隱作痛著,可好歹脫離了危險。

  可在這同時,那種沁入心脾的舒適感也在身體裡流竄著。

  那是從五條悟身體裡釋放的生命能量,是她渴求的能讓她活下去的奇跡。

  痛苦並快樂著,說的就是她現在的處境。

  可這些能量只能恢復她的生命值,能減輕她的病痛,卻不能恢復她的外傷。所以身體上他制造出來的傷口和淤青,依舊在痛著。

  她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像是岸上的魚兒終於得到了水,雙眼流了幾滴湧出來的生理淚水。

  碰哪了什麼意思

  難道他知道剛才她的糗事嗎

  松島晴香抬起眼,濕漉漉的漂亮眸子裡滿是迷茫。如果是平常的五條悟,早就笑著開始捉弄她,可現在的他臉色卻愈加的難看。

  五條悟眼神晦澀,面無表情的俯視著她,那只握住她手腕的手依舊很緊,可另一只手卻移到了她的腰上。

  「……這裡他有碰過嗎」五條悟的手指曲起,隔著薄薄的浴衣輕撫著。

  有些癢,她反射性的扭了扭腰。

  「沒,沒有。」松島晴香咽了下口水,連忙搖搖頭。

  此時此刻,她要是在反應不過來,她就太蠢了。

  他之前問的她和夏油傑發生什麼,以及夏油傑有沒有碰她,該不會因為那個牙印,以為他們兩個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做了什麼事吧!

  松島晴香瞳孔地震,可緊接著她又覺得很奇怪。

  她和夏油傑有沒有什麼事暫且不提,他為什麼因為這件事生這麼大的氣

  甚至……還說要宰了她。

  松島晴香的大腦有些混亂,可緊接著,她就沒辦法再繼續思索了,因為……

  五條悟的手慢慢滑到了別的地方。

  「那這裡呢」五條悟的手放在了她柔軟的小腹上。

  他直視著她的眼睛,那只手卻輕輕挑開了浴衣腰帶,露出了裡面的T恤和校服裙子。

  那層和紙一樣薄的衣料,根本隔絕不了任何觸感,甚至因為布料,她感受到的更加清晰。

  他的手由腰側往中間劃著,最後整個手掌都貼合在上面,五指用力的捏了捏。可最近的鍛煉有點成效,她腹部的肌肉緊實許多,本就沒有幾兩肉,現在更是一馬平川,根本什麼也捏不起來。

  可五條悟卻沒有停下動作,一下又一下,雖然不疼不癢,卻讓她有些奇怪的感覺。

  「沒有沒有!!」不管怎樣,松島晴香下意識的搖著頭。

  「……總感覺比以前還要小了,我一只手就能蓋住。」五條悟用手比量一下了,戲謔的勾了勾唇,可眼神依舊是那麼冷, 「你這樣真的吃得下嗎」

  吃什麼吃飯嗎

  松島晴香先是疑惑了一下,緊接著整張臉砰的一下紅了起來。

  再怎麼說她也是上過生理課的人,想起剛才的猜測,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就很明顯了。

  「沒沒沒——」松島晴香急得舌頭都打結了,她想開口解釋一下誤會,可是五條悟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因為他的手繼續向上了。

  松島晴香震驚,她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明明是那麼熟悉的臉,卻讓她感到陌生。

  她的手腳雖然被壓住,可她的頭沒有。

  不可以讓他再繼續了,不然可能會發生她無法控制的事,松島晴香的第六感這樣告訴她。

  於是她緊繃起身體,背部用力向上抬,然後猛地用自己的頭撞向了五條悟,可是……

  她卻被一層看不見的空氣牆擋住了。

  這是五條悟的術式,無下限的基本,越是接近他的速度就越是慢,仿佛停住一般,永遠都接近不了他。

  松島晴香雖然知道,可這是她第一次親身體驗這種感覺,因為他從來沒有對她用過無下限術式。

  緊接著,她發現了一個讓她更恐懼的事。

  那些本歡快鑽入她體內的生命能量,卻因為他的術式,而被困在他的無下限裡,她無法吸收那些銀色星星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們消失。

  而他因為用了術式,控制住她的那只手,連同夾住她的腿一起全都松開了。

  松島晴香終於獲得了自由,可她根本開心不起來。

  在五條悟身邊,卻沒有感受到那種毛孔都放大了一般的舒適感覺,還是第一次。

  雖然她的血條還滿滿當當,可她還是無比恐慌。

  「呵,他可以碰你,老子就不行」五條悟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眼裡的怒火想要把一切都燃燒殆盡。

  心髒已經疼得麻木,比起她和夏油傑有事,她的拒絕更讓他無法接受。

  五條悟的無下限依舊沒有解開,慢慢的從她身上退下,站了起來。

  咒力因為他的情緒起伏變得極其不穩定,屬於最強咒術師的強大咒力,讓他腳下的榻榻米都開始凹下去,窗戶,房門甚至頭頂的吊燈,都開始劇烈晃動起來。

  他所在的空間像是要被他粉碎一般,就連她也是。

  可松島晴香顧不上其他的,她慌張的起身想要拉住他的手臂,卻被阻擋在外。

  五條悟拒絕了她的靠近。

  「別碰老子!」五條悟怒不可赦的大吼著。

  松島晴香眼裡的淚水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她委屈的哽咽出聲: 「你聽我說,我真的和傑什麼都沒有做!」

  五條悟在意這件事的理由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必須哄好他,讓他不要再拒絕她的靠近了。

  不然,每次她貼近都被無下限阻止吸取能量,她真的會死的!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松島晴香就止不住的發抖。

  「你還想騙我!」五條悟咬牙切齒的拽起她的衣領,他真的想一巴掌拍死她,可又舍不得下手。

  他真是賤骨頭,都這樣了,他還是放不下她。

  隨著他的觸碰,那些閃閃發光的生命能量再次湧入她的身體。

  松島晴香破涕為笑,欣喜的撲到了他的懷裡,她抬起頭,拼命的解釋: 「真的沒有騙你,那個牙印就是剛才慌張起身抓咒靈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他而已。」

  五條悟的動作一頓,他瞳孔抖動著,不確定她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可身體周圍的氣焰有所緩和。

  「那被子上的血呢」五條悟咽了咽早就干澀無比的喉嚨,質問著她,眼裡卻有了一點光。

  血

  松島晴香疑惑的低頭看去,才發現旁邊的被子上滴了幾滴血,這是……

  她恍然大悟的張嘴說道: 「怪不得他要去洗手間,剛才撞到他的時候,是不是把他的鼻子撞壞流鼻血了啊!」

  鼻血五條悟瞪大了眼睛。

  「……也就是說你們什麼也沒做。」五條悟怔怔的嘟囔著,手慢慢從她的衣領處垂落。

  「我們是來做任務的,又不是來玩的……」松島晴香無奈的嘆了口氣。

  五條悟慢慢眨了眨眼,臉上滿是茫然失措,被怒火和妒忌衝昏了的頭腦,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想想也是,就算傑想要得到她,也不會選擇這個時間和這個地方,五條悟繃緊的神經松懈下來,慶幸的長吁了一口氣。

  從頭到尾都是他誤會了,她沒有欺騙他,她和傑什麼也沒有,真是太好了。

  五條悟眼神閃爍的垂眸掃視著她,凌亂的頭發,紅腫的眼睛,淚痕未干的臉頰,以及下頜處閉眼的青紫色手印。

  她的浴衣早就被他扯的搖搖欲墜,掛在身上要掉不掉的,而她光滑白皙的腿側也有些他壓出來的痕跡。

  而她的兩個手腕,更是紅了一大片,看起來十分嚇人。

  她的身上到處是他發瘋做混賬事留下的痕跡,青青紫紫的讓她看起來像是被欺負的厲害。

  五條悟的眼裡劃過一絲歉意和心疼,他抬起手輕撫上了她的臉頰,她卻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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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她眼裡閃過的驚恐,五條悟心裡很不是滋味。

  明明是她被誤會了,還被他搞的這麼狼狽,但她還是第一時間選擇解釋和哄他。那慌張的樣子,生怕因此而失去他。

  她好像比自己想的還要喜歡他。

  五條悟彎下腰輕輕的抱住了她,頭抵在她的臉側,貪婪的汲取著她身上的溫度。

  「……抱歉,是我的錯,我不該那麼衝動。」五條悟罕見的道著歉,褪去平時吊兒郎當囂張至極的他,竟然有了幾分正經。

  「疼嗎」五條悟扭過來,嘴唇貼在她下頜青紫的地方,輕輕吻著, 「不然你打我一頓好了,就算你用刀捅我,我都站著不動讓你捅,怎麼樣」

  松島晴香感受著他若有若無的貼近,以及熱的發燙的呼吸,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五條悟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將自己的體重壓在她的身上。

  「你不生氣嗎,我都這樣對你了。」五條悟蹭了蹭她的頸窩。

  「……怎麼會呢,你可是我……珍貴的朋友。」松島晴香從嗓子眼裡艱難擠出字眼。

  就算她生氣恐懼,可她依舊要原諒他,因為現在需要他才能活下去。

  「……是嗎。」五條悟的聲音輕到她差點都聽不見。

  「晴香,你真的不要騙我,因為我真的會很生氣。」五條悟的手放在她的後頸捏了捏,聲音沙啞的可怕。

  「……不會的,因為悟君是我最重要的人。」松島晴香輕聲回答道。

  埋在他頸窩裡的五條悟聞言笑了起來,他抱著一舉一動都勾他心弦的女孩,整個人像是沉浸在了蜜罐裡,心裡甜滋滋的。

  可他不知道,如果他抬起頭,他就可以看見她眼中的糾結和動搖,以及心虛。

  她的確是個很遲鈍的人,可五條悟今天的一舉一動都太明顯了,明顯到她想視而不見都不可能。

  她有一種很離譜的妄想……五條悟他……是不是對她有意思啊

  可她又不敢問,萬一不是呢,那她豈不是又要惹他生氣。

  五條悟就像一直吃飽喝足向主人撒嬌的大貓一樣,抱著她蹭個不停,乖的可怕,和剛才發瘋的那個仿佛不是一個人。

  而就在這個時候,夏油傑從外面姍姍來遲。

  「悟你怎麼在這,你們……在做什麼」

  五條悟漫不經心的抬起頭,看著同樣穿著浴衣的夏油傑,他不爽的撇撇嘴,緊接著又勾起唇角。

  「呦~」五條悟的聲音揚起,挑起眉,下巴抵在松島晴香的肩上,對房間門口的夏油傑揮了揮手。

  在成功看到他沉下來的臉色時,五條悟愉悅的哼笑起來。

  「怎麼了,看到老子來了不開心嗎」五條悟明知故問的說道。

  夏油傑張了張嘴,可卻眼尖的看到了松島晴香身上的青青紫紫,他的瞳孔瞬間縮成一點。

  緊接著,額角和脖頸的青筋暴起,一下一下的跳動著。

  「悟,我之前是不是和你說過,你想要怎麼樣我無法阻止,可是不能傷害到她——」夏油傑身上散發出猛烈的殺氣,眼裡帶著戾氣,看著五條悟的眼神像一把尖刀。

  他身後的空氣開始扭曲,出現了一道黑色的裂縫,一只只奇形怪狀的肢體從裡面伸了出來。

  而五條悟卻無動於衷,反而挑釁似的開口: 「這是我和她的事,和你無關,不過……你想打架我樂意奉陪。」

  「正好老子現在也很火大!」五條悟沉聲咧嘴一笑,從松島晴香的身上下來,對著夏油傑勾了勾手指。

  就在兩人互相對峙的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松島晴香卻突然開了口。

  「……別吵了。」她轉過身,頭微微垂著,劉海擋住了她的神色,可她嘴角罕見的沒有笑容, 「我真的很累,也好痛,我想回去找硝子。」

  「……這不怪悟,是我不小心磕到的。你們不要再吵架了,我們回去好不好。」

  松島晴香心力憔悴的抬起頭,她眼底的懇求讓兩個少年一愣,雖然心中的怒火沒有絲毫消退,但他們還是放下了手,湧出的咒力也壓制了下去。

  「……那個,十分抱歉,請問——任務是不是結束了啊」木村宏樹顫顫巍巍的從門外探出了頭,說實話,屋裡的氛圍讓他不想插進去,可沒辦法……

  誰讓他是輔助監督呢,看見外面的帳消失了,也就代表他們祓除了咒靈,可卻遲遲等不到人出來。

  擔心之余他就跑了過來,沒想到……他竟一腳踏入了修羅場裡。

  話說,五條悟到底什麼時候跑過來了,都沒有人發現啊!

  不愧是咒術界新一屆的女神——松島晴香,就連這兩個天驕之子,也為了她打的不可開交。

  「哼,算了。」五條悟率先打破了這凝重的氛圍,撓了撓頭,向外走去, 「晴香,你快點換好衣服出來,我在外面等你。」

  「……傑,你去廁所換衣服!」五條悟腳步一頓,扭頭對著夏油傑警告道。

  「……我知道。」夏油傑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木村宏樹左看看右看看,最後還是灰溜溜的跟在五條悟的屁股後面,走了出去。

  「我都不知道晴香你什麼時候學會了說謊。」夏油傑聲音裡帶著笑意,可臉上卻沒有。

  他伸出手比量著她下頜處的痕跡: 「這怎麼看都是手印,這個大小你可不要說是你自己掐的。」

  松島晴香低下頭,無言以對。

  「你總是替悟找借口,寬容也要有個度,不然他一會越來越得寸進尺。」夏油傑心疼的蹙起眉, 「疼嗎」

  松島晴香聞言瞬間癟癟嘴,鼻尖一酸,委屈的紅了眼眶,可她依舊沉默搖的搖頭。

  「……為什麼你就不能好好聽話呢」夏油傑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兩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接近悟只會讓你受傷,就像今天一樣。」

  「你非得要和他成為朋友嗎,只有我……不行嗎」

  夏油傑有些難過的聲音,讓松島晴香抬起了頭。面前俊秀的少年,像是一只要被主人遺棄的小動物,讓人看了就心軟的不行。

  松島晴香也很想答應他,可是她不行,她根本離不開五條悟。

  她抿抿唇,移開了視線。

  夏油傑的眼角抽搐了一瞬,眼裡濃郁的可怕的暗流轉瞬即逝。

  「吶晴香,要怎樣你才能願意回到以前。」

  回到以前身邊只有他的那時候——

  夏油傑慢慢彎下腰,將她的臉轉了過來,和她平視著。

  松島晴香眼神閃爍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而她的沉默卻讓夏油傑的心沉了下去。

  「總感覺有點不公平,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夏油傑垂眸喃喃自語著, 「本想著讓你慢慢接受,現在看來不行了……」

  「晴香……」

  夏油傑富有磁性的性感聲音在耳邊低吟,他的頭向前一伸,柔軟溫熱的唇貼了上來。

  夏油傑吻住了她,如同蜻蜓點水般轉瞬即逝,卻讓松島晴香晴天霹靂般錯愕的僵在了原地。

  轉瞬即逝的輕吻,卻讓夏油傑食飽饜足的舔了舔嘴唇,愉悅的彎了彎眉眼。

  「那我去外面等你。」說完他便故作淡定的轉身,同手同腳的往外面走去。

  松島晴香大腦亂成了一片漿糊,她剛才……是被夏油傑親了一口嗎

  啊

  等一下,是她在做夢嗎,還是又陷入了咒靈的幻境,不然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不管是五條悟以為她和夏油傑有關系發瘋也好,還是夏油傑突然親她也罷。

  這兩個人都奇怪的讓她害怕……

  怎麼回事,他們不是對她不感興趣的嗎

  腦海裡浮現起五條悟對她的不耐煩,以及夏油傑拒絕自己告白的畫面,松島晴香陷入了混亂。

  這個世界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不然這兩個人怎麼會突然對她感興趣了,真是要命了!

  松島晴香雙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誰來告訴她,她該怎麼辦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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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地雷,好多營養液啊!(發出沒見過世面的驚呼)

  連夜碼出了肥肥的一章奉上!!

  睡了,寶子們,愛你們!(蓋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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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自作多情——

  這個詞是在夏油傑身上體會到的。

  人生中第一次喜歡的人,第一次鼓起勇氣的告白,去之前有多自信,被拒絕的時候就有多刻骨銘心。

  為了不再體會到那種難以言表的羞恥,她時刻把這個詞銘記於心。

  所以五條悟突然轉變態度,對她友好的時候,她只以為是自己的努力打動了他,讓他願意成為她的朋友。

  發過去的消息不再被無視,會被秒回;做好的點心也被他笑容滿面的吃掉,並且誇獎她;經常會邀請她一起在房間裡打游戲,會興奮的分享最近有趣的新聞。

  更重要的是,她不再需要想辦法貼近他,五條悟他會自己湊過來。

  五條悟就像一只從未被飼養過的野貓,見到人類的第一反應就是警惕呲牙,誰靠近他都會被銳利的爪子劃傷。

  但經過松島晴香耐心的投喂和順毛後,這只漂亮的白色貓咪終於接受了她,可是……

  她從沒想過,眼高於頂的他會喜歡上她。

  而夏油傑更是,早在她拒絕告白那天起,松島晴香就不會再重蹈覆轍。

  夏油傑對她的好只是基於朋友間的友誼,她不會再自作多情了。

  平日裡的噓寒問暖也好,每次五條悟捉弄她時把她保護在身後也好,甚至那些在旁人看來非常親密的互動也好,她都刻意的不去多想。

  可到頭來卻告訴她,實際夏油傑喜歡她,這在開哪門子玩笑!

  松島晴香一臉呆滯的摸了摸嘴唇,夏油傑轉瞬即逝的輕吻直到現在也歷歷在目,那雙唇的溫度和柔軟,直到現在還忘不了。

  「喂,喂!!」松島晴香的肩膀被人推了推,她抬起頭,旁邊的棕發少女擔憂的望著她, 「怎麼了,發呆了這麼久,是身體又不舒服了嗎」家入硝子輕輕撫摸了幾下她的頭頂。

  「沒有沒有!」松島晴香連忙搖頭,尷尬的撓了撓臉頰, 「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說著,她的眼神再次放空。

  家入硝子無語的抽了抽嘴角,咬著嘴裡的棒棒糖,胡亂的在嘴裡含著。

  松島晴香的身體不好,雖然她沒有提過,但家入硝子一次都沒有在她面前吸過煙。甚至為了見她的時候,身上沒有煙臭味,家入硝子可以算是把煙戒掉了。

  見她自己都為她的決心感動。

  「……說起來後天就是新年了,晴香你是要回家來著」家入硝子戳了戳她軟的像豆腐的臉。

  「嗯!」松島晴香瞬間臉上有了笑容,彎起眉眼有些興奮, 「我好久沒見到姑姑了,雖然她總是說自己很好,但我還是擔心她一個人能不能照顧好自己!」

  「唉,從小到大都是我在處理家務,姑姑收養我的時候也完全不懂得做,家裡經常一團亂,也不知道她一個人能不能行……」

  松島晴香的興奮慢慢褪去,憂心忡忡的嘆著氣。

  想當初讓姑姑同意她來高專,也是耗費了她好多口舌,直到聽她說這裡有辦法解決她的病,才同意了。

  ……到底誰才是大人啊,她的姑姑怎麼聽起來這麼不靠譜家入硝子擰了擰眉頭,不,可能是她誤會吧。

  「看來晴香真的很期待回去呢,真好,不像我只能留在高專裡,處理像山一樣多的傷員和屍體。」家入硝子抱怨的拉長聲音,靠在椅背上有氣無力的說道。

  作為咒術界稀有的反轉術式擁有者,工作真的超級多,畢竟醫務人員哪有什麼休假時間,一個電話過來就要去工作。

  只是,本來想著這次新年准備和晴香以及歌姬前輩她們一起過的,有點遺憾呢,不過……

  家入硝子微妙的抬了抬眼皮,就算晴香不回家,就算她想和晴香一起過年,估計也很難。

  畢竟某兩個人一定會霸占住晴香的。

  「當然很期待,畢竟我最喜歡姑姑了!」松島晴香揚起微笑,毫不猶豫的說道。

  生病以前,她雖然對姑姑孺慕著,可姑姑是個很帥氣瀟灑的人,一生未嫁,那種不把世俗放在眼裡的性格,讓她很憧憬。

  可同時,她也有些自慚形穢,她不想讓姑姑知道她是個膽小怯懦的人,所以在家裡和姑姑的交流其實不多。

  直到她生病以後,她才明白姑姑對她的愛。

  「你說最喜歡誰」松島晴香的頭頂被人壓住,懶散的男聲從上面傳來,她抬眼看去,便墜入了一片藍色的星空。

  今天的五條悟沒有把墨鏡帶上,而是隨意的別在頭頂,那雙藍眸赤裸裸的和她對視著。

  松島晴香迅速低下頭,像是只受驚的小動物,眼珠無措的抖動著。

  那天的事已經過去很久,她依舊沒有做好面對他的准備。

  五條悟沒有直說她也無從確認,可自打那以後,他好像變得越來越粘著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到哪都能遇到他。

  五條悟眉頭輕挑,一下捏住了她的臉蛋,她被迫嘟起了嘴,被他抬起腦袋和他對視。

  「老子在問你話呢,怎麼連聲都不吱」

  捏捏捏,她的臉跟個白團子似的,怎麼也捏不夠,五條悟上癮似的搓磨著她。

  「……嘖!你一直捏著她,她怎麼說話!」家入硝子不爽的說道。

  五條悟哼了一聲,才肯放過她。

  松島晴香揉了揉酸酸麻麻的臉頰,小聲說道: 「最,最喜歡姑姑。」

  「啊↗」五條悟揚起聲音,威脅似的呲了呲牙。

  松島晴香縮了縮脖子,瞬間捂住了自己的臉頰,害怕他再次蹂躪。

  「適可而止吧,你這人渣。」家入硝子無語的吐槽道。

  「話說,你新年要回家啊,本來還打算帶你去參加五條家的新年聚會玩一玩的。」五條悟拉過一邊的椅子,坐到她的旁邊,挪了挪身體靠在了她的身上。

  「五條家的聚會……你家的新年聚會帶外人不太好吧。」松島晴香訕笑兩聲。

  「有什麼不好的,你又不是外人,而且老子帶人回去誰敢說不字而且說是聚會,每年都整的毫無新意,那些糟老頭子,老子都要看吐了!」五條悟嘔了嘔,一臉嫌棄, 「不過……」他話音一轉。

  「那些人雖然礙眼點,但吃很多的,而且我還能帶你逛逛五條家,好看的地方還是很多的。老子的房間裡還有最新的游戲機,比宿舍這個小屏幕大多了,怎麼樣,要不要和老子一起回家~」五條悟用手肘捅了捅她,揶揄的擠了擠眼,試圖把她拐回家。

  「不!」松島晴香斬釘截鐵的拒絕, 「我要回家!」

  她想回家的心,就算是她的天命之子也無法撼動!

  「切!」五條悟撇撇嘴,不爽的用頭頂了頂她, 「不去就算了,老子還不想帶你玩了呢!」

  一如既往像三歲小朋友的幼稚發言,倒是讓松島晴香緊繃的神經松懈了下來。

  也許……是她想錯了也說不定,五條悟並不是喜歡她,只是……單純的有病!

  松島晴香眼睛一眯,覺得自己察覺到了真相。

  雖然這麼說不好,但據她所知咒術師們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一個普通點的人。

  五條悟有點病也很正常,畢竟平時就是個陰晴不定的人,松島晴香越想越覺得很對,瞥了一眼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男生,眼裡閃過一絲憐憫。

  年紀輕輕就有病了,也是蠻辛苦了,她就原諒那天他發瘋好了。

  嗯

  五條悟若有所感的抬眼看了看她,和那雙莫名有些憐愛的漂亮眸子對視上,一時有點摸不著頭腦。

  她為什麼這麼看著老子

  難道今天他今天特地抓的頭型,帥到她了

  五條悟自戀的挑了挑垂到額頭的劉海,對她擠了擠眼。

  晴香:……

  算了,他有病,不跟他計較。

  ————

  新年前一天,松島晴香背著自己的小包,開開心心的踏上了回家的路。她的家離東京並不是很遠,做新干線很快就到了。

  松島晴香看著周圍熟悉的場景,覺得這些日子積攢下來的疲憊,全部都被治愈了。

  邁著輕快的步伐,她快步走到了熟悉的一戶建房子前。搓了搓小手,把掌心的汗擦了擦,她緊張又期待的按響了門鈴。

  「叮咚~」

  「嗨~是哪位……啊,晴香你回來啦!」姑姑輕快的聲音傳來,聽起來十分開心。

  「我回來了,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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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香好巧啊~」

  松島晴香的聲音和另一道驚詫的男聲重合在一起,她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如機械般緩緩扭頭。

  她看到了她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

  只見穿著一身素色常服的高大男生站在不遠處,手裡還提著一個精致的袋子,慢慢走了過來。黑色半長頭發扎著丸子頭,俊秀的臉上洋溢著驚喜的笑容。

  是夏油傑本油!

  松島晴香瞳孔地震。

  「歡迎回來,晴香~」這時,姑姑高高興興的打開了門,笑眯眯的歡迎著她, 「……啊嘞這位是」

  松島晴香的姑姑,松島靜子眨眨眼,看著站在她大侄女旁邊的男生,一臉茫然。

  「啊~您就是晴香的姑姑吧。」夏油傑揚起一抹溫柔又無害的笑容, 「初次見面,我叫夏油傑,一點薄禮,請您不再嫌棄。」

  松島靜子呆愣的接過袋子,看了看松島晴香,又看了看夏油傑,猶豫的開口: 「謝,謝謝你。」

  松島晴香收到了姑姑的疑惑的眼神,默默的低下了頭,因為她現在也很懵。

  「外面這麼冷,受涼就不好了,進屋再說好了。」夏油傑笑著替松島晴香打開了門,示意兩人進去。

  兩個人呆呆的走了進去,夏油傑還走在最後,貼心的關上了門。

  「」松島靜子終於反應過來了,震驚的看著兩人。

  莫非……這是晴香帶自己男朋友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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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真心祝願我的紙片人老公老婆們安安穩穩的,千萬別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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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是你男朋友」姑姑趁夏油傑在客廳茶幾前落座的時候,悄咪咪的湊到了松島晴香的耳邊,小聲問道。

  看著姑姑眼中的揶揄,松島晴香連忙搖了搖頭: 「不是——」

  「現在還不是。」夏油傑的聲音壓過了他,俊秀的黑發少年勾起唇角,語氣莫名的回答著。

  現在還不是……意思是以後會是嗎話說,耳朵也太靈了,她聲音那麼小都被聽到了。

  松島靜子若有所思的挑挑眉,這個少年好像和她所知的不太一樣。

  夏油傑這個名字,松島靜子十分耳熟。在松島晴香中學時,她時常能聽到。

  如果問她今天都發生什麼了,晴香的回答無一例外,都是和夏油傑一起做了什麼。

  在晴香的口中,夏油傑是非常優秀的男生。不僅長相和身高優越,成績優秀,就連運動都比人厲害很多。

  性格溫柔又可靠,雖然沒有見過,可在松島靜子的印像裡,大概是個陽光開朗的男孩子。

  可是……

  松島靜子慢慢坐到了茶幾旁,注視著對面突然到訪的少年。從姿勢到儀態以及一舉一動,都散發著這個年齡不該有的壓迫感。

  他雖然掛著柔和又禮貌的微笑,整個人看起來很無害,可松島靜子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少年一定不簡單。

  「你就是夏油同學是嗎,晴香以前經常提起你,也總是誇獎你。」說完,松島靜子的手放在禮物袋上拍了拍, 「第一次見面還帶了這麼貴重的禮物來,真是太破費了,晴香——」

  松島靜子揚起聲音: 「快別愣著了,去那點茶點回來,讓客人干坐著可不行。」

  松島晴香聞言瞬間站了起來,連忙說道: 「好,我馬上去!」

  她語氣裡的迫不及待,任誰都能聽得出來。夏油傑的眼裡隱晦的閃過一絲晦澀,轉瞬即逝,當松島靜子看過來時,早已恢復了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松島晴香離開以後,夏油傑重新看向了對面的女士,想支走她的意圖太明顯了。

  「……您是有話要和我說嗎」夏油傑微微低了低身體,雖然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可畢竟是晴香的姑姑,他還是擺出一副謙遜的姿態。

  「你喜歡晴香嗎」松島靜子問著,可語氣卻很肯定。

  夏油傑驚訝了一瞬,然後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當然,沒有人會比我更喜歡她。」

  「嗯你這麼說我可就不同意了,世界上最喜歡晴香的還非我莫屬。」松島靜子露出了和年齡不符的幼稚, 「不過也不怪你會喜歡晴香。」

  「畢竟,晴香是世界上最可愛最漂亮的女孩子,沒有人會不喜歡她!」松島靜子握緊拳頭,激動的樣子像極了毒唯, 「唉,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像她那麼懂事聽話的孩子呢,她簡直就是個天使!」

  「……哈。」夏油傑抽了抽嘴角,松島晴香的姑姑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樣,怎麼如此……有活力

  「怎麼,你不同意」松島靜子眼裡的冷光射了過去,威脅的眯了眯眼。

  夏油傑馬上搖搖頭: 「怎麼會,再同意不過了!」

  「不,你什麼都不懂,夏油君。」松島靜子嘴角垂了下來, 「你完全不明白晴香對我的重要性,所有企圖傷害她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松島靜子這一生做過兩個瘋狂的決定,一是不嫁人,二是收養了松島晴香。

  「晴香是個很溫柔的孩子,也是個會把所有都憋在心裡不說的人,就算在外面受了委屈,也不會跟我說,說到底會變成這樣……也有我的一份責任。」

  松島靜子揉了揉額角,蹙起眉頭,眼裡滿是懊悔和心疼。

  「因為一些原因,晴香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其他的親戚把她視作拖油瓶,沒有人願意收養她。而受到哥哥和嫂子很多照顧的我,便收養了她。」

  「沒有建立家庭的我,並沒有和孩子相處的經驗。那時候的晴香也因為打擊,每天像個人偶一樣,一言不發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我對此感到很頭疼,和那麼小的孩子該說什麼才好呢,當年的我完全不懂。」

  「於是我逃避了,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很後悔。但是晴香卻包容了我,自己從挫折中爬了起來。你不知道,那天從小小的她口中聽到,要替我分擔家務,不想讓我那麼辛苦的時候,我到底有多麼震驚。」

  松島靜子嘆了一口氣,回憶起那時,晴香害怕卻又堅定的眼神,她依舊會心酸。

  沒有人能夠體會到她的痛苦和絕望,也沒人能明白她從絕望中站起來需要多大的勇氣。

  平日工作很忙的松島靜子,每每回家看到一個人在家裡的晴香,心裡都很不是滋味。

  那樣漂亮又溫柔的孩子,本該活的燦爛又幸福,但是現實總是殘酷的,在那個孩子身上落下了一道又一道試煉,仿佛印證著什麼是紅顏薄命。

  「晴香絕不是個柔弱的女孩子,可我依舊要保護她。夏油君,你對晴香是做了什麼嗎,不然她怎麼面對你的時候,那麼不安。」松島靜子的表情很平靜,可她的眼裡卻帶上了審視。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晴香,剛才的局促不安都是因為這個少年,也就是說,他不是晴香帶過來的,而是自己找上了門。

  雖然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可晴香的決定,就是她的決定。

  「……您誤會了,這個世界上最不可能傷——第二不可能傷害她的人就是我了。」看著晴香姑姑突然皺起眉,夏油傑趕緊改口, 「就是前一陣鬧了點別扭罷了,晴香她還是沒有接受我,不過……那一天也不遠了。」

  因為他那麼唐突的行為也沒有讓她反感,只是躲著他而已,這在他的意料之中。

  夏油傑眼神有些迷離,回想起那天的輕吻,他的心髒就止不住的狂跳。

  他想再來一次,但不是現在,還不能著急,他也是為此才特地來了松島家。

  「哼~我想也是。」松島靜子戲謔的輕哼一聲。

  「……您都不怕我在騙你嗎」夏油傑不解。

  「嗯從最開始也沒覺得你在欺負晴香,畢竟她只是不安,可沒有懼怕。」松島靜子擺了擺手, 「不然也不會讓你進家門的,就算你是個再厲害的人,我也要拼死把你攔住。」

  「……」夏油傑啞然失笑,所以他剛才被質問到底是為了什麼。

  晴香的姑姑真是個瀟灑又帥氣的女性,也是真的很愛晴香,以及——

  關於晴香的過去他也是第一次聽說。

  松島晴香從來沒有提及過她的家庭和過去,他只知道她是和姑姑一起生活。

  小時候的晴香啊,到底是什麼樣子呢如果他再早點遇到她就好了,夏油傑在腦海裡想像著,像個小團子的晴香一定非常可愛。

  「說起來你現在也和晴香在一個學校嗎,那個什麼高專的」松島靜子問道。

  夏油傑那藏都藏不住的氣勢,怎麼看都不是什麼普通高中生,和晴香現在還那麼密切,十有八九是在同一個學校。

  「是的,我們都在咒術高專。」

  「……是嗎,那她——」猶豫片刻,松島靜子還是准備詢問。

  詢問關於晴香的病症,真的有辦法得救了嗎。可她剛說了個開頭,就被一陣鈴聲打斷。

  「叮咚叮咚叮咚——」有人在不停的按著門鈴,有種不開門不罷休的架勢。

  「這個時候了是誰又來了」松島靜子疑惑的直起身,今天晚上就是跨年夜了,按理來說都該在家才對。

  ……夏油傑是個例外。

  「來了來了!」松島晴香路過客廳門口向門口跑過去, 「我去開門就好,你們坐!」

  吵人的門鈴聲響個不停,松島晴香急匆匆的打開了門,探頭看去。

  「你好,有什麼事……嗎」松島晴香禮貌的微笑僵住,看清楚門口的人,呆住了。

  「呦!驚不驚喜意不意外,老子來了!」門外的白發少年揚起張揚的笑容,得意的抬了抬下巴。

  只見五條悟還穿著黑色校服,戴著熟悉的圓形墨鏡,雙手空空的站在門外,一副還不趕緊謝謝老子的模樣。

  「你怎麼來了」松島晴香呆呆的問道。

  「啊」五條悟不滿的擰了擰眉, 「我來了你不歡迎」

  「不是,你今天不是要參加五條家的新年聚會嗎」松島晴香不解的問,而且他是怎麼知道她家在哪裡的

  「那種都是臭老頭的聚會有什麼意思,老子早就膩了,所以干脆沒有回去~」五條悟漫不經心的撇撇嘴,對年長的人完全沒有任何尊重。

  ……總感覺現在的五條家一定很慌吧,畢竟最重要的少主都沒回去,松島晴香為五條家的人們默哀。

  和她想得一樣,此時此刻的五條家上下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哭爹喊娘的卻怎麼也聯系不到五條悟其人。

  而在她面前的五條悟慢慢走了過來。

  「而且,晴香你才是更重要的。」五條悟雙手插兜邁著長腿,明明看起來很輕佻,可聲音聽起來卻認真的不行, 「這一年的最後時光以及新年的開始,老子都想和你一起過,所以跑過來了。」

  白發少年在她面前站定,那雙好看的藍眸直勾勾得盯著她: 「晴香,老子是為了你才特地來的,你明不明白」

  松島晴香的嘴囁嚅著,半晌說不出話來。

  直球的不能再直球的話讓她心裡亂成一團,她再也無法找借口,說他對她不感興趣了。

  可是……她該怎麼辦才好,松島晴香的身體微微顫抖。

  一邊是自己暗戀的人,一邊是自己需要的天命之子,這兩個人同時對她有了好感,可她現在根本顧不了這些。

  她要想辦法先活下去才行。

  「啊好累~讓老子進去,你家裡人都在嗎」五條悟晃了晃脖子,准備打開門進去。

  「等一下!」松島晴香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冷汗從額頭慢慢滑落。

  「嗯」五條悟看著被扯住的袖口,不解的挑挑眉, 「怎麼,你有什麼顧慮,是怕家長發現你家裡的人很傳統嗎讓老子去會會!」

  「不不不,不是——」松島晴香頭痛不已,她要怎麼解釋才好,畢竟……

  夏油傑還在她家裡待著呢!

