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大學畢業後天降債務一億元
機遇巧合下你接觸到一款游戲——《咒術回戰》
游戲宣傳只要達成隱藏結局，就能獲得獎金一億元
從此你走上了為了達成隱藏結局而奮鬥的道路
……
　　
一周目乙骨憂太是你的鄰居
你和他成為好朋友的同時一邊致力於尋找隱藏結局的線索
好不容易結識狗卷棘即將了解到游戲暗線
卻被附身於乙骨憂太的怨靈殺死
　　
二周目五條悟是你的前輩
他覺得你軟弱無能，對你嫌棄無比
你打算狠狠打他的臉
叛逃成了特級詛咒師

現實中你的室友是伏黑惠
不知為何，他的老師一直在搭訕你
上下班的路上背後也會莫名出現離你不遠不近的腳步聲
　　
之後你才知道，游戲和現實世界融合了
乙骨憂太哭著抱住你，求你不要離開他
五條悟大聲控訴你是騙完他的心就跑的渣女
伏黑惠沉默地看著這一切，明明離你最近的他，卻早就被偷家了

你拋下這一切混亂的人際關系
致力於達成隱藏結局
而達成隱藏結局的必要條件是——打敗宿儺
你被傳送到新宿決戰的戰場上
看著略有興趣盯著你的宿儺
你汗流滿面——「我打宿儺？真的假的？」
　　
閱前須知：
*男全c
*男角色會受身心傷害
*不是爽文
*第二人稱視角
*女主無名字，用「xx」代稱
*ooc有
*私設有
　　
內容標簽： 勵志 系統 升級流 咒回 萬人迷 乙女向
主角視角:xx 某某 配角:乙骨憂太 五條悟 狗卷棘 伏黑惠 夏油傑
其它：瑪麗蘇
一句話簡介：少女拯救咒術界的故事
立意：學會勇敢

原創網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25-12-20 12:44 編輯 ]

第1章 奇怪的鄰居
　　東京的街頭總是人滿為患。過小的占地面積加上過多的人，人和人之間都在互相擠壓著生存空間。
　　身旁形形色色的面孔一閃而過，總的回想起來，沒有一個能記住的面容。大家都是社會這台巨大機器中的一個齒輪而已，齒輪當然是平庸且不變的。
　　你模模糊糊意識到自己是有與別人不一樣的地方的。
　　並不是指你相貌出眾，驚為天人。
　　而是，負債上了自己這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這回事。
　　一億……
　　你想都不敢想的數目。
　　而如今，你的生活都被這筆債務攪得稀巴爛。
　　「砰」的一下。
　　肩膀上的疼痛將你從思緒中抽離出來，你不小心撞上了路邊誰的肩膀。
　　「抱歉。」你微微頷首。
　　路人不在意地揮了揮手，走了。
　　這一撞也讓你想起了重要的事。
　　你拎著從便利店隨手買的一份冷凍便當，加快腳步，然後拐進道路中的一條巷子。
　　這是擠在兩棟居民樓房屋中間的陰暗小巷，被打翻的垃圾桶橫在路中央，垃圾發出的酸臭味使你捂住鼻子，加快腳步跑向自己居住的出租屋。
　　正在啃食垃圾殘骸的野貓被你的動作嚇了一跳，慌忙向旁邊的紙箱堆中躲去。
　　你穿過這條回家的必經之路回到家門前。
　　「吱呀——」
　　破舊的木門發出聲音。
　　獨屬於出租屋的發霉的味道撲面而來。
　　貧窮真的是有味道的，不論是你剛剛聞到的垃圾臭味，還是這股霉味。
　　「唉——為什麼我不是游戲中的勇者，隨隨便便做點好事，就能獲得財寶，還能獲得NPC們的獎勵和喜愛。」你一邊吐槽抱怨，一邊向自己房間走去。
　　你走向電腦桌，戴上耳機，打開電腦。
　　*
　　漆黑的房間裡，只有電腦屏幕的光在一閃一閃的。冷色的光源打在少女的臉上，音響裡傳出主播的聲音。
　　少女面前的屏幕裡扎著紅色發帶的男子開始讀稿了。
　　む戒戒，你好，
　　我是一名剛剛畢業的大學生，現在家裡債務累計有一億…め
　　「一億？！這應該是現在連線這麼多稿主中欠的最多的一個了。」主播驚嘆了一句又接著往下讀了。
　　む我爸媽貸款去賭博，不過全敗光了…之前他們去貸款的時候我在上大學，畢業一回家發現房子都被銀行抵押了，現在一家縮在出租屋裡。每天都有催債電話，催債的人還動不動來砸門……め
　　む我爸媽急得都快跳了……め
　　一條條彈幕飄過。
　　む爸媽名人堂預訂め*
　　む稿主真的慘，鍋從天上來め
　　む爸媽要表演空中飛人了め
　　主播接著往下讀了。
　　む在此我警醒大家一句，賭博什麼的真的不能碰，我現在在打工，一個月賺不了幾個錢，感覺未來無望了，怎麼辦啊……め
　　電腦屏幕前的少女看完視頻後又打開了評論區。
　　第一條熱評映入眼簾。
　　む從此做包吃包住日結領現金的工作，就這樣過一輩子。め
　　這種沒盼頭的日子過下去生不如死，還是殺了我吧。
　　你劃到下一條。
　　む稿主和爸媽一起去深山隱居吧，自己種點菜過著活啥的。め
　　你想了下自己這弱雞體格，根本不可能在深山中活下來。
　　不到萬不得已不采納。
　　你繼續往下翻，有些人在嘲諷，有些人在同情你，有些人在給你出主意，不過都沒多大用。
　　一條評論吸引了你的注意。
　　む說起一億，最近不是有個全息游戲內測嗎，達成隱藏結局就能領一億。め
　　你打開這條評論下面的討論。
　　む什麼什麼？這種好事我怎麼沒聽說過！め
　　む是不是《咒術回戰》那個游戲，之前在網上不是鬧得沸沸揚揚挺火的。不過他內測名額分配很迷，很多人都沒報上。め
　　む不是之前有消息說很多人玩這個玩的精神崩潰了，游戲公司好像在玩之前要簽免責，如果精神崩潰了不負責欸。め
　　む我就是那個抽中內測名額的幸運兒，不過我沒玩一會兒就退了…這不是人能玩的，開局我就被怪物一口咬掉頭了，咬上的那一下真的快把我心髒病嚇出來了。め
　　む要給我一億什麼精神問題都會好了，只可惜，抽不到。め
　　就是這個！！！
　　你夢寐以求的機會不就來了嗎！簡單！不費力氣！又能搶先體驗全息游戲！怎麼會有這麼一石二鳥的事情。
　　唯一的缺點就是那個可能精神崩潰了，不過，這可是游戲誒，誰會當真啊。
　　你這人沒啥別的優點，就是心眼比別的人大很多。
　　你立馬打開搜索引擎開始搜尋有關這個游戲的資料，馬上就找到了游戲官網。
　　你馬馬虎虎地看完內測須知。
　　內測資格免費報名…保密協議…無法自主退游…還有那一大串免責聲明，你看都不看信息劃到最後點了同意。
　　む請等待結果…め
　　電腦屏幕中間加載中的符號正在運行。沒過兩秒，就顯示出結果了。
　　む恭喜您已獲得內測資格！現在就開始您的游戲吧！め
　　好快！
　　開局這麼順利已經讓你預料到之後的美好生活了，等你好好享受完游戲並達成隱藏結局後，你會還清你的債務並且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那麼我要怎麼開始游戲呢？你靜靜地看著電腦屏幕，屏幕上還是之前那句話沒變。
　　難道，會把游戲倉送過來？不過你記得你沒有填地址呀。
　　不過在這個時代，大公司想要人肉到你的地址信息應該也很簡單吧。
　　於是你就等呀等呀，等到了夕陽下山，你的父母偷偷從窗戶爬回家都沒等到游戲倉。
　　你打開電腦反復確認那是不是游戲正版官網，答案是肯定的。帶著失望和疑惑的心情，你墜入夢鄉。
　　む正在進入游戲…め
　　…………
　　……
　　清晨的陽光灑在眼瞼上，你有些痛苦地皺了皺眉毛，一把拿起頭下的枕頭蓋在臉上。
　　你繼續安心睡去。
　　不過還沒睡一會兒，身旁的鬧鐘開始叮叮咚咚地響起來。
　　你把枕頭一下子砸在床頭櫃上，聲音停了。你安心地把枕頭撈回來，蓋在臉上。
　　「xx，起床啦！上學快要遲到了哦！」門口傳來年輕的女聲。
　　「好——讓我再睡一會兒…」你迷迷糊糊地回答。
　　等等！
　　你刷地一下坐起身來。
　　你不是大學都畢業了嗎？
　　門鎖傳來被轉開的聲音，和藹的女性走入房間，溫柔地看著你：「xx，終於起床了，快准備准備，去上學吧。」
　　女人把門關上走了。
　　你掐了下自己的臉頰。
　　好痛！看來並不是在做夢啊。
　　耳邊唐突出現了機械音。
　　む歡迎來到《咒術回戰》，現在就開始您dokidoki的校園生活吧！め
　　什麼！原來這就進游戲啦！你不是昨天晚上還在躺在自己床上睡覺嗎？
　　你環顧了自己所在的房間，房間溫馨可愛，牆皮貼著愛心壁紙，和你那個破舊，牆皮脫落還會漏雨的出租屋一點都不一樣。
　　你站在梳妝鏡前看了看自己的臉，確認了是自己的臉沒錯。
　　難道說你穿越進游戲裡了？或者是靈魂穿越進來了？
　　你閉著眼沉思了一會兒。
　　什麼都沒想出來。
　　算了，自己在現實中都欠一億了，要是真穿越了怎麼可能還比現實中更糟呢？你甩了甩頭決定不再想這件事，便開始探索起周圍的環境來。
　　你翻了翻自己的衣櫃，只有一件孤零零的校服擺在裡面，房間裡沒別的什麼了。你穿好衣服便下了樓。
　　女人剛好從廚房裡走出來，端了兩盤烤吐司放在桌上。
　　「哎呀，xx，你來得正好呢，媽媽剛好做好早餐呢，快過來吃吧。」
　　你有些拘謹地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打量起周圍，發現女人對你的行為沒什麼反應後，你開始明目張膽地亂看起來——
　　牆壁上很突兀地掛著一副老照片：一個男人坐在地上，肩膀上搭著一副魚竿，正對著鏡頭勾起嘴角。
　　是這家的男主人嗎？
　　「xx你又在看你父親的照片啦。」
　　你被女人的突然出聲嚇了一跳，回頭望去，她正在溫和地看著你笑。
　　「你爸爸他自從出去當獵人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了，唉，他怎麼這麼狠心呀，拋下你我母女倆，不過這麼久都沒有他的消息了，應該是死在外面了吧。」女人說完又低頭吃早餐去。
　　等等這段話也太多槽點了吧，你就說這副照片怎麼這麼眼熟，這不是hunter x hunter的金嗎？
　　這麼搞真的不會被舉報侵權嗎？
　　「好了，不要再亂轉了，好好吃飯吧。」
　　你乖乖地坐下吃飯。
　　……
　　吃完早飯，媽媽從廚房給你拿了兩份便當。一份用藍色的絲巾包著，一份用粉色的絲巾包著。
　　「藍色的那份是給隔壁憂太君的哦，xx你和憂太在一個班，要好好照看他一下哦。」
　　「真是不知道他父母怎麼想的，放心讓這麼小一個孩子一個人租房住。」
　　む觸發日常任務：和乙骨憂太一起上學。め
　　你把便當放進書包走出了門。
　　你走到隔壁房門前，敲了敲門。
　　裡面沒有人回應。
　　你不信邪地又大力敲了敲，也許是裡面的人沒聽見呢？
　　「你好！有人嗎？我是隔壁房的xx，來找你一起上學的！」
　　你等了一會兒，不過還是沒有人應答。你又繼續敲著。
　　乙骨憂太正在最裡面的一間臥室的角落處蜷縮著。巨大的敲門聲接連不斷，他焦慮地啃著手指甲。
　　本來他想著裝作沒人在你就會走了，不過你一直鍥而不舍地不肯離開。他瞥了眼床頭的鬧鐘，已經快接近上課的時間了，你快要遲到了……
　　還是先喊你離開了，不要為了他再浪費時間了。
　　他小心翼翼地移動到門口，打開了一絲門縫。
　　「那個……」他氣如游絲的聲音飄了出來。
　　「我靠！」正在門壁上聽牆角的你被嚇了一跳。
　　不是他走路怎麼沒有聲音，是鬼嗎？
　　他也被你的叫聲嚇了一跳，撲通一下坐到了地上，下意識就想把門推上了。
　　不過一只雪白的手抓住了門邊，阻止了他的推力。
　　啪的一下，門就被完全推開了。
　　陽光全部撒進室內，照在了乙骨憂太身上。太久沒出門的他被陽光狠狠刺激了眼睛，眼眶泛起了生理性的淚花。
　　模模糊糊中，他看見自己面前站著一個少女，她對他伸出來了手，露出了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
　　「你沒事吧。」
　　是和他這種陰溝裡的蟑螂完全不同的人，是像陽光一樣耀眼的人。
　　他下意識想握住她的手站起來，不過又突兀地停頓住了。把手收了回來，急急忙忙地爬了起來。
　　你悻悻地收回了手。
　　他緊張地捏住自己的衣角，聲音怯怯地說：「那個，找我有什麼事嗎？」
　　「邀請你一起上學。」
　　「……，謝謝，不過不用了，我不會再去學校了。」
　　他的聲音細如蚊蟲吟吟，不過你從中聽出了堅定的感覺。
　　「是嗎？可是我媽媽為你准備了便當，很好吃的。」你掏出了藍色絲巾裝飾的便當。
　　乙骨憂太迅速地瞥了一眼，又低下了頭：「謝謝，不過不用了……」
　　你沒有回話，盯了他一會兒。
　　乙骨憂太能感受到你灼灼的目光正在注視著他，注視著奇怪陰暗的他。他有種想縮進地裡的衝動。
　　好想像蚯蚓一樣，立馬鑽進地裡……
　　手心冒汗，有種缺氧的感覺。
　　拜托了，請你不要再看我了。
　　就在他這麼想的下一秒，你的目光移開了。
　　「好的，那便當你收下吧。」
　　你不等他拒絕，立馬塞進他的手裡，然後轉頭就走。
　　他看著自己手裡精美包裝的便當，再看看你離開的背影，想也不想便叫住了你：「那個……」
　　聲音很小，但你確確實實的聽到了，你驚喜地轉過身來，聲音裡有藏不住的喜悅：「你改變主意了？」
　　乙骨憂太看著你亮晶晶的眼睛，剛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他移開視線，弱弱的回了句：「嗯……」


第2章 他是怪物
　　雖然他是答應和你一起上學了，不過……
　　你向後看去，看著離你有十米遠的乙骨憂太。
　　這樣真的能叫「一起」上學嗎？
　　你停下，轉身看向乙骨憂太，他也立刻停住腳不走了，和你保持著之前的距離。
　　你盯著他，他有些不安地握緊了書包帶。
　　不等他反應，你一下子衝到乙骨憂太面前。他被你嚇了一跳，差點摔倒。
　　「為什麼不跟我一起走？」你直白地問道。
　　他目光閃躲，發出了一些不知語意的聲音，然後弱弱地回答道：「被別人看到的話…不好。」
　　「難道是嫌棄我嗎？」你有些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不是…那個…我……」
　　他急急忙忙反駁，然後又不說話了，低下頭去。
　　你看他一副不想回答的樣子，也沒有再強迫他，繼續走了。
　　他松了口氣，繼續跟著你走了。
　　靠近學校，路上陸陸續續有人在和你打招呼。
　　什麼，你這麼受歡迎的嗎？
　　你點開自己的面板看了看。
　　む體力：10（普通水准）
　　智力：10（普通水准）
　　咒力：10（偶爾能看見咒靈）
　　san值：100（你現在很安心）
　　名望：80（你的同學認為你與眾不同）
　　術式：？？？【鎖定】め
　　其他的都很低，但是名望格外的高，這大概就是玩家在NPC眼中的樣子吧，哈哈。
　　雖然知道這是虛假的，但你有些驕傲地抬了抬頭。
　　反觀乙骨那邊就不是這個待遇了，剛剛跟你打過招呼的同學，看到乙骨都嫌惡地避開他。
　　不過他好像也已經習慣了，對此並沒有太大反應，對他來說這些都算小事……
　　……
　　進了班級，你在座位上坐下，旁邊的女生迫不及待地向你撲過來：「xx，一天不見你還是這麼可愛！」
　　你被嚇了一跳，有些疑惑地看向她：「你是？」
　　她好像有些生氣了：「xx，你記性怎麼還是這麼的不好。」
　　你剛想找借口搪塞一下，不過她已經笑了起來：「騙你的啦，那麼嚴肅干什麼，xx要笑起來才好看呀。」
　　她扯住你的嘴角往上提了提：「我是奈奈呀，下次要記住哦。」
　　你僵硬地點點頭。
　　……
　　接下來就是無聊的上課時間，你聽得昏昏欲睡。
　　為什麼人在游戲裡也要上課啊？！
　　等快要下課的時候，你已經迫不及待趴在了桌子上。
　　突然，後面傳來教室門被大力拉開的摩擦聲，接著就是人群的騷動聲。
　　你被驚醒了，抬頭向後面望去，發現三五個高高壯壯皮膚黝黑像是體育生的同學圍住了一個桌子，桌子中間好像有一個人，不過你看不見那是誰。
　　「啊，高谷他們又開始了。」奈奈無語地看著後面那一幕。
　　「又開始了是指？」你好奇地發問。
　　「就是在教訓乙骨家伙呀，雖然他很奇怪，但也不用天天揪著他不放吧，搞得大家下課都不用休息了。」
　　你看著那邊，若有所思。
　　高谷頭上好像有個黑黑的東西，像影子一樣。你揉了揉眼睛再看了一眼，又不見了，應該是你看錯了。
　　你站了起來。
　　「xx你要做什麼？」奈奈驚訝地看著你朝那邊走去。
　　你拍了拍為首的大高個肩膀，他一臉不耐煩地轉過來，看到是你後又有些驚慌失措地擺了副笑臉。
　　「高谷同學，你吵到我睡覺了。」
　　「哦哦，抱歉。」
　　高谷帶領著小弟散開了，臨走前他悄悄地湊近乙骨，小聲地留了句狠話：「放學不要走。」
　　乙骨沒有理他，呆呆地盯著自己被牛奶打濕的課本。
　　「滴滴答答」，水滴滴落的聲音。
　　你這才發現他的頭發也被牛奶打濕了，而且好像是變質的牛奶，有些酸酸臭臭的味道。
　　你給他遞過去紙巾，不過他沒有接。
　　你沉默，把紙巾放在了他的桌面上。
　　系統提示的聲音：む聲望－5め
　　等等，你也沒干什麼壞事吧？怎麼減聲望了？
　　回頭一看，同學們都用驚訝，甚至帶了一點嫌惡的眼神看著你們，加上乙骨課桌本就處在孤僻的位置——
　　目光為牆，你和人群瞬間有了隔閡。
　　你回到座位上，奈奈有些生氣的扯住了你的臉龐：「xx不要跟那種人接觸啊！他很惡心的，你會染上病菌的！」
　　因為剛剛發生了那些事，教室內很安靜，坐在後面的乙骨憂太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你們的對話。
　　「而且…」
　　不要再說了。
　　乙骨憂太感覺呼吸困難。
　　「他是怪物，會無差別傷害身邊的人。」
　　你的目光看過來。
　　他感到無地自容的羞恥。
　　*
　　放學後，由於今天是你值日，你被安排留下來打掃衛生。
　　乙骨憂太已經不見了蹤影，真可惜，你還想和他一起回家的，雖然他不喜歡搭理人，但也是你在這邊認識的第一個同齡人。
　　你在窗戶旁邊拍打著黑板擦，粉塵洋洋灑灑的落下去，加上夕陽的余暉，它們在陽光下粒粒分明，無意間形成了一次丁達爾效應。
　　不經意間，你發現在對面教學樓陰暗的角落裡有一個人影，趴在地上氣喘吁吁，好像快死了。
　　你眯起眼睛仔細看了看。
　　誒誒？乙骨憂太？
　　你馬上飛奔下去。
　　……
　　「你沒事吧？」你剛想把他扶起來，手還沒觸碰到他的肩膀，他就渾身一顫，好像有所覺知一樣，立馬想爬起來。
　　因為動作幅度太大牽動了身上的傷口，他疼得一吸氣。
　　終究是沒能站起來。
　　你看了看周圍，已經放學一段時間了，教學樓旁邊並沒有人員逗留。
　　你敢確定了，乙骨憂太就是嫌棄你。之前你還以為他是為了你著想才不和你接觸，不過這周邊都沒人呢，他都不准你碰他。
　　你有些生氣地皺了皺眉頭，不悅地盯著他。
　　乙骨憂太背靠著牆壁，癱坐在地上，他身上有多處擦傷和淤青，臉頰上也有拳印，青紫色的痕跡遍布他的全身，五彩斑斕的像條熱帶魚。還是一條擱淺的的熱帶魚，氣喘吁吁得好像下一秒就要離世了。
　　早上打翻在他身上的牛奶經過一天的發酵，變得更加酸臭了，附近的空氣都充滿了這個味道。
　　乙骨憂太當然注意到了你絲毫不加掩飾的目光，嫌惡的目光。
　　你肯定聞到了吧，這股無法忽視的味道。
　　隱隱約約中，你的目光和高谷那群人的目光重合了。
　　你張開了嘴——
　　「對不起。」
　　「誒？」乙骨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來頭。
　　觸及到你歉意滿滿的目光，他又立刻移開了視線，很疑惑地提問：「為什麼要道歉？」
　　「你不肯來學校就是因為這個吧，我還硬喊著你過來，讓你遭受了這一切，這樣你討厭我也是理所應當了。」
　　乙骨憂太又再次錯愕地轉過頭：為什麼這麼覺得我討厭你？」
　　「因為你不是一直在抗拒我靠近，唉，也是我的錯，明知你不喜歡我還一直貼著你。」
　　「不是的！」
　　乙骨憂太突然提高的聲音把你嚇了一跳。
　　他語速越來越快，呼吸越來越急促，聲音到後面聽起來就像要斷氣了一般：「不是你的原因，是我，你不要靠近我比較好，大家說得對，我是個怪物，我……」
　　「等一下。」你打斷了他的自厭陷阱，「這根本不是你的錯，想霸凌別人的人會找各種借口來霸凌你。」
　　「可是……」乙骨憂太就像喉嚨被扼住了一般，發出了尖細的氣音。
　　他想起了被裡香推下樓的妹妹，想起了爸媽抱著妹妹看向他害怕的眼神，身邊親近的人因為他而受傷了，這樣的他，真的不能算作是怪物嗎？
　　「既然你無法定義自己，那就按照我的定義來吧。」
　　你溫柔地說道。
　　「乙骨憂太是我的朋友，是值得被愛的人。」
　　你想起來上午他雖然一開始不情願但還是跟著你去上學的樣子。
　　「是不願意辜負別人心意的溫柔的人。」
　　乙骨憂太笑了。
　　此時夕陽斜射過來，照亮了他的臉龐，他此時左邊臉頰還高高腫起，笑起來有些滑稽，而且眉頭止不住的抽搐，眼角也有淚水溢了出來。
　　真是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不過你還是覺得，他笑起來比之前好看多了。
　　*
　　高谷蹲守在校門口。
　　他背靠在牆壁上，很做作地理了理自己的頭發。
　　可以看得出他在等人。
　　剛剛打完惡心的老鼠，他感覺自己神清氣爽，好的不得了。
　　平常乙骨這小子，只要讓他等著他就傻乎乎呆在教室裡等著，但這次不知道為什麼他跑了出來，害得他費了一番功夫找他。
　　他突然想起來今天是你值日，原來乙骨這小子還有臉面嗎？不想在你面前丟臉？
　　還是不想把你牽扯進來？
　　他想起你今天給乙骨憂太解圍的樣子，你看向他冷冷的表情——
　　他暗自在心裡發誓，要是乙骨憂太明天還敢來學校的話，自己就給他打得再也不敢來了。
　　一陣騷動打亂了他的思緒，遠處一大群男生打打鬧鬧地走過來。好像是足球社團的人，已經這個點了嗎？
　　高谷看了看遠處的霞光。
　　你為什麼還沒出來呢？難道是出什麼事了嗎？
　　他想去教室找找你。不過足球社團那群人突然停住不動了，看著一個方向，臉上表情是驚訝還有一絲嫌惡？
　　高谷好奇地往那邊看了一眼，這一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遠處你和乙骨憂太一邊歡笑一邊往校門走，你和顏悅色地對乙骨憂太說話，乙骨憂太露出明媚的笑容回應。
　　那種表情他從來沒在乙骨臉上看到過。
　　怎麼說，讓人本能的感到惡心。
　　他的臉根本不適合露出那種表情。
　　*
　　終於和乙骨憂太算得上朋友了呢。
　　雖然只是你在單方面說，他在靜靜地聽，但這相比之前可好多了。
　　你開心地聊著最近看的漫畫，或者是從網上看到的趣事。雖然他不會用話語回應你，但你每說一句話他都點頭，而且聽到有趣的事情他也會和你一起笑出來。情緒價值拉滿了，他真的是個很好的聽眾。
　　你轉頭過頭，剛好看見憂太盯著你側臉的樣子：「感覺和憂太你聊天很開心呢！」
　　「是嗎？」他羞澀的笑了笑，移開了視線，撇過頭。
　　你繼續說著閑話：
　　「跟你說哦，最近有部漫畫看得我超級火大…」
　　你發現身邊的人沒回話了。
　　「嗯？憂太？」
　　你轉頭向身後看去，乙骨憂太停在了教學樓的陰影處，陽光隔絕了你和他，你們好像處在兩個世界。在陰影下，你看不清他的表情。
　　「為什麼…你還在這。」
　　從他的聲音中你聽出了一絲惱怒，一種在乙骨憂太身上未曾見過的攻擊性。
　　「高谷。」
　　你轉頭看向前方。
　　健壯高大的男生正一臉不善地盯著乙骨憂太。
　　他頭上好像有個東西…
　　好像是一只巨大的蜘蛛？
　　一只長著人臉的蜘蛛正抱著高谷的頭部，它的足不是普通蜘蛛的足，而是人類的手一樣，正死死抓著高谷的頭發和臉皮，高谷的眼角處的臉皮被拉起一個誇張的弧度，使他的眼球都突了出來。
　　好奇怪啊！太不詳了吧！
　　注意到了你的目光人臉蜘蛛對你一笑後，爬到高谷的後腦勺去了。
　　你擺出了戒備的姿勢，擋在乙骨憂太前面，但對未知的害怕使你緊張地抓住了衣角。
　　高谷看見了你的架勢，不由得笑出了聲：「真的嗎，你保護這小子？」
　　他的目光越過你望向後面。
　　乙骨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了。
　　高谷得意地笑了笑。
　　乙骨憂太握緊了拳頭——
　　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要過來打擾我們。
　　「這小子雖然裝出副受害者的樣子啊——」
　　好想你消失。
　　「其實一直在傷害人啊！不僅把幾個同學送進了醫院，而且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放過，被他推下了樓！」
　　現在、立刻消失。
　　你冷汗直流：「高谷好像不太對勁，憂太我們先……」
　　「憂太…？」
　　你轉頭看過去，發現憂太身上源源不斷產生黑氣正在往他身後聚集，正在實質化。
　　一個巨大的白色怪物顯現。
　　「不許你這樣說憂太——」
　　尖銳的童聲刺得你耳膜痛，你不得不捂住耳朵。
　　它向高谷衝去，高谷嚇得倒在了地上。
　　它抓住高谷，把高谷高高地拋起，地心引力又把高谷拉扯下來，他狠狠地摔落在地上。
　　高谷臉著地了，失去了動靜。紅色的血流了一地。
　　白色的怪物看著自己手上沾染的鮮血開心地笑。
　　「裡香喜歡紅色。」
　　簡直像個小孩子一樣，她的名字是叫裡香嗎？
　　玩膩了的裡香，又轉頭看向了你。
　　你怯怯地對她揮了揮手。
　　裡香用憤怒的語氣對著你說：「還有你！真狡猾，什麼甜頭都被你占了！」
　　她向你衝過來。
　　你聽見乙骨憂太急切的呼喊：
　　「等等，裡香！」
　　「她不是——」
　　她速度好快，來不及跑了。
　　你干脆抬起手防護。
　　裡香一巴掌閃扇了過來，直接把你拍到了牆上。
　　你感覺自己後腦一痛，便失去了意識。
　　乙骨憂太立馬向你跑來，他抱起你的肩膀，看著你流血的小臂。
　　好深的傷口，都可以看見骨頭了……
　　救護車，要找救護車……
　　「憂太——」裡香飄過來。
　　「裡香，你做了什麼。」乙骨憂太手臂青筋爆起，但是克制著自己的力道不去弄傷你。
　　「對不起…」裡香也感知到了他情緒的不對勁，立刻慌亂起來。
　　「她是我的朋友，是我重要的人。」
　　「下次不准再傷害她了聽見了嗎？」
　　還不等裡香答應。
　　「現在回去。」
　　巨大的身影消失了。
　　乙骨憂太急急忙忙掏著口袋，沒找到手機，他這才想起來手機放在背包裡了，背包在教室。
　　周圍有人嗎？誰能來幫幫他？
　　乙骨憂太慌亂地往四周看，卻發現現在校園裡一個人也沒有了，而且天色不知為什麼昏暗了很多，明明現在還是黃昏。
　　「哦呀哦呀，你需要幫助嗎？」
　　一個穿著袈裟僧侶模樣的人走了過來。
　　乙骨憂太呼吸急促，聲音顫抖：「請問你有手機嗎？我需要叫救護車，我朋友她——」
　　「冷靜冷靜，我是專門處理這些事的人。」
　　他踩到了高谷的手，嫌惡地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高谷，順手收走了他頭上的咒靈。
　　「乙骨君，初次見面，我叫夏油傑。」
　　他很自來熟地擅自握住了乙骨憂太的手，自顧自地開始自我介紹。
　　乙骨急得滿頭大汗，他抱著你的手在微微顫抖：「比起這個我朋友她……」
　　穿著袈裟的男人看起來一臉輕松，好像不知道情況的緊急：「這猴…你朋友我會喊人來治療她的，首先先讓我好好跟你聊一聊，我的理想，我的……」
　　乙骨憂太表情漸漸變得失望和冷淡，他甩開他的手，不顧夏油傑的自說自話，抱起你就走——
　　你躺在乙骨憂太的臂彎上，蓋住你臉頰的黑發散開了，露出你的臉龐。
　　夏油傑突然愣著不說話了。
　　「等一下乙骨君。」
　　乙骨憂太停下腳步。
　　「你還有什麼事？請你不要再打擾我了，我朋友受傷了，我需要帶她去治療。」他眼神冷冷地盯著夏油傑。
　　「這樣吧，我帶你朋友去治療，這樣快一些。」
　　夏油傑不等乙骨憂太答應，一把接過你抱了起來。
　　動作快到乙骨無法反應。
　　他抬手召喚出一只巨大的鳥類咒靈。
　　大鳥張開嘴巴，他抱著你踏入它的口中。
　　他回頭看向乙骨憂太，對他一笑：「今天的事不要告訴別人哦。」
　　「等一下！我也一起！」
　　夏油傑並沒有理睬他的請求，鳥兒騰空飛起，你們不見了。


第3章 舊識還是騙子？
　　神清氣爽的一覺。
　　沒有煩人的鬧鐘，睡到自然醒。
　　感覺自己太久沒有過這種生活了，雖然醒了但還是在床上眯了一會兒。
　　怎麼腦子嗡嗡地痛啊。
　　哦，你昨天好像是被那個叫裡香的怪物打了，憂太好像認識她但她不聽憂太的話……
　　所以你現在是被憂太送回家了嗎？
　　你睜開眼睛，面前是潔白的天花板。
　　你微微抬起頭觀察著房間的布局——
　　好像和你的房間不太一樣…
　　「醒了嗎？」
　　身邊傳來男人的聲音。
　　你轉頭一看，是一張陌生男人的臉。
　　他側躺著，用一只手撐住自己的臉頰，盯著你看，等你轉頭和他對視後他對你微微一笑。
　　「現在已經是中午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貪睡啊。」
　　你愣愣地看著他。
　　「好久不見怎麼這麼冷淡呀，明明我們以前關系是那麼的親近？」他輕笑一聲，尾音微微上揚，好像和你在親密地開玩笑一般。
　　不是，大哥，你誰啊？
　　他靜靜地看著你，等著你的回話。
　　你選擇敵不動我不動，看他樣子是把你當成熟人了。畢竟你現在腦子嗡嗡的肯定反抗不過一個成年男性，還是保險起見，不要說話了。
　　「不理我嗎？」他表情很浮誇地嘆了口氣，顯露出很悲傷的樣子。
　　這個男的，好戲精……換個詞，好自做多情。
　　「唉，也是畢竟從那之後也過去十年了，我變了很多，你對我陌生是自然。倒是你，沒怎麼變呢——」他把尾音緩緩拉長，笑眯眯地看著你。
　　很正常的一句話，但你總感覺自己頭皮發麻，後脖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在套你話，你確信了。
　　必須得降低他的懷疑。
　　「是嗎？我是沒怎麼變，但感覺你老了很多。」後面那句話是對他威脅你的報復。
　　男人的笑僵在臉上了。
　　「你是在生我的氣嗎，對之前那件事？」
　　哪件事啊？大哥你說清楚點好不好。
　　你輕輕笑了一下：「你猜。」
　　「女人心海底針，我可猜不透呀。就當你沒有生我氣吧。」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你該起床了。」
　　他站起身來，對你伸出一只手。
　　「我帶你去逛逛吧。」他語氣親密地說道。
　　你這才打量了他整個人。
　　男人長得很俊秀，他的長發用丸子頭扎起，多余部分的頭發散下來披落在肩膀上，額前有一縷奇怪的劉海垂落下來，眼睛像是狐狸一樣尾部往上挑，正在笑眯眯地看著你，笑容裡像是藏著數不盡的壞心思。
　　你的視線再往下移，發現他穿著五條袈裟。
　　是一個穿著袈裟不正經的和尚。你暗自諷刺道。
　　心底那麼想，表面功夫還是要裝一裝的，你握住他的手，露出一個打工時公式化的微笑。
　　「好。」
　　*
　　你們走在一段長長的走廊上。
　　迎面碰上一個金色長卷發的女人，她向你身邊的男人微微鞠躬：「午安，夏油大人。」
　　男人向她點點頭示意。
　　她有些驚訝地看向你，遲疑地開口：「這位是…信徒嗎？」
　　夏油笑眯眯地回答：「是我的舊友。」
　　她一改驚訝地表情，恭敬地看著你：「這樣嗎，那真是失禮了。」
　　「你好，我叫菅田真奈美。」她向你伸出手。
　　「你好，我叫xx。」你握住她的手。
　　她輕微地顫動了一下，眉毛也皺了一瞬間，雖然還細微，但你還是察覺了。
　　……她這是在嫌棄你嗎？你有些難受，被漂亮姐姐嫌棄了。
　　「我就告辭了，不打擾夏油大人您和舊友的聊天了。」
　　然後她就急匆匆地走了。
　　你有些無語地盯著她的背影…我是什麼生化垃圾嗎？這麼害怕我。
　　不過比起這個，這個叫夏油的男人說的你們是「舊友」，這是怎麼回事？還是他和他誤認為你是「她」的人友盡了？
　　不想了，腦子要炸了。本來醒來腦袋就暈暈的，還要被迫思考這麼多，這個叫夏油的人真是喪盡天良。
　　你在他後面憤憤地盯著他。
　　他像是察覺到你的目光般，回過頭：「有什麼事情嗎？」
　　你一秒切換表情，笑盈盈地說：「沒事。」
　　「那就好。」他轉過頭。
　　好個鬼！他感覺這麼靈敏的嘛，你在背後用冷眼看他都會被發現？
　　你有些無語。
　　*
　　此時，菅田真奈美急急忙忙衝進女廁所。
　　她打開水龍頭狠狠搓了幾遍手，一邊憤憤地說道：
　　「夏油大人的朋友竟然是猴子，真是不敢相信。」
　　「是吧！真是不敢相信，真奈美你也是這麼覺得的吧！」
　　菅田真奈美看向廁所門口，站著兩個女孩，是夏油大人的養女，她們不知道多久來到這裡的。
　　「菜菜子聲音太大了。」黑發女孩警示的看了她一眼。
　　淺金發女生氣呼呼地說：「可是美美子你不也是這麼想的嘛！」
　　美美子沒有否認。
　　「我覺得夏油大人肯定是被那個女人下咒了！」名叫菜菜子的女生大聲嚷嚷，挽住黑發女孩的手，「走！美美子，我們去試探試探她！」
　　美美子不贊同地看了看她：「夏油大人那麼強怎麼可能會被她下咒啊，我覺得別有緣由。」
　　「不管了，我們先去再說！」菜菜子拉著美美子跑了。
　　「你們不要做的太過火啦，不然……」人已經跑遠了，真奈美嘆了口氣。
　　不然夏油大人會生氣的。
　　她想起了剛剛和你握手時控制不住生理本能想甩開你的手。
　　不過她控制住了。
　　因為夏油大人在看著她，用很可怕的眼神看著她。
　　她還是第一次見夏油大人露出那種表情。
　　那種冷冷的，不像是面對他們這些家人會露出的表情，像是一種威脅。
　　這種對他們顯露的威脅讓她感到不安。
　　「夏油大人到底在想什麼呢？」她對著鏡子自言自語道。
　　她擔心夏油大人的轉變，如果夏油大人不再厭惡猴子，那他們至今為止付出的一切努力算什麼？
　　*
　　你和夏油傑走過長廊，不斷有人穿著同樣白色衣裝的人對他畢恭畢敬地行禮。
　　「夏油大人。」
　　「夏油大人。」
　　夏油大人不語，只是和藹地對每一個人點頭。
　　從剛剛開始你就碰到不下十個這樣的人了。
　　這些人臉上個個都是虔誠和仰慕，搞得這個夏油是神一樣。
　　他不會是邪教頭頭吧。
　　你給自己頭上來了一拳。
　　夏油奇怪地看向你。
　　你感覺自己也太蠢了，之前真奈美說你是信徒，夏油這一身袈裟，這不都在表明他在搞邪教嗎？
　　果然腦子被裡香昨天那一推搞蠢了。
　　「怎麼了嗎？」
　　你揉揉被自己打痛的腦袋：「沒什麼，只是發現自己變蠢了。說起來我的傷是你醫好的嗎？」
　　夏油笑眯眯地看著你：「是哦。」
　　你抬起手臂看了看：「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他眯著眼睛盯向你，笑意加深了，眼尾微微上挑，像是只成功偷到雞的狐狸。
　　你感覺自己好像不該說這句話的，總有種被抓住了把柄的感覺。
　　「很厲害吧，這是我們的神力哦。」
　　他用那種像是推銷員的聲音和你說話，讓你聽得很不舒服。
　　「神力？」
　　他微微俯下身：「意思就是——」
　　貼近你的耳朵，氣流順著你的耳蝸穿進大腦：「匹敵神明的力量啊。」
　　你不適地後腿一步。
　　匹敵神明的力量，他還真敢說啊。
　　他看你的動作沒什麼反應，直起腰來繼續笑臉盈盈地看著你。
　　「這就是那群猴子為什麼這麼崇拜我的原因。」
　　猴子…？他這樣稱呼他的信徒嗎？這個人…
　　他表情篤定，好像在說什麼堅定的信仰：「我會展示給你看的，我們之所以為神的「理由」。」
　　「……」你實在想不到用什麼話來回他了，這個男人，是個瘋子。
　　「佛祖大人——」一聲遠遠哀求聲比人先到。
　　「你看，這不就來得正好嘛！」他擺好架勢，愉悅地迎接著來人。
　　「佛祖大人，求您救救我！」胖胖的男人一進門便噗通俯跪在地。
　　「我被、惡靈纏身了！」他害怕得瑟瑟發抖。
　　惡靈？
　　你仔細地看了看他的身上，發現他頭上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正在顯形。
　　是一只巨大章魚，包住了他頭的上半部分。
　　「這就是咒靈。」夏油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
　　跪在地上的男人有些錯愕。
　　你看著夏油的背影，意識到他應該是解釋給你聽的。
　　夏油一轉平靜的神色，露出悲憫的表情，好像切切身身體驗到了信徒的痛苦：「哦——我懂了。你確實被惡靈纏身了。」
　　「你是不是時常感覺頭部沉重，仿佛有東西壓在上面。」
　　「是的！」
　　這不是仿佛了啊，這是確實有東西壓在他頭上。
　　「你是不是感覺呼吸不上來，頭暈心悸不已。」
　　「是是，您所言甚是！」男人激動得都快哭出來了。
　　那肯定啊，章魚觸手把他嘴巴鼻子全包住了，喘不上氣才正常。缺氧不肯定頭暈嘛！
　　你嫌棄地看著夏油在那裡裝神弄鬼。
　　夏油注意到了你的目光，微轉頭對你露出了一個如沐春風般和藹的笑容，像是度世濟人的佛祖。
　　現在的他和之前那副狡猾的狐狸樣完全不同。
　　切，裝什麼呢？
　　「不要動。」夏油抬起手，怪物被他掌中的吸引力縮成了一個小球。
　　他靜靜凝視手心裡怪物形成的小球。
　　然後抬起了手。
　　他要干嘛？
　　你看著他把怪物球遞到嘴邊，愕然掙大了眼睛——然後他吞了下去。
　　不是，哥們！你真吃啊！
　　很難吃吧…你看了看他的表情，好像沒什麼波動的樣子。
　　「好的，淨化完成了。」
　　「謝謝您！我現在感覺一身輕松！」男人三叩五拜。
　　額…這也算進化吧，被夏油吃了……所謂，污穢轉移？
　　這麼想他還真是佛祖呢。古有釋迦牟尼割肉喂鷹，今有夏油生吃怪物替人消災。
　　夏油大度地擺了擺長長的衣袖，「那麼就收你五千萬……」
　　真奈美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小跑過去在他耳邊嘀咕。
　　「既然是社長的話那就一億吧，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好的好的！」男人虔誠的低下頭。
　　我靠，還可以這樣嗎？當場改價格，這跟騙錢有什麼不一樣？
　　甚至被騙的那個還要謝謝騙人的那個。
　　你感覺自己的三觀受到了震撼。
　　夏油又和男人攀談了幾句後，就開開心心地送走了他。
　　不過男人一轉身，他的表情就冷淡下來了。
　　聲音也帶著止不住的唾棄：「是不是感覺他們很蠢？跟群沒開智的猴子一樣。」
　　你意識到他在和你說話。
　　「只是看不到罷了。而且你利用了他對未知的恐懼。」
　　「啊。」你捂住嘴巴。不好，下意識把心裡想的說了出來。
　　你冷汗直流，瞥了一眼夏油。
　　他還是一副笑臉：「沒事，你在我面前什麼都可以說。」
　　「好的……夏油。」
　　「怎麼不叫我傑了？」他好笑地看著你。
　　「好的，傑…」
　　你突然感覺到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他應該早就看出你的不對勁了，是哪個時候呢？
　　他一改調笑的神色，正經地看著你：「你的術式和咒力被封印了，發生了什麼嗎？」
　　「不知道，我不記得了……」
　　既然裝老朋友不下去了，那就裝老朋友失憶了吧！
　　他點點頭：「不用擔心，我會幫助你的。」
　　他看了看牆上的掛鐘，開心地說，「既然時間還早，要不……」
　　真奈美又跑到他耳邊嘀嘀咕咕。
　　「哎呀，真不湊巧。」他露出失望的神色。
　　「我接下來有事去做，不過我的兩個養女有時間，讓她們倆陪你去玩吧，你們女孩子共同話題也多些。」
　　「出來吧，菜菜子，美美子。」


第4章 逛街
　　「你好，我是枷場菜菜子。」金色頭發的女生不太友善地盯著你。
　　「你好，我是枷場美美子。」抱著娃娃的黑發女生微微對你鞠躬。
　　「就這樣，菅田你送一下她們吧。我就先告辭了。」夏油傑就這樣走了。
　　留下你們四個女人尷尬地站在這裡。
　　名叫菜菜子的女生，「熱忱」地盯著你，但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你有些尷尬地移開視線。
　　「你們想去哪裡玩？」菅田小姐打破了沉默。
　　「我要去澀谷那邊的店買可麗餅！那家店很好吃，你說對吧，美美子！」菜菜子抱住美美子的手臂。
　　美美子瞥了你一眼，回答道：「嗯。」
　　菅田小姐又看向你：「你呢？」
　　「我和她們一起吧，哈哈哈。」你尷尬地撓撓頭。
　　夏油傑，你爸爸的，我恨你。
　　此時遠處坐在咒靈身上的夏油傑打了個噴嚏，他疑惑地說：「怎麼回事，感冒了嗎？」
　　*
　　你們上了車，菅田小姐坐在主駕駛，負責接送你們。
　　你認定菜菜子和美美子應該會坐在一起，所以你走向了副駕駛的車門。但美美子搶先坐在了副駕駛上，所以你只能和菜菜子一起坐在車後座。
　　一路上，你們無言。
　　好尷尬，而且自從你醒來之後你就發現你手機不見了，應該是被裡香拍飛的時候不知道飛到哪去了，導致你現在想刷手機都沒辦法。
　　你瞥了眼菜菜子。
　　所以她為什麼要和你坐一起呢，和自己的姐妹坐在一起親親密密的不好嗎？
　　她沒有看你，但你覺得她應該察覺到了你的視線，因為在你目光移過去的一瞬間她的眉頭就皺起來了。
　　你沒有惹她吧……
　　你有些無語。
　　你沒再看她了，車內的空氣繼續保持沉默。
　　過了一會兒，菜菜子開口打破了沉默，語氣帶著很強的攻擊性：「你接近夏油大人是有什麼目的？」
　　通過車內後視鏡，你發現前座兩個人的動作變得不自然，注意力也集中在你們這邊。
　　你沒有回答，車內的空氣一片死寂。
　　除了你，大家的神色都如臨大敵一般緊張。
　　不行……
　　你低下了頭肩膀開始不自覺地發抖。
　　要繃不住了…
　　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別怪你沒繃住，不是這句話也太搞笑了。特別像那個古早霸總小說裡的惡毒婆婆帶著從小照顧少爺的管家來質問女主一樣。
　　「有什麼好笑的？」菜菜子有些生氣了。
　　你努力平復呼吸，讓自己不要再笑出來：「你問錯人了。你應該問夏油傑接近我是什麼目的。」
　　「呵？夏油大人為什麼要接近你，你這個窮酸的猴…樣子，錢也沒錢，也吸引不到詛咒，夏油大人憑什麼要接近你？」
　　你剛剛是想說猴子吧！真是沒禮貌的小姑娘，都怪夏油傑沒教好。
　　你語氣陰陽怪氣了起來：「拜托，我也很無辜啊，我一覺睡醒就被夏油傑帶到這邊了。」
　　你語氣帶著笑意：「而且你不覺得你的話很搞笑嗎？我一個上高中的小姑娘能騙到傳/銷頭頭？」
　　「你！不許你這麼侮辱夏油大人！」
　　菜菜子立刻掏出手機對著你，美美子轉身對你，手上拿著一段像是用來上/吊的麻繩。
　　她們眼神裡帶著殺意。
　　糟糕，玩過頭了……
　　你冷汗直流。
　　不過是她們先沒禮貌的好吧！你只是正當反擊，哪想到一腳就踩到她們的雷區了。
　　「夠了，菜菜子，美美子！」
　　菅田小姐及時制止了他們。
　　「不要給夏油大人添麻煩。」
　　「切。」菜菜子收回了手機。
　　美美子用眼神威脅了你一眼後也轉身坐了回去。
　　你松了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繼續看著窗外的風景。
　　那個手機和繩子是她們的武器嗎？繩子你倒還可以理解，但是手機怎麼攻擊人呢，這就是她們特有的力量嗎？不知道她們手裡有什麼手段，下次還是小心為上吧。
　　*
　　沒過多久，便到達澀谷了。你迫不及待地下了車，舒展了自己僵硬的身體，呼吸著新鮮空氣。
　　你看著人來來往往的大街，接下來，隨便逛逛吧。游戲裡媽媽好像給了你一些零花錢……
　　「喂，你往哪邊走啊！」
　　一臉疑惑地回頭，你看見菜菜子不爽地抱臂看著你。
　　「夏油大人讓你不要離開我們的視線。」
　　臨走時，夏油大人特地囑咐了她們兩個。
　　「菜菜子和美美子要保護好xx哦，不要讓她離開你們的視線。」
　　想到夏油大人說這話時溫柔的神情，菜菜子更加不爽了。
　　「切！」她狠狠地跺腳。
　　不是，姐們，我又哪裡惹到你了。
　　你汗顏：「我不會出事的，還是分開行動吧。」
　　「不行，這是夏油大人的命令。」沉默寡言的美美子也說話了。
　　你無奈地嘆了口氣，跟了上去。
　　算了，她們是小孩，不跟她們計較了，都怪夏油傑給孩子養成什麼脾氣了。
　　*
　　菜菜子正在刷著手機看著最新的娛樂消息。
　　「你看你看！美美子，這個男明星長的好帥啊！」
　　她把手機遞到美美子面前，美美子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敷衍地回應了一下：「嗯。」
　　菜菜子不高興地嘟起嘴巴：「你剛剛一直在看那個家伙沒有理我。」
　　美美子盯著你看：「只是防止她逃跑了。」
　　菜菜子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穿著校服的女孩正在無聊地踢著小石子。
　　她好像察覺到了她們的視線，抬起頭來，對她們笑了笑，揮了揮手。
　　菜菜子直接沒理她，轉過了頭。
　　菜菜子刷著手機，但腦子裡頻頻想起剛剛的那一幕，她不理解你為什麼還能對她們笑得出來，她們已經在很明顯地針對你了，但你好像不在意。你是傻嗎？
　　菜菜子握住手機的手一緊。
　　不對。
　　她知道了，你是根本不在意。
　　她搞到一陣惱怒，感覺自己之前做的那一切都跟小孩子耍脾氣一樣，大人看見小孩子耍脾氣只會笑一笑就過去了，哪談得什麼生氣呢？
　　「菜菜子……」
　　美美子的小聲呼喊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感覺自己的裙角被拉扯著。
　　她向後看去，安撫道：「怎麼啦美美子？」
　　美美子每次害怕緊張的時候就會拉住她的裙角，是人群讓她緊張了嗎？她們在排隊的可麗餅是網紅店，很多人都慕名而來了，現在她們周圍簡直是人擠人。
　　美美子膽子很小而且敏感，之前剛被夏油大人接回來的幾年裡，她都不敢出門，害怕見到人群。
　　不過這幾年好多了。是碰見什麼事情了嗎？
　　美美子聲音顫抖著，害怕地說：「有人、有人在摸我。」


第5章 小貓的致歉禮
　　菜菜子向美美子身後看去——
　　一個油膩大叔一臉猥瑣，在往美美子身上蹭。
　　菜菜子一把推開那個大叔，生氣地說：「你在對美美子做什麼！」
　　大叔被推的一蹌踉。
　　周圍的人群聞聲立刻散開，自動散開一個圈。
　　菜菜子快要氣瘋了，她把美美子抱在懷裡：「我問你，你在對美美子做什麼！」
　　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大叔怒氣衝衝地指著他們，唾沫橫飛：「你們這兩個小鬼，也太過分了吧！」
　　「明明是那個黑發的小鬼看我有錢想做我的爸爸活，我拒絕她了，她就和那個黃發的小鬼一起陷害我，想敲詐我的錢！」
　　群眾的目光從大叔的身上聚集到兩個女孩身上。
　　菜菜子抱緊了美美子。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昂貴的西裝：「而且像我這樣的精英要什麼女人沒有？有必要騷擾你們兩個黃毛丫頭？」
　　「現在的女孩真是不學好，要不就是在站街，要不就想著干爸爸活！」
　　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這邊確實很多女孩在站街……」
　　「那兩個女孩看起來也很不正經誒，穿成什麼樣子……」
　　菜菜子掏出手機對准那個男人。
　　「你這個惡心的猴子！」
　　男人很不屑地笑了。
　　突然，一個少女推開人群走了進來，「大叔，我拍到你性騷擾的證據了。」
　　「什麼？」
　　男人一慌，但看到是個穿著校服的女孩後又安定了。
　　「我和她們是朋友，所以我一直在關注這邊，我拍到證據了。」女孩晃了晃手上的手機。
　　「原來你們是朋友啊，那就不奇怪了，你們三個聯合起來對付我是吧。」
　　男人嗤笑了一聲，他敢肯定，剛剛人那麼多，她什麼都拍不到。
　　你不跟他廢話，干淨利落地打開手機：「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放給大家看看吧。」
　　男人制止了你：「等等！」
　　「嗯？你不是說你什麼都沒干嗎？現在怎麼急了？」
　　你緩緩地向他走近。
　　「是不是怕自己顏面丟盡呀？」
　　你走到他面前，抽出了他胸口口袋處的名片。
　　「你不會想讓你的同事和家人們都看到這份視頻吧？」
　　你看了一眼名片。
　　「東電的藤田先生。」
　　男人額頭上都是汗，汗水油膩膩地順著他的臉頰滑下來：「可惡。」
　　他一把想抓住你的手機，不過他的手被菜菜子抓住了。
　　男人甩開菜菜子的手，衝出人群跑了。
　　「等下網上應該會有他的照片，喊你們有錢的夏油爸爸搞點輿論讓這個人渣失業吧。」
　　菜菜子不敢置信：「你真的拍了視頻？」
　　「怎麼可能，人那麼多我怎麼拍的到，只不過臨時借了個好心大姐姐的手機來做樣子罷了。」
　　菜菜子聲音弱弱的，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是嗎……」
　　你看向美美子：「美美子還好嗎？」
　　美美子抱緊娃娃，對你點了點頭。
　　*
　　你繼續在一旁等她們排隊，低頭在看著地上的螞蟻搬食物。
　　一份可麗餅被遞到你面前，香甜氣息撲向你的臉頰。
　　你抬頭看了看，是美美子。
　　她手上拿著兩份可麗餅，你接過來她遞過來的那份。
　　「謝謝。」
　　你看了看這份可麗餅是草莓奶油口味的。
　　「還有這一份，」她把手上另一份可麗餅遞給你，「這份是菜菜子買給你的。」
　　「啊？謝謝……」你又接過了另一份可麗餅，好像是巧克力冰淇淋口味的。
　　你往菜菜子那邊看了一眼，她雖然站的離你們很遠，還在低頭玩手機，但是你發現她並沒有刷手機，而且神色也很不自然，應該是在關注著你們這邊吧。
　　美美子對你深深鞠了一躬：「謝謝你剛剛幫了我們。」
　　你摸摸美美子的頭：「沒事。不過倒是你還好嗎？下次要是遇到這種事情記得保留證據呀，或者至少拍下他的照片報警，社會上這種人渣很多的，你要保護好自己。」
　　美美子抱緊玩偶，有些害羞地移開視線：「嗯……」
　　「那個……菜菜子也想和你道謝，不過她太害羞、」
　　一只手從背後捂住美美子的嘴巴。
　　「美美子不要亂說，剛剛那件事不用她幫忙，我也能解決的。」
　　菜菜子不屑地說。
　　「是嗎？」你面色平靜地看著菜菜子，「怎麼解決？靠殺了他嗎？」
　　菜菜子剛要回答。
　　「先不評價你的三觀怎麼樣。但是菜菜子你太衝動了。」
　　菜菜子面色一變。
　　「你知道那裡人有多少嗎？你殺了人引起騷亂，警察會來逮捕你，要是你不配合，他們就會喊暗處的狙擊手直接放木倉。不管你們有什麼特異功能，你能躲得過子彈嗎？」
　　「我……」菜菜子不知如何反駁。
　　「這種情況至少要報警吧，如果你不信任普通人至少給你的夏油大人打個電話吧。」
　　菜菜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繼續說：「你們還是小孩子，遇到不能解決的事要學會向大人求助。」
　　菜菜子很生氣地吼了出來：「什麼小孩啊大人啊！不要說的我好像很不懂事一樣！」
　　「從小到大，一直是我在保護美美子！你口中的那些大人，在我向他們求助之後他們只會更加變本加厲地和其他人一起欺負我們！」
　　「我是姐姐啊，我要保護美美子，我要肩負起姐姐的責任！」
　　「菜菜子……」美美子握住了菜菜子的手臂。
　　對面的人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她說：「對不起，是我不了解你們的情況了。」
　　「菜菜子你一定給足了美美子安全感吧。」少女摸了摸她的頭，「這麼多年來一直照顧妹妹很不容易吧。」
　　「你很了不起哦。」
　　什麼……
　　菜菜子身體渾身一顫。
　　她感覺自己的眼眶濕濕的，控制不住的眼淚在眼眶裡聚集。
　　偏偏在這個時候，不要哭了呀，好丟臉…
　　她拼命抑制住自己哭的衝動，可眼淚像決了堤的洪水一樣根本控制不住，不斷滑落下來。
　　「下次有什麼煩惱可以和我說哦。雖然不一定能做到解決問題，但有個人傾訴也會覺得好一些吧。」
　　菜菜子一邊用手擦著眼淚一邊乖乖地點頭：「嗯。」
　　你把手收回來。
　　「剛剛我看見菅田小姐了，我先去車上了，你們想逛逛就再逛逛吧。」
　　你選擇離開，給姐妹倆一些獨處的時間。
　　*
　　菅田真奈美正在車上等著你們的到來。
　　看見只有你一個人開車門坐了進來。她感覺有些無奈，跟她猜的沒錯，你們果然鬧翻了。
　　本來夏油傑想喊這個小姑娘和她的養女們一起出去玩的時候，菅田真奈美就提出反對了。
　　她擔心菜菜子那個暴脾氣惹出問題。
　　她想起出發之前和夏油傑的對話。
　　菅田真奈美很苦惱地對夏油傑說：「就算是同齡人也不一定能聊到一起去的。」
　　夏油傑笑眯眯的，一點擔憂都沒有的樣子：「放心吧，她們一定能相處的很好的。」
　　可結果並非如此，看來夏油大人也有看錯事的時候呢。
　　過了一會兒菜菜子和妹妹子回來了，手上拿著大包小包進了後車廂。
　　菜菜子是哭了嗎？
　　通過車內後視鏡，菅田真奈美發現菜菜子眼睛腫了。
　　真是不敢置信，菜菜子竟然吵架吵輸了嗎？那個暴脾氣自尊心強的菜菜子竟然哭了？
　　反觀坐在她旁邊的少女，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的樣子。
　　她瞥了你一眼，你用手撐著臉，無聊地盯著窗外風景。
　　真是人不可貌相。
　　少女相貌美麗清純，看起來很沒有攻擊性，沒想到吵架竟然吵得贏菜菜子。
　　*
　　等你們回到邪教大本營的時候已經天微微黑了。
　　車停在宏偉建築的大門口，夏油傑站在裡面的台階上朝你們微微揮手，配上那副諂媚的笑臉，活像一只招財貓。
　　你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確實，夏油傑是只招財貓，不過只會給自己招財，哈哈。
　　美美子開心地對夏油大人招手，但她發現夏油大人視線好像聚集在一個地方沒變過，車內是有什麼東西嗎？
　　她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見你和夏油大人四目相對，眉目傳情，而且你臉上那種看見想見的人的喜悅的笑是藏不住的。
　　她好像感覺被閃電擊中了一般，一切都明了了。
　　自從她們跟在夏油大人身邊之後，就沒見過夏油大人談戀愛。本來她們以為是夏油大人忙碌於事業沒時間去情情愛愛，現在看來應該是另有原因。
　　是因為心有所屬嗎？
　　這種純愛的劇情讓她心跳不已。她臉紅撲撲的，悄悄湊近菜菜子，在她耳邊嘀嘀咕咕。
　　「誒∼∼！真的嗎？」菜菜子發出了女子高中生聽到好朋友八卦時會發出的那種興奮的聲音。
　　你轉頭一看，發現她們兩個互相嘀嘀咕咕，臉頰都紅撲撲的，發現你的視線後她們就一起對你露出那種八卦式的竊笑。
　　你莫名其妙，但你也不想深究，你轉過頭。
　　不管怎麼說她們的表情可比之前那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看著順眼多了。
　　你下了車，走到夏油傑面前。
　　他把手揣在袈裟衣袖裡，笑容不像之前那般假，反而帶了一絲、溫情？
　　「歡迎回家。」他對你說。
　　你瞬間表情不太好了，懷疑地看著他。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想把你想把你「留」在這裡？
　　「噗、哈哈哈哈。」
　　他被你的表情逗笑了。
　　「不要太緊張，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把這裡當成家。」
　　「或者，真正成為我的家人怎麼樣？」
　　他又露出了那種藏著壞心思的，像狐狸一樣的笑容。
　　你果然不喜歡與這種人相處，太累了。
　　「我媽媽在等我回家呢，我要回家。」
　　經過一天的相處你發現夏油傑不太會害你，這是你為何能如此直白地提出自己訴求的原因。
　　「先別急嘛，留下來吃個飯如何？」他推著你的肩膀把你往裡面帶，「那個猴、女人那邊我會喊人去和她解釋的。」
　　不是，哥們，你露餡了吧！
　　你有些無語地回頭看著他，他以無辜的眼神看著你。
　　果然菜菜子和美美子會叫普通人猴子，就是被你帶壞的。
　　「不要生氣嘛，可是准備了一桌子你喜歡吃的菜哦。」
　　油嘴滑舌，你以為我會因為區區幾個菜妥協嗎？
　　來到餐廳，你給你自己的臉來了一巴掌。
　　你承認，自己之前是有些放肆了。
　　你看著這一桌的滿漢全席，感覺口水都快止不住了。自從家裡破產後，你再也沒吃過像樣的東西了，每天靠泡面預支便當度日，現在能吃到這麼好吃的菜真是想都不敢想。
　　而且，菜還真的都是你愛吃的。
　　「哇∼小傑的朋友是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呀。」
　　等到有人出聲你才發現餐廳裡坐滿了人，個個奇形怪狀的，等等，還有個黑人。
　　你立刻擦擦嘴角的口水，擺出正經的姿勢對這這個胸口有愛心乳貼的肌肉男打招呼：「失禮了，你好，我是xx。」
　　他和善地笑了笑：「你好，我叫拉魯。不用拘束，小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哦。」
　　你點點頭。
　　你再轉頭對這那個臉上有疤的少年說：「你好，我是xx。」
　　少年表情淡淡的，點了點頭：「禰木利久。」
　　最後你看向那個黑人，有些遲疑，猶豫地來了句：「Hello，my name is xx。」
　　此話一出，整個餐廳的人都笑了。哈哈聲不絕於耳，餐廳裡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米格爾有些尷尬地撓撓頭：「其實我會說日語的…你好，我的名字是米格爾。」
　　其實你很尷尬，但你不會表現出來的。畢竟只要你不表現出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菜菜子招呼著你坐下，你便坐到了她身邊，美美子坐在菜菜子旁邊，她揮手向你打了打招呼，你對她笑臉以對。
　　有種野貓養熟了的既視感。
　　夏油傑也順勢在你身邊坐下。
　　他又開始對你進行傳銷：「我們有專門的廚師，可以自己選菜，每天的菜品都是這個等級的。」
　　你才不會因為這點蠅頭小利心動呢，所以你今天要吃個飽。
　　你夾起菜品就往嘴裡塞。
　　可惡！好好吃！
　　等你吃了一陣之後，夏油傑又說：「不止如此，還有飯後水果和甜點。」
　　啊啊啊！別再說了你快要動搖了！
　　夏油傑滔滔不絕地說著他的員工福利，但你突然想到他的員工福利這麼好，還不是靠他騙普通人的錢騙來的？
　　這一桌好菜也是，不也是建立在他剝削普通人的份上？
　　這麼一想，你感覺自己有些難受，飯都吃不下了。
　　你放下筷子，看向夏油傑：「你都沒吃多少吧，一直在跟我說話。」
　　你看向他的碗，空蕩蕩的。
　　他對你笑笑：「不太餓罷了。」
　　你想起他下午吃的那個咒靈球。
　　「難道是吃咒靈吃飽了嗎？」
　　他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有恢復到他的標准笑容：「對，是吃咒靈吃飽了。」
　　你突然有些心疼他。你知道心疼一個邪教頭子很奇怪，但是夏油傑替人消災，剝奪了自己品嘗美食的能力，何不算一種犧牲呢？
　　雖然他也騙了別人很多錢。
　　「你可以少吃點嗎？留點肚子給自己吃點正常食物。」
　　他手搭在桌上，撐著下巴，這麼一動也不動地看著你。
　　你被他盯得有些發毛：「看著我干嘛？」
　　他眯起眼睛，「你果然還是沒變呢，不管是外表，還是內心——」
　　「還是那麼的溫柔善良。」
　　「搞得我都有些懷戀過去了。」
　　你皺緊了眉頭：「你在轉移話題吧。我的建議不能正面回應我嗎？」
　　他噗嗤一聲笑了：「哈哈，而且還是那麼的犀利。」
　　「抱歉，抱歉，我會聽取你的建議的。」
　　肯定是敷衍你說的吧。
　　你相信自己的直覺。
　　這個家伙一直在騙人，他嘴裡能有幾句真話？
　　不過你也不是什麼菩薩，你也沒有救贖情節，他想怎麼干就怎麼干吧，你只是提個建議。
　　*
　　吃完飯後，夏油傑提議送你回家，你本想拒絕，但聽說這裡到市區有幾十公裡後你就答應了。
　　臨走時，菜菜子把一個可愛的兔兔玩偶塞給你。
　　她有些羞澀地說：「這是我和美美子一起給你買的。」
　　她又馬上加了句：「如果你不想要可以丟掉。」
　　「怎麼可能丟掉，」你開心地接過玩偶，「謝謝你，我很喜歡。」
　　「獲得道具：兔兔玩偶
　　是贈送者懷著歉意和感激送出的玩偶。擺在床頭具有回復san值的作用。「僅在自己臥室有效」」
　　系統不吱一聲你都快忘記你在玩游戲了。
　　她移開視線，聲音裡有藏不住的喜悅：「喜歡就好。」
　　她唐突地插了一句：「之前那樣對待你，很對不起。」
　　你拍拍她的頭：「沒事，我原諒你啦！」
　　此時夏油傑已經放出了飛行咒靈，你轉身打算離開。
　　等你走出一段距離。
　　後面遠遠傳來菜菜子的聲音：「下次，記得來玩啊！」
　　你轉身雙手做喇叭狀，大聲回應：「好——」