  怎麼辦怎麼辦,現在讓他們見面豈不是要把她家裡拆了!

  「喂!」五條悟戳了戳她的腦門,不耐煩的說道, 「你怎麼回事,在擔心什麼啊」

  「總不會是家裡藏人吧」五條悟開玩笑的扯起嘴角,可下一秒,他的臉就沉了下去。

  因為他看到了松島晴香臉上一瞬間的不自然和心虛,她永遠也學不會說謊。

  「……你真藏人了背著老子」五條悟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松島晴香看著猛地推開門衝進去的五條悟,心累的連忙跟上去。

  壞了,她的家好像要保不住了!

  姑姑!!!

  ————————


第30章

  第 30 章

  「怎麼這麼吵,晴香,是誰來了」松島靜子從屋裡探出了頭,迎面對上了五條悟的臉, 「阿拉~這位是」

  人類總是對閃閃發光的事物無法抵抗,而白發藍眸的五條悟是走到哪都會發光的精致帥哥,就連習慣了松島晴香美貌的松島靜子,也不禁發出了感嘆。

  五條悟一個急剎車,猛地停住了怒氣衝衝的兩步。

  面前出現的女人,雖沒有像松島晴香那樣驚人的美貌,可也算是漂亮的女性。年紀大概也就三十多歲,仔細看看眉眼間似乎和松島晴香有些相似。

  那這個人是……

  五條悟收斂著身上的痞氣,勾起唇角,將自己最帥氣的笑容呈現在臉上: 「您好,我是五條悟,你是……晴香的母親嗎」

  松島晴香驚訝的張大嘴巴,這樣有禮貌,說話帶敬語,整個人如同從古代走出來的貴公子的男生到底是誰

  是那個平時白眼翻上天,吊兒郎當又隨性的五條悟嗎

  身為五條家的大少爺,從小耳濡目染受到的影響和熏陶,是普通人無法比擬的。

  雖然他厭惡著這些傳統封建下的產物,可這並不代表他不知禮儀,他只是不屑於擺架勢罷了。

  可今天不一樣,站在面前的是松島晴香的家人,他下意識的擺出了乖巧禮貌的態度。

  「嘛~」松島靜子眨眨眼,向旁邊的晴香傳送訊號。

  【這個少年又是怎麼回事】

  「這是五條悟,是我的同學……悟君,她是我的姑姑。」松島晴香強顏歡笑的介紹著。

  「姑姑……」五條悟若有所思的挑挑眉,緊接著眉眼彎彎,笑容襯得他更加俊俏,整個人好像甜滋滋的, 「你好姑姑,叫我悟就行了~」

  極其親近的稱呼,讓松島靜子倒吸一口冷氣。

  看這找上門的熟悉場面,該不會……又來一個!

  「悟」夏油傑聽到動靜,也從屋裡走了出來,靠在門框神色不明的看著五條悟, 「你……不是回家了」

  五條悟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咧開嘴冷笑: 「傑你才是,不是早就回家了,怎麼跑這來了」

  「嗯你不知道嗎,我的家和晴香的家不遠,畢竟我們中學就是同學了,我來也不奇怪。倒是你……」夏油傑揚揚眉, 「新年不在家跑到晴香家裡做什麼」

  五條悟難得有興致裝一裝好孩子的耐心消失的一干二淨,不爽的撇著嘴,翻了個白眼: 「裝什麼,老子還不知道你是來干嘛的中學同學又怎麼了,多久以前的事還拿出來說。老子來,當然是想和晴香一起過年,難道你不是」

  夏油傑眼角抽了抽,無語的嘆了口氣: 「能不能改一改你說話的習慣,在晴香家人的面前,這樣說話很失禮!」

  「那也比你裝腔作勢強!」五條悟嘲諷一笑。

  「噗!」松島靜子沒忍住笑了出來,旁邊三人怔怔的看來過來, 「抱歉抱歉,只是覺得太有意思了。這種拌嘴真是讓人懷念,青春啊~」

  獨屬於十幾歲少年少女的時光,即使是這種吵架,在以後回想起來的時候也是一種美好的回憶。

  現在的他們大概不明白,這樣的時光到底有多麼珍貴,因為人生總是有很多不定數,誰也不知意外和明天到底哪個會先來。

  「晴香,你想和他們一起數新年倒計時嗎」松島靜子沒有理會旁邊的兩個少年,而且看向了松島晴香。

  松島晴香聞言有些意動,她眼裡閃爍著憧憬,卻又有些猶豫。

  和同齡人新年一起去神社或者寺廟參拜什麼的,對她來說仿佛只有在電視上才能看見的畫面。

  每每看著他們一起歡笑的場景,她都不由自主的有些羨慕,但是……

  如果自己選擇了五條悟和夏油傑,姑姑就只能一個人在家裡孤零零的過年了,她就是不想這樣,才堅定的要回家的。

  松島靜子看著她,露出然的笑容。她拉起晴香的手,手心中的一些堅硬讓她一怔,眼裡閃過一絲心疼。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晴香仿佛變了一個人。比以前更加閃耀奪目,慢慢褪去身上的青澀,可同時也感覺比以前疲憊了很多。

  但也開朗了許多,鮮活了許多。

  在那個她不了解的世界裡,晴香身上大概發生了很多事,但她中學時身上莫名會感到孤寂氛圍,卻沒有了。

  看來,她在那個高專裡,交到了不錯的朋友們。

  「你們兩個先去門口等會吧,晴香一會兒就出去。」松島靜子對著旁邊兩個默不作聲,莫名乖巧的少年說道。

  夏油傑和五條悟對視一眼,同時聽話的抬腳往出走。

  「喂!別擠老子!」

  「那你等會再出去不行嗎!」

  「哈要出也是老子先出去,你先起開!」

  「別開玩笑了,先到先得不懂嗎」

  「老子只知道能者居上!」

  兩個人高馬大的少年擠在門口,誰也不讓誰。他手推搡著他,他又回手勾住他的脖子向後拉,門框都快被兩人擠碎了。

  松島晴香眼神死,果然這兩個人是來拆家的吧。

  「晴香,你快來!」松島靜子沒有管那兩個少年的爭執,反手拉著松島晴香跑到了樓上的臥室裡。

  松島靜子在衣櫃裡翻找一通,最後從裡面掏出了一個大盒子,她把盒子鄭重放在地上,慢慢打開,露出了裡面。

  「這是……」松島晴香驚訝的睜大眼睛。

  只見盒子裡放著一件迭放整齊的和服,潔白的底色上面點綴著大片的粉色櫻花,芍藥和菖蒲,可愛又精致,讓她移不開眼。

  「本來是給你准備的驚喜,今天穿著它和我去參拜。」松島靜子遺憾的嘆了口氣,拿著手中的和服走到了她的身邊, 「快換上吧,晴香。」

  「姑姑想給你系一次腰帶。」

  松島晴香無法拒絕姑姑的期待,於是她像個人偶一樣任由姑姑擺布。

  「……果然還是讓他們回去吧,我想和姑姑去參拜。」松島晴香咬了咬唇,堅定的看著為自己系腰帶的姑姑。

  「騙人,明明很想和那兩個小朋友一起去的。」松島靜子調侃的回道。

  「……可姑姑更重要,我不想你一個人。」松島晴香被點破心思扁了扁嘴,有些羞赧的撓了撓鼻尖。

  「哈哈哈哈!誰說我會一個人的,姑姑再怎麼樣也有幾個朋友好吧!」松島靜子笑著直起身,為她最後整理了一下衣襟, 「好了,太完美了,不愧是我眼光真好!」

  松島靜子自得的點了點頭,隨後讓松島晴香坐到了椅子上,開始給她編頭發。

  松島靜子熟練的好像編過了無數次,她飛快的在松島晴香的頭頂擺弄著。

  總感覺姑姑比她自己還要期待一樣,松島晴香拄著椅子晃了晃腿。外面的天色已經暗去,可每家每戶的燈光都打開著。

  大家都為了新年做足了准備。

  她真的可以扔下姑姑不顧,去和他們一起出去玩嗎

  是不是太任性了點,松島晴香有些不安和惶恐。任性是和她無緣的詞,從小她就知道自己必須懂事才行。

  「完成了!」松島靜子看著自己的成果,滿意的松了一口氣,還好這兩天沒有白練習。

  「對了,還有這個!」松島靜子從梳妝台上拿起了一只口紅,用唇刷輕輕的在晴香的唇上點綴著紅色, 「晴香即使不化妝也夠漂亮了,塗一點口紅來畫龍點睛一下好了。」

  「嗯!我的晴香太漂亮了!」為她塗好口紅,松島靜子的眼裡莫名閃爍著淚光,她連忙眨眨眼,隱去了眼中的酸澀。

  松島晴香卻垂頭扣著手,臉上的猶豫依舊沒有消失。

  「晴香,你不是一只被關在籠子裡的鳥兒。」松島靜子彎下腰,雙手捧住晴香的臉頰,將她的臉輕輕抬起, 「一直以來,都讓晴香來遷就我,真是對不起,今天也讓姑姑為你做點事吧。」

  「從小你就是個聽話又懂事的孩子,總是顧忌著很多事,讓你被困在家裡,姑姑一直覺得這樣也好,免得你受到傷害。」松島靜子苦笑一聲,哥哥和嫂子的去世不僅給晴香帶來打擊,她也一樣。

  「可自從你生病以後,只能在病床上慢慢凋落,姑姑才發現自己錯了。」松島靜子眼中含淚,哽咽的聲音聽得讓人心酸, 「你還這麼小這麼年輕,應該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才對,應該更自由的活下去才行。」

  「像這樣的機會非常難得,人能揮灑青春的時間也就這麼短短幾年,你要留下更多美好的回憶才行。更何況……」松島靜子微微一笑, 「那兩個人同時來找你也許只有這一次也說不定,人生的變量很多,沒有人知道明年會是什麼樣子。」

  「要把握住當下才行。」她拉著呆呆的松島晴香走下了樓。

  打開門,那兩個少年像兩個門神一樣,蹲在大門口雙眼放空,無聊的數螞蟻。

  「晴香。」松島靜子的手放在了她的背後,輕輕的推了一把, 「去吧!」

  去享受屬於你獨一無二的青春吧。

  松島晴香穿著姑姑准備好的木屐,被推的一個趔趄,五條悟和夏油傑手疾眼快的起身扶住了她。

  她的雙手被兩人一邊拉住一個,兩個少年目光呆滯的盯著她,眼裡閃過驚艷,整個人僵在那像痴傻了一般。

  「你你你——」五條悟像是被燙到一樣,整個人抖了一下,卻不肯松開她的手, 「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

  「啊……」夏油傑張了張嘴,直勾勾得盯著她,聲音有些顫抖。

  不怪他們,畢竟此時的松島晴香簡直美的不像人類,仿佛從月亮上墜入凡間的輝夜姬。和服上綻開的美麗花朵,在她面前卻只能淪為陪襯。而那塗上紅色的唇顯得更加嬌艷欲滴,讓人恨不得狠狠地親上兩口。

  即使在夜色下,也難掩她的靚麗,燦若繁星令人沉醉。

  松島晴香聞言低頭看了看自己,她倒是對姑姑選的衣服很滿意。

  「……不適合我嗎」松島晴香失落的問道。

  「不,非常適合你。」

  「……很漂亮!」

  夏油傑和五條悟的聲音同時響起。

  「哼哼~敢說不漂亮晴香就只能和我一起跨年了!」松島靜子雙手叉腰,威脅的冷哼著, 「晴香!」她抬高聲音。

  「今天要玩的開心啊!」松島靜子咧開嘴,爽朗的笑了起來, 「你們兩個要把晴香安全的送回來,知道嗎!」

  「是!」兩人連忙回道。

  松島晴香被兩個人緊緊拉住,向外面走去,她無措的回頭看向姑姑,卻只得到了一個鼓勵的笑容。

  她真的可以嗎,可以這麼任性嗎

  自由的活下去,多麼奢侈的願望啊,但是……

  松島晴香邁著步子緊跟著兩人,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這兩個人好像比以前走的要慢很多。

  好像在等她跟上一樣。

  但是,她身邊他們的,是現在支撐她活下去的重要之人。如果和他們在一起,也許她真的有可能找到自由活著的辦法。

  可問題是……松島晴香頭疼的低下頭,兩只手被他們捏的生疼,可他們像較勁一般,誰也不肯放開。

  松島晴香從沒有如此痛恨過別人對她的喜歡,如果他們對她真的都是友情就好了,這樣她就不會頭疼了。

  ……在沒點明之前,她還是裝作不知道好了,這樣還能像往常一樣攻略血條。

  任性一點……也是可以的吧!

  對吧,姑姑!

  ————

  即使到了晚上,神社裡依舊人山人海,非常熱鬧,就連附近都開起了廟會。

  來一起新年倒計時的人們有很多,和家裡人一起也好,情侶也好,還有像他們這種學生們。

  松島晴香好奇的左瞅瞅右看看,說起來她上次來神社還是好幾年前和姑姑一起,其余的她都是和姑姑在家度過新年。

  而她並不知道,自己也成了被參觀的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她的漂亮就不用多說了,更重要的是還牽著兩個帥哥。

  路過的人們都暗戳戳的掃視著他們,而專心看著打量著神社的松島晴香並沒有注意,她早就對別人的視線免疫了,兩個少年更是不把周圍人的目光放在眼裡。

  「哈~」五條悟打了個哈欠,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真快,還有幾分鐘就要到新年了。」

  「畢竟我們到的時候都快天黑了。」夏油傑抬手擋住衝過來的人,把晴香圍在了他和五條悟的中間。

  被夾在中間的松島晴香用力墊腳,試圖伸出頭再看看周圍,可被兩人擋了個嚴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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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嗎,不然我們去烤烤火吧。」

  「餓嗎,去吃點東西怎麼樣」

  夏油傑和五條悟同時低頭問道,聞言兩人又抬頭瞪著對方。

  松島晴香後背一涼,連忙出聲: 「啊!好像要開始倒數了!」

  她的聲音拉回了兩人的注意力,看了看周圍人果然已經開始興奮的尖叫了。

  松島晴香看著終於穩住了他們,松了一口氣。

  怎麼總感覺她像幼兒園老師一樣,天天操心著這兩個小朋友,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5, 4, 3, 2……」周圍的人們開始大聲喊著倒計時。

  松島晴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被周圍熱烈的氛圍所感染,也默默在心裡喊著。

  「1!」

  新年的鐘聲響起,人們都開始驚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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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快樂!!」夏油傑和五條悟同時喊道。

  松島晴香抬眼,兩個少年肆意張揚的笑容映入眼簾,她也慢慢勾起唇角。

  「新年快樂!」

  新的一年,她又活了一年,兩個閃閃發光的少年,代表著她的希望。

  「你要許什麼願」投下香錢,夏油傑搖響了垂鈴,他邊拍手便問著她。

  兩次拍手,三次鞠躬,松島晴香無比虔誠,稱的旁邊的五條悟像個褻瀆神明的小混混。

  五條悟無趣的撇撇嘴,與其相信神明不如相信自己,他才不要拜什麼神。要不是松島晴香在這裡,他早就溜了。

  【願望嗎……】

  松島晴香閉上眼許著願,她的願望從來只有一個。

  【希望我可以健健康康的活下去……不,希望我愛的所有人都可以健康的活下去,無憂無慮的度過一生。】

  「拜這麼久到底許什麼願望了,到底有多貪心啊你~」五條悟把拿到的甜酒遞給了她, 「該不會許下的願要列個表了吧,哈哈哈哈哈!」

  五條悟的嘲笑聲讓松島晴香有些惱怒,接過甜酒狠狠地喝了一口。

  甜滋滋熱乎乎的讓她舒服的眯起眼睛,這還是她第一次喝甜酒。

  「那邊好像能抽簽,要不要試試。」夏油傑捏扁紙杯,將她手裡的空紙杯也一並接過扔到了垃圾桶裡。

  「嗯!」松島晴香點點頭,接著她扭頭疑惑的問道, 「悟你不喝嗎,甜甜的你應該會喜歡。」

  「……不喝。」五條悟擰起眉頭,小聲嘟囔著。

  這真是稀奇,居然還有他不喜歡的甜食,松島晴香沒有深究,跟著夏油傑身後歡快的去抽簽。

  去年她得到的奇跡有很多,今年也應該不差吧,松島晴香美滋滋的想道。

  「……大·凶!」松島晴香拿著簽文的手顫抖著,揉了揉眼睛,上面兩個大字依舊還在。

  「啊……」夏油傑看著自己手中的簽文也沉默了。

  「笑死了,你們兩個也不行啊看老子的……啊」五條悟打開了簽文又默默把它捏成一團, 「呵,封建迷信要不得,誰信誰是傻子!」

  「噗!真的假的,三個人都是大凶,莫種意義來說也算是超幸運了。」夏油傑悶笑了兩聲,也隨意的把簽文裝到了口袋裡。

  和五條悟說的一樣,神明什麼的他也不信,咒術師的世界裡信任的只有自己。

  可松島晴香卻笑不出來,她摸了摸胸口,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安。

  三個人的大凶……一定是巧合才對,松島晴香安慰著自己。

  ————

  與此同時,遠在宮城縣的一處秘密房間裡,坐著兩個人。

  「這是誰」其中一人指著屏幕上的女孩,疑惑的問道。

  「啊……她是一個特殊的人。」另一個人輕笑一聲。

  「能被你注意到的人當然很特別,這張臉好像在哪裡見過,話說……看上去不過是個漂亮的女人罷了,有必要反復的看嗎」

  畫面上的影像,正是在一間病房裡的監控視頻,畫面中的女孩驚恐的抱住了另一個人,接著她起身後從鼻子裡留出了許多血,看上去很迷茫。

  「……當然。」關掉畫面,觀看視頻的人慢慢咧開了嘴, 「她是不應該出現的人,為什麼擁有這個術式的人會再次出現呢」

  「術式很棘手嗎」

  「呵,棘手你應該也知道才對,現代社會的咒靈和術師們都以驚人的速度成長著,其原因就是五條悟的誕生。六眼加無下限這種作弊一樣的存在,再次誕生於世,打破了咒術界的平衡。」

  『她』慢慢起身,望向窗外正燃著眼花的天空,五顏六色的光芒在『她』臉上打上了一層詭異的光。

  「每個時代幾乎都有一個『五條悟』,特別是平安時代,兩面宿儺掀起了最為強盛的時期。」

  「所以呢」另一個人不解。

  「那你是否知道,咒術的最開始,到底是如何發展起來的呢」

  「……你是說!」

  「時間跨越了千年,沒有任何記載,也沒有留下任何記錄,不為人知,也不被人記住的存在……那是在我誕生之前的故事了。」

  「松島家嗎……沒想到還留下了一支血脈在世上,真是……太精彩了!」

  『她』面露狂熱,嘴角的弧度像是快咧到耳後。

  「要在她明白如何運用術式之前,搞定她才行……」

  「轟隆——」窗外的煙花再次升起,璀璨的光芒照耀在『她』的臉上。

  而她額間的一道縫合線清晰可見——

  ————————


第31章

  第 31 章

  冬去春來,轉眼間已經到了三月份,高專也和普通學校一樣放起了春假。當然,僅僅是普通學科結束了而已,任務還是接連不斷的來。咒術師全年無休隨叫隨到,即使他們還是學生。

  「哦~今天倒是看起來氣色挺好!」家入硝子扭頭打量著進來的金發少女,看她臉頰紅紅一臉雀躍的樣子,挑了挑眉, 「怎麼,是你今天的『教官』終於放棄折磨你了~不過最近的確受到的傷越來越少了……你變強了,晴香。」

  「嘿嘿!」松島晴香嘴角咧著傻笑,飄飄然的坐到了房間裡的病床上。

  這是高專裡設置的校醫室,而家入硝子入學以後,這便成了她的工作室,高專裡的人受傷了都會往這裡跑。

  「今天沒有和悟打架,正好傑也在,所以就借用他的咒靈訓練了一下術式!」松島晴香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任由家入硝子為她治療,即使她身上不過是一些堪堪破皮的小傷口,但她依舊很認真的用著反轉術式。

  松島晴香喜歡這種溫暖咒力游走在身上的感覺,所以每次訓練結束她都往校醫室裡鑽。

  「術式嗎……話說,你的術式好像是犧牲健康才能發動的來著真的沒事嗎,不要太勉強。」治療完畢,家入硝子戀戀不舍的把手從她臉頰上拿了下來。

  「沒事沒事,睡一覺就好了!」松島晴香飛速的眨眨眼睛,一抹心虛在眼中閃過, 「而且最近消耗的越來越少了,要說的話就像……升級了一樣」

  在意識到祓除咒靈可以延長血條以後,她每天都像個去米缸裡偷吃的小老鼠。這邊求求夏油傑再多給幾個咒靈球,那邊又偷偷跑到五條悟身邊吸兩口血,一來一回吃了個肚溜圓。

  兢兢業業努力了幾個月,她現在的血值已經是最開始的數倍。當初差點搞死她的一級咒靈,現在一口氣打兩個不痛不癢!

  ……開個玩笑,但祓除一個是綽綽有余,在承受範圍以內。

  「終於找到你了!」一聲如巨雷的喊叫聲從門口傳來,五條悟氣衝衝的走了進來, 「你跑的是真快,離開你不到兩秒鐘就跑沒影了!」

  「嘛嘛~那麼生氣干什麼,想也知道晴香一定來這了。」夏油傑也雙手插兜,慢悠悠的走了進來,眯起眼睛雲淡風輕的樣子,襯得五條悟像是來找茬的。

  「切!」五條悟無語的白了他一眼,這個臭狐狸一天天就知道裝好人。

  「對了,剛才老子去領期末成績了,你猜怎麼著!」五條悟呲個大牙笑得很歡, 「哎嘿,老子把你的成績單也領了回來~」他甩了甩手中的卷子,笑得不懷好意。

  松島晴香聞言渾身一顫,倒吸一口冷氣。

  「嗯你什麼時候對學科成績這麼積極了」家入硝子驚奇的問,要知道五條悟就連平時上課都不聽,這時候倒是去看成績了。

  「哈~」五條悟幸災樂禍的勾起唇角, 「怎麼會有人連及格都有的啊~」

  「……哈哈哈,沒事的晴香,咒術師也不看成績。」夏油傑干笑兩聲,試圖給她找台階下。

  家入硝子好奇的湊了過去,拿著松島晴香的卷子看了又看,表情也越來越微妙。

  「……你是怎麼做到寫這麼多,卻一分沒得的」家入硝子吐槽道。

  「嗚哇!」松島晴香抬起手捂住臉,尷尬的腳趾扣地。

  沒辦法,她在中學時就是個中等生,不是個學習的料子。更別提到了高專以後,天天腦子裡只剩下該怎麼活下去,每天訓練和任務占據了她大部分時間,剩下的時間也都被其他幾人劃分,哪有時間認真學習。

  話說,人和人的差距為什麼這麼大呢

  為什麼有人每天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玩,考試卻能得滿分的

  簡直不是人!

  「嗡嗡——」電話響起夏油傑一愣,從兜裡掏出了手機, 「夜蛾老師有什麼事嗎」

  「……指名任務」夏油傑蹙起眉, 「我明白了,這就去。」

  「指名你一個人真稀奇。」五條悟慵懶的在沙發上抖著腿。

  「不,還有二年級的一個前輩……」夏油傑捏了捏眉心,憂心的瞥了松島晴香一眼, 「我去去就回,晴香你……小心點,別和奇怪的人說話,比如白發藍眼的男生什麼的……」

  「喂!」五條悟將手邊的空瓶子甩過去,夏油傑輕而易舉的躲了過去。

  「哈哈哈……」松島晴香干笑兩聲,說實話這兩個人吵架拌嘴已經是經常事了,她都快習慣了。

  不過也沒見過兩個人真的鬧掰,她也就沒有做多余的事,這個時候只要閉嘴,就不會惹火燒身。

  「那我就出門了。」夏油傑歪歪頭,對著松島晴香說著,但沒有任何動作,根本沒打算走的樣子。

  「……路上小心!」松島晴香揚起一抹笑容,毫不猶豫的說道。

  夏油傑這才滿意的扭頭離開。

  自從那次在溫泉旅館的吻以後,他好像就不再隱藏自己的心意,肢體接觸就不用提了,還總是暗戳戳的半夜敲她的門。

  松島晴香卻裝作自己什麼都不懂的樣子,試圖蒙混過關。

  說實話,如果是在生病之前,她應該會欣喜的答應他,可現在不行。

  她還需要五條悟,和夏油傑談戀愛只會阻礙她的生存,況且她也沒有心思經營一段感情。

  為了活下去,她願意做任何事,自私自利的自己讓她十分唾棄和痛苦,可即使這樣,她也要茍活下去。

  松島晴香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非要活下去的毅力,但想活著又有什麼錯呢

  癱在沙發上的五條悟耳朵動了動,像是瞬間來了興致一般跳了起來。

  「喂,和老子出去玩啊!」五條悟不由分說的拉起她就要往出走。

  「等等!」松島晴香被迫被他拽著向前滑步,扭頭期待的看向家入硝子, 「硝子也一起出去玩吧,正好現在是賞櫻的好季節,我去做點便當,然後一起去賞櫻好了!」

  「……抱歉,熬了兩天夜了想補個覺。」家入硝子歉意的撓了撓臉頰, 「還是過兩天等歌姬前輩她們回來了,再一起去玩吧。」

  「好吧。」被拒絕的松島晴香有些失落,但五條悟才不管那麼多,繼續托著她往外跑。

  傑那個家伙天天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挖牆腳,明明晴香一直躲著他,還非要湊過來,讓他可以單獨和她相處的時間都少了很多。

  正好趁現在約個會好了,五條悟美滋滋的想道。

  「說起來你剛剛是想看櫻花來著真拿你沒辦法,老子就陪你去好了~」五條悟親密的挎住她的肩膀,懶散的將半個身體的重量靠上去,兩人像個連體嬰一樣晃晃悠悠的走著。

  「……那真是謝謝了。」松島晴香無語凝噎,明明是他非要出門的,最後卻成了她的鍋。

  但她又能怎樣呢,還不是要順著他來。

  「嘿嘿,客氣什麼!」五條悟咧嘴一笑。

  作為日本裡有名的賞櫻地點——上野公園,每到這個季節各地的游客都會為了觀賞櫻花綻放的美麗瞬間,蜂擁而至到這裡。

  特別是現在放了春假,公園裡更是有著結伴而來的學生們。

  「喂,快來看,這邊有櫻花做的點心哎,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大叔,來一份嘗嘗!」

  「好嘞!」

  「哦!這邊還有賣刨冰的!天啊,居然還有彩虹色的,這不得嘗嘗!」

  五條悟雙眼放光的逛著小吃攤,像是一只掙脫開繩子,撒歡兒的哈士奇一樣。

  「唉……」松島晴香認命的嘆了口氣,每次和他出來都像是領著熊孩子一樣。

  她緊跟在他的身邊,生怕下一秒人就不見了。

  「唔姆!這個還蠻好吃的!」五條悟往嘴巴裡塞了一口櫻花味的小點心,吃的噴香, 「你嘗嘗!」

  五條悟捏起一塊遞到了她的嘴邊,她試探性的咬了一小口。

  「……真的很好吃哎!」松島晴香驚訝的說。

  「老子還會騙你嗎」五條悟把手中被她咬過,剩下的點心順手吃掉。

  他平靜的像是根本不覺得有哪裡不對。

  松島晴香抿了抿唇,她怎麼也習慣不了這種親昵,也……不知道該如何響應,只能裝作不在意。

  「……松島同學」一道疑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兩人同時轉身看去。

  「嚼嚼嚼,你認識她」五條悟還吃著點心,含糊不清的問著。

  「……嗯,她是我的初中同學。」松島晴香看著面前的女孩,心髒猛地跳動了幾下。

  她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見到這個人,那種中學時沒有說過什麼話,卻在高專的任務中再度見到的中學同學。

  也是……給她寫了那封至今沒有看完的信的人——井口千夏。

  「好久不見,井口同學。」松島晴香禮貌的微笑了一下,視線掃過她和同行的人,看來是放假特地來這裡玩的。

  雖然穿著常服,卻一眼能看出來是學生。

  「你,你還記得我!」井口千夏驚訝的捂住嘴。

  「當然!」松島晴香很奇怪她為什麼驚訝,前一段時間不還給她寫信來著,怎麼會忘記呢。

  井口千夏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衣角,靦腆的眨巴眨巴眼睛,若有所思的看著站在她旁邊的白發少年。

  不是夏油傑,那是不是說明她寫的信起了作用,井口千夏既擔心又慶幸的想著。

  她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顫抖著聲音說道: 「能,能不能和你說些話,松島同學!」

  她的聲音甚至因為緊張有些破音,意識到這一點的她,瞬間漲紅了臉。

  松島晴香想要答應,卻猶豫的看向了旁邊的五條悟,五條悟咽下嘴裡的點心,輕哼一聲。

  「速戰速決,快點回來!」

  松島晴香點點頭,對著井口千夏笑著說道: 「是有什麼話想和我單獨說嗎,那我們去那邊!」

  井口千夏有些恍惚的點點頭,猶如一個被妖精勾走了魂一樣,飄飄然的跟著松島晴香的身後。

  頗有一種被賣了,都要笑呵呵替她數錢的架勢。

  幾個月不見,總感覺松島晴香身上那種魔性更重了,美的像個妖精。

  松島晴香走了以後,五條悟再也沒有剛才的興致了,吃著嘴裡的小吃如同嚼蠟。

  怎麼到了哪裡都有人和他搶人呢,也不知道哪裡又蹦出來個初中同學,五條悟惡狠狠的撕咬著手中的大福。

  「那個……你是夏油傑同學嗎」與井口千夏同行的女生好奇的問道。

  「啊」五條悟不耐煩的擰起眉頭, 「老子哪裡像傑了。」

  「啊,抱歉抱歉!我們還以為……」女生慌張的擺擺手,和旁邊的另一個女生竊竊私語了起來。

  「太尷尬了,我還以為是傳說中的那個夏油同學呢。」

  「哎呀,千夏不是說過是黑頭發嘛,你真是的!」

  「啊哈哈哈,不過那就是千夏嘴裡經常念叨的松島同學啊,真是……她說的一點也不誇張,剛才見到她,差點尖叫出來。」

  「真的和洋娃娃一樣,怎麼能長得像建模的一樣啊!」

  「話說……她是和那個夏油同學分手了嗎,怎麼今天不在一起,之前千夏不是總說他們關系好的不行……」

  少女們自以為小聲的交談,被五條悟聽了個一清二楚。

  本來以為是個不重要的誤會的他,越聽越對不勁,他嘴裡咀嚼的動作越來越慢,最後整個人僵住了。

  什麼叫……關系好到不行,又為什麼會被以為在交往

  「……喂。」五條悟喉嚨發緊,低聲對著那幾個女生開口, 「你們剛才說晴香和傑怎麼」

  「交往」五條悟嗤笑一聲, 「誰告訴你們的啊,明明是晴香被傑緊追不放,她可沒有對傑有什麼想法好嗎!」

  女生們面面相覷,最後問話的女生小聲說道: 「可,可他們之間關系好的事,不僅是千夏一個人說過啊,和他們一個學校的人都這麼說。」

  松島晴香即使已經離開了那裡,卻留下了種種傳說,畢竟像她那樣漂亮的女孩,在現實中只見過她一個。

  八卦是人類的本質。

  即使已經畢業,她依舊是其余同學念念不忘的存在,和她有關的傳聞也愈演愈烈。

  而他們口口相傳的,還有與她關系密切的夏油傑。他在學校裡也是風雲人物,兩人難以插入的曖昧氛圍,也讓人津津樂道。

  「……哈」五條悟想勾起唇角,嘲諷他們口中離譜的傳言,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大家都說他們互相暗戀對方,只差捅破一層紙了,想必現在已經交往吧。」問話的女生感慨的嘆息著, 「你是他們的同學嗎,你知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啊!」

  眾人紛紛期待的看著五條悟。

  「嘎吱——」五條悟捏碎了手中盛著刨冰的紙碗,染著五顏六色的冰在他手上瞬間融化,粘稠的液體緩緩流著,可他根本沒有心思理會這些。

  「……暗戀你說晴香嗎」五條悟荒唐的扯了扯嘴角。

  她們在說什麼,他怎麼聽不懂。

  松島晴香怎麼可能暗戀夏油傑呢,她怎麼可能會喜歡傑呢。從開學那天起,她就躲著夏油傑,怎麼看都是傑他在單戀才對。

  而且,晴香喜歡的是他才對。

  偷偷和他身體接觸,關心他哄著他,他說往東她決不往西,還有醫院那次無意識都要和他接吻,她怎麼可能不喜歡他五條悟

  ……啊嘞,說起來她有說過不喜歡傑嗎

  她又有說話喜歡他嗎

  嗡——

  五條悟突然耳鳴,周圍的嘈雜聲都聽不見,而他也像是墜入深海,無法呼吸。

  如果……她真的暗戀著夏油傑,那她又為什麼接近他

  五條悟無法思考,大腦一片空白。

  ————————


第32章

  第 32 章

  「你是想和我說什麼」

  在一處相對安靜的河邊,她和井口千夏面對面站著。看著面前有點緊張的女孩,松島晴香放輕自己的聲音。

  「那,那個!」井口千夏結結巴巴的開口, 「不,不知道你有沒有收到我寫的信……」

  「……收到了。」松島晴香有些心虛,因為她只看了一半,萬一一會兒問她關於信的內容,可怎麼辦。

  井口千夏松一口氣。

  「那就好……其實,我特地叫你單獨出來,是想和你道歉。」井口千夏默默低下頭,羞愧的苦笑起來。

  沒有人不會在松島晴香面前自慚形穢,井口千夏也是其中一員。

  直到現在,她都記得那天發生的事情,無法釋懷也對此十分愧疚。

  松島晴香那時候的無措又難受的表情,猶如昨日發生的事一樣記憶猶新。

  那是初中的一次文化祭發生的事,當時班裡一只決定要出鬼屋,而她和當時心儀的對像正好分到了一組,負責購買裝扮鬼屋要用的東西。

  而松島晴香和夏油傑也恰巧負責采購,與他們一起出門。

  為了這次難得的機會,井口千夏換上了求媽媽好久才答應買的漂亮裙子,偷偷用媽媽的化妝品笨手笨腳的給自己化妝。夢想著平日裡土氣又不顯眼的自己,可以三百六十度大轉變,驚艷到自己喜歡的男生。

  可現實往往是殘酷的,自己蹩腳的打扮並沒有得到任何響應。失望籠罩著她,整個采購過程也心不在焉,直到……他們在一家店裡和松島晴香他們兩人相遇。

  「那不是松島同學嗎,今天是私服啊,太漂亮了吧,真幸運~」自己的暗戀對像,對另一個女生贊不絕口,他眼裡的憧憬刺痛了她。

  不管她怎麼打扮都比不上松島晴香的一個指頭,不過是在人面前經過而已,就能輕易得到讓她渴望的感情。

  人和人之間,生來就不平等。

  「你沒事吧,要不要擦一擦」

  采購完畢,井口千夏坐在公交站的椅子上,如同失去了靈魂一般。

  聽到聲音,她慢慢抬起頭,眼前出現了一塊散發著香味的手帕,干淨又修長的手指握著它,精致的像是藝術品。

  井口千夏蜷縮著肩膀,有些無地自容,因為此刻出現的,正是讓她陷入深淵的松島晴香。

  她漂亮的杏眼裡滿是擔憂,井口千夏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哭了出來。看著手指上黑色的印記,她不照鏡子都知道她現在有多狼狽。

  井口千夏唰的一下站了起來,猛地退後兩步,用手臂擋住了自己的臉。

  在最不對的時間,遇到了最不想見的人,井口千夏內心的自卑和羞恥心,如同火山噴發再也抑制不住。

  松島晴香沒有做錯任何事,她甚至還溫柔的關心著她,可當時心智不成熟又難過的不行的她,沒有控制住自己。

  她下意識的喊了出來: 「不要靠近我!」

  話一出口,她也覺得不妥,抬眼看去,被對面那個光鮮亮麗少女臉上的表情驚到了。

  可滿腦子亂成一團的她,逃離了這裡。

  她的話好像傷害到了松島晴香,在冷靜下來以後,井口千夏才明白了那個表情的含義。

  可她沒有能再次接近她的勇氣,這時候的井口千夏,才真正理解了班裡其他女生口中的話。

  『松島同學是個很難接近的人,連和她打招呼都需要非常大的勇氣。』

  松島晴香實在是太耀眼了,襯得周圍的人都成了土豆和南瓜,沒有人願意成為他人的襯托。

  光是站在她的面前,都需要很大的心理准備,更何況……她身邊還一直跟著一頭惡犬。

  井口千夏沒法忘記這件事,當初那個男生已經是過往雲煙,可松島晴香卻成了她的心結。

  直到前一段時間她再次和松島晴香相遇,終於鼓起勇氣和她寫了一封信。

  告訴她夏油傑有多危險,以及對那件事的歉意,在最後她還留下了聯系方式,想約她當面談一談。

  可井口千夏沒能等到她的聯系。

  她本以為松島晴香是無法原諒她,可今天見面時對她的態度很友好,讓她又燃起了希望。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井口千夏眼裡含淚的表達著歉意。

  聽完前因後果,松島晴香才恍然想起好像是有這麼件事情。

  不過……

  「你不需要道歉,我也從來沒有因此而生過氣。」松島晴香笑著搖了搖頭, 「那個時候你正難過著,是我太唐突了才對。」

  被井口千夏躲開以後,她有一瞬間的懷疑人生,她到底是有多討人厭。

  可仔細想想,不熟悉的人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的確怪讓人尷尬的,她跑走也是情理之中。

  松島晴香沒有想到,這種小事竟然讓她耿耿於懷,甚至現在還特地來道歉。

  「嗚哇!」井口千夏嗷嗚一聲大哭不止, 「松島同學你怎麼這麼好啊!」

  松島晴香嚇了一跳,連忙掏出手帕准備遞過去,卻僵在了半空中。

  說起來這一幕有點似曾相識,這手帕是遞還是不遞呢。

  井口千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嗖的一下拿走了手帕。

  「嗚嗚嗚,我會一輩子珍惜它的!」井口千夏不管臉上的狼藉,把手帕珍重的捧在手裡,仿佛它是什麼珍寶一般。

  「哈……」松島晴香一臉懵逼的看著她,一個手帕而已,倒也不至於。

  「早知道松島同學是這麼好的人,中學的時候我就鼓起勇氣和你說話了,說不定還能成為好朋友!現在越想越後悔!」井口千夏哭唧唧的嘟囔著, 「都怪年少不懂事,天天淨想著那個該死的佐藤,他哪有美女香啊!」

  「唉和,和我成為朋友嗎!」松島晴香不可思議的指了指自己, 「但是……我不是被班裡的大家討厭了嗎,你為什麼會想和我成為朋友,明明還很沒有眼色的給你遞手帕……」

  「討厭!誰!誰會討厭你啊!」井口千夏一個挺身,差點和她貼上。

  「但是都沒有人願意和我說話的……」松島晴香扶住了她。

  「哎呀!」井口千夏急得直跺腳, 「那是因為大家都以為你不愛搭理人,平時一個人在座位上坐著面無表情的,誰也不敢打擾你。而和夏油同學在一起的時候,更沒人敢打擾了,畢竟……夏油同學真的好可怕!」

  井口千夏不知想起什麼,打了個寒顫。

  「是這樣嗎……我沒有被討厭嗎」松島晴香怔怔的問道。

  「當然了!誰會不長眼睛的討厭你呀!」井口千夏激動的拉住了她的手,手心中因為緊張而濕熱的溫度讓松島晴香有點不知所措。

  她一直以為自己怯懦的性格,讓大家反感,但井口千夏卻矢口否認了。

  原來她沒有被討厭嗎,大家都想和她成為朋友的嗎!松島晴香瞳孔地震。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呢,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讓人憧憬!」井口千夏誇張的晃著她的手, 「要不是夏油傑一直妨礙著,你天天身後都要跟著幾個人,情書禮物都要收到手軟啊!」

  「你難道沒有看我給你寫的信嗎!」

  松島晴香呆呆的囁嚅著嘴唇: 「……抱歉,其實我只看了一頁,剩下的……被我不小心撒上水了,看不清寫了什麼。」

  「怪不得!我留的聯系方式你一定沒有看到吧,嚇死我了,我以為你還在生我氣呢!」井口千夏拍了拍胸口,慶幸的說著。

  接著,她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那,那現在能不能和我交換一下聯系方式呀。我,我真的想和你再說說話!」

  「當,當然!能有幸成為你的朋友就更好了……」井口千夏的視線飄忽不定,但眼中的期待難以掩蓋。

  松島晴香恍惚的拿出了手機遞給了她,井口千夏美滋滋的交換著聯系方式。

  「今天真的超幸運!」井口千夏捧著手機原地轉了一圈, 「那我就不打攪你的約會啦,別讓他等著急了!」

  井口千夏揶揄的衝她擠了擠眼: 「說起來你沒和夏油傑在一起讓我很意外,但……我覺得很好,畢竟他真的很恐怖,和那種男生在一起真的好窒息!」

  「那我就先走啦,拜拜~」井口千夏一蹦一跳的離開了。

  松島晴香心事重重的也跟著走了過去,畢竟五條悟還在等她。

  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井口千夏說的那些話,說她其實很受歡迎,這是松島晴香做夢也沒有想到的事。

  而更讓她心生疑惑的是,井口千夏對夏油傑的評價,和她所知的完全不同。

  可怕是因為夏油傑之前說過的那個誤會嗎,總感覺有哪裡不對。

  松島晴香胡思亂想的時候,一條胳膊突然摟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死死地環。

  她茫然的抬起頭,熟悉的味道,是五條悟,旁邊還站著井口千夏和她的小伙伴們。

  但是……他們好像都莫名的安靜。

  只有井口千夏一個人開開心心的和她揮了揮手。

  「……感覺有點累了,這裡人太多了,我們回去吧。」五條悟平淡的聲音響起,他沒有等她的回應,自顧自的拖著她向前走。

  松島晴香吃痛的蹙起眉,因為他放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太用力了。他是在生氣嗎,為什麼

  松島晴香不解的問道: 「你怎麼了,不繼續逛了嗎那些小吃還沒吃幾個呢。」

  五條悟的步子頓了一下,沒有解釋,快速的拉著她離開了公園,將她帶到了附近一個沒人的小巷子。

  這條巷子是個死胡同,在兩棟樓之間很窄也很黑,邊上摞著一堆沒人要的雜物,上面落滿了灰,這裡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咳咳咳!」狹窄的空間裡,就連空氣中的灰塵都多了很多,松島晴香被刺激的咳嗽了幾聲。

  五條悟為什麼帶她來了這裡,難道是有什麼緊急任務嗎

  在松島晴香疑惑的時候,五條悟卻突然把她推倒了牆壁上,雙手抵住她身後的牆,彎下腰和她對視。

  「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五條悟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松島晴香卻害怕的縮起了身體。

  因為那雙眼睛實在是太可怕了,在昏暗的小巷子裡,他整個人仿佛都和黑暗融為一體,沒有感情沒有溫度,看著她的眼神像看一具屍體一樣。

  「你喜歡我嗎」

  ……唉

  他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松島晴香咽了下口水。

  與此同時——

  「千夏,你看起來心情很好啊。」和井口千夏同行的女生之一,好奇的問著。

  「哼哼~那是當然,解決了我一直以來的心結也就算了,還成功要到了松島同學的聯系方式!」井口千夏捂著臉沉醉的嘆息著, 「天啊,今天實在是太幸運了吧!」

  「啊……」旁邊的女生們突然沉默了。

  「你們怎麼了」井口千夏疑惑的問道。

  「其實……」女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有些心有余悸的說著剛才發生的事。

  「……哎!!!你說你當著他的面,說了夏油傑的事情,我的天啊!你們是怎麼想的啊!」井口千夏大聲驚呼著,引來了路人奇怪的視線。

  「我們也不是故意的,一時沒忍住好奇心……明明是千夏總提起松島同學的事!」女生們支支吾吾的樣子,讓井口千夏更生氣了。

  「用腳想想也知道一男一女來看櫻花,肯定關系很曖昧啊!壞了,松島同學他們不會因為這個吵架了吧!」井口千夏雙手抱住頭,崩潰的喊道。

  她才剛剛道完歉,得到了原諒,現在倒好,更對不起她了。

  其他女生面面相覷起來,什麼話都不敢說。

  因為剛才她們問完之後,那個白發少年的表情真的很恐怖,她們差點腿軟哭出來。

  「啊!!!老天爺,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井口千夏仰天長嘯。

  希望你人沒事,松島同學!

  ————

  松島晴香當然沒有事,她現在還活的好好的,但是一會兒就說不定了。

  「啊」松島晴香哆哆嗦嗦的向後靠了靠,她已經顧不上衣服會不會髒了,她現在只想逃跑。

  「老子,問你,你喜不喜歡老子!」五條悟一字一頓的再次問道,這次他的聲音冷了許多,他的眼角和唇角都抽動起來,猙獰的可怕。

  松島晴香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他口中的喜歡一定不是朋友之間的,可她雖然很喜歡五條悟,但這份感情並不是戀愛。

  怎麼辦,她說不出違心的回答,可是……可是如果在這裡說不喜歡他,五條悟會不會因此疏遠她。

  那她豈不是無法接近他,等於她沒辦法吸取生命能量,等於死亡!!!

  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可以這樣!

  「為什麼不說話」五條悟不知道她心中的糾結,可她的猶豫已經說明了很多事。

  如果真的喜歡他,怎麼可能會猶豫,怎麼可能不敢看他!

  五條悟的心髒像是被人狠狠錘了一下,他眼裡那一絲不明顯的期待,徹底泯滅。

  隨之而來的是如暴風雨般的瘋狂。

  「那我再換個問題,你為什麼一直想盡辦法的接近我,甚至在我欺負你的時候,你依舊舔著臉貼上來」五條悟咬牙切齒的問著,她靠著的牆面已經承受不住他的力道,裂開了幾條縫, 「我的身上到底有什麼吸引你的地方」

  「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五條悟的臉慢慢靠近著,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可她卻渾身發冷。

  為什麼會暴露,明明不可能會被知道的,連姑姑都沒有告訴過的。

  五條悟絕不是個蠢笨之人,正相反,從出生那天就注定成為天驕之子的他,聰慧的可怕。

  之前她身上那些他下意識忽略的奇怪之處,現在終於意識到了。

  哪有人無緣無故的對你好,一定是有什麼目的才對。

  「沒有……我沒有!」松島晴香慌亂的搖著頭, 「我,我沒有想對你做什麼,我只是,只是想和你成為朋友而已!」

  「我和你做不了朋友。」五條悟起身,居高臨下的垂眸看著她。

  她真是一點也不知道自己說謊時有多明顯。

  怎麼可以這樣,松島晴香快要哭了,她不過是吸了點他不要的能量罷了,又沒有傷害到他,怎麼到了他這裡,就像是做了十惡不赦的事呢。

  「你想繼續靠近我嗎」五條悟放下手,隨意的在衣服上擦了擦灰,然後退後了一步,隔開的空間足夠讓她離開, 「現在你還有機會走,你現在走了,老子就放過你,只是——」

  「以後都不會再見你。」

  松島晴香立馬搖了搖頭,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離開這裡等同於死亡。

  「呵。」五條悟倏的一笑,滿眼嘲諷, 「不走還想待在老子身邊可以啊~」五條悟揚起聲音,伸出手指點點自己的嘴唇。

  「那就過來親老子,讓我開心了就原諒你好了。」

  松島晴香的身體顫抖不止,情理上她都不願意這樣做,但是……

  但是不聽話,就只能等死了。

  松島晴香腳步沉重的走到了他的面前,緩緩抬起了頭,雙手顫抖著扯住了他胸口的布料,踮起了腳尖。

  少女身上的幽香縈繞在鼻尖,她溫熱的氣息撲撒在他的臉上,五條悟的眸子暗了下去,柔軟又濕潤的唇瓣最後貼在了他的嘴角。

  這是松島晴香第一次在清醒的時候,主動的吻住他,明明是他期待很久的事,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把老子騙的這麼慘,最後想拍拍屁股離開,哪有這麼好的事

  暗戀夏油傑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

  只要你需要老子一天,就絕對不可能放過你,即使有一天你不再需要老子……

  也不可能放過你。

  少女青澀的吻如蜻蜓點水,可這滿足不了如同飢餓野獸的五條悟。

  張開嘴巴,少年的犬齒狠狠地咬住了她,嘗到了腥甜血的味道,他才勾起了唇角。

  他痛苦,也要讓她痛苦。

  要公平才行,對不對,我親愛的晴香……

  ————————


第33章

  第 33 章

  kiss應該是什麼感覺

  應該是讓人心跳加速,面紅耳赤,讓人感覺到輕飄飄軟綿綿的。感受對方的溫度和愛意,自己也沉浸在其中的甜蜜。

  可松島晴香只覺得很痛苦。

  口腔裡滿是她自己的血腥味,嘴唇也已經被撕咬的只剩下疼痛,她的手臂被五條悟死死捏住,堅硬的指甲扣在她的軟肉上,疼得她雙腿發抖,卻不敢掙脫。

  松島晴香委屈的忍耐著,這點痛苦不算什麼,可五條悟的態度令她很害怕。

  她又想起了上次在溫泉旅館的時候,他發起瘋來真的會把她捏死的。

  五條悟的一只手攀上了她的後頸,指頭在皮膚上輕撫兩下,在不聚焦的視線裡她好像看到了他的不滿。

  說起來,他剛才說讓他開心就原諒她來著,那到底要怎麼做才行

  五條悟已經停止了撕咬,靜靜的和她貼在一起一動不動,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你該不會再等老子伺候你吧」五條悟沉聲說道。

  含糊不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松島晴香才意識到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到底把她當做什麼隨意可以玩弄的玩具嗎

  松島晴香閉上眼,心揪痛著快要呼吸不上來了。她到底做錯什麼了,不喜歡他就要被這樣對待嗎

  簡直是個瘋子,為什麼天命之子會是這個人,她的命運交給這個瘋子,總感覺沒什麼好下場。

  她好像是被詛咒了,本以為有機會延續生命,卻沒有了自由,連自尊都沒有了。

  這樣過下去真的有意義嗎

  松島晴香不知道,可她沒有選擇,要麼聽從他的話,要麼就去死。

  她閉著眼不再看面前讓她難受的人,笨拙的伸出小舌,學著電視劇裡的演員張開嘴含住了他。

  五條悟一直在松弛的狀態,她輕而易舉的頂開了他的唇齒,他依舊沒有任何動作,只是任由她的糾纏。

  關於接吻她沒有任何經驗,除了在他嘴裡亂舔以外,什麼也不會。

  最後把自己搞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退了出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你是狗嗎,除了舔還會什麼」五條悟捏著發酸腮幫子,吐了吐舌頭,上面晶瑩剔透的除了自己的口水,還有她的口水。

  五條悟砸吧砸吧嘴,瞥了一眼已經暗下去的天色,冷哼了一聲。

  「你該不會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原諒你吧」趁著夜色,他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將她提起來,然後在原地一躍而起。

  「啊!」松島晴香驚呼一聲,她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固定住,然後隨著五條悟飛上了天。

  過山車做過吧,比那個要刺激好多。

  五條悟在屋頂穩穩落地,卻還是沒放開她。松島晴香雙手抱著頭,小心的睜開眼。

  「嗯……好像在那邊。」五條悟嘀咕了一嘴,又拽著她在樓頂上飛躍。

  「這是要去哪啊」松島晴香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嘴。

  這還好天已經黑了,不然路過的人抬頭一看都要嚇一跳。

  夜蛾老師要是知道五條悟堂而皇之的,在街邊建築上飛來飛去,又要頭疼的要死。

  五條悟沒有回答她,只是再次落在建築上時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松島晴香嘆了口氣,還好平時訓練裡飛來飛去慣了,不然飛要被嚇出個好歹。

  兩人又落在了一個不知名的小巷子裡,五條悟拉著她大步向前走著,完全不顧她能不能跟得上。

  松島晴香沒辦法,只好小跑起來,被他捏住的手又熱又痛。

  走出了巷子,松島晴香才驚訝的發現,這竟然是一處高級公寓旁邊。

  算了算路程又看了看精致的公寓樓,這裝修這地段,恐怕她這幾個月拼死拼活的那點薪水,都買不了一個廁所。

  但是,五條悟帶她來這裡做什麼

  松島晴香迷茫的被他拉到了公寓門口,玻璃門自動打開,他大咧咧的帶她走了進去。

  嗯松島晴香覺得有點不對勁。

  「等等,隨便進來不太好吧,來這裡做什麼」松島晴香左右看看,生怕現在來人。

  五條悟瞥了她一眼,淡然的說道: 「這裡有我買的一套房子。」

  自從打算離開京都來東京以後,他就不准備沒事再回那個令人窒息的宅邸。本來他是不准備住什麼宿舍的,作為要長住的地方,比起小的可憐的宿舍,他當然要住個寬敞的房子。

  於是他買了這棟公寓裡的一套房子,可真正去了高專以後,他又改變主意,選擇住了宿舍,所以這套公寓一直空閑著。

  「啊」一時不知道該震驚他的財力,還是該疑惑他為什麼帶她來這裡,松島晴香就這樣迷茫的被他拽上了樓。

  「切!」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兜,五條悟才意識到根本沒拿鑰匙。

  他故作淡定的把手放在了門鎖上,哢嚓一聲,鎖直接被他破壞掉了。

  不知他怎麼做到的,即使破壞了門鎖,還能關上門,只是無法鎖住了而已。

  五條悟隨手打開了燈,屋子裡的裝修風格看起來和公寓樓差不多,應該沒有自己改動過。

  簡潔又帶著一些奢侈感,雖沒有住人但十分整潔,看來公寓的管理人員有在認真清潔。

  「那個……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松島晴香咽了下口水,她總覺得事情的進展朝著不可控的方向去了。

  「呵。」五條悟輕笑一聲, 「這麼害怕干什麼,我們晚上不經常會在一起嗎,我以為你都習慣了。」

  五條悟拽著她打開了一間房的門,裡面漆黑一片有些看不清,可借著月光,她還是看見了一張很大的床,看起來睡三個人都綽綽有余。

  他一把把她甩到了床上,欺身壓了上去。

  松島晴香的大腦一片空白,她下意識的用手臂護住了胸口,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你……知道該如何取悅男人嗎」五條悟在她耳邊低聲喃喃著,曖昧的話語讓她心跳都漏了兩拍。

  在漆黑一片的房間裡,少年的身體壓在她的身上,近的她都能感受到他緊繃起來的肌肉線條。

  他的身體也比以前燙了許多,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五條悟放在她身側的手,正慢慢的挪向她的身上。

  腰間敏感的皮膚似乎感受到了壓力,下意識的往回縮著。

  「抱歉,我不懂!」松島晴香猛地搖了搖頭,支起身體想要逃離。

  她以為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不會被要求做什麼。

  「唔!」五條悟突然悶哼一聲,身體抖了一下。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五條悟狠狠咬著牙關,將剛才她蹭過的地方壓制下去,脖頸上的青筋一下一下的跳動著,某個地方卻怎麼也不聽話。

  「別動了!」五條悟喊了一聲, 「你要是不想再見老子了,老子現在就讓你走!」

  松島晴香一下子就僵住了,少年含著忍耐的喘息都直發抖,最後她聽到了吞口水的聲音。

  「你放心好了,老子才不是趁人之危對你出手的混蛋……」五條悟的額頭抵在她的眉間,高挺的鼻梁和她撞在一起,就連呼吸都糾纏不清, 「但是……你總該幫幫老子吧。」

  「你以前的事我可以不再過問,現在你沒和傑在一起,就說明你現在不喜歡他了對不對。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在騙我,可你接近我就說明我可以給你想要的東西,對吧」

  五條悟的聲音詭秘又帶了絲蠱惑的意味: 「你想要什麼金錢地位權勢還是名為最強的實力我都可以給你……」

  「所以你會選擇我的對吧」

  「即使沒有這些,我也不會離開你……」松島晴香的雙手攀附上了他的肩膀,讓後環住了他的脖頸,不再掙扎。

  他口中的那些,她根本都不需要,她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活下去的意義已經不重要了,為了活下去,她付出了太多太多。她舍不得獨留姑姑一個人在世間,也舍不得好不容易得到的許多朋友,她還想再看看這個美麗的世界。

  為了活下去,她願意做任何事。

  如果說慌能讓她繼續活著,那她願意說無數次。從踏入高專,在五條悟面前第一次說出謊言時,就已經注定了她是個無藥可救的卑鄙之人了。

  那又怎樣,她只是想活著。

  五條悟聞言呼吸好似暫停了一下,然後他嗤笑。

  「是嗎,既然你這麼說,那老子就再相信你一次。但是——」

  「這次要還是騙老子,老子一定會宰了你。」五條悟在她耳邊笑著說道。

  他突然扯住了她的手,按在了他的身上,向下滑下去。

  松島晴香睜大眼睛,腦子像炸開了一般,她下意識的想抽回手,卻被五條悟用力按住。

  「你還沒有讓老子開心呢,都怪你剛才要跑,蹭到了不該蹭的地方,害的老子現在這麼難受……」

  「這點小忙都不願意幫嗎,那不然你走」像是在開玩笑又像是在威脅,五條悟含笑的聲音讓松島晴香的心沉了下去。

  這大概只是一個開始,可想要活下去,她就要承受這個瘋子的折磨。

  好累,好害怕,好想逃,可她走了也只有死路一條。

  為什麼她的天命之子會是這個人呢松島晴香無數次這樣反問著,她不知道該怪誰,她的人生好像被人詛咒了一般。

  說來說去,大概還是怪她自己吧。

  「哈~」少年的顫音在耳邊響起,松島晴香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

  從這之後,松島晴香就再也無法反抗五條悟的要求。

  被人拿捏住了把柄,他總是用自己來威脅著她,無奈又沒有辦法,松島晴香每天都很壓抑。

  「手怎麼停了」五條悟睜開眼睛,不滿的問道。

  「……對不起。」松島晴香連忙打起精神,繼續給他按摩著頭。

  五條悟的無下限術式,給他的大腦帶來了很大的負擔。平時經常要吃甜品來補充糖分,使用過度就會頭痛。

  所以,五條悟正躺在她的大腿上,讓她按摩。

  現在正好是中午,家入硝子因為有事今天沒有在高專,正處於春假,可五條悟不知為何,還是帶她來了教室裡。

  空蕩蕩的教室中間,只有他們四個人的桌椅並排放著。五條悟正側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然後一頭倒在她的身上。

  真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擺出這麼費力的姿勢,也不願意離開教室,難道是在炫耀自己的腰力很好嗎

  看著他空落落沒有支撐,卻繃的筆直的腰板,松島晴香默默吐槽著。

  「都到中午了,要不我們去吃飯吧,一直在教室裡待著也怪無聊的。」松島晴香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

  主要是被他枕著大腿都麻了,她的手也酸的不行,給他按摩了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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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不要。」五條悟閉著眼睛,懶散的回答道。

  松島晴香無聲的嘆了口氣,她真的好累,好想回去。

  「啊……」五條悟突然睜開眼睛,猛地坐了起來,差點砸中她的腦門,給松島晴香嚇一跳。

  五條悟沒有理會她的疑惑,而是突然咧嘴一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然後,他張開雙臂說道: 「過來,抱住老子!」

  理所當然的用著上位者的語氣命令著她,她的自尊心和廉恥之心早就被他撕成碎片,丟在了地上。

  松島晴香麻木的起身,聽話的抱住了他。

  「怎麼,你是不願意嗎」看著她死氣沉沉的樣子,五條悟冷聲問道。

  「……怎麼會呢。」松島晴香勾起一抹笑容,抬起頭試圖讓自己開心一點。

  五條悟卻反常的沒有再作妖,而且慢慢揚起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就如同他們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之前。

  松島晴香一瞬間看呆了,這可能是這兩天他最溫和的時候。

  可下一秒,她再次從天堂跌入了地獄。

  「……你們在干什麼」一道不可置信的男音,從門口響起。

  「哦,你回來啊。」五條悟像是很意外的扭過頭,兩人僵硬的樣子絲毫沒影響到他, 「傑~好久不見~」

  他開心的打著招呼。

  夏油傑精神恍惚看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松島晴香嘴角的笑容都還沒有來得及收起來。

  「晴香」夏油傑沒有心思管五條悟,他定定的看著她,想要得到一個他想要的答案。

  你只是和他玩的很開心罷了,沒有別的意思,對吧

  五條悟的笑容淡了一點,他拍了拍松島晴香的肩膀: 「看來傑是想和你說話呢,真沒辦法,那你快去快回。」

  「我在宿舍裡等你。」五條悟依舊揚著笑容,聲音也很是輕松,可只有她能看見的眼底卻滿是威脅。

  他捏在肩膀處的手暗暗用著力。

  松島晴香盯著地板默默點了點頭,眼裡卻沒有了光。

  她終於知道他執意要來教室的理由了,可卻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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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肝了一萬字,沒了,一點都沒了,榨干了(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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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你在和悟說什麼呢,這麼開心。」夏油傑故作平靜的開口問道。

  五條悟就那麼嬉皮笑臉的離開了,昂首挺胸的樣子,從內到外散發著自信。

  那張可惡的笑顏,讓夏油傑握緊了拳頭。

  空蕩蕩的教室裡,只有兩人面對面的站著,松島晴香慢慢抬起頭,她眼裡的情緒讓夏油傑心中一凜。

  「……你怎麼了」夏油傑有些心慌。

  如妖精般漂亮的女孩此刻卻像是失去了靈魂,仿佛站在這裡的只是空空如也的軀殼。那雙以往明亮又清澈的眸子,像是蒙了一層霧,灰暗又無神。

  「為什麼……不說話呢」夏油傑伸出手,像往常一樣想拉過她的手,卻被松島晴香躲開。

  她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這不是她第一次躲開他的觸碰,可唯有這次讓他的心涼的徹底。

  夏油傑不明白,他僅僅離開了兩天,松島晴香的態度為什麼變化這麼大。

  明明前兩天,她還面帶羞赧的看著他,現在卻沒有了溫度。

  一種可能性浮現在他的腦海裡,可他不承認也不想承認。

  「傑君,我初中的時候真的很喜歡你。」松島晴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夏油傑感到迷茫,可心裡卻不由自主的湧上了喜悅。

  他當然知道,畢業時的告白還讓他十分回味。

  「開學第一天大家都三五成群開始組成自己小圈子的時候,只有我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那,真的以為會像小學時一樣,再次被大家拒之門外,可是……」

  「你迎著陽光來到了我身邊,直到現在我還記得你當時溫柔的笑容。是你拯救了我,傑君。」松島晴香回憶從前的樣子,態度和表情都柔和了許多。

  「說成拯救太誇張了點,我只是想和你成為朋友而已。」夏油傑啞然失笑, 「比起這個……」

  夏油傑的說到一半的話,被她打斷。

  松島晴香依舊自顧自的說著: 「在我的眼裡,你一直都是個溫柔又可靠的人,在中學時我以為大家都不喜歡我,不願意和我有交流的時候,只有你一直陪在我身邊。那三年時間,是我人生中最輕松快樂的三年,可是……」

  「我前兩天偶遇到了井口同學,就是我們初中的同班同學,上次你拿走的那封信也是她寫的。」

  「她說了非常奇怪的話,她說你是個很可怕的人,我想起了上次你和我說的話,覺得是她誤會了你。可她還說,要不是你一直阻礙著,她和班裡的同學們也不至於不敢和我說話。」

  夏油傑聞言再也保持不住嘴邊的微笑,整個如同冰雕一樣僵硬住了。

  他慌忙的搖了搖頭,失去了以往的游刃有余,那平時偽裝成好好學生的姿態,也完全崩潰了。

  如同站在天台邊緣,搖搖欲墜,夏油傑覺得再不解釋,他就要墜入黑暗。

  「聽我解釋,不是這樣的!」夏油傑不再保持紳士,不顧她的抵抗按住了她的肩膀,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阻礙你什麼,我只是,只是想保護你而已!」

  「我承認,一開始我是存了點獨占你的想法,覺得你只要有我一個人就夠了,可我沒打算把你和別人隔絕開的!」

  夏油傑嘆了一口氣,臉上出現了嫌惡。

  「晴香,不是每個人接近你的人,都抱有友好的目的。其實開學沒過幾天,你就收到了自稱想和你成為朋友的禮物和信。只是那天早上,我來的比你早,所以先一步看到了。」

  「你根本不知道信裡的內容有多令人作嘔,光是看著我就反胃。那個禮物還是個手作點心,我拿到廁所裡在地上踩碎,果然裡面有些惡心的加料。」

  夏油傑眉頭緊鎖,說話的語氣十分急切,他拼命的解釋著自己為何要把其他人的示好,全部偷偷扔掉。

  「這樣的事不止一次兩次,而是無數次,你不該看到那些惡心的話,我也怕你誤吃掉一些不該吃的東西,所以我就偷偷把那些東西都扔了。」

  「我只是想保護你而已,晴香。」夏油傑的眼裡滿是疼惜, 「我只是不想讓你受傷而已。」

  松島晴香卻如同身在冰窖,渾身發冷。中學時令她歡喜又溫暖的畫面,逐漸破碎起來。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夏油傑做著這些事情,他自以為是的保護著她,將她困在一座孤島,令她懷疑自己,讓她也越來越離不開他。

  他說那是保護,她是該說聲謝謝嗎

  別開玩笑了,松島晴香直直的瞪著眼睛,顫抖著拍開了他的手。

  這個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有什麼權利替她去決定她的事情

  就算給她送信送禮物的人不懷好意,也是應該讓她知曉,加以防範。或者是告訴老師讓他警告做出這種事的學生,而不是自顧自的處理掉所有禮物,把所有接近她的人全部趕走。

  松島晴香仿佛第一次看清他,溫柔的面具下,是個企圖控制她的瘋子。

  他和五條悟沒什麼區別。

  夏油傑捂著被她拍開的地方,一臉受傷。

  「抱歉,是我錯了,我不該那麼做。我只是……太喜歡你了,我不想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松島晴香更不理解了: 「那你當初為什麼拒絕了我」

  夏油傑語塞,更加慌亂了: 「我沒有要拒絕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讓你等等我!」

  「那個時候你還是個普通人,而我是個咒術師,你也知道咒術界到底有多危險,稍有不慎暴露你的存在,那些垃圾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我只是想保護你而已,可你跑的太快了,我完全沒有解釋的機會,而從那以後我也聯系不上你,找不到你了……」夏油傑一提起那件事就後悔莫及,他的眸子裡滿是懊悔。

  又是保護,松島晴香的心尖一扭一扭的疼,她簡直要恨死這個詞了。

  他到底把她當做什麼了,她是活生生的人,有感情的人類,不是個玩具。

  他就沒想過她會是什麼心情嗎

  他只在乎他自己,自以為是又傲慢,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用這兩個詞形容夏油傑。

  夏油傑是她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光,是她喜歡暗戀的對像,那三年是她最快樂的時光。

  而現在,這道光也仿佛參雜了灰塵,變得朦朧不清,也在她心中慢慢泯滅。

  她的人生果然是被詛咒了,不然她怎麼總是在經歷絕望。

  「不要這麼看我,求你了。」夏油傑受不了她看來的眼神,他幾乎是哀求著,讓她不要這樣。

  在夏油傑的人生中,讓他低頭的事屈指可數,而讓他如此哀求的人更是沒有。

  但為了得到松島晴香的原諒,臉皮和自尊又算是什麼的了。

  松島晴香閉了閉眼,無論夏油傑是個怎樣的人,可她直到現在依舊心存眷戀,他現在的模樣,讓她於心不忍。

  可是,心裡的愛戀的確變得越來越少了。

  恍惚之間,夏油傑仿佛看到了正在對他關閉的一道門,那是松島晴香的心門。

  見松島晴香遲遲沒有回應,夏油傑有些急了,明明離得這麼近,他卻感覺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抱歉。」松島晴香的話一出口,夏油傑的心就涼了半截, 「我想我們現在需要冷靜一點,還有你剛剛問我和悟在聊什麼……」

  「這應該和你沒有關系才對。」松島晴香的語氣變得很冷硬,是夏油傑從來沒有聽過的。

  冰冷的話語,面無表情的她,一切都讓他很陌生。

  什麼叫和他沒關系

  夏油傑的瞳孔抖動著,僥幸的說道: 「就,就算是朋友之間,那樣也太過親密了一點。」

  「所以,你要像以前一樣,將悟趕走嗎」

  松島晴香的質問讓夏油傑啞口無言。

  「而且,我和悟怎樣也和你沒關系了,請不要再插手我的人生了。」松島晴香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她感覺她的人生真的一團糟。

  從頭到尾,她好像個笑話。

  「哈」夏油傑像是聽到什麼不可置信話,他放在少女手臂上的手猛地收緊, 「什麼意思,你和悟……有什麼關系」

  「你是忘了他以前怎麼欺負你的了那天在教室裡,說了那麼過分的話,你為什麼還能原諒他」夏油傑終於裝不下去了,撕破了臉上的溫和假像,他猙獰著,就連那張俊臉也扭曲的可怕。

  「我以為你是喜歡溫柔的……」夏油傑喃喃自語著,他呆滯的把她來了過來,輕撫著她的臉龐, 「所以我一直在忍耐,為了不讓你害怕,為了不傷害到你,我那麼辛苦。」

  「疼!」松島晴香掙不開他,有些惱怒的說道, 「你放開我!」

  可夏油傑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依舊在自顧自的說著: 「結果到頭來,你是更喜歡悟那樣的嗎」

  他不可置信的問道,眼裡沒有了光: 「是我用錯了方法嗎,我是該更強硬一點嗎」

  他像是失去了力氣,倒在了她的身上,抱住了她: 「你不要喜歡他好不好,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你想怎麼對待我都可以,但別不要我。」

  「悟他不是個好選擇,你和他在一起只會被傷害到,我才是最適合你的人。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想辦法給你拿到,所以原諒我好不好,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們回到以前……不,你不喜歡,我都可以改,你不要把喜歡分給別人,求你了。」夏油傑哽咽著,靠在她的頸窩處不停的祈求著。