第6章 借宿
　　夏油傑召喚出了一只像魔鬼魚一樣的咒靈。
　　他跳了上去，對你招手，示意你上去。
　　「我們一定要坐這個嗎？就沒有什麼普通的交通工具嗎？」你對這個東西的安全性表示懷疑。
　　夏油傑看出了你的顧慮，他安撫你：「放心吧，很穩的。」
　　他屈膝坐下，拍拍前面的地方催促你上來。
　　如果拒絕他他有可能就不送你了，這荒郊野嶺你怎麼回去？
　　你無奈地爬上咒靈，走到夏油傑前面坐下。
　　咒靈騰空而起。
　　你控制不住身體本能地顫抖了一下。一雙大手按住你的肩膀。
　　夏油傑用著那種調笑的語氣說：「要不要靠著我？靠著我就不會害怕了。」
　　「不用擔心。」你雙手抓住他的一只手臂，把他扯到前面來。
　　夏油傑被你的舉動震驚到了，眼睛都睜大了不少。
　　你把他的手臂抱到胸前，抓緊：「我會死死抓住你的，這樣我掉下去你也跟著一起下去。」
　　「哈哈，真是可愛的威脅呢。」
　　你語氣淡淡的：「這不是威脅，我在闡述事實。」
　　「好的，好的。」夏油傑用寵溺小孩一般敷衍的語氣答道，他另一只手臂繼續扶著你的肩膀。
　　其實你剛剛那些話是借口，你只想找個東西抓緊而已，你擺出了夜神月的招牌笑容——
　　完全按計劃執行。
　　不知道在高空看盤星教是什麼景色。抱著這樣的想法，你回頭往下看。
　　你發現菜菜子和美美子還沒走。她們發現你回頭後，驚喜地跳起來跟你揮手。
　　你也舉起手臂，跟她們揮手道別。
　　這一切都被夏油傑看在眼裡：「她們這麼舍不得你，不多呆幾天嗎？」
　　「有人在等我。」
　　你回頭看他，風吹起你的頭發，月光讓你每一束發絲都在閃耀。
　　「所以我要回去。」
　　你以前說過一樣的話。
　　那時也是這樣，只有他和你，還有這夜晚的涼風，說完這句話你就消失了。
　　世界上從此再也沒有你的蹤跡。
　　那段時間他天天在懷疑你是不是天上的輝夜姬，在民間奪走了一個少年的心就頭也不回地飛到月亮上去了。
　　唉，自己也是老了，動不動就開始回憶從前傷春悲秋了。
　　夏油傑莫名其妙嘆了口氣。
　　你被他這口嘆氣嚇得一身雞皮疙瘩。
　　他這麼想留住你嗎？
　　他到底看上你哪一點了啊？不管他看上哪一點都是犯罪。你現在可是女子高中生啊！死大叔滾遠點。
　　你嫌棄地把頭轉過去。
　　夏油傑輕笑。
　　後面你們沒一個人開口，靜靜地享受著夜晚的涼風。
　　*
　　魔鬼魚咒靈懸停在你家樓下，你跳下它，頭也不回地往小區樓走。
　　夏油傑站在魔鬼魚上，笑眯眯地對你揮手道別。
　　你選擇酷酷地不回頭，就這樣子揮手。
　　你所不知道的是，隨著抬手動作間衣袖的滑落，一條像是蛇的紋身顯露了出來，它盤踞在你的小臂上，不過一會兒它立刻順著你的手臂滑走了，溜到了衣物遮掩的地方。
　　夏油傑看見這一幕，眯著眼睛笑了起來。
　　這個咒靈的隱秘程度，按你現在的敏感度，你是無法察覺到的。
　　這個咒靈會成為他的耳朵和眼睛，來監視你的一舉一動。
　　正在前面走的你不知道為何感到一股惡寒，轉頭往後看，發現夏油傑還是站在那裡盯著你看，笑得很可怕，像那種得逞小人般陰險的笑容。
　　看見你轉頭，夏油傑立刻意識到自己這樣表情不太符合人設，便又立刻露出那種想賣你保健品般親切的笑容。
　　你害怕地跑走了。
　　你跑到樓道中，往自己家的樓層爬去。
　　你走在這一層樓的走廊上，往自己家走去。
　　你站在家門口拿開鑰匙想開門。
　　鑰匙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了。
　　「現在已經很晚啦，媽媽睡著了，還是不要再打擾她了吧∼」
　　系統賣萌一般的語氣讓你非常不爽。那這麼晚了你睡哪裡？
　　「xx。」
　　細微的聲音打破夜晚的寂靜。
　　？？？
　　誰在喊你？
　　你驚慌失措地往四處觀望，發現周圍空無一人。
　　「我在這裡。」
　　你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發現乙骨憂太正像貞子一樣坐在走廊轉角的黑色陰影裡，死死盯著你，一雙藍眼睛大的嚇人。
　　「憂太！你坐在這種地方干什麼？」
　　「我在等你。」
　　你衝過去想把他扶起來，你拉住他的手腕才發現他的體溫低的可怕。雖然夜間溫度很低，但他只在外面待了一會兒的話，體溫不可能低成這個樣子。
　　「你在這裡待了多久了？」
　　「昨天下午我就在這裡了。」
　　「昨天下午？！」
　　你是真被嚇了一跳。他的意思是自從你暈倒被夏油傑帶走之後就一直在這裡了嗎？
　　「就算要等我也可以先回家呀？不一定要在外面等啊。」
　　你用手包住他的雙手，給他的手加溫。
　　他的臉變紅了，聲音也羞澀了起來：「我怕不能撞見你。」
　　「如果今天我沒有等到你的話我就要去報警了。」
　　嗚哇…你好感動…
　　「憂太…」你抱住了他。
　　他渾身一顫，手有些不知所措地亂揮舞，最後安定下來，輕輕地抱住你。
　　「謝謝你這麼擔心我，但下次不要這樣了好嗎，要關心自己的身體。」
　　「嗯、嗯…」
　　乙骨憂太其實什麼都沒聽清，感官上的感受占據了他的大腦。他只感受到你說話時的有溫度吐息觸及他的耳朵，聲音隨後又像一團亂碼一樣跑進了他的腦子裡。
　　還有你身上…好香。
　　是什麼味道的洗發水…這麼好聞…還有你的沐浴露的氣味…這是你的沐浴露的氣味嗎？還是你的體香…
　　「可以嗎？憂太。」
　　他剛剛才反應過來你好像和他說了一堆話，但是他都沒聽清。不管怎麼樣不能讓你看出他其實沒在聽你說話，於是他立刻答應了：
　　「好、好的！」
　　「那憂太快去開門吧。」
　　你推著乙骨憂太的肩膀把他推到他家門前。
　　「…誒？」
　　少女用俏皮的聲音說：「不是說好了嗎？今天我就在你家借宿一晚啦！」
　　乙骨憂太面色空白，隨即發出一聲爆鳴：
　　「誒——！」


第7章 曖昧
　　乙骨憂太戰戰兢兢地打開了門。
　　「那個…請進。」
　　「那就打擾了。」你脫鞋子進了門。
　　你環顧了下這個環境。
　　房子還挺小，一眼就可以看完它的所有布局，一室一廳一衛一廚，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我帶你去我的臥室吧…」
　　乙骨憂太領著你去了他的臥室。
　　臥室給人感覺空蕩蕩，就一張床和床頭櫃還有一個衣櫃，其他地方都沒有東西，看起來一點生活氣息都沒有，酒店的樣板房還會擺幾個花瓶呢。
　　你聯想看到過的一則心理學小知識，心理貧瘠的人是沒有精力來布置自己的家的。
　　乙骨憂太他在學校那樣被對待，排解完這些負面情緒已經耗費完他全部的精力了吧。
　　你有些可憐地看向旁邊的乙骨憂太。
　　他看起來很緊張，在啃食著自己的指甲，發現你在看他後，他立馬把手藏到身後去了。
　　是你侵入他的私人區域讓他感到不安了嗎。
　　「xx，你可以睡在我的床上。」
　　「不不不，那多不好啊，我還是去客廳打地鋪睡吧。」你立馬打算退出房間。
　　他急急忙忙地抓住你的衣袖：「那個…沒事的，這張床我平時也不睡。」
　　你疑惑地歪了歪頭：「那你平時睡哪裡？」
　　「唔，這個…」他支支吾吾地不肯回答。
　　你盯著他等待他的答案。他的臉越來越紅，後面像是自暴自棄般閉上眼睛，把手指向衣櫃。
　　「你睡那裡？！真的假的、」
　　聽到你的話語他全身一震，窘迫地低下了頭，無措地抓著自己的衣擺。
　　你看到他反應，立刻改了口：「哈哈哈，還挺有趣的呢，就像多啦A夢一樣呢∼」
　　你尷尬地走到衣櫃旁邊，看了看這頂多就一米五長的衣櫃，隨便找了個話題。
　　「你這麼高睡在這種地方不憋屈嗎？」
　　乙骨的身高一米七五以上有了吧，睡在這種地方不得縮著縮著。
　　「不會…因為很安心。」
　　「安心？」
　　他慢慢地說出了答案：「感覺在這裡的話…不會被人發現。」
　　你快把控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他怎麼這麼可憐啊！
　　乙骨憂太看你遲遲不說話，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又急急忙忙開口自證：「對不起，我這樣想肯定很奇怪吧、你當我剛剛沒說那句話吧——」
　　「沒事沒事，不奇怪呢。」你拍拍他的肩，「要在哪裡睡覺，你為什麼這樣干是你的自由呀，別人不能評價你的。」
　　你的聲音像一陣清風般安撫住了他躁動的心，剛剛緊張害怕的心情因為你的話語立刻平靜下來。
　　他點點頭：「嗯。」
　　你走向他的床頭櫃，做勢要把兔兔玩偶放在上面，不過你轉頭看向乙骨憂太，詢問道：「可以放在這裡嗎？」
　　乙骨憂太點點頭，「可以的。」
　　「不過可以請問下是誰送給你的嗎？」乙骨憂太突然發問，他好像也意識到問這個問題好像有點不妥當，急急忙忙找補：「啊因為這個玩偶看起來很可愛我在想會是什麼人送的感覺看起來不像是夏油傑送的哈哈哈……」
　　你不覺得這個問題有什麼，直接了斷地回答：「是夏油傑的女兒們送的。」
　　你把玩偶舉起來給他看：「很可愛吧。」
　　乙骨憂太同意地點點頭。
　　「那我們早點睡覺吧，現在也不早了。」你轉身打算去洗手間梳洗，你的黑發散開，露出了脖頸。
　　恍惚間，乙骨憂太看見了你背後那條小蛇，它張開眼睛與乙骨對視了。
　　乙骨憂太慌慌張張地喊住你：「那個，xx。」
　　「怎麼啦？」
　　他遲疑地說：「你感覺身上有什麼東西嗎？」
　　你疑惑地檢查了自己的身體，又閉目感受了一下身體，最後肯定的給出答案：「沒有什麼東西吧。」
　　你突然想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緊張地求證：「不會是蟲子吧？！」
　　「沒有，是我看錯了。」乙骨憂太心虛地移開視線。
　　「那就好。」你拍拍胸脯，離開了。
　　房間裡時鐘聲嘀嗒嘀嗒，乙骨憂太靠著牆坐在地板上。
　　他沒有看錯，你身上有著怪物。
　　不過這種怪物他只在霸凌他的那些人身上看到過，那些怪物每次都在那些人對他露出惡意時長得更大，好像靠他們的惡意為生。
　　像xx這麼善良的人身上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東西？他明明記得你之前身上沒有的，自從你從那個夏油傑那邊回來之後就有了。
　　夏油傑…
　　乙骨憂太想到那一天，夏油傑抬手放出怪物，把你帶走的畫面。
　　他既然能放出怪物，操控怪物，那將怪物寄生在你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他究竟有什麼目的？
　　他不能告訴你這件事，除了讓你徒增害怕也沒有別的作用，而且還可能會打草驚蛇。
　　他該怎麼保護你？他除了裡香，沒有別的底牌，但裡香也只會保護他。
　　他的目光慢慢地移向床頭，視線像毒蛇一樣爬行，停在床頭櫃的玩偶身上。
　　還有那個玩偶，不知道有沒有被動手腳。
　　乙骨憂太走向床頭，拿起玩偶看了看，是一個很普通的玩偶。
　　他目光晦澀地看著玩偶。兔兔玩偶很可愛，灰灰的毛發，紅紅的眼睛，正笑眯眯地看著乙骨憂太。
　　乙骨憂太的手微微收緊，玩偶的臉被擠壓的有些變形。
　　保險起見還是…
　　「我洗完啦！」少女推開門走了進來。
　　他急急忙忙把玩偶放下。
　　「憂太你可以去了。」
　　「啊啊，好。」乙骨憂太做賊心虛般急急匆匆走出了房間。
　　*
　　憂太此時正躺在衣櫃中，他屏住呼吸，悄悄將衣櫃拉開一條小縫，盯著你睡在床上的背影。
　　他還是需要觀察，觀察那個怪物的動靜。
　　他專注地盯著你裸露出來的後脖頸。
　　你此時正躺在床上背對著衣櫃，但是還沒有睡著，你感覺自己有些認床遲遲睡不著。
　　不知道憂太睡著了嗎？
　　於是你轉身想去看看，發現衣櫃開了條縫隙，縫隙處，一雙眼白在黑暗中格外明顯。
　　你被嚇了一跳。
　　在你驚恐的目光下，乙骨憂太伸出一雙慘白的手，放在衣櫃的門板上，慢慢拉上了衣櫃的門。
　　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剛剛那應該是乙骨憂太。
　　你還以為你裝見存在於都市傳說中的縫隙女了…
　　他剛剛不會一直在盯著你吧…
　　你感覺自己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要是一直在那裡盯著你看的話你今天晚上都不敢睡了…
　　你靈光一現，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你下床拉開櫃門：
　　「憂太，你也睡不著啊，要不我們一起睡吧！正好聊聊天！」
　　乙骨憂太錯愕地說：「誒？」
　　「快來嘛，快來嘛。」你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到了床上。
　　你在床上躺下，他愣愣地坐在床邊。
　　你拍拍身邊的床鋪，示意他躺下：「快點呀，外面很冷的，被子被我捂暖了，你快躺進來吧。」
　　乙骨憂太紅著臉掀開了一小角被子，鑽了進來。他努力不往你那邊靠近，不過床就這麼點大，他一再往床邊退，都快掉下去了。
　　你發現了這一點，把他拉了過來：
　　「小心掉下去呀。」
　　他瞥見你雪白如玉的小臂。
　　「你的傷口…」
　　你對他嘻嘻一笑：「沒有留疤，很神奇是不是？」
　　乙骨憂太卻不太開心的樣子：「都是我的錯，害的你…」
　　你打斷了他的話：「那個…裡香，是你召喚出來的嗎？」
　　他點點頭：「嗯…」
　　「裡香她…」你還想再問點什麼，不過看他的表情好像很為難的樣子，你見狀閉住了嘴。
　　都沒有人說話，兩個人都沉默了。
　　乙骨打破了寂靜，「xx，你想知道那天為什麼我不想跟你去上學嗎？」
　　你點點頭。
　　「我害怕傷害到別人。」
　　你有點驚訝，這個答案和你想的有些相反了。你本來以為他是因為害怕被霸凌才不想去學校的。
　　他繼續說：「每次躲在學校的儲物間的時候我都期望他們不要找到我。一旦他們找到我，裡香就會出現，傷害他們。」
　　你想安慰他，有些無奈地說：「那這也不是你的錯呀…」
　　「我之前也是這樣想的…但我發現，裡香的出現，是和我的想法有關。」
　　他的語氣很平靜。
　　乙骨憂太不說話了，室內只有時鐘的嘀嗒聲不停。明明是即將入夏的季節，可是室外也安靜的可怕，沒有一絲蟲鳴，世界一片死寂。
　　過了一會兒，他繼續說：
　　「之前他們每次打開儲物間的門的那一刻，我的的確確在心裡想要他們消失。」
　　「然後裡香就出現了。」
　　你無言。
　　乙骨憂太也不說話。
　　過了會，他語氣裡帶著無奈的自嘲：「其實他們說的沒錯。他們說看到我這張臉就生氣，就想打我。畢竟一個加害者卻偽裝成受害者的樣子，誰看了不生氣。」
　　「你想讓他們消失的想法很合理啊。」
　　「誒？」乙骨憂太轉頭看向你，孔雀藍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沒料到你會這麼說。
　　「要是有人霸凌我，我還恨不得他被凌遲處死呢！」你露出凶惡的表情。
　　你轉頭和他對視，他大大的藍色眼睛裡印出你的臉：「你只是這麼想想吧，不犯罪。而且你又不是聖人，人被別人欺負肯定會想報復回去啊。」
　　「可是裡香…」
　　「你也不能控制她不是嗎？」
　　他說不出什麼了：「唔、」
　　「而且你的臉…」
　　你雙手捧住他的臉。
　　「我看了並沒有火大的感覺，反而，覺得你很好看。」
　　乙骨憂太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有些遲疑地問：「…好看？」
　　「對，好看。」
　　說完，你用手指輕輕觸碰他的眉骨，滑到他的鼻梁：「你的鼻子很挺。」
　　然後你的手指轉移了一個方向，觸碰他的下眼瞼，他好像不適應般眼睛快速眨巴了幾下：「你的眼睛很大很漂亮，而且是溫柔的藍色，給人很沉穩的感覺。」
　　「而且你的眼形是下垂形的，像狗狗一樣，好可愛。」
　　在你說的「可愛」這個詞的那一刻，乙骨憂太整個人呼吸停了一瞬，眼睛怔怔地看著你。
　　你的手指繼續往下，移動到他的嘴唇。
　　「還有你的…」
　　你發現他嘴唇泛白。
　　「等等，憂太你怎麼啦！」
　　這時你才將目光擴大到他的整張臉。
　　乙骨憂太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他額頭上全是密密的細汗，眼睛痛苦地半眯起來，還有還有些水霧糊住了他的眼睫毛，臉頰也通紅，嘴唇泛白，看起來像是發燒了一樣。
　　「是不是熱的呀，我幫你把被子掀開。」
　　「別。」他立刻制止了你。
　　然後在你不解的目光下，緩緩轉過身去，像條蝦米般蜷縮起來。
　　你看到他的動作，有些擔心地問：「很難受嗎？我去給你倒杯水。」
　　你打算起身離開，他反手抓住你的小臂，他的手心溫度滾燙，通過皮膚相觸傳達給你。
　　你看向他，他眼睛濕漉漉的，像流淚的小狗一樣可憐兮兮地看著你，但臉又紅撲撲，給房間增加了一絲奇怪的氛圍，他聲音沙啞地說：
　　「我一會兒就好。」
　　「不要走。」


第8章 現實
　　滴滴答答…
　　你撈起身上的被子蓋到頭上。
　　滴滴答答的聲音是小了一點，不過沒太大用。
　　又過了兩分鐘，被吵的實在受不了的你一把掀開被子，把床頭手機的鬧鐘關了。行雲流水地干完這一切後，你又縮進被窩睡了起來。
　　但越睡越不安穩，你迷迷糊糊記得好像要干什麼。
　　你猛然睜開眼睛。
　　等等，打工要遲到啦！
　　你立刻跳下床，急急忙忙把衣服穿上，帶上手機奪門而出。
　　在路上奔跑的時候你大腦開始放空，開始天馬行空起來。
　　說起來今天早上好累啊，感覺昨天晚上自己一直在做夢，現在精神都很恍惚。
　　哎呀債務要多久還清啊…一億一億…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說到一億，那個游戲…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進入游戲了！
　　不過這究竟是怎麼進入的呢？魂穿？
　　算了不想了，腦子要炸了。
　　你甩甩頭，奮力向工作地跑去。
　　「趕上了！」
　　你扶著自己的膝蓋，氣喘吁吁，抬起手給自己比了個耶！
　　店長和同事們很配合的給你鼓掌。
　　「還差一分鐘就遲到了！踩點踩的剛剛好！看來這個月不用扣你工資啦哈哈哈哈。」店長大叔笑嘻嘻地拍著你的肩。
　　「好可怕的玩笑，聽不得扣工資這個詞…」你假裝害怕地抖了抖。
　　「下次會早點到的，今天是特殊情況。」你前往員工更衣室換衣。
　　換完衣服後你和同事桃矢換班，你來當前台，他去後廚做奶茶。
　　圍在前台的一大群桃矢的迷妹頓時哀聲一片。
　　這就是帥哥的魅力嗎？
　　話說桃矢這小子在上高中吧，他哪來這麼多精力打工啊。聽說他還做了幾份工，屬實佩服。
　　不亂想了，要打工了！
　　你拍拍自己臉頰，握拳給自己加油。
　　今天也要好好生活！
　　第一個客人走了進來。
　　「歡迎光臨！」
　　*
　　雖然這麼說…
　　你已經夾著聲音上班幾個小時了，都快到干到中午了，你還沒吃早餐…
　　肚子好餓…
　　「要一杯草莓搖搖奶昔，謝謝。」
　　「好的！」你立馬回過神擺出笑臉。
　　你對後廚喊道：「桃矢！一杯草莓搖搖奶昔！」
　　面前刺蝟頭少年在打電話。
　　手機裡傳出輕佻的男聲：「就這樣，我臨時要去出差啦，惠幫我把鯛魚燒吃掉吧！奶茶也喝了吧！」
　　「……你知道我不喜歡吃甜食的吧。」少年聲音帶著一絲隱忍。
　　「不管不管，就這樣，掛啦，拜拜。」
　　刺蝟頭少年把剛剛買好的熱騰騰的鯛魚燒放到前台桌面上。
　　好香…
　　鯛魚燒焦黃奶油外皮的香氣從鼻子直直鑽進你的大腦。
　　你猜這是紅豆餡的，不因為別的，因為紅豆鯛魚燒就是經典！
　　好香…真的好香……
　　這份鯛魚燒在你眼裡就和夏娃眼中的蘋果一般充滿了吸引力，那源源不斷的香氣就是引誘夏娃吃下蘋果的毒蛇。
　　「那個…」
　　「好的！在！請問你有什麼需要嗎？」你立刻擺出公式化笑容。
　　「這個鯛魚燒要不你吃掉吧。」
　　你老臉一紅，難道自己剛剛一直在盯著鯛魚燒看還被發現了嗎？
　　「這怎麼好意思！我不餓的——」
　　「咕咕——」肚子傳來響聲，謊言當即被揭穿。
　　怎麼偏偏這個時候叫…
　　再怎麼樣你也不能厚臉皮要陌生人的東西：「我等下就會換班了，到時候我就可以去買東西吃了，這個你還是留給你朋友吃吧。」
　　少年一本正經地看著你說：「這個等下就冷掉了，就不好吃了。而且你是最需要它的，只有你吃掉它才會使這個鯛魚燒實現它的最大價值。」
　　我靠，好有道理。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你虔誠地舉起這個鯛魚燒，遞到了嘴邊，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你閉著眼睛回味。
　　少年問了你一句：「好吃嗎？」
　　你睜開眼睛，眼睛亮晶晶的：「超級好吃！」
　　對面的少年被你滿足的情緒感染，也不自覺勾起了嘴角。
　　說完你又低下頭開吃，沒一會兒你就吃完了它。
　　「真的太謝謝你了，解決了我的燃眉之急啊！」就是現在吃飽了，又有點口渴了。
　　剛好草莓奶昔被桃矢做好送了上來。
　　你盯著那杯奶昔看了一會兒，立馬轉移了視線。
　　不行，人不能連吃帶拿的，自己等下買一杯吧。
　　少年若有所思地盯著你的臉色，然後說：
　　「你喝奶昔嗎？」
　　「喝。」
　　可惡，你沒有戰勝自己的欲望。不過奶昔真好喝。
　　你放下了奶昔。
　　你看著少年：「你稍微等我一下。」
　　少年好像有點疑惑，但還是點了下頭：「嗯。」
　　你對後廚喊道：「桃矢，幫我接個班！」
　　「好——」
　　你匆匆跑去後廚。
　　「老板，我要自己做杯飲料喝，等下給你錢！」你手上不停，一邊對老板辦公室喊到。
　　老板回應道：「就當是我請你喝了，不用給錢！」
　　「哇，老板你人真好。」
　　幾分鐘後你回來了，手上端了杯綠色的飲料。
　　你把飲料擺在桌上。
　　「將將——」
　　「我充滿愛意的特質飲品——無糖版茉莉綠茶，偷偷告訴你，店裡不賣這個哦。」
　　「充滿愛意…」少年小聲吐槽了一句，不過他好像很不適應這種玩笑，臉頰微微的紅了。
　　他接過淡綠色的飲品，看起來很清爽很好喝的樣子。
　　「謝謝你。」少年點點頭，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
　　「對了，你叫惠是吧！下次來我們家奶茶店我偷偷給你多加料。」
　　你伸出手：「我叫xx，請多關照！」
　　他和你握手：「伏黑惠，請多關照。」
　　*
　　終於近黃昏，當了一天牛馬的你下班了。
　　你四肢無力地走在路上，口吐魂魄，腳步輕浮。
　　路過的人正在震驚地看著你，感覺你每踏出一步都快摔倒了，但你還是能穩穩地接住自己。
　　你迷迷糊糊地想起來晚飯還沒解決，便立馬掉頭走到便利店買了幾碗泡面。
　　一到家，立馬燒開水，煮好了泡面。
　　以前因為家境還算可以，所以你從來沒有什麼生存壓力，也沒打過工，可是沒想到境況一轉直下，你不得不扛起生活的重擔。
　　「唉——」你打開了泡面蓋。
　　「我開動了。」
　　雖然生活一團糟，但你還是得堅持，現在你已經看到微弱的勝利的曙光了。
　　那就是那個游戲。
　　但你發現今天一直精神不太好，是那個游戲的原因嗎？就感覺昨晚根本沒睡好一樣，今天打工的時候累得要死。
　　「早點睡吧。」
　　你倒在床上，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對自己低語了一句：「晚安。」


第9章 咩咕咪
　　現在已經入夜了一段時間，你剛剛才下班，走在回家的路上。
　　又是當牛馬的一天。
　　「啊啊啊啊！肩膀好酸好痛！」你痛苦地大叫，捶捶自己的肩膀。
　　不用擔心擾民，你為了早點回家趕了近路，這附近是一條廢棄的商業街，好像是因為鬧鬼什麼的原因被關閉了，當然，在馬克思唯物史觀的熏陶下，你並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因為老板說有加班費，你就留下來幫他搬了好幾箱東西。現在你感覺得不償失，肌肉好像拉傷了，你可能得痛好幾天。
　　如果自己以後都是要過這種生活的話，可能還沒到老了你就要一身病了。
　　果然還是得靠那個游戲…
　　不過它的登入登出機制好迷啊…昨天晚上你睡著後就沒有再進那個游戲了。
　　真奇怪…
　　在你沉思之際你好像聽見了人的喘息聲。
　　你環顧四周，沒有看見人影，只有風吹起了散落在地上泛黃的廣告紙。
　　這個點除了你應該不會有人在這邊逗留吧…
　　你有些害怕地加快了步伐。
　　前面不遠處的路燈在一閃一閃的。
　　突然前邊的燈光消失了。
　　直覺告訴你有什麼不對勁，你停下腳步。
　　燈光恢復了。
　　一個黑乎乎的人影出現在路燈下，他身上還不斷有血滴落下來。
　　你感覺自己頭皮發麻，下一刻就要跌倒。你努力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看清眼前的景像。
　　等等，那個海膽頭好眼熟。
　　黑乎乎的人影抬起頭，路燈照亮了他的臉。雖然他額頭上不斷有血滑落，臉上血糊糊的，但你還是認出了那雙淺綠色的眼睛。
　　他搖搖晃晃的，倒在了地上。
　　你衝過去把他扶了起來。
　　「惠，你怎麼啦！怎麼身上都是血？」
　　伏黑惠努力睜開眼睛看了你一眼：「是你啊…」
　　他看起來眼睛又要閉上了。
　　你用力拍打著他的頭：「我給你叫救護車，你撐住！不要睡過去！」
　　「不要死啊！」
　　「…好痛。」伏黑惠痛苦地皺緊了眉頭。
　　你開心地抱住他的頭：「太好了，你還沒死啊！」
　　「…我沒事，不用叫救護車，我只是有點累了，在這躺一會兒就好，不用管我。」說完他便昏死了過去，你再怎麼搖他他也沒反應了。
　　雖然他叫你不用喊救護車，但正常人這個時候不應該喊著別人叫救護車嗎？
　　除非他不是正常人。
　　對啊，誰大晚上會在廢棄商業街晃悠，還帶了一身傷。
　　你檢查了一下他裸露出來的傷口，很多像是被什麼銳器切割開來的一樣，胸口還縱橫了一條從脖子到小腹的傷口。
　　看起來猙獰可怕。
　　你靈感一現，一個大膽的猜想在你心中形成。
　　難道小惠是黑色地帶的人！
　　Mafia啊殺手什麼的，這就解釋的通了，為什麼他不喊你送他進醫院，應該是怕身份暴露。
　　但你也不可能讓他一個人躺在這裡，要是他的敵人找了過來怎麼辦？而且他還請你吃了鯛魚燒和奶茶呢，你不能見死不救呀。
　　你努力把伏黑惠扛起來。
　　好重啊！看著人挺纖細的怎麼這麼重！不過好像男生肌肉密度是比女生大，所以重挺正常的。
　　你感覺自己肌肉拉傷的地方被牽扯了，更痛了。
　　看來得多痛幾天了…
　　*
　　你好不容易把伏黑惠拖回了家。
　　你給他放在椅子上，然後急急忙忙跑去藥店買了些消炎藥繃帶和碘伏還有棉花回來。
　　其實你也沒啥醫護知識，只是看網上的人怎麼說，你就怎麼做了。
　　首先得把他的衣服脫下來身上的血洗干淨。
　　你從浴室打了盆水過來，在解他的上衣的時候，你停住了手。
　　等下他醒來會不會以為我猥褻他了？這個想法不合時宜的出現在你的腦海中，不過你覺得這是為了幫他療傷，他肯定會諒解的。
　　這麼想的時候你就給他扒光了，只留了條內褲。
　　你用毛巾給他身上的血擦干淨，毛巾不小心碰到他傷口的時候他就會無意識地微微皺起眉頭，看起來很痛的樣子。
　　「對不起碰到你傷口了嗎？」你知道他聽不見但你還是繼續說了，「稍稍再忍耐一下吧，很快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話起了作用，他的表情好像沒有那麼痛苦了，眉頭也舒展開了。
　　你給他的傷口用碘伏消毒，最後你拿起繃帶，打算給他包扎。
　　你先給他在胸口繞了幾圈，再在脖子上繞了幾圈，腿上也來幾圈，臉上也來幾圈，最後打好結一看，發現伏黑惠被捆成了木乃伊，只有一雙眼睛落在外面。
　　哈哈哈，沒辦法，你不熟練，包扎好了就行。
　　你把伏黑惠扛到了自己的床上，隔壁父母的房間是上鎖的，你沒有鑰匙。
　　本來想和伏黑惠擠一擠睡在一張床上的，不過因為你睡相不好，你擔心碰到他傷口，就放棄了。你坐在椅子上，用衣服蓋著，將就了一夜。
　　*
　　喘不過氣了，好難受…
　　伏黑惠急促地呼吸著想要吸入更多的空氣，但只是徒勞，他的氣管好像被壓迫住了，只有極少部分的氣體能通過喉管進入肺部。
　　他感覺自己的脖子被勒住了，伸手想去解開束縛，卻發現手腳不能動。
　　怎麼回事？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見了有石灰掉落過痕跡的破敗天花板。
　　我這是在哪裡？
　　伏黑惠轉動眼珠，向周圍看去，看見他床邊一個少女正仰躺在椅子上睡覺。
　　是你啊…
　　他瞬間感覺安心下來了，昨天的事也漸漸浮現進了他的腦海。
　　不過為什麼動不了啊？
　　抱著這樣的疑惑，他手部稍稍發力，傳來了布料被撕裂開來的聲音。他的手獲得了自由，然後他立刻把繞自己脖子好幾圈的繃帶給解開了。
　　伏黑惠大口呼吸了幾口，然後起身把捆住手腳的其他布料解開了。
　　少女好像被他窸窸窣窣的動靜吵醒了，抬起頭，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惠你醒了啊…桌上有消炎藥和止痛藥記得吃。」
　　她閉目再沉思了一會兒後又接著說：「還有你的衣服破破爛爛穿不了了，可以去穿我爸的衣服，在陽台上曬著。」
　　說完她頭往前一栽又昏睡了過去，不過因為沒有支撐點，她的頭就像上課犯困的學生一樣，腦袋懸在半空中耷拉著，腰身還在不斷彎曲，看起來快倒在地上了。
　　伏黑惠馬上過去扶住你，把你抱起來，放到了床上，給你蓋好了被子。
　　他看著你眼下的烏青，再看看你剛剛待著的那張椅子。
　　你是在椅子上睡了一晚嗎？
　　他想起來你說的消炎藥，走在桌子邊一看，一盒消炎藥和一杯水擺在上面，還有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
　　「止痛藥和消炎藥都是一次一粒，一天三次，記得吃呀∼(∩_∩)」
　　他按照你寫的囑托吃完了藥。
　　然後又穿好了衣服，看了下手機裡的未接電話，打了過去。
　　總而言之，先報個平安吧。
　　電話裡傳來輕佻的男聲：「摩西摩西∼」
　　「五條老師，任務我完成了。」
　　「啊，是惠啊。你果然沒死啊。」
　　伏黑惠額角青筋爆起：「……，我活得好好的，請您不要咒我好嗎？」
　　「既然沒事的話那你昨晚哪去了？啊——難道是、」五條悟用十分調侃誇張地語氣說道，不過伏黑惠根本沒等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迷迷糊糊中你聽到什麼「任務完成」，你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你的推斷是正確的，你果然是天才…然後，你又昏死了過去。
　　伏黑惠看了下時間，早上六點半，給你做餐早餐吧。
　　打開冰箱一看，只有凍著的冷飯，和一些泛黃的菜葉子和幾個雞蛋。
　　好貧瘠的冰箱，根本沒給他選擇。
　　他又注意到冰箱旁邊垃圾桶的泡面盒，嘆了口氣。你真的吃的好不健康。
　　過了一會兒，你被食物的香氣給香醒了。伏黑惠已經做好了在裝盤了，你迫不及待地坐在了桌子上等待。
　　伏黑惠轉身看見你乖乖坐在座位上等飯的時候有些吃驚。
　　「你醒了，剛剛還想去叫你的。」
　　你沒有回他，直勾勾盯著飯。伏黑惠看到這一幕不禁輕笑了出來，你的樣子像極了玉犬看到食物的樣子，很可愛。
　　他把蛋炒飯放到桌上，你拿起筷子，快速地來了個餐桌禮儀：「我開動了。」然後快速吃起來。你猛炫了幾大口，被噎到了，伏黑惠急急忙忙給你倒水。
　　「怎麼吃這麼急啊。」他有些無奈地給你拍著背。
　　你因為被噎住的原因眼淚汪汪的：「咳咳，因為太久沒吃這麼像樣又好吃的飯了…」
　　「至少給自己做做蔬菜吃吧，」他想起了你垃圾桶的泡面盒，「天天吃泡面不健康。」
　　「沒時間做菜而且霓虹的蔬菜好貴…」
　　伏黑惠有些難過的垂下眼瞼，不過很細微，你根本沒發現。
　　「昨天謝謝你給我處理傷口了，不過把我帶回來真的沒問題嗎，你不用跟你父母解釋一下嗎？」他看了看你父母的房間。
　　「不用，反正他們經常失蹤大概昨天也沒回來吧。」你語氣淡淡的。
　　…不負責的父母嗎？
　　你快速幾口扒完了飯，一口氣喝完了水杯裡剩下的水。
　　你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然後雙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
　　「痛痛痛！」你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在被拉扯。
　　「沒事吧，要不再坐一會兒。」伏黑惠有些擔心地扶住你。
　　「沒事沒事，我上班要遲到了，該走了。」說完你就往門口走去。
　　然後你就倒在了玄關處。
　　「喂，你還好吧！」伏黑惠跑過來抱起你。
　　你唇色蒼白，頭上一直在冒冷汗。伏黑惠摸了摸你的額頭，已經比他手上的溫度高了好幾度了。
　　你發燒了，不過也是，最近夜間氣溫很低，你在椅子上睡了一晚只蓋了一件衣服，肯定是著涼了。
　　他把你抱回到床上：「你等著，我去給你買藥，馬上回來。」
　　「不，」你還想再爬起來，「我的全勤獎…」
　　「…都這個時候了，要好好關心自己的身體啊！」他又把你摁回去，「我會替你去上班的。」
　　你安心地倒回去。
　　伏黑惠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對面接通：「摩西摩西∼」
　　「五條老師，是我。」
　　對面語氣不太耐煩的樣子：「怎麼又是你啊，惠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請假一天，今天不去高專了。」
　　「請假？什麼原因。」
　　「個人私事。」
　　「個人私事？有貓膩哦，我們惠惠也到那個年紀了啊、」
　　五條悟還沒說完，又被掛了電話。
　　……
　　迷迷糊糊中，你感覺自己被喂了藥喝了溫開水。
　　……
　　…
　　等你一覺睡醒的時候天都黑了。
　　你打開房間的燈，看見桌上擺了一份用保險膜包著的粥，還有一些感冒藥，上面用便簽貼著——「一日兩次，一次一粒，記得喝。」
　　哇，酷哥風範。
　　還有冰箱上也貼著便簽。
　　「給你買了菜，不要再吃泡面了。」
　　你打開冰箱，滿滿的菜擺滿了，肉類蔬菜類的都有，可能是怕你沒時間做飯，還有7-11的便當。
　　小惠，人很好呢。


第10章 少女jump
　　窗簾被拉開，陽光照在你的身上。
　　「xx，早上好。」
　　「…嗯，早上好。」你揉了揉眼睛。
　　「快點起床洗漱吧，不早了快要遲到了。」
　　「好的。」你乖乖爬起來。
　　你恍恍惚惚間看到那個穿著圍裙的身影走了出去。
　　…是媽媽嗎？
　　你整理完畢後，頭腦也清醒了一些。你好像記起來了自己還在乙骨憂太家裡，所以剛剛那個是憂太嗎？
　　他穿圍裙做什麼？
　　你走出了臥室，發現小小的餐桌上擺了兩盤拉面。
　　「哇塞，憂太你給我們做了早餐呀。」你迫不及待的坐在椅子上。
　　豚骨拉面的香氣撲面而來，你感覺自己口水正在分泌。
　　「嘗嘗味道怎麼樣？」
　　你拿起筷子嘗了一口，憂太緊張地看著你的反應，然後你放下了筷子，閉著眼睛好似在沉思。
　　乙骨憂太又緊張地在咬指甲了：「…怎麼樣？是不好吃嗎…」
　　你睜開眼睛，面無表情地豎起了大拇指。
　　隨後露出了一個超級幸福滿足的笑容：「超級好吃！！！滿分十分我給你打一百分！」
　　乙骨憂太臉頰紅紅的，開心地說：「你覺得好吃真是太好了！」
　　「憂太你怎麼做飯這麼好吃啊！不像我，我根本不會做飯，完全是生活廢物。」
　　憂太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臉頰：「因為很早就一個人住，再加上在外面吃挺貴的我也不怎麼出門，就自己做飯，做飯做多了就變成這樣了。」
　　「原來如此。」你點點頭。
　　你注意到他身上粉色HelloKitty圍裙，開玩笑般地說：「好可愛圍裙，憂太你穿著顯得你好賢惠，人夫感十足！」
　　「是嗎？這是我之前隨便買的一件，不過你喜歡就好。」他點頭接受了你說他有人夫感的評價。
　　你本來以為他反應會大一些的，比如會害羞地不知所措，沒想到他這麼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玩笑。
　　憂太又跑到廚房拿出來兩盒便當：「我跟阿姨說了，以後你的便當就由我來負責吧。」
　　「誒，這樣不會很麻煩你嗎？」
　　他打開你的書包，把便當塞了進去：「不會的，而且你幫了我很多，我也想為你做些什麼。」
　　「我也沒幫你什麼吧。」你用筷子抵著嘴唇思考著，也只想起了你幫他支開霸凌者這一件事。
　　不過那次也是因為高谷吵到你睡覺了。憂太這個人太會放大別人對他的好了吧。
　　乙骨沒反駁你，笑笑不說話。
　　他一邊給你收拾書包，一邊想著——
　　也許在你沒有意識到的地方，你的溫柔給了我很大的力量。
　　「走吧，xx。」
　　他把書包遞給你。
　　你接過書包，和他一起出了門。
　　乙骨憂太不像上次那樣離你那麼遠了，你們並肩走在路上。
　　你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樣才像是朋友一起上下學嘛。
　　不過聊天的話題基本上還是你開啟的，你在滔滔不絕地講，他在認真地傾聽。
　　講著講著你發現乙骨好像有些分心了，他的視線一直在往下面瞟。
　　是有什麼東西嗎？
　　你低頭往下一看，正好抓到他的手伸過來想勾你手指的瞬間。
　　乙骨憂太臉頓時爆紅了，眼睛變成了圈圈眼，手開始無措地亂揮舞：
　　「不是，那個，我、」
　　你一把握住他的手，對他笑笑：「想牽手直接說就行了，這麼害羞干嘛？」
　　乙骨憂太點點頭，不敢再看你了。
　　你們就這樣牽著手到了學校。
　　等到了人多的地方，大家都在用詫異的眼光看著你們。
　　「聲望-1」
　　「聲望－1」
　　「聲望－1」
　　……
　　系統一直在傳來這樣的聲音。
　　「xx。」
　　乙骨的手微微在顫抖。
　　他的聲音也在顫抖：「我們還是不要再牽手了吧。」
　　你對他笑笑：「我和我朋友牽手有什麼問題嗎？」
　　他無理反駁：「…沒有問題。」
　　「那不就對了嘛！」
　　乙骨憂太看著你明媚的笑容，感覺心裡又平靜了。
　　像你這麼勇敢的人，如果作為你朋友的他還在繼續懦弱的話，他便沒這個資格當你朋友了。
　　乙骨握緊了你的手，重重地點頭，給你回以笑容：「嗯！」
　　*
　　原本吵鬧的班級，在你推開教室門後瞬間安靜了下來。
　　班上的大家用審視的目光注視著你和乙骨憂太。
　　你沒在意走到座位邊，對你的同桌奈奈打了個招呼。
　　「早上好呀奈奈。」
　　她沒理你，繼續跟前桌的女生聊天。
　　你有些無語地看著她，昨天她還那麼親切地抱著你呢。
　　你真的感覺小孩子像動物一樣，不會偽裝，惡意和善意都是那麼的直白明顯。而且他們特別被動沒有獨立思考能力，霸凌乙骨也是，可能根本都沒了解他這個人就聽信了幾句謠言就開始孤立他了。
　　你打開屬性板想看看自己的聲望降到多少了。
　　「體力：10（普通水准）
　　智力：10（普通水准）
　　咒力：10（偶爾能看見咒靈）
　　san值：70（你感覺還行）
　　聲望：25（你的同學認為你很奇怪）
　　術式：？？？【鎖定】」
　　不是吧，你就和乙骨憂太一起上個學，聲望就扣了這麼多。
　　你有些憂郁地趴在桌子上，說不難過是假的，畢竟大家都在對你冷眼相待你怎麼不難受呢。
　　周圍同學的聲音雜亂地竄進你的耳朵，特別是奈奈，她聲音很大很尖細。
　　「xx絕對在和乙骨憂太談戀愛，我就說怎麼看她怎麼不對勁，原來早有兆頭了我沒注意到啊！」
　　你聽著她光明正大地造你的謠本來想去制止的，不過想了下越解釋可能他們越不信，因為人們想聽的不是真相而是勁爆的消息。
　　還是別浪費口水了吧，畢竟這也只是個游戲，你的名聲沒那麼重要。
　　就這樣熬到了放學。
　　夕陽斜斜地打在你的身上，拉長了空寂教室裡你一個人的影子。
　　已經放學一段時間了，教室裡只剩你一個人了。
　　乙骨憂太被老師叫走了，你坐在座位上等他。
　　過了一會兒，門被大力推開，學習委員走了過來，他汗流滿面，看起來很慌張。
　　他哀求你：「xx，可以拜托你和我一起去搬文件到老師辦公室嗎？老師要求我馬上送過去，但是文件太多了我一次搬不完。」
　　你點了點頭，想到乙骨可能會比你先回來，順便在桌上留了張字條讓他沒有看到你的話就先走吧。
　　你跟著學習委員去往樓上資料室，他打開了門，高谷還有其他幾個高谷的小跟班在裡面。
　　你頓時以失望的眼神看向學習委員，不過他沒看你，畏縮地低著頭，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愧疚。
　　他不敢直視高谷他們，只能低著頭怯怯地說：「人帶來了，我可以走了吧。」
　　「你走吧。」高谷揮手打發他。
　　你轉頭就跟著學習委員一起走。
　　「誒誒，沒喊你走，別走啊。」高谷用調侃的聲音說道。
　　你直接撒腿就跑，不過因為你有限的體力，你沒跑一會兒就氣喘吁吁被幾個男生抓回去了。
　　高谷站在那裡，表情戲謔，完全沒有之前看到你討好的樣子。
　　「聽說你和乙骨那小子談戀愛了？」雖然是疑問句，但他的語氣很肯定。
　　他不屑地笑笑：「那小子你都能看的上，之前還跟我裝什麼高冷呢，看來你就是個那樣的貨色。」
　　你沒有表情地看著他。
　　他上下掃視著你的身體，目光漸漸地變得猥瑣：「不過乙骨那瘦弱的猴子都能滿足你，你還真知足啊，要不試試我的？」
　　「可以讓你爽上天哦∼」他一面說著一邊對你頂胯做出猥瑣的動作，
　　周圍的男生都被他逗樂了，笑得很開心。
　　你冷冷地看著他們：「你們敢對我做什麼的話我一定回去報警的。」
　　周圍的男生笑得更開心了。
　　高谷更是笑得喘不過氣來，他笑得咳嗽了兩聲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然後他像看智障一樣的看著你：「去啊，你看警察會管嗎？你不會忘了吧，我爸是副市長。上次有人可是被我打殘廢了我都沒事啊。」
　　他向你走過來：「如果你不好好服侍我們的話，我可保不准會發生什麼哦——」
　　你繼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高谷看起來對你的反應很不滿意，他皺了皺眉毛，伸過手來狠狠掐住了你的臉：
　　「笑一個啊，板著張臉做什麼。你不是和乙骨聊天的時候笑得很高興嗎？」
　　你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指。
　　「撕啦——」皮肉脫離的聲音。
　　「啊啊啊！」高谷痛苦地大叫，他把手指抽了出來，鮮血淋漓。
　　後面抓著你手的男生被你的舉動搞得一愣，你瞬間抓住機會把自己手抽出來。然後轉身一腳踢向他的□□。
　　男生痛苦地倒下了。
　　你奪門而出。
　　高谷握著流血不止的手指，破口大罵：「我糙！tmd臭biao子！給我逮住她！」
　　你現在在三樓，這邊沒有教室辦公室，都是教室，不過奔跑時的余光中你沒有看見一個學生。
　　你漸漸感覺雙腿又開始乏力起來。
　　早知道這樣你就鍛煉鍛煉身體了。
　　那群男的的腳步聲離你越來越近了。
　　你余光瞥見走廊打開的窗戶，腦子裡有了個主意。
　　你爬上窗戶。
　　你想起他們剛剛猥瑣的舉動和惡心的表情。
　　如果被他們抓到的話，說不定會被先jian後殺。還不如賭一把。
　　你縱身一躍。


第11章 棘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此時乙骨憂太正坐在座位上等你。
　　窗戶外面的尖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一轉頭發現有人墜樓了。
　　他眼睛瞪大，腦子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搞懵了。
　　「唉？」
　　這個聲音是……
　　「xx！」
　　他狂奔下樓。
　　*
　　墜樓中，你好像聽見了一聲呼喊。
　　「明太子！」
　　什麼動靜？
　　你還沒聽清呢就重重摔到了…軟軟的東西上面。
　　你伸手摸了摸下面，摸到了毛茸茸的毛發。
　　「…木魚花。」聲音沙啞痛苦。
　　「我靠！」你立馬站起來。
　　白發男生面朝地上趴著。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你立馬把他扶起來。
　　你是真沒想到會砸到人啊。
　　「…大芥。」他對你擺擺手。
　　看向你不解的表情，他掏出手機打字，再給你看屏幕。
　　「我沒事。」
　　「那就好。」你松了口氣。
　　高谷一群人來了，其中一個人指著你說：「她在那裡！」
　　你轉頭對白發少年說：「我要先走了，再見！」
　　白發少年一只手抓住你的手腕，另一只手單手打字。
　　你有些著急地說：「那個，我有生命危險…剛剛砸到你的事我很抱歉，等下再賠償你好嗎？」
　　他把手機屏幕亮給你。
　　「他們是在追你嗎？」
　　「是的。」你點點頭。
　　他手指劃一下，便簽翻到下一頁。
　　「他們會傷害你嗎？」
　　你急迫地點點頭。
　　這下總該放開我了吧。
　　他又滑到下一頁。
　　「交給我吧。」
　　你疑惑地歪歪頭。
　　高谷氣勢洶洶地走過來：「tmd，哪來的傻x快讓開。」
　　白發刺頭少年面色淡淡的，說了一句：「高菜。」
　　「嘰嘰歪歪在說些什麼啊，臭傻x！」高谷一拳揮過來。
　　高谷身高有一米九以上，身體強壯還是體育生，揮出來的拳頭都帶起了拳風。
　　白發少年站著沒動，伸手就接住了拳頭。高谷用力地想把拳頭拉出來，不過失敗了。
　　高谷頓時汗流浹背。
　　白發少年把他拽過來，反手一折，高谷的手臂就脫臼了，你聽到了很刺耳的「哢嚓」一聲。
　　「好痛啊啊啊啊啊！」
　　他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本來想逃跑的你發現局勢改變，見狀立馬過來踹了他幾腳：「叫你天天霸凌人，遭報應了吧！」
　　你一只腳踩在高谷的背上，大拇哥指著白發少年，對他瑟瑟發抖的小弟們喊道：「這位是我表哥，要是下次我再看到你們在霸凌別人，我就喊他來揍你們！」
　　說完你又狠狠地踩了高谷一腳。
　　小弟們都屁滾尿流地逃走了。
　　你轉頭看向白發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借用了一下你的名聲。」
　　白發少年點點頭：「大芥。」
　　然後用低頭打字——
　　「如果他們下次還來找你麻煩的話可以打我電話。」
　　並把電話號碼寫給了你。
　　「哇！你也太好了吧，謝謝你！」你接過那張紙條。
　　「恩人你叫什麼名字呀！」
　　他打字打給你看：「狗卷棘。」
　　「棘剛剛真是謝謝你了！我的名字叫xx。」
　　他點點頭表示記住了。
　　「對了剛剛就想問你了，你說的話是飯團餡料嗎？」
　　少年眼睛睜大了，表情看起來很驚訝的樣子，他點了點頭：「鮭魚！」
　　「『大芥』是沒事的意思，那麼『鮭魚』是肯定的意思對吧？」
　　少年之前的表情算是驚訝的話，那現在的表情就是驚喜了。眉眼彎彎的，配上他短短的眉毛，看起來像柴犬一樣非常可愛。
　　他開心地點點頭，道：「鮭魚鮭魚！」
　　「xx！」背後傳來呼喊，你轉過身去看。
　　乙骨憂太跑了過來。
　　「xx，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你跳了兩下展示了自己的身體健全。
　　「跟你說哦，憂太！是棘救了我，他一個人就把高谷撂倒了，好強！」
　　憂太這才注意到你旁邊的那個白發少年，表情很冷酷地看著他，頭發炸炸的，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樣子。
　　感覺像不良……
　　憂太下意識就對他有了個不太好的初次印像。
　　狗卷棘注意到了乙骨憂太不算善意的打量的目光，他不帶感情地回瞥了一眼，不過因為他沒表情的時候看起來就是凶凶的，乙骨以為他這是警告，立刻移開視線不去看他。
　　狗卷棘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爽地皺了皺眉，也順帶掃了兩眼乙骨憂太。
　　乙骨憂太臉上有一大片淤青，像是剛剛被人打了一樣，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他也注意到了狗卷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捏著書包帶。
　　看起來很不自信的樣子……
　　氣場好弱一個人。
　　狗卷棘不再看他。
　　「啊？憂太你臉怎麼青了一塊？」
　　你也注意到了乙骨憂太眼眶下的淤青。
　　他有些羞恥地蓋住自己受傷的臉，心虛地移開了視線：「剛剛下樓的時候跑得太急了，不小心摔了一跤。」
　　「是嗎？不疼吧。」你把手貼上他受傷的臉頰。
　　手冰冰涼涼的，傷口在你的手的冰敷下也感覺不痛了。
　　你還是沒看穿他的謊言。
　　他並不是摔倒了，只是下樓的途中撞到了高谷一行人，高谷二話沒說給他臉上來了一拳。
　　因為後坐力他撞在牆上，頭剛好磕在欄杆上，就那麼昏了過去。
　　自己還真是沒用啊，一直在給你添麻煩，你碰到問題也沒有能力幫助你，甚至這個問題還是因他而起的。
　　他瞥向狗卷棘。
　　要不是他出現的話，不知道xx會被高谷他們怎樣對待……
　　總而言之，先道謝吧。
　　憂太對狗卷棘鞠了一躬：「初次見面我是乙骨憂太。謝謝你幫助了她。」
　　狗卷棘點點頭，表情沒什麼變化。
　　果然人不好相處嗎……
　　「因為些特殊原因，他只能說飯團餡料，他的名字叫狗卷棘哦！」你幫狗卷棘自我介紹了。
　　憂太點點頭。
　　突然，狗卷棘的手機響了，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消息，然後打字給你示意。
　　「我的同伴叫我回去了，再見。」
　　「好的，下次再見！」你對他揮手告別，他也對你笑笑，揮手告別。
　　*
　　你和憂太一起走在放學回家的路上。
　　一路上還是你在叭叭，憂太在聽。
　　憂太開口了：「那個，xx。」
　　「嗯？」你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
　　「今天高谷來找你麻煩是因為我吧，對不起。」他深深垂下頭。
　　「哎呀，憂太怎麼總喜歡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呀。他來找我不是因為你哦，而是他對我圖謀不軌呀。」
　　憂太並不相信你的說辭。
　　你本來是學校受歡迎的人物，現在因為他的緣故，也被大家當成怪人了。
　　因為平常都在關注你，所以今天他看見了同學們對你態度的轉變，他們之前有多熱情現在就有多冷漠。
　　他還記得今天早上你同桌無視你打招呼時你局促的樣子。
　　都是他的錯。
　　「而且棘今天幫了我們呀，高谷他們以後都不敢再來找我們麻煩了！」你說這話的時候很高興，臉頰紅撲撲的。
　　乙骨憂太雙手握緊了書包帶。
　　他感覺在他和狗卷棘的對比下，他顯得更加沒用了。
　　他是個廢物。
　　每次遇到問題只能靠道歉來解決，還總是給你帶來麻煩，甚至需要你來一直幫助他。
　　好想成為能讓你依靠的人。
　　在家門口開門的時候，你突然想起自己的兔子娃娃還落在憂太家。
　　你去敲憂太家的門。
　　憂太把門打開了：「xx，有什麼事嗎？」
　　你跟他說明來歷，憂太就跑到房間幫你把玩偶拿了過來，你接過玩偶和他告別，然後回家吃完晚飯躺下，忘了這個小插曲。
　　第二天清晨媽媽叫你起床。
　　「xx，快點起床哦，憂太君在門口等你了。」
　　「好——」你立馬從床上爬起來。
　　你打開大門，憂太站在門口，怯怯地看著你笑。
　　「xx，早上好。」他把便當遞給你。
　　你接過便當：「早上好，憂太。」
　　你們一起結伴出門。一路上你感覺憂太有點心不在焉的，你跟他說話的時候他好像也反應慢半拍的樣子。
　　「憂太，憂太！」你叫了叫他。
　　「啊，嗯。」他好像回過神來了。
　　「跟你說話你也不搭理我…」你有些生氣地嘟起嘴。
　　「抱歉…」憂太又開始道歉了。
　　他會不會是那種很別扭的人，就是有什麼不滿的地方會一直憋在心裡。
　　是你一直講話讓他沒有參與感了嗎？所以他不高興？
　　「其實，憂太你可以說說話的。」
　　「誒？」他露出有些詫異的神色。
　　「只有我一個人說話讓你感覺很沒參與感吧。」你看起來很苦惱的樣子。
　　他露出有些愧疚焦急的神色，急急忙忙地問：「對不起，是我讓你感到無聊了嗎？」
　　自從小學就一直被霸凌的他根本沒有任何社交能力，他只能做到簡單地應和你的話…
　　「憂太你又在道歉了，這不是個好習慣哦。」你好心提醒他。
　　「對不起…」他下意識又道歉了，等他說完後他才猛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捂住嘴巴，小心翼翼地觀察你的神色。
　　「唉…」你嘆了口氣，「想喊你立刻改過來也不太可能。」
　　「盡量控制吧。要是和人交往一開始就把自己擺在一個比較低的位置，別人會覺得你好欺負的。」
　　「嗯……」憂太弱弱地點頭。
　　*
　　到達學校後。
　　雖然同學們不會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你們了，但你怎麼感覺他們好像很怕你啊…
　　你和乙骨憂太所到之處旁邊的人都讓開了一大塊空閑區域，而且當你的眼神掃過周圍的人群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敢和你對視。
　　你打開自己的屬性面板看了看。
　　「體力：10（普通水准）
　　智力：10（普通水准）
　　咒力：10（偶爾能看見咒靈）
　　san值：70（你感覺還好）
　　聲望：50（你的同學認為你很可怕）
　　術式：？？？【鎖定】」
　　不是，這就有點假了吧。
　　你覺得游戲肯定誇張了現實，怎麼可能高谷昨天剛被揍全校同學今天就開始怕你了。
　　不過也好，省的麻煩，來了清閑。
　　你走到座位上。
　　「早上好呀，xx。」
　　你轉頭看向同桌奈奈。
　　你面無表情地盯了她一會兒，她臉上的假笑都快繃不住了，嘴角都在抽抽。
　　「其實不想打招呼可以不打。」然後你就收拾東西干自己的事去了。
　　很悠閑地過完了這一天。下課也沒有同學圍著你轉，自己看看書，還挺舒服的。
　　在下午最後一節課的時候，你的手機收到了一條消息。
　　「邪.教頭子：今天放學有時間嗎？」
　　你想都不想直接回。
　　「沒時間我有事。」
　　對面消息立刻發過來了，「騙人可不是好習慣哦。」
　　「這樣吧，我直接去你學校來接你吧。」
　　你覺得他真的做的出來，畢竟他不要臉不要皮。
　　你想像了一下穿著一身袈裟的假和尚夏油傑站在你校門口對你笑眯眯揮手，旁邊同學都用奇怪目光看著你們的樣子…
　　太社死了。
　　你打字發送過去，「算了吧，我去找你。你說個地點。」
　　他發了個「哈哈」過來。
　　哈你妹呢。
　　你真是要氣死了。
　　下一秒他發消息過來了——
　　「我在肯德基等你。」
　　嗯？今天不是瘋狂星期四吧？


第12章 善惡辯論
　　放學時你跑到憂太座位邊。
　　「憂太，今天你先走吧，我要去見個朋友。」
　　憂太立刻問道：「是要見誰呢？」
　　「額…」你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地回問，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憂太也發現這樣問不妥當，立刻慌張地擺手：「啊，那個，不是，我擔心阿姨會擔心你，之前你不是不見了嗎，阿姨就來問我了。」
　　「啊，原來是這樣。」其實你確實沒考慮這一層。
　　憂太松了一口氣。
　　「我要去見一個朋友。」
　　乙骨憂太點點頭，你跟他打完招呼就走了。
　　乙骨也立刻收拾好書包跟隨你走出了門，不過他一直離你不遠不近，你們就像回到了第一天認識的那樣，他走在後面距離你十米。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一直和你呆在一起，你會有什麼他不認識的朋友呢？
　　他跟隨你穿過人來人往的大街，你停下來等紅綠燈，他也倚仗著人多的方便，跟著你一起停下來。
　　應該是那個人……
　　紅燈變成綠燈了，他跟隨你一起過馬路。
　　你進了馬路對面那家肯德基，環顧店面好像在找人，坐在玻璃落地窗前的男人對你揮揮手，你走了過去。
　　果然……
　　是夏油傑。
　　乙骨憎惡地看著夏油傑那張笑臉。
　　夏油傑突然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一轉頭，和乙骨剛好對視了，他發現是乙骨後，又變得喜笑顏開起來，笑眯眯地揮了揮手。
　　乙骨頓時低下頭，隨著人流走了，走到了你們視線不能及的地方。
　　他感覺自己像一只不能見光的老鼠，但是又無能為力。
　　xx一定是被夏油傑那張笑臉給騙了。
　　他死死握緊自己的拳頭。
　　他接近你有什麼目的？讓怪物寄生在你身上又是為了什麼？
　　他好想進去當面拆穿夏油傑的真面目，不過為了你的安全，他不敢隨意行動。
　　*
　　「外面有什麼人嗎？」你向玻璃窗外看去。
　　「不，是我看錯了。」
　　你看著穿著正常休閑服裝的夏油傑，有點吃驚。
　　「怎麼不穿之前那身衣服了？」你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那算是工作服，今天是私人約會，所以穿自己的衣服很正常吧。」他對你笑笑。
　　「行吧，你看起來人都正常了不少。」
　　你戳了戳面前的漢堡：「所以，你今天喊我來干嘛？請我吃KFC嗎？」
　　他點點頭。
　　「還真是啊！」你有點吃驚，「我還以為你這種老狐狸請人出來肯定沒安好心。」
　　某種意義上，你也算是和夏油傑混熟了，之前你口無遮攔的時候你還會掩飾一下，但發現他不反感後你也不裝了。
　　夏油傑擠了兩滴假眼淚出來，用手帕擦了擦，語氣很傷心的樣子：「原來我在你心裡是那種形像嗎？」
　　你一臉惡寒地看著他。
　　「不過，」夏油傑語氣又變得正經起來，「我確實是抱著目的來接近你的。」
　　你放下可樂，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終於要進入正題了嗎…
　　「因為我想見到你呀。」
　　「所以才約你出來見面不是嗎？」他說完又輕笑一聲。
　　「……」
　　不是這有點曖昧了吧？
　　「我對老男人沒有興趣。」你果斷地拒絕了。
　　「真可惜…」夏油傑看起來很傷心的樣子，「我也不算老吧…我才27呢。」
　　你遞到嘴邊的薯條掉了。
　　「誒！原來你沒有四十歲啊！」
　　夏油傑雖然還是笑著的，但是額角爆起的青筋顯露了他的情緒。
　　他用手指按壓額角，很快平息了情緒。
　　「哈哈哈哈哈哈，騙你的啦！」
　　「怎麼說你一下你就急啊？」你拿起薯條沾了番茄醬。
　　「不過我是真的以為你有三十多。」你來了句勁爆尾殺。
　　「你還是繼續吃你的吧。」
　　「哈哈。」你繼續吃了。
　　「你生生氣也好呀，平常擺著副笑臉也不好受吧。」你拆開了裝蛋撻的盒子。
　　夏油傑手肘撐在桌面上，手托著腮，笑眯眯地看著你，不說話。
　　你一陣惡寒，立馬補充一句：「我可不是關心你啊，我只是和擺著張銷售臉的你說話很累。」
　　不過他還是露出了那種我都懂的表情，很開心地看著你。
　　他不會以為你在和他玩冰冷吧。
　　你被自己的想法惡心到了，不再看他，也不再說話，繼續吃蛋撻。
　　等東西被你吃了七七八八之後，你發現夏油傑真是一口沒動啊。
　　你想起之前吃飯他也沒吃，他今天又吃咒靈吃飽了嗎？
　　「你今天吃咒靈了嗎？」你突兀地問。
　　夏油傑疑惑地看著你，最後說：「沒。」
　　那看來他是不喜歡吃油膩的食物啊。
　　說起來你聽憂太說這邊有家很好吃蕎麥涼面。
　　他跟你說過他小時候和家裡人一起來這邊逛街，爸爸媽媽帶他和妹妹吃了一家超級好吃的蕎麥涼面，他和妹妹直接吃了兩大碗。
　　你想起他臉上說這個時幸福表情，那應該是真的很好吃。說起來憂太之後就自己一個人住了，他應該沒和家裡人一起再出去逛過街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再來吃過這個蕎麥涼面呢。
　　也給他帶一份吧。
　　你快速地吃完剩下的幾口，拿紙巾擦擦嘴巴，然後說：「我吃完了。」
　　你站起身，對夏油傑說：「我帶你去個地方。」
　　你跟隨記憶中的描述來到那家店門口。你磕磕絆絆地找了很久，其間還迷了幾次路，終於，在你七拐八拐後進的一家小巷子裡，終於找到了這家店。
　　這家店看起來很有時代氣息，店面很古樸但看起來干淨整潔。
　　你們在門口站定。
　　你說：「到了。」
　　夏油傑不說話。
　　你有些奇怪地看向他。
　　「你說你失憶是騙我的吧。」他語氣冰冷地說。
　　他身後虛空撕裂，咒靈猩紅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你，磅礡的咒力頓時壓向你。
　　[察覺檢定失敗！]
　　不過你什麼都沒看見，只感覺周圍的空氣冷了不少。
　　你疑惑地歪歪頭。
　　他用嚴肅眼神和你對視，你繼續以懵懂無辜的表情看著他，過了會兒後，他嘆了口氣。
　　一切都恢復正常，咒靈也不見了。
　　「算了，當我沒說。」他掀開布簾比你先一步進了店裡。
　　你跟隨他一起進去了。
　　店主婆婆正在打理店鋪，看到你們後突然一驚，隨後對店鋪後廚呼喊，聲音帶著藏不住的驚喜。
　　「哎呀，老公！恩人們來了啊！」
　　「哎呦！」店鋪後面傳來了一聲雄厚洪亮的聲音。
　　一個老爺爺掀開後廚的布簾走了過來，笑嘻嘻地跟你們說：「你們真是好久沒來了啊！十年有了吧。」
　　「來來來！快坐快坐！」他領著你們到了店鋪裡最明亮最整潔的一張桌子。
　　然後老婆婆立刻給你們端上來兩碗涼面。
　　老婆婆對你笑面如花，你愣愣地看著她。
　　你敢肯定你們是第一次見面。
　　她應該是把夏油傑那個長的很像你的朋友和你搞混了吧。
　　「我開動了。」夏油傑雙手合十做完餐桌禮儀，就開始吃了起來。
　　你已經很飽了，不是很想再吃了，但你不太擅長拒絕他人的好意，於是你頂著店長夫婦熱切的目光也開始吃了起來。
　　其實挺好吃的，份量也不是很大，你三兩下就吃完了。
　　「好吃，多謝款待。」
　　吃完後你打包了一份帶著走，臨走要結賬時，店長夫婦死活不肯收你們錢。
　　「要記得多來吃啊！我們免費供應！」他們笑眯眯地對你們揮手。
　　你也對他們揮揮手。
　　出了店門後，你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挺晚了，於是你對夏油傑說：「不早了，我要走了。」
　　「嗯。」他點了點頭。
　　「謝謝你請我來吃蕎麥面。」晚霞打在他半邊的臉上，描繪出他俊秀的側臉。
　　你看著他的側臉，發現他微微下垂的眉尾，像是在懷戀什麼的神情一般，思緒已經不在這裡了。
　　「你應該謝謝店長夫婦，他們沒收我的錢。」你指正道。
　　他話裡聽不出什麼感情：「我不感謝猴子。」
　　「是嗎？」你隨便回了他一句。
　　夏油傑突然瞥了一眼街角。
　　你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黑漆漆的街角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只黑貓站在髒兮兮的垃圾桶蓋上。
　　你有些奇怪地問：「那邊有什麼東西嗎？」
　　「不，沒什麼。」他轉過頭，「我送你回家吧。」
　　夏油傑召喚出一只飛行咒靈。
　　你點點頭，跟著他一起上去了。
　　此時躲在巷子拐角處的乙骨憂太松開了緊緊抓著胸口衣服的手。
　　一路上，夏油傑都沒說話，表情也淡淡的，望著遠方。
　　「你為什麼討厭普通人啊？」
　　他很哲學的給了你三句話：「弱者的醜陋，弱者的無知，弱者的羸弱群居。」
　　你低頭思考了一下，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你是想說弱是原罪嗎？出生而為沒有力量的人這也不是人的主觀意志能改變呀。」你接著補充，「而且，弱不代表人品差吧，強弱和心裡的好壞並沒有直接聯系。」
　　他語氣很平靜，不像之前那般講話帶有鼓動性，好像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當他們身為弱者，不論他們心性如何。只要他們生活在弱者的環境中，就會開始適應環境，變得醜陋可恥。」
　　「而且你知道嗎，只有普通人負面情緒的溢出才會產生詛咒。他們造就的惡果卻需要身為咒術師的我們來承擔，來犧牲，實在是無法苟同。」
　　你低頭思考了一下，接著說：「抱團是件壞事嗎？人類在大自然中勝出，進而創造出這麼多的成就，不就是靠群體嗎？」
　　「你們官方也挺有問題的。普通人並不知道詛咒和咒術師的存在吧，所以他們才來盤星教找你拔除詛咒。我覺得普通人應該也要有知情權，這樣不僅使他們在遇到危險是知道如何處理，他們也要加入這個鬥爭，負起他們的責任。這樣咒術師被歧視，被不理解的事情也會減少。」
　　「當然我說的是理想情況，現實肯定不會像我說的一帆風順，也許普通人會加深對咒術師的恐懼，也許他們又會感謝你們不知名處做出的努力。」
　　你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讓他們一直這麼不知情下去，對雙方來說的殘忍。普通人身負罪孽而不自知，咒術師做著看不見的犧牲。」
　　夏油傑肯定了你：「你說得這種方法是可行的。」
　　「但咒術師和普通人要達到相互理解要多久？普通人在聽說有咒靈的存在時肯定會更加恐懼，在此期間，詛咒產生的更多，會有更多的咒術師犧牲。」
　　「有一個更加簡單的方法。」
　　「殺光所有的普通人，從源頭解決問題，咒術師就不會犧牲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語氣還是那麼的平靜，好像只是在陳述一個可行的辦法。
　　不，應該說他確實覺得這是個好方法吧。
　　說實話，夏油傑說的這番話並沒有嚇到你。他都在搞邪教了，能說出這麼偏激的思想很符合他的人設。
　　而且，他想殺你早殺了，不會留你到這個時候。
　　按情理來說，你沒有完全不理解他，但是你也沒有同意他。
　　你發現一直坐著說話還挺累的，於是躺下來以一種輕松的口吻說：「普通人的命也是命呀，芸芸大眾只是不知情而已，並沒有犯什麼錯。」
　　「你們上層挺該死的，原本可以更加輕松解決的問題卻沒能解決。我不信只有我一個人想到這個方案了，大概又是什麼為了穩固自己權利的老套戲碼了。」
　　「唉，不過我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要是也是需要拼命的那一方我就不會這麼想了吧。」
　　「不，你說得很對。」夏油傑又一次肯定了你。
　　「誒？你真的這麼想嗎？那看來我還挺有演說天賦的，哈哈。」
　　「是的，說不定你比我更適合接管盤星教呢？要不要來嘗試代理一下？」他的語氣又變回之前那樣了。
　　你閉著眼睛感受飛行時帶來的風，順便回了下夏油傑：「不了！做這個會良心受損，哪天我活不下去了再來投奔你吧。」
　　*
　　這次他直接讓咒靈懸停在你家樓道旁，你直接跳過護欄進了樓道。
　　和夏油傑告別了之後，你來到乙骨憂太的家門口。
　　你敲了敲門，裡面沒有動靜。
　　是不在家嗎？
　　你有些不信邪地又敲了敲，還是無動靜。你掏出手機給憂太打了電話。
　　對面接通了電話。
　　「喂？xx有什麼事嗎？」
　　他聲音氣喘吁吁的，有點像是在邊跑步邊打電話。
　　「憂太你是在外面嗎？」
　　「是的，不過我馬上、就快回來了。大概三分鐘就到！」
　　「好的，那我在你家門口等你一會兒，你也別太急了，我沒什麼事。」
　　過了三分鐘後，憂太真的到了，他氣喘吁吁地扶著牆，跟你打了個招呼。
　　你看了看手機發現還真是三分鐘，好准時。
　　你看著他提著書包穿著校服的樣子，有些吃驚地問：「憂太你也是一放學就出門逛街了嗎？」
　　「啊…」他有些慌張地看著自己手裡的書包，然後遲疑地點了點頭。
　　「真少見呢，我還以為憂太不怎麼會出門的。」
　　「……」乙骨憂太不說話了，他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他感覺你應該有意識到什麼。他不敢抬頭看你。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朋友去逛街自己卻跟了她一路，這種惡心的事。xx會罵他吧…覺得他很惡心什麼的…
　　他都能想像到你像看臭蟲一樣看他的畫面了，然後你再也不會和他說話。
　　想像著這種可怕的可能性，他感覺自己的手掌汗呼呼的，腦子也開始發暈起來。
　　不要！不想和xx疏遠！
　　快想個借口，快點，快點，快點…
　　但你沒有為難他。
　　「憂太你還沒吃晚飯吧？我給你待了蕎麥涼面。」
　　「你之前說過很喜歡吃這家店是吧。」
　　你把涼面遞給了他。
　　乙骨愣愣地接過涼面。你對他的行為並沒有什麼表示，還給他帶了他就提過一嘴好吃的涼面。
　　嗚嗚…xx是天使…
　　怎麼會有像你一般這麼包容的人？
　　他感覺自己眼眶潤潤的。本來感覺自己不期盼得到這些愛的，結果當關心真的砸到他身上的時候他才感覺到自己是真的期盼能和他人有聯系的。
　　「憂太你怎麼哭了呀！」
　　好丟臉。
　　乙骨憂太急急忙忙用手捂住眼眶，他都這麼大一個人了居然說哭就哭了，還是在你面前哭了…
　　你用紙給他擦著落到下巴的眼淚：「我剛剛有說錯什麼話嗎？」
　　「不是…」他聲音裡帶著厚厚的鼻音，「是我太感動了…」
　　「太感動了？」你有些驚訝，「哈哈哈，那我下次多給你帶幾次飯，你習慣了就不用這麼感動啦。」
　　「嗯嗯。」憂太點點頭。
　　善良的你，心軟的你，這麼美好的你。但是，與你相對的，一直在撒謊的他。
　　有一陣愧疚在他心底蔓延。
　　不管怎麼樣他都不能再繼續辜負你的信任，欺騙你了。
　　「xx，我、」
　　他停下了話語。
　　他突然想起來小時候自己告訴媽媽她身上有怪物的事情後她驚恐的表情。
　　然後怪物就吸附媽媽的恐懼越長越大，媽媽病倒了，也因此對他害怕不已。
　　他相信你不會因此討厭或害怕他，不過這些事你真的有必要知道嗎？一個你不能解決的問題拋給你只是給你徒增煩惱，你甚至可能會害怕地睡不著覺。
　　乙骨看著你手心裡沾染了他眼淚的紙巾，暗自下定了決心——
　　他想要保護你，想要成為讓你能依靠的人。
　　這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他只要默默守護你就好，你只要這樣一直快樂下去就好……
　　等他找到了解決的方法，解決完你身上的怪物，這是更好的打算。
　　他想起了自己前幾次拙劣的謊言，你都沒有看出來，你對他是完全信賴的，那麼這次呢？
　　他感覺自己已經逐漸熟練撒謊了，謊言吐出嘴對他來說想呼吸一樣簡單：「其實今天我妹妹過生日，我放學就去給她慶祝生日的。」
　　「那我把你喊回來，我真是罪大惡極啊！你和妹妹一年見不了幾次吧。」你看起來有些懊惱。
　　乙骨憂太的眼眸暗沉了下去。
　　一直欺騙你讓他很有負罪感，不過這都是為了你好，他在心裡重復了幾遍這句話。
　　他笑了笑，語氣輕柔地說道：「沒事的，那時我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哦哦，那就好。」你松了口氣。
　　「好啦，那我就先回家啦！涼面你要快點吃哦，不然等下它就黏成一團了。」你對他揮手告別，乙骨也對你揮手告別。
　　等進了屋，你打開手機一看，發現夏油傑有一條未讀信息。
　　——「忘了跟你說了，乙骨君今天跟蹤了我們一路哦。」
　　？？！


第13章 ？
　　真的假的？？！
　　你想起乙骨剛剛的話。
　　你好像記得他提起過他和他妹妹聯系已經淡了，已經很久沒見過面了，那他會特地跑去和她慶祝生日嗎？
　　而且，他今天的表現真的很可疑……
　　夏油傑的話的可信度上升到了百分之七十。
　　雖然只是猜測，但是乙骨憂太為什麼要跟蹤你？
　　你想像著自己剛剛走在大街上，不遠處一直有個人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貼著你走，觀察你的一舉一動…
　　好惡心。
　　你感覺到了一股不安全的感覺與被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覺。
　　你本來以為乙骨憂太是一個單純的有些害羞的小男孩罷了，現在想起來他許多行為確實很奇怪。
　　就他當時在走廊等了你一天這件事，當時也許覺得感動，現在想起來只覺得可怕了。
　　正常人會做到這個地步嗎？
　　而且他撒謊騙你。謊言就像蟑螂一樣，家裡有一只就說明家裡有一窩，有這一次暴露謊言背後就有無數次你沒有發現的謊言，他到底還騙了你什麼？
　　而且他為什麼跟蹤你？
　　你細細地回想了一下你今天和他的互動，唯一有點奇怪的地方就是放學時他問你要去干什麼的時候。
　　對，你當時就感到有些奇怪了，畢竟他的行為已經越界了。
　　所以就因為你要去找朋友他就跟了你一路？
　　好可怕的行為……
　　你發現自己冷汗直流，就跑到衛生間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了下。
　　你感受著冷水流過你的臉部。
　　冷靜冷靜，這只是個游戲，不管怎麼樣，他都不能傷害到你。
　　這麼想著你感覺自己好像平靜了一點。
　　你開始冷靜思考起來。
　　乙骨憂太從小沒有朋友，現在好不容易交到一個朋友，也就是你。那麼他很珍惜你他，對你的占有欲是極大的。
　　於是他侵犯你的私人領域還跟蹤你。
　　你突然想起了自己以前看過的一些新聞。一個女孩子偶爾會和一個街邊的流浪漢聊天，那個流浪漢就以為他是她男朋友了，就夜晚闖進了這個女孩子的家，發現她和她男朋友睡在床上，他以為那個女孩出軌，就把他們兩個都殺了。
　　好可怕！
　　乙骨不會對你干什麼吧！這個游戲是有痛覺的，要是他想傷害你，你會感到疼痛。
　　難道你要為了他不和別人接觸嗎？不行啊！你來玩這游戲不就是為了達成隱藏結局獲得一億的獎金嗎？如果你不能和其他人接觸怎麼能獲得隱藏結局線索呢……
　　你焦急地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要不直接跟他絕交？
　　你倒在床上，想起乙骨憂太哭的時候可憐兮兮的樣子和他那像小狗一樣的眼睛。
　　還是算了……
　　首先你於心不忍，乙骨這麼多年來被霸凌，朋友也只有你一個，你要跟他絕交他不知道會傷心成什麼樣子。
　　其次就是你現在對他的認知完全顛覆了，他很可能在你說出絕交之後干出一些過激的事。
　　還是慢慢疏遠他吧…
　　對他也要有防備心了…
　　思考完對策之後你有些無聊了，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發現現在還挺早的，於是你漫無目地地刷著視頻。
　　一條視頻吸引了你的注意。
　　「三分鐘女子防身術教學」
　　對啊！你可是在玩游戲誒，別說戰鬥爽了，現在這麼弱雞連個混混都敢跑你頭上踩兩腳了。
　　要是你體力上去了，你也不必怕乙骨了，拳頭會解決一切的。
　　這麼想著，你感覺自己充滿了干勁，點進視頻好好學了一番。
　　感覺都是廢話，不過也是，這種速成視頻能教你什麼好東西。
　　最好找一個教練或者是一個打架很厲害的人。
　　你想起了之前那個白發少年，狗卷棘。他人好像還不錯的樣子，不知道拜托拜托他，他會不會答應？
　　先問問看吧。
　　「你好，棘。請問你這個周末有時間嗎？」
　　他很快就回了。
　　「有的。」
　　看來有希望，「我想向你學習一下防身術來保護自己，請問你能教我嗎？」
　　「當然，是有酬勞的。」
　　你焦急地等待對方的來信，對面正在顯示打字中…
　　沒過一會兒，信息發過來了。
　　「我會教你的，不需要你的酬勞*^_^*」
　　你高興得在床上跳了一下。
　　一條信息又立刻發了過來，「不過為什麼要學習防身術呢？是那些人又在找你麻煩了嗎？」
　　你快速地打字過去，「謝謝你的關心！他們並沒有來找我了，只是想著下次遇上這種情況能有反抗的能力！」
　　明天是周六，你們定在明天下午見面。
　　你開心地上下反復劃著聊天界面，突然上面彈出了一條新消息，你立刻點了進去。
　　是乙骨憂太發的——
　　「蕎麥涼面很好吃！(∩_∩)」
　　「是嗎？你喜歡就好。」你順手發了過去。
　　後面突然想起要和他保持距離。
　　於是你又補上，「憂太下周開始你就別給我做便當了吧。」
　　對面顯示打字中……
　　過了兩分鐘，一條消息發了過來「我可以問問為什麼嗎？」
　　你打字想回，對面就連發了幾條消息過來，鈴聲叮鈴叮鈴響個不停，新消息立刻霸占了全屏。
　　「是我最近做的菜不好吃嗎？QAQ」
　　「你可以直接說的，我會改的。」
　　「或者說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我可以學的^_^」
　　他之前打字好像沒有這麼快吧…
　　你把編輯好的消息發了過去。
　　「是我覺得太麻煩你了，媽媽也很想給我做便當，所以就不麻煩你了。」抱歉，把媽媽桑拿出來當擋箭牌…
　　不過這樣他就沒有再勸服你的余地了。
　　「好的，其實我不覺得麻煩，能給你做便當我很幸福的。≧﹏≦」
　　你隨手發了個消息過去，「嗯」
　　其實你這麼發你也很難受，有種辜負了對方心意的感覺，不過決定要斷的話，就這麼干吧。
　　你把手機熄屏了。
　　此時另一邊，乙骨憂太正縮在漆黑的衣櫃裡，一只手環抱住自己的雙膝，另一只手拿著手機，發光的屏幕照亮了他的臉。
　　他盯著你最後那句「嗯」，手點了好幾下屏幕，打出了一些字，又立刻刪掉了，如此反復做了幾次，最後又翻到上面的聊天記錄，反反復復看了幾次。
　　然後他也把手機熄屏了，衣櫃裡徹底陷入黑暗。


第14章 可可愛愛的狗卷棘
　　「棘！」你揮手打招呼。
　　馬路對面正在玩手機的少年聽到你的聲音後放下了手機，轉身看向你，也向你揮揮手：「海帶！」
　　你微笑著點點頭，然後拿出本子寫了些什麼，等綠燈一到，你就收起本子過了馬路。
　　む察覺檢定成功！め
　　過馬路的時候你發現周邊行人的背上趴著一個像是蠕蟲的咒靈，你離他遠了點。
　　咒靈嘀嘀咕咕：「上班好痛苦…」
　　確實。你在心裡點點頭。
　　你看了看咒靈附身的行人，是一個地中海穿著公職裝一臉疲憊大叔。
　　難怪啊。
　　你偶爾能看見這些東西，一開始還挺怕的吧，不過只要無視和離它們遠點就可以了。
　　等你和狗卷棘碰面的時候，他展示手機屏幕給你看，「剛剛在記什麼重要的事嗎？」
　　你掏出了自己口袋裡的本子：「你說這個啊，剛剛在記錄你的話的意思。」
　　狗卷棘露出很詫異的表情：「金槍魚？」
　　「為什麼要這樣做？」你摸著下巴沉吟著，然後說，「我沒想過這個問題誒，不自覺就這麼干了……」
　　「應該是想更加了解你吧。」你又接著補充道，「啊，說起來我剛剛是不是直接猜出你話的意思了？」
　　「鮭魚……」他有些害羞地轉過頭去，然後把領子提高了一點，不知在掩蓋什麼。
　　你順著他抬衣領的動作，發現了他領口上上的有著復雜花紋的衣扣。
　　是學校的標志嗎？
　　「你是哪個學校的呀，好少見的校服款式。」
　　你看著身邊少年黑色的校服，穿在他身上顯得很干淨利落，像是運動服一樣。
　　他舉起手機，「東京都立咒術高專，一個宗教學校。」
　　你點點頭。
　　宗教學校…有點可疑誒，畢竟少年看起來不像僧侶的樣子，他身手很不錯，感覺更像習武的人。
　　這個世界有怪物，與之相對肯定會有暗中對抗他們的人吧，這個所謂的宗教學校會不會是什麼組織？
　　這可能就是接觸暗線的關鍵，總之先試探一下吧。
　　你很好奇地說：「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我們這邊有宗教學校呢，能和我說說看嗎？」
　　狗卷棘低下頭，操作了一番後遞給你看。
　　是谷歌的界面，上面顯示著東京咒術高專的簡介。你不可置信地接過手機，滑看了一下。
　　什麼建立時間，學校主要培養學生方向…好正規的感覺。
　　你把手機還了回去：「能和我說說看這個你們上課的內容嗎？我還挺好奇的。」
　　狗卷棘打字給你看，「抱歉，我們學校規定不能向外面透露學校信息〒_〒」
　　你理解地點點頭。
　　還是繼續留存一份懷疑吧。
　　閑聊了一會兒之後，你們就開始訓練了。
　　你擺好出擊的架勢，對准狗卷棘：「棘，雖然我身體很弱但是請你不要手下留情！在實戰中才能成長！」
　　「鮭魚！」狗卷棘也擺好架勢對准你。
　　「啊——」你吼著衝了過去。
　　然後被狗卷一招放倒。
　　他把的手按在背後，膝蓋壓住你的背。
　　因為他這個舉動，你感覺自己胸部處承受了很大的重力，有點難受，你忍不住痛呼出聲：「額！」
　　他急忙松開手，站起來，把你扶了起來，檢查你的全身：「大芥？」
　　「我沒事！」你元氣滿滿地回答。
　　他低頭打字，然後展示給你看，「剛剛是我太用力了，等下我輕點。」
　　「沒事就這個力度非常好！」你舉起胳膊給他展示你手臂上並不存在的肌肉。
　　狗卷棘被你的舉動逗笑了。
　　「鮭魚鮭魚。」他對你點點頭，你們又開始開練了。
　　直到太陽斜下，夕陽把你們的影子拉長，你們才意識到時間過了這麼久。
　　訓練結束，狗卷棘去買水去了，你在公園的長椅上等他。
　　狗卷棘買水回來了，你此時正在拿毛巾擦汗，他把水遞給你，你接過水：「謝謝。」
　　「對了，棘。」你轉身去背包裡翻找，然後把一個團狀物遞給他，「這個給你。」
　　他看了看手上這一塊不明的團狀物：「金槍魚？」
　　你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是飯團啦…不過因為是我第一次做，看起來好像賣相不太好。」
　　「因為你喜歡說飯團餡料語所以我在想你會不會喜歡吃飯團，所以就給你做了！」
　　狗卷棘仔仔細細觀察了手中飯團，外層的米飯有些松散了所以顯得圓圓的，不是標准的飯團那種三角形，不過他覺得很可愛。
　　他拆開了外層的保鮮膜，咬了一大口。
　　是他很喜歡的鮭魚餡的味道。
　　「好吃嗎？」你有些緊張地問。因為你不會做菜，你沒給別人做過東西吃，這次還是第一次。
　　「腌魚子！」他對你豎起大拇指。
　　你笑嘻嘻地對他回以剪刀手：「哇！你喜歡真是太好了。」
　　你和狗卷棘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狗卷棘在你旁邊吃著飯團，你在本子上抄抄記記。
　　狗卷棘一邊吃著飯團一邊偷偷把視線瞥向你。
　　由於你低頭的動作，頭發從耳邊散落下來，隱隱約約遮擋了你的側臉，不過他還是能辨認出你認真的表情。
　　他視線繼續向下，本子上工整的字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鮭魚」是同意，肯定的意思。
　　「大芥」是沒事不要緊的意思。
　　……
　　「腌魚子」是好吃、好耶的意思。」
　　他其實是一個挺吵鬧的人，不過由於咒言的原因，他並沒有太多能和別人交流的機會，大部分認識的人發現他只會說飯團餡料後就沒有什麼再想交流的欲望了。
　　他又大大咬了一口飯團。
　　這種被他人迫切了解的體驗……
　　還是第一次。
　　*
　　你走在回家的路上，打開了自己的面板。
　　「體力：15（會點格鬥技巧的水平）
　　智力：10（普通水准）
　　咒力：10（偶爾能看見咒靈）
　　san值：60（你感覺有點不舒服）
　　聲望：50（你的同學認為你很可怕）
　　術式：？？？【鎖定】」
　　體力只提高了5啊…怎麼說，意料之中的結果吧，長城不是一天建成的，格鬥大師也不是一天能練成的，還得多多努力呢！狗卷棘也答應明天繼續幫你練習了，好耶！
　　不過你發現了一些異常。這幾天來不知什麼原因san值一直在往下跌，而且你最近出現了一些耳鳴的症狀，不過不太嚴重，不影響生活。
　　你已經走到了自己家門口，你拿起鑰匙去開門。
　　隔壁的門打開了。
　　乙骨憂太走了出來：「晚上好，xx。」
　　「晚上好，憂太。」你平淡地打了個招呼，看見他手上提著垃圾袋，應該是出來倒垃圾的。
　　這麼巧？你一回來他就去倒垃圾？
　　這麼想著你又覺得有些厭煩，打開門就往裡面走。
　　「xx，明天你有時間嗎？」
　　你停下來腳步，轉過頭看著他。
　　乙骨憂太雖然表情還是羞澀，但他語氣很堅定且直視著你：「我想邀請你去逛街。」
　　對於他的這番誠懇的話語，你的回答是：「抱歉，明天我已經和他人有約了。」
　　然後你走進家裡關上了門。
　　乙骨低下頭，因為天光暗淡，所以看不清他是什麼表情，過了一會兒，他也進了房子，關上了門。


第15章 找到了嗎？
　　「抱歉，臨時突然有事不能來了〒_〒」
　　你剛剛在穿運動服，突然手機響了，打開手機看到狗卷棘發來的消息。
　　你編輯好消息發出去，「沒事！^ω^」
　　你放下手機，然後思考了一下自己要干什麼，最後你決定打游戲。
　　你打開床頭櫃，把switch拿了出來。
　　塞爾達傳說，啟動！
　　另一邊，發完消息的狗卷棘難受地垂下頭，接受了自己周末要加班的事實。
　　「喂，真希，你看那邊！」熊貓戳了戳正在練習的真希。
　　「干嘛？」真希有些不耐煩地收起了長棍。
　　「棘，他最近很奇怪啊。」
　　「並沒有啊，他不一直都那樣？」真希很奇怪地反問。
　　「哎呀，那是你不關注他啊。我發現棘最近心情很好啊，而且昨天他又沒有任務，你說他昨天下午干什麼去了？」
　　「我怎麼知道！」真希有些不耐煩地說，順便把長棍甩到了熊貓頭上，語氣冷冷地說：「不要再因為這種事打擾我訓練了。」
　　熊貓滿頭冷汗地退開了。
　　他無奈地拔著路邊的野草。
　　他有什麼辦法，一年級才三個人，真希又不想聽八卦，想八卦也不知道找誰講。
　　野草隨風到處飛舞，飄到了經常來學校蹭吃蹭喝的小狗身上。
　　草屑沾到了小狗的耳朵，小狗耳朵被癢的一動一動的，它抬起後腿撓了撓耳朵。
　　高專外傳來其他小狗的叫聲，飯太郎（小狗的名字）聽了激動地搖著尾巴，回應了兩聲便急急忙忙往外面跑了。
　　春天到了，小狗的發情期也到了。飯太郎為了求偶，天天也往高專外面跑。
　　不過原來絕育的狗也有這方面需求嗎？
　　看到這一幕他突然有了靈感他刷地一下站起來：「原來如此！」
　　真希在不遠處用嫌棄的眼神看他。
　　熊貓不在乎她的眼神，繼續思考著自己的推斷——
　　棘，應該，大概，肯定是戀愛了吧！
　　*
　　xx，為什麼要騙他呢？
　　因為房間隔音效果不好，你那邊的游戲聲他這裡聽的一清二楚。
　　他今天聽了一天你打游戲的音效了。
　　乙骨憂太縮在床上，焦躁地抓著自己的頭發。
　　為什麼要騙他呢？
　　也許是今天心情不好，想在家裡待著？
　　還是因為不想和他出去玩嗎？
　　明明昨天跟別人一起出去玩了…
　　果然是因為他很無聊他很無趣嗎？
　　這是事實。
　　畢竟他精神世界很貧乏，過往的日子他都躲在出租屋裡在對他人的愧疚中內耗過去了。
　　不過因為你的緣故，他改變了，他不再被使他被夜不能寐的愧疚和對未來的無望所纏身，他有了改變的底氣。
　　他拿起手機點開網購頁面，搜索你所說過的那些漫畫，游戲。
　　先從共同話題開始吧，他會讓你對他改觀的。
　　*
　　其實你本來想找借口不和乙骨一起上下學的，不過奈何他每次都堵著你…
　　早上站在你家門口等你，放學跑到你座位旁邊堵你。
　　他之前有這麼粘人嗎？
　　而且情況完全逆轉過來了，之前是你主導話題，現在是乙骨在主導話題了，而且聊的話題還挺有趣的，你好幾次都忍不住要接上了。
　　「背著鐵質武器的話雨天就會被雷劈，當時又有四個怪物圍攻我，打的我毫無還手之力呢……」乙骨微微垂下頭，看起來好苦惱的樣子。
　　你剛剛才獲得能解決這個問題的關鍵道具，沒忍住接話：「你其實可以去沙漠那邊把支線任務都做完，女兒國女王會送你一個防雷頭盔，這樣就可以雨天打怪了。」
　　說完你就懊惱地捂住嘴巴。
　　不知道為什麼乙骨憂太也不再說話了，你偷偷把視線瞥過去。
　　發現他正在很溫和地笑，眼神很柔軟地看著你：「你真的很喜歡游戲呢。」
　　你停頓了兩秒，然後點點頭。
　　聲音也很輕柔，你悄悄在心裡評價。
　　乙骨憂太對你笑笑，轉過頭去。
　　你靜靜地觀察著他的側臉，發現他跟之前不太一樣了，眼瞼下面有一層濃濃的黑眼圈。
　　是熬夜打游戲了嗎？
　　「你覺得游戲怎麼樣？」
　　「很有趣。」說完乙骨憂太低頭沉思了一下，繼續說，「各種類型的游戲我都玩了一些，不過你的推薦的那些我覺得是最有趣的。」
　　他誠懇的話語暴擊了你。
　　這個人——
　　超有品！
　　後面就一發不可收拾地聊到了家門口。
　　「xx，明天見。」
　　「再見，憂太。」你把大門關上了。
　　你開始抓耳撈腮。
　　不是！不是說好要遠離他呢！
　　不過感覺乙骨憂太人很不錯啊…
　　可是他跟蹤你誒！
　　不過青春期人不成熟對朋友有占有欲很正常吧，更何況乙骨從小沒朋友…
　　可是他跟蹤你誒，這是底線問題！
　　你拍拍自己的臉頰。
　　不行！明天不能再這樣了。
　　你打算繼續疏遠他。
　　你吃完晚飯，洗漱完後倒在床上。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睡不著，你罕見的失眠了。而且耳鳴也很嚴重。你痛苦地忍受著失眠的焦慮和耳鳴的折磨。
　　不知道過了多久你沉沉地睡了過去。
　　雖然你立下了那麼大的誓言，但是…這幾天你還是沒能成功冷落乙骨憂太。
　　主要是他每次都問你一些你都懂的游戲問題，擺出一副很苦惱很可憐的樣子，引誘你回答。
　　太心機了！一定是這樣！
　　……
　　時間到了周五。
　　科學課上。
　　「好，現在大家開始分組實踐實驗吧，三人一組。」
　　你周邊的人都開始離開座位自動分組討論，他們刻意無視了你。你無奈地嘆了口氣，猜到了是這個結果。
　　有兩個女生互相推搡，紅著臉看著這邊。
　　「你去！」
　　「哎呀我不敢啦……你去！」
　　因為她們的動靜太大了搞得你不得不側目看向她們。
　　她們頓時停下了打打鬧鬧，在你的目光下，其中戴著眼鏡的女生跑過來，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說：「那、那個xx同學，你好，我，我想和你一起做小組作業。」
　　「我也是我也是！」另一個扎著馬尾的女生也附和道。
　　「可以呀！」你開心一笑，「你是……小高葵同學是吧。」
　　戴眼鏡的女生激動地點點頭，一臉驚訝的樣子。
　　「你是向井優香同學是吧！」
　　優香快速點點頭，激動地抓住小高葵的手臂搖了搖。
　　當然，你是不會刻意去記無關緊要npc的名字的，你是借助了系統的幫助……
　　你看了看她們的人物簡介，裡面有她們的名字，性別等基本信息。
　　啊，對了憂太……
　　你剛想轉頭，不過意識到要疏遠他了，於是你假裝沒有想起他。
　　另一邊，憂太停住了自己前往你那邊的腳步。你那邊已經聚集了三個人。
　　他默默地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還是和以前一樣，自己一個人做小組作業。
　　他時不時看向你那邊，不過你好像完全沒有想起他的樣子，他有點難受地低下頭。
　　不過你總不能這個時候拋棄掉你的組員來找他吧。這麼想著他感覺稍微好了一點。
　　實驗完成到一半的時候，小葵紅著臉問你：「那個xx，我們能當朋友嗎？」
　　「嗯？當然可以呀哈哈，怎麼挑在這個時間說呀？」
　　「因為平常xx你下課看書很認真，我們不太好意思去打擾你……」
　　優香大方地舉起手：「我想問問xx，聽說你暴揍了高谷一頓是真的嗎？」
　　「優香，太沒有禮貌了！」小葵打了一下優香的肩膀。
　　優香假裝很疼地叫了一聲。
　　小葵又有點慌張地檢查她的肩膀，說：「對不起，打疼你了嗎？」
　　優香在嘻嘻地偷笑，小葵發現後立刻停下手上的動作，面無表情地狠狠錘了優香一下。
　　你看她們兩個跟演小品一樣，也忍不住笑了。
　　「不是我揍的他啦，額，是我的表哥。」
　　「不過你們兩個跟我玩真的不要緊嗎？不怕高谷找你們麻煩嗎？」好像大部分同學遠離你就是因為這個。
　　優香撇撇嘴，不屑地說：「我們早就看不慣他了，仗著自己家裡有點權勢，在學校無法無天……」
　　小葵也一本正經贊同地點點頭。
　　「而且就算高谷來了，我們也可以三打一啊！我就不信我們三個打不過他一個！」
　　優香一邊說一邊展示自己並不明顯的肱二頭肌。
　　你們都被她逗笑了。
　　乙骨憂太默默關注著你們那邊熱鬧的景像。
　　「對了，xx你和我們班上那個乙骨憂太是好朋友嗎？」
　　小葵趕緊用胳膊肘捅了優香的腰一下，然後又用眼神示意優香。
　　「沒事啦，這麼遠他聽不見的。」優香瞥了一眼乙骨，不甚在意。
　　乙骨憂太看起來在看書，但其實注意力已經完全放在你們那邊了。
　　你注意力剛剛一直放在實驗報告上，直到聽到自己的名字才回過神：「啊，也不是好朋友吧。」
　　乙骨的手指驟然用力了，紙頁被崩得緊緊的。
　　「可是好像看你們上學校經常走一起誒誒。」
　　「那是因為他是我的鄰居，剛好順路而已。」你說完就繼續寫實驗報告去了。
　　「哈哈，xx你和那個怪人不是朋友真的太好了！」優香是由衷地為你感到高興。
　　「優香，優香…」小葵輕聲呼喊她，「不要說了，你看那邊。」
　　優香順著小葵的手指所指看過去，乙骨憂太還是之前那個拿著書的姿勢，不過他的書頁不知為何裂開了一個大口，他低著頭，看不清他什麼表情。
　　聽到就聽到唄，優香不甚在意地想，聽到之後就不要靠近xx了，鼻涕蟲。
　　你繼續低頭寫著報告，完全沒有注意她們到底說了什麼。
　　放學的時候。
　　優香和小葵圍在你的桌子旁邊。
　　優香拉著你的手臂：「聽說竹下通那邊開了一家新的精品店！xx一起去嘛！」
　　小葵也看起來興致勃勃的：「正好今天是周五下午，我們可以多逛逛。」
　　自己在現實中由於欠債的原因好像很久也沒放松過了，在游戲裡放松一下也沒什麼吧？
　　「嗯嗯！」你開心地點點頭。
　　你挎上單肩書包和優香她們一起離開教室。出了教室門後發現乙骨憂太在走廊等你。
　　「憂太你先走吧，我等下要和小葵她們去逛街。」
　　優香看了眼乙骨憂太，故意抱住了你的手臂，靠在你身上，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對此情景，憂太沒什麼反應，像往常一樣露出一個無害溫和的微笑：「好的。」
　　*
　　又回到了像以前那樣一個人放學回家的日子。
　　按理來說自己一直以來都是這樣過來的，應該非常適應這種狀況。
　　但不知道為何，乙骨憂太卻感覺十分不習慣。
　　xx交到了新朋友，自己應該是為她感到高興的。
　　是為了新朋友，所以才說「和憂太不是好朋友」，也不反駁我是怪人的事實。
　　嗯，一定是這樣。
　　我要為她感到高興。
　　*
　　逛街逛到一半，你就回家了。
　　在精品店時，小葵和優香在香水櫃台試用香水。
　　你那時又出現了嚴重的耳鳴，你不得已退出她們，在店內的椅子上坐下來休息。
　　「xx，你怎麼臉色這麼慘白！」小葵率先發現了你的不對勁。
　　隨後被她們護送回家了。
　　「好好休息哦！」
　　你揮著手勉強微笑著送別她們。
　　回到臥室，你倒在床上，一把抓過在床頭櫃的兔兔玩偶，抱在懷裡，在床上發泄式地滾了幾圈。
　　然後頭發被搞得亂糟糟的了，你才停下來，靜靜地盯著天花板。
　　說起來最近耳鳴越來越嚴重了，上課也越來越沒精神，怎麼回事呢…
　　你看著眼前的天花板，天花板漸漸扭轉成了一個漩渦，你有些害怕，想起身，不過發現身子不聽你的使喚，往一旁歪了過去，你倒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
　　口袋裡的手機發出接收到消息的鈴聲，響了好幾次。
　　過了一會兒，頭暈的感覺消失了，眼前的景像也恢復了正常，你感覺又能控制你的四肢了……
　　你站起來，鼻子裡有一股熱流流了出來，有幾滴血掉在了地上，你才發現自己流鼻血了。
　　你先拿紙擦了擦鼻血，然後打開了手機。
　　是乙骨憂太發來的。
　　「我聽到好大一聲響聲，發生了什麼？」
　　「是有什麼東西摔下來了嗎？」
　　「還是你摔倒了？」
　　「可以給我回個消息嗎？」
　　然後來了最新的一條：「我來你家找你」
　　你立刻回消息，「不用不用，有東西摔地上了，我沒事。」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T_T」
　　「我都快擔心死了╯﹏╰」
　　你關掉了手機，然後跑到洗手間清洗了下臉上的血跡。
　　怎麼回事…是中毒了嗎？
　　你打開屬性面板想看看自己的狀態，才發現你的san值已經低的不成樣子了。
　　「體力：15（會點格鬥技的水准）
　　智力：10（普通水准）
　　咒力：10（偶爾能看見咒靈）
　　san值：35（你感覺很糟糕，這種感覺反應到了你的身體上）
　　聲望：50（你的同學認為你很可怕）
　　術式：？？？【鎖定】」
　　「提示：注視到咒靈會減少san值。」
　　現在才說？
　　你發現這個系統真是裝死。很多時候它都不會出現，你差不多都快忘記你在玩游戲了。
　　不過你的兔兔玩偶不是能恢復san值嗎？怎麼感覺一點作用都沒有。
　　抱著這樣的疑惑你舉起了兔兔玩偶，左右檢查了一番。
　　「兔兔玩偶（替代品）：
　　和原來玩偶長的一模一樣的替代品。因為是替代品所以失去了原有的功效。」
　　替代品？！
　　你一直把它放在你房間誰有能力來替換它？
　　難道是媽媽，不過她有什麼要害你的理由嗎？
　　「提示：母親是絕對中立NPC，她不會干擾玩家任何舉動。」
　　系統提示來得恰到好處，媽媽可以從嫌疑人中排除了。
　　你第二個懷疑的就是乙骨憂太。
　　你身邊就那麼幾個人，想不懷疑他都難，而且，他有前科。
　　雖然他剛剛關心你讓你感覺心裡暖暖的，但是抱歉，你還是要懷疑他。
　　而且你記得你的玩偶之前在他家待過一段時間吧，可能就是那時候被他替換的……
　　但說實話你真的不希望是他拿的。那時候你們才認識多久，他就干出這種事，屬實是讓人無法原諒了……
　　先試探他一下吧。
　　你拿著你的switch敲響了乙骨家的門。
　　「好，馬上就來。」乙骨在門內回應，一陣小跑的聲音傳過來。
　　門被打開了。
　　「誒，xx！」乙骨看起來很吃驚的樣子。
　　你調笑道：「怎麼，不歡迎我來嗎？」
　　乙骨羞澀地把目光瞥向一邊：「我以為是快遞員…」
　　乙骨憂太把門打開了一些，他為你騰出了位置：「……xx，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你把背在身後的背包打開了，拿出了你的游戲機：「看——是來找你打游戲的哦。我買了款游戲有雙人模式但是沒人陪我玩捏，所以就來找憂太你了。」
　　乙骨憂太沒有說話，呆呆地看著你。
　　你知道你這樣很不要臉，故意冷落人家現在還來找他打游戲……
　　你還是維持著舉著游戲機的姿勢，有些尷尬地說：「……給個回應呀。」
　　「我，我去准備一下！」他就急急忙忙跑開了，「xx，你先去臥室裡坐一下吧。」
　　於是你就帶著游戲機走到乙骨憂太的臥室。
　　他的臥室簡直煥然一新，之前如果說是感覺沒有人住的話，現在就生活氣息很足了，有很多你之前沒見過的物品。
　　一台小電視機擺在床前，書架上還多了很多漫畫書。還有些游戲，等等那時勇者鬥惡龍嗎？
　　你對他的書架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於是走上前觀摩起來。
　　擺著好多jump上的漫畫單行本，很多還是你看過的。游戲也有一大堆……
　　就在你細細觀看之時，乙骨推開門走了進了，他手上端著一個盤子，上面有兩杯飲料和一些零食。
　　他把盤子放在地上，然後拿了兩個坐墊過來。
　　你把switch和電視鏈接好，然後在坐墊那裡坐下。
　　在游戲界面正在加載的時候。
　　乙骨拿起放在一邊的手柄，開始不安分地在坐墊上動來動去，感覺很興奮的樣子。
　　你轉過頭看他。
　　他眼睛亮亮地盯著屏幕，笑得很幸福，甚至都感覺有點傻傻的，小花花在他周邊飄散。
　　有這麼開心嗎？
　　乙骨憂太轉過頭看著你，笑得很輕柔，聲音也幸福感滿滿：「因為這還是我和你第一次一起打游戲。」
　　你捂住嘴巴。
　　難道你剛剛不小心把心裡想的說出來了嗎？
　　「不是啦，其實是我剛剛看你的表情，我覺得你應該是在這麼想。」
　　你有些驚訝地說：「感覺憂太你心很細呢，一般人沒有這種技能。」
　　「不是所有人我都能推測出來的，」乙骨憂太羞澀地笑了笑，看著你，「只有你……」
　　「啊，我想說什麼都擺在臉上了嗎？」
　　乙骨憂太笑了笑，沒有否認。
　　你在心裡嘀咕以後要小心點了。
　　乙骨憂太觀察著你的小動作。
　　別人他不關注。只有你的一舉一動，你的每一個表情，他都能解讀出無數個含義，偶爾，他能像剛才那樣和你心意相通，知道你的想法。
　　這是獨屬於他只能對你發動的技能。
　　游戲加載完成了。
　　你站了起來。
　　他有些不解的看向你。
　　你把手伸過去，他雖然不解但還是握住你的手站了起來。
　　「我們玩《舞力全開》哦。」
　　「可是，可是我四肢不協調……」乙骨還沒開始就想退縮了。
　　「可是我很想和別人一起玩誒，拜托啦，憂太——」你拖長尾音發出類似撒嬌的聲音。
　　他臉頰紅紅的，遲疑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
　　你隨便點了首難度較低的歌。
　　一開始乙骨憂太還能跟上節奏，越到後面舞步越來越復雜，結果當歌曲達到高潮的時候他就開始手忙腳亂了起來，左腳踩右腳摔倒了。
　　「哈哈哈哈。」事發突然你實在沒忍住。
　　你一邊笑一邊伸手把乙骨拉起來。
　　他看起來很窘迫的樣子，悄悄低語道：「我果然不適合這類游戲。」
　　「游戲有什麼適合不適合之說嗎？能讓你獲得快樂的游戲就是好游戲。」
　　「告訴我，憂太，和我玩游戲你開心嗎？」
　　乙骨憂太凝視著你的眼睛，點了點頭，然後輕輕地說：「開心。」
　　又跳了一會兒後，你坐了下來，拿起旁邊的零食吃了幾口，然後對乙骨說：「憂太我有點餓了……我還沒吃晚飯。」
　　「啊……我可以給你准備晚餐，你願意嗎？」他征求你的意見。
　　「那太好了！」你開心地點點頭。
　　「我立刻去做！」他站起來向門外跑去。
　　等乙骨憂太走後，你悄咪咪地跑到門邊把門帶上，加了反鎖。
　　抱歉，憂太，我要搜查你的房間了。
　　玩偶真的對你來說很重要，沒有它你san值都快掉光了。
　　你先去床頭櫃那裡看了看，什麼都沒有，空蕩蕩的。
　　然後你又搜查了他的床底，很干淨的床底，甚至連灰塵都沒有。說起來乙骨憂太是不是有強迫症啊，感覺他家一直都很整潔的樣子，書架上漫畫游戲的排放也是按照順序擺下來的。
　　你最後搜查了衣櫃，衣櫃有上下兩層，按理來說上層一般是用來放被褥的，下層是用來放衣服的。不過乙骨憂太的衣櫃下層被當成臥室來用了。
　　對於別人這麼私密的區域，現實中你肯定違背不了良心打開它，不過這是游戲，玩家要什麼道德？
　　你這麼想著，好像給自己了一個底氣，一鼓作氣地把下層衣櫃的門拉開了。
　　衣櫃的底部鋪著被褥，很整潔，沒有別的東西了。
　　你看了看這狹窄衣櫃，感覺翻身都不好翻，躺在裡面把櫃門一關就跟躺在棺材裡一樣……
　　你果然還是不能理解乙骨憂太的想法。
　　只差上層衣櫃沒調查了。有點高，對你來說夠不到。
　　你搬來房間唯一一把椅子，踩了上去，打開了櫃門。
　　因為櫃子裡很空曠，整齊地擺著寥寥幾件衣服。你發現你可愛的兔兔玩偶就安靜地坐在櫃子角落。
　　你拿起玩偶。
　　「兔兔玩偶：
　　是贈送者懷著歉意和感激送出的玩偶。擺在床頭具有回復san值的作用。「僅在自己臥室有效」」


第16章 最美的煙花
　　你不知道怎麼形容此刻的感受。
　　其實你大概猜到了是這個結果，但你真不希望是乙骨憂太干的。
　　誰會希望自己的朋友是個變態呢？之前跟蹤你也許還可以解釋一下，是他占有欲太強了，那這個怎麼說？那時候你和他才認識幾天，他就替換你的東西？他有什麼目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干？
　　想不通。
　　算了，你也沒有必要理解他，不想了，就這樣吧。
　　你把兔兔玩偶裝到自己的背包裡，把游戲機也裝了進去，然後把現場收拾了一下後，就打開了反鎖走出了臥室。
　　乙骨憂太站在廚房裡，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轉過了頭。
　　「xx，我快做好了。」他聲音很愉快。
　　沒過十幾秒，他端著一盤飯團走了過來：
　　「因為家裡食材不多了，所以就自作主張做了飯團。」
　　他注意到了你的背包，聲音裡有掩飾不住的驚訝與落寞：「誒，xx你要走了嗎？」
　　「嗯，因為有些累了。」你解釋了一下。
　　憂太提議道：「那飯團我給你打包吧。」
　　你點點頭：「嗯，麻煩你了。」
　　回到家，你走進了臥室，把飯團丟進了垃圾桶。
　　你看了看垃圾桶裡的飯團。
　　和你做的醜醜的飯團不一樣是很標准的三角形飯團，還在冒著熱氣。
　　按乙骨的廚藝來說，應該做的是很好吃，不過你可不敢吃了。
　　雖然浪費食物很可恥但還是自己的生命安全要重要點。
　　一陣劇烈的耳鳴又侵擾了你，伴隨著強烈的頭痛感。
　　你皺著眉頭，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明天還要繼續練習體術，還是早點睡吧。
　　*
　　「棘。」你對狗卷棘揮揮手打了個招呼。
　　狗卷棘眉眼彎彎的也對你揮揮手。
　　你們閑聊了一會兒後就開始對練了。
　　不過，你這幾次對練比上次輸得還快，沒兩下你就被放倒在地上了。
　　狗卷棘把你扶起來，拍拍你身上的灰塵。
　　他打字給你看：「感覺你心情不太好，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大芥？」他關切地問。
　　你回答道：「確實最近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不過我沒事啦，哈哈。」你干巴巴地笑了兩聲。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你總不可能把「我心情不好」寫在臉上了吧。
　　「你行動比較遲緩，看起來也心不在焉的，而且從語氣和表情什麼的能感覺出你心情不太好。」
　　怎麼一個兩個都能推測出你的心情。
　　「抱歉，我馬上調整下狀態。這樣對練下去你也覺得沒意思吧。」
　　狗卷棘對你笑笑，揉了揉你的頭：「蛋黃醬。」
　　你疑惑地歪歪頭，他低頭打了會字，然後把手機遞給你看。
　　「心情不好就不要強迫自己練習了，就算練下去效果也會不太好的。」
　　等你看完他又翻開便簽的下一頁。
　　「這邊有條商業街正在舉辦廟會，要不要一起去看看*^_^*」
　　他是在關心你的情緒嗎？
　　你看著狗卷棘那雙溫柔的紫羅蘭色的眼睛，感覺心裡暖暖的。
　　「嗯嗯！」你點點頭。
　　*
　　廟會很熱鬧。
　　兩邊擺滿了小攤，有些是賣吃的的，有些是供人娛樂的。
　　你看著那邊熱鬧的撈金魚攤鋪，很多家長帶著小孩在那邊玩。
　　雖然這是在動漫裡很常見的事情，甚至被大家認為霓虹人必定會有的人生體驗。但其實你沒怎麼體驗過，好像就小學時家長帶你去廟會玩過幾次，那些記憶也因為時間的緣故衝淡了。
　　狗卷棘拍拍你的肩膀，把手機舉給你看，「要不要去玩那個？」
　　他指著撈金魚的攤鋪。
　　你開心地點點頭。
　　你們一起前往攤鋪前，老板給了你們兩個紙網。
　　你看准一條尾巴帶了點黑色的金魚，一網下去，魚還沒撈起來網就破了。
　　你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手裡的破掉的網。
　　這麼脆弱！詐騙，這一定是詐騙！
　　狗卷棘看著你破掉的網，再看著那條逃跑的金魚，若有所思，然後他下網一把把那只你沒撈上來的金魚撈了起來。
　　動作可謂漂亮、干淨，利落。
　　老板用水袋接過那條金魚，然後遞給了狗卷棘。
　　狗卷棘再遞給了你。
　　你鼓掌，崇拜地盯著他：「棘你好厲害。」
　　「木魚花……」他耳朵紅紅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
　　「你怎麼這麼熟練呀？」你問他。
　　他打字給你看，「因為小時候自己喜歡跑去廟會玩，撈金魚次數比較多，所以熟能生巧了*^_^*」
　　舉辦廟會比較多的地方應該是京都吧。
　　「你老家是在京都那邊嗎？」
　　他點點頭，繼續打字給你看，「京都那邊風景很好看，這個暑假要不要去那邊玩？可以在我家借宿，我會帶著你去玩。」
　　「唉，真的嗎？不會太麻煩你吧。」
　　他搖搖頭：「木魚花。」
　　「不會的，我想和你一起去玩，這是重點。如果你能在旅途中獲得快樂，我也會很開心的*^_^*」
　　你看著狗卷棘彎彎的眉眼，像可愛狗狗一般的笑容，感覺自己被治愈了，你也微笑回應。
　　余光中，你好像看見後面灌木叢中突出來一只……狗頭？
　　不對，好像是熊貓頭。
　　那只熊貓盯著這邊，笑得一臉猥瑣。
　　你有些害怕地扯了扯狗卷棘的衣擺，示意他低下頭，在他耳邊輕聲說：「棘，後面有個穿著熊貓服裝的怪人在盯著我們……」
　　狗卷棘聽到這句話立刻往後一看，熊貓意識到自己被發現後丟下手上兩根用來遮擋的小灌木，撒腿就跑。
　　狗卷棘立刻追了上去，抓住他背上的毛，往他頭上狠狠一錘。
　　「好痛啊，棘！」熊貓抱頭大喊。
　　原來是棘的朋友啊。
　　你看著狗卷棘氣洶洶的樣子有些意外，雖然他看起來酷酷的，但他人相處起來很溫柔，你還是第一次見他生氣誒。
　　「金槍魚！」狗卷棘揪住他臉上兩側的毛。
　　熊貓打扮的人口齒不清地說：「尼問我為神麼在這？唔、還不是你不肯告訴窩你要去干嘛，窩不就自己來看了嗎？」
　　「金槍魚蛋黃醬！」狗卷棘松開了他不過還是一臉不友善地看著他。
　　熊貓揉揉自己兩邊的臉頰，繼續說：「這也不算侵犯你隱私吧！我只是好奇心比較重，又沒打擾你的約會。」
　　狗卷棘的臉直接爆紅了，然後他一拳揍上熊貓的肚子：「木魚花——！」
　　「啊——」熊貓迅速進行一個閃躲，「說中了也不用這麼惱羞成怒吧！」
　　你在旁邊震驚地看著他們的無障礙交流。
　　狗卷棘追，熊貓跑，等到熊貓發現實在無處可躲時就躲到了你的身後，瑟瑟發抖。
　　「小姐，幫我勸勸棘啊，我還年輕不想死啊！」
　　狗卷棘看到熊貓藏到你身後了，也就不再追他了。
　　他跑到你身邊來，打字給你看，「抱歉，剛剛嚇到你了吧。他是我的朋友熊貓，他沒有惡意的，只是有點愛湊熱鬧。」
　　熊貓看狗卷棘沒有再追他了，也松了口氣，站了出來，向你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熊貓，是棘的同學。」
　　「你好你好，我是xx。」你盯著他毛茸茸的臉看，熊貓不解地眨巴了下眼睛。
　　然後你說：「你的皮毛看起來好真好軟啊，我可以抱抱你嗎？」
　　好直白的請求，當然像熊貓這麼自來熟的熊貓並不會介意：「當然可以。」
　　然後你抱了上去，順手揉了揉：「哇，抱起來好舒服好有安全感！」
　　然後你像小狗一樣嗅了嗅他身上的皮毛，最後你抬起頭，眼睛亮亮的，得出結論：「你身上好香！有股曬過棉被後太陽公公的味道。」
　　熊貓淚流滿面。
　　他竟然被可愛的女孩子誇了。
　　上次他還被真希嫌棄過身上臭，抑郁了好久，沒想到像他這樣也能得到來自女生的關愛嗎？
　　熊貓幸福地又哭又笑。
　　猛然，他感覺到一股可怕的惡意。
　　棘在用特別可怕的眼神冷冷地盯著他。
　　不是，棘你熊貓的醋都吃嗎？！
　　熊貓急急把你推開，不過動作很輕柔：「那個你和棘好好玩吧，我想起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哈哈哈哈…」
　　「再見！」你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身影揮手。
　　狗卷棘松了口氣，你挽住他的手，說：「棘，我們繼續去玩吧！」
　　狗卷棘身體僵硬了一瞬，你不解地看向他，他紅著臉微微點頭：「鮭魚……」
　　之後你們逛了好一會兒，你因為有點累了所以坐在椅子上休息。
　　狗卷棘去給你買章魚小丸子了。章魚小丸子的攤鋪十分火爆，隊伍排得很長，所以狗卷棘去了一會兒還沒有回來。
　　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穿著袈裟的夏油傑。
　　夏油傑也發現了你，對你笑眯眯地揮揮手。
　　你也揮揮手打招呼。
　　他向你走過來。
　　「你怎麼來這種地方玩了？」他不是討厭猴子嗎？
　　「沒辦法，我兩個女兒吵著要來這邊玩。」夏油傑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感慨道：「做單親父親也真不容易呢。」
　　夏油傑同意地點了點頭，然後順勢坐在你身邊。
　　他在旁邊盯著你臉看。
　　你被他盯得頭皮發麻，嫌棄地說：「盯著我看干嘛？」
　　他輕輕地問：「怎麼感覺你最近瘦了，沒有好好吃飯嗎？」
　　發現是在關心你後，你語氣也緩和了一些：「最近在鍛煉，所以瘦了些。」
　　「是嗎？但你人也看起來很憔悴哦。發生了什麼事嗎？」
　　怎麼一個兩個都能看出你心情不好啊。你真的懷疑自己臉上是不是寫著「我心情不好」。
　　「還好，確實最近發生了一些事……」
　　「海帶！」狗卷棘端著章魚小丸子向你跑過來。
　　「棘，你回來啦！」
　　他跑到你身邊先把章魚小丸子遞給你，你接過章魚小丸子：「謝謝！」
　　他微微側過身，打量你面前夏油傑。
　　夏油傑身上磅礡的咒力在湧動，像是在故意展示給他看一樣。
　　狗卷棘微微垂眉，審視著他。
　　這個人是咒術師…
　　夏油傑對狗卷棘笑笑。
　　你介紹道：「這是夏油傑，算是我朋、」
　　還沒等你話說完，狗卷棘突然把你拉到身後，他擋在你和夏油傑之間。
　　「棘，怎麼啦？」你有些莫名其妙。
　　狗卷棘聲音很緊張：「腌高菜。」
　　他把衣領的拉鏈拉下來，做出防備的姿勢。
　　夏油傑，他聽說過他的名字。
　　從高專叛逃的特級詛咒師。
　　他現在還只是二級，肯定打不過他。
　　狗卷棘看了你一眼，你懵懵懂懂的一臉狀況外的樣子。
　　至少讓你先跑。
　　相比起像炸毛小貓一樣的狗卷棘，夏油傑看起來輕松多了：「不用緊張，我沒有惡意的，咒言師的末裔——狗卷君。」
　　你不解地看著他們兩個。
　　為什麼莫名其妙氣氛就緊張起來了？他們以前認識嗎？而且還是仇敵？
　　一聲活潑的女生傳了過來：「夏油大人，我和美美子買蘋果糖回來啦！」
　　「菜菜子，你小聲一點。」
　　菜菜子牽著美美子往你這邊跑，掠過人群後，發現了你。
　　「哇啊——！」她發出了那種女子高中生見到好朋友激動的鳴叫聲。
　　她松開美美子，想向你撲過來，不過狗卷棘攔住了她。
　　菜菜子一臉不爽地說：「這刺蝟頭是誰啊？很擋路誒。」
　　美美子握緊了手上的繩子，冷酷地說：「要把他吊起來嗎？菜菜子。」
　　你拍拍狗卷棘的肩膀，往前踏了一步：「她們是我的朋友，沒事的。」
　　狗卷棘微微側開身子，不過還是站的離你很近，很警惕地觀察著周圍。
　　菜菜子開心地抱住你說：「好久不見！我好想你啊！」
　　美美子也過來抱住你露出來的手臂：「我也很想你。」
　　菜菜子挽住你一邊手臂，美美子挽住你另外一邊的手。菜菜子開心地說：「好啦，xx不要在這裡站著了，和我們一起去玩吧！」
　　「夏油大人也很期待和你一起去玩呢，你說是吧，夏油大人。」菜菜子笑嘻嘻地看向夏油傑。
　　夏油傑還是笑眯眯的樣子，沒有肯定，但同時也沒否認。
　　你看了看被擠開的狗卷棘，有些為難：「但是……」
　　菜菜子像護食小貓一樣很凶地看了一眼狗卷棘，然後又笑面盈盈地看著你。
　　「不行不行，xx陪我們去玩嘛，」菜菜子抱住你的手臂撒嬌，「夏油大人不比他長得帥長得高。」
　　灌木叢中突然站起一只熊貓：「你在亂說什麼！棘不比那邊那個大叔長得帥！」
　　你震驚地看著熊貓，不是他怎麼還在這裡，他之前不是走了嗎？
　　「哇，是熊貓誒，好可愛！」菜菜子掏出手機想拍照。
　　「不對！」她把手機收了起來，「哪來的熊貓敢詆毀夏油大人，xx今天一定要跟夏油大人去約會！」
　　「來！美美子，我們把xx帶走！」
　　她們拉著你的手就像把你帶走，熊貓立馬跑過來拽住你背後的帽子，一邊大喊：「不對，是要和棘約會！」
　　「要去和夏油大人約會！」美美子和菜菜子抓住你的手臂把你往前面拉。
　　因為兩方的用力拉扯帽子勒住了你的脖子，你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你連求救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你感覺自己真的要逝了……
　　狗卷棘一拳打在熊貓的肚子上。
　　「啊——！好痛啊！」熊貓趴在地上哀嚎，「棘你干幫倒忙？」
　　他指了指你漲紅的臉，比了個大大的叉，說：「木魚花！」
　　這時菜菜子和美美子也才發現你剛剛要窒息了。
　　菜菜子一副很慌張的樣子：「哇啊，對不起！」
　　「疼不疼呀……」美美子輕輕摸摸你被勒紅的脖子。
　　你嘆了口氣，看著夏油傑這兩個笨蛋女兒，她們倆歉意滿滿地看著你，你想著她們也不是故意的，於是說：「不疼。」
　　菜菜子發現那個白毛並沒有關注這邊而是在責備那只熊貓，於是拉起你的手，把你帶向夏油傑那邊。
　　夏油傑手裡拿著兩根蘋果糖，菜菜子從他手中拿過來一根遞給你。
　　你接下蘋果糖：「謝謝。」
　　她輕輕推搡著你的背：「來吧，一起去逛逛吧！」
　　你被她推的往前走了兩步，不過你並不情願，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夏油傑過來制止了菜菜子：「好了菜菜子，xx和朋友約好了，不要為難她了。」
　　「唉——」她發出那種很不情願地拖長的尾音，「好吧。」不過她還是松開了你的手。
　　「下次我再陪你們玩吧。」你摸摸她和美美子。
　　她們眯起眼睛，露出那種像正在曬太陽的小貓般幸福的表情。
　　然後她們就跟著夏油傑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你走到熊貓和棘的身邊，發現熊貓頭上多了幾個巨大的包，一副可憐兮兮地表情看著你，他委屈地說：
　　「我也是為棘好啊，xx你幫我說說棘嘛。」
　　「木魚花！」狗卷棘用威脅地目光看著他，語氣凶凶的。
　　熊貓嚇得全身的毛都束了起來。
　　你出面緩和關系：「好啦好啦，熊貓也不是故意的啦。」
　　狗卷棘微笑著對你點了點頭，然後把頭轉向熊貓，冷酷地看著他說：「金槍魚蛋黃醬。」
　　「好啦…」熊貓悻悻地撓著頭，「我不會再跟著你們了…」
　　然後他也走了。
　　場面變得安靜下來，又只剩下你和棘了，不過你松了口氣，因為剛剛的場面實在太混亂太可怕了。
　　「昆布？」狗卷棘看著你的脖子擔憂地說。
　　你擺擺手：「沒事沒事，不痛的。」
　　其實還是有點痛的，不過你不想讓狗卷棘自責，還是不要說了吧。
　　他盯著你脖子上的紅痕，拉開了擋住嘴的衣領，表情變得堅定了起來，然後往前了一步，貼著你的耳朵說：【痛痛飛走吧。】
　　突然有股奇怪的感覺從你的耳朵傳達到了你的大腦，你的大腦開始分泌某種物質，然後你的精神就像變得飄飄然地歡樂了起來，連脖子上的痛覺都感受不到了。
　　「誒，好神奇，你做了什麼。」你驚喜地看著狗卷棘。
　　他笑眯眯地看著你，紫羅蘭色的眼睛眨了眨。
　　「一點小魔法*^_^*等下帶你去醫院處理一下吧。」
　　他低頭繼續打字，「對了，xx。」
　　「可以遠離夏油傑嗎？他不是個好人」
　　你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他怕你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繼續低頭打字。
　　「他在搞邪教我知道，我不會再靠近他的。」
　　狗卷棘有些詫異地看向你，然後刪了手機上那些字，重新打，「你和他很熟嗎？」
　　「不算熟吧，不過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不是個好人。」
　　突然，你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盯著棘的眼睛自豪地說：「我看人可是很准的，像我看棘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人超級好！」
　　因為他的衣領被扯開了，所以你能很清楚的看到紅暈從狗卷棘的臉頰蔓延向他耳朵，他開始急急忙忙地胡言亂語：「木魚花金槍魚蛋黃醬鮭魚…」
　　剛好此時煙花開始燃放了，人群開始歡呼，你被吸引了注意力。狗卷棘看你沒有在看他，努力讓自己平復了下心情，然後他悄悄地靠近了你，手指貼著你的手指。
　　你抓住了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你看著他說：「真是好看的煙花呢。」
　　狗卷棘的目光並沒有在煙花上，他盯著你的側臉，煙花絢麗的色彩打在你的臉頰上，將你臉染成了夢幻般的顏色，仔細一看你的眼睛，還有小小的煙花在裡面綻放。
　　他點點頭：「鮭魚。」


第17章 飯團
　　煙花結束後你們去了醫院，因為是小傷，醫生就給你上了點藥綁了個繃帶就處理好了傷口。
　　因為時間不早了，狗卷棘提出送你回家。
　　你和他一起走在人行道上，平常這時都有人在散步，不過今天已經很晚了，沒有人在這兒閑逛了。
　　狗卷棘從口袋裡拿出一份精美包裝好的飯團，然後遞給你：「金槍魚蛋黃醬。」
　　你收下了：「是你自己做的嗎？」
　　他點點頭：「鮭魚。」
　　「我回去再吃！是棘送的飯團的話，我會懷著珍惜的感情吃掉的！」
　　你這番話表達出了對朋友贈送禮物的喜愛，狗卷棘也這麼認為，不過因為今天你們做出了親密的舉動，讓他引申出了一種深意，他的臉又紅了，語氣弱弱地回答：「鮭魚…」
　　你好心情地走著，很快就到了你家樓下。因為狗卷棘，今天的心情都好了不少，他就像小太陽，把你的陰霾趕跑了。
　　你對他揮揮手：「謝謝你，棘，我今天很開心。」
　　狗卷棘也微笑著對你揮揮手。
　　等你上了樓之後，草叢裡幽幽地傳來哀怨的聲音：「真好啊……我就說棘為什麼今天做飯團了，而且不是給我的……」
　　狗卷棘的表情瞬間變得無語起來，不過他並不驚訝，好像早就知道熊貓在跟蹤你們。
　　他看向草叢，語氣帶著無奈：「木魚花……」
　　熊貓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站了起來。
　　背上突然傳來如芒在刺的感覺，狗卷棘往後一看，漆黑黑的居民樓上一個人都沒有。
　　「怎麼了棘？」熊貓有些疑惑地發問。
　　「腌高菜。」狗卷棘表情很冷酷。
　　熊貓順著視線看過去：「感受到很不善注視你的目光？棘，你感覺錯了吧，那裡一個人也沒有啊。」
　　「鮭魚…」狗卷棘轉過頭。
　　*
　　你開開心心地上樓，結果在樓道拐角處撞見了乙骨憂太。
　　你停住了腳步，有些錯愕。
　　你微微皺起眉頭。
　　他怎麼陰魂不散啊。
　　你不善的注視著他。他看起來像是剛剛洗完澡一樣，頭發濕漉漉，衣服從肩膀處往下全濕了。不斷有水珠順著他的額頭滑到臉頰滑到下巴，配上他沒什麼感情的笑容，像是剛剛從水裡爬出來的水鬼一樣。
　　「晚上好，xx。」他溫和地對你打招呼。
　　他盯著你手上的金魚，問：「你是剛從廟會回來嗎？好可愛的金魚，是你抓的嗎？」
　　你想起他偷過你的東西，有些不舒服地想把金魚往自己身後藏起來，不過你克制住了。
　　「不是，是棘給我抓的。」
　　聽到「棘」的時候他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然後他帶著憧憬的語氣說：「好羨慕他呀，我也想和你一起去廟會玩。」
　　如果你還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你一定會說「好啊，下次帶你去玩」。
　　但你現在選擇不回答。
　　他看起來也沒有絲毫尷尬窘迫的樣子，繼續溫和地笑，繼續看著你。
　　突然他表情變了帶了一絲焦急，靠近你，想觸碰你的脖子：「xx，你的脖子怎麼了？是受傷了嗎？」
　　你感到不適地後退了一步：「沒什麼。」
　　你沒想到他會繼續往前一步，「可是我想知道你的情況。」
　　「作為朋友，我想關心你是很正常的吧。」他語氣溫和有理，但他還是在咄咄逼人地向你靠近。
　　你發現自己無路可退了，你被他堵在牆角，他把手伸向你的脖頸：「所以，能讓我看看嗎？」
　　你忍無可忍，拍開了他的手。
　　「啪」的很清脆的一聲，在安靜夜裡清晰可聞。你這巴掌用了不少力氣，乙骨憂太的手背都紅了。
　　他靜靜地看了會自己被拍紅的手背，然後笑了下，不甚在意地把手收了回去。
　　他往後退了兩步，和你保持了安全的社交距離。
　　他沒頭沒尾地來了句：「今天和狗卷君玩得開心嗎？」
　　他的語氣很平和，像是鄰家大哥哥想和你聊家常一般。
　　你不由自主地回答了：「開心……」
　　你感覺他怪怪的，他的表情很奇怪，他的語氣很奇怪不如說現在他整個人都怪怪的。
　　乙骨憂太藍色的眼睛在黑暗中被染成了偏深的藍色，深藍的眼瞳盯著你看，讓你不自覺有種在凝視深不見底的海的感覺。他臉上的表情雖然是在微笑但你感覺他並不開心。
　　你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想了想過往和他的相處，你也沒有惹他吧，他今天到底在發什麼瘋。
　　他盯著你手中拿著的精美包裝的飯團：「你手上的飯團是狗卷君送你的嗎？」
　　你遲疑地點點頭。
　　雖然他的行為像是查戶口一樣侵犯你隱私了，不過此時的氣氛給你一種感覺，如果你不回答的話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這樣啊……」乙骨憂太露出了然的表情，還是笑著看著你，「你會丟掉嗎，這個飯團？」
　　你覺得這個問題莫名其妙，用一種肯定的語氣說：「當然不會啊！」
　　他空洞洞的眼神看著你，臉上還是掛著笑容，笑容看不出一絲喜悅：「那為什麼xx你會丟掉我給你做的飯團呢？」
　　他怎麼知道的？！
　　「今天阿姨出門倒垃圾的時候我看見了，你房間的垃圾袋是透明的吧。這樣可不好哦，你的隱私會暴露的，下次還是換成深色的吧。」
　　怎麼又扯到垃圾袋顏色了？
　　你真的被他搞糊塗了。
　　他是什麼意思？生氣還是不生氣？
　　「我不想給你壓力。」他的笑容沒有變過，「不過朋友之間還是坦誠相待比較好吧。」
　　「為什麼要丟掉我給你的飯團呢？是不好吃嗎？」
　　他向你走近一步。
　　「不過你一口都沒吃吧？」
　　他又向你走進一步。
　　「能告訴我丟掉的原因嗎？」
　　他已經離你很近了，近距離地看著那雙黑漆漆的眼睛，你有種要被黑洞吸進去的感覺。
　　「煩死了，不要靠近我！丟掉就丟掉了，沒有理由吧！」你掠過他往家裡跑去。
　　你快速地打開門衝進去，然後想把門鎖上。
　　但你在推上門的瞬間感受到了阻力。
　　一只慘白的手抓住了門。
　　乙骨憂太的聲音幽幽地從門縫裡飄進來，聲音裡帶著慌張：「抱歉，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
　　你用力地想把門關上，不過門紋絲不動，還一點一點地打得更開了。
　　你冷汗直流。
　　門縫已經打開到可以露出他半張臉的地步了，他微微皺著眉頭，表情很是慌張的樣子：「我最近有做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情嗎？」
　　你握住門把手的手在微微發抖：「沒有……」
　　「那太好了。」乙骨憂太瞬間喜笑顏開，這個詞用得不太准確，他雖然是笑了，但眼裡沒有一點亮光，看起來像是在假笑的人偶一樣。
　　他繼續之前那個問題：「所以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丟掉飯團嗎？」
　　在他目光的注視下，你感覺大腦發暈，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因為…因為……」
　　他靜靜地等候，黑漆漆的眸子盯著你。
　　你緊張地吞了口口水，繼續說：「因為不想吃。」
　　「這樣啊。」他看起來若有所思，「是因為那時候不想吃飯團嗎？」
　　你急忙點了點頭。
　　「好的，我知道了。」他開心地點點頭，「說起來，我和你第一次見面也是這樣的情景呢。」
　　確實，不過當時是你抓住門邊，現在情況完全反過來了。
　　你記得當時你一下子把門就推開了。
　　你腦子裡有個可怕的聯想，乙骨等下不會把門推開吧…
　　他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好懷念啊，沒想到已經和xx當了這麼久的好朋友了。」
　　「我們會一直繼續做朋友的是吧？」乙骨憂太眉眼彎彎地看著你。
　　誰都知道他現在想聽肯定的答案，你迫不得已地點點頭：「嗯……」
　　他的笑容加深了。
　　「抱歉，占用了你一些時間，xx你早點睡覺吧，晚安。」他輕輕地帶上了門。
　　你松了口氣。
　　不過你沒聽到關門聲，你發現門沒完全被關上，你想他可能還在門口，於是急急忙忙補了句：「晚安好夢！」
　　門被徹底關上了。
　　你癱坐在地上。
　　乙骨憂太真的把你嚇到了。
　　有他這麼對朋友的嗎？像拷問犯人一樣地拷問自己的朋友？
　　而且說什麼朋友之間應該坦誠相待！不是他一直在騙你嗎？
　　你憤怒地錘了一下牆壁。
　　早知道乙骨憂太是這個德性不就不靠近他了！