  他簡直不敢想像松島晴香不喜歡他會是怎樣,僅僅想像一下她和別人在一起的場景,他的心都疼得像是被刀割著一般。

  松島晴香的眼裡也含著淚水,可她沒有辦法,就算他們之間沒有矛盾,現在的她也沒法和他在一起。

  因為那樣,五條悟要麼舍棄她不再讓她接近,要麼直接宰了她,無論那種,她都死路一條。

  可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夏油傑又猛地直起了腰。

  他紅著眼眶,小心的從兜裡掏出了一個東西,獻寶似的舉到了她的面前。

  「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個特級咒靈嗎,正好這次任務遇到了,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拿到了手。」夏油傑手裡赫然是個散發藍色咒力的咒靈球,圓滾滾的咒靈球靜靜的躺在他的手心裡,全然看不出它之前的猙獰模樣。

  特級咒靈,松島晴香的視線離不開這個咒靈球。如果能祓除特級咒靈,她增長的血值也不知會有多少。

  就像是在飢餓的野獸面前擺了一盤新鮮的肉,松島晴香狠狠咽了咽口水。

  見她的態度有所松動,夏油傑十分欣喜的揚起唇角,只要她還需要他,就有機會把她再奪回來。

  「晴香,不過是咒靈而已,你要多少我都可以拿到,所以……」夏油傑把咒靈球塞到了她的手裡,蠱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選擇我好不好,我們才是天生一對。」

  選擇如果有選擇的權利,她真的想選擇逃離他們身邊。

  松島晴香違心一笑,她接過了咒靈球,她沒有理由不接受,所有能讓她活下去的事,她都會做。

  「謝謝你,傑。」

  看著她身上亮起了熟悉的綠色光芒,夏油傑終於放下了心。

  這是不是代表她原諒了他,看著祓除完咒靈臉色變得蒼白的女孩,夏油傑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頂。

  見她沒有反抗的樣子,夏油傑臉上的笑意更深。她沒有說過她和五條悟在一起,也沒有承認過她喜歡五條悟,他還有機會。

  只要她需要他,他總能抓住機會,奪回她的心。

  只是這次……溫柔路線好像不可行了,她好像沒有他想的那麼柔弱,也許強硬一點會也沒關系,夏油傑的眼裡無比晦澀。

  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松島晴香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一些。

  渾渾噩噩的回到了宿舍,松島晴香趴在房間裡的水池上,嘔吐不止。

  「嘔!!」所有的食物都被她吐了出來,吐到最後已經只能吐出酸水,灼燒著她的食道,讓她十分難受。

  「咳咳咳!」松島晴香咳嗽了幾下,打開水龍頭漱了漱口,可依舊惡心的要命。

  令她這樣痛苦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她自己。

  滿口謊言,虛偽又卑劣自私,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松島晴香唾棄著自己。

  為了活下去,她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叮——」手機屏幕亮起,松島晴香麻木的看了過去。

  【悟親:回來了就來我宿舍。】

  【悟親: [貓咪探頭]。jpg】

  松島晴香麻木的拿起手機,顫抖著打著字。

  【我:馬上去。】

  松島晴香顧不上整理自己,因為如果她在墨跡一會兒,五條悟又要大發雷霆。

  她拿起一旁的紙巾,胡亂的擦了擦臉,然後連忙走了出去。

  整個高專不僅有這一棟宿舍樓,但他們一年級的四個人都住在了這棟樓裡,男生宿舍就在女生宿舍的樓下。

  夜已深,松島晴香迎著月光在漆黑的走廊上走著。這條走廊並不長,可在深夜裡卻黑的看不到頭。

  就如同她的人生一般。

  「好慢~」

  松島晴香打開房門默默的走了進去,翹腳躺在地上的五條悟拉長聲音,一骨碌的坐了起來。

  「過來。」他長腿一支,雙臂張開,理所當然的命令著她。

  松島晴香聽話的走了過去,慢慢低下身坐在了他預留的空地。

  五條悟摸了摸她的眼尾,湛藍的眸子裡滿是暗色,他勾起唇角問道: 「所以,你有沒有和傑說清楚」

  「你……又為了什麼在哭」五條悟揉著她發紅的皮膚,暗暗用力。

  松島晴香剛剛反胃的感覺再次出現,她強忍著沒有嘔出聲。

  看著窗外的暗色,她的大腦開始刺痛,她好像快要承受不住了。

  想要活下去的代價壓的她喘不過氣,如果能出現一種,讓她不需要別人就能活下去就好了。

  松島晴香做夢都想有這樣的辦法。

  「你聽沒聽見老子說話」五條悟繼續逼問著。

  松島晴香眼裡的光慢慢消失,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果然,她的人生是被詛咒了。』

  松島晴香再次這樣想道。

  ————————


第35章

  第 35 章

  「那我換個問題,你喜歡傑嗎」五條悟指頭搭在松島晴香的後頸,一下一下的摸著,那雙藍眸平靜的可怕。

  在他仿佛威脅的動作下,松島晴香被迫和他對視著,那雙眸子美的驚人,卻也可怕的要命。

  松島晴香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滾,她對這張臉起了生理性的不適。

  「不喜歡了……」松島晴香壓制住反胃,強擠出一絲笑容來,她的視線不曾移開過分毫,生怕他覺得她在說謊。

  但這句話是真的,她現在真的不喜歡夏油傑了。初中時的那些美好時光,終究是她一個人的妄想。撕破了假像,留下的只有令她毛骨悚然的感覺。

  人生第一個喜歡的人,是個披著羊皮的狼,松島晴香已經不知該如何面對了。

  「是嗎~」五條悟揚起聲音,嘴角的弧度越扯越大, 「看來你終於明白,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那家伙即使裝的再好,也和我沒什麼區別。」五條悟十分惡劣的笑了笑,他對自己的頑劣程度很有數,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不對,可那又怎樣。

  他可是五條悟,他不需要也不屑於看別人的眼色,自我又任性怎麼了,他就是討厭那些人嘴裡的正論。

  什麼是正確的,由他自己說了算。

  「……這次肯相信我嗎。」沒有受到想像中的欺負,松島晴香有些驚訝,可還是緊繃著身體,暗暗戒備著。

  雖然戒備也沒什麼用,她又打不過這個人。

  和男女無關,生來就在咒術界接受精英教育的五條悟,怎麼是她這個半路出家的半吊子能敵過的對像。

  「哼~」五條悟親昵的把臉湊過去蹭了蹭她的鼻子,鼻音裡滿是戲謔, 「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說謊時候有多明顯啊。你說沒說謊,老子一眼就能看出來。」

  雖然她的聲音猶豫又僵硬,可她提起夏油傑時,眼裡再也沒有了光。

  雖然沒和傑說清楚讓他很惱火,但是……這次也算是成功『挑撥離間』了,五條悟滿意的眯起眼。

  「那我再問一個問題。」五條悟話音一轉,看起來甜滋滋的笑容出現在他的臉上,可松島晴香的身體卻越來越冷。

  每次他這麼笑的時候,准沒有好事。

  「你喜歡我嗎」五條悟將唇貼在了她的耳朵上,纏綿的聲音讓她抖了抖。

  這個怎麼聽怎麼像是死亡問題的話,讓松島晴香緊張的差點吐出來。

  他分明就是逼她,可松島晴香卻拿他沒有辦法。

  「……當然。」松島晴香違心的說道。

  「這算是什麼回答」五條悟嗤笑一聲, 「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好好說。」

  「我,我當然喜歡你。」松島晴香艱難的說道。

  「你是誰誰知道你在說哪位啊——」五條悟耍賴似的拉長聲音,抵在她後頸的手也不安分的捏著。

  「……喜歡悟。」松島晴香如同被捏住後頸的小雞仔,縮著脖子顫聲回答著。

  「哈~」五條悟深深的嘆了口氣,郁悶撇撇嘴, 「讓你說一句話這麼費勁嗎,不想說那你就走好了。」

  說著五條悟松開了手,雙手一攤放在身後的地板上,長腿伸直整個人慵懶的向後一仰,一副老子無所謂的樣子。

  松島晴香跪坐在他的腿中間,失去倚靠險些跟著趴過去,穩住身體的她看了眼緊閉的房門,不經意的動了一下。

  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除非她不想活了……可她真的很想跑,松島晴香渴望的想著。

  可下一秒,她卻被一只手拽住了衣領,回頭一看,五條悟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怎麼你想走」五條悟眼神晦澀的問道, 「你以為老子會阻攔你,想走就走唄,你當老子很在意嗎」

  口中說著不在意,手卻緊緊的拽著她不放。

  口是心非的樣子讓松島晴香有些無語,讓她走,就把手先松開啊!

  眼見著五條悟越來越按耐不住,也越來越煩躁的時候,松島晴香默默的跪坐著一動不動,她咬了咬牙,認真的說道。

  「我喜歡悟。」

  五條悟皺起來的眉頭這才松懈下來,他抑制不住的揚起嘴角,又刻意的不想表現出來此刻的開心,一時間他的表情奇怪又滑稽。

  五條悟重新直起腰,把她再度擁入懷裡,如果他有尾巴,現在一定搖的飛快。

  「真拿你沒辦法,誰讓老子疼你呢,原諒你好了~」五條悟使勁蹭了蹭她,像是一只乖巧又可愛的巨型貓咪。

  「作為獎勵,給你點甜頭好了……」五條悟越湊越近,最後把唇貼了上來。

  自說自話也要有個度吧——

  「唔!」松島晴香的身體承受著不該承受的重量,五條悟整個人撲過來,看著瘦實際上都是肌肉,重的要死。

  他根本不是個什麼貓咪,而是一肚子壞水的白毛狐狸才對,說什麼獎勵她,根本不需要好嗎!

  可她的聲音都被五條悟堵住,口齒相連,啾啾的水聲在耳邊響起,她整個人都酥軟了幾分。

  他好像越來越熟練了,熟練的過分,一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大腦因為缺氧已經讓她無法思考,舌尖被吸得發麻,而嘴唇更是漲的發疼。

  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結束,松島晴香承受著他的『獎勵』,暈暈乎乎的想道。

  而五條悟放在她後頸的手伸了回來,捏住她的下頜但沒有用力,反而曖昧的用指尖輕輕劃著。

  這是他最喜歡的姿勢,身體最脆弱致命的地方暴露在他手下,仿佛她把全部的信任都交給了他。

  但五條悟知道,她嘴裡的話沒有一句能信的,剛才說喜歡他,也是他逼迫的結果。

  但他不在意,就算是騙他的,他也要聽自己想聽的。

  謊話又怎麼樣,說一輩子也就成了真,對吧……

  看著憋到滿臉通紅,快要暈過去的女孩,五條悟終於松開了嘴。

  舔了舔嘴唇上殘留的水漬,他輕佻的笑著說道: 「喜歡嗎要不要再來一次~」

  松島晴香驚慌的瞪大眼睛,差點脫口而出不要,可她沒有拒絕的權利,他想再一次就只能陪他再一次。

  「……算了,放你一馬好了,小騙子。」五條悟的鼻尖抵住她的,近的她不敢呼吸, 「你知道騙我的下場吧。」

  「你敢騙老子,老子真的不會原諒你的。」

  「……我不會騙你的。」松島晴香再次說著謊言。

  五條悟卻不在意她破洞百出的樣子,拍了拍她的頭頂,滿意的說道: 「說到做到,只要你乖乖待在老子身邊,你想要什麼老子都答應你。」

  五條悟蠱惑的說著。

  他的身上有吸引她的東西,不管那是什麼,五條悟都覺得太好了。

  他不在意被利用,只在意她選擇的是他,原因不重要,結果大於過程,只有小孩子才會幻想著事事如意。

  松島晴香會因此留在他的身邊,這就夠了。

  「果然還是再來一次吧~」

  ……

  「晴香……晴香!」家入硝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擔憂的蹙起眉, 「你怎麼了,怎麼又開始發呆了。」

  松島晴香恍惚的抬起頭,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 「抱歉,剛才在想一些事,硝子你說什麼」

  這是非常難得沒有被兩人霸占的空閑時間,松島晴香和家入硝子一起出了門。

  她們坐在可以休憩的長椅上,在家入硝子自言自語的時候,她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那兩個人就像是心魔一樣,走到哪裡她的腦子裡都抹不掉他們的存在,讓她越來越疲倦。

  「……沒什麼,只是有點擔心你,你是不是又瘦了點。」家入硝子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小臉,好不容易養起來的一點肉,這段時間有凹了下去。

  「沒事的。」松島晴香蹭了蹭她的手,安撫的說道, 「就是過了冬天,咒靈一下子活躍起來,有點不習慣而已。」

  春天來了,任務也多了起來,咒術師們都忙碌著,高專的學生們也不例外。

  但松島晴香當然不是因此而煩惱著,這些說辭她不過是不想讓家入硝子知道那些齷齪事。

  結果,她再次說著謊言。

  還好她沒有匹諾曹的鼻子,不然現在一定長得比旁邊的房子還長。

  「哈~」家入硝子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了一眼街邊的冰淇淋店,她站了起來, 「你在這裡等等我,我去買冰淇淋,吃點甜食有助於分泌多巴胺,我可不想讓你跟我出來,還沒有笑容。」

  松島晴香摸了摸自己的臉,肌肉緊繃,她的確笑不出來。

  「不愧是未來的大醫生,連這些都懂。」松島晴香歪了歪頭,調侃的說道。

  家入硝子彈了她腦門一下: 「什麼大醫生,頂多是個勞累命,你乖乖待在這,誰來了都不要搭理,知道嗎。」

  家入硝子一步三回頭的去了街對面的店裡。

  松島晴香好笑的搖了搖頭,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裡用得著這麼囑咐。

  她安靜的坐在椅子上,渾然不知成了這道街的一條風景線,有一些人已經躍躍欲試准備過來,可一道身影,卻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

  「哎呀!」只見一位黑發女人不小心在她旁邊跌倒,手中的袋子散落了一地。

  松島晴香連忙起身把她攙扶起來,幫她撿起地上的袋子。

  「您沒事吧」松島晴香擔憂的問著女人,可她抬頭的那一刻,松島晴香卻瞳孔緊縮,下意識的松開她後退了一步。

  「謝謝你,剛才有點低血糖,你真是個善良的姑娘。」黑發女人笑容滿面的感謝著她。

  可松島晴香卻越來越警惕。

  黑發女人無奈的笑了笑: 「不愧是東京校的學生,一眼就能看出我不是普通人了。」

  「別緊張,我不是壞人,只是個……不再繼續做咒術師的普通人罷了。」她臉上流落出來的點點落寞,讓松島晴香有些疑惑。

  「您……沒事就好,沒事的話我就先離開了。」松島晴香依舊很謹慎。

  「等一下!」黑發女人叫住了她,在她手心裡塞了一個名片, 「我看你好像有什麼煩惱,如果有什麼事可以打電話聯系我。雖然我不再做咒術師了,可關於咒術界的事我還是有些了解……」

  「作為剛才幫助我的回禮,有什麼事都可以來問我的。」黑發女人衝她擠了擠眼,然後拎著袋子揮揮手離開了這裡。

  松島晴香捏著名片,看著她的背影陷入深思。

  在大街上遇到了擁有咒力的術師,還正巧跌在了她的身邊,怎麼看都不像是巧合。

  可……黑發女人除了給她個名片,什麼也沒有做,這讓松島晴香懷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也許真的是巧合也說不定,一眼看出來她的校服是東京校的,也許以前她也是在東京的咒術師一員

  松島晴香眼神一動,捏著名片的手默默收緊。

  「晴香!」身體被人輕輕一撞,是家入硝子回來了,遞給了她一份冰淇淋,然後問道: 「剛才你和誰在說話啊」

  遠遠的,家入硝子只看到了她在和誰說話,看不聽也聽不到,所以擔心又好奇,畢竟松島晴香太好騙了。

  「沒什麼,只是有個人摔倒了,扶她起來而已。」松島晴香搖了搖頭,隨後把名片偷偷的放到了口袋裡。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收了起來。

  「是嗎~」家入硝子聽完便不在意了,不過是個路人罷了,不足為慮。

  松島晴香默默的低下頭,說謊已經成了家常便飯,她的心也被壓的抽痛起來。

  不知為何,她回憶起了那個黑發女人。

  第一眼起,她就知道這個人不是普通人,畢竟……哪有普通人的額頭上有縫合線的,周身還流動著咒力。

  虎杖香織嗎,松島晴香想起名片上的名字,不知到底是個怎樣的術師,她……應該比自己更了解關於咒術的知識,要不要問問該怎麼提升術式呢

  也許,能成為她解開現在讓她痛苦局面的鑰匙,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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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學姐~」

  在櫻花盛開的季節,松島晴香坐在高專隨處可見的台階上,望著天空發著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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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由遠及近的聲音傳來,開朗又有活力。黑發圓眼的少年,一溜煙的跑到了她的身邊,微微低下身笑著和她打著招呼。

  人如其聲,是個開朗活潑的少年,在這個到處是奇怪的人的咒術界裡,是非常稀有的存在。

  「灰原君你好啊~」眼前的少年露著大白牙,松島晴香也笑著和他打著招呼。

  沒錯,這個少年就是剛剛入學沒多久的一年級新生,灰原雄,而她已經升入了二年級。

  黑色短發蘑菇頭,圓圓的黑色眼睛,清秀的臉蛋上總是洋溢著開朗的笑容,仿佛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煩惱。

  「唔姆!」灰原雄發出了一聲怪動靜,誇張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五官皺在一起面紅耳赤。

  不怪他反應這麼大,他敢說,沒有人能抵抗的了松島學姐的魅力。

  在櫻花樹下,金發少女坐在台階上,春日的陽光照拂在她的臉龐,鍍上了一層溫暖又柔和的金色光芒。乍一看,還以為是從櫻花樹裡誕生的小小精靈,美的不像是人類,和旁人仿佛不在一個次元。

  當她扭頭看過來的瞬間,灰原雄只覺得渾身的血液沸騰起來。綠寶石般的眸子裡微光流動,精致的眉眼彎起,臉上的笑容讓她更加閃耀奪目。

  她舉起手左右搖擺的樣子也可愛的不行,灰原雄對這個溫柔又漂亮的學姐,十分憧憬。

  就是……她看起來太瘦了點,好像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跑。

  「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松島晴香看著在地上縮成一團的少年,擔憂的問道。

  「不是不是!」灰原雄唰的一下抬起了頭, 「只是見到學姐太激動了,畢竟好久不見了,嘿嘿。」

  「不是昨天才見過嗎。」松島晴香好笑的說道。

  「是嗎啊哈哈哈哈,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一日,一日不見,像隔著三個秋天一樣」灰原雄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拼命的回憶著自己不擅長的成語。

  「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平淡又很有磁性的男低音無奈的替他回答道。

  「哦!七海!」灰原雄如同一只歡快小狗,傻笑著對漫步走過來的少年,拼命揮手。

  金色短發規規矩矩的三七分著,明明才十幾歲的少年,那張臉卻透著些許硬朗。帶著明顯混血特征的臉龐,和灰原雄完全不同,嚴肅冷淡,給人很大的壓迫感。

  但是……

  「你好,松島前輩。」七海建人禮貌的點點頭。

  只要了解他以後,就能發現他是個很有禮貌的好好少年,和某些問題學生完全不一樣。

  「對了前輩。」七海建人默默的從口袋裡掏出來了一個小盒子, 「之前你送了很多點心,又耐心的解答我的疑惑,作為答謝請收下這個。」

  松島晴香驚訝的接過,她從沒想過有一天竟然會收到回禮,還是個和自己不太熟悉的後輩。

  明明看上去那麼不好相處,卻這麼體貼又細心,總覺得他有一種超脫年齡的成熟。

  「謝謝你,我會好好珍惜的!」松島晴香開心的揚起笑容,在場的兩個少年都被晃的眯起了眼。

  七海建人不自在的輕咳一聲,不再直視她移開了視線: 「不用客氣。」

  「啊!七海海好狡猾!竟然一個人偷偷准備禮物,不叫上我!」灰原雄蹦起來指著七海建人,不可置信的大喊著, 「可惡,不能輸!等等我前輩,我現在就去買禮物!」

  說著,在松島晴香目瞪口呆下,灰原雄扭頭就准備跑。

  「哈~等下灰原,像回禮的話以後也不遲,現在離開才是對前輩的不尊重。」

  七海建人的話成功讓灰原雄停下了腳步,他眨了眨豆豆眼: 「是,是嗎!真是對不起!」

  灰原雄一個九十度鞠躬,讓松島晴香連忙起身。

  就連道歉也這麼有活力呢,簡直就是由活力組成的,松島晴香的心裡升起了一絲羨慕,這樣無憂無慮的活著,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

  「那麼,為了表示歉意,請讓我為學姐買點喝的吧!對了,七海海也有份哦!」灰原雄打了個響指,舉起大拇指火速衝向了自動販賣機,活像個沒了牽引繩,撒歡的狗狗。

  「……抱歉,那家伙只是活潑過頭了,沒有壞心思,希望沒有讓你困擾才好。」七海建人嘆了一口氣,頭疼的說道。

  「噗!」松島晴香輕笑一聲, 「沒事的,不如說這樣才好,熱熱鬧鬧的才開心。」

  七海建人聞言眸色微深,他低頭看著身旁的少女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

  「前輩……」七海建人的眼裡多了一絲憂色, 「最近是不是太累了點,總感覺你好像憔悴了很多。就連……臉色都不好了。」

  松島晴香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最近的她確實越來越疲倦了,每夜每夜的睡不安穩,因為……

  「沒關系的,只是任務太多了,忙的我沒時間休息。」松島晴香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可七海建人沒有因為她的話而釋然,反而眉心皺的更緊了。

  「前輩,如果不想做的事,要拒絕才行啊。」七海建人一臉嚴肅的說道, 「前輩你是不是太過縱容他們了點,累了的話要說出來才行,為什麼要任由……」

  七海建人有些難以啟齒,他害怕他再說下去會傷害到眼前的女孩。

  松島晴香是個溫柔又善良的前輩,是這個高專裡唯一值得他尊敬的人,可是……

  並稱為最強的那兩個前輩,卻總是糾纏著她。據他所知,他們兩人誰也不是松島晴香的戀人,卻總是做著過於親密的舉動,讓她十分為難。不僅如此,他們兩人的要求或是決定,松島晴香也從來沒有反對拒絕過。

  七海建人不明白,松島晴香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仿佛……他們捏住了她的什麼把柄,讓她不能拒絕。

  至於他為什麼能看出來她是不願的,原因很簡單,因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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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們面前,松島晴香的笑容總是溫柔又真摯。可唯獨對那兩個人不一樣,那份笑容依舊美麗動人,像棉花糖一樣甜美,可卻也那麼的虛假。

  像是被設定好的玩具,每一分弧度都是精致又冰冷的,那雙眼裡好像沒有了光彩,灰蒙蒙的,讓人看了揪心。

  「謝謝你,七海君。」松島晴香苦笑一聲, 「但是……我沒有選擇的余地。」

  她聲音輕的只剩下了氣音,從裡透露出的情緒,讓七海建人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抽痛起來。

  他不是對她有什麼想法,只是覺得很可惜,這樣美好的前輩,不該因為那兩個人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地方,請隨時開口,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站在你這邊。」七海建人認真的說道。

  松島晴香聞言不可思議的抬頭看去,少年堅定的眼神讓她握緊了拳頭。他的話讓她的心有一瞬間的動搖,她真的太累了,好想像他說的那樣拒絕所有。

  松島晴香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卻被另一道聲音打斷。

  「你在這裡啊晴香,找你很久了。」夏油傑笑眯眯的走了過來,不動聲色的插入兩人之間,把七海建人從她身邊隔開, 「這不是七海嗎,真巧,你也在啊。」

  看似溫和的打招呼,實則暗中宣誓著主權,他高大的身影把少女的身體蓋的嚴嚴實實,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那雙狐狸眼裡也含著威懾。

  【不要離她這麼近,她是我的。】夏油傑的一舉一動,仿佛在這麼說。

  七海建人的表情重新變得冷淡起來,他依舊禮貌的點點頭,沉聲說道: 「夏油前輩找學姐是有什麼事嗎」

  「……」夏油傑的嘴角微微抽動, 「這應該和你沒有關系。」

  夏油傑的聲線變得低沉起來。

  「是時候該吃午飯了,我們走吧,晴香。」夏油傑沒有再理會他,反手拉住松島晴香就准備離開。

  而松島晴香當然沒有反抗,只是低著頭跟隨他的腳步。

  她不敢回頭看七海建人,難得他為她說話,可是……她現在還沒辦法離開夏油傑的支持。

  「啊嘞,夏油前輩!」折返的灰原雄捧著一堆飲料,看見二人驚訝的喊道。

  夏油傑笑著對他點了點頭,卻沒有停下腳步,與他擦肩而過。

  灰原雄失落的眨眨狗狗眼,垂頭喪氣的把買來的飲料遞給了七海建人。

  「哈……」七海建人揉了揉眉心,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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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原雄好奇的扭頭看去,還不忘記給自己起一瓶汽水: 「怎麼了」

  「……沒什麼。」看他沒心沒肺的樣子,七海建人更頭疼了。

  「話說,夏油前輩和學姐關系好好啊,還有五條前輩也是,總能看到他們和學姐在一起行動!」灰原雄感慨的嘆息著, 「太羨慕了,我也想和學姐關系變得那麼要好!」

  不,在那之前,你估計會被那兩個人偷偷套麻袋吧……七海建人在心裡吐槽著。

  不過,他真的很擔心松島晴香的狀態。

  剛才夏油傑出現的那一瞬間,松島晴香的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不見。果然他猜測的不錯,讓她痛苦的根源就是那兩個人。

  如果有什麼能幫到她的地方就好了,七海建人真心的想道。

  而另一邊,被夏油傑拉走的松島晴香,正因為他此刻的沉默,而緊張不已。

  「晴香,不是我想妨礙你什麼,只是你和七海的距離是不是太近了點。」夏油傑停下腳步,把她按在牆角,低頭蹙起眉,一副委屈的樣子。

  黑發少年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劃過她的臉龐,脖頸以及鎖骨,最後停在了鎖骨之上,摩挲起來。

  少年親昵的抵住她的額頭,那散發著燙人溫度的嘴唇近在咫尺。

  下一秒,他便輕輕貼了上來,啾的一聲,淺嘗即止。

  「別和他說話了,我會吃醋的。」夏油傑毫不掩飾得說道。

  而松島晴香只是垂下頭,輕輕嗯了一聲。

  自從上次以後,夏油傑就再也不掩飾自己,曖昧的舉止,仿佛兩人在交往一般。

  而這一切,五條悟當然不知道。而她和五條悟的事,夏油傑也不清楚。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她的努力,周旋在兩人之間,耗費了全部心血才安撫住兩人。

  這也讓她越來越疲倦。

  她的生活被兩人瓜分,祓除咒靈然後填滿血條,日復一日周而復始,她心甘情願。

  可眼看著她的血條越來越長,她卻高興不起來。

  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應付完夏油傑,松島晴香疲憊的倒在床上。還好五條悟因為有任務出門了,不然現在還輪不到她休息。

  「叮——」放在床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松島晴香嘆了口氣,查看起消息,八成又是在外出差的五條悟在騷擾……嗯

  看著屏幕上通過的好友申請,她的表情一愣。

  說起來,她渾渾噩噩的時候,好像添加了那天偶遇的奇怪術師,現在終於通過了好友申請。

  【香織:好久不見,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的,是有什麼煩惱嗎】

  松島晴香猶豫再三,本著來都來了的原則,她還是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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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好,您知道怎麼提升術式嗎我是說……能夠讓術式更上一層樓的那種。】松島晴香小心的打下文字。

  【香織:你是指術式的開發嗎很有趣的議題,術式是刻在人的身體上的,而想要成為術師,還要擁有可以使用術式的大腦。兩者缺一不可,而從出生開始,術式已經決定了你的上限。有人窮極一生,也不過是個三級術師,而有的人卻輕松的到了特級。】

  【香織:正常的情況下,術式是無法靠努力升級的,那是從出生起就定好的天賦。】

  【我:是這樣啊……感謝您的答復,我沒有其他問題了。】

  松島晴香看著她的話,心再次跌入了谷底。

  就像她說的那樣,松島晴香翻遍了所有數據,都沒有找到能改變術式條件的方法。

  她想得到不再靠那兩人活下去的方法。

  可……終究是白日做夢嗎……

  【香織:別急,我說的這些不過是天賦,你怎麼能確定你的術式沒有再開發的余地了呢大部分人使用的都是術式的順轉,不知你是否解術式反轉以及領域呢】

  【香織:雖然不知道你的術式是什麼,但……如果能運用術式反轉的話,說不定會有意外之喜。】

  術式……反轉

  松島晴香琢磨著這個詞,她的確知道自己的術式反轉會有什麼效果,但……那是連五條悟也沒能掌握的能力,她真的可以嗎

  而且她的術式順轉下已經反噬的這麼強烈,那反轉呢她真的能承受的住嗎

  可是……

  想起術式順轉下祓除咒靈可以增長血條,那術式反轉呢!有沒有可能……!

  想到這裡,松島晴香再也按耐不住,死寂的心再次跳動起來。

  【香織:對了,聽說最近詛咒師那邊好像要有動作,你要小心一點才行。雖然你是個漂亮的姑娘,可那些人都是殘忍殺人無數的瘋子,必要時要果斷出手才行。】

  【香織:我知道傷害人類一定是你不願的,可沒有什麼比你的安全更重要的,對嗎。】

  看著虎杖香織再度發來的信息,松島晴香嘴角的笑容突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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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詛咒師……

  她知道這個名稱,代表著那些邪惡的術師,不過她還沒有遇到過。

  虎杖香織的意思是,他們最近要對咒術師們出手嗎所以特地來讓她有所警惕

  對人類使用術式嗎……松島晴香眼神閃爍,說起來她還從沒有對人用過術式。

  對人類用,她會有什麼反噬還不清楚,萬一詞祓除咒靈耗費的血量更多,可真是要命。

  「唉……」松島晴香郁悶的鼓了鼓臉頰, 「這可怎麼辦,總不能真的要對人類試驗吧,真讓人頭疼。」

  但是……她好像抓住了一點方向,松島晴香的眼裡湧現出一絲希望。

  那是她能得到自由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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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你說術式反轉要怎麼才能學會嗯……」

  在咒術高專附近一家居酒屋的獨立小包間裡,松島晴香正在和家入硝子以及庵歌姬一起吃吃喝喝。

  正在一口悶冰爽啤酒的家入硝子,聽到松島晴香的問題,默默的放下了酒杯。

  「大概先這樣……再那樣吧!」家入硝子用手來回比劃著。

  「……那樣啊!」庵歌姬無語的抽了抽嘴角, 「這誰能聽明白!」

  家入硝子撓了撓頭: 「這很難嗎」

  松島晴香和庵歌姬面面相覷,她是認真的嗎,那可是術式反轉!放眼望去,整個咒術界會用術式反轉的咒術師,掰手指頭數也數不出來一只手的人。

  咒術師是吃天賦才能的,沒有就是沒有,不會就是不會,你不能要求一只貓咪進化成老虎。但家入硝子是個特殊的個例,她擁有著反轉術式,天生就會使用正能量的咒力,而且還能對其他人使用。

  咒術裡有兩座高山,一個是術式反轉,另一個是領域展開。

  實際上,能用術式反轉的咒術師比會領域展開的還要稀少,這也是家入硝子被咒術界寶貝起來的原因。

  「我知道,想要使用術式反轉,就一定要學會如何把負能量的咒力,轉化為正能量,然後注入自己的術式裡。可理論都明白,實踐起來卻完全不行,所以就想問問硝子的反轉術式是怎麼用出來的……」松島晴香嘆了一口氣, 「但完全不懂。」

  「啊……說起來之前五條和夏油也找我問過,他們也完全不會。所以,晴香你也不用這麼著急,慢慢來吧。」家入硝子夾了一口芥末章魚,塞到嘴巴裡邊嚼邊說。

  可是……只要一天沒有找到脫離他們的方法,她就一天得不到自由。

  說實話,她快要挺不住了,這比她病倒在床的時候,還要讓她崩潰。

  心裡的因為說謊的愧疚,以及被他們以愛為名捆綁在身邊的壓力,讓她喘不過氣來。

  虎杖香織雖然還是很可疑,但她說得對,她要想辦法開發術式才行。

  她的術式反轉的能力,從她得到這個術式那天開始,她就一直知道,像是刻在基因裡的傳承,不學自通。

  也因此她非常害怕受到的反噬比現在還要厲害,畢竟那個能力離譜的讓她瞠目結舌,怎麼想付出的代價都會很大。

  可……如果她學不會反轉術式,一切考慮也沒有意義。

  「哈~咒力的應用也太難了,連悟他們都學不會的話,估計我也學不會了。」松島晴香趴在桌子上躺屍。

  庵歌姬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頭: 「乖,別想那麼多,說不定哪天順其自然就會了呢!而且……」

  「那兩個人渣學不會,我們晴香一定可以的!你又不比他們差,干嘛妄自菲薄,加油啊,打敗那兩個人渣!到時候……」庵歌姬勾起唇角,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老娘非要好好嘲笑他們!」

  「不提他們了!」家入硝子把酒杯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我們三個好不容易出來聚一次,干什麼總提那兩個人!」

  「嘖!一說起他們就火冒三丈!」庵歌姬也認同的點點頭。

  他們兩個對五條悟和夏油傑越來越不滿的原因,不止是他們爛到家的性格,更因為松島晴香。

  他們幾乎霸占著松島晴香的所有空閑時間,對她肆意妄為,讓旁人都覺得不對勁。

  就連今天的聚會,也是趁他們兩個同時去出任務,她們才有機會約出來松島晴香。

  真是服了,想和晴香好好獨處一次,怎麼這麼難!兩個女生都恨的牙癢癢。

  「老板,再來兩杯酒……不,來三杯!」庵歌姬揚起聲音對著外面喊道。

  「好嘞!生啤酒三杯,馬上就來~」

  松島晴香從桌子上起來: 「還要喝嗎,少喝一點吧。」

  「你不懂晴香,在這該死的咒術界裡生存,當然要找到一些宣泄自己的方式!」庵歌姬狠狠地拍著桌子, 「這點酒連屁都不算!」

  說著,她舉起大酒杯開始噸噸噸: 「咳啊~果然冰啤酒就是爽!」

  庵歌姬臉頰飄起絲絲紅暈,她促狹的拿起特地要多的一杯啤酒,放到了松島晴香面前。

  「要不要來試試,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真的很不錯,能忘記所有煩惱哦~」她誘惑的話讓松島晴香心中一動。

  看著面前冒著白泡泡,刺啦刺啦響著的啤酒,松島晴香咽了咽口水。

  說起來……她還從來沒有嘗試過酒類,年齡原因是一個,再就是她的身體也不適合。

  「那,那我試試」松島晴香抿嘴一笑,雙手捧住了大酒杯。

  「……別勉強。」家入硝子好笑的搖搖頭。

  松島晴香好奇的把嘴湊過去,嘴唇貼在杯口試探性的伸出舌尖,雙手慢慢把酒杯傾斜,淡黃色的液體滑入了口腔裡。

  「唔!」松島晴香放下酒杯,吐了吐舌頭, 「好苦!」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庵歌姬見狀大笑起來, 「晴香你太可愛了,酒可不是這麼喝的!」