第18章 他的嫉妒
　　時間撥回到昨天你剛剛離開乙骨家的時候。
　　乙骨憂太正在臥室裡收拾著坐墊。
　　他一邊收拾，一邊維持著傻兮兮的笑容，身上不斷有小花冒出來。
　　他感覺真的太幸福了。
　　自從見到狗卷君之後他還是第一次這麼幸福。你竟然主動來找他玩游戲了！
　　明明你會答應狗卷棘的邀約，但是會拒絕他的便當和邀請。
　　你主動邀請他，這還是第一次。
　　他確實有些吃狗卷君的醋……
　　不過他能理解。
　　狗卷同學很酷很帥，打架還很厲害，雖然不能說話，但是僅僅打字和你聊天都能讓你很開心。
　　他嘴巴笨，四肢不靈活，還經常給你添麻煩……
　　不過在他不懈地努力下，他成功發起會讓你感興趣的話題，並和你關系恢復如初了。
　　甚至可能說，更好一點了。
　　想到這裡，他笑容又加深了一些。
　　他收拾好東西後，起身打了個哈欠。
　　明明時鐘還沒過九點，但他已經很累了。因為最近天天熬夜補游戲和補漫畫，他已經好幾天都只睡三個小時的覺，現在已經是嚴重缺失睡眠的狀態了。
　　今天早點睡吧。
　　他開開心心地去洗了個澡後就睡覺了。
　　這是近幾天來最好的一次睡眠，他一夜無夢。
　　早上，乙骨憂太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神清氣爽。
　　他吃完早餐後拿起了switch准備通關上次卡關的那個地方。他向你尋求過解決方法了，不過因為他反應比較慢，還是死了好幾次。
　　乙骨全神貫注地盯著屏幕，距離通過只差一點點了，只要跳過前方幾個障礙就行了。他前幾次都是死在這裡的，他緊張地把呼吸都屏住了。
　　終於，在最後一下跳躍過後，他操控的游戲角色成功到達了對岸。
　　「好耶！」乙骨放下手柄，歡呼起來。不過他立馬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了，快速捂住嘴巴，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意識到好像沒有鄰居敲牆來投訴，他松了口氣。
　　他興衝衝地拿起手機，打開line。
　　好開心，好想分享這一刻的喜悅。
　　他點進你的頭像，啪嗒啪嗒打出了一行話，不過突然他的手指停住了。隨後又刪掉了所有的話。
　　他把身體往後倒去，仰躺在床上。
　　還是當面告訴你吧。這種喜悅，只有面對面說的時候才能表達准確。好開心，好開心，不僅僅是游戲通關才開心，還有別的原因……
　　他記得你說過這關特別難，你也打了好幾遍才過。
　　「只有技術一定的高玩才能通過！」
　　他想起你說這句話時得意洋洋的像小狐狸一樣的可愛笑容。
　　想到告訴你之後你可能會露出的驚喜的表情，乙骨憂太感覺心在胸膛裡砰砰地跳。
　　好想快點見到你……
　　夕陽從窗簾縫隙中透過，以線條的形態灑在乙骨憂太的臉上。他慌忙打開手機，一看時間已經下午六點了。不知不覺中，他打游戲打得連時間都忘卻了。
　　還沒有吃中飯……
　　這麼想的時候他感覺有些餓了，之前精神太緊繃了，連餓這種感覺都沒有感覺到。
　　先去買菜吧。
　　乙骨憂太打開門，碰巧碰到了正在路過他門口前往樓下的阿姨。
　　他向她打招呼：「阿姨，您好。」
　　阿姨和藹地跟他打招呼：「哎呀，憂太君呀！你這是要上哪裡去呀？」
　　「想去買點蔬菜。」乙骨憂太看向阿姨手中的垃圾袋。
　　粉藍色透明的垃圾袋透出三個完好無損的飯團。
　　他的瞳孔驟然縮緊了。
　　「阿姨，我剛好要下樓，我去幫你倒吧。」
　　女人哈哈大笑：「這多不好意思。」不過她又立刻把垃圾袋遞過來，「那就麻煩憂太君了。」
　　乙骨憂太接住垃圾袋，往樓下走去。等女人回家關上門後，他立刻又提著垃圾袋向自己家走去。
　　他目光晦澀地看著垃圾袋，掏出了在垃圾袋中置於最頂層的飯團。
　　撕開保鮮膜，米飯變質發酸的臭味傳到他的鼻中。
　　掰開飯團，黏糊糊的蛋黃醬惡心地流出來，滴落在他的手上。火腿因為被蛋黃醬悶久了，也有股惡心的臭味。
　　是他做的餡料沒錯。
　　xx是丟掉他做的飯團了嗎？為什麼？是因為不好吃嗎？
　　可是她一口都沒吃。
　　而且她不是說她當時很餓嗎？為什麼做好了她一口都不吃呢？
　　想不明白……
　　之前如果你是因為想疏遠他而拒絕拒絕他的便當的話，那這次是因為什麼？明明和他聊天聊得那麼開心，明明來找他打游戲了，卻丟掉了他做的飯團。
　　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狗卷君出現後就開始疏遠他，狗卷君的邀請你就會答應，而我呢？
　　他想起上次在門外見到你時你厭煩的表情，你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往家門口走去。
　　他向你發出邀約，你的回答是：「抱歉，明天我已經和他人有約了。」
　　然而你明天根本沒有出門。
　　你連騙他都不肯上一點心。
　　那既然這麼不在意他的話為什麼一開始要把他從房間裡拉出來？要和他做朋友？要誇他好看？
　　一開始就任他在出租屋裡發爛發臭不好嗎？
　　他看著手裡的飯團。
　　發酸發臭的飯團就像被他被你擱置的心，慢慢地會在垃圾桶裡腐爛變質，直到變得惡心模糊扭曲。
　　蛋黃醬帶著粘膩的觸感順著他的手腕滴落在地板上。
　　啊，不小心弄髒地板了。要擦干淨才行。
　　他用紙巾包好飯團，放在桌子上，然後去往廁所找抹布。
　　廁所的門正對鏡子，一打開門他被鏡子裡的自己嚇了一跳。
　　鏡子裡的人臉色慘白，眼下一大片烏青，臉色陰沉得可怕。
　　簡直就像是恐怖電影裡的反社會變態殺人魔。
　　他懊惱地抓住自己的頭發，啃著自己的指甲。因為還沒有洗手，發酸發臭惡心的蛋黃醬全糊在了他頭發上面。
　　他厭惡這樣的自己。
　　他討厭自己會把事情往陰暗的方面想。簡直就像是下水道裡的老鼠一樣，見到陽光就會致盲，只能生活在陰暗的地底。
　　明明xx是這麼好一個人，這麼溫柔一個人，自己卻還是小肚雞腸地在這裡陰暗地猜想她。
　　他想起你之前對他好的種種，你溫柔的笑臉，你無視同學嫌惡的目光牽起他手的樣子，你為他趕走高谷勇敢的樣子……
　　記憶在不停地回溯，直到停在最初遇見你的那一刻，陽光曝灑進陰暗的室內，你對他伸出手。
　　他抬起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他眼眶紅紅的，髒兮兮的黃色蛋黃醬粘在他的臉頰上，頭發亂糟糟的，部分頭發被蛋黃醬黏成了一塊，看起來很可憐。
　　真是的這個時候都在裝作受害者，自己真的一點都沒有改變啊。
　　至少要去問清楚。
　　了解原因，然後他再加以改正。
　　還有不能嚇到你了，他現在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怕了。得笑出來才行。
　　他對著鏡子笑了一下。
　　好陰沉的笑容……
　　於是他又對著鏡子練習了半個小時後，終於能笑出一個自己還算滿意的笑容了。
　　他洗了個澡，把自己身上的髒污清理得干干淨淨後前去敲你家的門。
　　門打開了，是阿姨。
　　「哎呀，憂太君，找我有什麼事嗎？」
　　「請問xx在家嗎？」
　　女人露出遺憾的笑容：「不好意思，xx出去外面玩了。憂太君找她有什麼事嗎？」
　　「想找她說些話。請問阿姨她是跟誰出去玩了呢？」
　　「是狗卷君哦。xx最近和他關系很好呢，經常找他去玩。」阿姨露出姨母笑，「讓我想起來我和xx父親小時候了，那時候我們也是這麼兩小無猜……」
　　乙骨憂太打斷了她的話：「只是單純的朋友吧。」
　　阿姨被他冷淡的語氣嚇得一停，有些震驚地看向他。
　　「既然xx不在的話，我就不打擾了。」
　　「非常抱歉。」乙骨憂太深深的鞠了一躬後便走了。
　　*
　　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天色漸漸變黑，街道的路燈都亮了起來。
　　他扶著樓道的扶手看著樓下的路燈。
　　一大群小飛蟲在路燈下聚集，雜亂的飛來飛去。
　　你還沒有回來……
　　他的視線眺望到不遠處的人行道上。
　　夜已深了，人行道處沒有幾個人在走，只有一個被迫加班剛剛才下班的苦逼社畜慢慢悠悠地往居民樓走來。
　　過了一會兒，路燈把兩個人的影子拉長，影子比人先一步進入他的視野。他俯下身去只把一雙眼睛露在外面，悄悄注視著你們。
　　你和狗卷棘牽著手走過來。
　　乙骨憂太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仔細盯著你們。
　　牽著手…
　　突然狗卷君停下了腳步，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東西，遞給你。
　　這個形狀是……飯團嗎？
　　你很開心地收下了，笑容明媚地對狗卷棘說了些什麼。
　　狗卷棘點點頭。
　　乙骨憂太細細聆聽，好聽的聲音悠悠地傳過來，鑽進他的耳朵。
　　「珍惜的感情」「吃掉」。雖然聲音斷斷續續的，聽不太清晰，但關鍵的詞語全被他捕捉到了。
　　狗卷棘的臉瞬間紅了，他有些手足無措，最後伸手摸摸了你的頭，然後故作鎮定地點了點頭。
　　你對他笑了笑……
　　乙骨憂太蹲了下去，轉了個身，環抱住自己的膝蓋。
　　不想再看下去了。
　　……
　　很沒用地在你走後用眼神威脅了狗卷君一頓……
　　他僅僅聆聽著，等待著你的腳步聲。
　　你腳步輕盈地，快活地踏上了樓梯。
　　你現在很高興嗎？等下問問你吧。
　　乙骨憂太像一條蛇一樣靈活地游走在陰影處，在樓梯的拐角處，裝作不經意般，和你偶遇。
　　在你錯愕的眼神中，他抬起嘴角，展示了自己練習了無數次的笑容。
　　「晚上好，xx。」


第19章 是男鬼嗎？
　　憤怒過後便是害怕。
　　夜晚躺在床上的時候，你腦子中克制不住地浮現這些畫面——
　　他在門縫裡露出來半邊慘白的臉，他在衣櫃縫隙裡露出來的眼睛……
　　你把所有可能打開的東西堵死才安心睡著的。
　　月亮都失去光彩的夜晚，一條蛇離開乙骨憂太家的窗台，順著磚瓦的縫隙，靈敏地爬進你家窗戶的縫隙。
　　你躺在床上渾然不知覺，甚至還閑適地翻了個身，被子因為你的呼吸有規律的起伏著。
　　魚晚上睡覺是閉不上眼睛的，金魚的瞳孔倒映出蛇的身影。它焦急地游來游去，但被困於魚缸而無處可逃。
　　「噗通」一聲濺起水花，蛇並未感動饜足。它慢慢地從水缸裡爬出來，拖著濕漉漉的痕跡爬上你的床。
　　蛇悄無聲息爬上你被子，繞過你的腳踝，爬上你的大腿，纏住你的腰身，你被壓的難受，痛苦地皺起眉頭，迷迷糊糊想睜開眼睛。
　　冰冰涼涼的觸感愛憐地撫摸著你的脖子上的傷口，微微的刺痛使你睜開眼睛。
　　眼前是乙骨憂太慘白的臉。
　　他眼角下垂，愧疚和愛憐地看著你，輕輕地，以耳語一般的聲音說：「對不起，我吵醒你了嗎？」
　　「啊啊啊啊——！」
　　你從床上坐了起來，滿頭大汗。
　　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你迫切地環視著整個房間。空無一人。
　　你下床，拉開窗簾。窗戶跟你睡前一樣鎖得死死的。你看看書桌上的魚缸，小魚還在裡面游動，並沒有被吃掉。
　　你敲敲玻璃魚缸：「怎麼，你也被噩夢嚇醒了嗎？」
　　小魚沒有回答你，但它停止了焦慮的游動，只是靜靜地看著你。
　　你覺得自己應該只是被嚇怕了，壓力太大做了個噩夢。你喝了杯水緩了緩後，就繼續睡了。
　　不過這一覺你也沒睡好，你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夢，醒來時你一個都不記得了，精神力卻被消耗了不少。
　　*
　　「早上好，xx。」乙骨憂太笑著跟你說。
　　「早上好。」一點都不好！
　　再見到這張臉你PTSD都要犯了。
　　不過你還是勉強地回以微笑。
　　「走吧，一起去上學吧。」他對你溫和的笑，不過因為他眼睛下面濃厚的黑眼圈，這笑給人很不明媚的感覺。
　　可你不想和他一起上學。
　　你急中生智，憋了個謊出來：「啊，那個、我有東西忘記拿了。你要不先走吧。」
　　他回答道：「沒事，我可以在這裡等你。」
　　你轉過身，撇撇嘴，往房間裡走去。
　　過了五分鐘，你從房間裡出來，語氣裡帶著歉意：「抱歉，我還沒找到，要不你先走吧，快遲到了。」
　　乙骨憂太以一種你不能拒絕的姿態把門推開了一些，做勢就要進來：「我可以幫你去找，是什麼東西呀？」
　　「啊！」
　　你突然的叫聲讓他有些疑惑，他停下了動作。
　　你眼睛微微睜大，好像想起了一般，說，「我突然想起來它在被我放在抽屜裡！」
　　乙骨憂太微笑著看著你。是那種很溫柔的，像是鄰家大哥哥一般包容的笑容。
　　你轉身感到有些尷尬，雖然他並沒有戳破你的謊言，但你還是覺得他應該知道你在騙他了。
　　你慢慢走回房間，假裝翻找東西。
　　你可以直接拒絕他，但是你不敢。
　　你把這歸結於擔心他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還有就是裡香，你記得他說過只要他一有消極的情緒裡香就會顯現，不過他應該不至於有想讓你消失的想法吧……
　　總之先順著他的毛吧。
　　你關上大門了，「走吧。」
　　乙骨憂太點點頭。
　　*
　　你們走在上學的路上，乙骨憂太跟你說著他昨天打游戲通關成功的事。不過你沒有多大的興致來聽只是敷衍地點點頭。
　　他喊你名字：「那個xx。」
　　你轉過頭去看他。
　　他把飯盒遞給你：「這個請你收下。」
　　「我和阿姨說過了，以後還是我來給你准備便當吧。」他彎著眉眼對你笑，「阿姨也很高興呢。」
　　你立刻伸手去摸摸自己的書包，發現確實沒摸到便當盒。
　　你不情不願但還是假裝開心地接過便當盒，「啊，那太感謝憂太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臉頰也紅紅的，眼睛濕潤潤的，眼神閃躲還不敢看你。
　　說實話你被他這副嬌羞的樣子惡心到了。
　　你感覺自己的假笑快要繃不住了，你立刻轉頭，看著前方的風景。
　　*
　　時間到了中午，你打算去便利店買面包吃。你推開教室門，路過一個轉角，正好撞見乙骨憂太。
　　他溫柔地笑著，語氣溫柔地說：「xx你要去干什麼呢？不吃飯嗎？」
　　「啊，那個，我去洗手間。」你憋了個謊。
　　「洗手間不應該是在你來的方向嗎？」
　　你冷汗直流：「啊，是耶……我太急了，慌不擇路了吧。」
　　你轉頭就跑。
　　你去廁所待了會鬼鬼祟祟地走出來，走到教室後門在窗口觀察了一下乙骨的座位，發現他不在課桌上，便松了口氣繼續往便利店走了。
　　路過前門的時候，你瞥了下窗口，發現自己的座位旁邊好像坐著…乙骨憂太？！
　　你打開教室前門，你同桌奈奈的課桌和你的拼在了一起，乙骨坐在奈奈的位置，大家若有若無的目光都注視著他。
　　你走到座位旁邊，發現你們倆的桌子上鋪著餐巾擺著便當盒。
　　……還鋪了餐巾，好講究！
　　他看你走過來，開心地說：「你回來啦，快來吃吧。」
　　「你怎麼…」你看了看奈奈桌子，再看了看不遠處和朋友坐在一起神色晦澀不明的奈奈。
　　「我借用了一下你同桌的課桌，沒關系的她答應了。」
　　「好吧…」你坐下來。
　　大家的目光好像更加明顯了，你感覺如坐針氈。
　　日本是個很內斂的國家，就算是男女生談戀愛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中午一起吃午飯，加上之前那些謠言，大家一定誤會了什麼。
　　就算是之前乙骨憂太也不會做出這麼顯眼親密的舉動。你感覺自從昨晚開始一切都有些不一樣了……
　　是因為你丟掉了他的飯團…這確實有點過分，不過也不能怪你呀…
　　便當很好吃。不過你沒那個心情去細細品嘗了。
　　放學乙骨憂太也是和你一起回家……
　　他基本上一整天都一直粘著你，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好幾天，終於熬到快周末了…自由就在眼前…
　　手機響鈴。
　　「棘：這個周末去看電影怎麼樣？周六看電影周日訓練！*^_^*」
　　是狗卷棘！好耶！


第20章 電影院驚魂夜
　　「海帶！」狗卷棘在不遠處對你揮了揮手。
　　他沒有穿上次那身校服了，穿了件高領的衝鋒衣依舊擋住了下半張臉，看起來酷酷的。
　　「棘——」你衝過去一把抱住他。
　　「…鮭魚！」狗卷棘被你嚇得一激靈，手在空中亂揮。
　　「我好想你……」你帶著依戀的語氣，把頭埋在他的脖子處，蹭蹭。
　　狗卷棘本來在空中無處安放的手，在聽了你的話後安定了下來。
　　他輕輕摟住了你的腰，另一只手摸摸你的頭，語氣輕柔地說：「大芥？」
　　「沒事啦！」你抬頭看著他笑，「只不過很想你罷了，有棘你這個朋友真好。」
　　「鮭魚。」狗卷棘對你笑笑，點點頭。
　　「你也和我是一樣的想法嗎？我好高興！」你更加抱緊了他一點，身體完完全全貼在了他身上。
　　「木魚花！」狗卷棘直接整個臉都紅透了，手搭在你的肩膀上，想推開你但是沒有用力。
　　你發現了他不對勁的反應，急急忙忙松開手，有些焦急地說：「對不起，擠到你了嗎？」
　　「木魚花…」明明你已經松開他了，但不知狗卷棘表情看起來有些失落的樣子。
　　影院的等候區內已經沒幾個人了，大家都檢票入場完了。你打開手機一看時間，只有兩分鐘電影就要開放了。
　　「啊——！不好電影要開場了！」你拉住狗卷棘的手就往影廳裡衝。
　　狗卷棘感受你手心暖暖的溫度，感覺剛剛心中的失落感隨風飄散了。
　　*
　　特意選了一部愛情片。
　　少年約少女來看愛情片，這含蓄的意味你應該懂得吧？
　　影院很黑，只有熒幕上的一點點光反射到了你的臉上。他悄悄地觀察著你的反應。
　　你面無表情地盯著熒幕，好像對這部電影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或者說，對他這個人不感興趣？
　　狗卷棘有些失落地移開視線，只能繼續看電影。
　　*
　　在影廳的後排，一位戴著兜帽人引起了旁邊的青年的關注。
　　青年因為其敏感多疑的性格而胡思亂想——不如說是求生的第六感。
　　呆在這個人身邊，會死。
　　不敢逃跑…如果被發現的話，會死——
　　抱著這樣的想法，青年冒著冷汗，打開了手機給自己的兄弟發消息。
　　「快給我報警！」
　　「干嘛？」
　　「我旁邊坐了個很像殺人犯的家伙啊」
　　「很像？你這就讓我報警啊？」
　　「別管這麼多，快點！」
　　「好吧……地址給我。」
　　青年抬起手快速把地址打出來，剛要發送。
　　「不行哦。」那個人輕輕地說，他的腳下憑空出現三條章魚的觸手，一條捂住青年的口鼻，一條勒住了他的脖子，還有一條纏住了他的身體。
　　青年的眼睛驚恐地睜大了。因為缺氧的緣故，他脖子和臉部變成了紅色。最後，他無力地垂下了手，手機啪地掉在了地上。
　　無法掙扎，無法呼救，他就這麼因為缺氧靜悄悄地死掉了。
　　手機屏幕一閃一閃的。
　　「地址呢？」
　　「靠，你小子還不回消息，騙我是吧！」
　　戴口罩的人一腳踩壞了手機。
　　此時正在看電影的狗卷棘感受到了咒力波動。
　　他猛然轉過頭，但因為影廳的黑暗，他不能准確地看清後面有什麼。只能迷迷糊糊看見一團應該是咒靈的東西，順著影廳影廳的通風口爬走了。
　　這個咒靈應該到二級了吧，放著不管可能會出大事。
　　「我有事出去一下。」
　　「啊，好的。」你乖巧的點點頭。
　　狗卷棘急急忙忙跑出去了。
　　這麼急，是去上廁所了吧。
　　你沒有多想就繼續看電影了。
　　說實話電影不好看。愛情片真的是電影院最容易踩雷的一個片種，每年的愛情片都很狗血難看，但每年票房都很高，導致有些導演每年都拍出來給大家喂屎。
　　你無聊地托住下巴，盯著屏幕看。
　　嗅嗅。你鼻子聳動。
　　怎麼一股燒焦的味道……？
　　「啊啊啊——！」人群後座爆發出驚叫，影廳內瞬間亂成一片。
　　雜亂的聲音中夾雜著幾句話語。
　　「起火了，起火了！」
　　你抬頭看向後排，影廳的後面一角起火了，火勢以不科學的速度迅速擴大了，整個影廳後面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因為出口在前排，人群擠著往前排跑。
　　「讓開讓開！」一個中年大叔撞開了前面的人第一個奔向出口，卻在即將抵達出口的時候卻撞上了看不見的東西，整個臉都被撞平了。
　　「這是怎麼回事啊？」有人猛烈敲打著看不見的屏障。
　　「誰來救救我們！」
　　「手機也沒有信號了！」
　　「啊啊啊啊——！」
　　此時，監控室內，工作人員看著四號影廳內出現了一個不透明的黑色球形。
　　「怎麼回事？」他揉揉眼睛，「監控故障了嗎？」
　　影廳內一位青年搬起滅火器噴向火焰：「可惡！看我的！」
　　火焰消減了一點，不過迅速又膨脹起來，像是有自我意識般撲向青年，青年在慘叫中被火焰吞噬了，他手中的滅火器順著台階滾向前排。
　　你算是看清了，有一個像蜥蜴一樣的東西在噴火啊！
　　む察覺檢定成功！二級咒靈：噴火蜥め
　　怎麼辦怎麼辦…都要被燒死了，不過燒死之前，可能會先被有毒氣體給毒死…
　　已經有人開始呼吸困難了，最靠近後排的人有人已經口吐白沫昏迷。
　　夏油傑在離你不遠不近的地方觀察著你。
　　你會怎麼做呢？
　　繼續假裝失憶嗎？
　　倒不如說你真的失憶了才好，如果這次你能成功突破封印，他將會好好利用這難能可得的機會，好好洗腦操控你……
　　讓你變成他手裡的一把利刃。
　　想到這裡夏油傑露出一個小人得逞般的陰險笑容。
　　你被濃煙嗆得難受，眼淚都流出來了。
　　夏油傑微微抬手——
　　不好，差點把咒靈收回來了。
　　他放下手，繼續維持著維持著之前冷酷的姿態。
　　你難受地捂住口鼻，半蹲下來。
　　む您已陷入中毒狀態！め
　　む接下來每過五秒HP－1め
　　你在腦內快速計算了一下。那豈不是不到十分鐘你就要死了？！
　　不行了…得做點什麼才行。你拿衣袖擦了下自己的眼睛，視線再次清明起來，不遠處的台階上面有一個滅火器。
　　雖然感覺沒什麼用，但還是拿著吧。
　　「金槍魚蛋黃醬！」狗卷棘捶打著無形的屏障。
　　夏油傑看向狗卷棘，微微挑眉——不錯嘛，這麼快就趕過來了。
　　「棘！」你向他靠近，「有一只、咳咳咳、蜥蜴在噴火啊！」
　　狗卷棘拉下衣領，你發現他嘴角都是血：「你看得見嗎？」
　　你的腦袋不受意識控制地點點頭。
　　「把咒力注入滅火器，然後躲起來，用這個保護好自己。」
　　你看到自己身上浮起淡藍色的熒光，緩緩注入到手上的滅火器上，然後腳步不受控制地走起來，躲到了前排的座位後。
　　狗卷棘凝視著還盤旋在影院後排上方的蜥蜴，這個距離，他不確定自己的咒言還有多大效果。
　　加上剛剛被一群咒靈埋伏了，他的喉嚨損耗巨大。
　　只能賭一把了，不管怎麼樣，他必須成功。
　　他擦擦嘴邊的血，大聲嘶吼道：【爆炸吧！】
　　咒靈發出尖銳的慘叫，它的一大部分表皮都炸開了。
　　む效果拔群！噴火蜥HP－50！め
　　哇！棘好強！這樣下去應該不出兩招就能贏了吧，而且這是什麼招式，靠語言發動攻擊，言靈？
　　你看向狗卷棘，他臉色慘白，無可遏制地跪倒在地上，嘴裡噴出大量的鮮血。
　　む狗卷棘被咒言反噬！HP－30！め
　　む警告！狗卷棘性命垂危！め
　　誒？？！棘要死了嗎？
　　狗卷棘一只手撐在地上，另一只手用力掐著脖子，盡力地說：「爆、咳咳咳！！！」然後咳出更多的血。
　　む狗卷棘HP-5！HP剩余25！め
　　看他的樣子，他還是想盡力說出咒言。
　　你清楚地意識到，如果自己不做出點什麼的話，狗卷棘就要死掉了。
　　作為玩家，你不清楚你死掉後能不能復活，但你知道，他和你不一樣，他如果死亡的話，就徹底沒有挽救的機會了。
　　你努力想站起來，但腿不聽你的使喚。
　　む是否要強制解除咒言效果？め
　　む是め
　　む否め
　　「強制」這兩個字被加粗標成了紅色。
　　是是是！
　　你成功站了起來。
　　む強制突破咒言束縛，HP－10！め
　　你也噴了一口血。你擦擦嘴巴。
　　「喂！」
　　「那邊那個蜥蜴！」
　　狗卷棘臉上帶著哀求：「別…」不過聲音太微弱了你並沒有聽到。
　　咒靈望向你，四只眼睛齊刷刷盯著你。你作為唯一一個能看見它的獵物，引起了它極大的興趣。
　　你對它豎起中指：「傻x。」
　　雖然但是，你相信國際手勢咒靈應該也能看懂吧。
　　む咒靈被你激怒了！它陷入狂暴狀態！め
　　咒靈以極快的速度朝你衝過來，嘴巴裡火焰欲噴而出，但不知為何在快要噴發的前一刻啞火了。
　　咒靈長大嘴巴，改成兩口把你吞下去了。
　　「xx——！」狗卷棘用手敲打著帳。
　　「啊，不好。」夏油傑面色冷峻，抬起手來。
　　不過事情發生了轉折，咒靈的肚子在以極快的速度膨脹擴大，最後到達一個極點，咒靈爆炸開來，內髒散落一地。
　　你坐在地上大口呼吸著，身上全是咒靈藍綠色的血液，手裡還握著還在不斷噴氣的滅火器的噴嘴。
　　む恭喜玩家成功戰勝二級咒靈！め
　　む獎勵：智力＋10，咒力＋10め
　　「對了，棘！」
　　你向狗卷棘衝過去，你沒有碰到任何阻擋，帳在不知不覺中解除了。
　　狗卷棘面趴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你扶起他的上半身，把他的頭抱在懷裡。
　　「棘，醒醒！」
　　「嗚……」他痛苦地睜開眼睛。
　　「x、」他喊出你名字的第一個字，但又突兀止住了。
　　他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個飛撲，把你壓倒在地上。
　　他環抱住你的肩膀，臉頰蹭著你的臉頰，你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和眼淚滾落帶來的濕潤觸感。
　　你也緊緊抱住他。
　　*
　　「總而言之，一氧化碳中毒我是治不了的啦，你這個得去醫院看看。」
　　長發眼角有淚痣的美女醫生替你處理完外傷之後說。
　　「好的好的。」你乖巧點點頭。
　　現場工作人員在不斷搬運中毒人員到救護車上。那場大火在你殺死咒靈後就離奇自己滅掉了。
　　醫生掏出一根煙，不過只是夾在手指間沒有點燃。
　　你奇怪地看著她手裡的煙。
　　醫生注意到了你的視線，輕輕笑了一聲：
　　「哈哈，我戒煙了，只不過習慣掏出來了而已。」
　　「說起來，你長得很像我朋友呢，」她看著你笑，像是懷念。
　　「啊，很多人都這麼說過呢。」
　　「你叫什麼名字？」
　　「xx。」
　　她拍拍你的肩膀，遞給你一張紙條，湊近你的耳邊：「記得不要被五條抓住了哦。」
　　然後就揮揮手走了。
　　你打開紙條一看，上面是一串電話號碼，也標注著自己的名字「硝子」。
　　……她為什麼要給你電話號碼？
　　你看著紙條看得出神。
　　狗卷棘拍拍你的肩膀。
　　「先去醫院吧。」
　　*
　　用繃帶纏住眼睛的白發男人，環顧的一下現場。現場受害者都已經被抬走了，只有一片狼藉的場地告訴他之前發生過的慘案。
　　「伊地知，彙報一下現場情況。」
　　「好的。」穿著西裝戴著眼鏡的男人畢恭畢敬地鞠躬，然後開始彙報，「由於帳的圍困，有小部分人死於中毒，大部分人因毒氣暈倒。」
　　「不過…有一個例外。」
　　白發男人看著他，用眼神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經法醫鑒定，有一位死者死於機械性窒息，在他身上發現了一種殘穢。」
　　五條跟隨伊地知往後排走，伊地知指著一個位置：「這就是受害者之前所在的座位。」
　　「是傑。」五條悟一口斷定。
　　伊地知看起來很詫異：「您確定嗎，畢竟夏油傑已經很久沒有活動了，這麼顯眼的襲擊……」
　　五條悟打斷他：「不會出錯的，我不可能認錯傑的咒力殘穢。」
　　他繼續用六眼汲取這個空間的信息，大部分地方都是咒靈的殘穢，不過有一點微弱的，不屬於咒靈和傑的殘穢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走到前排，蹲下來，看著地上廢掉的滅火器，久久不說話。
　　「五條先生……」伊地知看他這麼專注，有點不敢打斷他。
　　「嗯？怎麼了嗎？」
　　「時間不早了，總監會的會議快要開始了。他們擔心是不是有新的窮凶極惡的詛咒師出現了……」
　　「一群貪生怕死的老東西…」五條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
　　在醫院接受治療後天已經蒙蒙亮了。
　　狗卷棘送你回家。
　　他給你看了一場段話。
　　「xx，抱歉之前向你隱瞞了我的身份。其實我是一名咒術師，是對付咒靈的專業人員，咒靈也就是你之前所看到的那種怪物。
　　通過今天的事，我發現了你也和我是一樣能看得見的人。我想問問你，願意來我現在所上的學校，學習有關咒術的專業知識，學會如何利用自己的力量保護自己和別人嗎？
　　當然想我不會向你隱瞞，成為一名咒術師是危險的……」
　　你草草掃過下面一大段話，直接握住了狗卷棘空閑的那只手。
　　你一臉堅定：「我願意。」
　　你宛如讀婚禮誓詞般，莊重地說：「之後和棘就是同學了，請多多指教。」
　　「木魚花…！」狗卷棘臉色爆紅。
　　不過你沒太在意他的反應，而是十分高興地想——
　　好耶！暗線開啟！


第21章 伏黑家的晚餐
　　情況還真是急轉直下呢……
　　明明游戲裡進展那麼順利，現實中卻……
　　你拖著行李箱，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無家可歸。
　　應該是小學剛剛放學，公園裡現在很熱鬧。
　　不遠處一群小孩子在玩滑滑梯，還有一群就在沙地裡玩沙子。
　　有個扎著黃色發帶的小女孩湊近你，好奇地盯著你看：「姐姐你在這裡坐著干什麼？」
　　你一臉疲憊地說：「我在思考人生。」
　　小女孩露出疑惑不解地表情，繼續說：「感覺大人們都很忙的樣子，為什麼你有時間坐在這裡發呆呢？」
　　「因為我今天請假了，不用上班。」
　　「為什麼請假，你老板不會罵你嗎？」
　　小屁孩問題可真多。
　　「我也不想請假呀，我當然也想賺錢，可是現在不是沒辦法了嘛。」
　　你想起今天早上砸門聲吵醒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表皮脫落的天花板，你知道你回到了現實。
　　你鬼鬼祟祟地爬下床，透過大門旁邊的窗戶往外看。
　　兩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在聊天。
　　其中一個對另一個說：「是這家嗎？會不會搞錯了啊，沒人啊！」
　　另一個男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不屑地說：「肯定躲起來了！繼續敲，不開門我們就把門砸開。」
　　你像貓一樣匍匐在地上悄悄地往後退。
　　這麼快就又被找到了嗎……難怪爸媽這幾天不見了，應該是去哪裡避難去了吧。
　　你退到自己的臥室，悄悄關上了門。你站起來走到窗戶旁邊，打開窗戶向外觀望了一下高度。
　　因為是二層樓的原因，所以不是很高，下面還長著一些灌木植被。
　　外面催債的人已經開始用磚頭砸門了，石塊打在門上的聲音讓人難以忍受，感覺耳膜都快被震破了。
　　「哢嚓」。木門被砸開了一個洞，男人的手伸了進來，摸索到了門把手，轉動一下，哢噠一聲，鎖打開了。
　　你也聽到了門口的動靜。你大口呼吸著，手緊張地握緊了窗戶，兩只腳已經站在窗台上。
　　「沒在這裡！」
　　「我去這個房間，你去裡頭那個房間！」
　　男人的腳步聲離你越來越近了，在他開門的前一秒，你閉上眼睛跳了下去。
　　男人打開門看到的是整潔的房間，和極其不自然的大開的窗戶和隨風飄蕩的窗簾。
　　他立刻跑到窗戶邊，往下看。
　　沒有人的影子。
　　*
　　男人把頭伸了回去。
　　你停止了憋氣，急促地大口呼吸著。
　　你藏身在茂密的灌木叢中間，很幸運，你沒有摔斷腿，身上只有一些擦傷。
　　不過現在還不是出去的時候…
　　你繼續在灌木叢中待了一會，直到你看見那兩個男人下了樓，等汽車開走了之後你才出來。
　　你急促地往樓上跑。你一邊奔跑一邊思考。
　　已經沒有時間了，這樣東躲西藏下去也不是辦法，關於游戲隱藏任務你還絲毫不知道線索，特別是還有一個人組止你可能接觸到線索的機會……
　　你敲開了房東的門。
　　房東是個胖胖的大叔，他一臉氣憤地看著你：「那兩個男人tm的是誰？砸壞的門你得賠錢啊！」
　　「好的，我會的，你從我提前預支的租金裡扣吧。」
　　房東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看他臉色不錯就繼續說了：「那個…我想提前退租，能把我預支的租金還給我嗎？」
　　「啊？」房東很是詫異地看著你，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不行！」
　　「我身上實在沒錢了，昨天我才拿了錢去還債。而且我不能繼續待在這裡了，你能就當做個好事嗎？我會非常感謝你的！」你把姿態放低，語氣放軟，低聲下氣地求房東。
　　房東看起來很滿意你這副模樣，他的眼睛愉悅地眯了起來，在你身上上下掃視。
　　你還穿著睡裙，睡裙還被劃破了幾個口子，露出了你大腿和腰間潔白的皮膚。
　　不過你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房東居高臨下地看著你，視線在你身上打量：「行吧。」
　　「真的嗎？那太感謝了！」你眼睛亮亮地看著他。
　　「不過，」他把手搭上你的肩膀，漸漸地往下移，「你要用一些別的東西來償還……」
　　他的手離你的胸就差那麼一兩釐米了。
　　你一巴掌扇過去，房東被你扇得頭頭狠狠一偏，砸在了門框。
　　油膩膩的觸感讓你立刻把手收了回來，不過還是對房東造成了一定的傷害，他臉紅了一大片。
　　你拿手在房東的衣服上抹了抹：「我靠，好惡心！」
　　房東捂著自己受傷的臉，勃然大怒，臉上的褶子都皺成了一坨：「你今天就給我滾出去——！」
　　你一腳揣上了房東的襠。
　　看著倒地不起的房東，你想自己一開始就應該用腳的，這樣不會把手弄髒了。
　　當然，上面這些事你沒和小孩講，太少兒不宜了。
　　小女孩對你發出邀請：「那大姐姐你沒事干的話要不要和我們去玩。」
　　「不了，你們去玩吧，我還有事。」
　　你把小女孩打發走後繼續思考人生。
　　你身上的錢不夠你住旅館了，今晚睡在哪裡？
　　肚子好餓，身上沒錢……
　　嗚嗚嗚嗚……
　　你感覺自己鼻尖一涼，拿手指觸碰了一下，發現是一滴水。
　　下雨了嗎？
　　你抬頭一看，天空中飄下了細細的雪花。明明入春一段時間了，沒想到今天還下雪了。
　　不遠處，家長們急急地呼喚自己的孩子回家。
　　家長們陸陸續續帶著孩子離開了，公園裡的人就剩下幾個人。
　　剛剛和你搭話的小女孩躲在她媽媽撐起的傘下，她看了你一會兒，不顧媽媽的勸阻向你跑過來。
　　「下雪了，姐姐還不回家嗎？」
　　你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說自己無家可歸也太可憐了吧，而且不知道童言無忌的小孩聽了你的說辭之後會用什麼話來回應你，比如「大姐姐原來是流浪漢嗎？」，聽了太讓人扎心了。
　　你得找個說辭：「額，這個……我在等人……」
　　「那姐姐換個地方等吧，這裡太冷了，」她掏掏口袋，摸出一個東西，「還有，這個給你！」
　　你接過她手裡的小布袋，溫熱的觸感傳遞給你的手心
　　小女孩笑嘻嘻地看著你：「是暖寶寶哦！姐姐小心不要著涼啦！」
　　「春日！」她的媽媽站在公園門口喊她。
　　「我先走啦！」她一步三回頭，蹦蹦跳跳地走了。
　　春日走到媽媽身邊，握住她暖暖的手，一蹦一跳地走著。
　　「春日剛剛在干什麼呀？」涼宮太太笑著問她。
　　「姐姐在等人，又沒帶傘！我給她送暖寶寶來著！」春日笑嘻嘻地說。
　　「那春日真是個好孩子，等下要不要回家給姐姐拿把傘？」
　　「好！」
　　……
　　你握著手裡的小布袋，感覺全身上下都暖起來了。
　　看了看手中的暖寶寶，是那種很平平無奇的路邊便利店裡買的到的暖寶寶，卻不知為什麼能散發這麼大的熱量。
　　雪越下越大了，你看著公園裡的大像雕塑，它裡面是中空的，下面有幾個小門供小孩爬進去玩。你嘗試過進去躲雪，不過因為洞口太小了，你爬不進去，就放棄了。
　　你抱著擺爛的心情繼續坐在長椅上發呆。
　　明明外界的溫度這麼低，手裡的暖寶寶溫度卻一點都沒有下降。
　　你拿暖寶寶貼著自己的臉頰，感受它的溫度。
　　真神奇……
　　公園裡的一切都被雪覆蓋了，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是這樣一個雪天你沒有回家。
　　外面下著大雪，家裡的小狗跑了出去，你也追著出去找它。
　　最後你發現它趴在灌木叢中瑟瑟發抖，你把小狗抱起，想帶它回家，卻發現自己迷路了。
　　還是小孩子的你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只知道蹲在原地哭。雪不斷落在你的頭上，你為了不讓小狗受凍，把它緊緊抱在懷裡。
　　然後你感覺頭上一片陰影，抬頭一看，是媽媽撐著傘找到你了。
　　面前落下一段陰影，不是你的回憶，你驚喜地抬頭：「媽媽……」
　　無起伏的聲音傳來：「你看清楚點。」
　　是撐著傘的海膽頭的惠。
　　「是惠啊…」
　　他看了看你身上的堆積的薄薄的一層雪，給你拍掉了肩膀和頭頂的雪，在你身邊坐下：「在這裡坐了多久了？」
　　你平淡地說：「沒多久吧。」
　　他有些遲疑地問：「剛剛…你說『媽媽』是因為你媽媽等下會來接你嗎？」
　　你笑了一下，然後跟他講述了一下你回憶中的那個故事，伏黑惠靜靜地聽著。
　　聽你講完後，他說：「跟我回家吧。」
　　你轉頭看向他：「是可以借宿一晚的意思嗎？不過你的家人同意嗎？」
　　他淺綠色的眼睛看著你，一字一句清楚地說道：「不是借宿，我是說，你可以把伏黑家當成你的家。」
　　「誒…？」
　　*
　　總而言之，你答應了惠的請求，現在你正在前往伏黑家的路上。
　　雖然說是「伏黑家」，應該是和「山口組」一樣是個組織吧，「伏黑家」應該是個□□或殺手組織什麼的……
　　你這麼草率地答應加入真的好嗎？
　　你看著旁邊的惠。
　　伏黑惠幫你提著行李箱順便還打著傘，看起來很清冷，一副好學生樣，怎麼樣都不像是混□□的樣子。
　　惠發現了你盯著他側臉的視線，他和你對視了。
　　你覺得有些尷尬，隨便找了個話題：「話說惠你怎麼大雪天還在外面晃啊。」
　　伏黑惠說：「我在找你。去出租屋看了，你人不在，撞到你房東說你搬走了。然後打你電話你也不接。」
　　你打開自己手機發現裡面有十幾個未接來電。
　　「抱歉，手機開成勿擾模式了。」你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
　　「惠，我房東沒對你說什麼吧？」你今天剛揍完房東，收拾好東西就立馬跑路了，房東可能會找惠的麻煩，問惠你在哪裡什麼的…
　　惠語氣淡淡的：「他沒說什麼。」
　　「那就好。」你松了口氣。
　　伏黑惠撒謊臉不紅心不跳的。
　　其實那個房東，不對，畜牲還是說了些話的，不過太不堪入耳了，還是不要告訴你比較好。
　　他當時來到你家門前，看到門上的大洞，覺得不太對勁。用力敲你家門，沒有人回應。他就站在門口，打你的電話，你沒有接。
　　一個大腹便便的禿頭男就走了過來。
　　男人很氣憤地說:「踏馬的敲死啊，吵死了。她人不在這兒了。」
　　雖然他態度惡劣，但伏黑惠並沒有過多計較，只是微微皺起眉頭問道：「不好意思，請問一下這裡的租客去哪裡了？」
　　「我怎麼知道！反正被老子揣走了，」男人罵罵咧咧，「那個賤b、」
　　還沒等他說完，男人就被踹飛了，他飛出十幾米遠，痛苦地倒在地上。
　　伏黑惠表情像是在看垃圾一樣，但他說話還是用的敬語：「希望你嘴巴可以放尊重點。」
　　隨後他借助玉犬的力量找到了你的蹤跡。
　　「不過惠你為什麼要找我啊，有什麼事嗎？」
　　伏黑惠說：「想看你有沒有好好吃飯。」
　　雖然他在關心你，你感覺自己的尊嚴被挑戰了，反駁道：「我又不是小屁孩了，怎麼會不知道好好吃飯呢？」
　　「那你說說看你今天吃了什麼。」
　　「額，這個…」你心虛地把眼睛瞥向一邊，弱弱地回答，「還沒吃。」
　　這不能怪你，因為你急著收拾東西去了根本沒時間去做東西吃。
　　「噗嗤。」
　　雖然是很小的一聲笑聲，但因為周遭的環境很安靜，你還是清楚地聽到了這個聲音。
　　你看向惠，他還是跟之前一樣沒什麼表情，不過你敢確定，剛剛他肯定笑了你。
　　你可比他大了好幾歲啊，卻被他當成小屁孩嘲笑了，可惡。
　　你起了點報復的心思，你抱住他打傘的手臂，左右搖晃：「小惠真貼心，還關心我∼」
　　「突然干什麼…」惠被你搞得耳朵都紅了。
　　因為動作幅度有些大，再加上伏黑惠提著行李箱重心不穩，傘直接倒在一邊去了，雪花細細地落在你們身上。
　　伏黑惠很無奈地看著你，眼神好像在傳達「你看變成這樣了吧」。
　　你不管他臭臭的臉色，往後退了幾步，抓起路邊花壇上面的雪往他臉上一砸。
　　他的海膽頭像是聖誕樹一樣每束發絲上面都堆積了雪，你看到這一幕控制不住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他的臉色又臭了幾分。
　　伏黑惠嘆了口氣，收起了傘：「既然你要這樣的話，我就參戰吧。」
　　然後他抓起地上的雪就往你身上砸。
　　你急急忙忙找掩體躲避，一邊往前跑：「不是，惠你ooc了吧！酷哥不是不屑於干這種事嗎？」
　　伏黑惠嘴上吐槽你，手上也沒慢下來：「你到底給我腦補了一個什麼樣的人設啊……」
　　「伏黑哥我錯啦！放過我！」你往前面的掩體跑去。
　　你們就這樣一路打打鬧鬧來到了伏黑宅門口。
　　你看著眼前的獨棟小別墅感慨道：「好正常的公寓……」
　　伏黑惠吐槽了一句：「在你想像中我家是怎麼樣的啊…」
　　他打開門邀請你進去：「請進。」
　　你換掉鞋子，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打擾了……」
　　進去就是溫馨的客廳，裡面沒有一個人。你還以為會有一堆組織的成員會在這裡考驗你的資質，然後等你通過後讓你斷指發誓效忠組織呢…
　　看來這裡就是伏黑惠的家，是你腦補多了。
　　惠正在安置你的行李箱：「你先去洗澡吧，不要凍感冒了。」
　　「好的。」
　　洗完澡後，惠正在廚房切菜，你發現餐桌上多了一碗味增湯。
　　聽到你打開浴室門出來的動靜，伏黑惠提醒你道：「先把桌上的湯喝了暖暖身子吧。」
　　你坐下來喝湯。
　　湯的味道很鮮美，真好喝。
　　伏黑惠從廚房裡走出來，用干毛巾擦著手，看著你安安靜靜喝湯的樣子很輕微地笑了一下。你發現他走過來後放下手中的湯碗，然後對他豎起大拇指，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湯真好喝！惠你手藝真好！」
　　惠表情還是那麼淡淡的，「謝謝你的誇獎了，不過為什麼不吹頭發，浴室裡有吹風機吧。」
　　你的頭發因為只被擦過幾遍，並沒有干，發尾還在滴水，你的上衣上半部分被浸濕了。
　　你不甚在意地看了看自己的發尾：「反正會干的吧。」
　　伏黑惠有些苦惱地扶住額頭：「這麼冷的天你就打算把頭發晾干嗎？」
　　「……不行嗎？」你有些遲疑地回答。
　　「唉，你等我一下。」伏黑惠進了浴室。
　　他拿著吹風機走了出來，走到沙發旁邊，示意你坐下。
　　你走過去坐下。
　　惠打開了吹風機給你吹起了頭發。
　　你老臉一紅：「唉，等等，不應該是我自己吹嗎？」
　　「你在說什麼，聽不清。」在雜音中你勉強識別了伏黑惠的話。
　　於是你坐著不動了，乖乖讓伏黑惠給你吹頭發。
　　你感覺挺羞恥的，你感覺惠在把你當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一樣對待，明明你還比他大了幾歲。
　　可惡！
　　不過被人伺候著吹頭的感覺還挺爽的。暖風不斷吹拂在你的頭上，再加上伏黑惠撥弄頭發時會按壓到你的頭皮，你有種正在被人按摩的感覺。
　　你像只小貓一樣眯起眼睛來享受。
　　過了幾分鐘，吹風機的聲音關了，你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伏黑惠湊上前去看你：「你不會睡著了吧。」
　　「才沒有！」你搖搖腦袋，使自己清醒過來。
　　「而且，惠你能不能不要給我吹頭了呀，我自己會吹…」
　　伏黑惠輕輕笑了一下：「下次要是不想被這樣對待的話就記得洗完澡吹頭發。」
　　果然他是故意沒聽清你說話的吧……
　　惠無視你埋怨的眼神，繼續做完飯去了。
　　不久後晚飯也做好了。吃完了飯後，你打開行李箱，把自己的厚衣物疊在了沙發上。
　　伏黑惠剛從浴室裡出來，毛巾披在自己肩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遲疑地問你：「……你在做什麼？」
　　你有些遲疑地回答：「准備睡覺的地方？」
　　伏黑惠扶額。
　　糟糕，他真的越看你越像玉犬了。你就像剛到新家的小狗一樣找個角落轉幾個圈圈就打算睡了。
　　「怎麼可能讓你睡沙發啊……不過是我的問題，沒提前告訴你臥室在哪裡。」
　　「這邊。」
　　伏黑惠打開房子中三間臥室中的一道臥室門。
　　打開燈。
　　是一個很普通的臥室，看起來像客房一樣。不過那個床簡直大的離譜，床大概有兩米半長了。
　　那還有一個房間是……
　　「惠，你有家人也住在這裡是嗎？他們允許我住進來嗎？」你有些不安地抓住胸口的衣服。
　　「這個啊，」惠好像明白了你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了，「那個房間是津美紀的。」
　　「津美紀？」
　　「我的姐姐，不過她昏迷了，在醫院住院一年多了。」
　　「這個……我很抱歉。」
　　「沒事的。」伏黑惠靠在門框上，微弱的燈光沒能完全照亮他的表情：「放心吧，津美紀對你住進來這件事肯定是舉雙手贊成的。」
　　「那個老好人可能還會責怪我為什麼不早點把你接過來。」
　　雖然伏黑惠說的是一句調侃的話，但是你能聽出他的悲傷。
　　「感覺小惠的姐姐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呢。」你輕輕地說。
　　「我想見見津美紀，下次你去探望她的時候請帶上我吧。我想和她當面說聲謝謝。」
　　伏黑惠輕輕笑了一下。
　　「嗯，好。」
　　「不早了，你早點睡吧。」伏黑惠退出了房間，輕輕帶上了門。


第22章 同居
　　伏黑惠站在市中心醫院的樓頂。
　　死去的咒靈在他身邊正在被玉犬啃食著。
　　「滴答滴答。」液體滴落的聲音。
　　鮮血順著他的手臂滴落下來。
　　他的右小臂上破了一道不小的口子，不過他似乎不太在意的樣子。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已經凌晨一點了。
　　從市中心趕到高專要兩個小時的車程。
　　算了吧。
　　伏黑惠移步到大樓的邊緣。
　　他的手結印出鳥的形狀。
　　月光傾瀉下來，手印結出的鳥的影子打在醫院大樓前的路面上。
　　「鵺。」
　　影子湧動，一只巨鳥從中突刺而出。
　　伏黑惠往前走了一步，在重心引力的拉扯下直直地往下墜。
　　鳥類式神立刻俯衝上前抓住了他的肩膀。
　　……
　　伏黑惠從半空中跳下來，直直地落在自家門口。
　　帶起的塵土在月光下洋洋灑灑地飛舞。
　　他打開門，是一片漆黑的入戶走廊。
　　不覺得會有人回應自己，但他還是下意識地說：「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惠。」一道聲音從廚房裡傳來。
　　伏黑惠停下了脫鞋子的動作，愣了一會兒，然後他微微一笑，繼續說：「嗯，我回來了。」
　　「嘰裡咕嚕說什麼呢？」你站在他前面。
　　「等等，惠你又受傷了啊！怎麼不去處理一下？」你急急忙忙抬起惠的手臂，不過又擔心傷到他，放緩了動作。
　　伏黑惠被你誇張的反應搞得一愣。
　　他不在意地看了看自己流血的手臂，「畢竟很晚了，家入小姐應該睡了吧，而且，這點小傷，很快就會好的。」
　　「……這點小傷？」
　　「還是要處理一下的吧。」你拉過他的手，「放著不管傷口會灌膿的。」
　　……
　　相比上次的包扎，你的包扎手法長進了不少。
　　「謝謝。」伏黑惠端詳著自己被包扎好的傷口。
　　「惠你吃晚飯了嗎？正好我要去熱便當了，想吃啥盡管說！」
　　伏黑惠擼起袖子：「我去做飯吧，想吃什麼？」
　　「蛋包飯！不過你手受傷了沒問題嗎？」
　　「沒事，我一只手就能搞定。」
　　「我來給你打下手！」
　　…
　　惠在熱鍋，身邊的少女在打散雞蛋。
　　伏黑惠悄悄瞥向你專心致志的背影。
　　這樣的能稱之為「日常」的生活，他多久沒有體驗過了呢？
　　剛剛和咒靈廝殺而激動的心跳，好像也在這有節奏的切菜聲，碗筷碰撞的哢噠聲中平靜了下來。
　　伏黑惠這才慢慢意識到自己家裡不止自己一個人。
　　明明他不是這種會把只見過兩面的人帶到家中來的爛好人。
　　不過……
　　他覺得你可以信任。
　　畢竟你是個會把只見過一面受傷的陌生人帶回家的笨蛋。會大雪天出去找小狗，然後找不到回家的路就哭兮兮的傻瓜。
　　……他在你身上，看到了堅定的人性。
　　「刺啦」一聲。
　　「啊啊啊啊啊惠，油炸起來了！」
　　正在切菜的伏黑惠一轉頭，發現你呆呆地拿著空碗，雞蛋液已經下了鍋，鍋裡的油正在四濺。
　　「笨蛋！我不是說我來下鍋嗎？」
　　「Q_Q」你哭哭臉。
　　他注意到了你手指在不自然地抽動。
　　伏黑惠關掉灶台上的火，拿起你的手細細端詳，語氣輕輕柔柔地說：「燙傷了嗎？」
　　「……不罵我嗎？」你小聲地說。
　　他把你的手帶到涼水下衝洗：「因為怕你受傷才生氣啊。下次不要直接就那樣倒進去了，我教你技巧。」
　　*
　　「練習開始——」五條悟拍著手喊道，他環顧了一圈操場，「今天棘還是不在啊。」
　　熊貓回答道，「他好像又去找日下部接任務了。」
　　虎杖好奇地問：「狗卷棘前輩好神秘啊，我好像沒在高專見過他幾次。」
　　「而且感覺他好冷酷的樣子，有點可怕……」虎杖打了個寒顫。他想起上次在高專遇見狗卷棘時跟他打招呼，他只是冷冷地點了一下頭，眼神冰冷得像殺手。
　　「啊……棘他之前不是這樣子的，他以前很活潑的，自從去年那件…」
　　「去年那件？」虎杖接著問下去。
　　熊貓突然又卡住不說了：「抱歉！當我沒說過吧！」
　　「棘你回來啦！」五條悟對從遠處走來的狗卷棘揮了揮手。
　　操場頓時安靜下來。
　　狗卷棘沒什麼表情地點了點頭。
　　「連續做了幾天任務很累了吧，這節體育課你就回去休息吧。」
　　狗卷棘點了點頭，然後就走了。
　　操場上的大家目送他離開。
　　「好了，開始訓練吧。兩兩一組，自行分配。」
　　「老師，我們剩了一個人！」虎杖舉手發問。
　　五條悟微微勾唇，「悠仁，你就跟我一起練吧！」
　　「好！」
　　……
　　中途休息時，熊貓和伏黑惠坐在操場旁邊的台階被樹遮擋的陰影處。
　　「說起來，惠你手上怎麼綁了個繃帶啊，沒找硝子處理一下嗎？」
　　「啊，這個啊……」惠盯著自己手臂上的繃帶。
　　「是別人給我包扎的。」
　　「別人？」
　　「惠他談戀愛了啦！」五條悟亂插一句。
　　正在喝水的野薔薇一口水噴出來，「什麼？你這個悶騷男竟然是我們三個中最早脫單的！」
　　「真的嗎？」熊貓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所以說你手上的繃帶是女朋友幫忙包扎的？」
　　「惠有女朋友照片嗎？有點好奇她是怎樣的人呢！」虎杖也很感興趣。
　　伏黑惠額角青筋爆起，「你們適可而止一點。」
　　「首先聲明，她不是我女朋友，不過虎杖的問題我可以回答一下。」
　　大家都屏息凝神等著他的回答。
　　伏黑惠一字一句認真地說：「她是一個很好的人。」
　　「總而言之……和她待在一起會很舒服。一起做晚飯的時候也感覺心裡很寧靜……」
　　惠說完後沒有一個人回話，大家都愣愣地看著他。
　　伏黑惠有些不好意思地扶住自己的脖子。
　　野薔薇第一個反應了過來：「一起做晚飯？！你們同居了嗎？」
　　虎杖震驚：「誒——？！」
　　「你們干到哪一步了啊，我的意思是幾壘了，上本壘了、」
　　伏黑惠一拳揍到熊貓的頭上，強行打斷了他的話，然後繼續說：「說了不是那種關系！」
　　*
　　「終於下班了！！」你開心地打開門，脫掉鞋子走進家。
　　你走入客廳，此時一位戴著眼罩穿著黑色制服的白發男人坐在沙發上，他正拿著手柄玩游戲。
　　他對你揮了揮手，說：「哦呀，歡迎回來。」
　　你有些發愣，問道：「請問你是？」
　　「我是誰？」男人放下手柄，摸著自己的下巴，看起來好像在沉思，「真是個好問題呢！」
　　看著男人那高高豎起來的頭發和眼罩，還有那答非所問的回答。
　　這個人……
　　不會是私闖別人民宅的精神病吧。
　　「想法很失禮哦。」他直勾勾地盯著你，嘴巴嘟起裝出生氣的樣子。
　　「唉？對不起！」
　　怎麼會有人內心在誹謗別人還被人發現的啊！
　　你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說：「不過請你還是告知一下我你的身份吧，不然的話我就要把你請出去了。」
　　「我是小惠的老師哦。」
　　在你震驚的目光下，他繼續說。
　　「順帶一提，這個房子是我買的。」
　　伏黑惠的老師？？！那在Mafia裡豈不是大佬級別的人物！
　　「剛剛真是失禮了。」你深深地鞠躬，然後快速跑去端了一杯茶水來，擺到他前面的茶幾上。
　　你立刻土下座：「小人剛剛太失禮了，希望您大人不記小過。」
　　嗚嗚嗚你可不想年輕輕輕就被丟進東京灣淹死。
　　男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原諒你了啦，起來吧。」
　　你有些拘謹地站起來：「那個…請問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他嘴角微微勾起，盯著你看：「你想怎麼稱呼我呢？」
　　明明戴著眼罩，你卻有種他能看見，並在和你對視的感覺。
　　「眼罩…」
　　不好，剛剛在想眼罩就脫口而出這個了。
　　「眼罩……桑？」你急急忙忙補了個敬稱。
　　「眼罩先生嗎？」他沒什麼表情地重復了一下你這句話。
　　這個人不笑的時候給人壓迫感挺強的，不愧是黑.幫老大嗎……
　　好像真的說錯了話……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那就這樣吧。」
　　他的手機響鈴了幾下，他打開手機看了看。
　　「嘛——今天就這樣吧。」他起身伸了個懶腰，「畢竟人也見到了。」
　　「……是來見我的嗎？」你弱弱地指了指自己。
　　他已經走到門口了，「是呀，下次再見啦∼」
　　他對你揮揮手然後關上門不見了。
　　「下次見……」
　　還有下次嗎？你干了什麼值得讓他見你第二面啊！
　　「下次見」不會是什麼暗殺預告吧…！
　　……
　　晚上。
　　你和伏黑惠坐在沙發上一起看綜藝。
　　你有些遲疑地開口了。
　　「那個…小惠，我想問你件事。『下次見』在殺手專業用語裡是不是警告對方下次你是暗殺對像啊？」
　　伏黑惠很奇怪地看了你一眼：「不知道。」
　　果然機密不可泄露給外人嗎……
　　「你為什麼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你把下午的事和他說了一遍。
　　伏黑惠說出了「果然是這樣」的語氣：「啊……那個笨蛋嗎…」
　　……叫老師笨蛋真的好嗎？
　　「不用管他，他可能對你好奇吧，就過來看看你。」
　　「……為什麼會對我好奇呢？」你可一點也不想被殺手黑.幫什麼的纏上…
　　伏黑惠沉默了，他想起上午的事，然後有些不自在地把手搭在脖子上：「之前跟他提了你一嘴，就是你要在這裡住什麼的……」
　　你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小惠的老師是什麼樣的人呀？」
　　伏黑惠愣住了，他轉過頭，一臉懷疑地看著你：「為什麼要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你總不能說是為了了解他，再討好他用來保命吧。
　　「哈哈哈哈，就是那個啊…」你笑笑，汗流滿面，「就是那個，感覺他還挺高，挺帥的？想了解他一下啥的……」
　　伏黑惠眉頭微微瞥緊，有些不悅地看著你。
　　唉，你說錯話了嗎？
　　伏黑惠冷冷地說：「他是個強得離譜同時性格很惡劣的家伙。」
　　強得離譜但同時性格很惡劣……
　　那你不是必死無疑了嗎？
　　靠……
　　你淚流滿面：「小惠，你老師要是想殺了我，你會保護我的吧？」
　　「……你到底在腦補些什麼東西？」伏黑惠無語地看著你。
　　「總之，離他遠點啦，他不是什麼好人。」伏黑惠說完繼續轉頭看綜藝。
　　此時正在做任務的五條無緣無故打了個噴嚏。
　　他感到奇怪地說：「最強生病感冒？不可能吧。」


第23章 壞結局
　　你又一次進入了游戲。
　　今天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轉學。
　　你去往辦公室提交轉學材料。
　　班主任苦口婆心地勸了你很久，他不理解你這麼好的成績為什麼一定要去上個宗教高專。不過在你熱烈的請求下，他還是同意了。
　　你回到教室。今天應該是你最後一天在這裡上課了，不管怎麼說，好好度過吧。
　　午休的時候，你領著優香和小葵去往校園的小花園，想最後看看學校的風景，也方便告知她們這件事。
　　「誒！！轉學？」優香不敢置信。
　　「這麼突然，原因是什麼？」
　　你巴拉巴拉一堆因為父母工作的原因，不得不搬家，為了方便也就在那邊上學了。
　　「誒，怎麼會…」小葵看起來很傷心的樣子。
　　「能告訴我們學校在哪裡嗎，我們之後會去看看你的。」
　　「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科學校。」
　　優香打開地圖搜索了一下，吐槽道：「離市區這麼遠？！這裡真的不是鄉下嗎？」
　　優香一把抱住你：「嗚嗚嗚辛苦你了，我們之後一定會去看你的。」
　　你摸摸她的頭。
　　*
　　放學的時候，乙骨憂太在教室門口等你。
　　你正在和小葵優香聊天，你們幾個笑得很開心。優香察覺到了什麼，瞟了一眼門口，然後悄悄對小葵說了些話。
　　聽著聽著，小葵的表情變得難看起來，她微微壓下眉頭，不贊同地看著優香。
　　優香沒有管她，就向乙骨憂太走過來了。
　　她堵住門口，擋住了門內其他人的視線，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
　　「快回家吧，今天xx不會和你走的，她要和我們一起去開party。」
　　「party？是發生了什麼好事情了嗎？」乙骨憂太小聲地詢問著。
　　他依舊是那副弱氣的，路邊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能踩一腳的樣子。
　　優香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然後帶著些嘲諷意味地說：「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xx什麼都沒告訴你嗎？」
　　「她明天就要轉學啦，你再也別想粘著她了，鼻涕蟲君。」
　　「知道的話就快點滾吧。」
　　……
　　趕走了乙骨憂太後，優香再次回到回到你身邊來。
　　「今天就去唱k吧！不醉不歸！」優香提議。
　　「我們可是未成年誒！」小葵狠狠錘了她一下。
　　然後就被拉著去ktv了。
　　和她們瘋玩了幾個小時後，你拿起手機看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了。
　　你提醒了一下她們：「你們玩到這麼晚真的不要緊嗎？明天還要上課會很累的吧。」
　　「沒事沒事！都最後一天了，讓我們好好陪陪你吧。」
　　繼續瘋玩到晚上十二點，大家的身體真的吃不消了，最後只能各回各家了。
　　「xx，這麼晚了，我們陪你一起回去吧。」小葵提議。
　　「不用了，我家就離這幾百米遠吧，走幾分鐘就到了。」你揮手和她們告別。
　　走在無人的街道上，一想到明天就可以進入暗線，離一億又進了一步，你就止不住的開心，走路都快了起來，沒到兩三分鐘就走到家樓下了。
　　你低頭踢著路上的小石子，石頭隨著你的步伐滾動。自己的腳尖被長長的影子給覆蓋了，你愣地停下腳步。
　　一抬頭，在你前方三米左右，乙骨憂太站在路燈下，面色慘白地盯著你。
　　他表情帶著惶恐，聲音顫抖地說：「向井同學說你要轉學了，是真的嗎？」
　　你有些害怕地往後面退了半步：「……是真的。」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你把早就想好的話說出來：「因為媽媽找了份新工作，為了方便上班，我們家要搬家了，所以我也就轉去那邊的學校了……」
　　「……這不是真的吧。」
　　「額……」
　　「你明天就要轉校了吧，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額、這個……」
　　「是因為有什麼原因嗎？為什麼不和我說呢？為什麼不肯告訴我呢？朋友之間不應該互幫互助嗎？為什麼就打算這樣悄悄地走了？」
　　他向你走過來。
　　語速超快，嘴裡嘰裡咕嚕地不知道在說什麼，聲音也越說越小，像是癔症患者的自言自語一樣。
　　你悄悄地握住了書包裡的手機。
　　乙骨憂太臉上汗流不止，瞳孔也縮小到極致：
　　「我…我……」
　　他咽了口口水：
　　「我不明白……」
　　「xx，你能告訴我我做錯什麼了嗎？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遠離我，為什麼對我忽冷忽熱……」
　　他聲音帶著哀求：「不要不說話……求求你了，說些什麼呀，不要不理我不要不說話，不要這樣害怕地看著我……」
　　他上前死死握住你的手臂。
　　「不要留我一個人在這裡。」
　　冰冰涼涼宛如死人的手掌溫度嚇到了你，他這次又在外面待了多久？
　　你害怕地退出撥號的界面，慢慢把手抽出來。
　　大腦一片空白，怎麼辦……怎麼辦……
　　耳邊突然響起無感情的機械女音。
　　む需要啟動代理系統來幫您嗎？め
　　む是め
　　む否め
　　系統！！！
　　你毫不猶豫地選擇了む是め。
　　你發現自己的肢體不受自己控制了，就像看第一人稱電影一樣，「你」扯開乙骨憂太的手。
　　反手扇了他一巴掌。
　　「滾啊，死鼻涕蟲。」
　　啊？你不敢置信。
　　乙骨憂太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慌亂地看著你，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急急忙忙想抓住你的手：
　　「xx，我，不是的，我不是…」
　　「你」往後退了兩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惡毒地說：「你不會真以為我想和你做朋友吧？我只是那時興趣來了打發狗而已，不過你真的像條狗啊，施舍一點善意，就搖著尾巴過來了。誰會想和你這種人當朋友啊。還緊緊貼著我，真惡心。」
　　乙骨憂太表情變得空白。
　　隨即，他緩緩垂下頭：「真的嗎？」聲音小得像蚊蟲吟吟。
　　「你」沒有說話，不過這時，沉默也許也是一種答案。
　　你感覺對自己的控制權又來了，系統把身體還給了你——
　　這個時候還？？！
　　「那個，我就不打擾了…」你試著掙脫他的手，不過失敗了。
　　「我是鼻涕蟲，鼻涕蟲，鼻涕蟲，鼻涕蟲……」他語調平靜，慢慢地說，越說到後面，聲音越是艱難，每一個音節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他抬起頭，眼白裡全是血絲。
　　眼淚從他充血的眼睛裡流了下來。
　　他死死地盯著你，血管在額頭爆起，表情漸漸變得憎惡。
　　他狠狠一推你的肩膀，把你甩到牆壁上：「這麼玩弄我的感情有意思嗎？」
　　他貼近你的身體把你圍困在他和牆壁中，你的手臂被高高地抬起，摁在牆上。
　　粗重的呼吸噴灑在你的臉上，痛苦且憎惡地看著他以前這張無比喜愛的臉，他咬牙切齒地說：「把我當狗一樣地耍有意思嗎？」
　　他流下了血色的眼淚。
　　你被嚇傻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直到你的手腕傳來火辣辣的痛的時候，你才知道原來乙骨憂太力氣這麼大。
　　力道還在加重。
　　好痛……好痛…！！！
　　骨頭不會要斷了吧——
　　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對不起、對不起……」
　　你控制不住地全身發抖：「不要傷害我、求求、求求你了。」
　　乙骨憂太痛苦且復雜地看著你，明明受傷的是你，但他卻露出了痛苦得仿佛下一刻要窒息的表情。
　　他漸漸松開了握住你手腕的手。
　　你的手腕上的青紫一片，無言地在訴說著他的罪行。
　　乙骨憂太大口呼吸著，瞳孔渙散，語氣急促不知語義地說：「對不起我我、我…我……」
　　你拿起口袋裡的鑰匙直直插向他的眼睛。
　　「嗚啊————」他痛呼一聲，掩住自己的眼睛。
　　你甩開他的手。
　　他抓住你的衣擺。
　　「放手神經病！！」你繼續拿鑰匙尖銳的端口狠狠插向他的手。
　　他放手了。
　　你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往前面跑去。
　　「xx——」一聲痛苦的，沙啞的嘶吼從背後傳來。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你回頭看去。
　　乙骨憂太痛苦地跪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臉，眼淚、鮮血和白色的晶狀體內容物一起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
　　只有那一只完好的眼睛注視著你，充滿悲傷。
　　他沒有追上來。
　　你繼續回頭奔跑。
　　耳邊傳來尖銳暴怒的童聲——
　　「你怎麼敢傷害憂太！！！」
　　巨大的白色怪物從你面前的地面升起，抬起爪子劃向你。
　　…
　　剎那間，一切都像幻燈片慢放那樣，世界都慢了下來。
　　誒，誒誒……
　　你面前怎麼在噴血啊…你迷迷糊糊意識到自己的是自己的脖子在噴血。雙手抓住自己的脖子，血從指縫裡溢出來，根本堵不住。
　　大腦也好像慢慢反應過來，刺骨的疼痛像猩紅熱一樣蔓延。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在乙骨憂太驚恐的目光中，你往後倒下去。
　　「xx——」
　　他的聲音像你在水底聽陸地上的聲音一樣，迷迷朧朧的。
　　你掙扎著想要叫出來，但卻像溺水的人一樣無法呼喊，只有無數的血從你的鼻子和嘴巴裡湧出來。
　　你感受到乙骨憂太把手按在你的脖子上，他的眼淚不斷滴落在你的臉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不要死…」
　　漸漸地你感覺自己的的身體漸漸冰冷，意識也陷入沉重。
　　你無可遏制地陷入死亡。
　　【Bad Ending：路燈下】
　　*
　　你睜開眼睛，汗流滿面。
　　夢境一般的回憶像是潮水一般湧進你的大腦。
　　你慢慢回憶起來，血腥臭的味道，自己的屍.體，冰冷的觸感，還有——
　　乙骨憂太那張令人作嘔的臉。
　　「嘔——」
　　你捂住自己的嘴巴，立刻奔向廁所。
　　「嘔、嘔——」
　　終於吐到什麼都吐不出。
　　你狠狠地捶打著洗手台的邊緣。
　　拳頭的凸起處都變得血肉模糊。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乙骨憂太這個混蛋！！！
　　小肚心腸忘恩負義還跟蹤偷你東西的死變態精神病！！！
　　你看著洗手台鏡子中自己完好無損的脖頸，輕輕地撫了上去。
　　「嗚嗚——」你小聲地抽噎著。
　　死亡好可怕，好痛苦。
　　那種無力感與絕望感你是再也不想體會了。
　　你回到房間，打開筆記本，打開游戲官網，然後詢問客服如何退出游戲。
　　「親親，抱歉呢，我們游戲內測須知應該有說明，不能自主退游的哦。」
　　你從來沒有這麼怨恨過自己沒有好好看免責聲明。
　　……
　　門被打開了。
　　「……你還好嗎？」
　　伏黑惠擔心地看著你。
　　「……抱歉，吵醒你了嗎？」你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強壯鎮定地說。
　　「沒有，我剛剛才回來，聽到你的哭聲……發生什麼事了嗎？」伏黑惠走上前，把你散亂的長發別到耳後。
　　游戲規定的保密協議，你不能對伏黑惠說出任何游戲內容。
　　「……沒什麼。」
　　「……」他盯著你血肉模糊的指頭關節處，「先處理一下吧。」
　　……
　　等他給你包扎好後，你才感覺到隱隱的疼痛，明明當時砸的時候沒有任何感覺的。
　　你突然覺得自己好傻。
　　因為游戲npc這樣傷害自己——
　　什麼神人行為……
　　伏黑惠給你遞過來一杯熱牛奶，「稍微平靜一點了嗎？」
　　「嗯……」
　　伏黑惠坐在你身邊，靜靜地陪著你。
　　過了一會兒，你忍不住開口了：「小惠你還不去睡覺嗎？不早了吧。」
　　「嗯，等你有困意了我再去睡吧，你現在肯定睡不著吧。」
　　「…………」
　　「小惠……」
　　「我體驗了死亡的感覺。」
　　「……發生了什麼嗎？」伏黑惠輕輕地說。
　　「做了個噩夢。夢到自己死掉了……」你說。
　　「好可怕，好痛苦、我不想再體驗了。」你緊緊抱住了自己的雙腿。
　　「嗯，瀕臨死亡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唉？！」你震驚地看向他，不過又想到上次他暈倒在商業街的事。
　　「小惠，你干這一行業應該遇到過很多次這樣的事吧。」
　　「……那你是怎麼克服恐懼的呢？」
　　「如果能跑掉就率先選擇逃跑吧。」
　　「但最根本的解決方案是，努力變強，讓自己不至於面對那種情景。」
　　「！！」你瞪大眼睛看著伏黑惠。
　　伏黑惠和你面面相覷，不解地看著你：「怎麼了嗎？」
　　你一把抱住伏黑惠：「謝謝你小惠！！」
　　「突然干嘛！！」伏黑惠在你懷裡猛烈掙扎。
　　你不顧他的反抗緊緊抱住他。
　　在他猛烈的掙扎中，你的手背被他不小心蹭到了。
　　「嘶——」你被疼得一吸涼氣。
　　「沒事吧！」伏黑惠停下動作，想檢查你的手背。
　　「好機會！」你趁機一下子撲到他身上。
　　一片混亂之中，伏黑惠沒能接住你，你們倆雙雙倒在床上。
　　……
　　你感到你自己的嘴唇碰到了什麼軟軟的東西。
　　一睜開眼睛，是伏黑惠詫異與不敢置信的表情。
　　不小心親到他的臉頰了……
　　好尷尬……
　　你剛想起身。
　　伏黑惠立刻往床邊退了些。
　　他一個沒扶穩，「咚」的一聲，他掉下了床，頭也砸到了床頭櫃。
　　伏黑惠坐在地上，一只手支撐自己，一只手捂著自己的臉。
　　伏黑惠繼續維持著那副仿佛受到極大震驚，不可置信的表情。是你的錯覺嗎？他眼眶好像濕潤了。
　　你彎下腰，摸摸他的後腦勺：「小惠…頭不疼吧？」
　　伏黑惠坐在地上，以極快的速度往後面退去，然後離開出房間關上了門。
　　你：？
　　*
　　伏黑惠在你門口坐著，不能平靜般大口喘息著。
　　剛剛他絕對碰到了……
　　你壓上來的一瞬間，胸前柔軟的觸感，像是軟軟的果凍般……還有你的嘴唇…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臉。
　　你肯定沒有注意到，你睡裙過大的領口，彎下腰的一瞬間，胸前呼之欲出的……
　　伏黑惠緩緩把頭往下看……
　　「草……」


第24章 私心
　　「不要死、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鮮血不停從乙骨憂太的指縫裡噴出來，根本無法堵住。
　　「求求你了不要丟下我不要留我一個人在這裡不要死求你了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一開始少女還在痛苦地掙扎，不過漸漸的她連掙扎的幅度小了起來，到後面連胸部微弱的起伏都停止了，眼睛像混濁的珠子一樣變得無神。
　　乙骨憂太愣愣地盯著你的臉。
　　他小聲、輕輕地，像是在喚醒一個沉睡的人：「xx……」
　　少女沒有任何反應。
　　「xx……」
　　少女沒有任何回應。
　　乙骨憂太松開了捂著你脖子的手，鮮血還是在不斷地外面湧。可怕的傷口鮮血淋漓，甚至可以看見你白色的喉管。
　　眼前的情景如此真實可怕，血腥甜的味道是如此真實，他想欺騙自己都做不到了。
　　「嗚——」他感覺自己無法呼吸。
　　心理防線就快要崩潰，可異變突然發生，眼前就像老舊電視機的屏幕一樣，你的身體出現了無數雪花點，等他一眨眼，你的身體就消失不見了。
　　他呆呆維持著抱住你時候的姿勢，一切在白熾燈下，顯得那麼的詭異與不自然。
　　地上的鮮血也全部都不見了……
　　他恍惚地站起來，注意到了地上紫色封皮的小本子。
　　啊…xx的本子掉下來了……
　　他撿起落在地上的紫色小本子。
　　等下還給你吧。
　　他像是失去靈魂的木乃伊一樣搖搖晃晃地往樓上走去。
　　對啊，xx死在他面前這種事，不可能發生吧。在他面前，喉嚨被割開，痛苦掙扎著死去，不可能發生的吧。
　　他輕輕敲響你家的門。
　　「xx，在嗎？」
　　沒有人應答，確實也是，這麼晚了你和阿姨都應該睡了吧。
　　他一邊打開家門的時候一邊想：等明天和你好好聊聊轉學這件事吧，只要好好談一談，你就不會這麼回避他——
　　打開門，他往臥室走去，經過洗手間時，不知為何，他往那邊看了一眼。
　　洗手間門口正對的鏡子，裡面顯現出他被血覆蓋的身影。
　　頭發、臉、身體，雪白的校服襯衫都染成暗紅色。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上面全是黏糊糊的血液。
　　他這才意識到xx死掉了，真真實實，確確切切地死掉了——
　　「啊啊啊————」
　　黏糊糊帶著血的眼淚繼續往下滴落，好惡心，好想吐、好惡心，嘔——
　　「嘔——」
　　他爬到洗手台上，因為肚子裡空空如也，吐出一大堆胃酸。
　　「嘔——」
　　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要被吐出來了。
　　是我殺了她、我是凶手
　　都是我的錯——
　　要是我沒有走出那個房間就好了我為什麼要渴求溫暖呢我為什麼要與你接觸呢
　　都是我的錯——我的錯我的錯我的錯我的錯我的錯我的錯我的錯我的錯我的錯我的錯我的錯我的錯我的錯我的錯我的錯
　　我應該去死，現在、立刻、馬上、去死！！！
　　乙骨憂太拿起洗手台上面的剃須刀，往自己的脖子狠狠刺去。剃須刀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捏碎，擠壓，狠狠地被摔在牆上。
　　他雙手死死抓住洗手台邊緣，把額頭狠狠磕在大理石洗手台的邊緣上，一邊咒罵著自己一邊砸著頭：「可惡可惡可惡——」
　　洗手台邊緣上的鮮血溢到滴落下來。
　　………
　　……
　　…
　　乙骨憂太打開了衣櫃門。
　　衣櫃上層兔子玩偶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還是對他和藹地笑著。
　　「啊，兔子小姐。」
　　乙骨憂太抓起兔子，把她死死抱緊進懷裡，然後縮進衣櫃，拉上了衣櫃門。
　　衣櫃黑暗的味道他十分熟悉，就像一只蟑螂一樣，縮進自己小小的肮髒的窩裡。
　　明明衣櫃裡這麼黑暗，但是他卻能清晰地看清內部的一切。
　　……他果然已經退化成一只老鼠了嗎？
　　不過老鼠才是最適合他的歸宿吧……不能去死的話，在自己陰暗的巢穴中過一輩子，是最好的選擇了。
　　他把頭深深埋進兔兔的肚子上……
　　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讓他安心的香味。
　　不是他衣櫃的氣味。
　　你第一次擁抱他時他聞到的味道。
　　這……
　　他顫抖著雙手把兔子小姐舉到自己眼前，仔細看了看。
　　在經過仔仔細細地查看過後。他得出結論——這是他買給你的那只兔子小姐。
　　乙骨憂太手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了。
　　你發現了嗎？多久？什麼時候的事？
　　他想起了你前段時間不對勁的舉動。
　　原來是因為這個嗎。
　　他究竟干了什麼啊……
　　下定決心要保護你，卻因為他的錯誤舉動，讓你感到害怕了嗎？
　　他不敢想像，他讓你感到多大的恐慌——
　　他還如此自私地、可恥地想死死捆住害怕的你，簡直就是惡心的——
　　鼻涕蟲。
　　「嘀嗒嘀嗒——」
　　血不斷的從乙骨憂太的小臂上落下來。上面被他的指甲劃得傷痕累累。
　　這樣的他，還有活下去的資格嗎？
　　一只巨大的手從黑暗中伸出來，像是要籠罩住他。
　　童聲小心翼翼地說：「憂太，我做錯什麼了嗎？」
　　「不是你的錯，裡香。」不想遷怒給只是想保護他的裡香，憂太壓抑著顫抖的語調，繼續說，「全部都是我的錯。」
　　………
　　……
　　…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黑暗中時間格外悠長——他漸漸開始明白，你已經不在了，你已經不能再對他笑了，不能再牽住他的手了。
　　再也不會抱住他了。
　　如果能再見面的話，他也沒有資格再接觸你了。
　　兔子玩偶的肚子被打濕了。
　　「xx……」
　　他靜靜默念著你的名字，不過再也不會有人回應他了。
　　*
　　公寓下面圍了一圈警戒線，穿著西裝的工作人員在公寓樓下作著記錄。
　　一輛黑色轎車駛來，停下，伊地知下車開了後座的門。
　　五條悟走出來：「伊地知彙報一下。」
　　「好的。」伊地知畢恭畢敬地鞠躬，「據窗人員的觀測，特級咒靈昨晚深夜突然在這附近現身。據調查後得知特級過咒怨靈祈本裡香附身在一位名叫乙骨憂太的少年身上，他一直聲稱自己昨晚殺了人，不過據調查沒有任何人員死亡。」
　　「今早兩個二級術師和一個一級術師想要接近他，皆被特級過咒怨靈重傷。」
　　「好，我明白了。」五條悟掀開警戒線走了進去。
　　…
　　因為人員被疏散了，整棟樓一片死寂。
　　皮鞋觸碰台階的踢踏聲在樓道裡回響。
　　乙骨憂太聽著腳步聲瑟瑟發抖——
　　求求了，不要再有人來了。
　　腳步聲停在他的衣櫃前面，衣櫃的門被打開，陽光傾灑了進來。
　　用繃帶纏住眼睛的奇怪男人笑嘻嘻地對他打招呼：「嗨，你好呀！你是乙骨憂太君是吧。」
　　「你好……」莫名其妙被他的氛圍給帶著走了，乖乖打了招呼。
　　「那個，請你離我遠一點，會受傷的。」
　　「呼呼——」男人輕松地站立著，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還走得更近了，「沒事的啦，憑你身上的詛咒，還不足以傷到我哦。」
　　憂太不信任地看著他，往衣櫃深處更加縮緊了一點。
　　男人稍微正色了一些：「憂太君，接下來我要問你一個問題。」
　　「你願意重啟你的人生，轉入新學校，學會如何好好控制你身上的詛咒嗎？」
　　「我不去。」
　　「我不想再傷害任何人了……我最好的朋友都被我殺死了。」
　　「我已經……失去生而為人的資格了。」
　　「真陰暗呢。」
　　五條悟說完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問道，「你朋友的名字是？」
　　「xx。」
　　五條悟聽到這個名字後，神色一愣，然後果敢地說：「憂太君，你的朋友沒有死。」
　　「真的嗎？」憂太抬起頭，眼裡迸射出希望的光芒，不過下一瞬間，光芒就被深深的絕望覆蓋，「這不可能……我親眼看著她死在我面前。」
　　「世界上一切皆有可能。」
　　不知道為什麼，男人堅定的話語還是讓他有了一種看到希望的感覺，哪怕一點點…一點點可能呢？
　　而且xx的屍體消失了…這很奇怪不是嗎？
　　「那你是想要繼續以這副姿態去見你的朋友嗎？陰沉逃避，隨意讓自己身上的詛咒蠶食掉自己。」
　　「還是學會掌控你的力量，以光明正大的姿態去見她。」
　　「我……」乙骨憂太緩緩站了起來，「我入學。」
　　五條悟嘴角微微勾起：「那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老師了，我叫五條悟，叫我五條老師就可以了。」
　　「好的，五條老師。」他聲音堅定，好像下定了某種決心。
　　………
　　……
　　…
　　說好了今天由他帶你去新學校。
　　明明到了約定好的時間，他在約定的地點等你，不過你沒有來。
　　「抱歉，你撥打的手機號碼是空號。」
　　電話內傳來這樣的傳音。
　　狗卷棘掛斷電話。
　　之前發的消息也顯示你的賬號是空號，被拒收了。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狗卷棘跑到你家去，敲響你家的門。
　　一位中年男人打開了門。
　　「請問這戶有個叫xx的女孩嗎？」
　　男人不解地撓撓頭：「這裡一直都只有我一個人居住啊？」
　　到底怎麼回事……
　　……
　　狗卷棘站在你班級老師辦公室裡。
　　老師翻了翻班級花名冊：「我們班上沒有一個叫xx的學生，你找錯班級了嗎？」
　　他敢確定自己沒有找錯。
　　xx……你到底哪去了？
　　悶悶不樂地回到學校。
　　真希和熊貓在高專大門口等著。
　　遠遠的，他們看見狗卷棘的身影。
　　「真希，我們快把橫幅拉起來！」
　　真希擦了擦額頭的汗，帶著點抱怨的語氣說：「好好，真是的，怎麼這麼久才來啊，外面熱死了…」
　　狗卷棘走到他們身邊。
　　「熱烈歡迎xx！」熊貓大聲喊著，「啊勒，人呢？」
　　他往狗卷棘背後看去，沒有半個人影：「棘，xx呢？」
　　「木魚花…」
　　「人不見了，怎麼回事？」
　　「意思就是我們在這裡等了半天結果人沒來嗎？我回去了。」真希吧手中橫幅的棍子丟給熊貓。
　　「真希，等等啦！」熊貓追了上去，「別生氣嘛！」
　　「我沒生氣，只是想回教室吹空調而已！」真希揮揮手。
　　狗卷棘也跟著走了上去。
　　「聽說今天還有一個轉校生誒。」
　　「熊貓你消息網怎麼這麼靈通啊…」真希吐槽了一句。
　　「正道告訴我的啦！聽說他今早把兩個二級咒術師和一個一級咒術師搞成重傷了。」
　　「聽起來是個很有攻擊性的人啊，不過他要是敢囂張，收拾一頓就好了。」
　　狗卷棘在旁邊聽著，但其實沒聽進去幾個字。
　　…
　　「好了，讓我們熱烈歡迎轉校生！」五條悟帶頭鼓掌，「來，大家讓氣氛嗨起來！」
　　下面沒有一個人搭理他。
　　五條悟無奈地說：「氣氛好冷場呀…算了，進來吧。」
　　乙骨憂太推開門走了進來。
　　狗卷棘啪得站起來，目光炯炯地盯著他：「金槍魚蛋黃醬！」
　　乙骨憂太眼睛睜大了。
　　「哎呀，你們兩個認識嗎？」五條悟好奇發問。
　　乙骨憂太眼神閃躲，移開和狗卷棘交彙的視線：「姑且是認識……見過一面。」
　　五條悟視線掃過他們兩個，語氣有些意味深長：「這樣啊……」
　　……
　　「下午的咒術實習，兩人一組哦。」
　　「熊貓和棘一組，真希和乙骨一組。」
　　「額！」真希發出了極其不情願的聲音。
　　「鮭魚鮭魚！！」狗卷棘指著乙骨憂太和自己。
　　「棘你想和憂太一組嗎？那也行吧。」
　　「呼——」真希松了一大口氣。
　　面對這麼明目張膽的嫌棄，乙骨憂太露出了不適的神情，抓緊了自己的衣袖。
　　狗卷棘拍拍乙骨憂太的肩膀，示意他跟他一起走。
　　「好的……」乙骨憂太跟上去。
　　他們來到任務地點的學校。
　　因為校外加了帳，明明是大白天，學校內卻看起來十分陰暗。
　　他們走在學校的走廊上，乙骨憂太跟在狗卷棘身後。
　　狗卷棘停了下來，遞給他了一顆薄荷糖。
　　「謝謝…」乙骨憂太接過了糖。
　　乙骨憂太盯著手心裡的糖。
　　這是在向他表達善意嗎？
　　狗卷棘抬起手機屏幕：
　　「我今天找了xx一天，她人不見了，你知道她哪去了嗎？」
　　「這個……」乙骨憂太停了下來。
　　狗卷棘奇怪地看向他。
　　「狗卷同學，我……xx她……」
　　狗卷棘繼續以清澈的眼神看著他。
　　乙骨憂太十分艱難地說：「xx她……她……」
　　「她……」
　　白熾燈下的飛蟲。
　　「她…她……」
　　到處都是血，血血血血血血血…還有你脖子斷口處的血管。
　　血腥的氣息再一次撲面而來。
　　「嘔、」乙骨憂太立刻捂住嘴巴。
　　突然的干嘔讓狗卷棘手足無措，他拍著乙骨憂太的背部：「你沒事吧！」
　　「我沒事……」雖然說著沒事但是乙骨憂太的臉色慘白，額頭上都是冷汗，語氣也虛弱得不成樣子。
　　「你要去休息一下嗎？」狗卷棘擔心地看著他。
　　乙骨憂太搖搖頭。
　　過了很久，話語像是從他喉嚨眼裡摳出來的一樣，苦澀難聽：「xx她去世了。」
　　……
　　許久的沉默。
　　「這個玩笑不好笑」
　　「不是玩笑，xx她…因為我、」
　　「砰！」
　　乙骨憂太的頭狠狠撞上了牆壁，他的衣領被狗卷棘拽住，整個後背都貼在了牆壁上。
　　狗卷棘冷冷看著他，威脅他：「說實話。」
　　「是真的、xx她……被裡香、」衣領上的力氣又加重了一些，乙骨憂太感覺呼吸困難，他用力抓住狗卷棘的手腕，最後連話都說不出來。
　　也許這樣……被狗卷同學殺死，也不是一件壞事。如果到了天堂，還能見到你嗎？
　　不過像他這種人，應該只能下地獄吧……
　　乙骨憂太松開了緊緊抓著狗卷棘的手。
　　狗卷棘卻松開了他。
　　乙骨憂太癱坐在地上大口呼吸。
　　「先完成任務。」
　　狗卷棘轉身走了。
　　*
　　詛咒被祓除了。帳漸漸消退。
　　乙骨憂太和狗卷棘走了出來。乙骨憂太跟在狗卷棘身後幾米處。
　　兩個人神色都看起來很不對勁，乙骨憂太握緊自己的衣袖死死垂著頭走著。
　　「哎呀，沒一會就鬧矛盾了嗎？青春期的男高真的是…」五條悟無奈地搖了搖頭。
　　狗卷棘先一步上了輔助監督的車。
　　五條悟站在憂太面前攔住了他。
　　「怎麼樣？第一次祓除詛咒的經歷。」
　　「我沒能幫上什麼忙……狗卷同學，好強……」乙骨憂太頭低得更深了，有些自卑地握住了自己的衣袖。
　　狗卷棘對咒靈幾乎是虐.殺的。乙骨憂太都沒見到咒靈的樣子，咒靈就被它用咒言壓扁了。
　　「不像棘平時的作風啊……」五條悟摸摸下巴，有些疑惑的樣子。
　　「你和棘之間發生了什麼嗎？」五條悟笑吟吟地看著他。
　　「……沒有。」憂太移開了視線。
　　五條悟盯了他一會兒，然後拍拍他的肩膀：「要和同學好好相處呀，憂太。」
　　「好的，老師…」乙骨點點頭。
　　*
　　晚上。
　　乙骨憂太正在宿舍的床上坐著，低頭看著手中沾了血跡的紫色小本子。
　　得把這個送給狗卷同學才行……雖然這是xx唯一留下來的東西……
　　雖然這種想法很卑劣，但是…不想給他。
　　可是，這不是屬於他的，不能再這樣自私下去了，乙骨憂太。
　　終於下定決心後，乙骨憂太打開門，剛好撞見了狗卷棘。
　　狗卷棘看起來剛剛洗過澡的樣子，炸炸的頭發都柔順地耷拉了下來，看起來很乖巧的樣子。
　　狗卷棘掃了他一眼，然後直接忽略他走了。
　　「等下！狗卷同學。」乙骨憂太追上去，把自己手中的本子遞給他。
　　狗卷棘的眼睛瞪大了，他小心翼翼地接過本子。
　　「我覺得…這個應該是屬於你的。」
　　狗卷棘沒有回應他。
　　他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本子封面上星星點點的血跡。
　　乙骨憂太也只是靜靜看著他的動作，沒有打擾他。
　　許久後，狗卷棘緩緩抬頭，眼神裡沒有溫度，「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我……都是我的錯，那天我就應該和她一起去死了。」
　　乙骨憂太摳挖著手臂上結痂的傷疤，鮮血侵染了他藍色打底衣的衣袖。
　　「但是，裡香不允許我自殺……」
　　狗卷棘沒說什麼，靜靜地轉頭走掉了。
　　乙骨憂太看著狗卷棘的背影，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
　　許久之後，他拖著沉重的步伐，進了寢室。
　　洗手池的水龍頭被打開，他低下頭，任由水流衝擊著皮膚。
　　聆聽著「嘩嘩」的水流聲，他感覺自己平靜了許多。
　　對不起……
　　狗卷同學對不起……
　　沒有告訴你實話對不起……


第25章 溫暖
　　像往常一樣的一天，你打開門，准備去上學。
　　門推開後，是優香生氣的臉。
　　「好慢啊！你是不是又賴床了？」優香狠狠地用手指點著你的額頭。
　　小葵馬上把你拖到身後護住：「好啦好啦，不要指責她了，多睡一會兒沒什麼不好的嘛。」
　　優香有些憤怒地看著你們：「下次要是真睡過頭遲到了我才不管你哦！」
　　然後她就走了。
　　小葵立馬過去哄她。
　　你也趕忙追了上去。
　　這才對嘛，日常的生活，吵吵鬧鬧的朋友，沒有、
　　你路過鄰居的門前。
　　門口「乙骨家」的姓氏門牌吸引了你的注意。
　　不知道為什麼你有種想打開門的衝動。你走過去，握上門把手。
　　「走啦！你在干什麼？」優香叫了一你聲。
　　「好——」你跟上去。
　　……
　　無聊的數學課時間。
　　前排的都是衝擊重點高中的好學生，一個個都在認真做筆記，你往後看了看，後排的大家都昏昏欲睡。不過有個空座位吸引了你的注意力。
　　真奇怪……你為什麼會被一個空座位吸引了注意？
　　不過仔細看看這個座位擺放的位置很奇怪…其他座位都離他很遠，它好像被孤立了。
　　真奇怪……
　　「xx你在發什麼呆啊？」優香把手在你面前揮舞，「哈嘍哈嘍，xx，你人還在這裡嗎？」
　　「誒？在的。」你看了看窗外的黃昏，已經是放學時間了。
　　「那個座位……」
　　優香順著你的手指看過去，「那個座位啊，是****。」
　　「唉？什麼？」優香的後半段話進入你的大腦，但你不能理解它的意思。
　　「好啦，不要管這個事了，不早了回家吧！」
　　優香推著你的肩膀，把你帶出了教室。
　　「等等我沒拿書包！」你被推出門外，急急忙忙想回頭。
　　卻發現一轉身，是空曠的馬路，只有街邊的路燈和你。
　　你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已經這個點了嗎？」
　　你站在路燈下的正中央，路燈應該是漏電了，一直在發出「滋滋」的電流聲
　　「早點回去吧……」你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地方給你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總有種……在眼前不遠處的路段，有什麼東西在那裡等著你的感覺。
　　你向樓上走去。
　　樓梯間燈光閃爍。
　　你爬了幾層樓，還是沒有到自己家所在的樓層。
　　「怎麼回事……」
　　你繼續往樓上走著，感覺雙腿軟弱無力，像面條一樣。
　　「好累……」
　　樓下傳來重物掉落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一塊巨大肥重的肉.體砸在地面上，隨後就是東西蠕動的聲音。
　　你往樓下看去，一個白色的，巨大的怪物，拖著長長的尾巴在樓梯上匍匐著，正在一點點向上爬。
　　什麼東西……
　　你害怕得想跑快點，但是腿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再上了一層樓之後一切都變得奇怪了起來，樓道的牆壁上掛滿了血糊糊的內髒，地上也全是血。
　　好可怕……
　　我要回家！
　　「來這邊。」
　　一個聲音在不遠處傳來。
　　你順著聲音跑過去。
　　「來這邊，這邊很安全。」
　　一道門打開著。聲音從門內傳出來。
　　你進門。
　　「來臥室。」
　　不知道為什麼，你有點不敢進去了。
　　「快來啊，你就要安全了。」
　　你繼續往裡面走著。
　　平平無奇的臥室。
　　「快躲到衣櫃裡來。」聲音從衣櫃裡面傳來。
　　你走過去，打開衣櫃躲了進去。
　　黑漆漆的衣櫃，什麼也看不見。
　　「你在嗎？」你問衣櫃裡的人。
　　「我在。」
　　「我們多久能出去啊。」
　　「一直待在這在這裡不好嗎？」
　　「可是……我的朋友在等我，我還要上學……」
　　「我可以做你的朋友。」
　　「可是……」
　　許久的沉默過後。
　　「你長什麼樣子啊？」你好奇這個幫助了你的同伴的長相。
　　「你想想看看我長什麼樣子嗎？」他的聲音帶著壓低的隱隱的興奮。
　　「想……」
　　「那你把手電筒打開吧。」一個硬硬的柱狀體的東西遞給你。
　　你接過來，摸到那個人冰冰的手，然後打開了手電筒。
　　面前是乙骨憂太放大到極致的臉。
　　他的瞳孔只差那麼一毫米就要和你的瞳孔相貼了。
　　……
　　你睜開眼睛。心跳「撲通撲通」地響著，你大口呼吸著夜間冰涼的空氣。
　　你又被嚇醒了。
　　你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夢到乙骨憂太了，每次只要一夢到他就是噩夢。
　　陷入睡眠對你來說成了一件痛苦的事情，無止境的夢魘讓你精神狀態大幅度下降。
　　你起身第一件事就是立刻給燈開了。微微的光亮驅散了你心中一絲絲害怕……不過也就驅散了一絲絲。
　　床的正對面對著衣櫃，衣櫃的門沒有關嚴實，門縫裡黑漆漆，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就在裡面。
　　你下床把衣櫃關嚴實了，再躺上床，准備再次入睡。不過又總感覺床下有什麼……
　　有什麼人或者是東西……正在這個房間黑暗的縫隙裡注視著你……
　　好可怕……
　　你放棄了，你跑到客廳，看起了夜間的綜藝。
　　…
　　漆黑的客廳裡你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怎麼這麼晚還不睡啊。」伏黑惠剛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
　　「惠，你今天怎麼不躲著我啦？」你有些調侃地說。
　　伏黑惠愣了一下，面不改色把視線移向一邊，不過他額角的一滴汗顯露他內心的不平靜。
　　自從上次的夜間談心（？）之後，咩咕咪就開始躲著你了。你在家裡撞見他的時候，他總是會心虛地不看你，腳步僵硬地往別的房間走去。
　　明明在經過那樣的夜晚之後，關系不應該更進一步嗎？
　　伏黑惠坐在你身邊：「也不是在躲著你……所以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知道他在逃避上一個話題，但你也不在意：「做噩夢了……」
　　「連續幾天都做噩夢？」
　　「還有總感覺房間裡有東西…？」
　　你說完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小孩了，說出害怕房間裡的怪物？就算惠不會笑你，也大概率會覺得你幼稚。
　　你立刻補了一句：「但大概是我的幻覺吧。」
　　「有東西？」惠神色嚴肅了一些，「我去看看。」
　　你沒想到惠會這麼認真。
　　「哈哈哈，不用啦，應該是我的錯覺啦。」
　　伏黑惠已經走到你臥室了，你跟上去。他仔仔細細都檢查了一遍，衣櫃，窗簾，床底，甚至床頭櫃抽屜裡……
　　等等，為什麼要檢查床頭櫃抽屜？
　　伏黑惠轉過頭，很確切地跟你說：「沒有東西。」
　　「謝謝你，小惠……」
　　明明只是你隨口一說，但是他會把你的話當一回事，而且切切實實地關照你。
　　「早點睡吧。」
　　你爬上床，蓋好被子，乖巧地點了點頭：「嗯。」
　　惠盯著你的臉看了幾秒，問：「還是害怕嗎？」
　　你移開視線：「沒有……」
　　「這樣吧，」伏黑惠把書桌旁的椅子搬到你床邊來，「我陪你睡。」
　　「陪我睡…惠你是要在椅子上睡一晚嗎？」
　　「嗯。」伏黑惠還是那張酷酷的臉，點了點頭。
　　你思考了一下，拉住了他的衣袖，把被子掀開一個小角：「一起睡吧……」
　　配上夜色與台燈柔和曖昧的燈光，你這個動作看起來像是某種邀請。
　　「不行……」伏黑惠臉頰微微紅了，隨後又不知道為什麼生氣了，用手指狠狠戳著你的額頭，「有沒有點常識啊？不能邀請男生上.床知道嗎？」
　　你捂著額頭，憤憤地說：「惠又不是別人！」
　　「就算這樣也……！」
　　惠突然不說了，然後單手捂住自己的臉，蓋住了眼睛，露出了通紅的耳朵。
　　你摟住他的小臂，放低聲線，像是撒嬌一樣：「在椅子上睡會著涼，一起睡吧，好嗎？」
　　「……只有這一次。」伏黑惠坐上了床。
　　你開心地讓出了地方。床很大，你們兩個人睡都綽綽有余。
　　伏黑惠把台燈熄掉了。
　　房間徹底陷入黑暗。不過你一點都不害怕了，想到惠睡在你身邊，自己就跟有了依靠一樣，任何妖魔鬼怪也別想傷害你了。
　　你感受著身邊人輕輕的呼吸。
　　然後用手掌去尋找他的手掌，悄悄覆蓋了上去。伏黑惠反手握住了你的手，他的手很大，很溫暖。
　　「惠。」你喊他的名字。
　　「嗯。」
　　「謝謝你。」
　　你感覺睡意襲來，閉上了眼睛。
　　迷迷朧朧中惠好像再說些什麼，但是你已經聽不清了。
　　……
　　等伏黑惠說完，你沒有回應，再加上耳邊你有規律的呼吸聲，他這才發現你已經睡了。
　　他憐惜地摸著你的手。
　　很累了吧……
　　這幾天你一直都沒睡好，黑眼圈都很濃了。
　　在他小時候被父親拋棄，五條老師還沒有來找他，他和津美紀兩個人一起生活的那段時間，他也很害怕入眠。
　　因為白天見了咒靈，晚上總是做噩夢。那時他還沒有應付咒靈的手段，每次只能逃跑，在夢裡自己也是被咒靈追趕，逃跑。
　　無人傾訴…津美紀膽子很小，告訴她她也許晚上也會害怕的睡不著。
　　就這樣一直等到自己學會祓除詛咒之後，噩夢才消退。
　　他想……你現在也一定在經歷著他人不能察覺和理解的痛苦，他要做的就是好好的陪伴你，陪伴你克服它。
　　「嗚嗚……」你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怎麼了嗎？」伏黑惠輕輕地問你，向你靠近了一點。
　　「……不要，我不要和你做朋友。」你顯然還是陷在夢魘裡無法自拔。
　　「那就不和他做朋友。」惠湊近你，摸了摸你的頭發。
　　「惠……」
　　「嗯，我在。」
　　你向他靠過去，抱住他的腰。
　　惠愣了一下，也抱住了你。
　　「好可怕……」
　　他輕輕撫摸著你的背：「嗯，我在，不可怕了，沒有什麼能傷害你的。」
　　你漸漸安靜下來，呼吸聲也平緩了下來。
　　知道你可能聽不見，但他還是繼續說了：「現在一起，安心地睡吧。」


第26章 老玩家回歸
　　自從和惠一起睡覺之後，你就再也沒做過噩夢了，也沒有再進入游戲過。
　　早上，在打開門的時候，你突然想到小惠明明是那種夜間工作的職業（？），為什麼這幾天晚上都能准時到家，然後和你一起入睡呢？
　　你回頭有些疑惑地問：「小惠你晚上不用工作嗎？」
　　伏黑惠聞言停下了收拾碗筷的手，然後說：「沒事的，這個季節工作量不大，也跟老師請過假了。」*
　　「小惠！！！」你感動地要衝過去抱住他。
　　他嚇了一跳，紅著臉躲開你的擁抱：「再拖延小心上班遲到！」
　　「啊啊啊——我先走了！」
　　出門後，你有些疑惑地想：Mafia的工作量跟季節還有關嗎？
　　說起小惠的老師，你害怕他來找你，還為此提心吊膽了幾天。不過好像自從上次見過他一次後，他就再也沒來過了？
　　奇怪，不過是好事。
　　*
　　晚上，因為老板有家事，奶茶店面提早關門了，你也得以早點下班回家。
　　你收到了伏黑惠的消息——
　　「因為有事要在學校待一會，今天晚上不會回來了，你能睡著嗎？」
　　「能的！(∩_∩)」
　　你躺在床上，陷入睡眠。
　　……
　　漆黑的房間，閃現出一個瘦瘦高高的身影。
　　他身上帶著夜風冷冽的氣息，悄悄湊近了你。
　　他彎下腰，看著你。
　　「又睡了啊？」他小聲地，帶著點抱怨地說。
　　然後他更加湊近你的臉，伸出手指戳了戳你柔軟的臉頰：「我的床睡得很舒服是不是？」
　　你皺眉，男人僵住了，手指滯留在半空中。
　　然後你翻了個身，睡衣被撩了上去，露出了白花花的肚子。
　　他放松地呼了一口氣，然後幫你把被子蓋好，瞬移離開了房間。
　　*
　　む正在進入游戲……め
　　むloading……め
　　………
　　…
　　耳邊傳來「嘟嘟嘟嘟嘟——」的小號喜慶的聲音。
　　雖然在緊閉著眼睛睡覺，但你還是忍不住在夢裡吐槽了一句哪來的古早像素勇者RPG的BGM。
　　耳邊的小號聲一直不停。
　　你忍無可忍，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發霉的天花板，上面不僅有黑色的霉點還有些像是因歲月的沉積而留下來的黑黃色油漬半固體。
　　恍惚間你還以為自己回到那間老出租屋了。
　　你扶著身下的床坐了起來。
　　耳邊傳來熟悉的機械音。
　　む歡迎來到《咒術回戰》，現在就開始您dokidoki的校園生活吧！め
　　果然……這一天還是來了嗎？
　　む感謝老玩家回歸！！謝謝你對我們游戲一直以來的支持！め
　　其實也沒有那麼想回歸，其實也沒有那麼支持……
　　如果不是游戲內測版不能打評價的話的話你早就去打差評了。
　　む由於玩家成功通關上一周目，我們根據您的表現成功調整了游戲。め
　　淡藍色的半透明面板在你面前展開。
　　む等級：lv1（0/10）
　　年齡：15
　　狀態：營養不良（升級將更加困難）
　　術式：Game Life（可進化）
　　力量:5
　　攻擊力：5
　　智力：1
　　敏捷：5
　　防御力：5
　　意志:1
　　幸運:5
　　飽食度：20/100
　　咒力：30
　　HP：100め
　　好像多了幾樣數據。還多了等級？
　　而且術式終於解鎖了嗎？所謂的術式就像大招吧。
　　你想看看術式的解釋，於是點擊了面板上「術式」兩個字。
　　半藍色透明的面板自動關閉了。
　　你等了一會兒，但是什麼都沒有冒出來。
　　「系統，面板呢？」
　　空氣中一片寂靜……
　　這系統又裝死……不過這種情況多了你也不在意了。
　　你放棄了，打算檢查一下這個房間。
　　房間很小，就大概一個二十平米的屋子，塞下了廚房臥室和餐桌，小角落裡還有一個廁所。餐桌和洗碗池都是沒有洗的碗筷。天花板和牆壁上覆蓋著油污，一些裸.露的泳裝美女海報貼在牆壁牆皮脫落的地方，好髒好差的環境……
　　雖然你的現實中小出租屋又破又小吧，不過你還是很愛干淨的，至少房間很干淨整潔。
　　手上有股粘膩膩的，像是摸在油脂表面的觸感。
　　仔細一看，你身下的床的床單和被子也是黑乎乎的，像是被人的油脂侵染了一樣……
　　空氣中還飄散著一股發霉和人汗混在一起的酸味。
　　yue、
　　你下意識把腳伸下床找鞋，結果只觸碰到冰冷的地板、
　　誒，鞋呢？
　　你探出頭尋找一番，結果連個鞋影都沒有，你忍著不適踩上了髒兮兮的地板。
　　你左腳先接觸到地板，右腳跟著踩下去的時候，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
　　「pia嘰噗」爆漿的聲音。還有粘膩膩的觸感。
　　不會是……
　　你移開腳，腳和那個東西還拉絲了——
　　果然是蟑螂啊啊啊啊啊！！
　　む恭喜玩家戰勝「蟑螂」！獲得經驗×1め
　　惡心的蟑螂屍體在你眼中自動打了馬賽克……一團黑黑黃黃的馬賽克粘在你的腳上。
　　……這游戲就是個大型的服從性測試吧，不僅痛感和現實中一樣，觸感也是，就是惡心你來的吧。
　　嗚嗚嗚…好討厭……
　　上一周目被殺的記憶也回來了。
　　這跟你想得不一樣……你還以為你是進來當天災的。沒人告訴你玩游戲也有痛感啊，你以為進入這個游戲就能快樂打怪結識NPC做朋友，然後打遍天下無敵手，成功解鎖隱藏結局，還清債務，成為人生贏家。
　　可惡……
　　而且游戲內你根本沒有可以信任的人，夏油傑是邪.教頭子，乙骨憂太是變態跟蹤狂……
　　你控制不住地想到真心真意對你好的伏黑惠。
　　咩咕咪嗚嗚嗚嗚……
　　「努力變強，讓自己不至於面對那種情景。」
　　啊……
　　小惠說得對…只有變強，才能應付一切，至少，在上一周目結局能活下去的概率也大一些，也不用再體驗那種痛苦了……
　　你要努力升級！成為最強！
　　む玩家經過痛苦的思考後終於頓悟了！め
　　禮炮釋放的聲音，天空中不知道從哪裡飄來了彩帶。
　　む終極目標：成為特級吧！め
　　む目標完成獎勵：升級禮包和術式升級卷め
　　好耶！不過「終於頓悟」是什麼意思，可惡的系統是在嘲諷你嗎？
　　彩帶稀稀疏疏地飄落在你的頭上和你周圍的地板上。
　　你拍拍自己頭上的彩帶，然後開始尋找蟑螂。
　　蚊子再小也是肉！殺十只就可以升一級了！而且你的腳已經髒了，你也不在乎了。
　　房間裡蟑螂還不少，各種犄角旮旯裡就有一大堆，你把它們趕出來後一腳一只快樂地踩了起來。
　　む恭喜玩家戰勝蟑螂！獲得經驗×10め
　　又是一陣喜慶的小號聲。
　　む恭喜玩家升為二級！め
　　む等級：lv2 1/20）
　　年齡：15
　　狀態：營養不良（升級將更加困難）
　　術式：Game Life（可進化）
　　力量:6
　　攻擊力：6
　　智力：1
　　敏捷：6
　　防御力：6
　　意志:2
　　幸運:6
　　飽食度：15/100
　　咒力：30
　　HP：100め
　　好耶！二級了！！不過腳底板黏糊糊的好惡心，快去洗腳！！！
　　你衝去浴室拿起花灑對自己的腳底板一頓衝洗。
　　終於你覺得徹底干淨後，你站了起來，對面正好是浴室的鏡子，你仔細觀察了一下自己的樣貌。
　　臉還是那張臉，不過你看起來好瘦小，簡直就像是皮包骨一樣。掀開衣服一看，還有一些黑色的老傷疤和青紫色的新傷疤密布在你的身體上。
　　好可憐的樣子……
　　你又在這個家探索了一會兒，牆上的日歷吸引了你的注意，上面標注「2006年」。
　　然後你搜索了一下物品，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就撿到一把水果刀。
　　む水果刀：普通的水果刀。裝備攻擊力+5め
　　家裡已經被你探索完了，你去往大門，打算出去探索一番。
　　你扭開門把手，門沒打開。
　　你以為是上了暗鎖，扭了一下暗鎖嘗試再開一遍。
　　打不開……
　　所以門是從外面被鎖上了嗎？有人在軟禁你？
　　你聯想到自己身上傷痕，一種不好的預感籠罩了你。
　　*
　　直到深夜。
　　門鎖被打開。
　　「你他娘的又去買了什麼東西！！」
　　一聲屬於中年男人怒吼嚇得已經睡著的你從床上蹦了起來。
　　一個穿著深藍色工裝胡子拉碴的大叔憤怒地看著地上的彩帶。
　　他衝過來抓住你的衣領把你拎了起來：「老子賺錢可不是讓你去買東買西的！！！」
　　他的口水噴在你的臉上，你被嚇傻了。
　　還沒等你反應，他便把你扔在地上。去冰箱翻找東西了：「瑪德，怎麼沒酒了。」
　　「等下回來再收拾你。」他撂下一句話就急急忙忙關門走了。
　　一陣鎖門聲。
　　你愣了愣，爬起來想去開門。
　　果然門沒打開，還是在外面被鎖死了。
　　可惡啊——那你怎麼辦，留在這裡等他來揍你嗎？
　　你又想到了跳窗，已經跳了兩次了，你很有經驗了。但是事不過三，你眺望了一下樓層的高度，大概有十樓高，跳下去必死無疑。
　　為了防止那個男的進來，你把門的暗鎖上好了，這是你僅能做的事了。
　　一會兒後。
　　「把門打開！聽到了嗎？開門！！」
　　門被搖晃得嘎吱作響。
　　「開門！！」
　　他直接上腳踹了。
　　鐵芯和鐵鎖的碰撞出巨大的響聲。
　　【警告！門鎖還有三十秒會被毀壞！請玩家盡快找到地方藏起來！】
　　【倒計時：00:00:30】
　　巨大的紅色的字體展現在眼前，系統機械且無感情地計數著倒計時。
　　【倒計時：00:00:29】
　　怎麼辦！！！床底？桌下？很容易被發現的吧！
　　而且房子這麼小根本沒地方躲啊！
　　【倒計時：00:00:25】
　　無處可選的你只能躲進廁所關上了門。
　　你握著水果刀澀澀發抖。
　　可惡，怎麼這游戲還變成恐怖游戲了啊——
　　門鎖被砸開了，男人氣喘吁吁地在找你。
　　「還躲起來了……」
　　「在哪裡？！給我出來，不然老子找到了一定宰了你！」
　　是眾多碗筷砸在地上碎裂的聲音。
　　「躲廁所裡了是吧！」
　　廁所破舊的木門正在被他劇烈搖晃。
　　「媽.的！」像是鐵質器具砸在木門上的聲音。
　　沒過一會兒，門上就被砸出一個破洞，閃著金屬光澤的扳手從破洞裡露了出來。接下來就是「哐當」一聲，扳手應該被他丟了，一只手伸了進來，擰開了門鎖。
　　男人臉紅彤彤的，臉上的橫肉都擠成了一團，憤怒地看著你：「你還想謀殺親爹啊？！」
　　他向你撲過來，你嘗試用那把小小的水果刀反擊，不過在絕對的力量差距下，你還沒能刺中他便被他抓住了手腕，水果刀也飛到了洗手台的下面。
　　你被撲倒在了地上，頭狠狠地砸在了水泥地板上。
　　男人騎在你的身上掐住你的脖子，但還沒用力。一股酒氣噴灑在你臉上：「你這個要靠老子養的廢物！早該死了！」
　　逆光中，你看到一個黑乎乎像是蜈蚣的東西，纏在這個男人的背上。
　　「快點…快點……向爸爸道歉啊。」蜈蚣的聲音雌雄莫辨，像是男女老少的聲音的混合，古怪無比，緩緩地說。
　　巨大的壓迫感襲向你。好熟悉的感覺，像是第一次見到裡香體驗到的感覺一樣。
　　好可怕，不想痛、
　　好可怕、不想死、好難受、好痛
　　む「父親」很憤怒，你決定：め
　　む反抗め
　　む道歉め
　　「嗚、對、對不起……」你難受地說。
　　脖子上的力道加重了。
　　好痛苦……好難受……
　　缺氧使你眼前一陣陣發黑，咒靈還在嘻嘻地嘲笑你。
　　男人痴迷地看著你漲紅的臉與痛苦的神色，生理性的淚水不停地從你眼角滑落。
　　「多、多謝款待。」咒靈滿足地說。
　　你一開始還在用手緊緊抓住他的手，想要解開束縛，後面你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手無力地耷拉了下來。
　　下一秒，男人的脖子被刀子捅開了。大量的鮮血噴湧了出來。
　　刀子被拔出來，又是一刀，再次被拔出來，又是一刀。
　　就這樣重復了四五次，他的脖子都被捅.穿了。
　　男人無力地倒在一邊。
　　你握著沾滿血的水果刀，爬了起來，然後往生死不明的男人肚子上狠狠踢了幾腳：「去死吧！！混蛋！！」
　　又是一陣小號喜慶的聲音。
　　む恭喜玩家戰勝「父親」！！め
　　む獲得經驗×20！成功升至Lv3！め
　　咒靈快速地爬離男人的身體，帶著可惜的語氣說：「殘念……*」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你終於發泄完了自己的怒火，明明玩個游戲，卻這麼憋屈，小怪都能在你頭上跳腳了。
　　你清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血跡，出了廁所，換了身衣服，將水果刀裝進破舊連衣裙的口袋裡，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碗的碎片，然後走出了大門。
　　………
　　田中家隔壁的村田先生剛剛加完班回來。
　　「啊——」他打了個哈欠。
　　田中家的門虛掩著。
　　「田中先生忘記關門了嗎？」村田上去想幫他把門給關上，卻發現門鎖已經完全毀壞了。
　　「田中先生……？」村田小心翼翼地推開門。
　　裡面一片黑暗，他打開燈。田中家裡一片混亂，地上都是散落的碗筷。
　　「田中先生？」村田繼續往裡面走著，路過廁所的時候發現廁所的門板也損壞了。
　　有蚊蟲吟吟的聲音，村田有些遲疑地推開廁所的門，血腥味和腐臭味鋪面而來。
　　田中的屍體倒在地上，像是被什麼大型猛獸撕咬過一般，死狀凄慘，連大腿上的白骨都露出來了。
　　……
　　…
　　*
　　快速地解決完咒靈後，五條悟蹲下來看著田中的屍體。
　　六眼不斷攝取著環境的信息。
　　他脖子上有幾刀刀傷，上面附著著一點點不屬於咒靈殘穢。
　　「……是謀殺嗎？」他自言自語了一句。
　　不過這不是他要管轄的範圍了，他只是負責清除咒靈而已。
　　這個凶手還挺厲害的，能在特級咒胎的手下還能反擊。
　　向輔助監督彙報完工作完成和發現後。輔助監督有些苦惱地說：「受害者的女兒也失蹤了，五條君有發現她的蹤跡嗎？」
　　五條悟不是很在意的樣子：「沒有誒，要麼她被咒靈吃掉消化完了，要麼就是她是凶手逃跑了吧。」


第27章 快餓暈了
　　街道車來車往，繁榮的東京並未因為深夜而缺少燈光，車燈，霓虹燈映照在你身上。
　　深夜的街道只有寥寥幾個人，你不知目標地亂走著。
　　【警告！飽食度下降至百分之十，飽食度下降至百分之五後大概率會暈倒！！】
　　你看著不遠處唯一一家亮著燈的便利店。
　　不過你沒有錢，你剛想回去搜刮那個畜牲身上的錢的時候，你面前又蹦出了巨大的紅色字體。
　　【警告！屍.體已被發現！你已經被通緝！注意隱藏身份！】
　　【如果被抓將會在牢獄中度過一生！！】
　　啊啊啊啊——
　　好吧，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
　　你走近便利店，門自動打開了，店員看著漫畫，懶懶地抬起頭掃了你一眼，說：「歡迎光臨。」然後繼續看漫畫了。
　　你松了口氣，局促地往裡面走。
　　便利店的餐飲區擺了幾張桌子，你想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別人吃剩下的東西。
　　咳咳、不得已之舉而已，等你找到工作了就不用這樣了。
　　桌子上還擺著一杯吃了一半的泡面，還沒有被店員清理掉，太幸運了。
　　你悄咪咪地看了看店內，這麼晚了便利店好像只有你一個客戶了。你心虛地端起泡面，開吃了起來。
　　む飽食度＋1め
　　む飽食度＋1め
　　む飽食度＋1め
　　……
　　一個拿著汽水的鍋蓋碎分頭的男生走了過來，他愣愣地看著你手裡的泡面：「啊…」
　　他手裡的汽水窗像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汽水鐵質包裝的外面還凝結了一層水汽。
　　你靜靜地嗦完最後一口面，放下手中的面碗，拔腿就跑。
　　「等、等等！」
　　男生追了上來。
　　「嗚嗚嗚嗚我不要坐牢啊！！」你的尾音突破天際，惹得店員都看了你好幾眼。
　　男生抓住了你的手腕，然後說：「等等，別跑啊，我不會抓你去坐牢的。」
　　「……事先說好，我沒什麼能賠你的。」你停了下來，可憐兮兮地說。
　　「那個……」男生看起來很不好意思的樣子，他目光閃躲：「我只是覺得讓女生吃我吃過的東西太……」
　　「我請你吃東西吧！！」男生語氣一轉，興致勃勃地說，「你想吃什麼？」
　　你有些詫異：「誒…？什麼都行吧。」
　　「那就便當吧！！」他跑去買便當了。
　　男生在櫃台前挑挑揀揀，看起來很苦惱：「咖喱便當還是豬排便當？果然還是豬排便當吧！」
　　你懷疑地盯著他，別怪，之前你玩游戲就是太沒警惕心了，才被變態纏上了。
　　男生的校服很眼熟，那個有著復雜花紋紐扣引起了你的注意。
　　你在狗卷棘的衣服上看到過一樣的。
　　難道是咒術高專的學生！！
　　……你腦子裡有了個好計劃。
　　一會兒後，他帶著熱好的便當回來了。
　　你唰唰地吃完了。
　　男生目瞪口呆地看著你，他問道：「你要不要再吃一些？」
　　你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看著自己才到達百分之六十飽食度，還是點了點頭。
　　然後你又吃了一份意面一份咖喱便當。
　　看著滿了的飽食度進度條，你心滿意足地放下了筷子。
　　「你是我見過最能吃的女生誒？！」男生感嘆了一句，驚奇地看著你。
　　「……能吃不好嗎？」
　　霓虹的妹子一般是被要求吃得少吃得端正吃得要有禮儀，但你餓得剛剛在暴風炫入，以上三條都沒做到，你以為他在內涵你，你有些語氣不好地反擊回去。
　　「沒有啊！」男生眼睛瞪得大大的，慌張得急忙擺手，「我覺得能吃的女生很可愛的！」說完，又對你訕訕一笑。
　　「……」他是誇了你可愛嗎？
　　「嗯嗯，」你強裝鎮定地點點頭，「謝謝你請我吃便當。」
　　「不客氣啦！不過你怎麼這麼晚了還在外面玩呀。這邊聽說治安很不好誒，我送你回家吧！」
　　他站了起來，視線不知為何往你的身下移。
　　他盯著你沒穿鞋子的腳。
　　腳趾頭在他的目光下有些窘迫地縮了縮。
　　「……我說我在被狗追的時候鞋子掉了你信嗎？」
　　「啊？那好慘啊！我給你買雙鞋吧！」說完他又跑去給你買了雙鞋。
　　「抱歉，便利店裡只有拖鞋賣了。」他看起來很可惜的樣子。
　　「……謝謝。」你穿上拖鞋。
　　「走吧，我送你回去吧！」他領著你往門口走。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你有些害怕地躲在了男生的後面:「那邊……有東西。」
　　他順著你的手指看過去。
　　便利店門口的漫畫貨架上，盤旋著一只像是飛蛾的咒靈，它說：「為什麼這周也休刊啊……」
　　「誒？！」男生驚愕地轉頭，看向你，「你看得見嗎？」
　　「嗯……」你點點頭。
　　他震驚地上下打量你，然後又驚喜地笑了：「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xx。」
　　「我是灰原雄！你想成為一名咒術師嗎？就是加入我們學校學習咒術相關的知識然後……」
　　你愣愣地看著他。
　　「啊……抱歉，忘記跟你解釋了……」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咒術師就是……」
　　「是打敗那種怪物的專職人員是吧？」
　　灰原雄很驚奇地看著你，一臉「你怎麼會知道」的樣子。
　　「少年漫都是這種設定吧，我也是猜的。」你目移。
　　其實不是猜的，你已經知道了。
　　「這都能猜中嗎？好厲害！」他為你鼓掌。
　　你有些害羞地點點頭。
　　灰原這孩子給人情緒價值好足啊。
　　「所以呢？你的回答是…」灰原眼睛睜得圓圓的，期待地看著你。
　　「我想成為咒術師。」你肯定地說。
　　灰原思索了一番後，說：「今天太晚了，老師應該睡了，明天帶你去報到怎麼樣？今晚先回家好好睡一覺吧！」
　　「可是……」你低頭，握緊了裙擺，「我沒有家。」
　　「沒有家……？」灰原有些詫異地重復了一遍，「那你今晚睡哪裡？」
　　「睡公交站台吧，至少下雨了不會淋濕。」你垂下眼睛。
　　「那可不行，會著涼感冒的！要不要和我一起回高專，那裡很多空宿舍的！」
　　「真的嗎？謝謝你！」你開心地說。
　　隨後你們一起搭乘夜間巴士去往高專。巴士的旅途十分漫長，一開始還是行駛在正常的道路上，後面就開始顛簸起來了，離市區也是越來越遠了。
　　那個高專的位置這麼偏僻的嗎？棘還每周末都來市區找你，總感覺好麻煩他。
　　旁邊的灰原雄已經昏昏欲睡了，他的腦腦袋一栽一栽的，在車輛猛然振動一下後，他驚醒：「是敵襲嗎？！」
　　「不是啦，車子剛剛開過一個坑了。」你說。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灰原你為什麼這麼晚還在市區呀？」
　　「因為是在做任務，咒靈祓除的任務。」
　　「學生就要做任務嗎？」
　　「咒靈的數量很多而且還在不斷增長，但咒術師人數又很少，簡直就是求不應供的現狀呢。」灰原抱住雙臂，正經地點了點頭。
　　「那感覺好累啊，還要加班到這麼晚。」你吐槽了一句。
　　「其實福利也很多的！就比如說沒有學習壓力啊，平常上文化課也可以睡覺摸魚的，而且…」灰原急急忙忙地說。
　　難道是怕你不去了嗎？
　　「薪水也很高，看，我剛剛祓除三級咒靈的薪資。」他把手機上的銀行卡到賬額數展現給你看。
　　「哇塞！這麼高！」你眼睛都瞪大了。
　　「還有養老保險啊啥的……」他給你列舉了一大堆。
　　「總之，加入高專很好的啦，也有很厲害的前輩，對啦對啦，我最崇拜的就是夏油前輩！他很強而且很溫柔！」灰原的眼睛閃閃發光。
　　夏油…還是咒術師，是夏油傑的親戚嗎？不可能是夏油傑，溫柔這個詞和他搭不上邊。
　　不久後，巴士就行駛到了咒術高專。
　　你和灰原一起爬了長長的台階，才到高專的門口。
　　「……為什麼學校要建在這麼高的地方。」你氣喘吁吁地說。
　　「好累……身上出了好多汗。」
　　現在是六月中旬，雖然不是很熱的時段，但是經過剛剛的劇烈運動，你身上已經出了一身汗。
　　粘膩膩的汗水堵塞著你的皮膚毛孔，你感覺自己就像一條蛞蝓一樣，被汗水塗滿了。
　　好想洗澡……
　　「那我先帶你去澡堂吧！」
　　灰原雄領著你去澡堂，在經過一棟樓下的時候，遇到了一位短頭發的女生。
　　灰原畢恭畢敬地鞠了個躬：「硝子學姐好！」
　　你看了看灰原，也跟著鞠躬。
　　名叫「硝子」的女生點了下頭，她好奇地打量著你。
　　「這個是xx，她明天就要轉到我們學校來了！」他向硝子介紹了一下你。
　　「我叫家入硝子，你好呀。」她對你抬手打了個招呼。
　　她的話打斷了你的思考，你也急急忙忙抬手打了個招呼。
　　這個學姐長得好眼熟，特別是眼角那顆淚痣……
　　灰原雄看向硝子手中的澡盆，裡面裝著洗浴用品和換洗的衣物：「學姐也是要去洗澡嗎？」
　　硝子點了點頭。
　　「那可以拜托學姐你帶著xx一起嗎？我一個男生去女澡堂那邊還是太……」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下臉頰。
　　硝子答應了，她帶著你一起去澡堂，臨走的時候，灰原雄對你揮揮手：「我會在這裡等你的！」
　　你沒有聽到灰原的呼喊，你還是在腦子裡回想之前那個問題，你見過她嗎？
　　硝子……這個名字，不是之前那個美女醫生嗎？她也有淚痣，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難怪她當時認識你的樣子，看來你早就和她相識了。
　　還有當時她叫你小心誰來著……
　　「你覺得高專怎麼樣？」硝子對你說。
　　「啊，嗯，」你急急忙忙地環顧了一下高專內的環境，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挺大的。」
　　「那邊是食堂。」你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那邊一棟是教學樓，不過我們不怎麼上文化課，實訓課比較多。」
　　「謝謝學姐。」
　　「不用叫我學姐啦，叫硝子就可以。」她拿起一根香煙，對你示意了一下，「可以嗎？」
　　你點點頭，彎腰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怎麼這個動作，跟職場裡拍上司馬屁的大叔一樣哈哈。」硝子笑了。
　　……
　　談笑間，你已經和她已經到了澡堂，你看著碩大的澡堂，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怎麼沒有每個花灑間沒有隔板門啊？！
　　那你和她不是要互相把對方看光光了嗎？好害羞啊！
　　硝子已經開始脫衣服了。
　　她轉過頭看你：「對了，你沒帶沐浴露和洗發水什麼的吧，用我的吧。」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看……」你捂住眼睛，然後又在腦內回想了一下她剛剛的話，你有些尷尬地說：「咳咳，謝謝你。」
　　你看她也沒在看你，而且人家也大大方方地脫了，你也就跟著一起脫了。
　　你剛剛擰開一個花灑，滾燙的水就澆在了你頭上，你發出殺豬般的尖叫：「啊啊啊——」
　　硝子衝過來幫你關掉水：「忘記說了，高專的花灑控制器是壞的不要調太熱了！」
　　說完，她有些愣愣看著你的胸口，你也看下去，上面有一大片青紫的痕跡，還有煙頭燙過的傷疤。之前衣服掩蓋住的傷痕也全部露了出來。
　　「這個……」你想解釋一下但又不知道如何解釋。
　　硝子沒說什麼，她很快移開了視線，過了會她拿著洗浴用品走了過來：「沐浴露和洗發水我就放這裡啦。」然後就走了。
　　「你需要幫助嗎？」硝子回頭看向你。
　　「不用。」你搖搖頭。
　　畢竟問題已經被解決了，還需要什麼幫助呢？
　　硝子看了你一會兒，表情沒什麼變化，接著說：「下次受傷可以來找我，治療完不會有疤痕的。」
　　「好的，謝謝你。」
　　*
　　回去的路上，硝子掏出手機：「對了，存個電話吧。」
　　「我還沒有手機……」
　　硝子震驚了一下，然後又收住情緒，點點頭表示理解。
　　「先給我你的號碼吧，等我買好手機了我會第一個存好你的號碼的。」你對硝子歪頭一笑。
　　硝子勾起嘴角，伸出手，摸了摸你的頭：「你真可愛。」
　　「……唉？！」你面色爆紅。


第28章 勸退
　　灰原坐在宿舍下的椅子上，他仰躺著靠著椅子的靠背，眼睛已經閉上了，看樣子已經睡著了。
　　「灰原，灰原。」你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膀。
　　灰原睜開了眼睛，有些抱歉地看向你，說話的聲音有些懶洋洋的：「抱歉，不小心又睡著了。」
　　「沒事，抱歉讓你等了這麼久。」
　　灰原站了起來，「現在帶你去找宿舍吧！」
　　你跟著他一起上樓，然後你們一間間宿舍看過去。
　　有些宿舍年久失修，裡面的木制地板已經搖搖欲墜，你一踩進去它就塌陷了，有些宿舍蟑螂老鼠滿地爬。
　　你們就這樣看了四五間宿舍，你終於忍不住吐槽了：「總感覺……我們學校資金很匱乏啊。」
　　「一般知道學生會來的都會提前安排宿舍的，不過這次是特發情況…」灰原也有些尷尬的樣子。
　　終於你找到一間還算不錯的寢室，就是灰塵有點多，其他的都還好，電燈沒壞，空調也能正常運行。
　　不過床鋪上沒有被子。
　　「嗚哇——忘記給你買被子！！」灰原很苦惱地抓住頭發，「怎麼辦！現在去買來不及了！！」
　　「沒事，就這樣躺著我也能睡。」你已經雙手交叉疊在胸口前，安詳地躺上床板了。
　　「稍微等我一下！」灰原衝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他和一個金發的男生抱著被子枕頭床墊子走進來了。
　　金發的男生穿著睡衣，神色懨懨的，看起來剛剛被吵醒。他板著一張臉的樣子讓你想到了惠。
　　特別是表情，簡直一模一樣。
　　「我把我冬天的被子拿過來了！不過可能會蓋著比較熱，但是空調溫度開低一點就沒事了。」灰原放下床墊和枕頭，打開了空調。
　　灰原發現你一直在盯著七海。
　　「這位是七海海！」灰原介紹道。
　　「能不能不要用昵稱介紹我……」七海有些不高興地說。
　　他放下被子，對你微微鞠躬：「你好，我叫七海建人。你的事灰原和我說了，明天開始我們就是同期了，請多多關照。」
　　好標准的禮數！！
　　你也微微鞠躬：「你好，我叫xx。請多多關照。」
　　他們幫你整理好床鋪就離開了，你調好空調溫度後就躺在床上睡了。
　　迷迷糊糊中，隔壁傳來門被打開的聲音，然後就是一頓游戲音效的吵鬧聲。
　　你把被子蒙到頭上：「好吵……」
　　不過你實在是太累了，已經沒有精力動彈了。不知不覺中，你伴隨著游戲音效聲睡著了。
　　*
　　第二天，你被灰原拉著去找校長。
　　「首先得去報道！然後領好校服就可以和我們一起上課啦！」
　　「也許夜蛾老師會給你出些考驗和問題，不過都不難。」
　　什麼考驗！
　　你和灰原靠近教室的門，門內傳來訓斥的聲音。
　　灰原推開教室的門。
　　「等等！我還沒做好准備！」
　　你在出聲的同時灰原拉開了門，門與門框的摩擦聲掩蓋了你的聲音。
　　「夜蛾老師！我這裡有轉校生！」
　　你暴露在教室三個人的目光下。
　　白發戴墨鏡的少年和硝子跪在地上，此時正在好奇地打量著你。夜蛾有些尷尬，不再繼續罵人了。
　　「咳咳，那就上來介紹一下自己吧。」夜蛾用眼神示意你。
　　你站到講台上，開始自我介紹：「我叫xx。」
　　「沒了嗎？」夜蛾看向你。
　　「沒了。」你點點頭。
　　夜蛾正色，用很正式的語氣說：「那我要問最關鍵的問題了，你為什麼想成為一名咒術師？咒術師並不是那麼容易的職業，你沒有一定的覺悟的話，我是不會讓你入學的。」
　　夜蛾的語氣也讓你緊張起來了。
　　你看向門口的灰原雄，想找點提示，他誤解了你的意思，握拳給你加油打氣，嘴巴比出加油的口型。
　　你無奈地回頭，台下白發少年好奇地盯著你，硝子也在給你加油。
　　為什麼想成為？總不能說自己是想獲得獎金吧……
　　系統出聲了。
　　む回想你的初心……め
　　我的初心……？
　　む你的最終目標是…め
　　最終目標——
　　「我想變強！我想成為特級！」你以赴死一般的決心閉著眼睛大聲喊了出來。
　　「噗嗤。」
　　有人笑噴了。
　　可是少年漫主角不都是這樣嗎？把自己的夢想目標大聲喊出來什麼的！
　　「誒，硝子你說她是不是少年漫看多了。」白發少年大聲地嘀嘀咕咕。
　　「悟！」夜蛾訓斥了他一句。
　　「原因呢？方便透露嗎？」夜蛾繼續提問。
　　「因為弱小的話，就會很無力……強大能給人很多自由，我想掌握主動權。」特指游戲的主動權。
　　「這句話老子贊同。」台下的白發少年裝成很老成的樣子，環抱住雙手，閉著眼睛點點頭。
　　「五條悟，檢討多加一千字！」
　　「唉——為什麼？」台下名叫五條悟的少年拉長了音調，很不耐煩地說。
　　「因為不尊重同學。」
　　「老子都說贊同了還算不尊重？」
　　夜蛾一個錘頭下去，他頭上又多了一個包。他捂住自己的頭，憤憤地盯著你，一副「都是你的原因我才挨揍」的表情。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他的眼睛被墨鏡擋住了，你都沒怎麼感受到他的情緒，也沒做什麼反應。
　　「好了，別逗她了。」硝子勸了他一句。
　　五條悟盯著你看了一會兒，你就像個木頭一樣沒什麼反應，他就失去興致了，他轉過頭盯著外面的風景。
　　他看起來……有點失望的樣子？
　　「通過測試了。恭喜你正式入學。」夜蛾鼓掌。
　　「好耶！」灰原雄高興地鼓掌。
　　台下的硝子也在鼓掌，不過她身邊的白毛倒是一動不動的。
　　「你這家伙……不會在生悶氣吧？」家入硝子很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有禮貌點好不好？」
　　五條悟看了她一眼，然後懶散地鼓掌起來。
　　上課鈴聲響了。
　　「好了，今天一年級文化課老師請假，剛好下節課是二年級實訓課，你們兩個和我們一起去操場吧。」
　　灰原敬禮，元氣滿滿地說：「好的！」
　　「七海呢？」夜蛾問。
　　「七海他去做任務了！」
　　夜蛾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他走到門口，對你招招手，示意你過去。
　　你跟著他出去了。
　　「現在帶你去領校服，還有去倉庫裡選一把自己喜歡的咒具吧。」
　　「……是要免費送給我武器嗎？！」
　　這麼好的事？！
　　「是借用，武器所屬權不在我這。」
　　……好吧。
　　*
　　你穿好校服後回到操場。
　　選了一把武士刀，雖然你不會用刀，但是耍刀很帥啊！而且，這把刀攻擊力加的特別多。
　　む白色刀柄的武士刀：
　　修長的武士刀，仔細觀察的話，刀鋒上有絲絲的寒氣，可能是刀下亡魂的吐息…？裝備攻擊力＋100め
　　「啊——來得正好，我要回去打游戲了，xx你繼續和灰原練習吧。」五條悟雙手插兜，吊兒郎當地站著。
　　反觀灰原雄，他十分狼狽地跪趴在地上，汗流滿面。
　　「不行！！！五條前輩，求您再陪我練一會兒！」灰原抱住五條悟的大腿。
　　「額！可是你一下都沒打到老子啊！這樣的練習有什麼用嗎？」五條悟嚇了一跳，頭發都炸毛了，抬腿想甩開他，「去找和你水平對等的練啊。」
　　夜蛾發布任務：「悟，你和xx對練下，灰原先去休息吧。」
　　「唉——↑」又是一聲很長的，七上八下的音調，「老子也要休息！」
　　「能不能有點前輩的樣子……」夜蛾吐槽道。
　　就算灰原再怎麼不樂意，聽了老師的話，他還是乖乖松開了五條悟的腿，往教學樓走去了。
　　五條悟摘下了墨鏡，放進了自己的褲袋，重重嘆了一口氣：「要照顧弱小的家伙可是很累的。」
　　他美麗的藍色眼眸沒有什麼感情地凝視著你，像是某種無機質的寶石一般，平靜地反射著你的身影。
　　「我先讓你幾招吧，隨便攻擊，三招過後我再進攻。」
　　「既然放下狠話要成為特級的話，那就要做好受苦的准備哦」，他惡劣地笑了起來，露出了尖銳的虎牙，聲音裡也帶著恐嚇的意味，「不要等下被我揍哭了，老子可不會安慰你的。」
　　你握緊了手中的武士刀：「…不會哭的。」
　　不過，要是很痛的話你可能會哭……
　　你衝上去對五條悟一通亂刺。
　　「……什麼鬼，你以為是在用矛嗎？」五條悟輕松躲開了，而且看起來很無語的樣子，「而且你握刀的姿勢也錯了，不會用武士刀為什麼選這個？」
　　「因為帥！」你換了一種攻擊方式，開始劈他了。
　　五條悟愣了一會兒，然後好像很認同地點了下頭，目光都犀利了：「這個確實。」
　　「好了，讓了你都不止三招了。」他一個跨步，拿起旁邊的竹刀，「我要進攻了。」
　　他站定，甩了甩手中的竹刀：「嗯，手感不錯。」
　　他衝了過來，雖然很快，但是你還是能看清楚那麼一點點他零碎的動作，不過在刀打到你頭上的那一秒鐘，你退縮了。
　　這個砸到的話……會很痛吧！！！
　　你閉上眼睛往後面栽去。
　　一片黑暗中，沒有雜亂的聲音，四周樹林裡的蟬鳴聲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你慢慢地睜開眼睛。
　　竹刀懸在你的頭上兩釐米處。
　　視線往上移，是五條悟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你。
　　他藍色的眼睛中倒映出你的身影。
　　不舒服，被凝視感，就像在他面前裸奔了一樣——你的弱點，你的軟弱，你的害怕都被一覽無余。
　　雙腿控制不住地發抖，下一秒，你癱倒在了地上。
　　他語調沒什麼起伏，像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真好一樣：「你，還是不要做咒術師了吧。」