  說著她再次舉起酒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哈~要像這樣才行!」

  松島晴香舉起酒杯,閉上眼睛,學著庵歌姬大口的喝了起來。

  冰啤酒依舊苦澀,可慢慢的她卻覺得有些好喝起來。

  「啊哈哈哈,這樣就對了嘛!」庵歌姬一把勾住她的脖子大笑起來,另一只手還提著酒杯。

  「嘿嘿嘿……」松島晴香傻笑幾聲,眨了眨眼睛。

  奇怪,怎麼感覺視線有點模糊,腦袋……也暈暈的,沒等松島晴香想明白,她的嘴再次被酒杯抵住。

  「來來來,別客氣,今天我請客!」庵歌姬舉著酒杯往她的嘴裡灌著。

  一旁的家入硝子瞪著死魚眼,頭疼起來。

  「……牙白,說起來歌姬前輩酒量很好,但是酒品很差來著。」

  希望你人沒事,晴香,家入硝子默默祈禱著。

  ……

  時間23:25,高專宿舍門口——

  一個扎著丸子頭的男生,正站在這裡。

  「嗝!晴,晴香,下,下次再聚!」庵歌姬口齒不清的和松島晴香抱在一起,淚眼汪汪的打著酒嗝,舍不得松手。

  「哈~好困,快點回去休息吧。」家入硝子困的眼睛就睜不開了。

  「嗚~歌姬前輩,不然今天和我一起睡好了,我舍不得你!」松島晴香也淚眼汪汪的說道。

  「……你們去喝酒了」夏油傑看不下去了,連忙走上前,把軟綿綿的松島晴香抱在了懷裡, 「你們回去休息吧,晴香交給我就行了。」

  說著,他不理會目瞪口呆的兩個女生,腳下生風的,把松島晴香往宿舍裡抗去。

  笑話,再不拉走,松島晴香就真要和別人睡了……即使是女生也不行!夏油傑暗自誹腹道。

  「夏油!!!!」庵歌姬怒吼著。

  「……傑」被夏油傑小心放在床上的松島晴香,迷迷糊糊的小聲說道。

  「是我。」夏油傑坐在地板上,趴在床邊好笑的回道, 「這麼大的酒味到底喝了多少啊……想喝的話為什麼不來找我」

  「……我討厭你。」松島晴香把臉埋在枕頭上,悶聲說道。

  夏油傑聞言卻輕笑起來,他揉了揉她的頭發,柔聲說: 「沒事,我喜歡你就好。」

  松島晴香猛地扭過頭,由於酒精,她的臉紅的要命,卻不顯狼狽,反而給漂亮的臉蛋增添了一絲誘惑。

  「我說我討厭你!」都說酒後吐真言,松島晴香在迷迷糊糊的時候,才有勇氣說出來。

  「是嗎~」夏油傑眸色暗了下去,盯著她紅潤飽滿的唇,越湊越近, 「我喜歡你,晴香。」

  說著,他便俯身向下,含住了他最渴望的地方。

  ————————


第38章

  第 38 章

  【我討厭你。】

  說實話,從松島晴香的口中說出來,還是蠻讓他心痛的。

  可該說是夏油傑經過種種打擊,承受能力變強了,還是說他已經認清了她不再喜歡自己的事實呢。他竟然覺得,她討厭他也算是一種特別。

  她怎麼不討厭別人呢還不是心裡有他。

  趁人之危這件事,他在那之前,從沒對松島晴香做過,可現在不一樣了。

  他現在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除了因為被她和五條悟的事惹得火大,更是因為喜歡的人喝的爛醉躺在床上。

  「嗚,別碰我!」

  啪的一聲,松島晴香掙扎中甩了夏油傑一巴掌。

  這一巴掌對於他來說不痛不癢,卻讓他的心髒狠狠揪了起來。夏油傑面色不明的用拇指摸了摸臉頰,他雙手支撐在她耳邊,垂眸看著她。

  半晌,他薄唇上揚,吐出了一句: 「這麼討厭我嗎……」

  「對不起,還有,我喜歡你。」

  濃郁的酒氣縈繞在唇齒之間,夏油傑竟覺得自己也染上了一絲醉意。按理說,喝醉酒的人身上的酒氣味道並不好聞,可他卻覺得松島晴香的身上好聞的要命。

  少女雙目輕闔,濃密又卷翹的睫毛垂下,像是一把小扇子。眼角微紅,蹙起來的眉間滿是委屈,鼻尖也染上一點紅。

  雙頰緋紅,帶著醉意的表情讓她多了幾分媚色,飽滿紅潤的唇上殘留著點點水漬,看起來更誘人了。

  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凝視,昏昏沉沉的松島晴香雙眸微顫,半睜開了眼,往常那雙漂亮又靈動的眸子,此刻也變得迷離起來。

  時間已是深夜,房間裡的光亮只有床頭的一盞台燈。身材高大的少年背著光,也擋住了那點光源,更顯得此刻的他極具壓迫感。

  松島晴香下意識的蜷縮起身體,即使意識不清,即使身體軟綿無力,即使……根本無力抵抗,她還是想要躲避著眼前讓她痛苦的人。

  夏油傑的眸光黯然,都說酒後吐真言,此刻她的反應才是真實的。

  他一直都知道,松島晴香從那天起就沒有原諒過他,別人能看出來的虛假微笑,他怎麼會看不出來,他只是一直裝作沒看到,一直裝作不在意。

  他也以為自己可以不在意,可真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討厭,和無意識的抗拒,都如一把刀刺入心髒在裡面攪動著,讓他疼得連呼吸都發抖了起來。

  「不要討厭我好不好,要怎麼樣你才肯原諒我……」夏油傑的唇貼在她因醉酒而發燙的眼瞼,輕聲呢喃著,聲音裡壓抑著的難過頃刻間湧出。

  最後,他再次貼在了她唇上,自己微涼的唇瓣被她燙的心尖發顫。夏油傑閉上眼睛小心的用舌尖描繪著她的唇形,抵在她耳邊的手背,青筋鼓起,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身上的異樣讓松島晴香短暫的恢復了清醒,少年溫熱的身體整個蓋住她,讓她倍感不適。

  「放,放開……我!」她偏頭躲過夏油傑的親吻,即使含著醉意,她眼裡的不願還是清晰可見。

  夏油傑抬起了頭,散落的幾縷碎發垂在額間,抿唇垂眸的樣子像極了一只失落狗狗。

  「……就這麼不喜歡我碰你嗎,那悟呢,難道他就行了」夏油傑每說一個字,心髒便痛一分。

  松島晴香是個不擅長說謊的人,她自以為自己掩蓋的很好。春天是萬物復蘇的季節,就連咒靈也是,已經晉升為特級咒術師的他,交給他的任務實在太多了。

  可他再忙,也不是瞎了聾了,她和五條悟之間的親密已經傳到了他的耳朵裡,還有一些八卦的咒術師來找他打探。

  他一邊澄清著傳聞,一邊感到煩躁。

  可這些傳聞都沒有他親眼見證來的衝擊,不止一次見證著他們的親密,夏油傑的心已經疼到麻木了。

  「為什麼偏偏是五條悟呢……」夏油傑呆呆的輕撫著她的臉龐, 「你為什麼會喜歡五條悟呢」他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

  如果頑劣如五條悟,肆無忌憚又狂妄自大的他更吸引著松島晴香,那自己這些年的忍耐和偽裝豈不是成了笑話。

  更可笑是的,在她面前表現出無害已經成了習慣,他沒辦法對著松島晴香強勢起來。

  「……我討厭你們。」松島晴香頂著像是被蹂躪了一樣緋紅的臉,悶悶的說道。

  「……什麼」夏油傑瞬間睜大眼睛。

  你……們

  這個詞讓夏油傑猛地握住了她的肩膀,急切的問道: 「你剛才是說討厭誰我們是誰!」

  松島晴香像是被問煩了,她皺著臉高聲喊道: 「我說我討厭你和悟!你們能不能放過我,我真的好累好難受!」

  她說她討厭五條悟,夏油傑的眸子裡微光流動,欣喜與嫉妒在心中交織。

  他真的愛死酒後吐真言這句話了。

  松島晴香她根本不喜歡五條悟,這個認識讓夏油傑欣喜若狂。

  他揚著笑容,貼在她的臉龐,無視她的掙扎。

  「你怎麼討厭我都行,只要你不喜歡別人,我都可以忍耐。」

  可他感受到了來自顴骨的濕意,他轉動眸子看去,只見松島晴香正在無聲的流著淚。

  她嘴唇囁嚅著,好似在說著什麼。

  「……我只是想活著而已,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隱隱約約聽見她說了什麼的夏油傑,有一瞬間的恍惚,他總感覺這句話在哪裡聽過。

  【我想活下去。】他的心也跟著一起痛起來。

  什麼叫……想活著,她是指那個每用一次就會虛弱的術式嗎

  不,不對……夏油傑的腦海裡仿佛劃過一道閃電,說起來松島晴香曾被高層判為天與咒縛來著

  天與咒縛有兩種,一種是失去所有咒力獲得強大的身體,另一種是失去健康得到巨大的咒力。

  可松島晴香顯然哪種都不符合,夏油傑只當是高層的判斷失誤,這並不罕見。

  可……真的是那樣嗎,說到底高層為什麼一開始把她判定為了天與咒縛,他們雖然蠢但是也有腦子,顯而易見的事怎麼會判斷失誤呢

  除非她的身上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

  回想起那個令他毛骨悚然的術式,仿佛吞噬著她的生命力的綠色光芒,夏油傑沉下了臉。

  果然不是他的錯覺,她的術式絕對有什麼古怪。

  如果她並不喜歡五條悟,那她縱容他的胡作非為就很奇怪了,五條悟的身上到底是什麼在吸引著她……

  夏油傑揉了揉脹痛的腦袋,嘆了一口氣。

  「晴香,你到底在瞞著我什麼」

  她說她想活著,那麼一定有什麼東西在威脅著她的生命,她對五條悟的妥協……以及對他的妥協,會是和這有關嗎

  看來,他需要調查一下了。

  ————

  那天醉酒後發生了什麼,她已經不記得了。聽硝子和歌姬前輩說,她是被夏油傑送回了宿舍。

  松島晴香不敢確定他們之間是否發生了什麼,因為她沒有印像,清醒以後也沒有見到夏油傑的身影。

  忐忑的等了幾天,夏油傑依舊是往常那樣,沒有任何不對勁,松島晴香也就放下了懸著的心。

  「啊~好無聊~」家入硝子懶散的躺在沙發上, 「說起來五條和夏油那兩個家伙,被夜蛾老師派去保護星漿體去了」

  聞言,在旁邊默默回信息的松島晴香抬起了頭,幽幽回了一句: 「是啊……」

  聽到她的語氣,家入硝子疑惑的支起腦袋: 「怎麼了,他們走了你不高興」

  「高興……」松島晴香眼神空洞笑了兩聲,不用應付那兩個人的時間,就連空氣中都蔓延著香甜,可是……

  「就是高興的時間太短暫了。」松島晴香給她看著手機上的聊天記錄。

  「……衝繩」家入硝子微妙的抽了抽嘴角, 「他們到底是去做任務的,還是去度假的」

  「誰知道……」松島晴香唉聲嘆氣的癱在了沙發上。

  「不想去就不去,總感覺那兩個人渣沒安好心。」家入硝子憐憫的揉了揉她的頭發。

  「可這是任務,就連灰原和七海也被叫去了,聽說那些詛咒師們到處在找……那個女孩。」松島晴香小聲說道。

  她不想用星漿體稱呼那個女孩,仿佛她不是人而是什麼對像一般,冰冷又殘忍。

  在查找開發術式的資料時,她了解過星漿體。

  每五百年,身為咒術界的地基,擁有著不死術式的天元大人便需要重置一次身體,保持著理智,而星漿體就是被選作用來與她同化的人。

  松島晴香不知道沒有同化的天元大人會怎麼樣,她只知道同化以後,那個女孩也和死去沒什麼區別。

  無法抵抗的命運,每天面對著性命威脅,努力的活下去卻也逃不過死亡,那個女孩……和她有點像。

  松島晴香猛地從沙發上起身: 「硝子,我決定了,我要過去才行!」

  家入硝子被她突然亢奮的情緒驚到: 「是,是嗎,那你小心點。」

  「我要去問問她才行!」松島晴香目光堅定,嗖的一下跑了出去。

  ……晴香是不是最近被那兩個人搞得精神錯亂了,怎麼說話驢唇不對馬嘴的,果然她要想辦法把他們從晴香身邊趕走才行,家入硝子的眼神逐漸犀利。

  「學姐這裡!!!」離著大老遠,松島晴香就聽到了灰原雄的聲音。

  在人聲鼎沸的機場裡,他的聲音極具穿透力,惹得周圍人都好奇的看了過來。

  而他旁邊的七海建人卻依舊淡定,對著小跑過來的松島晴香禮貌的點點頭。

  「前輩,沒想到你也被叫了過來,看來這次的任務很棘手。」七海建人臉色鄭重的說道。

  灰原雄卻笑呵呵的湊了過來: 「沒事的,有夏油前輩和五條前輩兩個特級在,現在又有了松島學姐,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你倒是很樂觀。」七海建人無語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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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就算是擔心也沒什麼用嘛,倒不如放輕松!」灰原雄沒心沒肺的笑著說道。

  ……雖然後輩對她的信賴讓她很受寵若驚,可是,她就是個怕死的膽小鬼,真是斯密馬賽啊!

  松島晴香心虛的移開了視線。

  衝繩,位於日本的最南端,由無數個島嶼組成,被成為日本的夏威夷。

  提起衝繩,無一例外想到的都是大海。

  道理她都懂,可為什麼……

  「呦,等你好久了~」五條悟挑起眉毛,那張精致俊美的臉蛋因為張揚的笑意,而閃閃發光著。

  「我們不是來做任務的嗎」松島晴香目光呆滯的看著他。

  陽光,沙灘和大海,是她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但這麼悠閑真的好嗎,不是隨時都有可能來殺手嗎!

  「嘛嘛~別那麼緊張,是理子醬想來海邊玩,這點小小的願望當然要為她實現了。」夏油傑笑眯眯的走了過來,手機提著一個袋子遞給了她, 「事不宜遲,這寶貴的時間要好好珍惜,快點去換上衣服吧。」

  松島晴香茫然的接了過來,換衣服換什麼衣服

  「那,那個……」旁邊傳來了小心翼翼的少女聲線,她轉頭看去,是梳著麻花辮的女孩正拽著她的衣角。

  她……就是天內理子嗎,那個從小就被刻上死亡烙印的女孩,松島晴香神情復雜的想道。

  「怎麼了」她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輕聲問道。

  可天內理子卻瞬間頭頂冒氣,整個人紅成了西紅柿。

  「你你你,你好,初次見面,可可可——可以和我結婚嗎!」

  「……啊」本來還看戲的五條悟和夏油傑收起了笑容。

  松島晴香眨了眨眼: 「……也不是不行。」

  「晴香!!!」兩個男生不可置信的大聲吼道。

  而因為自己口誤,本就驚慌失措的天內理子,現在更加混亂了。

  「嗚啊啊啊啊啊!」天內理子倒地不起。

  ————————


第39章

  第 39 章

  天內理子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一個女生,迷的神魂顛倒,甚至在眾人面前說出足以尷尬一輩子的話。

  陽光,沙灘和大海,是她一直夢寐以求的,人生第一次來到衝繩,燦爛的陽光下這裡的一切都如想像般閃閃發光,可是……

  松島晴香踏入這裡以後,所有的美景都黯然失色起來,天內理子再也無法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話本上寫的妖精小姐啊,天內理子像是被人奪走了魂,一臉呆滯直勾勾的走到了松島晴香的身邊,拉住了她的衣角。

  如果不拉住,總感覺她就要飛走了。

  「也不是不行。」松島晴香輕笑著說出口的話,讓天內理子猛地驚醒。

  「嗚哇!果咩那塞!」天內理子猛地後退一步,一百二十度鞠躬差點給自己折迭起來。

  和年上漂亮大姐姐求婚還被答應了,天內理子差點腦子一熱答應了,如果不是旁邊那兩個大嗓門吼了一聲的話。

  「你想對我的晴香干什麼,該死的臭小鬼!」五條悟一個箭步衝了上來。

  他一邊把松島晴香往自己身後藏著,一邊對著天內理子貓貓呲牙。

  「……你的晴香」夏油傑默默走上前,臉上帶著虛偽又核善的微笑,雙手搭在松島晴香的肩膀上,把她往自己懷裡塞。

  「啊」五條悟不爽的扭過頭, 「有什麼問題嗎」

  「呵。」夏油傑笑了一聲,然後柔聲對著旁邊的金發少女說道, 「晴香,你先去和理子她們換衣服,我和悟還有話說。」

  松島晴香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們,然後淡淡的點了點頭。說實話他們要怎樣,干什麼,都和她無關。

  當然,如果他們想要她假惺惺的關心,她也可以裝出來。可現在她只想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我是松島晴香,你是叫理子醬嗎,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去更衣室吧。」松島晴香從兩人中間擠出來,然後友善的對著天內理子一笑。

  「好的!妾……我叫做天內理子,我旁邊的是黑井美裡,我知道更衣室在哪,我帶你去吧!」天內理子眼裡閃著小星星,對著她和那兩個男生的態度完全不一樣,就連自稱也改成正常的。

  「你好,你是……理子的姐姐」松島晴香好奇的看著旁邊的另一位女性。

  她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穿著一身女僕裝,除了在女僕咖啡廳裡,她還不知道現代社會哪裡還有穿女僕裝出門的。

  也許是喜歡cosplay的也說不定呢。

  「不不不。」黑井美裡連忙擺擺手, 「我只是負責照顧大小姐的人而已!」

  「照顧」松島晴香有一瞬間的恍惚,照顧著和她一樣命途多舛的女孩,有點像她的姑姑……

  「黑井小姐不要太妄自菲薄了,你真的很厲害。看理子對你的親昵程度,應該照料她很久了才對。單身女性一個人照料孩子,是很辛苦的事,況且……」松島晴香粲然一笑, 「是不是把你當做家人,你該問問理子才對,我想答案是顯然易見的。」

  天內理子愣了一下,然後扭捏的哼了一聲: 「黑,黑井,下次不要對這種理所當然的答案支支吾吾了。」

  「大小姐……」黑井美裡感動的淚眼汪汪的看著她。

  「謝謝你松島小姐,你真是個溫柔的人!」黑井美裡又感動的扭頭看著她。

  天內理子也贊同的點著頭: 「可不是嘛,真是和某兩個人完全不一樣!晴香姐,一會兒就讓我保護你,絕對不會讓他們再次把你奪走!」

  天內理子握緊雙拳,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松島晴香禮貌微笑,什麼也沒說。

  她不過就是說了兩句人人都會的漂亮話而已,她們的反應也太誇張了。

  松島晴香不明白,這種溫柔的漂亮話的確人人都會說,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就如同被加持了親和度buff一般,別人僅僅加了5好感度,她卻能直接拉滿。

  沒有人能抵抗的住松島晴香的示好,天內理子和黑井美裡就這樣被俘獲了芳心。

  兩個人洋溢著如獲春風的笑容,飄飄然的跟在松島晴香的身邊。

  雖然不懂……但也不是壞事,松島晴香也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

  看著她們越走越遠到了更衣室,五條悟和夏油傑才收回了緊盯著視線,默契的動作讓兩人同時無語的撇了撇嘴。

  「所以,你想和我說什麼」五條悟雙手環在胸前,不耐煩的問道。

  「……你還開著無下限呢啊,不累嗎」夏油傑卻沒有像五條悟想的那樣針鋒相對,反而在關心他。

  五條悟眨了眨因術式更加明亮的藍眸,一時有些不知道說什麼,他擰著眉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哈~有話直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裝模作樣了,是在晴香面前裝多了」

  夏油傑有些無奈的勾了勾唇: 「只是問了你一句,至於反應這麼大嗎。」

  五條悟後退了一步,警覺的眯起眼睛: 「自從老子說喜歡晴香以後,你可從來沒有這麼……和善過」

  「……那能怪我明知道我喜歡晴香,你還來橫插一腳,怎麼想都是你不對吧。」夏油傑嘴角抽了抽。

  五條悟卻挺了挺胸,厚臉皮的叫著: 「那有什麼辦法,老子喜歡上她了,總不能眼看著你們倆在一起吧!」

  夏油傑翻了個白眼,揮揮手打斷他: 「這個話題先不說了,再說又要沒頭了。」

  「我想和你說的是關於晴香身上的異常,你有沒有什麼發現。」夏油傑正了正臉色,沉聲問道。

  五條悟聞言直起身,打量著他若有所思的哼了一聲: 「老子以為你什麼都沒發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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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夏油傑揉了揉眉心,眼裡有了絲急躁, 「連悟你都察覺到了麼。」

  五條悟沒心思追究他話裡對他的貶義,抬眼看了下依舊沒回來的三人,繼續說道: 「你是查到了什麼,說來聽聽。」

  「悟,之前沒有問過,你的六眼有沒有看出她的術式到底是怎麼回事」夏油傑沒有回答,反而又問了其他的問題。

  五條悟眉頭緊鎖,抬眼回想著無數次試圖看清,卻怎麼也看不清的奇怪術式,然後一臉凝重的搖了搖頭。

  「雖然不想承認,可我的六眼確實解讀不了她的術式。晴香身上的異常從她入學那天起就隱隱察覺到了,天與咒縛應該有的強大咒力,她根本沒有,反而身上的咒力和那些如同咒術師沒有什麼區別。所以上面那些老頭子們判定她是天與咒縛,我還以為是他們太蠢了,可是——」

  「可是最近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五條悟沉著臉嘟囔道, 「每次她發動那個詭異的術式,那些像觸手一樣的綠色絲線纏繞在咒靈身上之後,咒靈就慢慢化為灰燼。按理說這樣高強度的術式,消耗的咒力應該也不少,可我的六眼卻看不到她身上的咒力波動,甚至連殘穢都很少。」

  「這是異常的,不合常理的,哪有咒術師用術式不消耗咒力的」五條悟難以置信搖的搖頭, 「吶,傑,如果……如果她消耗的不是咒力,又會是什麼呢」

  「晴香她每次用完術式,總是會虛弱一段時間。最開始和我做任務那次你應該記得,祓除完那只一級咒靈後,她便虛弱的只剩一口氣了,我原以為那是被咒靈傷到的,可現在想想,那何嘗不是她用術式後的反噬呢」夏油傑望著波光粼粼的大海,衝繩的陽光明媚又溫暖,卻照不到他此刻的內心。

  「……你是想說她消耗是自己的的精氣」五條悟啞聲問道。

  「准確來說應該是生命力。」

  「怎麼可能!」五條悟瞬間反駁, 「如果是生命力,她又怎麼會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

  「她說她想活下去。」夏油傑用力的閉了閉眼,每每回想起她流著淚說出這句話的夜晚,他的心都忍不住刺痛著。

  五條悟睜大眼睛,瞬間說不出話來。

  【想活下去。】

  這句話……總感覺在哪裡聽見過,五條悟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看著夏油傑面露不忍的表情,慢慢冷靜了下來: 「……那你怎麼解釋她現在的健康」

  「我有一些猜想。」夏油傑掀起眼皮,那雙狹長的眸子裡壓抑的可怕, 「你應該也察覺到晴香現在對我們兩人的抗拒了,別急著反駁,你心裡應該清楚才對。」

  看著五條悟瞬間炸毛,他冷笑著說道。

  「繼續!」五條悟咬牙切齒的說道。

  「可即使這樣,她依舊沒有選擇遠離我們,而且縱容我們,難道你想用她軟弱善良來解釋嗎可能以前我會這麼想,但我現在不這麼認為,我們身上的某種東西在牽制著她,讓她無法離開。」夏油傑自知之明,他太了解松島晴香了。

  五條悟聞言眼神一動,可不知想到什麼立刻煩躁起來: 「我也有這種感覺,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不管是金錢,地位還是實力,能試的我都試了,可她看起來根本不敢興趣!」

  「……她當然對那些東西不感興趣了。」夏油傑沉默半晌,無語的回道。

  松島晴香雖然看起來很好說話,可她一旦覺得不合適,就會立馬下定決心,一百頭牛都拉不回來。

  就像中學時因為一場誤會再也沒有給他送過手作點心;就像她覺得同學們都不喜歡她,便也不會和他們有交集。

  突然的覺醒術式,突然的來到了咒術界,她頂著病弱的樣子,每天拼命的訓練著,每每用完術式看她痛苦的樣子,他都很不理解,她為什麼要來做咒術師。

  五條悟是因為家系,他是因為夢想,那松島晴香呢,是為了什麼

  那麼拼命,總要有個目的吧。

  直到認真梳理了一下,他才察覺到了什麼。

  「前一陣子,我問了她的姑姑,為什麼畢業後她會失聯……」夏油傑嘆了一口氣,臉色鐵青, 「晴香她生了一場重病,聽說經常病危到搶救,在覺醒術式前甚至已經瀕死,可現在卻活蹦亂跳健康的不行。」

  「所以我才懷疑她的術式和生命掛鉤,她姑姑說她來高專,也是尋找到了治愈她的方法。」

  夏油傑的話讓五條悟垂眸斂目,捏著下巴思索著,不得不承認傑說的話很有道理。

  「你是想說,我們身上有治愈她的東西在」五條悟問道。

  「晴香她只在我拿出咒靈球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才真實了幾分。說起來,她經常拼命的祓除著咒靈,即使臉色蒼白看起來很痛苦,她依舊繼續著,直到開始祓除我收服的咒靈球,狀態才好起來。所以我猜她需要我身上的,就是這咒靈操術的能力。你呢,晴香在什麼時候才肯對你不一樣」夏油傑沉聲問道。

  五條悟撓了撓頭,不確定的小聲嘟囔: 「她好像……想一直貼著我」

  「……悟,我在認真的和你討論。」夏油傑又翻個白眼,再這樣下去他快要忍不住想動手了。

  「……我也是在認真的和你說。」五條悟攤了攤手, 「說真的你沒發現從入學那天起,她就一直跟在我屁股後面嗎就連座位都特地找離我最近的地方坐。」

  夏油傑張了張嘴,卻無從反駁,因為五條悟好像……說的有點道理。

  五條悟摸著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說不定啊,她就是為了老子才來的高專~」他美滋滋的咧嘴一笑。

  「哈……算了,我和你沒什麼可說的了。」夏油傑擺了擺手,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總之,你在留意一下好了。」

  「……切,說的老子好像很在意她似的。」五條悟冷哼一聲。

  「又來了,也不知道哪個人聽說要去衝繩,立馬給晴香發消息讓她過來。」夏油傑拉長聲音,戲謔的說道, 「難道不是看她最近心情很低落,想帶她來散散心明明隨時可能有詛咒師來襲擊,你都開著無下限堅持了這麼久累的不行,還想著帶她來玩。我都不知道五條大少爺還有這麼貼心的一面。」

  五條悟耳尖染上一抹紅色,立刻反駁道: 「你才是,看她答應了立馬安排了一系列日程,還特地買了那麼多可能用到的東西,就連路邊的咒靈都不放過,團成球給她囤著!」

  夏油傑無所謂的笑了笑: 「那又怎麼了,誰讓我喜歡她呢」

  五條悟無語梗塞,泄了氣一般蹲坐在沙灘上: 「是啊,老子就是喜歡她,看不得她天天愁眉苦臉的怎麼了再說了,老子又那麼差勁嗎,都說了什麼都給她,到底還有哪裡不滿意的!」

  「哈~這大概就是所謂了女人心海底針吧……」夏油傑也一臉郁悶的蹲了下來, 「話說,她們是不是太慢了點,怎麼還沒出來。」

  「……傑,公平競爭。」五條悟扭著頭不看他,別扭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不要。」夏油傑吐了吐舌。

  「喂!」五條悟怒目而視。

  「這些先放在一邊,現在最要緊的是弄清楚晴香需要什麼,我們要幫她才行。」

  五條悟漫不經心的嗤笑一聲: 「我們可是咒術界最強,還有什麼能難倒我們倆的。不就是想活下去嗎,有我們護著她想死也難。」

  「至於那個術式……晴香大概比我們要清楚她該做什麼。」

  夏油傑輕笑一聲: 「說的也是。」

  ————

  松島晴香換上了夏油傑准備的泳裝,是個相當保守的經典黑色款式,從頭到腳所有的身體部位都裹得嚴嚴實實,還配上了防曬外套,也不知道有什麼必要。

  她試探性的拉上了拉鏈,然後額頭瞬間開始冒汗,衝繩實在是太熱了,穿這身就像是身處蒸爐一樣。

  看了看旁邊穿著可愛分體式泳衣的天內理子,以及穿著運動風卻依舊舒適涼爽泳衣的黑井美裡,松島晴香投去了羨慕的眼光。

  「啊!怎麼會是這種老土泳衣啊,那個怪劉海到底有沒有眼光!」天內理子抓狂的喊道,眼裡隱晦的閃過一絲遺憾, 「話說晴香姐這樣還穿著防曬衣,會不會太熱了」

  黑井美裡干笑兩聲,也附和道: 「大小姐說的沒錯,衝繩的天氣還是很熱,穿太多了……可能會中暑吧。」

  松島晴香聞言立馬拉開拉鏈,不是她不聽話,是怕中暑才不穿的,這可不能怪她對不對!

  如果一會兒夏油傑他們生氣的話,她就扭頭暈倒假裝中暑好了,松島晴香暗暗想道。

  「啊……晴,晴香姐。」天內理子眼神發直,狠狠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的說, 「不然,不然還是穿上防曬衣好了,這這這,這也太便宜那兩個人了!!!」

  天內理子的尖叫讓松島晴香愣住,不解的眨眨眼: 「啊」

  「沒什麼沒什麼!」黑井美裡拽了拽滿臉通紅的少女,掩飾的輕咳一聲,眼神也有點飄忽不定不敢看她。

  就這樣,松島晴香迷茫的跟在她們身後走出了更衣室。看著圍著她團團轉,像是警惕著什麼的天內理子,她疑惑的歪了歪頭。

  這兩個人到底怎麼了

  可很快她便沒有心思再想了,因為不遠處那兩道高大的身影正對她們揮著手。

  「你們也太慢了!」五條悟大聲喊著, 「快來快來,那邊海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呃!」

  他高昂的聲音戛然而止,看著她們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與此同時,夏油傑也發出了沒有出息的聲音。

  兩個男生像是被石化了一樣,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松島晴香和兩個女生站定在他們面前,抬眼打量著兩人。

  一個穿著騷氣的紅色外套,還敞著環特地露出來他的八塊腹肌好身材;另一個穿著花花綠綠的花襯衫,同樣敞開著露出了健壯的身材。

  她微妙的挑了挑眉,五條悟先不提,夏油傑是這種悶騷的類型來著嗎

  自從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以後,她屢次被真相衝擊著,這次也不例外。

  張揚的穿著和她以前所知的沉穩的他完全不一樣,沒了那個溫柔可靠的濾鏡,也許這樣的才是夏油傑。

  怪不得五條悟總說他是個愛出風頭的家伙,看看這閃瞎眼的花襯衫,他說的一點都沒錯。

  「晴,晴香,你怎麼沒穿防曬衣」夏油傑艱難的擠出聲音。

  「……太熱了。」

  不是,你知道現在氣溫多少嗎,穿著像潛水服一樣的泳衣也就算了,還讓她套上防曬衣是不是太殘忍了!