第29章 歡迎會
　　「能看到咒靈的話，當個輔助監督怎麼樣？或者去『窗』工作。」少年把手中的竹刀丟到一邊。
　　「……為什麼？」
　　沙啞，難聽的語調，你都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聲音。
　　五條悟有些疑惑地看著你，然後又頓悟了：「哦，你問為什麼老子不讓你當咒術師啊。」
　　他理所當然地說：「還用問嗎？你太弱了。」
　　「你還沒參與評級吧，看起來實力也就四級左右，而且你的術式也太沒用了點，當個後勤人員得了。」
　　你想為自己辯解一下：「可是……」
　　他打斷了你的話。
　　「特別是——」他最後一個音節咬得很重。
　　「你面對攻擊的本能反應是發抖，和老子對練你就這樣，在戰場上嚇得尿褲子了就等著被咒靈吞掉吧。」
　　他絲毫不顧及你的顏面，言語裡的嫌棄不加掩飾地撲面而來。
　　五條悟還在喋喋不休，不過他的聲音漸漸遠離了，耳朵裡耳鳴漸漸放大，占據了你的大腦。
　　你低下頭，操場的草皮被你揪起來，泥土和青草濕漉漉地粘膩著你的掌面。
　　可惡……
　　只是個游戲NPC而已，憑什麼這麼說你？！
　　你抬頭直視他。
　　五條悟被你的眼神嚇了一跳。
　　眼睛裡帶著紅紅的血絲，憤怒地盯著他。
　　「……怎麼了啊。」他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老子也沒說的很過分吧。」
　　明明是你在玩游戲，但是這個可惡的游戲卻把你給玩了。
　　它讓你勇敢去升級卻把受傷時的痛感絲毫不減，在你退縮時NPC還要訓斥你。
　　不可原諒！！！
　　………
　　「喂，你過分了啊。」
　　五條悟微微皺緊眉頭，語氣裡帶著警告。
　　武士刀的刀尖懸在他鞋子上面兩釐米處。
　　「為什麼刺不進去！！」
　　你用力地往下施加壓力，結果武士刀穩穩當當地停在離他鞋面上兩釐米處。
　　脖子上傳來拉力，領口的衣服被拉起，你的雙腳離地。
　　五條悟扯住你的衣領，把你高高提起。
　　你看著他離你越來越近的臉，汗流滿面。
　　他挑眉，眼神裡是警告。他用著黑.道般威脅的語氣說：「小鬼，老子說了等下你被揍哭我也不會安慰你的吧。」
　　雖然你有些害怕，不過憤怒還是占據了你的頭腦。你抓住他的手，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在這種僵持下，你微微向前，一口咬住他的指關節。
　　「松口小鬼！！！」
　　五條悟頭發都炸起來了，他把你甩來甩去，但你就是咬住他的手死死不松口。
　　你被甩來甩去，終究體力不濟松開了口。就在空中自由落體的一瞬間，五條悟扯住你的後衣領讓你沒摔了個狗啃屎。
　　在一旁觀戰的夜蛾眼見情況不對，開口道：
　　「夠了，悟。」
　　一道聲音和他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夜蛾回頭一看。
　　扎著丸子頭的黑發怪劉海少年站在操場邊緣。
　　黑發的少年向他微微點頭致敬，然後筆直地往糾纏在一起的兩人身邊走去。
　　「不要欺負女生了，悟。」黑發少年拍拍五條悟的肩膀。
　　「啊？」五條悟發出不爽地上揚聲。
　　「什麼叫欺負她啊？！老子是在好言相勸！！」五條悟很生氣。
　　他看了你一眼，然後就像釋然了一般立刻又不氣：「算了。」他放開手，你直直墜在地上。
　　他把手肘搭在黑發少年的肩膀上：「傑你終於回來了！昨天晚上玩的游戲還沒通關，陪老子去玩唄！」
　　「你去玩吧，我還有事。」黑發少年打開他的手。
　　「切……」五條悟轉頭就走，走了一段路之後又回頭豎中指，再憤憤不平地走了。
　　「你沒事吧。」
　　一只手伸了過來。
　　聲音很溫和，而且很耳熟。
　　你握住他的手站起來：「我沒事，謝謝你。」
　　你抬頭，盯著他的臉愣住了。
　　過了幾秒鐘，夏油傑對你笑了一下：「怎麼了嗎？我臉上沒東西吧。」
　　你意識到這是過去的夏油傑。
　　「啊，不是…」你移開目光，看向一邊，「你長得有點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原來是這樣呀。你好，初次見面，我是夏油傑。」夏油傑很純良地對你笑，笑容裡沒有一點點壞心思，就像一個溫柔待人的前輩一樣。
　　「我是xx，今天轉學過來的學生。」
　　唔啊……
　　夏油傑以前是這種感覺嗎？還是他在裝啊？
　　他走到一旁的樹蔭下的台階上，然後坐下來，對你招招手，示意你過去。
　　你有些跑過去，有些局促地在他身邊坐下。
　　「悟他其實是在關心你，不過他人比較別扭，說了些很難聽的話。我向你道歉。」夏油傑說。
　　「不用不用，我知道他的意思，而且他說的是實話……」憤怒下頭了之後你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
　　不過你並不後悔，五條悟是真的很欠揍。
　　「那個，我想問你一下。為什麼五條悟能知道我的術式是什麼效果呢…」
　　「悟他有雙好眼睛呀……」
　　夏油傑花了幾分鐘告訴你「六眼」和「無下限」的作用和原理。
　　透過樹葉撒下來的圓形的光斑稀稀疏疏地落在夏油傑的臉上，在淡綠色的光暈下，他垂下眉眼對你細心講解的面容顯得無比溫柔。
　　夏油傑看著你呆呆看著他的表情，帶著點笑意說：「這是你今天第二次盯著我的臉發呆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你急忙移開視線：「沒有……」
　　只是…你沒想到夏油傑還在讀高中就有淚溝了。
　　真是少年老成啊。
　　*
　　夜晚，你在高專的食堂前徘徊。
　　【警告！飽食度現在下降至百分之十，飽食度下降至百分之五後大概率會暈倒！！】
　　你又一次快要餓暈了……
　　身上的口袋空空如也，你打算去找別人借錢。
　　首先排除灰原雄和五條悟。灰原雄你已經白吃他幾餐東西了，你不好意思再去借了。五條悟今天還和你吵了架，而且他一看就不會借人錢。家入硝子你和她還不熟……
　　雖然這是個游戲，但它和第二現實也沒什麼區別了，如果不能通關的話也許你要在這待很久。和裡面的NPC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你還是干不出剛認識一會兒就去借錢的事。
　　「好巧呀，xx。」夏油傑像是剛剛跑完步，身上還冒著熱氣，額頭上也布了一層細細的汗水，他對你抬手打招呼，「你也是來吃晚飯的嗎？」
　　「啊夏油…前輩。」你後知後覺才意識到他現在是你學長了，草草加了個尊稱。
　　你看著夏油傑微笑著溫柔的臉龐，突然靈光一閃，雖然夏油傑不認識你，但你單方面已經和他很熟了，而且他反正會去搞邪.教，你也不想和他有太深的關系。
　　你思索了一會兒後說：「不是……我是來食堂聞聞食物香氣的。」
　　夏油傑小小的眼睛睜大了，「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
　　你看起來很瘦的樣子，甚至有點營養不良，是有什麼特別原因嗎，比如厭食症什麼的。
　　你低下頭，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沒有錢……」
　　夏油傑震驚了，他知道還有人貧窮到連飯都吃不起，但沒想到這會發生在他小學妹的身上。
　　他放緩了語氣，像是害怕傷及你的自尊心，眼裡也不自覺地流露出憐憫，小心翼翼地說：「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助你的，畢竟我是一級咒術師，工資很高的，你也不要有什麼負擔。」
　　你扯住衣角，很不好意思般，害羞地說：「那就麻煩你了……」
　　然後你進食堂，你細細對比著食堂菜單上食品食用後的回復指數，看著系統標注的「烏冬面」恢復「飽食度」是百分之百，你果斷選擇了這個。
　　夏油傑點了蕎麥涼面。
　　他說：「原來你也喜歡吃面食啊，我們真是有緣呢。」
　　你點點頭，然後繼續嗦面。
　　吃完後，夏油傑站在食堂的門口對你道別，他揮揮手，說：「如果生活上有什麼困難，都可以來找我哦。」
　　屬於夏天的燥熱的風吹過，掀起你額前的頭發，昏黃的暮色下，夏油傑微眯著眼睛才看清你的表情和你額前暗紅色的傷疤。
　　你站在夕陽的背光處，眼光裡噙著淚水看著他：
　　「那就拜托你了……我現在只能依靠夏油前輩你了。」
　　夏油傑看著你的臉愣住了，他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你已經轉身走了。
　　*
　　第二天，你正式入學了。上午的課都是文化課，班上只有你一個人，灰原和七海都不在。
　　老師好像都已經見怪不怪了，馬虎地掃了一眼教室後繼續上課了。
　　「老師，他們人呢？」你沒按耐住好奇，問了一句。
　　「出差去了吧。」老師板書的手沒停下。
　　你繼續聽課。
　　終於聽完課後——
　　む認真聽完語文課，智力+1！め
　　……
　　中午，你在教室門口遇到了等你的夏油傑。
　　「你好呀。」夏油傑溫柔地笑著，微微抬起手對你揮揮。
　　「夏油前輩好。」你微微鞠躬。
　　「不用叫我前輩啦，傑就可以了。」
　　你和他一邊聊天，一邊往食堂走去。
　　教學樓的樓道口，五條悟靠在牆壁上，喝著草莓牛奶。
　　他一只手插在褲兜裡，額前散亂的頭發下是那雙如天空般清澈的眼睛，沒有表情的樣子多了幾分清冷的憂郁感。
　　就像是不可高攀的高嶺之花。
　　只要不說話，還是一個大帥哥的。
　　他轉頭，「傑，你終於來了…」
　　他神色微怔，然後手中的草莓牛奶盒子被他捏爆了。
　　「傑，你怎麼和這個大猩猩玩得這麼好？」
　　他挑眉，然後把手中被擠扁的牛奶盒子直直地丟入垃圾桶中。
　　滿分的空心球。
　　因為你早知道五條悟的脾性，一直在心裡默念「抬頭不見低頭見」，隨後對他露出了標准的禮節性微笑。
　　他好像呆住了，怔怔地看著你，隨即就是露出像是看到什麼髒東西被惡心到了的表情，眯起眼睛，嘴角也止不住抽搐。
　　夏油傑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很失禮哦，悟。」
　　「而且明明是悟的錯吧，快道歉。」
　　夏油傑面無表情，直勾勾地盯著他。
　　他沒有笑的時候很可怕，你都有些被他的氣勢嚇到了。
　　不過五條悟好像並不在乎，先是「哈？」了一聲表示反駁，然後又像是想起什麼般，心虛地移開視線，額角也流下一滴汗水。
　　「可是她也有錯吧，為什麼她不道歉。」五條悟指著你。
　　「對不起，五條君。」你深深鞠躬，「是我遷怒你了，做出了不理智的舉動。」
　　「誒……」五條悟很意外的樣子，「啊、嗯，沒事。」
　　他立刻沒之前飛揚跋扈的樣子了，接受你的道歉後還有些不太自在地撓了撓頭，隨後不情不願地說：「嗯……老子之前的話也有些太過分了，對不起。」
　　原來他是吃軟不吃硬的類型？
　　*
　　晚上，你正打算再去找夏油傑蹭晚飯時候，失蹤一天的灰原雄出現了，急急忙忙喊住了你。
　　他身上有股風塵僕僕的氣息，臉頰上也都是汗水。
　　「xx，你還沒去吃晚飯對吧！！」
　　你點了點頭。
　　灰原雄立刻拉上你的手，帶著你走：「那就先跟我來吧！」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啊？」你一頭霧水地問。
　　他回過頭，鬢角的發絲因汗水粘在了臉頰上，對你燦爛一笑：「等下你就知道啦！」
　　你和他走出高專，一輛計程車停在高專門口，司機正在車外抽煙，見你們走了過來，他果斷熄滅了煙上了車。
　　灰原雄和你一起坐上車後，他一直像興奮的小狗一樣喘著氣。
　　究竟要去干什麼啊？不過你也被灰原的情緒給感染了，也隱隱激動了起來。
　　天色漸漸變暗，車開過荒涼的郊區後行人和車輛漸漸多了起來，市區霓虹燈的招牌映射在車窗上。終於車停在了麥當當門口。
　　夜間，金拱門閃耀的「m」字招牌是那麼絢麗。
　　「走吧走吧！七海他還在等我們呢！」灰原雄先一步進了門店。
　　你隨後跟著走進去，門自動打開。
　　「Surprise！」
　　「啪——」
　　禮炮崩裂的聲音，隨後即是彩帶在你眼前緩緩地飄落下來。
　　七海和灰原各站在門的一側。灰原臉上是陽光一樣燦爛的笑容，七海眉眼間帶著疲倦，卻還是對你展現出微微的微笑。
　　「從今往後我們就是同學啦！因為昨天七海和我都去出差啦，所以歡迎會推遲了一天！」
　　「羨慕灰原你的精力……」七海疲憊地看了他一眼。
　　店面內除了你們空無一人，彩帶還有氣球等裝飾物品掛滿了牆壁，像是節假日的慶典一般，店內洋溢著喜慶的氛圍。
　　「還有這個！」灰原在口袋裡拿出一個長方形的禮盒。
　　你接過，打開一看裡面是一部橘色的全新的翻蓋手機。
　　「這是我和七海一起湊資買的哦！」
　　灰原雄說，「昨天本來想打電話聯系你的，不過硝子學姐告訴我你還沒有手機誒。」
　　「然後我打電話拜托夏油前輩去照顧你一下，不過那時夏油前輩告訴我你吃完晚飯了。夏油前輩真是個溫柔的人呢！」
　　你看著自己手裡的手機，這個時代時代流行的就是翻蓋手機，而且這個品牌你很眼熟，這個手機還挺貴的吧。
　　……感動！！！
　　你淚如泉湧，隨後涕泗橫流。
　　「啊啊啊——七海快拿紙。」灰原雄不知所措地說。


第30章 暴露
　　雖然是培養咒術師的學校，但你還是一如既往地過著普通jk的生活，一樣要上文化課，體育課……
　　完全不是啊！！！
　　誰家體育課要跑二十圈操場啊——
　　「加油哦！！」灰原雄已經早早地跑完了，他站在跑道的終點處對你加油。
　　明明只有一百米就達到終點了，不過你卻感覺格外漫長，雙腿也跟灌了鉛一樣沉重。
　　炙熱的陽光下，不遠處灰原雄幫你打氣的身影也出現了重影。
　　要死了……
　　你癱倒在終點線上，大顆大顆的汗水順著你的額頭滴落在塑料跑道上。
　　む努力鍛煉，經驗+100め
　　む恭喜玩家升級至Lv10！術式升級！め
　　む解鎖技能：「鑒定」め
　　「辛苦了。」
　　一只手伸了過來，你腦袋還不清醒，沒聽出這並不是灰原的聲音，直接握了上去，「謝謝你灰原。」
　　他握著你的手，扶著你的肩，幫助你站起來。
　　灰原雄卻站在你的眼前，他有些詫異和尷尬，訕訕地收回手，然後對你身邊的人鞠躬，「夏油前輩好！！」
　　夏油傑對他點點頭，然後轉頭對你笑了笑，遞給你一瓶飲料，「是冰鎮的橘子汽水哦，你現在應該很需要吧。」
　　「太謝謝了……」你接過汽水，打開喝了起來。
　　噸噸噸——
　　你放下汽水：「活過來了！！」
　　夜蛾老師給你鼓掌：「做得好，xx，今天有個任務交給你。這是你第一次任務，你可以找人陪同。」
　　「夜蛾老師！我可以陪、」灰原雄躍躍欲試。
　　「讓我去吧，老師。」夏油傑打斷了他。
　　灰原雄和夜蛾都有些震驚。
　　「傑，這個任務對你來說太簡單了，交給灰原或者七海就夠了。」夜蛾不贊同他的提案。
　　夏油傑溫文爾雅地反駁：「老師，這終究是看xx的意願吧。」
　　「……是的。」
　　「xx，你的想法呢？」
　　他低下頭看你，烈日晴空的逆光下，他的那雙暗紫色的眼睛格外深沉。
　　你記得夏油傑是一級術師吧，灰原是三級，還是跟夏油傑一起更保險一點吧。
　　「那就麻煩傑了。」
　　夏油傑笑了。
　　你有些抱歉地看向灰原，灰原讀出你眼裡的意思，急忙擺擺手表示「沒事」。
　　看著你和夏油傑遠去的背影，他不經意地想——
　　你和夏油前輩關系真好呢。
　　就是出乎意料地好？明明你們不是同一年級的，夏油前輩卻意外關照你。
　　而且夏油前輩今天為什麼一直……
　　灰原雄甩甩頭，企圖丟掉腦中不和藹的猜想。
　　「啊啊啊——」
　　灰原雄突然的嚎叫嚇了在旁邊訓練的七海一跳。
　　「不想了！！今天要吃十碗米飯！！」只要吃完米飯就會開心的！！
　　然後就唰地衝向食堂。
　　「等等，還沒下課……」
　　七海看著他逐漸跑遠的身影，無奈地說，「算了，這個笨蛋。」
　　*
　　你和夏油傑去往任務地點。是四級任務，目標地點是一所小學，好像叫「天神小學」*。
　　真不吉利啊……你好像記得之前玩過一款恐怖RPG中故事發生的地點就是「天神小學」。
　　「據『窗』報告，上課的時候教室中物品會飛來飛去，應該是蠅頭作祟，只要在學校的儲物櫃或者課桌中這種陰暗的地方尋找一下就行。」正在開車的輔助監督是一位染了金發的大姐姐。
　　「之後我就是你的專屬輔助監督了，好好相處吧。」她說。
　　你聽出了她的細心提醒，「謝謝美香小姐！」
　　「不客氣。」她笑了一下。
　　*
　　你們進入任務地點的學校。
　　一開始你是和夏油傑一起行動的，不過這樣效率太低了，你們一間間教室搜查過去，才搜查了五間教室，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
　　「分開行動吧，傑。」
　　夏油傑同意了，他釋放出一只貓妖咒靈跟在你身邊。
　　「以防萬一。」他笑著說。
　　他負責去清除教學樓東側的咒靈，你負責清除西側的咒靈。
　　長著兩條尾巴的三花貓妖咒靈跟著你快速奔跑。
　　你停了下來，湊近它，它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然後——
　　「喵∼∼」
　　「好可愛！！」你伸手摸摸它的下巴，它蹭蹭你的手，開心地發出了「呼嚕」聲。
　　突然貓咪瞪大眼睛，瞳孔變得如針尖一般細長，它警覺地把頭扭向旁邊的教室。
　　然後它俯下身，身上的毛都炸了起來，撲在地上哈氣。
　　「有什麼東西嗎？小咪。」你有些害怕地盯著門看。
　　門被緩緩打開了……
　　一雙萌萌的大眼睛冒了出來，是蠅頭。
　　「唉……」你上前抓住了蠅頭。
　　它的身體被擠壓，發出像是擠壓玩具一樣的「吱呀」聲。
　　說起來你還沒有用過「鑒定」這個技能呢。
　　不過怎麼用也是個問題……
　　你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說：「系統，鑒定它。」
　　む好的。め
　　む幸運的蠅頭：
　　等級：lv1（四級咒靈）
　　年齡：15
　　狀態：害怕ing
　　術式：無
　　力量:1
　　攻擊力：2
　　智力：1
　　敏捷：1
　　防御力：1
　　意志:1
　　幸運:50
　　咒力：5
　　HP：100め
　　淡藍色透明面板羅列出蠅頭的各項數值。你草率地看了看，然後把目光轉向蠅頭。
　　小小的蠅頭在你手裡瑟瑟發抖。
　　雖說是幸運的蠅頭，不過也要死在你手裡了，幸運也到頭了……
　　む？？？：
　　等級：lv40（二級咒靈）
　　狀態：？？？
　　術式：？？？
　　力量:50
　　攻擊力：55
　　智力：25
　　敏捷：18
　　防御力：50
　　意志:50
　　幸運:12
　　咒力：45
　　HP：100め
　　突然冒出來的面板嚇了你一跳，你松開了繼續施加壓力的手。
　　蠅頭立刻就跑掉了。
　　你四處環視，沒有發現咒靈的身影。
　　「貓貓，我們快跑吧……」你焦急地回望後方。
　　貓妖咒靈不見了。
　　「貓貓呢？？」
　　一滴涼涼的液體滴在你的手臂上。
　　什麼東西……
　　你抬頭，在視線清明之前，更多更多的液體滴落在你的臉頰上。
　　天花板上，貓妖咒靈被層層的頭發包裹，身上都是血跡，毫無掙扎，儼然是已經死掉了。
　　鮮血不斷順著發絲的縫隙滴落下來，發絲進一步收緊，包裹住它，像是在吞噬一樣。
　　……
　　要逃跑才行。
　　你腦子裡只有「奔跑」這個概念了。
　　你剛有輕微的動作幅度，旁邊裡教室裡便傳來微弱的聲音。
　　「救救我……」
　　你轉頭一看，一個小男孩被發絲纏繞在了教室後排的儲物櫃上。
　　他的額頭好像破了，不斷有血滲漏下來。
　　「等等，我這就來幫你！」你跑過去想解開他身上的束縛。
　　天花板落下來一坨巨大的頭發團，無數的眼球長在它的頭發間隙裡。
　　它落在儲物櫃的右側，緩緩向那個受傷的男孩移動著。
　　「救救我，嗚……求你了……」
　　鮮血之下的那雙眼睛哀求著你。
　　「求你了……」
　　你要去救他嗎？
　　你要為了他拼命嗎？
　　真的要這樣做嗎？
　　你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大腦一片混亂，四肢也開始發冷…….
　　頭發團的移動速度很緩慢，如果你速度夠快的話，是可以救到他的。
　　而且，他哭泣的聲音和哀求的眼神是那麼的真實……
　　真的要去救他嗎？要嗎？要嗎要嗎要嗎要嗎……
　　手臂上一陣劇痛打斷了你的思考，天花板不斷有發絲掉落下來，它們觸碰到你的皮膚帶來灼燒般的觸感。
　　好痛！！！
　　痛覺也拉回了你的理智。
　　你感覺自己全身像是被潑了一盆涼水一樣，徹底清醒了。
　　你真的要冒著會疼死的危險上嗎？
　　……他只是個無關緊要的NPC而已，不值得。
　　你最後看了他一看，他那張痛苦哀求的臉深深印在你的腦海裡。
　　你轉身打算逃跑——
　　對不起！！！
　　「砰」的一聲，教室側面的牆壁被擊穿，玻璃碎片破裂，散亂在空中。一只巨大的沙蟲咒靈頭部露了出來，它一口咬住頭發咒靈。
　　沙蟲咒靈因重力被緩緩向後扯動著，「咚」的一聲，它沉重的□□砸在教室前面的空地上。
　　夏油傑騎著一條浮空魔鬼魚咒靈飛在半空，他對下面喊道，「不要吞了它了。」
　　然後他從教室的破洞處跳進來。
　　一進入教室，他就直直地往已經昏迷的小男孩處走去，解開了他的束縛然後將他放在咒靈的背上，讓他由咒靈帶走了。
　　夏油傑轉頭看向你。
　　你尷尬地糾正自己打算run的姿勢，然後擺正姿態跟他揮了揮手，尷尬地笑了笑。
　　他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你，說：「走吧。」
　　……
　　回程的車上。
　　你偷偷看向旁邊的夏油傑。
　　他平靜地看著窗外。
　　經過這幾天和夏油傑的接觸，你得知高專時的夏油傑還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人，如果按dnd的陣營測試來分的話，他肯定是「守序善良」。
　　你剛剛的舉動對他這種人來說不亞於是貼臉開大。
　　他肯定生氣了吧。
　　你在心裡呼喚：系統，系統，這個游戲能查看好感度嗎？
　　む抱歉呢，並沒有，我們游戲並沒有開發戀愛元素。め
　　む如果玩家需要的話，我們會加油研發的。め
　　系統竟然理你了……
　　不需要啦，戀愛系統啥的。而且你也不要是和夏油傑談戀愛，你只是想知道他對你的好感是多少，再判斷能不能蹭飯了。
　　系統不理你了，也不知道它有沒有聽進你的話。
　　………
　　……
　　…
　　夏油傑因為又有任務提前走了，你一個人孤零零走在高專大門前的台階上，快到高專大門口時你遇見了硝子。
　　「來了來了。」硝子往地上摁滅手中的香煙，然後丟到旁邊的垃圾桶裡。
　　「哪裡受傷了？」她問你。
　　你把手伸出去，手上只有一點點燒傷。
　　硝子雙手懸空在你的手上，綠色的咒力包裹著你的手，手臂上傷口在慢慢地愈合。
　　むHP+1め
　　むHP+1め
　　むHP+1め
　　……
　　在硝子給你治療的途中，你好奇地問了：
　　「硝子，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
　　「嗯……誰知道呢？」硝子挑眉，有些意味深長地說。
　　和硝子告別後你就去吃晚飯了。
　　因為任務完成了，酬金已經發下來了，你吃了頓好的。這麼想其實你並不需要夏油傑了，畢竟你已經有資金來源了。
　　你早早地回到寢室，躺在床上，漸漸陷入睡眠。
　　……
　　…
　　隔壁房間傳來的游戲的音效聲不停，你拿起被子蓋在頭上，稍微緩解了一點點過於吵鬧的環境音。
　　「可惡——怎麼又死了啊！！！」一聲怒吼在夜間格外洪亮。
　　吵死了！！！
　　你睜開了眼睛。
　　你起床，下床，打開門，去往隔壁，然後抬手敲門。
　　門打開了，是五條悟。
　　他背後的房間裡只有電視的屏幕充當著光源，屏幕一閃一閃的，還不停播放游戲的音效。
　　他上下打量你，發出了「誒∼∼」的輕佻聲音。
　　你有些尷尬。
　　雖然你們表面上是和好了，但你們關系還是很微妙，五條悟好像也有在刻意避開你。這幾天你去找夏油傑蹭飯的時候，他都不在。
　　「找我干嘛？」他環抱住雙臂，靠在門上，隔著墨鏡看著你。
　　你剛要開口。
　　「難道說！！」五條悟故作害怕地抱住自己雙臂，然後開始胡言亂語，「大晚上，你衣衫不整地來找我，然後趁著夜色，要對老子做那樣醬醬釀釀的事！」
　　「……神經。」你無語地看著他。
　　「打游戲的時候不要那麼吵……」你突然想起來他吃軟不吃硬，換了說辭， 「可以請你打游戲不要大吼大叫嗎？謝謝啦∼」
　　五條悟皺緊了眉頭，疑惑且有點嫌棄地看著你，「你那是什麼奇怪的語氣。」
　　「……」
　　「好吧，唉。」他答應了你的要求，不過，他看起來有點無聊，然後好像又想到了什麼好點子，兩眼發光。
　　他興致勃勃地說：
　　「反正你回去也睡不著吧，要不陪老子打游戲！」
　　「不要。」你平靜地拒絕了他。
　　「唉——」他發出很不滿的聲音，「你這人真的很無聊誒。」
　　「算了，你也不一定會打游戲。」他轉身打算關門。
　　「？」你大驚。
　　「我會。」你抵住了門。
　　他轉頭有些詫異地看著你，然後他露出有些挑釁的笑容，帶著點笑意說：「真的嗎？這個游戲操作很難的，要是敢拖老子後腿，你知道後果的吧……」
　　你莫名其妙激起了鬥志，可能是因為面對的是之前嘲諷過你的五條悟的原因。
　　「我很強的。」你說。
　　………
　　む嘟嘟嘟——め
　　電視裡傳來通關成功的音效。
　　「你……還挺強的嘛。」五條悟帶著點贊賞的語氣說，「這一關老子和傑一起打都沒打過，果然是傑太菜了。」
　　「好了。」你丟下手中的手柄，打算回房，「我要睡了。」
　　「誒？！怎麼能在這種時候停下來！！」五條悟不可置信地看著你，「後面還有很多關呢！」
　　「不玩了，好困。」你打了個哈欠。
　　腳步有些虛浮地走在地攤上，你的小腿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茶幾，茶幾上的可樂不小心倒了。
　　「啊！」你驚呼一聲。
　　可樂撒在了茶幾上，侵染了放在桌上白色文件。
　　你急急忙忙撿起文件。
　　幸好沒有濕很多，只有一個小角變得濕踏踏了。
　　你無意間瞥見報告上的字體。
　　「任務報告：
　　死者是一位工廠上班成年男性，家位於 ……
　　死者脖子上有刀具的刺傷……
　　其女兒失蹤，有嫌疑……」
　　漆黑的房間裡，電視上青藍色的燈光在閃爍印照在你手中的報告上。五條悟不知道什麼時候沒動靜了，房間裡只有游戲音效音。
　　你記得五條悟的「六眼」不是能分辨殘穢……
　　全身的血液倒流，你脊背發涼。
　　就像是數學考試只剩五分鐘結束時，發現試卷後面還有四道大題沒動筆的感覺，甚至比這更嚴重。
　　「暴露了呢，殺.人犯小姐。」五條悟笑著說。


第31章 奴.隸
　　你沒有說話，怔怔地看著五條悟。
　　五條悟坐在地板上，一只手搭在立起膝蓋上，晃了晃手中的手柄，「怎麼不說話了？」
　　他眯著眼睛看著你，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請您不要告發我……」你跪了下來，和他平視。
　　他抓起放在茶幾上的薯片吃了幾口，然後說，「可以啊。但是老子有什麼好處呢？」
　　「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不超出我能力範圍的事。」
　　五條悟把手搭在下巴下，思考了一會兒後，說：「正好老子需要個奴隸。」
　　「你以後就負責給老子跑腿、寫作業，和寫任務報告了。」
　　「……好的。」還在你接受範圍之內。
　　他看著你，勾起嘴角，然後說：「奴.隸不能和主人平視吧。」
　　你忍辱負重地低下頭，土下座。
　　你是抗壓能力極強的成年人，你可以的。
　　「好的，主人……」
　　五條悟很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的嘴角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好，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和老子一起玩游戲。」他開心地拿起手柄。
　　打了五分鐘游戲後……
　　五條悟頻頻看向你，你端正地跪坐著，無波瀾地盯著電視屏幕，操控著你手中的手柄。
　　五條悟問，「你怎麼不說話。」
　　「沒有主人的允許，奴隸不能說話。」你說。
　　五條悟好像被噎住了一樣，露出很難辦的表情，他「嘖」了一聲。
　　「好啦，不用你做老子的奴.隸了，小弟可以了吧？」
　　「嗯，好。」你立刻放松下來，盤腿坐著，「我們剛剛其實可以更簡單過關的……」
　　你開始喋喋不休地復盤。
　　「你這家伙……剛剛是不是故意不說話。」五條悟眯著眼睛，盯著你。
　　你回頭，無辜地看著他，「怎麼會？」
　　「……」五條悟轉過頭，看著電視屏幕，「算了。」
　　*
　　第二天。
　　你拉開二年級教室的門。
　　硝子趴在桌上看漫畫，夏油傑的桌子空著。
　　五條悟把腳搭在桌子上，他身下的凳子前腿浮空，正在隨著他的動作一搖一搖的。
　　硝子抬頭，看見是你，然後對你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你沒有看見，直直向五條悟走去。
　　硝子感到奇怪，她追隨著你的身影，關注你的舉動。
　　五條悟放下腳，開心地說：「終於來了啊！」
　　硝子看著你把蛋糕包裝盒放在五條悟的課桌上，她仔細一看包裝盒上的燙金文字——
　　這個品牌，不是五條悟最愛吃的那家嘛！
　　「好了，你可以走了。」五條悟揮揮手打發你，然後迫不及待打開桌上的蛋糕盒。
　　「那個，xx……」硝子喊住了你。
　　你轉頭。
　　「……是有什麼隱情嗎？」她有些遲疑地問。
　　你一副「求你別問了」的苦大仇深的表情。
　　硝子識相地閉嘴了。
　　你走後，硝子不善地看向五條悟，「當著我的面欺負小學妹？」
　　「沒有啦∼是她自願的，你下次去問就知道了。」
　　*
　　你繼續給五條悟送了幾天的蛋糕，順帶幫他寫報告，他實訓課時給他端茶送水，送毛巾，晚上陪他一起打游戲。
　　其實這些你都能接受，你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五條悟沒有給過你買蛋糕的錢（而且他要吃的那家店特別貴）。
　　你有委婉地向五條悟提過這個請求。
　　「你出錢和老子出錢買的味道是不一樣的，懂嗎？」五條悟說。
　　你：……
　　這樣下來你的飯錢也不夠了……要不給夏油傑賠禮道歉？正好他自從上次出差後還沒回來，你也有時間准備准備禮物。
　　但會不會太刻意了，主要是你目的性很強，要是一眼就被看出是想去蹭飯的怎麼辦。
　　「唉……」你趴在桌子上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xx，感覺你最近很煩惱的樣子，是發生了什麼事嗎？」灰原雄很擔心地看著你，圓溜溜的大眼睛讓你幻視了鄰居家小狗。
　　你不自覺吐露了心聲：「灰原……你有被人握住過把柄嗎？」
　　「你是說你被五條前輩握住把柄了嗎？」
　　你驚訝地抬起頭：「你怎麼知道？」
　　「很明顯吧……xx你最近都在圍著他轉不是嗎？而且你好像並不開心。」
　　「發生什麼事了？需要我去和五條前輩聊聊嗎？」灰原雄關切地說。
　　「不了不了。我是自願的。」你堅定地說。
　　「真的不需要嗎？」他很擔心地看著你。
　　「真的不需要。」你眼神堅定地盯著他。
　　「……好吧。」看你不肯說，他也沒再多糾纏你了。
　　*
　　晚上，你繼續和五條悟一起玩游戲。
　　游戲這東西……被人強迫著玩就不快樂了，只會變成痛苦的任務。
　　手柄按鍵的「哢噠」聲，也聽得讓人厭煩。
　　「唉……」你重重地嘆了口氣。
　　「什麼啊，和老子玩游戲讓你這麼難受嗎？」五條悟不滿地說。
　　你沉默了，然後移開視線。
　　他撇撇嘴，丟下了手中的手柄：「今天就玩到這裡吧。」
　　你拍拍自己的衣擺，然後站起來，打算離開。
　　五條悟背靠著沙發，頭仰著，雙手墊在腦後，盯著虛空中的一點，他看似在發呆，但其實時不時把眼睛瞥向你，觀察你的動作。
　　等你走到門口，把手搭上門把手的時候——
　　「你真走啊？」五條悟不可置信地說。
　　你回頭，無語地看著他：「不是你說今天就玩到這嗎？」
　　「額……」他移開視線，然後又強壯鎮定地說，「嗯，老子的意思是，雖然今天只玩到這裡，但是你不能走。」
　　「你讓我留下來干嘛……」
　　「聊天吧！對，聊天！」他一拍手掌。
　　你無奈地在他面前坐下，你看著五條悟，說：「聊什麼？」
　　「你喜歡什麼？」
　　「？」你疑惑地歪了歪頭，然後說，「錢。」
　　「你沒敷衍老子吧……」他懷疑地看著你。今天他沒帶墨鏡了，那雙好看的眼睛狐疑地上下打量你，好像看出你並沒有在說謊，他說，「那你應該和冥冥桑挺聊的來的。」
　　「你喜歡什麼動物？」他繼續問。
　　「……我們一定要進行這種無意義的問答游戲嗎？」
　　「怎麼是無意義？」他睜大了眼睛，「這不是了解人的最好方式嗎？」
　　你感覺自己像個保姆，你大概了解這個大少爺的意思了，他不僅想讓你照顧他的吃喝，還要你陪他玩扮演朋友的過家家游戲。
　　「行吧。既然這樣，我們就一問一答怎麼樣？你剛剛問了一個問題，接下來到我問了。」
　　「行吧！」五條悟有些興奮的樣子，看來他對這個提議很滿意。
　　「夏油傑怎麼看待我的？」
　　「草莓喜久福！」五條悟開心地回答，然後他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不可置信地說，「不對，你怎麼問無關人員的問題？」
　　五條悟怒目圓睜（臉太好看了所以不是很可怕）。
　　「為什麼要知道夏油傑的事啊？」他皺緊眉頭，不悅地看著你。
　　你沉默……總不能說是為了蹭飯？
　　沉默是金，你選擇沉默。
　　五條悟看你不說話，臭著臉看著你，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突然他思索了一會兒，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露出那種狡黠的，像是帶了很多壞心思的笑容，說：「其實告訴你也沒事……」
　　他身體微微前傾。
　　那雙好看的藍眼睛直視著你，他說：「你知道什麼是xp嗎？」
　　「知道。」
　　「！！！」五條悟震驚。
　　「怎麼會，你這個色女人！」他大聲嚷嚷。
　　那你還色男人呢……
　　為了防止他興致上來和你爭辯，你選擇不吐槽。
　　他立刻調整了神色，壓低聲線，繼續說：「總而言之，夏油傑不是表面上那種正人君子哦∼」
　　「你可是結結實實踩中了他的xp哦！」
　　「雖然他表面上是一個關愛學妹的前輩，但你不知道的是，他內心裡不知道藏了多少對你不可言說的黑暗想法——」
　　「簡直就是斯文敗內，人面獸心的人渣嘛！」越說到後面不知道為什麼他越來越開心。
　　……這麼說自己的朋友真的好嗎？
　　「證據呢？總不能聽你說就是了吧。」
　　「當然啦！我可是有很多證據的！」他翻開手機，點開相冊，把手機展示在你面前，「看！是不是長得和你很像！」
　　手機屏幕上是那種little yellow book的封面，封面上的黑長直女主單穿著破舊的連衣裙，露出了大片的肌膚，皮膚上遍布著傷疤。坐在陰暗的地下室，表情也很可憐地看著鏡頭，臉上不知為何還有一大片潮紅。
　　旁邊標著：R1.8和《救贖你的奴隸少女》
　　「這是我從傑的電腦上找到的，百分百可信。對了，這個是『本子』哦，你知道什麼是本子嗎？」五條悟有些期待地看著你。
　　「知道。」
　　他嘆了口氣，很失落的樣子。
　　……難道他還想跟你講解嗎？
　　「我才沒有那麼可憐……」除了游戲給你的營養不良設定，你覺得你並沒有這麼可憐。
　　「確實，」他環抱住雙臂，贊同地點點頭，「畢竟你轉學第一天就敢跟老子干架。」
　　「……這不是重點。」你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還有我覺得你判斷錯誤了，夏油傑應該開始討厭我了。」
　　五條悟嘴角抽了抽，「你哪得出來的結論？」
　　「討厭你的人會請你吃一日三餐？會出任務後每次給你帶點心？會主動去問你上課哪裡聽不懂？而且還在你實訓課的時候主動找你對練？」
　　「……」
　　這麼想夏油傑是對你太關切了，一些小傷你不好意思去找硝子治療，夏油傑還特意晚上來給幫你上藥。
　　你之前還以為他就是一個對學妹很關心的前輩……
　　「而且傑還讓不准我和你們一起吃飯，真是可惡！」五條悟咬牙切齒地說。
　　原來不是五條悟討厭你討厭到不想見到你嗎？你就說他不是這種會退縮的性格。
　　「而且為什麼要那麼在意傑對你的看法？」
　　他有些郁悶地托起自己的臉頰，嘴裡叼著吸管，塑料吸管隨著他的嘴部動作上下運動著。
　　你頭腦風暴，打算想出一個好的解釋方案。
　　在五條的視角，你的臉不知為何紅了（急的），而且眼睛在無措地眨著，一副慌張羞澀的樣子。
　　「難道你是和傑雙向奔赴的變態？你不會很期待他對你做什麼吧？」他毫無距離感地湊近你，用手指戳著你的臉頰，不悅地看著你。
　　「……你就這麼覺得吧。」不知道為什麼他都能往那種方面想，你已經失去所有的力氣和手段，無力反駁了。
　　五條悟笑了一下，然後說：「不行哦。」
　　「？」你疑惑地歪歪頭。
　　他直起身子，低頭看向你，一雙藍眼睛在夜晚亮得嚇人。
　　「你是我的，你要把老子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變態也只能對老子一個人變態，聽到了嗎？」
　　「當然，你想對老子做什麼的話，誠心地懇求我，老子也許會答應你∼」他掐住你的臉頰。
　　他的臉離你的臉越來越近了，垂下來發絲剮蹭著你的額頭。
　　「好癢！」你甩甩頭，甩開他的手和頭發。
　　五條悟順勢往後倒去，拿起地上的手柄，然後點開了一個新的游戲，他轉頭對你笑得張揚：「老子要說的就是這些，聽懂了嗎？小弟。」
　　「嗯。」你也拿起手柄。
　　看樣子你今天回不去了。


第32章 螢火
　　你和五條悟玩游戲玩到凌晨兩點才回寢室，一接觸到床就陷入了沉沉的睡夢中。
　　窗戶處傳來被敲打的「咚咚」聲音。
　　不過你睡得太沉了，根本沒聽見。
　　む窗戶處傳來敲擊的聲音。め
　　你被憑空在腦海裡出現的系統的聲音吵醒了。
　　你坐起身來。
　　朦朧和陣痛兩種感覺在你的大腦裡搶奪控制權。
　　好想睡覺……
　　「咚咚」。
　　窗戶那處又傳來玻璃被敲擊的聲音。
　　你看向窗簾遮蓋住的窗戶，絲絲月光透過窗簾縫隙流出來，照亮了一點點房間的天花板。
　　房間裡其他地方還是漆黑一片，家具都被蒙上了灰色，只有時鐘的滴答聲是流動的。
　　很久很久，窗戶那都沒傳來過聲音。
　　你腦子現在就像蒙了層霧，什麼信息都無法加工。
　　系統好心提醒：
　　む什麼人會在深夜的時候爬上五層樓的高空敲打你的窗戶呢？め
　　平淡的機器音加上夜晚的神秘，微微提高了你的警覺。
　　……難道是咒靈？
　　應該不是，灰原跟你說過「天元大人」給學校周圍布置了結界。
　　雖然很奇怪，但因為你隔壁就是高專戰力天花板之一的五條悟，你也並沒有多害怕，要是真出什麼事，憑他的眼睛應該能很早地察覺。
　　「xx。」小聲的，壓抑著的聲音從窗外傳來。
　　這聲音極其細微，要不是環境這麼安靜，你甚至不能准確地聽清喊的是你的名字。
　　聲音很耳熟，你分辨出了它的主人是誰。
　　你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
　　夏油傑盤腿坐在魔鬼魚咒靈上，笑著對你揮揮手。
　　你打開了窗戶，他踏上了你的窗台，再跳了下來。
　　「太好了，原來你沒有睡著啊。剛剛我都打算離開了。」他開心地說。
　　你沒說話，打了個哈欠。
　　「難道是我吵醒你了嗎？」夏油傑有些抱歉地看著你。
　　「沒有，我剛剛沒睡著。」
　　「那就好……抱歉這麼晚還來打擾你，不過我有一個一定要想讓你見到的東西。」
　　夏油傑伸出手，手指蜷縮，掌心像是藏著什麼東西。
　　他打開手掌，點點熒光從他的掌心飛了出來。
　　「這是熒火蟲咒靈，它的壽命十分短，等到明天早上它就會消失了。」他看著螢火，緩緩地訴說著，語氣裡帶著惋惜。
　　點點螢火照亮了你和夏油傑，你看向他，他表情柔軟，黃色的光暈在他的眼裡暈染出一個小圈。
　　但他一抬頭，轉而對你露出燦爛的笑容：「正因如此，我不想這麼美麗的畫面只留在我一個人的記憶中。」
　　一只小螢火在你面前飛舞，你伸手接住它，它停在你的指尖。
　　你微微垂下眼眸，「謝謝你讓我看到這麼美的畫面……」
　　心裡還挺有觸動……
　　雖然這對你來說是游戲，但是對夏油傑來說這就是他生活的現實世界，他會因為欣賞到美麗的事物而有所感慨，想要分享，同時也會想竭盡所能的救助生活在這個世界的每一個人。
　　你感覺有些慚愧，話語也不知不覺吐出口：
　　「那個，傑……上次的事我很抱歉，我……沒能盡到咒術師的職責。」
　　夏油傑輕微地笑了一下，摸摸你的腦袋，「你做的是正確的選擇，弱者就不應該逞強。」
　　他這段話讓你瞬間從剛剛那青春疼痛的傷感中脫離了出來。
　　夏油傑真是從小到大一個樣，優越感滿滿了，先別譴責自己了，不管怎麼樣，你飯票穩了——
　　你抬頭，對他微微一笑，「嗯！」
　　夏油傑愣愣地看著你。
　　む「夏油傑」好感＋5め
　　？？？
　　む據玩家要求，我們已經連夜制作出好感度系統。祝玩家游玩愉快！め
　　什麼？！！真要變成戀愛游戲了嗎？
　　你想到五條悟說過夏油傑對你有意思，趁此機會，不如……
　　你在心裡默念：查看「夏油傑」好感度。
　　む您使用「免費好感查詢卷×1」め
　　む「夏油傑」好感：70め
　　「那就這樣，你早點休息吧。」夏油傑已經站在窗口上了，他跳了下去。
　　你衝過去一看，宿舍樓下面空無一物。
　　一抬頭，他站在魔鬼魚咒靈上笑著對你揮揮手，然後魔鬼魚快速飛走，瞬間不見了。
　　*
　　第二天，上午數學課，由於昨天晚上打游戲打到凌晨，又和夏油傑幽會了一會兒，你在課堂上昏昏欲睡。
　　隔壁灰原已經趴桌子上睡著了，老師好像一點都不在意，繼續拿著課本講課。
　　你放心地趴在桌在上陷入睡眠。
　　む夜蛾老師正在頒布「保衛星漿體」的任務，快點去接取任務吧！め
　　可惡的系統！！每次都在你快要睡著的時候吵醒你！！
　　你裝作沒有聽見，而且現在還在上課呢，你總不可能現在就去夜蛾那邊吧。
　　む快點去接取任務吧！め
　　む快點去接取任務吧！め
　　……
　　你無視系統的聲音，繼續趴在桌子上睡覺。
　　む將采取強制手段！！！め
　　……
　　講台上，老師繼續讀著課本上的內容，「總而言之，這個求導過程是這樣。」
　　他照例想往講台下面掃一眼，不過並沒有同學趴在桌子上睡覺，xx的位置空了，灰原雄和七海建人都看向門口——
　　「這位同學，你在做什麼？」
　　他震驚地看著你雙手死死地拽住教室門，下本身卻想往外面跑。
　　灰原和七海也都震驚地看著你。
　　終於，你好像手打不過腳一般，你被拖拽了出去。
　　臨走前，你大喊：「我去上廁所！」
　　你馬不停蹄地跑道二年級的教室，手不受操控地拉開門。
　　正在台上講話的夜蛾和台下開小差聊天的五條悟和夏油傑都看了過來。
　　你：……
　　夜蛾皺著眉頭問你：「現在還是上課時間吧，xx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肯定是這家伙睡迷糊走錯教室了啦！」五條悟托著下巴看著你。
　　む「五條悟」好感+3め
　　他拍拍他身邊的凳子，你過去坐下了。
　　「這應該是硝子的座位吧，硝子呢？」
　　「不知道，上廁所去了吧。」
　　夜蛾在講台上咳嗽兩聲，吸引了你們的注意力，然後他繼續講述了任務的要求。
　　大致意思就是護衛一個少女然後將其消抹。
　　系統提示：
　　む任務完成獎勵：隱藏結局線索和傳奇武器め
　　我靠啊！！系統不早說，這下必須得參加了。
　　「果然是老糊塗了嗎？提出這麼自相矛盾的要求。」五條悟跟你和夏油傑嘀嘀咕咕。
　　夜蛾拍了拍桌子，繼續說：「這個任務就交給五條悟和夏油傑了。」
　　「老師，我也想參加。」你舉手。
　　夜蛾說：「你現在還是三級術師吧，這個任務對你來說難度太高了一些。」
　　「可是……」至少讓你跟著去蹭蹭經驗值啊！
　　む老師說得對，先努力升至lv60]
　　む任務限制條件：lv60め
　　你看了看自己才到18的等級，打算放棄了。
　　你失落地低下頭。
　　五條悟攬住你的肩膀，說：「好啦，知道你舍不得老子了，看老子唰唰唰地快速做完任務，回來陪你打游戲怎麼樣？」
　　你不舒服地躲開他離你越來越近的臉頰。
　　突然，一股不可忽視的，像是幽幽的蛛網的視線，籠罩著你。
　　你順著感受到視線的方向看過去，夏油傑正在看著五條悟搭在你肩膀上的手，他沒什麼表情，視線有些陰沉，有些粘膩——
　　「悟，你和xx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了？」他抬頭，然後笑著說。
　　怎麼說，總感覺，氛圍怪怪的。
　　五條悟把你往他的懷裡更加用力地按了按。
　　「在你不在的那幾天，xx按耐不住寂寞來找老子打游戲了哦，而且她玩得比你好多了呢∼」五條悟挑釁地看了夏油傑一眼，「傑你要加油哦！」
　　「你這家伙，想打架嗎？」夏油傑皮笑肉不笑。
　　他背後虛空撕裂，一只屬於咒靈的巨大猩紅色眼睛凝視著五條悟。
　　五條悟吐舌，「傑真是小心眼，受不了了，嘔——」
　　你無奈地看著他們在胡鬧。
　　不過你還挺感謝五條悟剛剛說得那番話。
　　多虧了它，那種古怪的，像是快要斷裂的蛛絲一樣的氛圍消散了。
　　*
　　距離五條他們去執行任務後，已經過了兩天。
　　在此期間，五條悟給你劈裡啪啦發了一堆消息，不過大多是一些無聊的話題，你就草率地看了看。
　　「叮咚」。
　　是夏油傑給你發來了消息。
　　你點開聊天框。
　　巨大玻璃牆中鯨鯊游動的場景映入眼簾。
　　緊接著就是，「這是衝繩的海洋館，景色很美，下次有機會一起來看看吧。」
　　你回復：「好。」
　　む「夏油傑」好感+3め
　　你順帶也點開了消息「99+」的五條悟聊天框。
　　「快看，快看，大章魚！」
　　「「章魚附在水族館玻璃牆壁上.jpg」」
　　「為什麼不理我」×10
　　你把手指在屏幕上上滑，之前的消息也顯露了出來。
　　「給小孩當保姆好麻煩！」
　　「惱火.jpg」
　　「老子好強！」
　　「「鼻青臉腫的詛咒師和比耶的五條悟.jpg」」
　　……
　　他就像是把你當成了旅行日志一樣，什麼屁事都要往你這裡發一發。
　　*
　　衝繩水族館內。
　　天內理子正站在巨大的玻璃牆壁前，藍色的水光照亮了她的臉龐。
　　她細心地記住著這美麗的畫面，畢竟明天就要與天元同化了，這種機會也不會再有了。
　　夏油傑和五條悟站在不遠處守護她的安全。
　　夏油傑說：「悟，多虧了你，理子妹妹看起來很開心呢。」
　　但下一秒，他擔心地問：「你這幾天無下限一直開著，對大腦負荷很大吧。你今晚…撐得住嗎？」
　　「不是還有你在嗎？」五條悟擺擺手表示沒什麼，他專心致志地盯著手機。
　　他把手機放回口袋，嘆息著說：「為什麼不回老子消息……」
　　「叮咚。」夏油傑的手機響鈴了。
　　夏油傑打開手機看了消息，然後極其細微地笑了一下。
　　不過對六眼來說，這種細微的動作也很明顯。
　　「笑那麼開心，誰給你發消息了？」五條悟懷疑地盯著他。
　　「灰原啦。」
　　「不信，給老子看看。」五條悟伸手去搶他的手機。
　　夏油傑抬起手躲開。
　　「叮咚。」
　　五條悟泳褲口袋裡的手機也響了起來。他立刻翻出手機打開消息框，盯著屏幕看了幾秒，然後很開心地打字回信。
　　「你也不是笑得很開心嘛，誰給你發消息了？」夏油傑視線瞟向他的手機。
　　不過五條悟轉向一邊，擋住了他的視線，然後回頭對夏油傑做鬼臉：「傑你那麼小氣，老子也不給你看。」


第33章 啪
　　深夜，你在高專的床上輾轉反側。
　　一想到自己游戲裡任務一點進展都沒有，還在這裡每天做任務干苦力你就愁。
　　而且五條這件事你也得解決一下……雖然經過幾天的相處，你覺得他應該不會輕易告密，但是自己的把柄被別人握在手裡還是讓人不安心啊。
　　「叮咚」，手機響了，看來誰和你一樣在今晚無法入眠。
　　你打開手機看了下。
　　「五條：睡了嗎？」
　　「沒。」
　　「五條：（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jpg）」
　　「五條：好看嗎？」
　　「挺好看的，你不睡覺就在這裡看海嗎？」
　　「五條：也不是啦，因為要守衛天內的安全，現在不能睡，沒事干就在這裡看海了。」
　　「幾天沒睡了吧？累不累？」
　　「嗯……就是眼睛有點漲漲的難受，但是老子是最強，所以問題不大！！」
　　雖然是短短兩行字，但你敏銳地察覺到五條悟應該並不是他說的那樣問題不大，應該是真的挺累的。
　　如果……五條對你好感很高，你們成為類似摯友那種關系了，你應該就可以放心了吧。
　　於是你打字，「是因為「六眼」持續運作的緣故嗎？」
　　「五條：！！！你什麼時候偷偷調查到老子的消息的？」
　　「因為你很強啊，我當初加入高專就是拿你作為我的榜樣的。」
　　む「五條悟」好感+2め
　　過了一會兒，對面發送，「五條：確實是因為「六眼」，它持續運作對大腦負荷挺大的，現在感覺腦子要燒掉了——」
　　「有什麼能緩解的方法嗎？」
　　「五條：想吃甜的……最好是超級甜的蛋糕！」
　　「等你回來我給你買，你多久回來？」
　　「五條：明天下午。任務很快就會完成了，等老子回來後一起把上次沒通關的那關通關了吧！」
　　「好。」
　　*
　　隔天下午，你完成了任務，給五條買好了蛋糕，坐在回高專的巴士上。
　　你打開窗戶，陣陣屬於郊區的涼風吹拂在你的臉上。
　　「啪」得一聲，一只巨大的軟軟的東西隨著窗口灌進來。
　　你一開始還以為是一只巨大的蟲子，被嚇得從座位上彈了起來，結果仔細一看是一只蠅頭。
　　你伸手抓住它，施力，果斷解決了它的性命。
　　む恭喜玩家成功戰勝「路過的蠅頭」！め
　　む獲得經驗×1め
　　「嘟嘟嘟——」又是一陣小號的聲音。
　　む恭喜玩家升至lv20！め
　　む「神秘商店」解鎖。め
　　む解鎖特質：輕度施虐狂め
　　む解釋：你有些樂衷於給他人施加傷害。攻擊力輕微增加，且降低敵方些許防御。め
　　む解鎖特質：輕度受虐狂め
　　む解釋：部分疼痛會轉換成輕微的快感，你享受這種感覺。意志力增加。め
　　怎麼同時是施虐狂又同時是受虐狂的？
　　不過比起這個你更在意「神秘商城」。
　　終於到了你玩RPG最愛的買道具環節了嗎？你在心裡默念：系統，打開「神秘商店」。
　　系統沒有反應。
　　就在你疑惑之時，巴士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一位戴著兜帽，穿著長袍，背著巨大旅行袋的人杵著拐杖上了巴士，在你前面的座位坐下了。
　　仔細一看，他頭上有個白色的小氣泡，裡面有一個感嘆號。
　　這個……應該是可以搭話接取任務的提示吧？
　　你拍拍他的肩膀，他轉頭。
　　寬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對你露出一個陰森的微笑，「嘻嘻嘻，這位客人，您是要買東西嗎？」
　　你點點頭。
　　他起身，在地上快速地布置好了一個小攤鋪，「請看。」
　　花花綠綠的卷軸和藥水擺在你面前。
　　你拿起一個裝著紅色藥水的小瓶子。
　　「這是治療藥水，一次使用回復20HP，售價為1000日元。」
　　這個價格還是在你的接受範圍之內，你買了幾瓶。
　　你又拿起一個樸素的小瓶子，裡面裝著一些褐色的液體，搖起來裡面的液體不會有大幅度的移動，還會有部分殘余附著在瓶子內壁。
　　「這是油脂瓶，將其投擲在地上可以創造一個油脂表面。走在油脂表面的生物可能陷入倒伏狀態。一瓶售價500日元。」*
　　這麼便宜！你狠狠買了十幾瓶。
　　你拿起一張古老的卷軸，上面刻著一個被框住的小人。
　　「這是人類定身術卷軸，使用即可控住一個類人生物，使其無法移動或者做出動作和反應。售價為10萬日元。*」
　　好貴！你放下了手中的卷軸。
　　剩下的還有「塔莎狂笑術卷軸」，「奧圖迷舞卷軸」*等等，可以讓人大笑和跳舞，不過都很貴，你沒有買。
　　「期待您的下次光顧。」他收拾收拾包袱，下車了。
　　*
　　忙碌了一天的你終於回到寢室，躺在床上，打開了五條悟借給你的3ds掌機*，你打開《路易吉鬼屋2》玩了起來。
　　系統突然出聲：
　　む「保衛星漿體」任務失敗！「星漿體——天內理子」死亡！め
　　怎麼回事？！！
　　你放下游戲機，整個人都不好了。
　　五條悟他們失敗了嗎？怎麼可能？兩個高專戰力天花板在一起都失敗了嗎？
　　你思考了多種情況，最壞的情況就是五條悟他們已死，他們無法戰勝的強敵繼續打算屠.殺高專的學生，而且正在向你們這邊趕過來。
　　你現在有點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你繼續思考了幾分鐘對策，無果，你打算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你走到窗戶邊，眺望著高專內天元大人結界根基入口處。不過那邊被一片郁郁蔥蔥的樹林遮蓋，只能看到高聳的紅色鳥居。
　　就在你眯著眼睛想看清什麼的時候。
　　一雙藍色的瞳孔閃現在你面前，巨大的身影擋住了你眼前的景色，還有無法躲避的血腥味。
　　猝不及防。
　　你被嚇了一跳，往後倒去。
　　他扶住你的肩膀，施力將你緩緩地托起來。
　　在快速跳動的心跳聲中，你漸漸意識到，這是屬於五條悟的眼睛。
　　你仔細打量了他的全身——
　　他的外套損壞了，額頭上也都是血，瞳孔就像興奮的貓一樣擴張到了至極。
　　他跳進你的房間。
　　五條悟抓住你的肩膀，然後湊近你的臉，距離近到你能看見他眼中的變幻的藍色在碰撞，他興奮地說：
　　「xx，剛剛有個超強的家伙把刀子捅進了老子的腦袋！不過老子成功反殺了！還學會了反轉術式！」
　　「快看！」他掀起自己額前的頭發，額角有一道剛剛愈合的巨大傷疤，粉色的血肉還在生長著，冒出絲絲屬於生命的熱氣。
　　「五條……」你有很多疑問想問他，卻被他打斷了。
　　他搖晃著你的肩膀，你感覺腦漿都快被搖勻了。
　　精神亢奮不已，就像嗑.嗨了一般：「你知道什麼是反轉術式嗎？硝子那家伙說些亂七八糟的話一點用沒有……」
　　「悟……」
　　「瀕死那一刻，老子領悟了咒力的核心！你懂嗎？那一刻這個天地真讓我暢快不已——」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啪！」
　　五條悟的臉被扇到了一邊去，臉上留下來一大片紅印，你維持著手抬起來的姿勢。
　　空氣冷寂了下來。
　　「冷靜點了嗎？」你放下手。
　　五條悟慢慢地回頭，出乎你的意料，他的表情沒有一點憤怒的情緒，而是一種無波動無情緒的狀態。
　　說得難聽一點，有點像痴呆兒。
　　他點點頭。
　　你意識到剛剛行為的不妥，有尷尬地轉移話題：「玩《馬裡奧賽車》嗎？」
　　「玩。」他回答。
　　你牽著他的手，他的手冰冰涼涼的，像是屍.體的溫度一樣。
　　你把他帶到床邊坐下。
　　你把游戲機遞給他。
　　他接過游戲機玩了起來。
　　趁此機會，你去接了一盆溫水。剛剛你也是頭腦一熱扇了他一巴掌，現在五條悟意識還不清醒，等下要是他回過神了可能會暴怒。
　　你把水盆放在桌上，把毛巾擰干一些，然後再湊近他。
　　五條悟專注地打著游戲，你伸手想掀開他的頭發。
　　他抓住了你的手腕，看向你：「想干什麼？」
　　「幫你清理傷口。」你給他展示了一下你手中的毛巾。
　　他松開你的手，放下游戲機，靜靜等待你的動作。
　　你掀開他的頭發，用毛巾輕輕擦拭著傷口旁邊的已經結痂的血跡。
　　擦干淨之後你就慢慢把毛巾往下移，覆蓋上他的眼睛，他也順從地閉上。
　　擦拭時，隔著一層薄薄的眼皮，你能感受他的眼球在不知所措地亂動。
　　你想起他的代號「六眼」。這雙眼睛對他的重要可謂不言而喻。只要用力一點，你就可以隔著一層薄薄的眼皮捏.爆他的眼睛......
　　他卻並沒有任何害怕或者反抗的舉動，安靜地接受你的擦拭。
　　等你幫五條悟臉上的血污全部擦拭完之後，他仰視著你。
　　你還是第一次見這個角度的五條悟。
　　他乖乖地看著你。
　　朦朦朧朧的藍眼睛就那樣一眨不眨地盯著你，就像一只高貴的藍眼布偶貓。
　　挺可愛的。
　　你掏出一顆糖，遞給五條悟，「給你，剛剛很配合的獎勵。」
　　「別把老子當小孩。」
　　雖然這麼說，他還是接過了糖，立刻撕掉包裝塞進嘴巴了。
　　む「五條悟」好感+5め
　　「這個給你。」五條悟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深紅色的御守。
　　你接過一看，發現上面刺繡著「招財進寶」這四個字。
　　「從衝繩那邊有名的神社求的，聽說很靈驗。」五條悟說。
　　你想起自己之前跟他提過喜歡錢了，不過比起這個，你更想要實實在在的錢啊！
　　「我也有禮物給你。」
　　你把蛋糕端給他，「諾，昨天說好給你買的蛋糕。」
　　五條悟接過蛋糕，一邊吃著一邊打著游戲機。
　　む「五條悟」好感+2め
　　……
　　他繼續玩著游戲，你在旁邊的書桌那裡寫任務報告。
　　突然，五條悟癱倒在你的床上，打滾，一邊大聲嚷嚷：「好痛啊——好痛啊——臉頰好痛啊！」
　　「你不是有反轉術式，治一治就好了。」你繼續寫報告，沒看他。
　　「肉.體的傷痛可以痊愈，但是心靈的傷痛呢？就是好痛——」
　　看來他是恢復到正常了，你有點高興地抬頭看他：「你想要怎麼樣？」
　　五條悟低著眉眼，想了一會，然後說，「你還記得上次我們玩的那個游戲嗎？」
　　「記得啊，X戰記。」
　　「女主不是對男主有個回復技能嘛，就是親一口能恢復HP。老子也要∼」
　　五條悟眨眨眼睛，語氣裡帶著調侃和逗弄，好像期待著你會是什麼反應，或者期待你下一步會做什麼，全神貫注地盯著你。
　　「我知道了。」你走到床邊坐下，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五條悟睡上來。
　　五條悟期待地躺上你的大腿。
　　他靜靜地等待你的動作。
　　在等待的期間，他不經意地想：很多漫畫裡面就有這種情節，這個好像是叫「膝枕」是吧？
　　你的腿部溫度傳遞給他的臉頰和耳朵，慢慢的，在這種溫度的包圍下，五條悟漸漸覺得困頓了起來。
　　忽然，冰冰涼涼的手指摸上他的臉頰，輕輕地撫摸著，憐惜地觸碰著之前被扇紅的地方。
　　好奇怪的感覺……
　　困意頓時消散了，酥酥麻麻的癢意從臉頰開始擴散，擴散到全身，從脊柱一路向下，蘇爽得讓他眼神都迷離了起來。
　　口中也不自覺發出像是小奶狗一樣的哼唧聲。
　　突然，一個不同於手指，溫熱的觸感覆了上來。
　　意識到那是什麼後，五條悟跳了起來，臉上帶有不可描述的紅暈，頭發也炸了起來，像炸毛的貓一樣。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你，眼睛濕漉漉的：「你怎麼真的親啊？」
　　「不是你讓我親的嗎？」你不解歪頭。
　　「……額。」五條悟被噎住了，慢慢地，他整個臉頰連帶著耳朵根都紅了。
　　「……你這個笨蛋！」
　　他瞬移走了。
　　む「五條悟」好感+5め
　　只留下你在風中凌亂。


第34章 怪怪的
　　好重，好沉……
　　呼吸不上來了……
　　「什麼東西……！」
　　你睜開眼睛。
　　房間裡是彌漫著霧藍色的光，窗外是獨屬於清晨的鳥鳴。
　　通過房間不同於高專宿舍的布置，你知道自己回到現實了……
　　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呢？第二現實的你是真實的呢，還是現在這個世界的你呢？
　　比起這些……你更在意是什麼東西壓住了你的脖子。
　　你用力地扒拉開壓在脖子處的物件。突然，身旁有什麼東西蠕動了起來，一股熱氣也噴灑在你的耳邊。
　　轉頭一看，有個人躺在你的床上。
　　是眼罩先生，他輕微地呼吸著，儼然一副睡著的樣子。
　　為什麼他睡在我床上？還有比起這個，更想知道的是為什麼這個人睡覺還戴著眼罩？！
　　大腦還不清醒，沒經過理智地思考，只在強烈好奇心的驅動下，你輕輕把手伸向他的眼罩。
　　在你的手離他的眼罩只有那麼一釐米的時候——
　　「你在做什麼？」他說。
　　「啊，」你瞬間清醒了。
　　大腦飛速運轉，「我給您抓蚊子呢！」
　　「蚊子？」眼罩先生問。
　　「對啊對啊，蚊子剛剛不是在嗡嗡叫嗎？然後就把我吵醒了！哎呦喂，您猜怎麼著，我定睛一瞧，蚊子剛好在您臉上呢！」
　　「那你說說看蚊子叮了我哪裡？」眼罩先生嘴角上揚起輕微的幅度。
　　你急忙掃視他白皙的臉龐，最紅的地方也只有他的嘴唇了——他那泛著光澤的粉嫩嘴唇，很難不懷疑他是否塗了唇彩。
　　「……您的嘴唇。」
　　「你認真的嗎？」他的身體開始輕微顫抖，然後，「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很開心。
　　「哈哈哈……」你也附和著笑。
　　他還在笑。
　　你也跟著笑。
　　然後，他慢慢平息了呼吸，然後勾起嘴角了，盯著你看。
　　就算隔著一層眼罩，你也能感受到他那不可忽視的視線。仿佛彌漫在整個房間一般，無死角地觀測你接下來的反應……
　　「你想知道我眼罩下面是什麼對嗎？」
　　「但是這個問題，xx你不是更清楚嗎？」
　　他嘴唇抿成了一條線，聲音沒有往常那般輕浮的感覺。
　　空氣中的視線感越來越濃烈了，在這種氛圍下，無時無刻不在向你施加威壓。
　　「我……」你咽了口口水，繼續說，「我真的不知道，只是好奇而已。」
　　「好吧……」男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叮叮咚咚」，手機設置的鬧鐘響了。
　　你急急忙忙站起來，「我要去上班了，再見……」
　　「一路順風∼」眼罩桑躺在床上對你揮揮手。
　　*
　　你出門，跑向上班的地方。出乎你的意料，你竟然是第二個到場的，店面內只有桃矢正在收拾櫃台上的東西。
　　他驚奇地看了你一眼：「今天來這麼早？」
　　「桃矢，現在是幾點啊？」
　　桃矢看了下手腕上的表，然後說：「七點五十。」
　　平常跑步得跑三十分鐘的路程今天十分鐘就趕到了。
　　你向桃矢說出自己的發現。
　　「可能你晚上在夢游，夢游時候在鍛煉身體，然後起床就變成肌肉女了。」桃矢沒看你，繼續抹著桌子，嘴裡在亂說胡話。
　　「……有可能誒。」很科學的解釋。
　　「你還真信啊？」桃矢像是看珍惜物種一樣盯著你，「我小學四年級的妹妹都不會信。」
　　「……」
　　*
　　下午，奶茶店生意火熱，不斷有人過來打卡。顧客中還是圖新奇的女子高中生比較多，她們一般和朋友一起來，店裡熱熱鬧鬧，充滿了青春的氣息。
　　「奶茶小料不多了，xx你去找一下吧。」桃矢在前面接應顧客。
　　「好的。」你去往後廚去尋找。
　　裝著奶茶小料的箱子放的比較高，你搬了個梯子上去拿。你順著梯子爬上去，輕松地拿起了整個箱子，單手撐著它，一邊扶著身下的梯子走了下來。
　　好輕啊……箱子明明看起來很大，卻意外地輕。
　　「等等，你拿不起吧……」桃矢急急忙忙打開後廚的門。
　　桃矢一臉震驚地看著你，「那可是重達五十斤的箱子誒，你一只手托起來了？」
　　「真的嗎？難道說我真的在夢游的時候健身了嗎？」你也很震驚。
　　「店員在嗎？」門外傳來呼喊。
　　桃矢急急忙忙地走了。
　　你看著手中的箱子，感到有些奇怪，就在你想往詭異和深處想時，桃矢的呼喊聲拉回來你的注意，你也跑去干活去了。
　　*
　　下班的時候，下起了大雨。
　　「明明天氣預報沒說會下雨啊……」你吐槽。
　　「唉，我也沒帶傘……」桃矢頭疼地扶住了額頭。
　　要麼等雨停，要麼抱著會淋濕的風險回去吧……
　　手機收到了新消息，「小惠：我在附近做任務，你沒帶傘吧，我來接你。」
　　「安心與信賴的小惠！（感謝.jpg）」
　　……
　　過了一會兒，桃矢的妹妹來給他送傘了。
　　可可愛愛的棕發小女孩打著小兔子雨傘乖乖站在店門口。
　　「我喊妹妹給你帶了傘，需要嗎？」桃矢晃了晃手中的雨傘。
　　「不用，有人來給我送傘了。」
　　「這樣嗎……」桃矢收起了手中的雨傘，和他的妹妹一起離開了。
　　目送完他們離開後，你無意間瞟到門口海膽頭的伏黑惠。他被在門口屋檐避雨的人群掩埋了，但你還是精准發現了他。
　　你向伏黑惠跑去。
　　「小惠，為什麼剛剛不過來呢。」
　　伏黑惠撐開傘，攬住你的肩膀，把你往傘下能遮蔽雨的地方帶。
　　「因為你剛剛在和他聊天。」伏黑惠語氣淡淡的。
　　「這樣呀。」
　　伏黑惠目視著前方，說：「他是誰，你認識的人嗎？」
　　「同事啦。」
　　「同事嗎，你們看起來關系挺好的。」
　　你覺得伏黑惠這個提問很奇怪，於是說：「同事之間玩得好不是很正常嗎？天天相處，總會變成朋友呀，小惠在學校也有朋友吧。」
　　伏黑惠思索，然後皺眉——仔細一想，他在學校沒什麼朋友，初中倒是很多人叫他大哥，這也算朋友嗎？
　　「沒有。」伏黑惠果斷地說。
　　「那也很正常啊，有句話『牛羊才會成群，猛獸永遠獨行』，說明小惠你是特別強健的猛獸啦∼」
　　「也許是吧。」
　　*
　　水滴不斷落在玄關處，你們的腳下沉積了一小片水潭。
　　回家的路上雨突然變大了，小小雨傘根本抵擋不住，甚至傘面都被翻折了過來，你和惠都被淋成了落湯雞。
　　「去換身衣服吧。」伏黑惠說。
　　「我同意……」
　　你脫下鞋子和濕答答的襪子後走進回廊，衣服上的水滴落在木制地板上。往客廳走去，一個打滑，你往後面倒下。
　　不過出乎你意料的是，你全身每一塊肌肉都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你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把自己往前面掰了過去。
　　不過好像用力過猛了，直接倒向了向你衝過來的惠。
　　你壓倒在了伏黑惠身上。
　　你的頭靠在他的脖子邊，身上水滴帶著你身上的溫度滴落在伏黑惠的身上。伏黑惠身上過高的體溫也通過濕濕的衣服傳遞給你。
　　你們就這麼黏糊糊地抱在了一起。
　　「xx，小惠，終於回來了呀∼」聲音由遠及近地從客廳傳來，腳步聲漸漸逼近。
　　腳步聲停止，在你們面前站定。
　　一陣詭異的沉默過後——
　　「你們在做什麼呢？」
　　*
　　總而言之，經過一番解釋過後，在眼罩桑很意味深長的「誒，原來是這樣啊∼」的話語中，你羞愧地低下了頭。
　　雖然是意外，但怎麼看都是你在占伏黑惠的便宜，而且是被他老師看到了。
　　「不是要跟我學做菜嗎，來吧。」伏黑惠好像並不是很在意的樣子，他穿上圍裙，招呼你過去。
　　「好！」你跟上去。
　　「小惠老師我也要學∼」眼罩桑湊過來，小鳥依人般擠在你們兩個之間。
　　伏黑惠很無語的樣子：「你不是比我做飯好吃嗎？」
　　「不恥下問嘛。」
　　「……」
　　*
　　「開小火，兩分鐘後再轉成中火。」
　　你細心觀看他的做菜步驟，突然耳邊傳來熱熱的呼吸，激得你全身發麻。
　　「原來是這樣吼∼」溫熱的氣息再一次碰撞上你的耳廓。
　　你側頭一看，眼罩先生正彎著腰，把頭放置在你的右側肩膀上方，注意到你的視線後，他還看向你不解地「嗯？」了一聲。
　　好沒有距離感的人……今天早上也是，睡在你床上，真是可惡！
　　同樣是白毛，沒有距離感……好眼熟……是誰呢？
　　就在你將要靈光一閃之時，他的話打斷了你的思考。
　　「你睡的那張床本來就是我的床哦。」眼罩先生歪頭，好笑地看著你。
　　……他不會真的有讀心能力吧。
　　「抱歉，讓你失望了呢∼並沒有哦，只是xx你的想法太好猜了。」
　　眼罩桑被拉了起來。
　　「稍微有距離感一點好不好。」伏黑惠皺著眉，不解地看著他，「你今天怎麼回事？這麼粘人。」
　　「xx醬太可愛了嘛∼人家只是想和他貼貼啦。」他模仿女子高中生的語氣，兩個食指對對碰，身體扭來扭去。
　　伏黑惠無語地看著他，「xx也是個女生，你這樣做會嚇到她的，下次不要這樣了。」
　　「好——」他拉長尾音，然後裝可憐，「惠，好凶啊。」
　　伏黑惠沒有理他，繼續做飯去了。
　　眼罩桑也毫不在乎，繼續去盯著他做菜了。
　　為什麼感覺小惠比這個人要成熟，他真的是小惠的老師嗎？
　　而且，是你的錯覺嗎？這個人一直在有意無意地接近你？
　　為什麼呢？
　　在經過苦思冥想過後，你什麼也沒想出來，腦子還快要爆炸了……
　　你索性放棄了思考，也去觀看伏黑惠做飯了。
　　*
　　吃過晚飯和洗澡過後，你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打開空調。
　　「爽！」你說。
　　「你終於洗完啦。」被窩裡冒出一個白色腦袋。
　　洗過澡的眼罩先生頭發看起來十分柔順，不像平常一樣高高豎起，散了下來，不過……
　　「為什麼還戴著眼罩！」你終於忍不住吐槽了。
　　「還有為什麼在我的床上……」你聲音越說越小，很顯心虛。
　　你想起來，你才是應該走的那個人。
　　就在你剛想走的時候。
　　「啪」，房門被打開了。
　　伏黑惠面色鐵青，拖起穿著白色喵喵睡衣的眼罩先生，把他帶到了客廳，「你給我睡沙發去。」
　　「不要嘛，惠——」他撒潑打滾。


第35章 那個夏天
　　狗卷棘躺在血泊中。
　　他身上無大大小小的創口都在流血。
　　咒靈被碾碎的屍體躺在他前面，正在慢慢消散。
　　他剛剛戰勝了一只准特級咒靈，但是對他來說損傷是巨大的——
　　喉嚨已經完全作廢了。
　　「咳咳咳、」他又咳出了幾口血塊。
　　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已經碎裂了吧，肚子裡就像揉了一把碎玻璃，每呼吸一下就像是把玻璃往傷口裡摁得更深了一些，牽連起使肌肉痙攣的絞痛。
　　他微微起身，盯著自己身上剛剛咳出來的肉塊狀物體。
　　等等，那好像不是血塊。
　　是他的內髒嗎？
　　無所謂了。
　　只要「這個」還沒事就好……
　　他把手上的血污在衣服上擦干淨，小心翼翼地拎起胸口上的紫色的小本子，把它塞進自己的衣服內袋裡。
　　他喘息著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往工廠大門口走去。
　　其實他理應是要放棄這個任務的，由於「窗」的評估出了錯，本應該是二級的咒靈實力卻是准特級。
　　不過……狡猾的咒靈取走了他身上最重要的東西，他不得不和它繼續戰鬥。
　　幸好拿回來了……
　　他推開工廠的大門走了出去。
　　「天哪！狗卷君，我這就送你到家入小姐那裡！！」輔助監督看著狗卷棘慘烈的身體狀況被嚇了一跳。
　　他全身上下沒一塊好肉。
　　特別是左肩被咬下了一大塊肉，只有筋骨連著手臂。手臂已經廢了，就那樣耷拉著。
　　狗卷棘舉起手機，「麻煩你了。」
　　*
　　車行駛的途中下起了大雨，聽著滴滴答答的雨聲，狗卷棘漸漸起了睡意。連續幾天各地輪軸轉做任務，他現在累極了。
　　不過因為身上太疼了，每次快要睡著的時候都會被疼醒，根本無法入睡。
　　所以他索性看起了風景。
　　細細密密的雨點打在車窗上，模糊了車窗外的景像。
　　由於突如其來大雨，人們慌亂四散而逃，到各種地方去避雨，屋檐下，便利店裡，公交站台下……
　　車身微微一震，汽車停下來等待綠燈。
　　約會中的情侶，男方脫下外套給女方擋雨，雖然被大雨淋濕，但還是可以看出他們的喜悅。
　　他們躲到街邊的奶茶店裡。
　　奶茶店站滿了人，恍惚間，在人群中他看見一個身影。
　　他的眼睛瞪大了。
　　……xx。
　　他打開門往的方向衝去。
　　「啊？！等等，狗卷君！」輔助監督的聲音被他甩在後面。
　　車流不止，很多車子被他嚇了一跳，突兀地剎住了車。
　　「找死啊你！」有人在罵。
　　他的目光跟隨著你，一刻也不敢脫離。一個男人給你打傘，你們一同離去了。
　　等等，不要……
　　「——」他想喊你的名字，無法出聲。
　　一群人群走過，阻擋了狗卷棘的視線。
　　不要，不要又這樣悄無聲息地走掉……
　　雨水像是如細針般打在他的傷口上，帶來戰栗般的疼痛。
　　「不要命啦！」又有司機停下車來罵他。
　　他沒有反應繼續奔跑。
　　司機忍無可忍拉下車窗，探出頭：「你……！」
　　他的話咽在喉嚨中間。
　　因為下雨和車窗模糊了視野的緣故，他本來認為少年穿了一身黑紅色衣服，原來都是他身上裸露的血肉。
　　雨水衝刷著他身上的血，在他腳下彙聚成了一條紅色的河流。
　　人群走過，你已經沒了蹤影。
　　少年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
　　周圍的人都在用驚恐的眼神看著他。
　　「那個人怎麼回事……」
　　「……是神經病嗎？」
　　「好可怕，離他遠一點吧……」
　　「媽媽，他不痛嗎？」小孩指著狗卷棘。
　　「不要看！」媽媽立刻攔住她的眼睛。
　　有人看不下去了。
　　「那個……你沒事嗎？」青年撐著傘過來，「要給你叫救護車嗎？」
　　少年低垂著頭，雨水混著血從彙聚到他的下巴流下來，他眼睛無神地盯著地面，好像沒有聽到青年的話。
　　「那個……你需要幫助嗎？」青年有些尷尬地握緊了傘。
　　狗卷棘緩緩地抬起頭，看向青年。
　　青年愣了一下，手不自覺地開始顫抖起來，他覺得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呢？明明是很漂亮的淡紫色，卻了無生機。
　　青年不禁想——他真的是活人嗎？
　　狗卷棘輕輕地搖了搖頭，在青年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走掉了。
　　*
　　……是錯覺吧。
　　一開始他也並不相信你的死亡，找了很久很久……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你的蹤影，你就像被神影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而且，仔細一想，剛剛那個人看起來比你成熟很多，年齡並不相符。
　　又是下雨又隔了這麼遠，他一定是看錯了。
　　比起雨水淋在傷口上帶來的細細密密的疼痛，他更在意「它」有沒有被淋濕。
　　狗卷棘摸摸自己的衣服內袋。
　　空空如也。
　　他不敢置信地再摸了幾遍。
　　沒了！不見了！
　　是剛剛奔跑的時候掉在路面上了嗎？
　　他急切地隨著來時的路尋找著，終於，在路邊髒污的一個小水窪中找到了本子。
　　撿起小本子，紙面濕答答的，已經被髒水完全污染了。
　　……
　　等他回到車上。
　　輔助監督回頭，怒氣衝衝地說：「狗卷君，在車流量這麼多的情況下往外面衝你是怎麼想的？！太危險了！」
　　狗卷棘掏出手機，打字：「對不起。」
　　「唉……」輔助監督也不忍心罵他什麼，想了想收口了。
　　畢竟這孩子對自己很苛責，像個機器人一樣不停地做任務，他心疼他還來不及呢——
　　而且，狗卷君現在看起來像忘記回家路的小流浪一樣，失魂落魄地低著頭，水滴順著發絲不斷滑落在臉頰上，全身濕漉漉的，眼睛裡沒有光彩地盯著手中髒兮兮的本子。
　　「快點去找家入小姐治療，然後好好洗個熱水澡哦。」輔助監督關切地說。
　　狗卷棘點點頭。
　　*
　　回到寢室後。
　　狗卷棘輕輕地撕開本子的一小角，帶起輕薄的一片，再打開吹風機的最小檔，慢慢地風干紙片。
　　這個過程持續了很久……
　　終於，直到深夜。
　　人工風干完成了，狗卷棘翻開紙頁，上面的字跡暈染了，勉勉強強才看得清。
　　自他從乙骨憂太手中收下了這個本子到現在，這還是他第一次翻開它……
　　因為他覺得這是屬於你的東西，隨身攜帶在身上也是這個原因，等再次見到你的時候，要好好歸還給你。
　　真的是這個原因嗎？
　　狗卷棘反問自己。
　　也許一開始是這樣的，但是後來呢？明明……你已經不在了不是嗎？難道是想否認這個事實嗎？
　　不管怎麼說，也許不久之後還是會發生同樣的事，本子不小心遺失，或者自己在和咒靈戰鬥的時候死掉。
　　那他就再也看不到裡面的內容了不是嗎……
　　下定決心吧，這次必須得——
　　狗卷棘把手伸向桌子上的本子。
　　指尖卻在離它越近的時候手指抖動的越厲害。
　　終於，手指接觸到了封皮。
　　令他意外的是，真的觸碰到了，他才感覺一瞬間平靜了下來。
　　雖然他身上已經冷汗淋漓了。
　　翻開第一頁，「這個本子封皮的顏色特別像棘眼睛的顏色！我可是挑了好久的！」
　　第二頁，「「鮭魚」是同意，肯定的意思。
　　「大芥」是沒事不要緊的意思。
　　……
　　「腌魚子」是好吃、好耶的意思。（ps.我也覺得腌魚子好吃）」
　　第三頁，「棘帶我去看了好看的煙花！不好的心情在看到煙花的瞬間就消散了！好溫柔，我好喜歡他……」
　　視線漸漸變得模糊起來了，眼淚無法控制地流了出來。
　　迷迷蒙蒙中，你的聲音與你的笑容，被他刻意封閉的一切都漸漸地顯現了——
　　煙花燃放的聲音，人群的歡呼聲，你被煙花暈染的側臉，和你的聲音，一切都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夏天，手上傳來你手掌溫熱的溫度。
　　他轉過頭看向你，微微張開口，卻發現自己什麼也無法說出，
　　聲音被嚼碎流進心裡——
　　我也……真的…真的好喜歡你。
　　雖然我再也沒有機會傳達給你了。


第36章 憐憫
　　隔天，狗卷棘給自己放了個假。
　　當他發消息向輔助監督請假的時候，輔助監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對面沉默了好一會兒。
　　然後他欣慰地說：「好的！狗卷君，請好好休息！」
　　他躺在床上好好睡了一覺，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睜開眼睛的同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咚咚咚」。
　　門外傳來了熊貓的聲音：「棘，你在的吧。」
　　狗卷棘晃了晃還不清醒的腦袋，過長的頭發遮擋了他的視線。
　　他撩起自己額前的頭發。
　　說起來好久沒剪頭發了…下次有機會去修一下吧。
　　他下床，打開了門。
　　熊貓站在門口，好像想說什麼，但是猶猶豫豫一直沒開口，最終嘆了口氣，終於說話了：
　　「那個，棘，憂太這個周日回國了。我們打算開個派對慶祝一下，你打算來嗎？」
　　狗卷棘沒有反應。
　　「我知道你和憂太合不來，但是，這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而且那也只是個意外，憂太他那時被詛咒附身了沒辦法。棘你不能一直走不出去啊，真希和我都很擔心你……」
　　「鮭魚。」狗卷棘回話了。
　　「誒？」熊貓很震驚地蹦起來，「你真的去嗎？真的嗎？」
　　狗卷棘點點頭。
　　「太好了！！！！」熊貓跑掉了，興奮地邊跑邊喊，「真希，真希，你在哪裡！！」
　　狗卷棘目送他離開，默默關上了門。
　　*
　　第二天晚上。
　　狗卷棘打開門火鍋店包廂的門，裡面只有伏黑惠一個人坐在那裡。
　　他向他微微點頭打了個招呼後，就隨便找個位置坐下了。
　　後面陸陸續續有人來了，一年級的兩個學生好像對他的到來很意外的，不過就詫異了一會兒後，他們立刻收好了表情，坐了下來。
　　然後開始騷擾身旁的伏黑惠。
　　野薔薇說：「伏黑你怎麼來這麼早，不陪陪你女朋友嗎？」
　　虎杖說：「伏黑，你看了我推薦給你的《蚯蚓人3》嗎？很好看的啊，本來以為是獵奇片結果到最後講的竟然是愛啊，愛，伏黑你懂嗎？」
　　伏黑惠看著手中的名著，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完全沒有在意他們。
　　沒過多久，熊貓和真希也來了，他們坐在狗卷棘身邊。
　　熊貓高興地揉揉狗卷棘的頭。
　　真希拿手肘狠狠肘擊狗卷棘的臉，然後說：「你小子翹了多少聚會了，今天總算是來了。」
　　狗卷棘無奈地整理好自己的頭發，然後狠狠拔了熊貓幾根毛，再遞給真希一個飯團。
　　他打字，展示給真希看，「請接受我的歉意。」
　　「算你有點良心。」真希接過飯團，撕開包裝咬了一口。
　　「嘔——」真希面色鐵青。
　　「怎麼是芥末餡的你個混蛋！」真希一個肘擊又要上去，被熊貓擋住了。
　　「嗚嗚嗚，別打棘了，棘他重新變得活潑了，我好高興啊！！！」熊貓哭得鼻涕都流出來了。
　　「好惡心……」真希被熊貓的鼻涕嚇住了，把手收了回來。
　　「說起來這餐不是眼罩笨蛋那家伙請的客嘛，他人呢？不會要我們替他墊付吧？」
　　「聽說悟好像又臨時有任務來不了了，不過信用卡給我了，讓我們隨便刷。」熊貓說。
　　「憑什麼……就憑你是夜蛾的親兒子嗎？」
　　真希伸手，「信用卡交出來。」
　　「不行啊，真希，悟會殺了我的！！」
　　「咚咚咚……」
　　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室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打擾了。」門打開了。
　　乙骨憂太走了進來。
　　他頭發長長了一些，柔順地貼著耳朵，黑眼圈更加明顯了。
　　最引入矚目的還是他那一身與眾不同的白色校服和背後背著的巨大武器袋。
　　他微微一笑，可能是黑眼圈的緣故，這個笑容在他清秀的臉上顯得格外陰沉，「抱歉，我來晚了。」
　　「伏黑，他就是那個，那個三大特級咒術師之一吧！！」虎杖有些激動地拍拍伏黑惠的肩膀。
　　「嗯，對，乙骨前輩，高專裡的前輩我只尊重他了。」伏黑惠面無波瀾地翻動手中的書頁至下一頁。
　　「什麼啊，惠！」熊貓因為就坐在惠旁邊，所以聽得一清二楚，他十分傷心。
　　「還有虎杖你知道嗎？高專之前有五大特級哦，只不過其中有兩個叛逃了，一個是悟的同期叫夏油傑，還有一個是悟的後輩，不過好像被他隱藏了身份。但夜蛾告訴了我她的名字哦，如果你想知道的話……」
　　熊貓不小心瞥到真希已經站在乙骨憂太身旁，立刻停下了嘴，衝了過去，一邊說：「真希，憂太，不要拋下我啊——」
　　「等等啊——」虎杖呼喊，但是熊貓並沒有理會他。
　　「啊啊啊好好奇！」虎杖抓耳撓腮。
　　熊貓和真希圍住乙骨憂太，一人一句地問了起來。
　　「憂太你的新發型好成熟哦，像大人一樣！」熊貓說。
　　「是這樣嗎哈哈……」憂太尷尬地回應。
　　「豆芽菜你現在肯定變強了不少吧，現在我還打得過你嗎？」真希說。
　　「嗯……真希同學的體術比我強了不少，我還是比不過的……」憂太有些不敢當。
　　憂太慌亂地回答著熊貓和真希的問題，手忙腳亂地，看來他不太會應付這種場面。
　　狗卷棘握住手中的筷子，就差那麼一絲絲，筷子就要折斷了。
　　突然，乙骨憂太就像感受到了什麼，把視線直直地移向狗卷棘的方向。
　　他彎起眉眼，微微眯著眼睛，笑著無聲地說——
　　「你好啊，狗卷同學。」
　　手中的筷子折斷了。
　　狗卷棘的腦子被「為什麼」這個詞占領了。
　　他為什麼能笑得這麼平靜？他為什麼能這樣跟他打招呼？他為什麼沒有一點愧疚？為什麼他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明明害死了xx，他怎麼能對著知情的自己笑出來？！
　　「算了，棘。」熊貓拍拍他的肩膀。
　　他這才回過神來，原來乙骨憂太沒有站在那裡，大家也都已經落座了。
　　……
　　就餐途中，因為乙骨憂太在非洲歷練過的經歷，導致大家時不時想問他一些奇怪的問題。
　　乙骨憂太一一細心地解答。
　　「非洲有自來水嗎？」
　　「一些規模較大的城市裡會有。」
　　「非洲會下雨嗎？」
　　「有些地方降雨比較多，有些地方降雨較少。」
　　「那裡有熊貓嗎？」熊貓問。
　　「……野外應該沒有，不過也許動物園裡也許有？」乙骨憂太不確定地回答。
　　「好了，別問東問西了，火鍋裡的湯都快燒干了。」真希大姐大發話了，大家都埋頭吃飯。
　　……
　　晚飯後，大家都收拾包袱准備走了。
　　真希和熊貓站在門口，熊貓問：「棘，憂太，我們現在打算打車回高專，你們來嗎？」
　　「我在市區買了房子，和大家不順道，抱歉了。」乙骨笑笑。
　　「憂太，這種事沒必要道歉啦……那棘呢？」
　　「木魚花。」狗卷棘搖搖頭。
　　真希和熊貓沒有過多過問就走了。
　　他們走在路上，真希說：「我們這麼走了真的好嗎？你確定他們不會打架嗎？」
　　「沒事吧，雄性發生不可解決的爭端的話，打一架就好了。」熊貓回答。
　　「是說打完他們會和好嗎？」
　　「不是啦，會鬥得你死我活。只要有一方沒有性命的話，爭端不就解決了嗎？」熊貓語氣平淡地說。
　　「……要是真死人了怎麼辦。」真希無語。
　　「那倒不至於，大概情況就是憂太不會還手吧，不過他有反轉術式，我們也不用擔心他。」
　　「熊貓，現在才發現你還挺冷酷的……」
　　「自然界不一直都是這麼殘酷無情嗎？人類雖然包著文明的外衣，歸根結底也只是野獸而已。」
　　*
　　火鍋店包廂內，乙骨憂太正在幫店員收拾桌面。
　　「抱歉，我們好像把桌面搞得有一些亂……」乙骨憂太滿懷歉意地說。
　　「不用不用，客人，這是我們的本職工作！！」店員受寵若驚。
　　乙骨憂太笑笑，但還是繼續擦拭著桌子。
　　等他把一切都收拾好，背上武器袋離開的時候，他在店門外遇見了狗卷棘。
　　「狗卷同學，找我有什麼事嗎？」他笑著說。
　　乙骨憂太和一年級的時候也沒什麼改變，說話一樣的弱氣，一樣的恭恭敬敬地使用敬語。
　　「你為什麼能笑出來？」狗卷棘看著他。
　　乙骨憂太歪頭笑了笑，好像對他這個問題很意外的樣子：「誒？因為遇見狗卷同學很高興啊，畢竟我們很久沒見了不是嗎？」
　　【不是問你這個！】
　　乙骨憂太被狗卷棘推到牆上，他的身體砸在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乙骨憂太表情平平無任何事的樣子，狗卷棘卻咳了一口血出來，他被自己的咒力反噬了。
　　「沒事吧，狗卷同學……」乙骨憂太擔心地看著他。
　　【閉嘴！】
　　他又猛地咳了幾口血出來。
　　他喉嚨嘶啞地說：【為什麼你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還能對我笑出來？】
　　乙骨憂太臉上沒有表情，垂下眼眸，表情顯得有些陰郁，他平靜地說：「狗卷同學，那件事確實全部都是我的錯，也確實無法被逃避。」
　　「但這全部都是我的罪責啊。」
　　「你應該早點放下這一切走入新的生活了不是嗎？」乙骨憂太又笑了。
　　狗卷棘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自己的三觀好像也跟著碎裂了。
　　這個人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如果你還生我的氣，那我給你賠罪怎麼樣？這樣你心裡會好受一點嗎？我的一只手怎麼？」
　　乙骨憂太從背後的武器袋內取出武士刀，他將武士刀刀鋒貼在在自己的手腕表面，絲絲血珠落了下來。
　　「或者你想自己來也行？」乙骨憂太彎著眉眼，恭敬地問他。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席卷了狗卷棘。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表情松開了抓住他衣領的手。
　　膝蓋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在跪倒地上的前一刻，他看清了乙骨憂太臉上的表情——微微下垂的眼角，藍色的眼眸中自己跪在地上身影，
　　那是憐憫。
　　乙骨憂太將手中的武士刀重新插回武器袋，然後轉身。
　　他回頭對他告別，微笑著說：「就這樣，要好好生活哦，狗卷同學。」


第37章 鄰居
　　今天老板有家事奶茶店閉店，你並不用上班，你打算好好地放松一下。上午你先去往公園散步，下午你再去了狗咖。
　　狗咖裡的狗狗非常喜歡你，圍著你團團轉，嗅聞個不停。老板都對此感到震驚：「顧客你是我見過狗緣最好的人了。」
　　「嘿嘿，是嗎？」你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忽然，你感受到一股灼熱的，無法忽視的視線。激得你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看向店門外。
　　什麼都沒有。
　　你離開狗咖後走在回家的路上，身後一直都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噠噠噠」的聲響，很輕微，一開始走在大馬路上時它混在背景的雜音裡了，你根本沒有在意它。
　　現在你走在小巷裡，背景裡只有風吹過樹梢的聲音，那個聲音也顯得格外清晰了。
　　它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你。
　　不會是有什麼人在跟蹤你吧……
　　你悄悄回頭一看——
　　是一只狸花貓。
　　「喵∼」它高高翹起尾巴，走到你身邊對你撒嬌。
　　你頓時笑容滿面。
　　原來是你呀∼小可愛。
　　你蹲下來摸摸它的頭，它蹭蹭你的手，然後翻身對你露出肚皮。
　　你一邊擼它一邊思考：
　　自己不僅力氣增大了，感官敏銳也了不少，連貓咪輕輕的腳步聲你都能聽到。
　　為什麼呢？
　　*
　　等你逛完回家，打開門，走進客廳。
　　發現眼罩先生就躺著沙發上睡著了。
　　午後的風吹動窗邊的紗簾，陽光撒在木制地板上，室內一片安靜祥和的氛圍，你也不自覺地放緩了腳步。
　　你靜悄悄地湊近他。
　　然後把手在他臉上揮了揮。
　　沒反應。
　　假裝要扣他眼睛。
　　沒反應。
　　你終於按耐不住好奇心，把手伸向了他的眼罩。
　　雖然理智告訴你不應該再繼續了，但是內心一直有個聲音在叫囂著——
　　最近你所有感覺怪怪的地方，都可以在這裡發現答案。
　　眼罩被揭開，一雙湛藍的美麗的，不可能出現在現實的眼睛顯露了出來。
　　他沒有睡著，而是一直在觀察你。
　　「五條悟？！」
　　他沒否認這個稱呼，而是扶住額頭微微嘆了一口氣：「唉，該說你是遲鈍好呢？還是——」
　　然後他抓住了你的肩膀，把你拉扯了下來，眼前的景像在快速變幻，眨眼間，你已經被推倒在了沙發上。
　　他一只手撐在你的耳邊，一只手輕輕撫摸你的脖頸，膝蓋也橫插在你的雙腿之間——
　　一個徹底控制的姿勢。
　　「還是演得真好呢？」他笑著說。
　　他臉上頃刻就沒了笑意，說：「說吧，你叛逃後這十年干什麼去了。」
　　「……」
　　我也不知道啊啊啊！你在心裡吶喊。
　　而且未來的你為什麼要叛逃啊？
　　「還有，你裝作不認識我和接近我的學生們是有什麼目的。」五條悟微微眯著眼睛。
　　藍色眼眸沒有溫度地注視著你，他放在你的脖子上的手也微微的收緊了。
　　你感覺呼吸有些困難。
　　不久前，游戲裡的五條悟還躺在你的腿上，臉紅紅的，眼睛水汪汪的，乖乖地看著你。
　　你被這巨大的反差搞懵了。
　　大腦一片混亂，五條悟身上的陌生感讓你害怕，你哆哆嗦嗦地說：
　　「我，我只是和小惠偶遇了，然後我幫了他他又幫了我，我們就認識了！！」
　　他清澈的藍眼睛倒影出你汗流滿面的身影，語氣帶著不相信與調侃：「同時和我三個學生偶遇？和棘還有憂太難道也是偶遇嗎？這也太巧了吧——」
　　「要說實話哦，xx。你不會想知道說謊是什麼後果吧∼」他笑了。
　　腎上腺素飆升，你在大腦內拼命思考解法，甚至連考數學考試的時候你都沒有這麼大腦發熱過——
　　就在這時，系統出聲了：
　　む五條悟對你發出了質疑，你決定：め
　　む1.不說話，親他臉頰め
　　む2.不說話，親他額頭め
　　む3.不說話，親他嘴巴め
　　啊啊啊——可惡的系統給你出了寫必死選項！！！
　　你艱難地選擇了1。
　　你在五條悟的死亡凝視下，親了他臉頰一口。
　　「這種手段對付高專時期的我還有用啦∼不過現在沒用哦，比起用美人計你還是快點想好要怎樣解釋吧？」五條悟笑著說。
　　你感覺自己離死亡更近一步了。
　　む五條悟對你發出了質疑，你決定：め
　　む1.不說話，親他額頭め
　　む2.不說話，親他嘴巴め
　　……今天你是必須得死嗎？
　　你努力湊上去親了他的額頭。
　　「打情罵俏還是放一邊吧，」五條悟笑著。
　　然後又沒表情地威脅你，放在你脖子上的手也微微收緊了，「現在，回答我的問題。」
　　む五條悟對你發出了質疑，你決定：め
　　む1.不說話，親他嘴巴め
　　む2.不說話，親他嘴巴め
　　……沒有選擇的選擇題。
　　你遲疑地把嘴唇往他的嘴唇邊靠，然後又在離他嘴唇那麼兩釐米的時候停住了。距離近的你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的鼻息。
　　應該會被無下限擋住吧，你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令你意外的是，五條悟俯下身親了上來，溫熱的觸感觸碰著你的嘴唇，他伸出舌尖打開你的唇縫，然後找准時機鑽了進去。
　　他的舌尖與你的舌尖交纏，你一開始有些遲疑，但不知為何，也被卷入了他的節奏中，開始熱情地回應起來。
　　有些喘不上氣的感覺，口水也順著你的嘴角流了下來。
　　他的膝蓋也往上移，卷起了你的裙子，露出了大腿的皮膚，你下意識收緊大腿夾住了他膝蓋，阻止他再上前一步。他炙熱的體溫通過單薄的制服褲傳遞給你。
　　一吻畢，五條悟起身，你們的舌尖拉起了曖昧的銀絲，斷在了你的嘴邊。
　　然後，他微微俯下身，舔掉了那一點，順勢而為把腦袋埋在你的脖頸處。
　　「真是可惡，十年不見你就這麼回應我？」五條悟使勁蹭蹭蹭，然後停了下來，小聲地說，「……雖然很有用就是了。」
　　你現在大腦一片空白…主要是短短幾分鐘內怎麼發生了這麼多事！！
　　游戲是和現實融合了嗎？還是游戲就是現實啊？
　　大腦飛速運轉，但是沒思考出個什麼（流口水貓貓在宇宙.jpg）。
　　「叮叮咚咚」，電話鈴聲響起。
　　五條悟抬起頭，皺著眉，一臉煩躁地拿出手機，接聽，「嗯，好好，就這樣。」他掛斷了電話。
　　「好煩……又有任務。」五條悟又把腦袋埋進你的頸窩，熱熱地呼吸噴灑在你的皮膚上，「能安慰我一下嗎？」
　　好黏膩膩的氛圍……
　　你感到些許不適。
　　「嗯，祝武運昌隆？」你摸摸他的頭。
　　他的頭發細軟且絲滑的，摸起來就像名貴的長毛貓。
　　然後，他抬起頭，視線掃過你的嘴唇，停留了一下。他再注視著你的眼睛，然後身體前傾，漸漸靠近……
　　你不想和他再黏糊糊地親了，於是你立刻上前親了他的臉頰一下：「好啦，好啦，回來請你吃蛋糕。」
　　五條悟的臉漸漸變紅了，他拉起眼罩遮住了自己的眼睛，頭發又豎了起來，變成之前那副不正經的樣子了。
　　然後緊緊抱住了你。
　　他的呼吸撒在你的耳邊，帶著深深的倦怠與慶幸。就像是抱住一團易碎的沙子，不敢用力，也不敢放手。
　　聽他的話語，你應該是叛逃後就十年沒和他見過面了。
　　這麼想確實挺絕情的……
　　安慰他一下吧。
　　就在你想要伸手抱上去之時——
　　五條悟把手搭上你的後腦勺，然後輕輕順著你的頭發撫下去，最後把手搭上你的後脖頸，微微掐住：「不准逃跑哦，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能追上去的。」
　　「不過你也不會逃跑的對吧。」
　　「畢竟你也不會想被打斷腿關一輩子是吧∼」他帶著調笑的語氣，像是在開玩笑一樣說。
　　你冷汗直流。
　　*
　　在五條悟走後，你馬上啟程去給他買蛋糕了。等你買完回來的時候，發現隔壁正在搬家。
　　搬家公司的貨車停在鄰居家門前，穿著藍色工裝的工人正在搬運家具。
　　晚上搬家？
　　你有些好奇地盯著那邊看了幾眼。
　　突然，你感受到一股視線，熟悉的視線，有些濕潤粘膩，像是生在熱帶雨林濕熱的藤蔓，緩緩撫上了你的小腿。
　　你敏銳精准地定位住了偷看你的那個人。
　　是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他站在鄰居家門前。你和他藏在雜亂劉海下的那雙深藍色眼睛對視了，他慌張地移開視線，然後立刻背對著你。
　　他慌忙掏出手機，玩手機。
　　這應該就是你未來的鄰居了……
　　不過你們這一次見面挺尷尬的。
　　重新認識一下留個好印像吧。
　　你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呀，我是隔壁房的xx，初次見面。請問你是將要搬到這家的主人嗎？」
　　鄰居放下手機顫顫巍巍地轉身，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
　　你仔細看清了他的全貌。
　　鄰居穿著黑色衛衣，帶著鴨舌帽和口罩，濃密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很高一個人，但是好像人不太自信，肩背一直縮著縮著。
　　好像是察覺到了你注視的視線，他十分社恐地把頭低得更深了。
　　看他好像真的不想跟你多聊的樣子，你也不打算為難他，揮揮手就打算走了：「那就這樣，下次再見了。」
　　他卻拉住了你的衣袖，然後急急忙忙地在身上翻來翻去，最後翻出了一個小狗鑰匙扣給你。
　　「是給我的嗎？」你看著他手上鑰匙扣。
　　他急切地點點頭，然後又急急忙忙打字，「是見面禮。」
　　「嗯，謝謝！」你接了過來。
　　他有些激動地拿手上下搓著自己的衣袖。
　　然後你好心情地說，「你和我一個好朋友好像啊，他也喜歡用手機打字聊天。我們也一定會玩得很好！」
　　對面的男生卻愣住了，動作也停了下來。
　　但你認為他交到朋友太過高興所以怔住了。
　　你揮揮手後就走了。
　　*
　　等回家之後你才想起沒有問他名字。
　　但是總會有機會遇見的吧，下次記得問就好了。
　　你把蛋糕放進冰箱，然後寫好便簽貼在冰箱門壁上。
　　上面寫著：「蛋糕放在這裡面了——to 五條」
　　隨後你洗完澡之後就去睡了。
　　躺在床上之後，白天困擾過你的問題又再次浮現在腦海裡。
　　是現實和游戲融合？還是游戲本就是現實的延伸？
　　其實比起小說中經常出現的「世界融合」，你更傾向於是你通過游戲這個媒介回到了過去。
　　因為游戲內的一切都真實得讓人無法相信。但只要一披上游戲的外衣，多麼真實的內容都不會讓人聯想到游戲＝現實。
　　原來世界上一直存在「咒術師」這種職業嗎？在背地裡保護人民大眾，陰影裡的英雄……
　　大腦開始胡思亂想，問題一個接著一個蹦出來。
　　夏油傑為什麼叛逃？你未來（還是過去？）為什麼叛逃？游戲的隱藏結局到底要達成什麼？
　　夏油傑叛逃的原因，你可能有些頭緒。他好像說過，普通人負面情緒溢出會產生詛咒，而咒術師卻為此流血犧牲，實在不公平。
　　如果只是在游戲裡他會變成未來的大boss，你並不會在意。但是……如果是現實中的話，你必須得努力阻止他了——為了你身邊愛的每一個人。
　　但是你真的能改變未來嗎？你已經遇見了未來的教主傑，這樣的未來是不是已經既定了？你過去做什麼還有用嗎？
　　啊啊啊啊啊——頭好痛啊？！
　　你感覺自己腦袋要爆炸了，捂著頭在床上滾來滾去。
　　為什麼這種事會發生在你頭上！你是幻想過要成為拯救世界的勇者，但是成為勇者也太難了吧？！！


第38章 Stalker
　　思考了一個晚上的你，失眠了。
　　第二天，你睜著一雙熊貓眼去上班。
　　上班的路上，因為人流量的稀少，沒有別的動靜混淆視聽，你敏銳地又聽到了昨天的聲音。
　　「噠噠噠」的聲音。
　　你一轉頭，什麼也沒有。
　　心裡有些在意，但想了想你奇怪的動物緣，也許是小貓在跟蹤你，等你一回頭它就跑掉了？
　　這麼想著，你不僅不覺得害怕，還覺得挺可愛的。
　　更加腳步輕快地去上班了。
　　*
　　等你到了奶茶店。
　　你堅持上班，一開始挺有精神的，後面逐漸哈欠連天。
　　等到沒有顧客再進來，奶茶店面也清冷的不少的時候，你就控制不住眼皮合上了。
　　……
　　…
　　「你好……」
　　一片混沌中，你聽見有人在和你打招呼。
　　「你好！」聲音猝然加大了。
　　「嗯，在！」你立刻睜開眼睛。
　　面前是一位女子高中生，她有點不耐煩地看著你。
　　「……抱歉，請問客人你要點些什麼嗎？」你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
　　她點了三杯奶茶後就和朋友一起到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奶茶做好後你端著盤子送過去，不過大腦還沒清醒，腳步有些虛浮。
　　一個沒注意，你踩到了一個不知道誰扔在地上的吸管，因為手上還端著東西，你根本無法保持平衡。
　　就在你快要摔倒的時候，一只手穩穩地抓住了你的手腕。
　　奶茶也沒灑，你穩穩當當地站了起來。
　　「謝謝。」
　　你道謝完，看向那個人。
　　是你的鄰居。
　　他還是那副偷感十足的打扮，戴著鴨舌帽和口罩，低著頭不敢和你對視，快速地點點頭。
　　你還來不及和他多說些什麼——
　　「我們的奶茶好了嗎？」之前點餐的女生招呼你。
　　「好了，馬上送來！」你跑過去。
　　你放下奶茶，看向鄰居那邊。
　　剎那間，你和他那雙濕漉漉的藍眼睛對視了。
　　隨後，他立刻慌張地轉頭裝作在看向窗外的風景。手不知所措地按了按自己的帽檐，另一只手伸向自己的嘴唇，不過被口罩擋住了。
　　他訕訕地收回自己的手，不知所措把手放在大腿上摩擦。
　　……他剛剛是想咬指甲吧。
　　好強的既視感。
　　*
　　他一個人坐在四人桌上，和其他三五成群的人形成了很大的對比。
　　看著他局促的樣子，你不經想：下次跟店長反映一下設置一些單人座位吧。
　　你走過去,問：「你也是來買奶茶喝的嗎？」
　　他慢慢回頭，低下頭，然後打字，不過指尖好像流了很多汗水，點了幾下屏幕都沒打出字，還把屏幕搞得髒兮兮的了。
　　他越來越急，手指也越點越快。
　　終於，字打了出來——「聽說這家店很有名。」
　　「確實呢！謝謝你剛剛幫了我。」你看了看他空蕩蕩的桌面，「你還沒點喝的對嗎？我請你吧，你想喝什麼嗎？」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喝。」他給你展示手機屏幕上的字體。
　　「誒，那行吧？」好奇怪的回答。
　　…...
　　你回到櫃台，桃矢指了指櫃台上的咖啡，說：
　　「不知道誰給你點的咖啡。我一回過頭就看到它在這裡了。」
　　「你怎麼知道是給我的？」
　　「上面有紙條啊，寫著給你。」
　　你拿起紙條看了看，上面寫著——
　　「給xx。
　　昨晚沒好好睡覺嗎？要注意身體健康，好好休息哦！」
　　「嗯……」你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
　　「你打算怎麼處置這個？看來有人暗戀你哦∼」桃矢調侃你，用手肘輕輕推著你的肩膀。
　　「啪。」你直接把咖啡丟進垃圾桶了。
　　「你丟了？」桃矢很震驚。
　　「來歷不明的東西怎麼敢喝啊？」你很無語。
　　「……說得也是。」
　　等你去做好奶茶，准備去送給鄰居的時候，桃矢提了一嘴，「那個人終於點單了嗎？」
　　「嗯？」
　　桃矢用眼神示意你，你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是鄰居，隨後他說：「他一直坐那裡不點單，穿得還挺打眼，有點像個逃犯。」
　　「哈哈，確實，不過他應該只是社恐而已。」
　　「你認識他？」
　　「是我鄰居而已，不太熟。」
　　*
　　你走向鄰居。
　　他看起來很不對勁，在神經質地微微發抖，撕扯著自己指甲旁邊的倒刺，撕得手指頭都血淋淋的，而且他自己還毫無感知的樣子，繼續撕。
　　奶茶放在桌上，他這才發現你來了，詫異地抬頭。
　　他滿頭大汗，額前的頭發都染濕貼在了他額頭上。而且面色蒼白，像是發燒生病了一樣。
　　「沒事吧？你還好嗎？」
　　他急忙把手放到桌下，然後點點頭。
　　但是微微蹙起的眉頭，配上那對濕漉漉的下垂眼，看起來很像是在刻意裝作自己還好，甚至帶了點安撫你的意味。
　　你和他對視了一會兒，然後有些奇怪地問：「你不喝嗎？」
　　他立刻撕開塑料吸管的包裝，然後插入奶茶，把口罩下部掀開一點，戴著口罩喝了一大口奶茶。
　　「等等……！」
　　「咳咳！！」他被嗆到了。
　　「忘記跟你說還挺燙的了……」
　　被他噴出來的燙奶茶噴灑到他的口罩上，再次貼上他的嘴唇，他有些難受的蹙眉。
　　你盯著他，然後說：「……口罩不摘下來嗎，不會很難受嗎？」
　　他急忙搖搖頭，然後掀開口罩下部又喝了一小口，彎起眉眼對你笑笑，帶了些討好的意味。
　　「對了，你的名字是？」你問。
　　「佐藤倉。」他緩緩打出這個名字。
　　*
　　下班後，你看向空無一人的店面，鄰居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去了。
　　然後你走上回家的道路，背後又傳來了「噠噠噠」的聲音。
　　你停下腳步，聲音也跟著你一起停止了。
　　轉頭一看，還是空無一物。
　　*
　　回到家，伏黑惠發來消息：「學校裡有事，最近幾天都不能回來了。」
　　你剛想打字回消息——
　　五條悟立刻發來消息：
　　「五條：小惠要被我借走幾天哦∼當然是不想讓你們單獨待在一起啦，所以被我撈去做任務了。」
　　「……」這人在說什麼呢？
　　「五條：還有蛋糕很好吃，我也給你准備了禮物，去桌上看看吧！」
　　你走到客廳，發現桌上有著車鑰匙。
　　「？？！」
　　旁邊有張紙條——「上下班跑步很累吧？開車去吧。車在後院。」
　　你內心裡對五條悟的害怕和不滿，瞬間隨風消散了——
　　立刻發消息回答：「我將永遠追隨你，五條大人！」
　　「五條：*^_^* 」
　　……
　　「叮咚」一聲，門鈴響了。
　　你放下手中把玩的車鑰匙，跑過去，然後問：「誰啊？」
　　沒有人應答。
　　然後，你貼上貓眼，去觀看門外的風景，沒有人，只有門口的照明燈在一閃一閃的。
　　很是詭異。
　　你打開門，門口的地板上放著便當盒。
　　上面還有一張貼紙，上面寫著——「給xx。沒有毒的，你可以放心吃！」
　　「……」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便當盒被你直接丟掉了。
　　是鄰居搞得鬼吧？
　　背後的腳步聲，還有那杯咖啡，應該都是他干的。
　　用日本最大眾的姓氏「佐藤」和男名中出現概率極高的「蒼」組成的名字，一聽就是假名。還有他怪異的舉動。
　　你的「陰濕男雷達」在嗶嗶作響。
　　上一次「死亡」還是因為這種人，因為同情心泛濫了，才被他纏上。不過這一次你只是去打了個招呼，就被纏上了嗎？
　　真是惡心。
　　報警吧。
　　……
　　「喂？這裡是東京○○町警察局。」對面警察聽起來是個四五十的大叔。
　　你跟他講述了一下你可能被跟蹤和騷擾的情況。
　　「可能被跟蹤？那不是不一定跟蹤嗎？有必要報警嗎？」
　　「可是我鄰居真的很可疑誒，你們真的不盤問他一下嗎？」
　　「等你找到確鑿證據再過來吧。」對面掛斷了。
　　……猜到是這個結果了。
　　日本的警方對於跟蹤案的不作為你也是清楚的，之前就有幾位女性在被跟蹤之後頻頻報警，不過警方不作為。就在女生被殺死，事情鬧大之後，警方立刻開始抹黑受害者，把自己從這個事件中撇清。
　　只能靠你自己了嗎？
　　你想了想，然後掏出手機，向老板請假，明天不打算去上班了。
　　然後你布置了一下現場，准備去睡覺了。
　　*
　　夜晚，你走在回家的小巷上。
　　路邊的野貓在啃食垃圾桶裡的殘骸，等你經過，它發出陣陣低吼聲，然後倉皇逃離。
　　你一不小心踩到了髒污的積水，浸濕了你的褲腳。
　　看了下被染成黑色的褲腳，你抱怨道：「真是糟糕……早點回去換身衣服吧。」
　　你加快了步行的速度。
　　「啪嗒啪嗒」，像是腳底接觸濕漉漉的地板帶來的粘膩聲音，追隨著你的腳步，亦步亦趨，不仔細聽的話，就會混在你的腳步聲中。
　　你害怕地放慢腳步，拿起手中的手機，打開自拍模式偷偷觀察著後面。
　　戴著兜帽可疑男子追隨著你，他那雙深藍色的眼眸在溶於夜色中。
　　突然，他直視鏡頭，對你微微笑了一下。
　　你立刻加快腳步跑了起來——前方拐角好像有個警察局。
　　夜晚的警局亮著光芒，你衝大門，裡面有一個年輕的警衛在值班。
　　「那個警察先生！我遇到了跟蹤狂！」你低著頭喘氣，沒看警察。
　　「好的，xx小姐請你冷靜，你可以描述一下跟蹤狂的外貌特征嗎？」
　　「好的……讓我想一下——」
　　「他……」
　　等等他知道我的名字。
　　瞬間脊背發涼，你一抬頭。
　　「小姐，你怎麼面色慘白啊。」蒼白膚色，藍色眼睛的警衛對你很文弱地笑了一下。
　　他繼續問：「跟蹤你的那個人不會叫——」
　　「乙骨憂太！」你和他聲音重合了。
　　你狂奔出門，雙腿在本能的掌控下快速奔跑。
　　「等等啊，小姐，一個人回家很危險的，我來送你！」警衛的聲音被你甩在後面。
　　馬路上一輛車行駛過來，車前燈黃色的燈光閃耀。你認出這是一輛計程車，於是立馬揮手招呼住它。
　　車停了下來，你快速上車報了回家的地址。
　　車外的場景快速變化。
　　微微放松下來的你將頭靠在車窗的邊緣上。
　　至少現在安全了……
　　出租車司機跟你攀談，他說：「真是不容易呢，小姐，你剛剛才下班嗎？」
　　好耳熟的聲音。
　　隨著視線的偏移，你發現車內內視鏡發射出一雙孔雀藍的眼睛。
　　他也注意到了你的視線，和你對視了，他眉眼彎彎地看著你。
　　心跳如雷。
　　「我要下車！」你快速搖晃車門。
　　「可是，小姐，你還沒到家呢……」他聽起來很惋惜的樣子。
　　「現在，讓我，下車！！」
　　「好吧……」他聽起來很委屈。
　　車身一個振動，車停了下來。
　　你立刻奪門而出。
　　「等等，小姐，你的包忘記拿了！」
　　你把他的聲音甩在後面，然後直直地往家跑。
　　喉嚨傳來鐵鏽味，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
　　目光眩暈的時候，你看到前方不遠處的房子窗口透出暖洋洋的燈光。
　　伏黑惠，小惠，一定在家吧！！
　　只要到家，就安全了！！
　　你一把推開門。
　　穿著圍裙的背影站在客廳，你通過那標志性的海膽頭認出了他就是伏黑惠。
　　你衝上去抱住他，「小惠……」
　　「親愛的，歡迎回家。」他轉過身抱住你。
　　「不過小惠是誰啊？」他輕輕撫摸著你的頭發，聲音帶著笑意。
　　不是伏黑惠的聲音……
　　你抬頭——
　　又是乙骨憂太。
　　「你為什麼在我家……」你緩緩推開他，汗流浹背，不可置信地說
　　「你在說什麼呀，親愛的。我們不是已經結婚一年多了嗎？」乙骨憂太微笑著給你展示他無名指上的婚戒。
　　低頭一看，自己的左手的無名指上也有一個婚戒。
　　……什麼時候戴上的？
　　你伸手想去摘掉它，摘不下來。
　　就在你煩惱之時，一股重壓撲向你，你倒在地板上。
　　乙骨憂太貼近你的耳朵，吐出冷冷的呼吸，像是蛇吐出的信子一般剮蹭著你的耳廓，帶起微微的寒意：「我會一直一直看著你的..……不管你在游戲裡，還是現實，我都會一直一直纏住你的。」
　　*
　　好消息：以上內容是做夢。
　　壞消息：你怎麼又夢到乙骨憂太了？
　　已經連續兩天沒有睡好的你在床上像屍體一樣躺著。
　　你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打開屏幕，過亮的光線刺得你微微眯上了眼睛——
　　現在是凌晨五點。
　　不睡了，早點起來准備一下吧。


第39章 小狗
　　「轟隆隆……」
　　一輛皮卡行駛在粗糙的道路上，車輪的滾動帶動了滾滾黃色的尾煙。
　　車外的滾滾黃沙拍打在包裹在後車廂的防水布上，劈裡啪啦作響。因為道路的不平整，車廂一晃一晃的。
　　乙骨憂太抱著自己的武器袋，蹲坐在車廂的內部，裡面還有幾個黑人在用他聽不懂的語言聊天。
　　他大腦放空，思考明天要干的事。
　　現在車正在行駛向機場，明天他就要回到日本了。
　　回去要干什麼呢……
　　聽了五條老師的話到非洲來歷練，但坐上飛機他才反應過來好像自己根本不需要變強……
　　尋找她的話，他需要強大的力量嗎？
　　感覺浪費了時間……
　　五條老師，會不會是在騙他？
　　憂太回想起五條悟笑嘻嘻的臉，和他的話語——
　　「憂太，你真是我最喜歡的學生∼」
　　應該不會吧，畢竟五條老師是那麼有責任感同時溫柔強大的人，是自己的錯覺吧。
　　而且，他也學習到了幾個全新的術式，也許對未來找尋xx的途中很有幫助。
　　*
　　下了飛機之後，乙骨憂太略過大批大批的人群，前往高專，不過在此期間，他路過了一家狗咖。
　　玻璃窗前可愛的薩摩耶吸引了乙骨憂太的注意……
　　小狗圓溜溜的眼睛專心致志地盯著他。
　　乙骨憂太蹲下來，和它平視。
　　說起來，xx說過他的眼睛像狗狗，真的像嗎？
　　他凝視著玻璃窗倒影上自己的眼睛——下垂的眼角，大得嚇人的瞳孔，還有因為連夜工作而留下來的眼下烏青，簡直就像劣質恐怖片中的女鬼。
　　……他沒有狗狗這麼可愛。
　　當他起身打算離開的時候，瞥見狗咖內有一個被小狗團團包圍的背影。
　　視線不自覺地停下了，黏住了她。
　　那個人回頭——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巨大的心跳聲在耳邊跳動……
　　xx，xx……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喜歡
　　終於找到你了……
　　就在少女的視線往這邊移動時，反應力極快的乙骨憂太立刻轉身。
　　他快速跑向躲在路邊的公交車站台旁，躲在後面。
　　然後靜靜等候她走出狗咖外，悄悄跟了上去。
　　一直護送到xx走到家門口，關上門。
　　………
　　……
　　……怎麼辦，好想和xx見面，明明你們現在就隔了一道門的距離，卻不能相見。
　　他敢確信，她現在一定非常非常討厭他。
　　好害怕……不敢想像她和他相遇會是怎樣地獄的情景，xx一定會非常地非常地恨他，說不定會想殺了他。
　　……死掉就再也看不到她了，那比把他凌遲致死還難受。
　　xx，xx，xx，xx……
　　心裡控制不住地默念她的名字，越是默念心跳得越快，越是炙熱。
　　*
　　立刻找到了房產公司買下了xx家隔壁的別墅。
　　房產經紀人將鑰匙和房產證都交給他後離開了。他轉身看著只有一個床墊的空蕩蕩的別墅。
　　頭腦一熱就這麼干了……等冷靜下來之後才發現自己干了什麼蠢事。
　　發生了那樣可怕的事情，明明沒有資格接近你了不是嗎？為什麼還是如此自私地，像是一條鼻涕蟲一樣死死粘著你——
　　可是，可是，可是，只要一想到不能再和你見面，心髒就好痛好痛。
　　「永不見面」這個詞一浮現在腦海——
　　心髒處傳來陣陣的抽痛。每跳動一下心髒就像被用力握緊了一樣，發出「噗嗤」的聲音。
　　……
　　……不想被你她現，但是也不想離開她。
　　沒有任何借口，全部都出自乙骨憂太的私心——他想靠近她。
　　就算他會因此而下地獄，被百遍凌遲，火燒，永不超生，他也想接近她。
　　*
　　等稍微打掃了一下房間之後，他就去參加聚會了。
　　熊貓說是為了歡迎他回國而舉辦的，雖然他說覺得沒必要舉辦，但是熊貓他們執意要這麼做。
　　聚會途中狗卷同學一直目光炯炯地盯著他……
　　然後，在聚會結束後，被他推到了牆上。
　　被狗卷同學推上牆的一瞬間，乙骨憂太的腦中不自覺浮現——
　　沒告訴他實話真的是太好了。
　　他怨恨狗卷同學的執著。
　　要是他和你再次見面的話，你們一定會再次成為非常非常好的朋友。
　　而他卻只能在陰暗的角落裡看著這一切。
　　雖然知道這種心態並不好……
　　但他卻可恥地因此竊喜——
　　自己一直以來都是這麼陰暗的家伙真是太好了。
　　像是報復一般，臨走時，看著跪在地上可憐兮兮的狗卷棘，他說：「就這樣，要好好生活哦，狗卷同學。」
　　*
　　晚上，搬家公司來了。
　　在門口的時候遇見了xx……好開心……
　　但是偷看她被她抓住了。
　　好尷尬……
　　但是她沒有介意，送給她的禮物她也欣然接受了……
　　好開心，xx一直都是這麼寬容的人……簡直像個天使一樣。
　　笑容也很可愛，喜歡……
　　「你和我一個好朋友好像啊，他也喜歡用手機打字聊天。我們也一定會玩得很好的！」
　　聽完這話，乙骨憂太瞬間怔住了……
　　喜歡用手機打字聊天……是狗卷同學嗎？
　　…………
　　……好嫉妒。
　　xx竟然一直一直都記得你。
　　之前也是這樣，狗卷同學一出現，xx的目光就被你吸引走了……
　　xx說完就轉身走掉了。
　　太好了……
　　如果她再停留一會兒，他不能保證這些內心裡的淤泥能好好封閉起來。
　　*
　　悄悄地接近她，不讓她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雖然一直和她隔著一層距離，但是他已經感到很滿足了。
　　……
　　就像犯困的學生一樣，她的腦袋一栽一栽的，真可愛。
　　昨晚沒睡好嗎？這可不行啊，要好好愛護自己呀。
　　於是默默給xx點了咖啡，希望她能喝完提起精神。
　　咖啡被丟掉了……
　　不過也是，來路不明的東西怎麼敢喝嘛哈哈哈……
　　……
　　飯盒也被丟掉了……
　　xx甚至看都沒看一眼……
　　下次，一定要想到可以讓她接受他禮物的方法。
　　………
　　……
　　第二天清晨，乙骨憂太蹲守在xx家門口。
　　為什麼，還沒有去上班呢？應該快要遲到了吧……
　　去提醒她一下吧。
　　乙骨憂太像貓一樣蜷縮著，蹲在她家門口的灌木後，偷偷打探她臥室的方向。
　　臥室拉著窗簾，看不到室內。
　　他偷偷探出頭，打探xx的家——
　　別墅的大門敞開，而裡面卻是漆黑一片。
　　不好的預感襲來，心跳止不住地加速，像是在敲擊的鼓點，警示他危險的降臨。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大腦控制不住想像出不好的畫面——
　　入室搶劫等等的場景在他面前展開。
　　那一天路燈下倒在血泊中的xx和他的想像重合了。
　　他感覺自己手腳冰涼。
　　乙骨奔跑起來，他直接衝向昏暗的室內——
　　內心的擔憂讓他忽視了眼前所有的不對勁。
　　腳踝前方傳來異物的觸感，像是繩索冰冷粗糙的觸感。下一秒潛伏於玄關的黑暗中突刺出一把閃著銀光的刀，直直衝向他的面門。
　　乙骨憂太措手不及，不過憑借他超人的反應力，他側頭躲過這一擊。
　　左側沉靜的空氣瞬間開始流動，玄關角落黑暗的視野盲區中一個身影朝他衝過來。
　　刀尖瑞麗的鋒芒在閃耀。
　　乙骨憂太側身避開她的攻擊，然後握住那個人的手腕，將她拉扯過來。
　　她暴露在室外的陽光下。
　　乙骨憂太看清了她的面孔——
　　誒？！xx！！
　　乙骨憂太立刻放松了手上的力氣，為了防止刀尖誤傷你，他打掉了你的刀，你們也糾纏在一起。
　　余光中，白皙的物體正在快速靠近乙骨。
　　……
　　左耳邊先響起是破空音，然後臉上傳來不真實的麻木感，然後就是火辣辣的疼痛從臉頰處傳來。
　　左耳傳來「嗡」的聲音，有溫熱的血液從裡流出來，然後便什麼都感知不到了，只有巨大的嗡鳴聲在耳洞裡嘶鳴。
　　然後，臉頰腫得發燙。
　　天旋地轉——
　　乙骨憂太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
　　好疼好痛……
　　乙骨憂太迷迷糊糊地把手撐在地板上想爬起來——壓力施加在他的腹部，小腹處溫熱柔軟的觸感，你整個身體的重量壓了上來。
　　他重新跌回到地板上，然後脖子被掐住了。
　　黑色的發絲散亂在他的眼前，他努力想要看清你的臉——
　　雖然大腦迷幻不已，無法准確思考。
　　但他在幻想，幻想你現在一定非常非常的憤怒或者害怕，不知為何這種想法給他帶來一種戰栗感，像是被你正視時帶來的感覺一樣。
　　你的大腦現在都被和他有關的東西填滿了，你因他憤怒因他害怕，而不是被別的人吸引了注意，奪去了目光。
　　比如狗卷向井那些人。
　　他努力偏過頭去看你的表情——
　　在被生理淚水模糊的視野中，他看到你沒有任何表情的臉。
　　你只是很冷靜地盯著他，然後又是接踵而至的一巴掌。
　　*
　　你居高臨下地盯著倒在地上的鄰居。
　　他左邊的臉頰高高腫起，正倒在地上虛弱地喘氣，左眼也腫了，眯成一條縫，泛起可憐兮兮的淚花。
　　他的鴨舌帽在他倒下的時候被甩了出去。雜亂的黑發糊在他的眼睛上。
　　臉上都是冷汗，而且在微微發抖。
　　看來是剛剛的巴掌給他帶來了很大的痛苦。
　　這副喘氣著，惡心粘膩的樣子不由得讓你想到了快死的魚。
　　汗水黏糊糊的皮膚就是死魚黏糊糊的表面，很快就會有腐爛惡心的東西從他體內流出來。
　　真是惡心。
　　。
　　你的手指勾住了他的口罩掛耳繩，「現在讓我來看看你長什麼樣子……」
　　鄰居開始劇烈反抗起來，他眼神中帶著驚恐，好像非常害怕你揭開口罩。
　　不過你用力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立刻痛苦蹙緊了眉頭，臉也漲得通紅，沒有力氣反抗了。
　　「看來你還是怕自己顏面丟盡嘛∼要不要我去網上曝光你呢？」
　　你壞心眼地看著他苦苦哀求你可憐兮兮的表情，一邊冷酷地想——
　　這就是跟蹤別人的下場，死變態。
　　就在下一秒，看起來瘦弱的鄰居猛然挺起，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你被鄰居壓在了身下。
　　不過腦袋沒有任何痛覺，溫熱的手掌抵住了後腦為你減緩了衝擊。
　　因為剛剛你們激烈的動作，手指勾住的口罩被扯壞了，鄰居的口罩也緩緩的飄落下來，落在你的身邊。
　　你緩緩地睜開眼睛——
　　……
　　「……」
　　「……乙骨憂太？」你瞪大眼睛。
　　面前是乙骨憂太汗流不止的臉，他瞳孔顫動著，然後咽了口口水，強顏歡笑，說，「xx……」
　　話語被打斷，你的膝蓋重重擊上他的腹部，乙骨憂太痛呼一聲，捂住自己的腹部。
　　你快速往後退去，撿起了落在地上的包丁*。
　　「xx……」
　　乙骨憂太跪趴在地上，單手支撐著自己，另一只手捂著肚子，臉色慘白，一邊緩緩向你這邊移動。
　　他眼尾下垂，眼裡帶著哀求和討好。
　　「不要過來！」你舉著包丁，拿尖銳的刀尖對著他。
　　他立刻停止了緩緩前進的動作。
　　「你來干什麼？你怎麼好意思來找我？你這個殺人犯，接近我是什麼意思？還想再殺我一遍嗎？」你急切地質問。
　　「我……對不起，xx，我從來都沒想過要殺你……」乙骨憂太聲音顫抖著地說，越說聲音越小。
　　他左側臉頰高高腫起，左眼也淚花閃爍。
　　……真是惡心，他現在還在裝什麼可憐？
　　「咒靈為什麼襲擊了我，你沒有一點數嗎？」聲音控制不住地尖銳起來，此時你就像炸毛了的貓。
　　你現在很緊張。
　　如果真的被他殺掉了，怎麼辦？
　　手掌汗乎乎的，刀具在你手裡也開始打滑了。你用另一只手覆蓋上去，雙手努力把握住它。
　　要是他敢再靠近你一點點，你一定把他捅.死。
　　「不是這樣的……我從來都沒有想殺過你，如果讓我選擇你死還是我死我一定會選擇我自己……」
　　「但是xx對不起，我不想離開你，明明在讓你經受那麼大的痛苦後還是這樣無恥地靠近你，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乙骨憂太低下了頭，眼淚滴滴答答地落在木制地板上。
　　什麼啊……你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他怎麼哭起來了？
　　但是，已經被他騙過很多次了，你不會再相信他了。
　　「……嘴上說說而已，我不會相信你的。」
　　他緩緩爬過來，你警惕地將將刀尖舉起。
　　「不要過來！！」
　　他繼續靠近你。
　　然後在他身形覆蓋上的你的身體的時候，你果斷地將刀尖插入了他的胸口。
　　刀尖實實在在地插了進去，他沒有躲閃，沒有任何反應。
　　你遲疑地沒有再施加力氣了。
　　流出的鮮血浸染了他的灰色衛衣。
　　乙骨憂太沒有躲開，他握住你的雙手，死人一般冰冷的體溫嚇得你一激靈。
　　然後，出乎你的意料，他帶著你施加力氣，用力地往把刀尖裡面摁，創口更大了。
　　「你在干什麼啊？？？」
　　他怯弱地對你笑，臉色蒼白，神情慌張：
　　「因為，我太笨了，沒想到好的贖罪方式，所以只能這樣了……」
　　「而且，我覺得心髒並不會說謊，如果你能看著我的心跳，就明白我沒有在說慌了吧？」
　　「啊？？」
　　雙手上帶來重重的向下的壓力，他握住你的手往下加大創面。
　　就像切到了大動脈一樣，鮮血開始順著創口流出來，淅淅瀝瀝噴灑在你身上，血液滲透進衣物裡，滴落在你的皮膚上。
　　好像在被他的血親吻一樣。
　　「不要拋棄我，求求你了…不要拋棄我，不要丟下我……」
　　溫熱的眼淚滴落在你的臉頰上。
　　被乙骨憂太的氣味包圍包圍了。
　　刀子一步步深入，血肉被撕開的聲音近在矩尺。
　　還有乙骨憂太熱烈的，強烈的心跳，通過刀尖一步步傳遞你——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你到底在干什麼啊？？」
　　巨大的刺激下，你的眼淚失控地流淌。
　　乙骨憂太慌張地看向你，他眼裡帶著不解，聲音也慌亂不已，就像做錯事的小狗一樣，他飛機耳都快出來了：
　　「為什麼哭，我做錯什麼了嗎？」
　　「你…你………」你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血的味道好惡心，乙骨憂太好惡心。
　　「嗚、嗚嗚……」你控制不住，眼淚越流越多。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乙骨憂太無措地道歉。
　　他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怎麼辦？怎麼辦？他要怎麼辦？
　　對、對了，xx喜歡小狗，也說過他的眼睛像狗狗，小狗這時候會怎麼辦呢？
　　小狗會…小狗會………
　　……
　　臉頰上傳來濕滑的感覺，厚重的舌面順著下巴舔上你的臉頰，卷走你的眼淚，只留下一串濕滑滑的，像是蛞蝓行走過後留下的表層。
　　「……？」你驚恐地看著他。
　　「汪、汪……」乙骨憂太也在哭，孔雀藍的眼睛裡盛滿了淚水，大滴大滴淚珠因地心引力的牽扯砸了下來，滴在你的手背。
　　好惡心！！惡心到極點了！！
　　你突然感覺兩眼一發黑，一陣猛然的暈眩感襲來。
　　兩天沒睡好的你在巨大的情緒刺激下，成功暈倒了。
　　「xx……xx！」
　　是你在暈倒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第40章 回家（小修）
　　一片混沌中，你聞到了血的氣息。
　　身下都是液體的觸感，慢慢地，你在下沉，下沉。
　　液體的重力擠壓著你的胸口，難受，沉悶，壓抑。
　　漸漸下沉——
　　重重的，要窒息的感覺。
　　……
　　睜開眼睛，眼前雲霧繚繞。
　　氤氳的霧氣環繞著你，身體好像被水給淹沒了，很溫暖，像是在羊水裡一樣。
　　你……難道已經死了嗎？
　　……
　　水花濺起的聲音。粗糙的指節正在搓揉你的腰部。
　　好癢啊？！
　　你反抗地推開這只手。
　　「xx你醒了嗎？！」驚喜的聲音。
　　「好耳熟……」你抬頭看去。
　　乙骨憂太正cos五條悟，用繃帶包扎著眼睛，很驚喜地對著空氣笑。
　　你現在算是清醒了。自己正在浴缸裡，光溜溜的，乙骨憂太的手還搭在你的小腹上。
　　「……」
　　「滾出去！！」你把澡盆裡的水潑向乙骨憂太。
　　乙骨憂太被淋了一頭，先是很迷茫的「誒？」了一聲，然後他慌亂地說：「嗯嗯好！」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期間因為看不見東西，他還撞上了浴室的大門。
　　「好痛…！」他就這樣捂著頭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
　　*
　　你看了下自己身上，血跡已經被清洗得差不多了。
　　你走出浴缸。
　　你拿起掛在旁邊換洗衣物——
　　不知道乙骨從哪來翻出來的長襯衫，都可以當裙子穿了，你就這樣穿著出門。
　　「xx……」左下角傳來聲音。
　　你看過去，乙骨憂太就像小狗一樣蜷縮在浴室門口，他環抱住膝蓋，抬眼看你。
　　你和他對視。
　　然後眯著眼審視他。
　　他對你文弱地笑了笑。
　　然後你在心裡默念：系統，系統，在嗎？
　　む在的呢。め
　　查看乙骨憂太的好感度。
　　む您使用「免費好感查詢卷×1」め
　　む「乙骨憂太」好感：100
　　好喜歡你……好喜歡…め
　　「……」好感度擺在這，知道他大概是沒有在撒謊，是真沒有想殺你，但還為什麼看著還是這麼生氣呢？
　　你沒有理他，直接就走了。
　　他立刻站起來跟上你。
　　「不要跟過來！」你回頭，罵他。
　　他立刻怔住了，肩膀瑟縮了一下。
　　你回頭，走到客廳，從冰箱裡拿了一瓶冰可樂，坐到沙發上，然後打開瓶蓋喝了一口，然後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機，觀看了起來。
　　期間，你遠遠地觀望了一下玄關那頭，血跡已經被擦得干干淨淨了。
　　這麼想自己身上的血跡也被洗干淨了。乙骨憂太還是挺有自覺的，至少沒給你留下一攤爛攤子。
　　……
　　大約看了半個鐘頭，你回頭往後一看。
　　昏暗的浴室前方，乙骨憂太還是愣愣地站在那裡，低垂著頭。水珠順著他的發絲聚集到發梢往下落，再滴在地板上。
　　你把電視關了。專注地盯著他。
　　你倒要看看他能裝可憐裝到什麼時候。
　　他一直沒有動靜，反而「滴滴答答」的水聲吵得你心煩。
　　「嘀嗒」…「嘀嗒」……
　　……他怎麼回事？
　　你無語地盯著他。
　　你從自己的衣櫃裡抽了一條毛巾然後丟在他頭上。
　　他不可置信地抬頭，然後捧著毛巾，眼睛睜得大大的，瞳孔裡好像增加了很多高光，一副感動得不行的表情。
　　「快點擦一下吧，順便把地上的水擦了。」你轉頭就回去看電視了。
　　「嗯！」他重重點了下頭。
　　……
　　《超級變變變》*看得你不亦樂乎，雖然是很老派的綜藝了，但它承載了你童年很多回憶，所以觀感還是不錯的。
　　忽然，背上有點刺刺的感覺，第六感迫使你回頭。
　　乙骨憂太像貞子一樣蜷縮在客廳角落，盯著你的背影。
　　察覺到你的視線後，他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臉也跟著紅了，他低頭盯著自己的腳趾看。
　　但是你沒有移開目光。
　　他腳趾不自在地蜷縮著。
　　「……你怎麼還沒走？」你無語。
　　「誒？」他很詫異，慢慢抬頭，然後有些不肯定地小聲說，「……因為你沒有趕我走？」
　　「正常人這時候都該走了。」
　　「……對不起。」乙骨憂太的表情很尷尬，他撐著地板站了起來。
　　他起身，胸前的衛衣一大片被血染透的黑色印記吸引了你的注意。
　　你思考了一下，然後說：「……你過來。」
　　乙骨憂太先是看了看旁邊，再是弱弱地指了指自己：「……我嗎？」
　　「對，除了你還會是誰？」
　　乙骨憂太頓時臉上有了神采，有小花花在他身邊升起。他快速地小步跑過來，然後蹲在你身邊。
　　你拍了拍身旁的沙發，示意他坐下。
　　他坐了下來，有些局促地把手放在大腿表面搭著。
　　你靠近他，然後一下掀開了他的衛衣。
　　「等等……！」乙骨憂太的臉瞬間紅了。
　　他急忙往後面躲去，不過你還是不管不顧地湊上去。
　　你彎下腰，仔細盯著他的胸口。他的胸口靠近心髒的左側有一條二十釐米左右長的猙獰傷疤，傷口邊緣微微結痂，中間是猩紅的血肉，不過已經止血了。
　　你想起五條悟之前提過乙骨憂太。
　　「反轉術式嗎？說起來你也是五條悟的學生對吧。」
　　「誒？xx你認識五條老師嗎？」乙骨憂太驚奇地問。
　　「不要用問題回答我的問題，接下來，我問你什麼就說什麼。」你報復性地戳了戳他的傷口中央。
　　「嘶——」乙骨憂太倒吸一口涼氣，他的聲音微微顫抖，有點強裝鎮靜的感覺，「嗯、嗯…好！」
　　在你目光的注視下，從傷口開始蔓延，他胸口處暈染出一大片粉紅色。
　　……短短幾秒內傷口就發炎了嗎？
　　你正感到奇怪，突然聽到一陣急促地壓抑的喘息。
　　往上看，乙骨憂太正握緊自己的衣角，他眼瞳內水光迷離，正咬著嘴唇在阻止自己的喘息。
　　不過越是阻止，越是泄露得越多。
　　「……你好惡心啊。」你嫌棄地說。
　　「！」乙骨憂太瞬間清醒了，他不好意思地紅了臉，窘迫地說，「……對不起。」
　　「為什麼不全部愈合？你有反轉術式應該很簡單能做到吧。」
　　「……因為，」乙骨憂太捏著自己的衣角，把自己衣角搓揉成皺褶，「不愈合的話會一直滴血，會把你家地板弄髒的。但是不能完全愈合……」
　　「為什麼不能完全愈合……」你感到很奇怪。
　　他臉頰暈染了一層緋紅，先是思考，微微蹙眉，再有些遲疑地說：「因為……」
　　「打住，我不是很想聽。」看他這副表情，你擔心他繼續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言論，於是果斷轉移話題，「為什麼跟蹤我？」
　　「想長久地待在你身邊，我覺得這是最穩妥的辦法了……」
　　「不是，是上一周目的時候。」
　　「上一周目……是什麼意思？」乙骨憂太有些遲疑地發問疑。
　　你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急忙找補：「嗯，說錯了，上次啦，我們是同班同學那一次。」
　　他好像想起什麼不好的事，臉上的緋紅褪去了，表情瞬間變得蒼白，說：「那是……夏油傑在你身上釋放了咒靈，我想觀察下他會不會對你干什麼不好的事。」
　　「……？」你很震驚，「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我想保護你，我認為自己能解決……但好像我做了錯誤的決定，還讓你感到害怕了……」乙骨憂太垂下眼眸。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愧疚地開口：
　　「對不起……」
　　……原來都是誤會嗎？
　　不過你可是實實在在死了一次誒，從情感上無法原諒他。
　　而且，附著在他身上的咒靈也是一個威脅。
　　「但是，你不能保證『裡香』一定不會攻擊我吧……」
　　上一次因為你傷害了乙骨憂太，所以裡香不顧他的意願殺了你。但有這種先例，保險起見你不能接近他。
　　「不會的！」乙骨憂太抬起頭，慢慢地說，「裡香已經成佛了。」他說這話的時候認真地盯著你，好像想觀察你的表情。
　　「是嗎？」你並不是很在意。
　　他有些失落地低垂下眼睛。
　　「好了，審問完畢了，快回家吧。」你拉下他的衛衣下擺，躺回沙發。
　　「……那個xx。」
　　他小聲地喊你。
　　「什麼事？」
　　「我想贖罪……請問你需要我做什麼嗎？干家務做飯什麼的我都行的，如果心情不好，也可以打我出氣。」
　　「……雖然我今天打了你，但不代表我是虐待狂，我只是在正當防衛。」
　　「晚飯什麼的，吃速食面就行了吧。」
　　你果斷拒絕了他。
　　「可是速食拉面很不健康……」
　　「你管這麼多干什麼？」你凶凶地說。
　　他立刻噤聲，然後低下頭，弱弱地說：「對不起……」
　　良久的沉默，乙骨憂太也沒有動靜。
　　你轉頭看過去。
　　他低垂著頭，現在臉上還是又青又紫的，之前被你扇過巴掌的地方高高腫起。
　　加上胸口的血印……
　　「……」
　　「……也行吧，我要吃可樂餅。」
　　反正也不虧。
　　「真的嗎？」
　　他開心地抬起頭，「我這就去做！」
　　然後立刻跑到廚房去了。
　　「……」你是不是被他拿捏了。
　　……
　　吃晚飯的時候，乙骨憂太像背附靈一樣一直盯著你，甚至在你吃飯的途中時不時發出迷之微笑。
　　「……不要盯著我。」你轉頭說。
　　「對不起！！」他很慌張，然後立刻轉頭。
　　看他這樣子，如果你不和他說「不能再跟蹤我」的話，他還會繼續跟著吧……
　　「明天開始不准再跟著我了。」你說。
　　「嗯嗯。」乙骨憂太乖巧地點點頭，也不知道他聽沒聽進去。
　　*
　　第二天中午，員工休息間。
　　你拿起自己備在員工宿舍的速食面，打算泡碗面吃。
　　「哢嚓」門打開的聲音。
　　桃矢的頭探了進來，「xx，有人給你送飯。」
　　你記得伏黑惠應該還沒回來吧，那果然只有——
　　你打開門。
　　乙骨憂太端著飯盒，羞澀地朝你笑。
　　果然是乙骨憂太……
　　「男朋友？」桃矢調侃道。
　　「不是……」你稍微反駁了一下他，然後走到乙骨憂太面前，說，「你怎麼又來了，不是說了不要跟著我嗎？」
　　「沒有跟著你。」他搖搖頭，「我是來給你送飯的！」
　　他把飯盒遞給你。
　　「……」
　　也行吧，乙骨憂太做菜挺好吃的。
　　你想了想後就收下了。
　　……
　　你回到員工休息室，然後打開飯盒。裡面都是你喜歡吃的菜。
　　你先是詫異為什麼他知道你喜好的口味——
　　然後，你想起，之前他在給你做便當的那段時間內，他每天都會問你「好吃嗎？」，畢竟吃人家給你做的飯菜，你當然都回答喜歡吃。
　　不過隨著時間推移，後面便當裡出現的菜都是你喜歡吃的了……
　　你當時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讀心術。
　　現在看來，他應該是觀察了你的神色和話語，了解到你的喜好的吧。
　　而且，對電玩不感興趣的乙骨憂太好像為了你特意去玩了游戲，還想和你交流心得。
　　當時你害怕他是跟蹤狂，想著遠離他，所以並沒有回應。
　　被朋友這樣對待，應該很傷他的心吧……
　　「唉……」
　　你夾起飯菜嘗了一口……
　　還是那麼好吃啊。
　　……
　　吃完飯後，你就去工作了。你還特意在工作的時候觀察了一下用餐的顧客，乙骨憂太並沒有在其中。
　　出乎意料，很聽你的話。
　　*
　　因為早上你不小心睡過頭了，急急忙忙出門，就在你離家已經跑了一段距離之後，你才想起來自己可以開車通勤。
　　今天，你還是得步行上下班。
　　明天，一定得記得開車……
　　你推開奶茶店的玻璃推拉門，向戶外走去。
　　遠處的樹蔭下，穿著白色校服的乙骨憂太站在那裡。
　　除了頭發和身高長了一些，發型成熟了一些，他看起來還是那麼的優柔寡斷，那麼的小心怯懦，但不知為何，你覺得他現在對你的笑容格外溫柔。
　　他還是當初那個細心的少年，會刻意銘記你的喜好，也能輕松感知你的情緒。
　　夕陽落下，淡淡的光輝，他的視線和你交彙。
　　你沒有躲開或者無視，你向他走過去，在他面前站定，然後說，「明天不要來了，我會開車。」
　　「所以今天……？」乙骨憂太帶點遲疑和試探地說。
　　你站在他身邊，「嗯。」
　　一種微妙的欣喜出現在他臉上，他的眼睛微微睜大了，嘴角上揚起輕微的弧度。
　　然後，手指溫柔且強勢地擠開你的手指間隙，粗糙的指節磨蹭著你的皮膚，夕陽的背光面，他陰晦地對你笑，「現在一起回家吧。」