  「不要管這些臭男生了,晴香姐,趁現在還有時間,和我一起玩吧!這是我一生的請求!」天內理子擋在她的身上,期待的看著她。

  活潑又開朗的樣子,卻讓松島晴香的心裡一沉。

  她說的對,快要沒時間,要快點問才行。松島晴香拉住了少女的手,在她驚訝的目光下拉著她往大海邊走去。

  「走吧理子醬,現在要開心才行。」

  天內理子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她點了點頭,眼裡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好像和晴香姐再多待一會兒,可她快要沒有時間了……

  少女們天真爛漫的嘻笑打鬧,成了海邊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五條悟甩了甩頭,雙手用力拍打兩下臉頰,偷摸的蹭了蹭鼻子下面,沒有發現一些可疑的液體,才終於放心下來。

  「該死的,傑你到底選的什麼破泳衣,還好老子怕可疑的人混進來,把這包場了!」

  「……我哪知道會是這樣的效果。」夏油傑慶幸自己穿著寬大的沙灘褲,不然……非得在這裡社死不成。

  「……緊身連體泳衣賽高。」五條悟掏出口袋裡的手機,對准那邊的金發少女准備來個連拍,卻被夏油傑一手勾住脖頸。

  「走,我們去那邊聊聊!」

  「哈!別礙事啊!」

  笑話,夏油傑輕蔑一笑,他沒帶手機沒法拍,怎麼可能會讓悟一個人得逞。

  晴香就由他來守護!夏油傑不要臉的想道。

  ————————


第40章

  第 40 章

  「你現在看起來心情很好啊……」

  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有這樣一間看起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房子。周圍的人絲毫沒有察覺到異常, 『虎杖香織』如往常一樣對著鄰居家的人微笑著打著招呼,然後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在空曠又昏暗的房間裡,有一個人等待她許久,看著虎杖香織臉上的笑容,他冷哼一聲說道。

  「嘛……」虎杖香織,不,羂索好脾氣的笑了笑,那張清秀女人的臉龐,卻顯得詭異了幾分, 「的確,最近有很多讓人開心的事。」

  「是你一直關注的那個人類女孩有了什麼動作」

  羂索頂著虎杖香織的皮囊,悠哉的靠在沙發上,聞言幽幽的輕笑一聲: 「還沒有,不過我想很快就有消息了。」

  「哦~」那人提起了一點興致, 「怎麼,說來聽聽。」

  「你也應該知道才對,天元要重置身體的時間到了,而被選作星漿體的那個女孩正在被各方勢力追殺,而負責保護她的正是高專的學生們。」

  「所以」

  羂索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回道: 「那個天與咒縛的術師殺手知道吧,他接了盤星教的單子。」

  「天與咒縛沒有咒力的廢物嗎」

  羂索笑著搖了搖頭: 「他的確沒有咒力,可也絕對是強者,至少現階段的六眼是無法和他抗衡的,更何況……那個天與咒縛還擁有著天逆鉾,那可是無下限的天敵。」

  「所以這個那個女孩有什麼關系……」那人受不的翻了個白眼。

  「我要說的是,這次那個女孩一定會使用術式,對抗天與咒縛。之前也說過,她的術式非常特殊,也可以算是一種特殊的天與咒縛。」羂索抿了一口茶,再次說道, 「她每次對咒靈使用術式,消耗的不是咒力,而是自身的生命力。」

  「哈」那人不可置信的皺起眉頭, 「真要像你說的那樣,她不早就死了」

  「別急,既然是束縛,一定不會是死局,我說的是對咒靈使用術式的情況下。」羂索放下茶杯,起身走到窗前。

  外面晴空萬裡,藍天白雲的看起來就讓人心情好,羂索嘴角洋溢著笑容,愈發深刻。

  「你知道天平嗎兩邊放上相同的砝碼時,天平才會平衡,這就是那個女孩術式的原理。咒靈是由負能量組成的,想要祓除咒靈,她必須貢獻出自身的正能量作為抵消,也就是生命力,只有這樣才能使天平平衡。」

  「可是……天平並不只有平衡這一個選項,你猜另一方放著的不是由負能量組成的咒靈,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又會發生什麼呢」羂索輕聲說著。

  那人撮著下巴,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對面是人類,想要平衡天平是要她貢獻出負能量,也就是咒力,才能傷害到對方嗎」

  「沒錯,對人類用術式消耗的才會是咒力,不僅如此」羂索咧了咧嘴, 「你剛才問她消耗的生命力要怎麼辦」

  「當然是從人類身上獲得。」

  「……什麼」那人瞪大眼睛。

  【生命的天平】這一術式非常特殊,對咒靈使用術式會消耗自身生命力去抵消它身上的負能量,消耗多寡取決於咒靈的強度。如果過於強大,直到術師本人死亡也祓除不了它。

  而祓除完畢,術師可以從咒靈身上得到回贈,具體是什麼羂索不清楚,可那應該是和生命力掛鉤。

  而當術式的對像是人類時,則是消耗自身的咒力抵消對方的生命力,咒力消耗殆盡時術式則停止,對方受到的傷害輕重取決於咒力的多寡。如果咒力量過少,則受到的傷害也不過是虛弱一段時間罷了。只有咒力可以完全抵消對方的生命力,才能致其死亡。

  而在這途中,對方損耗的生命力並沒有消失,而是通過術式回補著術師的生命力。

  這也是擁有【生命的天平】這種消耗生命的術式,卻能繼續存活的理由。

  「這是不是太離譜點。」那人目瞪口呆的說道, 「如果操作得當,她豈不是可以成為永動機!」

  比如身邊帶著可以恢復生命力的人類,祓除咒靈消耗了生命力,可以隨時從帶著的人類身上恢復。只要人類不滅絕,她就永遠不會死。

  「你以為這就結束了,我說的這些不過是術式順轉下的產物。」羂索聳聳肩,對於他的吃驚不置可否,但隨即又拋出了另一枚炸彈。

  「你猜當她術式反轉後,這一能力又會變成什麼」

  「……術式反轉對人類使用時自身的生命力抵消對方的咒力好像有哪裡不對……」那人蹙著眉,不解的嘟囔著。

  羂索輕笑兩聲: 「她的術式反轉其實很簡單,就是將吸收對方生命力,變成了給予對方生命力。」

  「……這和反轉術式有什麼區別」那人瞬間失去了興致,擺擺手一臉無趣重新靠在沙發上。

  「當然有區別了,那是天地之別,不能放在一起相提並論的。」羂索勾起嘴角, 「畢竟……賦予對方的不是治愈,而是生命力。」

  「啊……」那人恍然大悟的張了張嘴。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個女孩的價值可就太高了。

  「在咒術還未曾興起的時代,松島家誕下了一個女嬰,這個孩童便是第一任擁有這個術式的人。就像是打破了限制,從這開始,整個咒術界也開始飛速發展起來。那時現在所謂的御三家還默默無名,而松島家作為擁有這一逆天術式的存在,受到了多方勢力的擁護。可是……」

  「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人類更加貪婪的存在了,特別是松島家的那個孩子,展露出來其反轉術式以後,更是成為了所有咒術師的救命稻草。」

  那人嗤笑一聲,眼裡的諷刺多的要溢出來: 「我看她八成沒有什麼好下場。」

  「你想的沒錯,她的確被活活的逼死了。就算她能得到補充,也是事後。本該在咒術界成為一顆耀眼的明星,代代相傳歌頌的天才咒術師,就這樣含恨而去,真是諷刺。」

  「而在那之後,驚慌失措的咒術師們,試圖讓松島家生出第二個擁有這個術式的孩子,可是直到這個小小的家族毀滅,都沒能再出現第二個。那些人不想承認是他們的過錯,索性就將松島家的所有數據全部銷毀。我也是意外之下知道了這件事。」

  羂索長吁一口氣: 「可沒想到松島家還殘留了一支血脈,甚至在千年之後重新誕生了擁有這個術式的孩子。」

  房間裡的另一個人,抹去了剛才漫不經心的樣子。他起身走到羂索的身邊,靠在牆上盯著羂索,眼裡滿是探究。

  「聽下來這個女孩非常危險,很可能妨礙我們的計劃,怎麼辦要殺了她嗎,我可以效勞。」

  「她當然得死,但不需要我們動手,輕易出手有被人察覺到我們的風險。」羂索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擔心,你要知道現在咒術界那些人,要遠比以前更加貪婪和自私,只要知曉了她的術式,歷史終將再次上演。」

  「你怎麼能保證她會使用反轉術式」那人冷哼一聲。

  「她當然會,為此我早就埋下了種子,況且如果她不用最好了,借天與咒縛的手除掉她也是不錯的選擇。總之,不管是哪種,都對我們有利。」羂索眼睛微眯,在心裡打著小算盤。

  松島晴香的術式雖然有些弊端,但比起得到的利益就不值一提了,也許他是時候該換一具身體了……

  當然,這不能和任何人說,羂索誹腹道。

  「……論陰謀詭計還得是你。」

  「謝謝誇獎~」

  千萬不要讓他失望啊,松島晴香。

  那個術式只在資料中見過,現實中還沒有,真是期待啊……

  可羂索怎麼也沒想到,松島晴香從未對人類使用過術式。

  從覺醒到現在的時間不過爾爾,接手的任務也只是祓除咒靈,這次保護星漿體大概是她第一次得到和詛咒師交手的機會。

  而她也從來沒有對人類出手的概念,在羂索那些蠱惑她的信息裡,松島晴香只覺得自己應該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而不是考慮對詛咒師出手。

  這也不怪羂索大意,誰能想到松島晴香補充生命力的手段,是靠五條悟身上溢出來的能量呢

  而他得到的哪些數據,也真的都是正確的嗎被刻意隱瞞起來的松島家,被貪婪折磨的不成樣子的松島家,又為何會殘留一支血脈。

  松島家誕生的天才咒術師是如何死亡的不得而知,術式順轉下得到的回饋,術式反轉下又會得到什麼,羂索也不是很清楚。

  而這些信息差,注定讓事情的發展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

  「晴香姐!這邊這邊,快看,這個海星好醜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內理子的笑聲響徹了整個海邊,稚嫩的女孩那帶著嬰兒肥的臉上,洋溢著的笑容也讓旁觀者跟著一起開心起來。

  「我看看我看看!」松島晴香好奇的湊過去,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這是海星嗎,怎麼長成這樣!」

  天內理子從海邊的石頭旁撿到的小海星,看起來像是曬了很久,已經脫水的不成樣子。

  可即使是這樣,也依稀能看出來它『生前』的模樣。別人的海星都五顏六色長著好看的花紋,它卻烏漆麻黑看起來髒兮兮,上面還長著很多不規則的凸起,看著有點惡心。

  少女白白淨淨的手捧著它,讓它看起來更加醜了。

  「哦!那邊海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唉,快去看看!」天內理子的注意力很快被不遠處正在蠕動的東西吸引了,她一把丟掉醜海星,拉著松島晴香飛快的跑了過去。

  松島晴香好笑的跟在後面,明明境遇都差不多,可天內理子卻看起來活潑又開朗,連帶著她也放松許多。

  被兩個人夾在中間的日子讓她愈發的疲倦,可現在與年紀相仿的天內理子,在海邊玩耍讓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這種輕松又愉悅的時光,在她的人生中很少見,可她眼前的血條仍然提醒著她現在的境遇。

  「理子醬喜歡大海嗎」松島晴香蹲在正玩耍的天內理子旁邊,赤裸著的腳底是柔軟的沙子和微涼的海水,她撥弄著海水突然問道。

  聞言天內理子興奮的點了點頭: 「當然,我最喜歡大海了!」

  「那,我們下次再一起來吧。」松島晴香微笑著說道。

  天內理子嘴邊的笑容卻突然僵住,她無措的看著面前自己喜歡的漂亮姐姐,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要不然怎麼會聽到她說下次,她明明知道的,她沒有下次了。

  「那個……」天內理子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嘴角, 「能得到晴香姐的邀請我是很開心啦,可,可是……我已經快沒有時間了。」

  說完,天內理子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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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吶,理子醬真的願意和天元大人同化嗎」松島晴香輕聲問道。

  「……哈哈哈。」天內理子干笑兩聲,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像往常一樣, 「即使和天元大人同化,也不意味著死亡,我仍然和天元大人同在!」

  「可那卻意味著永遠見不到親人和友人了。」松島晴香垂眸撥弄著海水, 「就連你最喜歡的大海也再也見不到了吧。據我所知,天元大人從來沒有離開過薨星宮,即使理子醬的意識還存在,也只會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那裡無法離開。」

  「真的可以嗎,理子醬」

  「不是可不可以的事,身為星漿體我必須要和天元大人同化才行。」天內理子低下頭,聲音裡帶上了一絲顫音。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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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那是我的責任,我需要和天元大人同化,讓咒術界穩定下來,讓大家能安心!」天內理子目中無神,下意識的說著從小被灌輸理念。

  她存活至今的唯一理由,便是和天元大人同化。

  「責任」松島晴香拉住了身邊少女的手,指尖的涼意讓她的眸子暗了暗, 「不是這樣的,理子,沒有人有資格擅自在別人身上強加責任。」

  「每個人的生命都無比寶貴,你也是我也是。我討厭犧牲小我成就大我這句話,沒有人能決定另一個人的生死,想活著沒有任何錯。」

  天內理子呆呆的抬起頭,眼角泛著紅,明亮的眸子裡蒙了一層水霧。

  「你想活下去嗎」松島晴香如是說道。

  天內理子癟癟嘴,小聲抽泣起來: 「我,我想,我還想和大家在一起,學校的朋友們也還沒好好道別,我也好舍不得黑井,還有晴香姐……」

  「我還想和晴香姐來海邊玩!」

  松島晴香這才滿意的笑起來: 「我想也是!誰想維持著平衡就讓誰去頭疼好了,想活下去又有什麼錯!」

  金發少女在陽光下好像在閃閃發光,至少在天內理子的眼裡是這樣的。聽起來十分任性的話,卻讓她更加鮮活起來。

  「逃走吧理子,不要向這該死的命運低頭。」松島晴香由心的說著, 「逃到那些人找不到的地方,海外怎麼樣,就當是去散散心。我覺得華夏就不錯,地大物博,能夠讓你開心的地方有很多,而那裡的詛咒也很少。」

  松島晴香興致勃勃的樣子,讓天內理子乖巧的點了點頭,反正晴香姐說的話肯定沒錯。

  「……你們在聊什麼這麼投入」

  旁邊的聲音讓兩個女孩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是五條悟和夏油傑走了過來。

  「時間也不早了……」五條悟看了看手機。

  這個時間這句話,讓天內理子有些害怕的躲在松島晴香的背後,而她也面露警惕。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帶著理子從他們手裡逃跑。

  「該吃飯了吧,老子要餓死了!」五條悟一臉認真的說道。

  「……啊嘞」天內理子小心的探出頭, 「不是讓我上路嗎」

  「什麼鬼,難不成你很想死」五條悟無語的說。

  天內理子躲在松島晴香的身後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對著手指搖了搖頭: 「我還以為時間到了,要去見天元大人了。」

  嚇她一跳,她和晴香姐還沒商量好對策呢,這兩人一來差點以為見到了死神。

  「……怎麼,晴香沒有對你說不要去和天元大人同化嗎」夏油傑挑挑眉,笑著問道。

  「你怎麼知道!」天內理子吃驚的脫口而出,就連松島晴香也很意外。

  「切!」五條悟嘖嘖嘴, 「這還用想,晴香在想什麼我用腳都能想明白。」

  「不就是不想讓這個小鬼去同化嗎,有什麼難的。不過是個天元,老子打給你看!」五條悟得意的抬了抬下巴。

  「……你們怎麼能確定,我還什麼也沒說。」松島晴香蹲在沙灘上,忿忿不平的說道。

  看他們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她就火大。

  「難道不是嗎」夏油傑揉了揉她的頭發。

  感受到自己背上打開發抖的手,松島晴香別過臉小聲說道: 「是……」

  「我想也是。」夏油傑輕笑著。

  ……越來越火大了,松島晴香磨了磨牙。

  「呦西!那就趁現在還有空,好好在衝繩玩一天好了!」五條悟把她從天內理子的手中奪回來,還不忘記暗戳戳的瞄了兩眼她的泳裝。

  下次只有他們兩個的時候,再約她去一次泳池好了,五條悟的眼神飄忽不定。

  松島晴香嘆了一口氣,總感覺她緊張又小心的偷偷來和理子交談,都白費心思了。

  走在去餐廳的路上,松島晴香突然撓了撓頭,她好像……忘記了點什麼。

  「阿嚏!」遠在機場兢兢業業巡邏的灰原雄打了個噴嚏。

  「話說,都這樣了還有必要回高專嗎」五條悟看了要在前面纏著晴香的臭小鬼,無語的問著旁邊的夏油傑, 「不行把她現在送走得了!省著就知道纏著晴香不放。」

  「不,還是回去一趟比較好,懸賞也會停止,我們也需要養足精力對付之後的事。而且高專有天元大人的結界在,理子在高專也會安全一點。」夏油傑分析著利弊。

  現在雖然看著輕松,可隨時都有可能會有詛咒師來襲擊,五條悟開著無下限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現在帶著天內理子離開不是個好選擇。

  還是回高專休整一下比較好,夏油傑想道。

  可誰也沒有想到,就是這個稀疏平常的決定,卻讓夏油傑後悔的要死。

  【我想活下去。】

  這是從松島晴香的口中,訴說著的小小願望。

  無論是夏油傑還是五條悟,都想盡辦法想要幫助她。

  可他們未曾想到,再次在腦海裡浮現出這句話的人,竟成了他們自己。

  「那我先去替理子買一些日用品回來,你們先上去好了。」

  「沒想到這句話竟成了能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夏油傑狼狽的靠在牆上,入眼是大片大片的血跡。

  而那個他們想保護的天內理子,早已沒了生息。

  不要回來晴香,不要回來,看著面前健壯的詛咒師,夏油傑嘔出了一口血。

  那是讓五條悟都落敗的人,晴香又怎麼能夠抵擋的住。

  「可惡!」夏油傑痛苦的咬緊牙關,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扛著刀具的伏黑甚爾咧嘴一笑, 「要怪就怪你們太弱了吧。」

  「算你運氣好,咒靈操術的擁有著,畢竟鬼知道你死了以後體內的咒靈會怎麼樣。」伏黑甚爾漫不經心掏了掏耳朵。

  星漿體成功解決掉了,還順帶解決了六眼和咒靈操術使,真是大豐收。

  這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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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回事」

  伏黑甚爾抬眼看去,只見一位漂亮的少女正站在不遠處。

  「……還有一個遺漏嗎」伏黑甚爾獰笑起來。

  ————————


第41章

  第 41 章

  松島晴香有無數次覺得,自己的人生像是被詛咒了一般。讓她感到幸福開心的事情屈指可數,每次生活有點盼頭又馬上被打入地獄。

  她不知道自己該怨誰,也沒有資格,因為造成現在局面的人是她自己。從第一次說出謊言開始,就注定了她的人生要一路走到黑了。

  可即使是這樣,她也不想放棄。她不想死,她想活下去,無論是身體上的痛苦,還是精神上的折磨,她都忍耐堅挺住了。

  可是現在,她好像有點崩潰。

  「……悟傑理子醬……黑井小姐」松島晴香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抖動著,在她踏入高專,走到長台階頂端的瞬間,一股刺鼻又濃郁的血腥味傳了過來。

  看到了一片狼藉,被摧毀了大半的場面,她下意識的呼喚著他們的名字。

  到處都是密密麻麻如蠅頭一般的弱小咒靈,鋪天蓋地的讓松島晴香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發生什麼了,為什麼高專內部會出現咒靈,不是說結界內是絕對安全的嗎

  種種疑問湧上了心頭,可松島晴香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如果她沒猜錯,來襲擊天內理子的人已經來了。

  「理子醬!!」松島晴香把飛過來的蠅頭拍飛,然後向裡面跑去。

  無論是被砸出直徑數米坑洞的地面,還是破破爛爛被破壞個七零八落的建築也好,都讓松島晴香觸目驚心。雖然知道有夏油傑和五條悟兩個人保護,可她還是越來越擔心天內理子她們的安危。

  她有種不祥的預感,而這預感在聞到越來越明顯的血腥味時,更加強烈起來。

  直到,她走到了一處被破壞的非常嚴重的地方時,她看見了讓她頭皮炸開般的場景。

  「……發生什麼了」松島晴香顫抖著聲音,目光呆滯的啞聲問道。

  「哦呀,這還有個落下的~」隨意的將滿是鮮血和殘穢的刀具搭在肩上,身材高大健壯的黑發男人慢慢回過了頭。

  他穿著一件貼身T恤,將完美有力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而他的身上還纏繞著一只蟲型咒靈,呆傻的樣子在他身上顯得十分突兀。他臉上帶著慵懶散漫的笑意,卻不帶絲毫溫度,嘴角的一道疤痕更顯凶意。

  「咻~」男人輕佻的吹了一聲口哨, 「真厲害,大美人啊~」

  「就是很遺憾,運氣有點不好,出現在這裡就只能讓你去死了。」男人咧開嘴,身上洶湧的殺氣讓松島晴香瞬間汗毛立起。

  「快逃,晴香!」靠在牆上的夏油傑焦急的喊道,他捂著身上的傷口急得咳出了血。

  他一手扶著牆想要站起來,可身上過重的傷讓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骨折的地方已經痛的麻木了。

  腿窩一軟,他再次半跪在地,只能目眥欲裂的喊著讓她快點逃,牆面上被他手心的血染紅,血掌印在白色的牆面上刺眼的要命。

  所有的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直到現在夏油傑的腦子還亂作一團。

  突然出現的神秘男人,不知怎麼悄無聲息的到了高專結界內,五條悟挺身攔住他,讓他帶著天內理子她們快點離開。

  事發緊急,夏油傑也來不及思考,便帶著兩個人向高專裡衝去。

  他深知五條悟的強大,從出生起就注定會成為咒術界的頂點,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他安慰她們的時候,伏黑甚爾卻突然出現。

  他將天內理子瞬間擊殺,而夏油傑卻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倒在地上。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夏油傑無數次的想著,可現在必須要讓晴香安全活下去才行。

  大腦活躍的要命,可夏油傑卻慢慢閉上了眼睛,他動了動手指想要召喚出幾只咒靈,為她求得一線生機,可最後他還是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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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島晴香的嘴囁嚅了幾下,什麼也說不出來。

  逃她當然知道現在逃跑是最好的選擇,眼前的男人光是站在那裡,她就渾身忍不住的發抖。

  他很強,而且強的離譜,他說要殺死她,松島晴香沒有懷疑過這句話的真假。

  她想活下去,可是……她做不到,她沒辦法就這麼逃跑。

  因為……

  「理子……醬」夏油傑的聲音也好,那個男人散發的殺死也好,都無法在讓她的目光看過去。

  松島晴香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不遠處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天內理子身上。

  而她從頭上滲出的大片血跡,更是染紅了她的眼角。

  「啊……你說她啊。」伏黑甚爾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漫不經心的勾了勾嘴角, 「她已經被我殺掉了。」

  輕松的說著如同惡魔般的話,這個男人完全不把別人的生命放在眼裡。

  松島晴香恍惚的看著死去的少女,剛才還在展顏歡笑的女孩,現在卻躺在冰冷的地上沒有了聲息。

  被詛咒般的命運,從小就失去了家人,然後被打上了名為星漿體的死亡烙印,明明是花一般美好的年紀,卻要被那些人強制圈養起來,還要時刻防備著要害她的詛咒師們。

  松島晴香對她有些惺惺相惜,她想要拯救她,沒有人比她更明白身處絕望,只能等死的感受。

  她以為她成功了,她以為天內理子可以得到自由,可以帶著她美好的祝願活下去。

  可她錯了,錯的離譜,她居然理所當然的認為進了高專,身邊有五條悟和夏油傑就沒有事了,命運的殘酷無情她明明無數次的體會著。

  和她同病相憐的女孩已經死去,透過她,松島晴香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命運。

  「……為什麼。」松島晴香顫抖的身體,喃喃自語著。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對了……五條悟又去了哪裡

  「嗯」伏黑甚爾面無表情的掏掏耳朵,隨便吹了幾下小拇指,然後滿不在乎的說道, 「你是想問那個六眼為什麼不在這嗎當然是也被我殺掉了。啊~還有那個女僕,好像也死了吧,誰知道呢。」

  殺……掉了誰五條悟嗎

  松島晴香本就混亂的腦子,更加亂了,他口中的話讓她整個腦袋都劇痛起來。

  松島晴香張著嘴卻好似忘記了該怎麼呼吸。

  而靠在牆邊許久沒有動靜的夏油傑,看起來也奄奄一息,可他有些渙散的眼睛卻依舊緊緊的盯著她。

  「哈~像你這樣的女人殺了有點浪費,可是……」伏黑甚爾撓了撓頭懶洋洋的垂眸看著她, 「你也不可能讓我把星漿體的屍體帶出去,在墨跡下去高專的咒術師們就要來了,沒辦法……速戰速決好了。」

  伏黑甚爾伸了伸手臂,右手緊握住的長刀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了寒芒,他看著松島晴香的眼神不像在看著人類,而像是看著可以任人宰割躺在砧板上的魚肉。

  「……我想活著。」松島晴香輕聲說著,瘦削的身體看起來隨時要倒下,楚楚可憐的樣子,如果換個人一定會忍不住心軟。

  「哈」可伏黑甚爾只是挑了挑眉,戲謔的笑著, 「是在跟我求饒嗎」

  「我本以為我可以為了活著,做出任何事……」松島晴香沒有回答他的調侃,而是自顧自的說著話,那雙本該清澈明亮的漂亮眼眸,此刻卻無比空洞, 「我的確對他們的所作所為感到憤恨,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他們去死。」

  「死亡是很可怕的事情,疼痛是次要的,但瀕臨死亡那一刻,那種孤零零一個人在黑暗中的感覺,冰冷的可怕。理子醬,黑井小姐還有……悟,他們一定很難受。」

  「……什麼鬼,腦子壞掉了嗎」伏黑甚爾看著對面神神叨叨的漂亮女孩,無語的抽了抽嘴角。

  「真是浪費時間,去死吧!」伏黑甚爾的嘴角揚起,帶著瘋狂又猙獰的笑意衝了過來。

  身為天與咒縛,可謂是世界上肉身最強的伏黑甚爾,他的速度快的讓現在的五條悟都難以捕捉到。

  這短短幾米的距離,對於他來說,不過是連眼睛都沒來得及眨的瞬間,可……

  再快,也不可能比光的速度還要快。

  只一瞬間,伏黑甚爾臉上的笑容凝固了起來,從這個看起來弱的和螞蟻沒有什麼區別的少女身上,綻放出來的綠色光芒籠罩住整個空間。

  經歷過無數次戰鬥的伏黑甚爾的警鈴大作,他硬生生的改變了已經成型的攻擊動作,快速向後退去。

  看似溫暖代表著生機的綠色,卻讓他毛骨悚然,有多久了,伏黑甚爾不記得上次感受到這種威脅是什麼時候了。

  可此時此刻,他只知道被這道綠色光芒纏上,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可人類的速度又怎麼能和光相比,如同飢餓野獸的綠色絲線,以光的速度朝著伏黑甚爾追了上去。

  「什麼鬼東西!」伏黑甚爾當然逃不過,很快就被綠色絲線纏上了手腕,他惡狠狠的揮刀過去,准備把困住他的綠色絲線斬斷,可下一秒他便傻了眼。

  因為刀並沒有如預料那樣砍在綠色絲在線,而是像砍到空氣一般,從綠色絲線處穿了過去。

  明明緊緊的纏繞在他的身上,卻砍不到開什麼玩笑!伏黑甚爾目眥欲裂。

  而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慢慢抬起了頭,綠色光芒縈繞在她的周圍,一步步擴散著,外面那些煩人的蠅頭們都被瞬間祓除。

  金色如同綢緞的頭發隨風飄舞著,那雙晶瑩剔透的綠色眸子此刻更加耀眼,如夢似幻的綠色光芒,將她襯托的比精靈還要美麗。

  「死亡很可怕,所以我不想讓任何人死去,至少是在我面前不可以。」松島晴香的聲音響起,少女如清泉般悅耳的聲音,在伏黑甚爾聽來,卻像是道催命符。

  「一起活下去吧,理子醬,大家……」松島晴香伸出手對准了伏黑甚爾。

  「你再說什麼鬼話,是瘋了嗎,都說了她們已經被我殺了,想她們的話不如我送你去地獄讓你們團聚!」伏黑甚爾怒聲喊道,他要被這些該死的綠色絲線煩死了。

  「……沒關系,還有我在。」松島晴香像是在回答著他的話,話音剛落,更多的絲線像是不要命一般衝向了他, 「但在這之前,要讓你不能動才行。」

  「呃!」伏黑甚爾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他的雙腿一顫,踉蹌的半跪在了地上,而那些綠色絲線看起來更加瘋狂了。

  「這是……什麼」伏黑甚爾沉聲問道,他試圖用力掙脫開這些該死的絲線,卻根本使不上力氣。

  松島晴香沒有絲毫猶豫的釋放出所有咒力,對人類使用術式會發生什麼,她心知肚明,所以從來沒有也未曾想過對人類使用。

  況且,她的咒力其實根本不足以殺死伏黑甚爾,和普通咒術師沒什麼區別的咒力量,最多也就是殺死一個二三級術師的程度。

  可是,雖然殺不死伏黑甚爾,可對他的制約是非常強的,因為他是個沒有咒力的天與咒縛。

  他的身上只有一種能量,那就是支撐人類活下去的根本——生命力。

  她的術式雖然不能讓他死,卻也無時無刻不在吸收著他的精氣,因為沒有咒力可以抵抗,受到的傷害是咒術師的數倍。

  這也是擁有最強肉身的他,這麼快就失去力氣的原因。

  「那些該死的廢物,從來沒有聽說高專還有這一號人物啊……」伏黑甚爾雙手勉強支撐住身體,額頭的冷汗慢慢流了下來, 「這一單真是不合適。」

  換作是往常碰到棘手的對像,他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可現在他想走也走不了。

  因為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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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虛弱的感覺他這輩子都沒體驗過,那些綠色絲線不知在吞噬著他身體裡的什麼,導致他現在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多余力氣都沒有了。

  「真的假的……」伏黑甚爾荒唐的扯了扯嘴角,這詭異的術式可比那個五條家的六眼要棘手多了。

  可明明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就連盤星教給的數據裡,也沒有任何記錄,仿佛是個小透明。

  而松島晴香看似淡定,實際上咬緊牙關,硬撐著站在那裡。

  咒力已經快要消耗殆盡了,可她不敢停下,她怕一旦停下這個男人又恢復了力氣,那她就徹底完蛋了。

  可另一方面,她發現了一件驚人的事,那就是本該因為展開術式祓除咒靈而下降的血條,居然不降反升。

  和平時的唯一區別,就是此刻她第一次對著人類使用術式。

  難道……她的血條不僅能靠五條悟恢復,還能靠著別人恢復!

  松島晴香有些心不在焉的想道。

  可現在不是思考的時候,她要快點解決掉這個男人,然後……救回五條悟他們。

  她苦笑一聲,她終究是狠不下心來,比起一個人茍活,她更想和大家一起活下去。

  「可惡,提不起勁來……」伏黑甚爾最後還是沒有堅持住,啪的一聲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的像個死人。

  而松島晴香的最後一點咒力也消耗殆盡,一個踉蹌也差點摔倒。

  「哈~哈~」松島晴香大口的喘息著,第一次用術式的對像就是這麼厲害的對手,真的是太難了點。

  她強支撐著身體,慢慢走到了天內理子旁邊,而在那裡,夏油傑也在。

  不知何時,他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半睜開眼,復雜的看著她。

  「……晴香。」夏油傑低聲喚道,他看著眼前的女孩,獨自一人將他和五條悟都敵不過的男人打敗,終於明白了什麼。

  也許,松島晴香從來不是他想像中的柔弱女孩,她比自己想像的要堅強,也比他想像的要強大許多。

  不僅僅是指實力,還有她的內心。

  「……呵,還在等什麼,不殺了我嗎」伏黑甚爾趴在地上,面朝他們,渾身上下能動的只有眼皮,他冷笑著出聲。

  松島晴香卻面色淡淡: 「我不是你,我沒辦法殺死人。」

  「真是夠天真的,等我恢復了力氣,要死的人可就變成你了。」伏黑甚爾冷笑一聲,即使在這個時候,他依舊是那麼囂張。

  「……我是說我不會。」松島晴香居高臨下的看著地面上的男人,言外之意很明顯,誰都能聽懂。

  在殘破又狼藉的這裡,她依舊在閃閃發光著。

  「……有趣,你將來一定會是個好女人。」伏黑甚爾聞言卻沒有再橫眉冷對,反而揚起了嘴角, 「我改變主意了……喂,你需不需要一個身強力壯的好男人比起你旁邊那個乳臭未干的小鬼,我要好一萬倍,至於錢……算你便宜點。」

  「……啊」松島晴香快要碰到天內理子屍體的手一頓,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是她耳朵出問題了不然怎麼聽到前一秒還揚言要殺了她的男人,這一秒就開始調戲她了

  「你這混蛋,給我住嘴!」夏油傑咬牙切齒的的低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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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著寫著突然發現,晴香的術式好適合寫po文哦……讓人失去反抗能力什麼的(小臉通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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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伏黑甚爾曾在夜深人靜的晚上,想過無數次自己這爛泥般的人生會在什麼時候結束。

  狗屎般的咒術界,爛到底的人生,從出生起就注定被人瞧不起,天與咒縛成了讓他又愛又恨的能力。

  生命中唯一的光也短暫的要命,而在這之後,他便越來越墮落。時至今日,他對自己的選擇未曾後悔過,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他人,只要有錢賺他什麼髒活都會接。

  像他這樣的爛人怎麼會有好下場,伏黑甚爾對此很有數。

  可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敗在一個小丫頭身上。

  真可笑,伏黑甚爾趴在地上嗤笑一聲,嘴上依舊在挑釁個不停。

  快點結束吧,他已經膩了,伏黑甚爾如黑豹般的眸子裡暗流湧動。

  金發少女即使穿著一身黑漆漆的校服,也掩蓋不了她令人蕩魂攝魄的美貌。不過是十五六的青澀年紀,可舉手投足間散發的的魅力,讓他都有一瞬間的晃神。

  閃閃發光的少女就那樣站在不遠處,晨露般清澈的眸子看著他。雖然她眼中並無輕蔑或是其他,可依舊讓伏黑甚爾覺得,在她的襯托下自己愈發的狼狽不堪。

  伏黑甚爾只覺得從心口燃起了一團火,游走在他的身體裡,灼燒著他的五髒六腑,這個滋味他知道是什麼。

  那是屈辱。

  他以為他早就把這種感情丟掉了。

  「閉嘴!」沒等到少女的憤怒,反倒是旁邊的夏油傑厲聲喊了起來。

  「呵。」伏黑甚爾咧著嘴輕笑一聲, 「怎麼,你也想加入嗎,也不是不可以~」

  滿是不正經的腔調,配上他輕浮的表情,讓夏油傑的腦門上瞬間出現了無數個井號。

  他能不能現在就殺了這個人渣,夏油傑磨了磨牙,可瞥了眼旁邊的松島晴香,最後還是沒有選擇召喚咒靈。

  「你真的是不把人的生命價值放在眼裡呢,不知名的詛咒師先生。」松島晴香卻依舊很淡定,即使伏黑甚爾出言不遜,她也沒有對無法反抗的他出手。

  為什麼伏黑甚爾無法理解這個女孩,如果別人對他出言不遜,他早就一巴掌把人打成肉泥。

  當然這樣的比喻很誇張,可想必任何人都不會對此有好臉色才對。

  可松島晴香淡定的可怕。

  「……怎麼,是准備說教嗎」伏黑甚爾收斂了一些,他眉眼間凶光乍現,仿佛和剛才的輕浮男人是兩個人。

  「不,只是覺得很感慨罷了。像你這樣殺人都不眨眼的詛咒師,不把別人的性命當回事也不奇怪,可是……」松島晴香蹲在天內理子旁邊,指尖搭在了她冰冷的臉龐, 「你看起來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為什麼這麼說,應該沒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命吧。」伏黑甚爾嗤笑著說道。

  「那你為什麼要一直出言挑釁我們呢」松島晴香扭過頭,美眸輕眨仿佛能看透人心, 「明明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如果我們想動手,你只能任人宰割。」

  「這個時候應該是看我們沒有想動手的准備,老老實實的當個俘虜才對,可你反而在挑釁我們,好像生怕我們不殺你一樣。」

  「……」伏黑甚爾抿了抿唇,沒有出聲。

  「如果是我,我一定會老老實實的待著,如果求饒能讓對方放過我,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去做。」松島晴香說道。

  「……聽起來可真沒出息。」伏黑甚爾冷哼一聲。

  「可能是吧。」松島晴香爽快的承認了,她就是沒出息, 「我和你不一樣,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比命更重要的。為了活下去,我可以做任何事。」

  聞言,夏油傑看著她的眼神逐漸復雜起來。

  「怎麼你是准備可憐可憐我,放我一馬嗎」伏黑甚爾臉上的嘲諷更甚。

  「那倒不是,只是好奇罷了。」松島晴香毫不猶豫的回道。

  伏黑甚爾無語的抽了抽嘴角,果然這個女孩腦子好像有點問題。

  他懶踏踏的長吁一口氣,看著她放在屍體上的手,突然想起剛才她說過的話。

  剛才她是不是說要就這個星漿體少女來著

  「就算你再怎麼摸她也活不過來了……」伏黑甚爾覺得她是不是因為伙伴死的死傷的傷,受到刺激精神失常了。

  不然怎麼一直在說胡話。

  「人死不能復生,這是所有人都肯定的事實。」松島晴香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惱怒,反而勾起唇角, 「但是,這世上總會有奇跡出現。」

  「哈如果有什麼奇跡,老子真想見識見識。」伏黑甚爾戲謔的回道。

  「當然有,我現在還好好活著,就是最大的奇跡。」松島晴香揚起聲音, 「延續我生命的奇跡。」

  「晴香……」夏油傑靠在牆上,輕聲喚著。

  時至今日他當然知道了她身上的不對勁,可真從她口中說出來,又是另一種難言的滋味。

  「即使這份奇跡的代價很大,我也沒有想過要放棄,沒有人在死亡時會心甘情願,理子醬他們也一定是這樣。」松島晴香的指尖被天內理子的屍體染的冰涼, 「所以……」

  「我要把這份奇跡傳遞下去,一起活下去吧……」話音剛落,松島晴香的身邊再次亮起綠色的光芒。

  伏黑甚爾和夏油傑同時睜大眼睛,它的厲害他們深有體會,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術式是伏黑甚爾不願體會第二次的。

  可是,這次的好像哪裡不太一樣。

  綠色的光芒迅速照耀在整個空間裡,遠的一眼望不到頭,而一些熟悉的綠色絲線迅速把天內理子的屍體纏繞起來,不放過一絲縫隙,把她纏成了木乃伊。

  「這是……」伏黑甚爾喃喃自語,這些光芒乍一看和之前沒什麼區別,可真正在這才能感受到,兩者完全不同。

  一個讓他毛骨悚然,而這個……卻感覺暖洋洋的,就如同春風一般,舒服的要命。

  「這是……術式反轉」夏油傑不可思議的說道。

  他知道松島晴香一直在找家入硝子學習反轉術式,可這才多久,她就已經可以用了

  明明連他和五條悟都還沒學會!

  奇怪,難道她真的是個天才嗎!夏油傑陷入了混亂。

  短短十幾分鐘,松島晴香從需要被他保護的女孩,一躍成為了來保護他的咒術天才。

  仔細想想,她從覺醒到現在也才一年,就能將實力提升到這種地步,不是很厲害嗎!

  夏油傑瞳孔地震。

  松島晴香沒有理會兩人的反應,她專心致志的發動著術式。

  術式的反轉她其實早就學會了,只是一直沒有用過。

  她太害怕了,害怕受到的反噬會更重,害怕因此而喪命。

  畢竟,給予別人生命力什麼的,聽起來就很逆天,對她的反噬可想而知的厲害。

  可現在,她決定賭一把,一如最開始那樣,這份來之不易的奇跡,她想專遞給這個女孩。

  但是……她想了很多,卻沒有想到反噬居然是這個。

  「咳呃!」在術式發動的瞬間,松島晴香便驚叫出聲。

  從太陽穴處傳來的劇痛讓她差點暈厥,就像是一把刀子從太陽穴插進去,然後用力亂攪一樣,松島晴香已經被疼得發不出聲音。

  可這還不算什麼,更讓她難以忍受的,是隨之而來快要將她淹沒的負面情緒。

  恐懼,絕望以及疼痛,比在醫院裡瀕死的時候還要強數倍,松島晴香捂著腦袋慘叫起來。

  那尖銳的悲鳴聲,讓在場的兩人無不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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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香!」夏油傑掙扎的想要起身,松島晴香的痛苦讓他也跟著痛起來,和心中的痛楚比起來,身體上的疼痛已經不值一提。

  這應該就是反噬,想起以前祓除咒靈後她虛弱的模樣,果然這個術式帶來的反噬太大了,她根本承受不住。

  「你最好不要去,妨礙她的後果可能會更嚴重。」伏黑甚爾開口說道,他眼裡再無漫不經心。

  說完他便後悔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多嘴,明明他們兩敗俱傷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結果。

  夏油傑衝向她的動作頓住了,雖然伏黑甚爾是個臭名昭著的詛咒師,可他說得很有道理。

  擅自進入她的術式中,後果是什麼他無法預料,夏油傑目眥欲裂的盯著痛苦不已的松島晴香,眼尾瞬間紅了起來。

  松島晴香蜷縮在地上,額頭抵在地面上,不知是汗水,淚水還是口水的液體滴落下來,她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術式發動後,她連停止的權利都沒有,代表生機的綠色絲線源源不斷的向天內理子傳送的生命力。沉睡在巨大蛹中的她,身上的傷口慢慢愈合,而心髒也重新跳動起來。

  沒錯,這就是松島晴香的術式反轉,可以使人復活的逆天技能。

  可帶來的反噬也十分嚴重。

  術式發動的對像所承受的一切負面情緒,都會十倍轉遞到松島晴香的身上。

  唯一值得清醒是的,這並不會耗費她的生命值。

  可松島晴香在痛苦中受盡折磨,沒有察覺到。

  而另一邊,被綠色絲線裹住的天內理子慢慢睜開了眼睛。

  而在這不遠處,倒在血泊裡的五條悟,也動了動手指……

  在天內理子睜眼的瞬間,鏈接兩人的綠色絲線也消失不見,恢復生機的天內理子再度昏迷過去,而松島晴香也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幾乎是停止的一瞬間,夏油傑便衝了上去。

  「晴香!」夏油傑把她小心的摟在懷裡,她看起來狼狽的不行,被浸濕的發絲胡亂的粘在臉上,一副進氣多出氣少,隨時要沒有呼吸的樣子。

  「你怎麼這麼傻,為什麼要這麼拼命,你不是很想活下去的嗎……」夏油傑哽咽著,看著她的樣子心都要碎了。

  「……」而依舊沒有恢復行動能力的伏黑甚爾,看著少女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

  不僅擁有著能讓人喪失行動能力的術式,還能夠讓人復活,這樣的咒術師居然直到現在還默默無聞,咒術界也是越過越回旋了。

  「……我有一個孩子。」伏黑甚爾突然開口說道,其實這件事還是剛才想起來的。

  夏油傑沉浸在痛苦中並沒有理會,可在他懷裡的松島晴香眼睫卻動了動。

  「那個孩子再過不久,就要被賣到禪院家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了。」伏黑甚爾繼續說道,他提起自己的孩子,卻平靜的可怕, 「那個孩子就交給你處理好了……」

  然後,伏黑甚爾眼珠一轉,看著不遠處慢慢走過來的人,扯了扯嘴角不知該做什麼表情才好。

  「真的假的,我記得她可沒有對你用術式啊……」

  「哈~」渾身是血看起來很恐怖的白發少年站定在數米開外,他看起來很亢奮,可視線掃過夏油傑懷裡的少女,嘴角的笑容卻僵了一瞬。

  「是你嗎,讓晴香變成這樣的人」五條悟咧嘴一笑,可臉上卻沒有笑意,反倒是身上的殺氣讓人感到恐懼。

  「老子要宰了你。」五條悟的手指對准了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卻只笑了一聲。

  沒想到變成砧板魚肉任人宰割的人,成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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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松島晴香再次睜眼,看到的便是純白的天花板,有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過去躺在病房裡的日子。

  「晴香,你醒了!」家入硝子聽到動靜,立馬飛奔過來。

  看到了熟悉的人,她這才反應過來,她這是在高專的醫務室裡躺著。

  緊接著,她便猛地坐了起來。

  「壞了我怎麼暈過去了,悟和黑井小姐還沒有救回來呢!!!」松島晴香甩開被子就想跑出去。

  也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千算萬算沒算到最後是被疼暈的,說實話那種感受她不想再嘗第二次。

  可是,他們對她更重要。

  壞了壞了,高專的大家該不會已經把他們的屍體拖去火化吧,雖然她的術式很逆天,但被燒成一堆灰也沒什麼卵用了啊!

  家入硝子手疾眼快的把她按住: 「你先等等!」

  「不能再等了,再等一會兒悟他們就成灰了!」松島晴香驚聲尖叫著。

  「……你說誰成灰了」五條悟腳還沒邁進來,就聽到某人說他要成灰了,他一只手扒在門框,抽了抽嘴角。

  「……悟」松島晴香目光呆滯的看著來人, 「你你你,你不是被那個男人給……」

  五條悟嘴角向下撇著,不爽的擰了擰眉,眼珠一轉咧開了嘴: 「還不是老子太想你了,所以從地獄裡又爬了回來。」

  啊松島晴香張大嘴巴,還可以這樣的嗎!

  「別聽他瞎說。」家入硝子摸了摸她的已經發熱的腦殼, 「他是自己學會了反轉術式,才活了下來。」

  「還有,黑井小姐也幸運的保住了一命,在我趕到的時候把她救了下來,你可以放心了。」

  「是嗎……大家都沒事嗎。」松島晴香緊繃的神經終於松懈了下來,起的太猛腦子暈暈的,啪嘰一下倒在了家入硝子的懷裡。

  「聽說你也會用術式反轉了不愧是我們這麼有默契,簡直是天生一對啊~」五條悟雙手插兜晃晃悠悠走了過來,坐到了她的病床邊,然後用力把她從家入硝子的身上撕了下來。

  「五條……你……」家入硝子無語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搶奪晴香的動作這麼熟練,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呢。

  「所以,你把已經死的天內復活的傳聞,是真的嗎」五條悟收斂起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透過那雙如天空般湛藍的眼睛,松島晴香好像看到了一抹憂色。

  「噗,這傳言怎麼越來越離譜了。」家入硝子笑著擺擺手, 「這又不是在游戲裡,死而復生什麼的怎麼可能,八成是晴香也可以在別人身上用反轉術式,把那個女孩救了下來而已……」

  「是真的。」松島晴香輕聲說道。

  家入硝子瞬間失去了聲音,臉上好笑的表情僵住,像是機器人般一卡一卡的扭過頭來。

  「真的假的……」

  「真的。」松島晴香和五條悟同時回道。

  「我是聽傑說的,但知道這件事的除了我們也就剩下那個詛咒師了,包括天內本人也對此不知情。大家都是像硝子一樣,覺得你是可以對別人使用反轉術式而已。」五條悟的語氣開始莫名急促起來, 「所以,你到底怎麼想的晴香,不是我想要阻止你怎麼樣的,可我覺得你現在不該暴露這樣的能力。」

  「你會被那些爛橘子們生吞活剝的。」五條悟一臉沉重。

  世界上怎麼會有沒有遺憾愉快赴死的人呢即使有,又能有多少個

  害怕死亡是人類的天性,而那些半只腳都踏入棺材裡的爛橘子們更是了,五條悟太了解這些自私自利的蠢貨們了。

  夏油傑和他說過,使用術式反轉的時候,她看起來痛苦的要死,最後也昏迷到了現在。

  不用他說五條悟也明白,這樣逆天的能力一定會有反噬。為了那些爛橘子們發動術式而反噬,真是想想都窩火。

  一旦松島晴香的能力曝光,那些怕死的蠢貨們會像餓狼一般撲過來。

  五條悟當然有能力保護她了,可她畢竟是個獨立的個體,這麼大一只他又不能隨時揣在兜裡,她一個的時候可保不准會發生什麼。

  可惡!五條悟握緊了拳頭,眼裡滿是戾氣,僅僅是想像一下松島晴香因為他們而痛苦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想把他們全殺了。

  松島晴香聞言張了張嘴,卻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聲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五條悟被她不在乎的態度氣到了, 「你不明白那些人到底有多惡心,背地裡會用什麼手段,所以你千萬千萬不要告訴別人,聽到了沒!」

  「哈~真是讓人操心,但沒辦法,誰讓老子喜歡你。」五條悟誇張的嘆了口氣,上半身都跟著彎了下去。

  「……可是,那個詛咒師不也知道了。」松島晴香說道。

  「啊,他啊。」五條悟抬起頭,不解的回道, 「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說,而且審問但現在都什麼也沒說,嘴真夠硬的。」

  松島晴香也有些意外,不說自己的事可以理解,但她的事居然也隱瞞了下來,明明是她害的他被抓起來的。

  「他最後會怎麼樣」

  「大概會被執行死刑吧」五條悟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畢竟是個臭名昭著的詛咒師。」

  「等等,你該不會想要救那個無可救藥的人渣吧,我告訴你想都別想!」五條悟惡狠狠的捏了捏她的臉蛋。

  「嗚!」松島晴香小聲嗚咽著, 「不會不會,當然不會。」

  「說起來他好像說了什麼奇怪的話……」五條悟突然想到了什麼,奇怪的眯著眼睛看著她, 「他說他有個兒子托付給你了,這是怎麼回事」

  「……有這回事嗎」松島晴香苦思冥想了半天,也也回憶不起來這件事。

  「那個家伙好像是從禪院家叛逃的咒術師,他的兒子好像要被賣給禪院家了。但是,禪院家是個最惡心的家族,我們五條家和他們的關系也很差,所以我在想……」五條悟勾起唇角,眼神亮晶晶的看著她,活像一只看到骨頭的狗狗, 「不然我們把他領養了怎麼樣!」

  「嗯」在旁邊津津有味聽故事的家入硝子眉頭一皺,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勁。

  「我們」松島晴香迷茫的指了指自己和他。

  「對!」五條悟有些激動的環住她, 「那個孩子多可憐啊,沒了媽媽,爸爸又是個要被死刑的人渣,被賣到禪院家那種魔窟就更可憐了!」他煞有其事的說著。

  「所以,不然我去把他買回來好了!不過我一個人領養不了他,不然……你和我結婚怎麼樣,這樣就有資歷可以領養孩子了!」五條悟羞澀的咧嘴一笑,眨了眨他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對她擠了擠眼。

  「……」松島晴香瞪著死魚眼,已經無力吐槽, 「話說,就算結婚我們的年紀也領養不了孩子吧。」

  「……我們可以等兩年嘛~」沉默半晌,五條悟再次理所當然的開口。

  「婉拒了謝謝。」松島晴香默默扭頭。

  「……可惡,就差一點!」五條悟可惜的單手握拳,俊朗的五官扭成一團。

  「呵。」家入硝子冷笑一聲,看看他這不要臉的樣子,痴心妄想也要有個度吧。

  「……我先走了,你在這裡好好休息。」五條悟垂頭喪氣的站了起來,他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門前,卻又停下了腳步。

  松島晴香只是看著他,沒有做聲。

  「……你都不來挽留我了嗎。」五條悟哀怨的回過頭, 「你……不需要我了嗎」

  他最後一句,說的極其小聲,像是不願。

  白發少年微垂著頭,發絲半蓋住了那雙藍眸,即使這樣,臉上的落寞依舊清晰可見。

  「悟,對不起,我對你說了很多謊。」松島晴香神情復雜,最後還是對著眼前的少年苦笑起來, 「你那麼聰明,可能早就察覺到了吧,我身上的異常……」

  「別說了,我不是為了聽這些才來找你的。」五條悟猛地別過臉,打開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他腳步匆匆的走在走廊上,拳頭早就因他緊握而向外滲著血漬。

  經過這次的時間,他其實有一點預感,松島晴香不再需要他的預感。

  從進門開始,松島晴香再也沒有向往常一樣順著他,身上總是忐忑的樣子也消失不見,她看上去十分平靜。

  平靜的讓他心慌。

  五條悟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麼久了,他還是沒學會聽別人說完話。」家入硝子說道。

  「硝子。」松島晴香拽了拽她的袖子,在她看過來的瞬間,揚起了一抹近似撒嬌的笑容, 「不管我准備做什麼,你都會支持我嗎。」

  「當然。」家入硝子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松島晴香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笑得格外燦爛, 「我還有事,一會見!」

  松島晴香從病床上下來,理了理身上皺巴巴的衣服,腳步雀躍的走到了門口。

  「……你准備去做什麼」家入硝子眼神閃爍, 「是很危險的事嗎如果是那樣,我要收回我的話。」

  「不,我這麼惜命,怎麼會去做危險的事情。」松島晴香手指抵住下巴, 「至於去做什麼……這還是個秘密。」

  看著松島晴香輕盈離開的背影,家入硝子嘆了口氣,無奈的笑了起來。

  那兩個人渣好像把晴香帶壞了,但是……她看起來活潑了很多,像是放下了什麼沉重的包袱,眼裡有了光。

  雖然不知道她要去做什麼,但她看起來很開心,這就夠了,總比讓那兩個人渣得逞強的多。

  家入硝子在旁邊抽屜裡摸了摸,掏出了一盒煙,久違的叼在了嘴裡。

  而松島晴香向上面發出了申請,要求見伏黑甚爾一面,她孤身去了陰暗的禁閉室,單獨和伏黑甚爾相處了一段時間。

  沒有人知道,他們兩個說了什麼。

  時隔多日——

  在高專的教室裡,五條悟三人被松島晴香一同叫來。

  「特地叫我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夏油傑微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柔軟的發絲是他最愛的觸感。

  可下一秒,他便笑不出來了。

  「我決定了,我要退學不做咒術師了。」松島晴香如是說道。

  「……哈你開什麼玩笑!」五條悟衝過來按住她的肩膀,怒聲喊道。

  可少女堅定的眼神,卻刺痛了他的心。

  不做咒術師了,這是夏油傑以前最想從她口中聽到的話,可是現在,他卻開心不起來。

  「……是遇到什麼事了嗎」夏油傑也湊了過來,那雙狐狸眼裡滿是擔憂和慌亂, 「是害怕你術式會被暴露出去嗎,你放心,我們怎麼會害了你。」

  松島晴香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什麼!」五條悟握在她肩膀處的手猛地收緊, 「你別告訴老子是為了躲我們,你就這麼討厭我們嗎,不需要我們就立馬丟掉,你把我們當成什麼了!」

  「不是的。」松島晴香溫聲安撫著他, 「我沒有討厭你們,即使你們對我做了很多事。」

  兩個男生聞言,眼神都開始飄忽不定起來,很多事,的確他們做了很多事。

  本該怒氣衝衝質問的他們,一下子泄了氣,有點子心虛。

  「既,既然這樣,你干嘛非要離開不可,和我們一起不好嗎,還有硝子他們也在這裡……」五條悟絞盡腦汁的想要挽留她。

  那天的不詳預感終於成了真,松島晴香不再需要他們,他們之前威逼利誘留下她的手段,也沒了用。

  而五條悟也終於意識到,只要她想,她可以隨時離開,他完全沒有辦法。

  這份不對等的感情,他要拿什麼來挽留。

  「我一直以為我的人生好像被詛咒了一樣……」松島晴香垂下眸子,羽睫微顫,聲音也像多了幾分苦澀, 「從小到大我的人生裡好像只有痛苦,莫名其妙的病痛把我折磨的要死,覺醒了術式後,依舊被死亡的陰影籠罩著。」

  「但是還好有你們,是你們讓我能得以存活,我怎麼會討厭你們,不如說我最喜歡你們了。」松島晴香澄澈的眼眸裡溫柔似水,讓兩個少年都軟下了心。

  這樣鮮活生動的少女,是他們很久都不曾見過的樣子。

  「你……已經好了嗎,不再……需要我們嗎。」夏油傑聲音沙啞的可怕,眉眼間滿是落寞。

  「談不上好了,只是找到了可以靠自己活下去的辦法。」松島晴香背過手輕松的回答著。

  「你要去哪裡,什麼時候回來,回來還會愛老子嗎」五條悟咄咄逼人的問道。

  「……冷靜點,她什麼時候愛過你,要愛也是愛我才對。」夏油傑面無表情的按住了蠢蠢欲動的白毛。

  「呵,真好笑,晴香你自己說,你選誰!」五條悟抬起下巴自信一笑。

  「嗯……」誰都沒想到,松島晴香竟然真的認真思考起來, 「一定要說的話……」

  兩個少年咽了咽口水,緊張的盯著她。

  「我選硝子!」松島晴香歪了歪頭,無辜的指向了一旁的家入硝子。

  被指定的短發少女驚訝的眨了眨眼,最後得意的哼了一聲,抬手比耶: 「看來,最後的贏家是我才對,敗犬們~」

  「哈~」兩個少年長嘆一口氣。

  「算了,現在的咒術界的確亂成一團,你待在這裡的確有暴露的風險,去外面避避風頭也好。」夏油傑轉眼間又恢復成了原來的溫和少年, 「所以,你准備什麼時候離開,我看看我什麼時候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松島晴香瞳孔地震。

  「嗯既然你要走了,我當然也要跟著你走了,一個人在外面,我可不放心。」夏油傑理所當然的說說道,大有一副跟她跟到底的樣子。

  「嘶,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要不然老子也退學好了。」五條悟捏著下巴說道。

  「不不不不!」松島晴香猛猛搖頭,讓這兩個人跟著,她還有什麼離開的必要了。

  「怎麼你嫌棄我們剛才不還說最喜歡我們了,難不成你又在說謊」五條悟不滿的湊過來威脅的眯了眯眼。

  「沒,沒有……可是,那個……」松島晴香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拒絕不是,不拒絕也不是,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這兩個人都讓她很頭疼。

  「噗!」旁邊的夏油傑憋不住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開玩笑的。」

  「……嗯開玩笑的」沒等松島晴香說什麼,五條悟顯得更加吃驚。

  「難不成你還要跟著她去想讓晴香討厭你就直說好了,不用這麼費事的。」夏油傑嗤笑著說道。

  「切!」五條悟撅著嘴,遺憾的擰了擰眉。

  說實話他真想丟下一切,跟在她的屁股後面跑。

  雖然過程有點坎坷,但最後,松島晴香還是順利的遞交了退學申請。

  「我能問一下為什麼嗎,明明你是個非常強的咒術師,打敗了傑和悟都沒能打敗的詛咒師,甚至覺醒了反轉術式,所有人都覺得你未來一定會成為不起的咒術師,但為什麼這個節骨眼上離開呢」夜蛾正道接過退學申請,沉思良久,還是沒忍住的問道。

  「因為比起咒術師,我有更想做的事情。」松島晴香回道。

  被人認同是她的願望之一,可比起這些,她現在更想甩開一切束縛,自由的活下去。

  她來到高專的目的也僅僅是找到活下去的辦法而已。

  「是嗎……我明白了。」夜蛾正道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聽好了,你去了哪裡都要寫信給我,每周必須保證三次通話……不,每天都必須要和我聯系,你敢斷聯老子就去把你抓回來!」松島晴香拖著行李箱,屁股後面跟著兩個少年,其中的白發少年不停的在她耳邊絮絮叨叨,她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

  「還有,外面那些男的凡是和你搭話的都不是好東西,千萬不要理他們!唉,越說越煩,不行你就同意讓老子跟著你行不行,我就在後面跟著,保證不打攪你!」五條悟扯住了她的行李箱,說什麼也不肯撒手。

  「……別理他,你一個人一定要注意,還有……我會一直等你回來。」夏油傑雖然笑著,可眼裡的苦澀讓她看了有些揪心。

  這是她以前最喜歡的人,雖然這份感情已經快要消失不見,可殘留的那一點仍然在啃噬著她的心髒。

  而一旁的五條悟也不甘示弱的抱了上來,他溫熱的吐息撲撒在她的耳邊,十分不穩。

  「你記住了,你是老子最喜歡的人,除了老子誰欺負你都不行。不就是等嗎,老子有的是時間……」他貼在她的臉頰處蹭了蹭,戀戀不舍的抬起頭,因為不舍而作痛的心髒,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扭曲。

  松島晴香終於有點撐不住了,她扁了扁嘴,眼角泛紅。

  都怪這兩個人太煽情了,讓她也跟著一起難過起來。

  細數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光,雖然有些不愉快的地方,可一切的根源和她的謊言脫不開關系。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終於能堂堂正正的說出口了。

  「好,我們一定還會再次見面的,我真的……真的沒有討厭過你們,真的很喜歡你們,一直以來,真的謝謝你們!」臉頰因為過於肉麻的話而迅速被染紅,松島晴香眼中含淚,這次絕對沒有說謊。

  「我也最喜歡你了。」兩個少年異口同聲的說道。

  「我們會等你回來……」

  迎著兩個少年落寞的眼神,松島晴香堅定的向外走去,而踏出高專的瞬間,腦海中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恭喜你,獲得了天命之子的真誠告白,你身上的『束縛』已解除,命運已然改變,祝願你能實現自己的夢想……】

  松島晴香的腳步一頓,這道聲音分明是瀕死前解救她的那個不知名的存在。

  「你到底是誰」松島晴香連忙問道,可那道聲音再也沒有響起。

  他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幫助她, 『束縛』又是什麼

  松島晴香的腦子亂糟糟的,直到最後,她還是對這道聲音什麼都不解。

  「哦~終於出來了嗎沒想到那兩個臭小子真的放你出來了。」散漫的低沉聲音從耳畔響起,一個身材高大健壯的男人漫步走了過來。

  「伏黑先生……」松島晴香對他點了點頭。

  沒錯,面前的男人便是本該處以死刑,成為屍體的伏黑甚爾。

  那天和他的單獨對話,松島晴香和他打成了一個交易。

  「你應該清楚我的能力,我可以讓你死而復生,瞞過這裡的所有人,讓你活下去,而你,只需要答應我一件事。」

  伏黑甚爾看著眼前微笑著的少女,自嘲的扯了扯嘴: 「我應該沒有選擇的權利才對。」

  「你來當我的血庫吧。」松島晴香嘴角的笑意更深。

  脫離五條悟活下去的辦法,就是對人類使用術式,用咒力換取生命值。

  可她沒辦法對無辜的人下手,而其他詛咒師也不可能隨時都能找到,被抓起來的伏黑甚爾成了最好的選擇。

  松島晴香不在乎其他,她只知道這樣做能讓她自由的活下去。

  為了活下去,她什麼都願意做。

  「這是什麼」伏黑甚爾看著手指上的綠色光圈,疑惑的問道。

  「這是為了防止你背叛我的措施,上面的能量你很熟悉才對,如果你試圖對我動手,它不會放過你的,你無法逃離光的速度。」

  「呵呵,好啊,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狗了~記得要按時給飼料才行啊大小姐,不然我會餓死的~」伏黑甚爾沒個正形的說道。

  松島晴香嘆了口氣,是錯嗎,總感覺她選擇了一個錯誤的人。

  但是……想想以一敵二的強大,松島晴香在心裡打起小算盤,移動血庫加上強力保鏢,應該……不虧吧!

  松島晴香仰起頭呼吸著新鮮空氣,太陽照拂在身體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你准備去哪裡」伏黑甚爾問道。

  「去哪裡都行!」松島晴香揚起笑容,奔赴了自己向往的自由。

  ————

  時間來到2018年——

  「真的是,又來指使我干活~」跟在釘崎野薔薇身後,拎著她買的大包小裹的虎杖悠仁抱怨的說道。

  「我想回去了。」伏黑惠在一旁嘆氣。

  「哈」釘崎野薔薇不滿的怒視著他們, 「這才哪到哪,你們兩個行不行啊!」

  「啊!釘崎,看前面啊!」在虎杖悠仁慌張的眼神中,釘崎野薔薇和一個人撞在了一起。

  釘崎野薔薇連忙道歉: 「抱歉!你沒事……吧……」

  短發少女的目光逐漸呆滯起來,連同還有一旁的虎杖悠仁,就連伏黑惠也睜大了眼睛。

  「我沒事,抱歉是我沒太看路。」清脆又溫柔的女聲響起,釘崎野薔薇半個身子都酥軟起來。

  牙白,她看著對面的女人,是個大美女啊!

  釘崎野薔薇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面前的金發女人,可能天上的仙女也不過如此了。

  「這個紐扣……你們是高專的學生」

  三個人面面相覷。

  路上碰到的漂亮女人認識高專紐扣的概率有多大

  雖然不想懷疑她,但這也太可疑吧!

  「怎麼辦伏黑,要給老師們打電話嗎!」虎杖悠仁扭頭喊道,聲音大的生怕別人聽不到。

  「……」其他兩人突然冷靜了下來,見過傻的,沒見過這麼傻的。

  「噗!」金發女人笑出了聲, 「你們好,我是松島晴香,如果可以的話留下聯系方式怎麼樣~」

  突如其來的自我介紹,讓三個少年少女愣住了。

  等等!松島……晴香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釘崎野薔薇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

  完結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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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松島晴香——

  這個名字他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要問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他們有兩個白痴教師,每天都在念叨,想不記住也不行。

  釘崎野薔薇抬起眼皮望向天空,那雙棕色的眼睛裡滿是麻木和無語。她大腦裡飛快閃過一系列,某兩個白痴教師暗戳戳的炫耀。

  某天的早晨——

  這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上學日,沒有緊急任務的時候,他們三個一年級的就照常來到教室裡上課。

  「哈~所以都成了咒術師了,這該死的數學為什麼還要學啊!」釘崎野薔薇忿忿不平的摔打著課本,翹起二郎腿在椅子上怒視著讓她頭疼的數學。

  「……高專姑且算是政府承認的宗教學校,所以這些基礎課程還是要學的。」伏黑惠默默的解釋道。

  釘崎野薔薇卻撇嘴擺了擺手,白了他一眼: 「那些跟老娘有什麼關系,誰願意學誰學,反正我不學!」

  她大咧咧的抖著腿,一副誰能奈我何的囂張樣子,讓伏黑惠瞬間額頭暴起青筋。

  「話說,像這種普通學科的課,是不是五條老師就不會來了。」虎杖悠仁像個好奇寶寶,伸過頭對兩人問道。

  伏黑惠無奈的點點頭,繼續解釋道: 「沒錯,普通學科有專門的老師會來教課,五條老師不會……」

  話完沒說還,教室的門就被人猛地推開。

  「哦哈呦~我親愛的學生們,你們的帥氣又完美的五條老師來咯~」五條悟長腿邁著輕快的步伐,一蹦一跳的走了進來。

  人近三十的他,卻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不,比孩子還要幼稚。

  黑色的眼罩將他上半張臉完全蓋住,銀白色的頭發也被眼罩壓著豎起,露出了被剃短的後腦勺。而露出來的下半張臉,依稀能看出來他的臉都多精致,就連嘴唇都比常人要飽滿紅潤。

  身高更是在日本人裡極其少見的高,一米九的個子加上倒三角的身材,僅僅是站在那裡也能吸引無數人的目光。

  只可惜,他長了張嘴,一說話馬上就讓人幻滅。

  三個人看著蹦蹦噠噠進來的五條悟,有些奇怪,不僅是因為沒有課還來的舉動,更是……他看起來比往常的情緒還要高昂。

  五條悟這副不靠譜的模樣,他們已經司空見慣,可今天卻有哪裡不一樣。

  「哦~老師是有什麼好事發生了嗎,感覺你超級開心!」虎杖悠仁看著蒙著眼罩都掩蓋不住臉上開心的男人,也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哼哼~」五條悟聞言,本就抬高的下巴,揚的更起勁了,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後, 「老師我收到了世界上最最最——喜歡我的女孩子的禮物哦!」

  五條悟揚起聲音,連連說了好幾個最字,生怕別人不知道那個女孩子到底有多喜歡他。

  三個人面面相覷,對視一眼不知該什麼反應才好。

  話說……是喜歡他的女生送的禮物,又不是他喜歡的女生,他這麼激動干什麼,釘崎野薔薇眯了眯眼睛,察覺到哪裡不太對勁。

  「你看看,這布靈布靈的小寶石,還是藍色的,先不說價錢,特地買了和我瞳色一樣的寶石,有多用心就不用我多說了吧!」五條悟伸出手,展示著特地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那顆鑲嵌在上面的藍色寶石在太陽底下閃閃發光,漂亮的不行。

  「真是的,偏偏送人家戒指,那點小心思真是藏也不藏的,也不嫌害臊!」五條悟故作羞澀雙手捧住臉跺了跺腳,一米九的高大男人扭捏的擰了擰身子,恨不得把自己擰成一股繩。

  說實話,她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惡心人的畫面,釘崎野薔薇干嘔了一聲,差點吐出來。

  「老師!」虎杖悠仁好好舉起手來,興衝衝的說道, 「是要訂婚了嗎,恭喜你啊老師!」

  釘崎野薔薇雖面上不顯,卻也好奇的看了過去,只有一旁的伏黑惠有些奇怪的移開了視線。

  但五條悟沒有回答他,反而沉默了兩秒,甚至臉上還帶著笑意。

  「……不止有這個哦!」五條悟再度活躍了起來,一個轉身半脫下外套,露出了裡面印著好看花紋的T恤, 「這也是她特地精心挑選的衣服,就連花紋都是藍色的,她真是喜歡我喜歡的不行!」

  「所以,她是你女朋友嗎」釘崎野薔薇微妙的問道。

  五條悟再度陷入了沉默,然後再次燦爛的笑。

  「嘿嘿,你們都不知道,晴香每天都會給我打電話發消息,粘人的不行~」五條悟繼續念叨著,但這次卻沒有人跟著附和了。

  往常很給面子捧場的虎杖悠仁也察覺到哪裡不太對勁,一臉迷糊的撓了撓頭。

  「……所以,那個叫晴香的女生不是你女朋友對嗎」釘崎野薔薇咧開嘴,嘲笑了一聲。

  五條悟收起笑容默默穿好衣服,然後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切切切,你不懂,大人之間的感情是很復雜的,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得清的!」

  然後五條悟一本正經的大聲喝到: 「只要她喜歡我就一切都沒有問題!」

  這家伙絕對是三十歲都是童貞的類型吧,釘崎野薔薇毫不留情的在心裡吐槽道。

  什麼最最最喜歡他的女孩,是他自己喜歡的不得了才對,送了兩樣禮物就浮想聯翩的。不過是打電話發短信,就算是普通朋友之間也是稀疏平常的是吧。

  然而,這家伙卻把一切都歸功於喜歡他,真是厚臉皮,釘崎野薔薇無語的想道。

  「大老遠的就聽見你大喊大叫的,悟,在學生面前說謊可不好。」就在眾人陷入沉默的時候,夏油傑施施然的走了進來。

  夏油傑身穿和高專時期別無二致的制服,高扎著一個丸子頭,其余的頭發散落在後面。狹長多情的狐狸眼此刻正彎著,好看的唇也微微勾起,溫柔的笑意讓他看上去比五條悟正經許多。

  可他耳垂上的黑色耳飾,以及顯眼的燈籠褲,都表明此人並不是個安分的主,畢竟這兩樣東西只會在日本街頭的不良身上看到。

  「哈」五條悟拉長聲音,不滿的看了過去, 「我有那句話是說謊了」

  夏油傑嗤笑一聲: 「你有那句話是沒說謊的,還晴香最喜歡你,真不要臉!」

  「本來就是,你不要因為嫉妒我就胡說八道!」五條悟瞬間反駁。

  夏油傑不屑的勾了勾唇,故作不經意的抬起手理了理劉海,而他的無名指上赫然也是個布靈布靈的戒指。

  指環的部分和五條悟的非常相似,唯一不同的便是上面寶石的顏色,夏油傑的戒指鑲嵌的是紫色的寶石,和他瞳色正好相同。

  「呵!!」五條悟發出了奇怪的動靜,像是把所有氣瞬間吐出來,喉管像是快要壞掉的聲音。

  如果把眼罩摘下來,他現在肯定要把眼珠子瞪出來。

  「為為為,為什麼你會有啊!」五條悟指著他不可置信的問道。

  夏油傑輕笑一聲,得意的抬了抬下巴: 「你不知道嗎,最近晴香她去了一個不知名的國家,那裡有許多很有特色的東西,這不過是她買回來的伴手禮罷了,你不會以為是特地給你一個人買的吧。」

  「要不怎麼說我的晴香人美心善,需要提防一些覬覦她的蒼蠅呢,不過是送個禮物罷了,就能讓人浮想聯翩的……」夏油傑攤開手,無奈的聳了聳肩, 「唉,下次可得提醒她注意。」

  「你的晴香」五條悟冷笑一聲, 「不知道是誰上次偷偷找晴香說要一起去玩,結果被狠狠拒絕了!直到現在你那天留下的不甘心的拳印,還在牆上印著呢!」

  夏油傑瞬間黑了臉,牙齒咬的吱吱作響,然後他也冷笑一聲,說道: 「呵,彼此彼此,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給晴香打電話,撒嬌說要跟著她一起去玩,結果被拒絕了,哭唧唧在地上畫圈圈的丟臉事!」

  五條悟也被他的話噎住了,顫抖著手指對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也沉下了臉。

  「哼,想打架就直說。」

  夏油傑冷笑著用大拇指,指了指窗外: 「正好,剛收了一只特級咒靈,試試它的實力好了。」

  一時間,教室裡的空氣十分焦灼,釘崎野薔薇三人屏氣凝神的看著,誰也不敢吱聲。

  來自特級咒術師的威壓讓他們感到心悸,剛剛入學沒多久的他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是實力的差距。

  直到他們兩人走出了教室,三個人才松了一口氣。

  「我一直以為五條老師那種輕浮男是誰也不愛的類型,結果他反而比誰都戀愛腦啊……」釘崎野薔薇吐槽著, 「而且夏油老師也是,那種煽動又挑釁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那個叫晴香的女生但是誰,能讓兩個男人為她大打出手,真是厲害。」

  釘崎野薔薇好奇的搓了搓下巴。

  「那個女生的名字大概叫松島晴香。」伏黑惠在一旁幽幽的說道。

  另外兩個人唰的一下看了過來,兩雙眼睛因為八卦而亮晶晶的。

  「什麼什麼,伏黑你這家伙居然知道嗎!快說,怎麼回事!」釘崎野薔薇已經按耐不住心中的八卦之火。

  「哈……」伏黑惠擰著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這件事就說來話長了……」

  於是,在釘崎野薔薇的回憶裡,伏黑惠開始了二度回憶。

  那是在他被這個可疑白毛找上門不久後發生的事情。

  那個時候,伏黑惠不過是小學生,而五條悟也不過是個剛剛成年不久的高專學生。

  從他的口中得知,他被那個失蹤不見影子的渣爹賣到了禪院家裡,而五條悟則花了重金買回了他的自由。

  伏黑惠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做,明明他值不值得他花這麼多錢還不一定。

  可沒過多久,他就知道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這個名叫五條悟的男人,到底有多讓人無語抓狂了。

  「快,惠!快叫!」五條悟笑嘻嘻的說道。

  而坐在榻榻米上的伏黑惠面無表情的別過臉,什麼也不肯說。

  「怎麼了~快點啊~」五條悟繼續催促著。

  而伏黑惠咬了咬牙,雙手握拳,小小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他看著面前白發男人舉著的照片,無語的不能再無語了。

  到底誰會讓一個小學生,喊一個看起來不過是高中生的女孩子為媽媽啊!!!

  別人不知道,反正伏黑惠叫不出口,照片上的女孩子金發綠眸,漂亮的不行,可也不是能成為他媽媽的理由啊!

  「嗯……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叛逆,我把你買回來和收養你沒什麼區別吧,身為你的父親,讓你喊她一聲媽媽都不肯嗎!」五條悟痛心疾首的說道。

  「……她是你老婆嗎」小小的伏黑惠一下子就戳中了五條悟的痛點,白發男人痛苦的捂住胸口,誇張的在地上撒潑打滾。

  「怎麼不是了!她馬上就是了!」五條悟大聲喊著。

  而這個馬上,持續到了現在……

  伏黑惠回憶著不堪回首的往事,但這些事他都不好意思說出口,只能吶吶的回道: 「嘛,反正這個女生是那兩個人的暗戀……明戀對像,在咒術界很有名的。」

  這話不是說謊,他們的大三角關系的確在咒術界裡聞名,暗地裡有不少人都下注壓最後誰會抱得美人歸。

  而五條悟和夏油傑之間的打打鬧鬧,在高專裡時常發生,但最後高專的學生們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時間回到現在——

  在松島晴香介紹完自己之後,對面三個高專學生的表情變得極為復雜,看她的眼神像是看什麼稀有動物似的。

  松島晴香不明所以的歪了歪頭: 「你們這是……怎麼了」

  三人聞言同時搖了搖頭,可眼底的好奇和不含惡意的打量,讓松島晴香越來越疑惑了。

  雖然不明白,可看他們的樣子也沒有惡意,看就看吧,她已經習慣了。

  松島晴香的視線在伏黑惠的臉上稍作停留,眨了眨眼,她輕聲問道: 「你……是叫惠嗎」

  「唉」伏黑惠有點驚訝,因為他雖然知道松島晴香,可從來沒和她接觸過, 「……是的。」

  松島晴香彎了彎眉眼,本就漂亮的臉蛋更加耀眼了。

  「是嗎,不愧是……長得都這麼像。」松島晴香的聲音太小,三人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

  就在釘崎野薔薇還想問什麼的時候,從旁邊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問題。

  「還沒好嗎大小姐,也該回去了吧……啊。」伏黑甚爾懶踏踏的步伐一頓,看著和他長相相似的少年愣了一下,可轉眼間又恢復了往常的隨意樣子。

  時間好像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什麼痕跡,他還是和當年沒有什麼區別,完全看不出來他的年紀已經步入中年。

  高大健壯的男人站在瘦弱的松島晴香旁邊,從視覺上都覺得很有衝擊力。

  ……啊嘞虎杖悠仁睜著豆豆眼流下了冷汗,雖然但是,這個漂亮大姐姐不是和兩個老師有著曖昧關系來著

  這個男人又是什麼來頭

  就連最一根筋的虎杖悠仁都明白的事,其他兩人又怎麼不明白。

  「那麼,我們之後再聊吧。」松島晴香邁開步伐和他們揮手道別,溫柔的笑容讓人沉醉不已。

  伏黑甚爾從伏黑惠的身邊擦身而過,卻突然頓住腳步,回眸似笑非笑的問道: 「你……姓什麼」

  「……伏黑。」雖然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問,但伏黑惠還是回答了他。

  「是嗎~」伏黑甚爾輕笑一聲,然後毫不留戀的轉身跟上了松島晴香。

  「嗯……」虎杖悠仁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怎麼了」伏黑惠問道。

  「不……沒什麼。」虎杖悠仁笑了笑,沒有說出自己的疑惑。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伏黑和那個男人長的有點像。

  「哼哼~」就在這時,釘崎野薔薇的笑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釘崎你在笑什麼呢」虎杖悠仁好奇的問道。

  釘崎野薔薇合上手機,神秘一笑: 「當然是給某個不靠譜的人找到不愉快了。」

  沒錯,釘崎野薔薇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拍下了他們離開的背影,然後給五條悟發了過去。

  「嗡嗡——」手中的電話振動了一下,釘崎野薔薇打開一看,是五條悟的回信。

  【五條悟:】

  「……你看起來有點開心。」伏黑惠微妙的說道。

  「有這麼明顯嗎。」釘崎野薔薇強忍著幸災樂禍,憋著笑意的臉看起來有點扭曲。

  而沒過多久,他們就再次遇上了松島晴香,正如她所說的那樣,再次見了面。

  而這次,他們見識到了什麼叫做牛皮糖。

  「晴香~」五條悟像是一只八爪魚,從松島晴香的身後抱住她,死死地纏在她的身上, 「你怎麼才回來,我想你想的快要死了!」

  一米九的個頭撲在只有一米六的她身上,本就瘦弱的身體快要被他整個蓋住。

  可松島晴香卻顯得很淡定,她任由男人在自己身上亂貼,還很有閑心的和旁邊三個目瞪口呆的學生們打聲招呼。

  「又見面了。」松島晴香對他們搖了搖手,笑眯眯的樣子讓她看起來很好欺負。

  「不要光顧著和它們說話,也理理我嘛!」五條悟扯下墨鏡,那雙璀璨的藍眸眨了眨,擠出了幾滴鱷魚的眼淚, 「你都走這麼久了,也不說回來看看我,害的我差點要去找你了。」

  「我知道,所以這不是回來麼。」松島晴香拖著身上的『龐然大物』,面不改色的向前走著,手中還拖著巨大的行李箱。

  和她瘦小的身體相比過於有衝擊的畫面,再次讓三個學生目瞪口呆。

  「真強……」釘崎野薔薇感慨的說道,就是不知道她在感慨她的力氣,還是她對待那個男人面不改色的模樣了。

  「不愧是老師喜歡的人,該怎麼說呢……真是與眾不同」虎杖悠仁絞盡腦汁才想到了一個貼切的形容詞。

  「不過,那樣的五條老師還是第一次見到。」伏黑惠說道。

  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對視一眼,也點了點頭。

  五條悟是個輕佻又隨意的男人,總是做著和年齡職業不相符的事,不在乎任何人,只要自己開心其他人怎樣也無所謂。完全不讀空氣,有時候還會做出任性又幼稚的事,他們以為這樣的五條悟是不會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

  知道今天他們才發現大錯特錯,對於松島晴香這個人,五條悟在乎的不得了。

  就像剛剛,在松島晴香對著他們打招呼時,轉身就把她的視線擋住,不讓他們再對視上。像個護食的野獸,不讓別人進入屬於他的地盤,連覬覦都會被他擋回去。

  釘崎野薔薇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了前兩天,他們三個去詢問關於松島晴香的事時,五條悟也只是打著哈哈,什麼也不肯和他們說。

  年齡職業,有關松島晴香的事情他們一概不知,可從那天的表現來看,她應該是個比五條悟他們靠譜一萬倍的人。

  而五條悟聞言,卻笑得無比誇張。

  「不要被她華麗的外表騙過去啊,不知道一句話嗎,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會騙人……」五條悟勾了勾唇角,聲音壓低,含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可又莫名的感覺到了一絲認真。

  「……不要因為沒追到別人,就詆毀人好吧。」釘崎野薔薇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哈~」五條悟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搖了搖頭, 「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會被她的外表所迷惑。也不怪你們,畢竟老師我就是心甘情願被騙的那個典型。」

  「聽好了……」五條悟抬起頭,似笑非笑的說道, 「能成為咒術師的人,就沒有一個正常人,她也不例外。」

  「以為她是好騙的弱者就大錯特錯了,她可比老師厲害多了。而且……」五條悟直起身,聲音飄忽不定, 「她就是個說謊精,就連老師我也分辨不出來她說的是真是假了……」

  他們想像過從五條悟口中得到的,關於她的形容,可唯獨沒有想過說謊精會和她有著聯系。

  那樣溫柔善良的大姐姐真的是個愛說謊的人嗎三個人不敢茍同,一致認為是五條悟的誇大言辭。

  而另一邊,被五條悟粘在身上的松島晴香,正艱難的走在宿舍的樓梯上。

  時隔多年,她再次來到這個熟悉的地方,好似一切都和當年一樣。

  「傑呢,怎麼沒看見他。」松島晴香問道。

  趴在她身上的五條悟撇了撇嘴: 「好不容易才見一次,干嘛提讓人掃興的事……傑他去出差了,應該快回來了吧。」五條悟含糊的回答著。

  松島晴香嘆了口氣,他們兩個人針鋒相對這點,真是一點也沒變,雖然……都是因為她。

  二十八歲的五條悟不再像年少時那樣,一身的刺,誰敢碰一定要扎的對方頭破血流。

  他變得沉穩了許多,也游刃有余了許多,成年男人的獨特魅力和氣息,讓她有點不自在。

  和伏黑甚爾相處的這些年,她以為她已經習慣了這些。

  可面對五條悟,不知怎的又激起了她的雞皮疙瘩。

  陰郁又瘋狂的少年五條悟好似還在昨天,松島晴香直到現在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離開的那麼容易。

  她以為她還要和這兩個人對抗很久。

  「嗯」胡思亂想在踏入房間的瞬間被迫停止,松島晴香疑惑的打量了一圈, 「這間房……不是你房間吧。」

  入眼的一切都在提示著她,這不可能是五條悟的房間。

  「真厲害,這是傑的房間哦~」五條悟咧開嘴誇獎著,他親昵的環住她的腰,後退幾步坐在了夏油傑的床上。

  松島晴香被迫坐在了男人的腿上,有些莫名的心慌。

  「那麼就讓我們來談談關於……」五條悟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隨之而來的是有些燙人的吐息, 「那個天與咒縛的事情吧。」

  五條悟的手不安分的動了動,隔著一層衣物,她能感受到他的手指在不停的摩擦著她的腰腹。

  松島晴香咽了咽口水,總感覺……這次回來是不是個錯誤的決定啊。

  ————————


第45章

  第 45 章

  伏黑甚爾沒有死的事,松島晴香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些年,她走遍了大街小巷,去過了許多國家,見證了不同的文化文明。

  那種滿足感讓她覺得,果然選擇努力的活下去真是太好了。

  與此同時,她也沒有讓伏黑甚爾回去過,這也是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禍端。

  直到……她得到了伏黑惠入學高專的消息,她覺得有必要讓伏黑甚爾去見他一次。

  所以她回來了,帶著伏黑甚爾一起,但萬萬沒想到會在路上偶遇了伏黑惠三人。

  她沒想要五條悟他們知道這個消息的,可陰差陽錯,他還是知道了。

  「哈……」松島晴香嘆了口氣,她就知道五條悟知道了絕對又要跟她鬧別扭。

  松島晴香順從的躺在溫熱的懷裡,吸收著從五條悟身上溢出來的生命能量,身體傳來陣陣酥麻,是她好久沒有體會過的快感。

  「你有聽我說話嗎」五條悟在她耳邊哼了一聲,然後張開嘴咬住了她的耳朵。

  緊接著,帶著燙人溫度的舌尖開始慢慢舔舐起來,順著耳廓一直向下,經過臉頰的時候還被咬了一口,最後他的唇停留在她的頸窩,留戀的又親又咬,濕漉漉的口水讓松島晴香縮了一下脖子。

  她下意識的想要避開,卻被男人的大手死死環住,松島晴香恍惚之間,感覺又回到了學生時代。

  那個讓她迷茫又恐懼的時候。

  但現在不一樣了。

  「悟。」松島晴香的聲音溫柔又堅定, 「我討厭這樣。」

  五條悟的動作一頓,慢慢從她的頸窩處抬起了頭,他似有似無帶著遺憾的嘆息聲仿佛在耳邊響著。

  「你又拒絕我。」五條悟哀怨的說著,那雙好看的藍眸裡滿是幽怨, 「晴香你就這麼討厭我碰你嗎……」

  「沒有討厭啊,只是不喜歡這種被強迫的感覺。」松島晴香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那……我問的話,你就會同意了」五條悟有些期待的說道。

  松島晴香笑了笑然後沉默了。

  「喂!」五條悟不滿的喊了一聲。

  他環在她腰間的手慢慢收緊,撒嬌似的將臉埋進她的發間: 「這下完了,我真要變成魔法師了。」

  「……魔法師」難道這個世界還有她不知道的能力體系松島晴香睜大了眼睛。

  「對啊!」五條悟一本正經的沉聲回答, 「聽說,年到三十歲還是童貞的話會變成魔法師唉!」

  松島晴香瞬間變成了死魚眼,都快三十的人了,怎麼還是沒個正形。

  「啊是嗎,提前祝賀你實力更進一層樓啊。」松島晴香沒有感情的回道。

  「啊嗚!」五條悟故作委屈的哼哼唧唧起來, 「今天沒有晴香的親親,我就不起來了!」

  「親一下嘛親一下嘛,你看看我特地還塗了草莓味的潤唇膏,看起來不好親嘛。來一下嘛,吃不了虧上不了當!」

  松島晴香被這人纏的頭疼,他大有一副不親就不放開她的意思。

  不過話說回來,童貞的不僅僅是五條悟一人,就連她自己直到現在也是單身一個,連戀愛都沒談過。

  不是她不想,而是沒辦法。

  如果她敢找他們以外的人交往,第二天估計她新鮮的男朋友就要成了新鮮的屍體,對於咒術師來說,想要一個人失蹤可太簡單了。

  可從他們之中選擇也不切實際,不是因為她不願意,而是因為她沒法選擇。

  無論選擇哪個人,另一個人都不會善罷罷休的,想也不用想,日子沒有安生的時候。

  所以直到現在,她還是單身一個,就連旅途中結識的好友們都紛紛吐槽她白白浪費了這張臉。

  可她有什麼辦法,誰讓她的命運早就和這兩個人糾纏在了一起。

  見松島晴香遲遲沒有響應,五條悟終於忍不住了。

  長久的思念和愛意再也壓不下去溢了出來,他把松島晴香拉倒在了床上,然後欺身而上。他的身體遮擋住了屋頂的燈,在她身上落下了大片陰影。褪去臉上的遮擋,五條悟那張俊美精致的臉露了出來,而他身下是更加漂亮的松島晴香,兩人即使在這樸素的房間裡,也美的像一幅畫。

  而這兩人顯然沒有閑心理會這些。

  從五條悟的胸口傳來的震耳心跳聲,讓松島晴香也開始心跳加速起來。

  「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五條悟一只手撐在她的耳邊,然後俯身向下,湊到了她的臉龐, 「每天每天腦子裡都是你,就連做夢也是……」

  他的聲音裡含著的感情,讓松島晴香不由自主的揪起心來,眼前的男人是她年少時的噩夢,卻也是拯救了她的人。

  比起恨意,對他的喜歡是更多。

  松島晴香的眼裡有了明顯的動搖,而這當然沒有逃過五條悟的眼睛,他不經意的勾了勾唇,卻又轉瞬即逝,沒有讓她察覺到。

  裝可憐是個能讓別人心軟的好方法,當然前提是那個人心裡有你才行。少年的五條悟並不懂得這個道理,只是一味地想強行把她拴在身邊,最後當然只是適得其反。

  松島晴香不明白他放手的理由,可其實很簡單,因為他愛她,夏油傑亦是如此。

  因為在他們身邊,松島晴香就像一朵快要枯萎的玫瑰,而他們是罪魁禍首。

  當他們反應過來時已經為時已晚,她的眼裡再也沒有了光,於是,他們選擇實現她的夢想。

  只要她能幸福,他們什麼都願意做……和其他人在一起除外。

  成年的五條悟已經知道了怎樣才能讓她心軟,年少時的那些自尊心他早就已經不知道扔到哪去了。

  「所以,晴香你能幫幫我嘛~」五條悟掐著嗓音撒嬌道。

  這句話異常熟悉,熟悉到松島晴香打了個冷顫。

  她想起了一些不願意回想的往事。

  可和那時的陰郁瘋狂不同,現在的他看起來像個無害的小動物,只是可憐巴巴的哀求著她。

  松島晴香不知為何,竟有些心軟。

  「幫,幫你什麼……」松島晴香結結巴巴的明知故問著。

  「能不能親親我。」五條悟在她耳邊呢喃著,曖昧的聲音讓她抖了一下, 「都已經是成年人了,親一下而已又代表不了什麼不是嗎……」

  蠱惑人心的聲音讓松島晴香的腦子亂成了一團,她甚至開始覺得五條悟說的也沒錯。

  五條悟輕笑一聲,將唇貼了上來,這次松島晴香並沒有反抗。

  他的舌尖熟練的描繪著她的唇形,松島晴香隱約嘗到了他說的草莓味唇膏的味道,竟還有些甜甜的。

  五條悟輕易撬開了她的齒間,柔軟的舌靈活的鑽了進去,和年少時的他相比溫柔的可怕,溫柔的不肯放過每個角落。

  他身上依舊是那種甜滋滋的味道,也不知是不是被甜品浸染久了。松島晴香的眼神逐漸變得迷離起來,她不得不承認五條悟的吻技變好了,讓她的大腦越來越暈,無法思考。

  可就在這時,卻傳來一股不屬於他們兩人的味道,清冽的松香又帶著一股溫柔的味道,是松島晴香很熟悉的味道。

  因為這是她特地挑選,送給夏油傑的香水味。

  松島晴香這才意識到,他們這是在夏油傑的房間裡。

  她開始掙扎起來,雖然她不抗拒和他親密,可這不代表她不介意在夏油傑的房間裡做這些。

  直到這時,她才察覺到五條悟的目的,故意把她帶到這裡,這麼多年他還是沒變,和以前一樣惡劣。

  「怎麼了,突然掙扎起來,不是答應我麼……」五條悟含笑的聲音讓她更加惱怒了。

  「你故意的!」松島晴香躲開了他湊過來的嘴唇。

  「不懂你在說什麼。」五條悟無辜的眨了眨他的大眼睛,要不是松島晴香太了解他,還真要被他騙去。

  「是不喜歡這個房間嗎~」五條悟勾起唇角,笑眯眯的問, 「那……要去我的房間繼續嗎」

  誰要去啊!松島晴香張開嘴剛想反駁,可門口傳來的聲音讓她心髒猛地一跳。

  「……你們在干什麼」夏油傑站在門口,面色不明的看著在自己床上的兩人,親密的樣子是那麼刺眼。

  五條悟起身,他一手抓緊了她半敞開的衣領,不讓任何部位露出來,然後故作驚訝的拍了拍腦袋。

  「啊嘞,我走錯房間了嗎,真是對不起呀,都怪我最近都沒住宿舍,忘了我的房間是哪個了~」五條悟吐了吐舌頭,豪無誠意的道著歉。

  松島晴香像個鵪鶉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敢動,奇怪,她又和這兩個人沒什麼關系,她干什麼心虛

  雖然但是,松島晴香還是默默捂住了臉。

  這到底是什麼捉奸在床的既視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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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要完結倒計時了!晚上是本文最後一更啦!

  (預警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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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晴香,就算你縮成一團擋住臉,我也能看到你啊。」夏油傑沒有理會五條悟的挑釁,他慢慢走過去,聲音不穩卻沒有對她的怒意。

  松島晴香放下手小心翼翼的看過去,那張隨著歲月愈加溫潤的臉龐映入眼簾。

  夏油傑推開五條悟,然後把她拉了起來,替她扣上不知何時被解開的扣子。他的手突然頓住,然後有些涼意的指尖搭在她的脖頸處輕撫了兩下。

  夏油傑冷笑一聲: 「就算再怎麼飢不擇食,也不能讓某個渣滓得逞啊晴香,你真是什麼都吃得下去。」

  「哈我怎麼了像我這種可口的高級料理,晴香想嘗嘗很奇怪嗎」五條悟沒有因為他的比喻而生氣,反而陰陽怪氣又得意的反問起來。

  夏油傑的臉又沉幾分,沒人知道他現在有多努力,努力的壓制住心中的怒氣。

  要不是怕松島晴香被嚇跑,他早就和這個不要臉的雞掰貓開打了。

  「……那個,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松島晴香在兩人拌嘴的途中,掙脫開了兩人的手,准備開溜。

  「哎~」五條悟也顧不得和某個臭狐狸吵架,連忙哀嚎起來, 「怎麼這樣,明明答應我的,我不管,你今天必須和我……呃!」

  五條悟被夏油傑狠狠地懟一下了。

  「別聽他瞎說,晴香你先走,我們還有話要說。」夏油傑笑眯眯的,可語氣卻聽著有些咬牙切齒。

  「對了……」夏油傑像是想起了什麼,直起腰拉住准備溜走的松島晴香。

  下一秒,她便被擁入散發著溫柔松香的懷抱裡,熟悉又柔軟的唇貼了過來。

  是夏油傑吻住了她。

  在她愣神的幾秒鐘裡,夏油傑便攻破城門,迅速占領了高地,在她口中掠奪著,炙熱又強勢的奪走了她全部呼吸。

  「你干什麼!」五條悟迅速將兩人分開,咬緊牙對這個偷腥狐狸怒目而視。

  他就像個被入侵領地的白色雪豹,對覬覦自己獵物的入侵者發出威脅的怒吼,呲起鋒利的牙齒,准備隨時咬斷他的脖子。

  夏油傑卻不緊不慢的舔了舔嘴角的水漬,沒有看五條悟,而且直勾勾的盯著面紅耳赤的松島晴香。

  「只是消消毒罷了……怎麼,你是晴香什麼人,還要看你臉色做事」夏油傑嗤笑的回答。

  五條悟的臉愈加扭曲起來,沒有人得到情敵這樣的挑釁還能冷靜的。

  眼見著兩個人又要扭打起來,松島晴香趁機趕緊溜走。

  「哈……」跑到外面的松島晴香心累的嘆了口氣,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十次回來有九次都要被迫卷入兩人的修羅場裡,可又不能不回來,不然兩個人非得跑到她去的地方把她抓回來。

  「……你蹲在這裡干什麼。」出門准備買汽水的家入硝子,在宿舍附近的空地上看到了某個金發女子。

  「硝子~」松島晴香眼淚汪汪的看著她。

  ……這熟悉的既視感,好像學生時代也經歷過相似的事情,家入硝子抽了抽嘴角。

  那個因為五條悟和夏油傑暗自傷心的女孩,恍如隔世。

  「怎麼,又被那兩個人欺負了」家入硝子將她拉起來,替她拍了拍翹起來的裙擺, 「你不要太縱容那兩個人了,會被他們得寸進尺的。」

  「硝子你又熬夜嗎。」松島晴香心疼的看著她眼底的青黑,自從家入硝子畢業成了校醫之後,通宵便成了常事, 「不然……我帶你跑好了。」

  松島晴香認真的說道: 「我在海外也算有了一席之地,硝子一個人還是能養的起的!」

  其實,別說是家入硝子了,就算再來兩個人她也能養的起。

  對他人可以用的反轉術式到哪個國家都是稀有人才,普通的傷口可以交給醫院處理,但被詛咒侵蝕的傷口卻無法用常規手段治療。

  於是,松島晴香便利用自己的術式,在游歷的國家裡做起了地下醫生。

  什麼傷到她這裡都能治好,久而久之她成了各個國家咒術界裡的紅人,她也利用這點賺到了大筆的財富。

  當然,她的術式沒有暴露,不過是宣稱她會反轉術式罷了。而她身邊有著伏黑甚爾這個強力保鏢在,任何宵小都無法近身。

  更何況,她的術式也不是吃素的。

  唯一讓她頭疼是的,給伏黑甚爾發的工資,他轉眼間就拿去賭了。

  而且賭運臭的十賭九輸,讓松島晴香嘆為觀止。

  「噗!」家入硝子被她的說辭逗笑了, 「還是算了吧,雖然很累,但我還蠻喜歡這份工作的。更何況……」

  「我要是跟你跑了,那兩個人也得立馬辭職跟過來,你信不信。」家入硝子戲謔的說。

  那兩個人渣見她成功跟晴香走了,肯定會以此為要挾,讓晴香也帶上他們。

  他們有多不要臉,家入硝子早就看透了。

  松島晴香無奈的點點頭,從短發到長發,家入硝子已然成了眾人眼裡的靠譜醫生,在自己的人生裡閃閃發光,她的確沒有資格插手。

  「學姐!你回來啊!」遠處,傳來了一道活力滿滿的聲音,熟悉的大嗓門,讓她即使沒看到也知道是誰。

  「灰原君,好久不見,還有七海君也在啊,真巧。」松島晴香笑著對走過來的兩人揮了揮手。

  時隔多年,那個開朗活潑的灰原雄還是沒變,而七海建人越來越沉穩了。

  「真是的學姐,回來也不說一聲,要不是偶遇到了又要和你錯過了!」灰原雄興衝衝跑過來,圍在她身邊嘰嘰喳喳著, 「對了,正好我買了點甜品回來。本來是給五條前輩帶的伴手禮,偷偷送給學姐好了,不要和他說哦!」

  灰原雄悄咪咪的把手中的袋子塞給她,松島晴香接過,看著健健康康站在這裡的他,一時有些感概。

  灰原雄曾經經歷過一次死亡,當然,她又給救了回來。

  那是她離開沒過多久的事情,聽說灰原雄和七海建人他們的任務出了問題,咒靈是一級的土地神,根本不是當時兩人能敵過的存在。

  為了讓七海建人活著,灰原雄做出了犧牲,結果就是連完整的屍體都沒有留下。

  還好離開前,她給七海建人留下了聯系方式,囑咐他們有什麼意外及時聯系她。

  而七海建人也對她十分信任,第一時間給她打去了電話,沒有經過高專的人,而在國內的她飛快的跑了過去,及時的救下了灰原雄。

  「好久不見,松島前輩。」七海建人禮貌的問候著,常年嚴肅的臉上竟多了幾分笑意。

  無論是灰原雄,還是他七海建人,都無法忘記她如同天使般,降臨在他們面前的那一刻。

  松島晴香不僅僅是拯救了灰原雄,也拯救了七海建人。如果,灰原雄死去,他一定無法原諒自己。

  和好久不見的友人在一起,松島晴香度過了輕松又愉快的一天。

  「所以,要動身離開了嗎,大小姐。」吃完由松島晴香付錢的餐食,伏黑甚爾用牙簽悠哉的剔了剔牙。

  雖然一開始跟在她身後當個狗有點不願,覺得沒有了自由,可時間長了他也覺得不錯。

  這種被人包養的滋味真是讓人上癮,況且她也是個能干的主,從她手裡得到的報酬不菲,自己也不用付出什麼,不過是打打殺殺順便做個血庫罷了。

  軟飯真香,伏黑甚爾覺得這樣的日子,他可以過到死。

  「不,我打算了留在這裡一段時間。」松島晴香放下茶杯,平淡的說。

  伏黑甚爾拿著牙簽的手一頓,看著她沒有問為什麼她不走,而是問了一個對他很重要的問題。

  「那我呢」伏黑甚爾問。

  「和我一起去高專好了,甚爾。」松島晴香笑眯眯的回到。

  「……哈」伏黑甚爾不情願的拉長聲音,他好不容易從咒術界跑了,現在又讓他回去!

  是不是太過分了點,即使是他的金主也不能……

  「……行吧。」伏黑甚爾面無表情的回答,可他直抽搐的眼角,表示著他不平靜的內心。

  松島晴香笑得更開心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答應的。更何況,你這麼強,給那些以前看不起你的人一點教訓,也是不錯的選擇。」

  伏黑甚爾的表情松動了一瞬,緊接著笑了出來: 「你盯著這張臉說出這種話真是不合適,但是……你說的也沒錯,是該給某些人一點教訓了。」

  松島晴香終於安心了下來,有了伏黑甚爾的助力,她在咒術界也更有底氣一分。

  她選擇這個時候回國,不僅僅是因為伏黑惠,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人,那就是虎杖悠仁。

  松島晴香從來沒有忘記過那個人,名叫虎杖香織的那個女人,奇怪的術師,可日後在咒術界裡暗自調查,卻無半分信息。

  直到她聽說了一個名為虎杖悠仁的少年轉來了高專。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很強,松島晴香莫名有點不祥的預感。

  ————

  「聽說你要留下來了!」

  回到高專,松島晴香辦好手續,提著行李回到了宿舍,而她的房間門口,早就有人等在那裡許久了。

  見面的第一句,便是這句話,五條悟看起來異常的興奮。

  「難不成……是為了我」五條悟不要臉的說道,他捏著下巴嘿嘿笑了兩聲。

  「悟,夢想和白日夢是有區別的,你知不知道。」松島晴香還沒說話,旁邊的夏油傑便按耐不住的嘲諷回去了。

  「嘖,煩不煩!怎麼我們去哪你都要跟著!」五條悟不滿的說道。

  「……這句話該我說才對。」夏油傑橫眉冷對。

  「你們讓一讓,想吵架去外面吵,我累了我要休息。」松島晴香無語的說道。

  「別生氣嘛~不吵了不吵了,給你開歡迎會更重要~」五條悟立馬揚起笑容,討好的貼在她身邊,向她展示著手裡的東西。

  一個大蛋糕,還有兩瓶香檳酒,以及打包好的一堆小吃。

  夏油傑熟練的打開房門,貼心的接過行李,然後順勢把她擠了進去,五條悟很有默契的關上了房門。

  「……如果是開歡迎會,我希望硝子他們也能來。」松島晴香看著堵在門口的兩個大男人,不動聲色的後退了兩步。

  而兩個男人卻很有默契的把她往房間裡面帶。

  「別急別急,當然會有正式的歡迎會啦,但現在……應該是我們的聚會才對。」五條悟把她帶到茶幾旁坐下,自己也貼著她坐了下來。

  而夏油傑,理所當然的占據了她另一邊的空位。

  松島晴香稀裡胡塗的被兩個人夾在中間,然後聽著他們訴說著自己的思念,竟也心軟了下來。

  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兩人倒來的酒,大腦也隨之越來越暈。

  沒錯,這麼多年下來,松島晴香唯一沒長進的就是酒量。

  這也就導致了第二天早上,她的無比悔恨。

  「咿呀~討厭~」松島晴香迷茫的看著在身邊尖叫的男人,白發藍眸赫然是五條悟。

  可……他正光著上半身,面露羞澀的遮擋胸口處。

  發生了什麼松島晴香捂著脹痛的腦袋,疑惑的回憶著。

  「晴,晴香你,你……唉~」

  松島晴香如同機器人一般緩緩回頭,另一邊的夏油傑面色糾結,看著她的眼神竟也含著幾分羞意。

  而他,也一樣光著上半身。

  兩人白花花的肌肉,晃眼的不行,松島晴香越來越暈。

  她只記得自己被灌酒,然後醉倒了,之後的記憶就沒有了。

  看了看窗外的太陽,已經是第二天了。

  大清早,出現在她床上半裸的兩人,松島晴香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想到晴香你的酒品比歌姬還差。」夏油傑感慨的搖了搖頭,不知想起什麼,他臉上泛起了紅, 「你也看到了,都說了不要了,你還是不聽話的扯我們衣服,結果……」

  他吞吞吐吐起來,而一旁的五條悟按耐不住了。

  「他的意思是你霸王硬上弓了!」

  松島晴香本緊張的神情一下子冷靜了下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她自己衣服還穿在身上呢,一點異樣也沒有,真當她好糊弄啊。

  眼看著她沉下來的臉色,兩人也心虛的別過眼,吹起了口哨。

  「總之,你親也親了,摸也摸了,總得負責吧。」五條悟再次不要臉的湊了過來, 「比起傑來,怎麼看都是我更好才對!」

  「呵,晴香你也看到了他有多不要臉了。我就不一樣了,你知道的,我最喜歡你了,我尊重你的一切……」夏油傑反手就給五條悟上眼藥。

  五條悟伸出頭嗤笑一聲: 「別假惺惺的了,剛才脫衣服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被拆穿的夏油傑一下子僵住了,然後惡狠狠的瞪了回去。

  「我能不選……」沉默已久的松島晴香開了口。

  「不行,今天你必須選一個!」五條悟扭頭大聲喊道,而一旁的夏油傑也認同的點點頭。

  松島晴香頭疼的要死,她就知道這兩個人找上門准沒好事。

  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啊!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和早知道,松島晴香嘆了一口氣。

  選擇回來的第一天就來這麼一出,她已經想到了接下來的日子到底有多難。

  誰能來救救她,這該死的修羅場她真是受夠了!

  ————

  而另一邊,在操場上默默等著五條悟來上課的一年級三人組,越來越不耐煩了。

  「嘖這個白痴,怎麼還不來啊,一點時間觀念也沒有嗎!」釘崎野薔薇怒聲喊道。

  「嘛……也許五條老師是有急事也說不定,不然我們先自主練習好了。」虎杖悠仁撓撓頭,無奈的說道。

  旁邊的伏黑惠也認同的點了點頭,就在三個人准備開始時,一個懶散的男音打斷了他們。

  「呦~久等了嗎。」

  三人定睛一看,來人正是那天跟在松島晴香旁邊的男人。

  黑發黑眸,身材高大,嘴角還有一道疤痕,他漫不經心的勾著嘴角,懶散的走了過來,可他們卻心下一沉。

  那種來自強者的氣息,讓他們有些警惕。

  「你是……」虎杖悠仁皺了皺眉,問道。

  「我是你們的新老師,負責教你們體術。」伏黑甚爾在他們面前站定,視線不經意的掠過伏黑惠。

  「新老師!」三個人同時喊道。

  伏黑甚爾沒有理會他們的驚訝,繼續做起自我介紹來。

  「我叫伏黑甚爾,多多關照~」

  「……伏黑」釘崎野薔薇和虎杖悠仁同時扭過頭,看向了伏黑惠。

  而伏黑惠本人,也驚疑不定的睜大眼睛。

  「……仔細看看,的確長得很像啊。」釘崎野薔薇來回打量著兩個人。

  伏黑惠的嘴囁嚅了幾下,遲遲沒有發出聲音。

  這個和他同姓又長相相似的男人,會是他想的那個人嗎……

  而在不遠處的三個人,正悠哉的靠在欄杆上,看著他們。

  「你特地回來就是為了讓他們父子相認的」五條悟拉著個臉,不滿的捏了捏她的手。

  松島晴香無奈的說道: 「怎麼可能,不過是順便而已。」

  「那就好~」五條悟這才滿意的笑了起來。

  「為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回來就好。」夏油傑溫聲對著她說,眼裡溫柔的愛意快要把她淹沒。

  松島晴香有些不自在的移開視線,這兩個人的愛意都讓她不知所措。

  不過她想,不管如何他們都一定會健康的活下去,只要有她在,沒有任何人會絕望又孤獨的死去。

  直到現在,她也未曾發覺讓她有不好預感的來源在哪,但沒關系。

  她早已經不是那個任人宰割,只能求人的病弱女孩了,她已經成長為一顆參天大樹,可以為人遮風擋雨。

  為了活下去她可以做任何事,可只有她活著,好像也很無趣。

  她要帶著大家一起活下去。

  「你有聽我說話嗎,晴香」五條悟絮絮叨叨了半天,一轉眼卻看到了她正在發呆。

  他不滿的捏了捏她的臉頰。

  「你說什麼了」松島晴香迷茫的抬起頭。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然後同時無奈的笑了笑。

  「我說——」五條悟揚起聲音。

  「我們很愛你!」兩人同時說道。

  松島晴香怔松了一瞬,也跟著笑。

  「是嗎~我也很喜歡我自己呢!」

  「切。」五條悟撇撇嘴。

  「算了,那就開啟我們第二次慶祝會好了。」夏油傑笑眯眯的說道。

  「哦!」五條悟也跟著一起附和。

  「要不還是算了也不一定要慶祝……呃!」松島晴香話完沒說還,就被兩個人拖走了。

  陽光下,三人的影子拉很的長,最後糾纏到了一起,就如同他們的命運——

  密不可分。

  ————————

  這個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感謝各位寶貝的陪伴,我們下一篇文再見!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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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角都有不好的預感了,為什麼不把文章寫完整一點,把問題解決完以後再完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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