第41章 修羅場
　　「我回來了……」
　　伏黑惠打開門，疲憊地說。
　　這幾天，五條老師拉著他去「特訓」，強迫他不停地和咒靈戰鬥，好累……
　　還說些不知所雲的話，比如——
　　「小惠，你再這樣不爭不搶的話小心成為敗犬哦∼」
　　不過都被他無視掉了。
　　伏黑惠換上拖鞋，微微皺了下眉。
　　他環視著玄關，和往常一樣，沒有什麼不同的，甚至更干淨一點了？
　　木制地板都在陽光下閃耀著光澤，角落的縫隙裡也沒有一點點灰塵，空氣中還彌漫著一絲絲櫻花味空氣清新劑的味道。
　　但是，有一點血的味道，雖然很細微，但還是聞得到。
　　……
　　走進廚房，伏黑惠熟練地打開冰箱，打算准備晚飯。
　　他拿出一顆冰冰的卷心菜，然後放在案板上，順手拿起旁邊的菜刀，握了個空。
　　「……」
　　仔細一看，廚具的位置也改變了。
　　*
　　「啪」，門被打開，然後關上。
　　你換好室內拖鞋，走進去。
　　飯菜的煙火氣順著回廊飄過來——
　　好香！！！
　　你立刻衝進室內，伏黑惠正在解開圍裙掛在牆上。
　　「小惠，歡迎回家！！」你衝過去抱住他。
　　出乎你的意料，伏黑惠沒有躲開。
　　「xx……發生什麼事了嗎？」伏黑惠轉身，有些沉重地問你：「我在客廳聞到了血的味道，你受傷了嗎？」
　　你愣了一會兒，然後說：
　　「嗯，是我摔了一跤啦，沒什麼事的。」你微笑。
　　……乙骨那事還是沒必要告訴伏黑惠了吧。事情經過太復雜了，還是不要和他說了。
　　伏黑惠眉頭微微一緊，「可是菜刀上也有同樣氣味的血。」
　　「事情真的是這樣的嗎？」伏黑惠平靜地直視著你。他淺綠的眼瞳微微縮緊了，不知為何讓你聯想到了大型的貓科食肉動物。
　　「……」你慌亂。
　　然後立刻亂編一通：「嗯，就是菜刀劃到我的手了。」
　　「傷口呢？」伏惠黑語氣平靜地問你。
　　室內一片寂靜，只有時鐘的滴答聲。
　　你沉默……
　　這種平靜，沒帶任何質疑的反問反而讓你更加壓力巨大。
　　你感覺自己正在法庭上呈堂供詞。
　　但是你不可能把事件經過全部告訴伏黑惠，因為保密協議，你需要隱瞞和游戲有關的片段，按伏黑惠的敏銳程度，他肯定能察覺到不對勁。
　　你還是不打算說實話：「……之前有人闖進了我家，我之前在路上見過那個人，應該是跟蹤狂什麼的吧，不過我給他暴揍了一頓，他應該不敢再來了！」
　　「真的嗎？！」伏黑惠突然抓住你的臂膀，然後急切地問「你有哪裡受傷嗎？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你。
　　這還是你第一次見伏黑惠情緒波動很大的樣子，有些微微愣住了，直到肩膀上他手掌滾燙的熱度傳遞給你的時候你才知道他有多擔心。
　　「因為不想打擾你做任務，畢竟我也沒受傷，所以不想讓你擔心啦。」你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這個供詞真的太假了，你自己說出來都不信，還是想想要怎麼樣才能圓謊吧。
　　伏惠黑盯著你，然後輕輕嘆了口氣，說：「其實你可以多依賴我一些。」
　　「……誒？」你很詫異，「你不打算再問些什麼嗎？」
　　你都做好長篇大論的准備了。
　　「不打算。比起這個我更擔心你是不是很害怕。」他摸摸你的頭。
　　「……」好愧疚啊，伏黑惠這麼信任你，你竟然這樣欺騙他！！
　　「沒有啦！」你笑嘻嘻地說。
　　「那個跟蹤狂長什麼樣你還記得嗎？」伏黑惠問。
　　「不記得了誒……」你心虛目移，然後立刻轉移話題，拉扯住伏黑惠的手臂，「小惠！不要管他了啦，我們去吃飯吧！飯都要冷了！」
　　「等等……」
　　伏黑惠被你拽去吃飯了。
　　飯桌上，你找准時機，給乙骨憂太發消息。
　　「不要給我送飯了！！！」
　　對面立刻發來消息，「乙骨憂太：誒？我可以問一下為什麼嗎？」
　　怎麼這麼快消息就發過來了……他是一直盯著手機嗎？
　　你還沒來得及打字回消息，伏黑惠就說：「對了，xx，那個跟蹤狂……」
　　「啊！」你放下手機，大叫一聲。
　　你急忙打斷惠的話，「說起來，今天的咖喱真好吃啊，惠是怎麼做的，能告訴我嘛！」
　　「……」
　　……
　　今天，伏黑惠一想提那件事，你就蹩腳地轉移話題——
　　「小惠，說起跟蹤，之前有小貓在跟蹤我……」
　　「說起貓，貓咪很可愛呢，摸它它會打呼嚕……」
　　「說起呼嚕……」
　　搞得他最後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晚上，他站在你房前，欲言又止。
　　你急忙關燈，上床，蓋被子，「我要睡啦，晚安好夢！」
　　「……晚安好夢。」伏黑惠走了。
　　「呼……」你放松地長嘆了一口氣。
　　這只是緩兵之計，明天肯定就不管用了，你等想個辦法讓伏黑惠不在意這件事……想個什麼辦法呢？
　　得想個辦法…辦法……
　　想著想著……你感覺大腦混沌，不一會兒，你就睡著了。
　　*
　　第二天。
　　你出門去上班，回頭跟伏黑惠告別，「小惠，再見∼」
　　「嗯，再見。」伏黑惠低頭看著報紙。
　　他腳下陰影蠕動，一只白色的大狗竄了出來。
　　「跟上她，保護她的安全。」他說。
　　在你關上門的前一秒，玉犬趁機追了出氣，跟上了你。
　　然後，伏黑惠起身，召喚出另一只玉犬。
　　他從廚房取來菜刀，把它輕輕放到地板上。玉犬湊上去輕輕嗅聞了一下，然後抬起頭，嗅聞著空氣，徑直向門外跑去。
　　伏黑惠跟上去，玉犬走到隔壁別墅的門口停下。它對著房屋吼叫。
　　「這裡嗎？」伏黑惠一抬手，玉犬重新融化成一攤影子，縮回他的陰影下。
　　他不悅地蹙眉。
　　居然就在離你和他的家這麼近的地方……是為了方便跟蹤和視奸吧，真是惡心。
　　伏黑惠上前，敲門。
　　「你好，有人在嗎？」
　　沒有動靜。
　　伏黑惠收回手。
　　……出門了嗎？
　　「叮咚……」一陣急促的電話聲傳來。
　　伏黑惠接聽。
　　「伏黑君！！澀谷出現了多只二級咒靈！這邊只有一位三級咒術師在撐著！！」輔助監督急切地說。
　　……
　　在一番戰鬥過後，伏黑身上受了些「輕傷」，但只是對於他來說不算嚴重的傷。鮮血順著他的手腕，滴落在水泥地上，發出「滋滋」的灼燒聲。
　　經過太陽一天烘烤的大地正處於它溫度最高的時候。
　　天色漸漸昏暗了，雖然還沒到黃昏，但也快了。
　　他蹲下來，玉犬湊過來，「還記得今天早上聞的那個味道嗎？」
　　玉犬吠叫一聲，「汪！」
　　「那就帶路吧。」伏黑惠站起來。
　　玉犬奔跑，他跟在後面。
　　玉犬停在自家門口。
　　伏黑惠：「……」
　　他靜靜收回了玉犬。
　　然後他輕輕打開門，飯菜的香味順著門的縫隙飄過來……
　　仿佛像是被得知主人回家的大型犬一樣，一陣歡快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伏黑惠微微壓低身體，擺出戒備的姿態。
　　「xx，歡迎回來……」
　　腳步聲和聲音一起停止了，跟蹤狂在在他面前站定。
　　「……」
　　「……乙骨前輩？」伏黑惠不敢置信的眼睛。
　　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他在學校唯一尊重的前輩乙骨憂太，竟然是跟蹤xx的變態跟蹤狂？
　　*
　　下班的時候，你發消息給乙骨憂太，「今天也不要給我送飯了。」
　　對面顯示已讀不回。
　　……真是奇怪，平常乙骨憂太都會立刻回消息，今天竟然已讀不回。
　　「……」有種不好的預感。
　　……
　　你回到家門前，打開家門，「我回來了……」
　　然後你抬頭——
　　乙骨憂太被伏黑惠壓在地上，他可憐兮兮地看著你，「xx……」
　　伏黑惠拽住乙骨憂太的衣領，臉上上都是擦傷，身上在流血，緩緩流淌堆積在他小腿旁的地板上。
　　他看到你進來後，舉起手上的手機——上面是你剛剛給乙骨憂太發的消息……
　　「你能解釋一下是怎麼回事嗎？」他問你。
　　你沒有回答。
　　然後內心的土撥鼠在吶喊——
　　我靠啊！！最壞的情況發生了！
　　男生打架還是不要去勸架了，容易被卷進去，這種時候還是……
　　你一邊思考著，一邊在在他們兩人目光炯炯的注視，緩緩關上了門，然後撥打了五條悟的電話。
　　「摩西摩西∼」五條悟還是一如既往地說話輕浮，「找我有什麼事嗎？」
　　「救命啊——惠和憂太打起來了！」
　　……
　　五條悟直接瞬移到室內，然後給了他們一人一拳。
　　乙骨憂太和伏黑惠兩個人頭上頂著大包，非常不情願地並肩站在一起。
　　五條悟站在他們面前訓話：「不可以在女生面前打架哦，下次找個隱秘點的角落再打吧∼」
　　「所以呢，為什麼打架？」五條悟語鋒一轉，笑容瞬間消失，擺正臉色詢問。
　　「……」兩個人都不說話。
　　「青春期的小男生真的是……」五條悟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換了個問法，「誰先動的手。」
　　伏黑惠擺著張臭臉，把頭轉向一邊。
　　「唉，好心痛啊，我一手帶大的學生竟然會變成這樣。說吧小惠，什麼原因。」
　　「我只是給了某個厚顏無恥的人一個教訓而已……他肯定是利用這副可憐兮兮的外表，欺騙了xx的同理心……」
　　「嗯∼真的是這樣嗎？」五條悟轉身看向你。
　　「哈哈哈哈……」你轉過臉，汗顏著撓撓頭。
　　五條悟沒有抓著你不放，他看向乙骨憂太，「憂太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有。」乙骨憂太很平靜地搖頭。
　　他隨即跟著說，「但我有句話想和伏黑君說，我覺得你實在是太傲慢了，你為什麼要擅自猜測xx的思想，擅自替她做主，而且不聽她解釋？」
　　語氣溫溫和和，好像真的在和他講道理。
　　「你有什麼立場說這話，跟蹤狂？」伏黑惠語氣不好地回懟。
　　「我確實是在跟蹤沒錯，這點不能否認，但是你不能替xx做決定，擅自揣測她的心理不是嗎？」
　　「你會不會控制傾向太重了點？」乙骨憂太皺著眉毛，額角一滴冷汗，很擔心地看著伏黑惠，仿佛真的在為他考慮。*
　　伏黑惠額頭上蹦出一個「十字」，「哈？」
　　眼看著雙方氣焰高漲，很快就要打起來了——
　　「好啦好啦，不要爭啦∼我懂你們為什麼打架啦。」
　　「是因為你們喜歡的女生是同一個，所以在雄競是不是？你說對吧，xx。」五條悟回頭對你笑。
　　「等等？？」你看著他意有所指的意思，震驚地指了指自己。
　　五條悟這個禍水東引直接把你搞懵了。
　　「……」伏黑惠和乙骨憂太先是沉默，一陣蒸汽從他們臉上升起，他們的臉唰地一下紅了，紅得看起來能煎雞蛋。
　　伏黑惠說，「混蛋教師你在亂說什麼啊？」
　　「小惠被揭穿小心思，氣急敗壞了捏，噗嗤∼」五條悟捂住嘴假裝偷笑。
　　乙骨憂太臉紅撲撲的，眼神迷離，好像陷入了幻想，「……我肯定不配成為xx的戀人……但是我可以當她的狗。」
　　「……」你一臉震驚地看著他。
　　這家伙在說什麼呢？
　　不行不行，這樣下去等下話題一定會牽扯到你頭上。
　　眼看場面愈發混亂，你一拍手掌，「對了對了，菜都要涼了，吃飯吧大家，憂太做的飯菜很好吃的！」
　　場面一片寂靜：「……」
　　大家都看向你。
　　「……」好尷尬。
　　「嗯嗯，我再去做些菜吧，原來那些應該不夠吃。」乙骨憂太很貼心地搭上了你的話，他穿好自己帶過來粉色圍裙。
　　圍裙上HelloKitty的圖案特別眼熟，你說，「憂太，這不是你之前穿的那一身。」
　　「你認出來啦……」乙骨憂太很是驚喜，然後下一刻有些扭扭捏捏地，小聲地說，「因為你說我穿這個很好看，有人夫感……」
　　「……是嗎？」
　　我靠，你真的說過這麼像性騷擾的話嗎？
　　伏黑惠瞬間像是受到背叛一樣，他瞳孔破碎，不敢置信地看向你。
　　「這算什麼，xx還和我……」
　　你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在五條悟還沒說完的時候尖叫著衝了上去，想捂住他嘴巴，「啊啊啊啊啊——！」
　　五條悟一個側身躲開，他用手鉗制住你，把你的腰身夾在腋下，然後輕佻地說：「害羞了？」
　　「不准說！！！」你用手肘暴擊他的腹部。
　　「好啦，不說就不說嘛，真小氣∼」五條悟嘟嘟嘴，「還有好痛啦，輕點，打情罵俏還是要有個度的。」
　　「xx你為什麼和五條老師那麼熟絡……」伏黑惠問，他三觀都要破碎了。
　　而且，為什麼……
　　他看向你們緊緊貼在一起身體。
　　………你們看起來那麼親密。
　　「說來話長……」你思考了一下，然後說。
　　伏黑惠看起來快碎掉了，「你真的什麼都沒沒告訴我嗎？」
　　「抱歉，打擾一下，」五條悟努努下巴，示意伏黑惠往後面看，「憂太已經在做飯了哦。」
　　「你真的要讓憂太在你家，用著你的廚具，做飯給xx吃嗎？」
　　「太敗犬了吧∼」
　　伏黑惠渾身一怔，像是如臨大敵般，神色緊張，他說：「……我去幫忙。」
　　他轉身，走了一段路後突然停下，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你一眼，眼裡帶著哀求，「xx，希望你能告訴我……不要把我當成外人好嗎？」
　　還是第一次伏黑惠這樣，你心裡很不是滋味，沉重地點了下頭，「對不起……」
　　伏黑惠走了。
　　五條悟說，「竟然讓小惠這麼傷心，真是玩弄人心的壞女人。」
　　他的聲音裡帶了些咬牙切齒的味道，可能他還真是這麼想的，不是在開玩笑。
　　你沒想到自己也能有一天被冠上「壞女人」的稱號，臉都綠了，然後很艱難地說，「我有苦衷……」
　　「哼哼，是嗎？」他笑著說，不知道信沒信。
　　五條悟提著你，走到沙發旁，然後把你安置在沙發上，自己也緊隨著坐下。
　　他坐得離你特別近，感覺就是貼著你坐下的。你不適地往旁邊移了移，然後他緊隨其後跟著你挪過去。
　　他的大腿貼著你的大腿，熱量通過單薄的制服褲和你腿上的絲襪傳遞給你。
　　他體溫好高……你想。
　　說起來你和五條悟是什麼關系？親過嘴的朋友，唇朋友嗎？
　　「嗯∼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了。」他把手搭在你的大腿上，激得你渾身一怔。
　　他湊近你，熱氣撲撒在你的臉頰，語氣曖昧地說：「要不要做點什麼呢？」
　　「？」
　　他脫下眼罩，把一只手撐在你身側，你身後的沙發被壓得凹陷下去，看著慢慢向你湊近的俊美容顏，你和沙發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小。
　　你難受地推著他的胸口。
　　好擠好擠！！你要被壓扁了！
　　五條悟人怎麼這麼大一只啊？
　　「起開！」你說。
　　「真是無情……」五條悟嘆了口氣，他起身，戴上眼罩。
　　他往後倒去，腳尖像節拍器一樣有規律地踩踏地板，發出「咚咚咚」的聲音，能看出他心情不佳且煩躁。
　　「……」
　　*
　　飯桌上。
　　五條悟猛猛大吃，「兩位手藝都不錯呢，好吃。」
　　你心情不佳地拿起筷子，夾了幾口菜，「……好吃。」
　　「誰做的更好吃？」伏黑惠問。
　　你抬頭看了看，伏黑惠狀似不在意地隨心一問，但他扶頸的動作顯示了他的不平靜（小惠不自在時的下意識動作）。
　　乙骨憂太也放慢了夾菜的速度，關注著你們這邊的動靜，還時不時看向你。
　　死亡問題……
　　你想了想然後說。
　　「小惠做的炸天婦羅很好吃。」
　　「啪嗒」，乙骨憂太的筷子掉了，他瞬間喪失了希望一般，眼神都暗淡了，「抱、抱歉。」
　　他撿起筷子。
　　伏黑惠則是不自覺地嘴角上揚，可能他自己都沒發現的那種程度。
　　你繼續說，「憂太燉菜做得非常好吃，土豆燉肉很香。」
　　憂太瞬間又恢復了活力，他抬頭，身後好像有尾巴在搖晃，「你喜歡就好！！」
　　伏黑惠不悅地蹙眉。
　　……
　　晚飯過後，乙骨憂太被趕走了，睡在你床上的五條悟也被伏黑惠拖到沙發上了。
　　你躺在床上，想著明天該如何解釋，心中雜亂無比。
　　系統提示：む睡吧……事件都會朝著既定而又正確的地方發展，不要太過焦慮……め
　　好。
　　系統的雞湯不知為何還真的灌對了地方，你立刻感覺昏昏欲睡，睡著了。


第42章 夏油
　　窗外傳來城市裡聽不到的空靈鳥鳴。
　　一睜開眼睛，就是高專熟悉的天花板。
　　你起身。
　　む恭喜玩家發現游戲的真相！め
　　虛擬的煙花在你眼前升空，炸裂。
　　む獎勵：人生重啟卷め
　　你盯著手心中央憑空出現的像是超市的購物券一樣的花花綠綠紙條，上面誇張地印著「重啟人生！！」四個大字，右下角還有一小行可以填寫名字的，「姓名：＿＿＿」。
　　む☆☆☆☆☆人生重啟卷：使用它即可重新開始你的一生。
　　效果：將類人生物轉換成「普通的嬰兒」。め
　　「……」
　　雖然標這麼多星星，但是有屁用啊？
　　隨即，你大腦逐漸清醒，你突然有點慶幸自己回到了游戲，逃避了那場談話。
　　拜托，只要一想像你和伏黑惠、乙骨憂太還有五條悟三個一起坐在一張桌子上會談，他們三個都盯著你的這個畫面。
　　你就有種尷尬到有1.4了的感覺。
　　你下床，換好衣物。
　　校服裙的內袋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發暖，將你大腿那一塊皮膚都烘烤得炙熱了。
　　你拿出來。
　　這不是……？
　　む☆☆☆☆☆涼宮春日贈送的暖寶寶：神明贈送的暖寶寶，可以保溫一切物品。め
　　誒誒？！原來那天下雪遇到的小女孩是神明嗎？*
　　……好震驚。
　　這個世界竟然不僅有怪物，還有神明。
　　你盯著手中樸素得像是路邊便利店隨手購買的暖寶寶，突然有種肅然起敬的感覺。
　　這是神明大人親自贈送的禮物……要好好收起來。
　　你小心翼翼地把它塞進自己的裙子內袋。
　　……
　　你走向浴室，准備洗漱。
　　在洗漱的時候，你在腦內再次明確了自己的目標——要成為努力升級成為特級和重點關注夏油傑，防止他黑化。
　　努力升高他的好感吧，好感高應該更能勸得動他吧。
　　這麼想著，你對系統說，「系統在嗎？」
　　む在的。め
　　「能給個好感度參考表嗎？」
　　淡藍色的透明面板在你面前展開，
　　む1∼10：該角色對玩家不熟悉。め
　　む10∼20：該角色和玩家關系中立，但止於萍水相逢。め
　　む20∼50：該角色和玩家稱得上是朋友，隨著了解得越多，好感會逐步上升。め
　　む50∼70：該角色目前和玩家關系很好，比較認同玩家。め
　　む70∼80：該角色和玩家關系十分親密，表白可以成功。め
　　む80∼90：該角色將玩家視作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め
　　む90∼100：該角色和玩家的關系無比親密，只要是你的請求，該角色就會聽取。め
　　む以上僅供參考。め
　　「……」這個以上僅供參考很懸啊。
　　不過……
　　你盯著「只要是你的請求，該角色就會聽取」這一行。
　　意思是只要好感刷到90以上，夏油傑就會聽你的是吧……
　　那豈不是他就算要黑化了，你也能勸回來？
　　那麼你就以此為目標，好好加油。
　　*
　　重新回歸了游戲世界，你繼續過著稀疏平常的生活。
　　上課睡覺，平常和同為三級咒術師的七海和灰原做任務（因為你還是比較怕疼，所以並沒有殺死多少咒靈，升級速度很慢……）。
　　任務途中「line」上總是叮叮咚咚個不停，會被五條悟催著買甜口特產回來。但你總會放個心眼，給夏油傑帶一些他喜歡吃的鹹口。
　　但五條悟總是會很幼稚地把夏油傑那份搶過來，夏油傑則跟個溺愛孩子的母親一樣縱容他，只會無奈地笑笑。
　　沒任務的時候，和五條悟一起打打游戲，有時候夏油傑或硝子也會加入。
　　要說有什麼改變的話，那就是五條悟給你投喂變多了，每次他買的蛋糕都會分你一些。
　　要不是咒術師運動量很大，你肯定會胖個十斤……
　　雖然有在特意關注夏油傑，不過你覺得他好像沒什麼變化的樣子……甚至一點點黑化的跡像都沒有。
　　你不禁冒出「他真的會黑化嗎」的想法。
　　也許是不想讓他的同學們擔心在裝正常？
　　需要找個機會近距離觀察一下，他面對普通人時的真正精神狀況。
　　*
　　……終於有天，機會來了。
　　「xx，這次有個二級任務，想跟我去歷練一下嗎？」夏油傑微笑著向你發出邀請。
　　む「夏油傑」向你發出了組隊邀請。め
　　む1.接受め
　　む2.拒絕め
　　接受接受！
　　你看了看夏油傑已經達到「79」的好感，再努努力就能算高好感了。你勸說他，他肯定會聽的。
　　如果他願意向你暴露自己的內心的話，你一定會好好開解他的。
　　*
　　任務地點是一所監獄，任務有附加要求，要解救被關押在其中的人質。
　　不過因為咒靈帶有腐蝕性能力，等你們趕到的時候，人已經被腐蝕干淨了。
　　夏油傑努力嘗試撈回人質，但是失敗了，最後只撈回一些衣服碎片。
　　任務途中，夏油傑是出了主力，你打打輔助，給咒靈刮了點皮，減了幾點HP。
　　む恭喜玩家和「夏油傑」聯合戰勝二級咒靈！め
　　む獲得經驗×10000！め
　　む成功升至lv25！め
　　哇！我們真厲害！！
　　不開玩笑了，不管怎麼說，這次任務收獲是巨大的。雖然有人員死去，不過關在那塊區域的都是窮凶惡極得罪犯，犯了強.奸罪或者殺人的。
　　日本一般不會判人死刑，只有社會影響特別惡劣的案件才會執行死刑，所以那些人還能在監獄裡苟活著。
　　你的觀點一向是這種人渣死了也是造福社會。
　　*
　　你們走出監獄，監獄外封了一圈的黃色警戒封條。人群吵吵嚷嚷，總有人想衝進來，警員在維護秩序。
　　看見你們走出來了，一個老婦人躲開警衛，急忙喊住你們：「我兒子他怎麼樣了？發生那麼大的爆炸，我兒子他安全嗎？」
　　夏油傑上前詢問：「請問您兒子的名字是？」
　　老婦人焦急地回答：「森川良！」
　　一片沉默中，大滴汗水從她臉頰上滑落，她焦急地等待答案。
　　你將目光瞥向一邊。
　　……好耳熟，這個人好像是失事名單上面的吧。
　　夏油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低頭，深深鞠躬，「非常抱歉。」
　　老婦人瞬間臉色變得蒼白，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不止，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人群頓時騷亂起來。
　　「我的孩子呢？」
　　「我家的孫子怎麼樣子？」
　　……
　　輔助監督美香小姐過來通報了失事名單。
　　人群一片安靜。
　　漸漸的，人群從一開始的寂寞無聲到哀聲一片，有人直接暈倒了，有人「哇哇」地在地上哭。
　　有些幸運的親屬寬慰地表示「虛驚一場」，立刻離開了。
　　「遺體呢？我兒子的遺體呢？我要見他最後一面！！」老婦人形如枯槁的手抓住輔助監督的肩膀。
　　「這個……」美香小姐一臉為難，「抱歉，各位親屬的遺體要麼掩埋在廢墟中要麼毀壞了……」
　　「節哀順變……」她低下頭，無力地說。
　　人群中頓時爆發出抗議，有個高壯的男人指著你和夏油傑，「你們這群飯桶！我們交稅給政.府可不是讓你們干糞去的！」
　　人群開始躁動，接二連三的抗議聲襲來……
　　「人沒救到，連遺體都沒找到！！你們兩個身上還一點傷都沒有！！」
　　「殺人犯！你們這群殺人犯！」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什麼？！」你真的生氣，替夏油傑生氣，他這麼盡心盡力地救人，結果被這樣對待。
　　「我的同伴可是進去拼命了！你們不配說他！」你憤怒地說。
　　那位老婦尖叫著想衝過來，不過被輔助監督攔住了。
　　她尖叫，爭吵，無果，她朝你們吐口水。
　　夏油傑的魷魚咒靈替你擋住了這污穢。
　　你額頭青筋爆起，拳頭不自覺握緊了。
　　「……」把他們揍一頓吧。
　　夏油傑把手掌搭在你的肩膀上，語調平靜：「冷靜點。」
　　他對你輕輕一笑，像是安撫。
　　他深深鞠躬，「非常抱歉，各位，我沒有盡到我應有的職責。」
　　搭在你肩膀上的手微微收緊了。
　　「傑……」你看向他，眼神很是復雜。
　　人群並沒有滿意，他的道歉反而像是往火堆裡面加了一碗熱油。
　　討伐聲，沸騰聲接踵而至。
　　甚至有人要求你們下跪道歉。
　　最終還是警方出動，攔截了暴動的民眾，防止他們群起而攻之。
　　*
　　回程的車上。
　　夏油傑對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讓你看到這樣的場面，要不要一起去吃個刨冰緩解一下心情？」
　　他這個時候還在關心你，他真的，你哭死。
　　不過……
　　「為什麼阻止我？」你有點惱怒。
　　你承認你是被情緒控制了，但你還是覺得他們該打。
　　「因為沒有意義呀，xx揍他們一頓並不會改變什麼，而且他們不是很可憐嗎？畢竟至親也死掉了，屍體也沒找到。」夏油傑微眯著眼睛，平靜地說，聲音裡更多的不是憐憫，而是漠然。
　　但你能理解他，在這種情景下都能保持良知，他已經是很好的人了。
　　但是……
　　「難道傑就不可憐嗎？」你說。
　　夏油傑考慮了別人，考慮了你，唯獨把自己置身事外，像是一個被傷害也感不到疼痛的機器人。
　　夏油傑眼睛微微瞪大了，他輕笑了一聲，然後對你說，「謝謝你替我考慮。」
　　む「夏油傑」好感+3め
　　「傑真的脾氣太好了……」你吐槽一句就轉頭看窗外了。
　　夏油傑好像比你想像中更加三觀正，也更加的理智和抗壓。
　　但真的是這樣嗎？
　　……怪怪的。
　　他也沒有對普通人表現出特別的厭惡，說到底他看起來非常有信念的樣子，真的會黑化嗎？
　　……不確定，再觀察一下吧。
　　*
　　回到高專後，五條悟強硬地想把你們拉去打游戲。
　　「我就不去了，連續做了幾天任務，太累了。」夏油傑笑笑，臉上帶了一絲疲憊。
　　你這才發現，他眼下多了一絲烏青，應該不是現在才多出來的，之前就存在了。
　　不過在夏油傑溫和笑容的掩飾下，你一直沒有發現。
　　「……好好休息，傑。」你的話語也帶上了一絲憐憫之意。
　　「好啦好啦，既然傑不玩我們就別浪費時間了！」五條悟拽住你後衣領，把你拎起來。
　　一陣白光在眼前閃過，你們立刻瞬移到了他的寢室。
　　*
　　五條悟寢室內。
　　一陣激烈的手柄按鍵聲過後，最終boss被打敗，綠色點點的經驗和金光閃閃的裝備散落一地。
　　你操控角色慢慢撿起地上的裝備，裝作不經意地問五條悟：「你有發現夏油傑有什麼不對勁嗎？」
　　五條悟叼著冰棍，含含糊糊地說：「沒有啊∼」
　　「真的沒有嗎？可是感覺任務挺繁瑣的，救援人員也不配合，這樣下去，他真的不會出現心理問題嗎？」
　　「放心吧，傑很強的，身體和心靈一樣都很強大。」
　　「那傑……」
　　五條悟一口咬碎口中的冰棍，那巨大的「嘎嘣」聲讓你渾身一顫。他把冰棍碎片吞了下去，然後放下手柄，然後湊到你面前，拿手指狠狠地點你的額頭。
　　「夏油傑，夏油傑……你怎麼天天就只會念叨著他？」
　　「怎麼不關心關心老子？我不是你的前輩了嗎？」五條悟皺著眉。
　　「可是五條前輩看起來精神狀態很好啊，感覺沒必要擔心……」說到一半你就停住了，你意識到，這段話聽起來就是赤裸裸的偏心。
　　五條悟不明所以地笑了一下，他彎下腰，湊近你，然後點點自己的額頭，語氣裡帶著一種諷刺的意味，
　　「一直開著無下限把腦子燒壞了後就用反轉術式立刻補上了，源源不斷的新鮮大腦供應讓老子的精神亢奮不已呢！」
　　「……有什麼副作用嗎？」你微微睜大眼睛，一副被震撼和嚇到了的表情。
　　如期地從你臉上獲得了想看的表情，五條悟很滿足地勾起嘴角，
　　「沒有啊∼就一直很high，這算副作用嗎？」
　　「可是一直很high會很難受吧，大腦一直都無法冷靜下來，被雜亂的思緒裹挾著，應該也挺不舒服的吧。」
　　五條悟愣住了，他思考了一下然後說，「你說的對。自從會了反轉術式之後，老子就沒睡個好覺了誒。」
　　他閉上眼，仔細回憶了一下，「除了那一次……老子躺在你腿上那次居然立刻就陷入淺眠狀態了。」
　　你還記得五條悟手中握著你的把柄呢，要對他好一點。
　　你語氣輕柔地說，「要再睡一次嗎？作為我沒了解到你難受之處的補償。」
　　五條悟皺著眉頭，緊盯著你。
　　你眨眨眼睛。
　　他怒氣衝衝想捉弄你的心瞬間沒了，本來炸起來的頭發也蔫巴了下去。他垂下眼瞼，說，「……要。」
　　……
　　看著躺在你大腿上的五條悟，你不經感覺他真的很像一只貓。他的情緒狀態和毛發豎立程度相關，喜歡捉弄你看你反應……
　　你摸摸他的頭，細細軟軟的頭發，摸著很舒服。成年之後的五條悟是怎麼做到把頭發豎起來的？明明他的發質也不是硬硬的那種呀，難道是抹了發膠……
　　揉著揉著，五條悟的呼吸變得有規律起來，他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
　　另一邊，夏油寢室內。
　　明明是大白天，但是夏油傑卻拉上了床簾阻擋了窗外的陽光。
　　他躺在沙發上，小臂橫搭在臉上，右手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根未點燃的香煙。
　　他一點動作都沒有，呼吸也很是微弱，腹部一點起伏都沒有，不仔細觀察會以為這是一具屍體。
　　「叮叮咚咚」手機鈴聲一陣響動，夏油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輕微挪動了一下，接通電話。
　　輔助監督很急促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夏油君，現在情況緊急，新宿區這邊又出現了幾只一級咒靈！！」
　　「嗯，好的，我馬上趕到。」夏油傑撩開眼前凌亂的額發。
　　「嗶——」的一聲，電話被掛斷。
　　……
　　又是任務。
　　因為去年災難頻發的原因，人心惶惶，今年滋生了特別多的咒靈。
　　還有大概就是悟的原因吧，因為他變成了最強，所以咒靈的實力也瘋狂地增強——維持著所謂的平衡。
　　他走到陽台上，點燃那根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再緩緩吐出，煙霧隨著伴隨著塵埃緩緩上升，模糊了他眼前的視線。
　　帶著微微秋意的風吹過，吹散了眼前的霧氣，也帶了幾分涼意。
　　夏天快要結束了。
　　……他看見對面寢室，五條悟閑適地躺在你腿上的畫面。
　　夏油傑微微眯眼，輕微地笑了一下，然後將香煙的頭部摁在在陽台欄杆上，『呲啦——』，火苗熄滅了。
　　剩余的煙蒂被他隨手丟到陽台邊上的垃圾桶裡。
　　然後門被輕輕關上，他離開了房間。


第43章 大福
　　你現在正位於東京新宿這邊的一條街道上。
　　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份了，街道上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旁邊的店鋪張燈結彩為即將到來的聖誕節做准備。
　　剛剛單獨完成了一個三級任務，現在正准備回去，路過一個小巷，你恍惚間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神秘商人！！」
　　穿著寬大鬥篷，戴著兜帽杵著拐杖的商人把視線瞥向你，「嘻嘻嘻，是客人嗎？」
　　你跑過去，開心地說，「好久沒見到你了，有什麼新貨嗎？」
　　自從上次見過他一面後，你嘗試過再召喚他，沒有成功。
　　神秘商人把背後的大背包拿到前面，清點裡面的貨品，然後很奇怪地說，「客人，我們應該沒見過面吧。」
　　「那上次我在公交巴士上的遇見那位……」
　　「那是我的表哥，他專門在公交車上做生意。我們全世界都有分店的，你遇到的每一個神秘商人都是我的親屬。」他說。
　　你仔細打量他，回憶之前見過的商人，發現他們兩個長得一模一樣。
　　記得小時候看的寶可夢動漫，裡面不同地區醫院的護士小姐長得都一模一樣，主角問起來她就會解釋：「xx鎮的那位是我的阿姨的表姑的妹妹啦∼」
　　算了，不深究了。
　　你低頭看向地上的貨物，好像沒出什麼新貨，就多了一個特價打折的卷軸。
　　地攤上擺著一個畫著人頭的古老卷軸，「偵測思想卷軸五折！！！」
　　「顧名思義，就是讀心術卷軸哦。」商人說。
　　它的原價是十萬日元，打五折就是五萬日元。
　　雖然感覺沒什麼用，但是它打折了誒……
　　你還是買了一張。
　　「謝謝惠顧，歡迎下次光臨。」
　　你離開了，走入大道彙入人群的洪流。
　　……
　　天上飄下了紛紛的小雪，堆在地上，再被路過的行人踩踏壓制成薄薄的冰面依附在地板上。你小心翼翼地走著，以防摔倒。
　　街道人來人往，突然你被人撞了一下肩膀。
　　「抱歉。」你對那個人道歉，然後繼續趕路。
　　走了一段路程後，你的衣袖被拉住了。
　　「等等！！」
　　你轉身，背後是一個氣喘噓噓的穿著西裝的上班族，他驚喜說，「你是田中xx對吧！」
　　「田中……？」你疑惑。
　　「我是你鄰居村田健雄啊！我們之前見過幾次，你忘了嗎？」
　　「……？」
　　「就是你被關起來之前我們見過……」他看見你不好的臉色，立刻圓滑地改變措辭，「哈哈哈先不談這件事了，你失蹤了不是嗎，你父親去世了你知道嗎？」
　　「……知道。」
　　你眉眼微微下壓，警惕了起來，遲疑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你微微在心裡呼喚系統。
　　む在的呢。め
　　使用「偵測思想卷軸」。
　　む好的。め
　　む「你」 對 「村田健雄」 使用了偵測思想卷軸。め
　　「你有凶手的任何線索嗎？警方正在找尋嫌疑人。」村田健雄拿著一塊小手帕擦擦臉上流下來的汗，對你露出和藹的笑容。
　　「……那種人渣讓他死了就死了，不好嗎？」你忍著怒氣，說。
　　「哈？」村田驚訝地睜大眼睛，立刻擺出副長輩的架子，帶著訓斥意味地說，「那是你的父親，你在說什麼？」
　　「村田先生既然你知道我被囚禁虐待你為什麼不報警呢？現在那個人渣死了就讓我去尋找凶手？」
　　「……」男人沉默了，然後他很為難地笑了一下，「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是你們家的家事嘛……」
　　耳邊出現了村田的聲音，不過更加帶有惡意：む這傻逼有沒有線索能不能快點說啊，誰關心你那些屁事。め
　　「我不知道…我也不會幫忙找的……這件事和我無關。」你說完，轉身就走。
　　「……」
　　む這臭表子……め
　　む對了……她這麼恨他父親會不會可能是她殺的？め
　　你虎軀一震。
　　む要是真是就好了，直接捉拿到凶手賞金應該很高吧……め
　　這家伙原來是為了懸賞金來的……
　　む想想也確實有可能誒……畢竟她爹死了她也跟著失蹤了，不過她能打敗一個成年男人嗎？偷襲倒是有可能，這小妮子長得挺好看的，勾引一下也許……め
　　好惡心我靠。
　　你想呼喚系統解除「偵測思想卷軸」……不過你的手腕被用力拉住了。
　　男人強硬地說，「等等！還是得把你帶去警察局詢問一番……」
　　他拽住你的手，不想讓你離開。
　　麻煩了……要是真被帶去審問肯定一下就能發現，現在能逃跑嗎……
　　你看向人來人往的大街，在腦子裡思索著逃跑的路線。
　　「呦∼xx！！」一雙結實的臂膀攬住了你。
　　「五條？！」你震驚地看著他，「你怎麼在這裡？」
　　「老子是來買聖誕節限定最新款的蛋糕的，還特意給你買了一份哦∼」
　　他摟著你就要離開。
　　「等等，她不能走！」
　　五條悟轉身，看向拉著你手腕的男人，然後微微蹙眉，一個使勁拉開了他的手。
　　「……你！」村田看起來很氣憤。
　　「我說啊，大叔你是在騷擾老子的同學嗎？」五條悟微微彎腰，壓向他。
　　一米九的身高十分有壓迫感，村田直接被嚇得哆嗦了起來，強裝鎮定地說，「你的同學很可能是殺人犯！我要報警帶她去審問！」
　　「哼——是嗎？但在老子看來你就是在騷擾她啊？你還打算報警，是想進局子嗎？」
　　「xx，他剛剛是不是在騷擾你？」五條悟轉頭看向你。
　　「是！」你憤憤不平地點點頭。
　　「我們這邊可是有兩個人作證哦，還打算報警嗎？大叔。」
　　村田健雄汗流滿面，「可惡！」
　　む……可惡！要是這個小鬼真的不是殺人犯，他們倆再一起舉報我性.騷擾，我的工作肯定會……め
　　「我有急事，先走了……」村田拎著他的公文包，灰溜溜地走了。
　　「慢走不送∼」五條悟揮揮手告別他。
　　「走吧。」五條悟轉身對你說。
　　「嗯，好。」
　　*
　　你和五條並肩走在一起。
　　你看了看他單薄校服，然後不可置信地說，「你就穿這麼一點，不冷嗎？」
　　「無下限阻擋了冷空氣，一點都不冷，要不要試試？」
　　你點點頭。
　　他握住你的手，瞬間你感覺身邊升溫，被五條身上散發出的溫暖氣息環繞了。
　　你微微抬手，雪花滯空在你手掌上兩釐米處，慢慢堆積，沒有融化。
　　「好方便啊……」
　　「是吧！」五條悟得意地說，「你手好冷啊，另一只手也伸過來。」
　　你把手伸過去，他滾燙的雙手立刻覆蓋住你的手，把它捂熱。
　　「那個男人經常來騷擾你嗎？」五條悟問。
　　「不是，我也是今天才遇到他……」
　　「如果有任何人像今天這樣來騷擾你的話，記得告訴老子哦。」
　　「為什麼？」你不解地問。
　　「因為只要你就大聲呼喊『五條大人救救我！』」他怪裡怪氣地模仿少女般尖細的聲音，然後，對你轉過頭，爽朗地一笑，「老子就會立馬瞬移過來啦！」
　　「真的嗎？」
　　「這可是人類最強的諾言哦！百分百真實！」他握緊你的手，掌心溫度炙熱。
　　……還挺有安全感，是因為他強大的實力擺在那裡嗎？
　　溫暖通過手部漸漸傳遞給你，雪無聲地落下………
　　街上人來人往，你們處在其中，手牽著手，看起來就是一對青澀的高中生情侶。
　　你遲疑地開口了，「悟，你知道我殺.人了是吧……」
　　「嗯。」五條悟說。
　　「你不打算舉報我嗎？」
　　「不打算啊。」五條悟面色平常，「而且xx你的父親不是人渣嗎？」
　　「……你怎麼知道的？」
　　你記得你從來沒向他提起過你的家庭。
　　他回憶起來，繼續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感覺你瘦得不正常，而且你身上的傷疤……」
　　「我的疤痕很明顯嗎？」
　　「不是啦，六眼能觀察到一些細節。」
　　「不明顯的。」像是在安慰你一樣，他壓低聲音，貼心地加上了這一句。
　　「嗯。」你輕微地點點頭，感覺心裡暖暖的。
　　「你是多久打算不舉報我的呀？」你有些好奇地問。
　　「老子從來就沒打算過要說出這件事，放心好了。」
　　「……那你一開始還威脅我。」你微微壓低眉眼，凝視著他。
　　你可沒忘記他那時候讓你當他奴隸的的事呢，合起來這小子就是在玩你是吧？
　　五條悟卻看起來很慌張的樣子，「那是……」他臉頰在短短幾秒風雲變幻，情緒飄忽不定，活脫脫上了出好戲給你看。
　　「抱歉啦，老子那時確實挺過分的……」他沒有看向你，撓撓自己的頭發，看起來挺不自在的。
　　五條大少爺乖乖道歉了？！
　　「所以，你原諒我嗎？」五條悟低垂著眉眼，看向你。
　　他沒有平常那副神采飛揚，囂張跋扈的樣子，只是在乞求你的原諒。
　　……不知為何，好爽。
　　你起了點逗弄他的心思，「不原諒。」
　　「怎樣你才能原諒我呢？」他也沒有生氣，繼續問你。
　　「給我當一年的奴隸！」你獅子大開口。
　　你期盼看到五條悟跳腳破防的樣子，沒想到他只是平靜地說——
　　「好。」
　　「真的嗎？」你震驚地看著他。
　　他點點頭。
　　「我現在要吃鰻魚飯，要最貴的那種！給我去買！！」你故意裝腔弄調，高傲地指使他。
　　「好的。」
　　他立刻瞬移走了，然後十五分鐘過去了，就在你懷疑五條悟是不是把你都在這裡了，他又立刻瞬移回來了。
　　「來，給你。」
　　他遞過來一份精美包裝的鰻魚飯。
　　「……」你接過鰻魚飯，打開一看，裡面竟然還是雕花木盒的外殼。
　　然後五條悟看向你，問道，「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
　　你提著這盒鰻魚飯，感覺承受了生命無法承受之重。
　　好不習慣啊！！！
　　果然你沒有富貴命。
　　你想了下，輕輕嘆了口氣，說，「算了，原諒你了。」
　　五條悟頓時喜笑顏開，然後摘掉自己的墨鏡，衝過來抱住你，對你額角親了一口，「好耶！我就知道xx舍不得奴役我！」
　　む「五條悟」好感+5め
　　「走路好難走啊，直接瞬移回高專吧，怎麼樣？」五條悟抱著你晃來晃去，把頭放在你的頸窩，他毛茸茸的頭發剮蹭著你的臉頰，說。
　　你點點頭。
　　他一個彎腰就把你抱起。
　　「等等？！」你不知所措地在半空掙扎著。
　　「老子還是第一次長距離運輸人啦，為了以防只把你的上半身運輸走，我們還是抱在一起吧。」
　　他掂了掂你，然後有些欣喜地說，「xx現在比以前重了，抱起來也比之前舒服多了。」
　　「……」你沉默。
　　「果然是老子投喂的功勞吧！！」他信很自豪地一笑。
　　隨後眼前一陣白光閃過，你瞬間回到了高專宿舍的走廊。
　　他抱著你遲遲不肯松手。
　　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好了，放我下來。」
　　「總感覺…和xx的關系更親密了……」五條悟垂眸看向你。
　　「怎麼說？」你疑惑。
　　突然說這話干嘛？
　　「因為總感覺xx之前很多時候在遷就老子，今天總算知道原因了，而且知道之後就立刻解決了，太好啦！」五條悟笑得很開心。
　　「……遷就？」
　　五條悟回憶了一下，繼續說，「比如老子有時喊你打游戲，你身上會散發一種不願意的氣場，但你還是會答應，還有等等情況啦，我能觀察出來。」
　　「為什麼這麼在意我的想法……」你說。
　　五條悟輕微地笑了下，他湊近你，額頭抵著你的額頭，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你，說，「因為老子很喜歡你嘛，所以老子也希望你能更喜歡我一點。」
　　「……誒？」你眼睛微微睜大了。
　　「所以從現在開始，不用強迫自己遷就老子啦！！xx你喜歡怎樣就怎麼做！」
　　但即可，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有些苦惱地撇了一下頭，「但你更喜歡傑是不是？」
　　「？」他哪裡得出來的結論。
　　隨即他又立刻振作起來，神采奕奕地對你說，「我會讓你知道老子比傑好了不止一百倍，而是一萬倍！」
　　「？？」
　　「老子會讓你更加喜歡我的！」
　　「？？？」
　　好直白！！
　　不知為何，你萌生出一股逃避的衝動，你慌忙掙扎，然後從五條懷裡跳了下去。
　　「xx！」
　　他對著你的背影伸手，但沒有追上去。
　　他低下頭思考，微微蹙眉，有些苦惱的樣子，「老子會不會太心急了……」
　　然後他嘆了口氣，說：
　　「算了不想了，看她的反應，應該也沒有很介意吧……」
　　突然他把雙手抓上腦袋，使勁搓揉自己的頭發，「不過要是真的很介意怎麼辦？？」
　　「啊——」他一聲長嘯。
　　隨即就是寂靜。
　　「……」
　　五條悟臉頰泛起淡淡的粉紅。
　　他回憶剛剛的畫面，面裡浮現出你剛剛臉紅而且不知所措的模樣——水潤潤的眼睛，像是草莓大福白裡透紅的柔軟的臉頰。
　　真可愛……
　　雖然沒有人在場，但他像是想掩飾什麼想法一般，手不自在地放在後脖頸上，看向窗外，目光放遠。
　　窗外光禿的枝干上細雪堆積，最終枝干不忍壓迫，雪紛紛落了下去。
　　……總感覺今天能做個好夢。
　　他想。
　　*
　　你慌不擇路地亂跑，跑動帶起的風微微給你的臉頰降了溫。
　　在經過拐角處的時候，你的額頭和某個人結實的胸膛有了重重的親密接觸。
　　「好痛！！」
　　他的外套帶著冬天室外特有的寒冷氣息與你的臉頰緊密接觸，還有絲絲香煙的味道。
　　在這種冰冷的觸覺刺激和痛覺下下，你從剛剛那種暈眩迷蒙的狀態中脫離了出來。
　　「……沒事吧！」
　　這是傑的聲音！
　　你抬頭看向夏油傑。
　　他看起來比之前更加憔悴了，眼下的青色更多了一些，下巴上還有點點胡茬。
　　「我沒事。」你摸摸自己的額頭。
　　「那就好。」夏油傑微微笑了一下，他轉身，對你揮揮手，「我還有任務，先走了。」
　　「那個，傑。」
　　「傑……你是不是在躲著我？」你問他。
　　這不是你的猜測，你在學校根本碰不見夏油傑幾次，就算你刻意去找他，也找不到，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而且他的好感一直在掉。
　　現在他的好感只有62了。
　　明明距離你們上次一同做任務也只過了兩個月左右，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一直在掉好感？
　　夏油傑沉默了一會兒，他轉身，臉上沒什麼表情，看著你。
　　你頓感發怵，寒毛直豎。
　　但仿佛是你的錯覺一般，他的表情瞬間變得不一樣。
　　他微微一笑，露出那種你很熟悉的溫柔的笑容，「沒有啦，最近任務太忙了，所以不會怎麼在學校呆著。」
　　「是嗎？」你只是下意識應了一句，但你心裡沒有相信他。
　　む「夏油傑」好感-1め
　　「……」怎麼回事？
　　夏油傑看你沒有動作，轉身揮揮手就打算離開了，「那就這樣，再見了。」
　　他的背影看起來比之前又消瘦了一些，顯得有些單薄，形影單只的他看起來有些孤寂。
　　一眨眼，他就不見了。
　　你們剛剛的對話不過三十秒。
　　「……」
　　*
　　晚上，你躺在被窩裡，突然睡不著了。
　　你又想到了五條悟白天和你說的話，還有他那張滿眼都是你的臉。
　　和他一眨一眨的漂亮藍眼睛，雪白的睫毛——
　　「……」
　　No!不能再想了。
　　你在床上滾來滾去，滾來滾去。
　　因為宿舍床鋪質量不是很好，只要稍微動靜大一點它就會發出「吱呀——」的響聲。
　　所以床像是在呻吟一樣一直「吱呀」「吱呀」個不停。
　　你終於平靜了下來。
　　你想——
　　五條悟的興趣來得快，去得也快，也許他就是看你太關注夏油傑了，所以像小孩子一樣在搶玩具呢？
　　對了，比起在這裡胡思亂想，你為什麼不直接查看他的好感呢？
　　系統！查看五條悟的好感度！！
　　む好的，正在為您查詢……め
　　む抱歉，您的「好感度免費查詢卷」不足，需要購買。め
　　多少錢？
　　む一百萬日元一張。め
　　好貴……
　　算了。
　　不想了，睡!
　　*
　　此時隔壁寢室內。
　　床在擺動，發出「吱呀——」的聲響。看來五條悟大少爺並沒有置換他在寢室裡的床。
　　背景音裡輕微的喘息聲與鼓動的心跳聲漸漸溶於夜色。
　　隔著一道薄薄的牆，昏昏入睡的你什麼都不知道。


第44章 陪同
　　上午最後一節文化課下課鈴聲響起後，數學老師拎著課本急匆匆地走了，不帶一絲留戀。
　　教你們這一群「體育生」他應該挺難受的吧…….
　　畢竟有沒有硬性文化成績需求，大家上課基本都是開擺狀態。
　　只有灰原會認真聽課。
　　他很會給人情緒價值，除非太累了，他一般不會在課堂睡覺，而且老師上課他會回應。最初還是有幾任老師覺得他是可塑之才，還喊他起來回答問題。
　　但灰原每次都會誠實地回答不會，老師們久而久之就放棄了……..
　　「對了，xx，這次聖誕聚會你要參加嗎？」灰原雄轉頭問你。
　　「聖誕聚會？」你一邊收拾書包，一邊問。
　　「就是每次聖誕節高專的大家的例行聚餐！這次是在我寢室舉行。」
　　高專大家的聚餐？這樣夏油傑一定會參加吧，你要趁這次機會逮住他好好聊聊。
　　「我去！」你說。
　　*
　　聖誕節這天晚上，你前去灰原雄的寢室參加聚會。
　　你站門前，敲敲門，一陣腳步聲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來啦！」是灰原雄的聲音。
　　門打開了，灰原開心地看著你，「歡迎歡迎，xx！」
　　你進門。
　　客廳中央擺著一個被爐，上面是熱氣騰騰的壽喜燒鍋。
　　大家圍坐在被爐旁邊。
　　五條悟躺在榻榻米上，半身縮在被爐裡，玩著nds掌機。硝子在看漫畫。七海和夏油傑還沒有來。
　　自己身上的寒冷立刻被室內的空氣溫暖了。
　　真好……
　　窗外冷風呼嘯，
　　而你和親友們在小小的溫暖的房間裡聚會，吃著熱氣騰騰的壽喜燒……
　　想想都很幸福。
　　你順勢在硝子身旁坐下，硝子往旁邊挪了挪給你騰出了位置，你低頭看向硝子手中的漫畫書。
　　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然後，你被強硬地擠開了，你整個人都倒在了硝子身上，你不好意思地對硝子說，「……抱歉！」
　　你看向你的右邊，五條悟突然變換了位置，出現在了你們這側被爐，他依舊倒在地上，玩著nds，面色平常，好像他本來就是躺在你們這邊一樣。
　　「好擠啊——」你使勁推他，抱怨道。
　　一陣「咚咚」的敲門聲。
　　灰原又跑去開門。
　　「夏油前輩！！」灰原雄激動地說，你都要幻視他身後有一根尾巴在一搖一搖。
　　夏油傑把頭探進來，笑眯眯地對你們打招呼，「大家好。」
　　硝子眼睛沒從漫畫書上移開過，她點點頭示意。
　　五條悟的聲音被溫暖熏陶出一股懶洋洋的氣息，他盯著手中的小屏幕，手上操作不停，他慢慢悠悠地說，「傑——」
　　你微笑著對夏油傑揮揮手。
　　「夏油前輩！！」灰原激動地又喊了他一次。
　　「你好呀，灰原。」夏油善解人意地和他再次打了一次招呼。
　　灰原激動地把手握拳，往下壓，「好耶。」
　　夏油傑在你對面的被爐那側坐下了，你看著五條悟沒有一點挪開的意思，於是你起身，想前往夏油傑那邊——
　　正好你也想和他多接觸接觸。
　　看見你有所動作後，五條悟一把把你撈進懷裡，然後繼續玩著手裡的掌機。
　　「……」
　　也行吧，抱著挺舒服的。
　　系統提示：む「夏油傑」好感-1め
　　聽到系統的提示音，你抬頭看向夏油傑。
　　他盯著手中的手機屏幕查看消息，面色平常，另一只手拿起大麥茶喝了一口。
　　看起來完全沒有在關注著你這邊。
　　所以為什麼扣你好感？
　　你真的很疑惑……
　　灰原雄坐下了，他嘆了口氣，「七海跟我說他還在做任務，可能要一會兒才過來了。」
　　「總感覺今年格外忙呢。」你說。
　　五條悟把下巴枕在你的頭頂，「對啊對啊，大家好久都沒這樣聚過了。」
　　他說話的時候下巴剮蹭你額頭生疼，你從他懷裡掙扎了出去。
　　五條悟有點埋怨地看著你，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家伙真是不了得，明明在前不久還跟你說出了近似告白的話，現在卻跟平常一樣的和你相處。
　　果然他說那句話的時候不是很認真。
　　*
　　等過了一會兒，七海也來了。
　　等七海落座後，灰原雄揭開壽喜燒鍋的蓋子。
　　香氣立刻撲鼻而來——
　　熱氣騰騰的壽喜燒鍋湯汁翻滾，香菇和金針菇都被燙得軟軟趴趴的，肥牛也是呈現出油光溢溢的狀態，看起來已經完全熟了。
　　「好吃！」你夾了一塊香菇，幸福地點評道。
　　灰原和五條給自己滿滿盛了一大碗。
　　七海看著他們誇張的食量，嘴角有些抽抽。
　　吃到一半，硝子跑出去拿啤酒了。
　　「……誒，夏油前輩你不吃嗎？」灰原雄很詫異地看著他的碗，裡面沒有任何東西。
　　「不是很餓啦。」夏油傑說。
　　「說起來，傑你是不是瘦了啊，沒好好吃飯嗎？」五條悟說完，他端起碗喝了一口湯。
　　「近期胃口不是很好。」
　　五條悟放下碗。
　　你震驚地看著桌上的空碗，說：「你這就吃完了？這麼快！」
　　「是啊——」五條悟說完，往後倒去，一直手掌在後支撐住自己，拍拍肚子，「吃飽了！」
　　五條悟說話的時候，嘴角旁邊突兀的紅色也在一動一動的，你忍不住開口了，「你嘴巴邊有胡蘿蔔碎。」
　　「？！」五條悟瞬間警覺，「哪裡？」
　　你湊近他，距離近到能看清五條悟雪白的睫毛。他被你的舉動嚇得往後縮了一點，眼睛也止不住地眨巴。
　　「別動。」你說。
　　他瞬間像個雕塑一樣不動了，連呼吸也跟著一起停止了。
　　你拿起紙巾伸到他的嘴角邊，替他擦掉了那一點。
　　「好了。」你退後。
　　「嗯、嗯……」五條悟的臉不知道為什麼紅了，變得像水蜜桃一樣。他移開視線不看你。
　　然後他像是在掩飾什麼一般四處亂看，即刻瞄准湊近灰原，說：「啊——灰原，我的nds怎麼在你手裡！」
　　「不是五條前輩你剛剛說借給我玩的嗎？！」灰原雄十分疑惑。
　　む「五條悟」好感+2め
　　む「夏油傑」好感-2め
　　吵吵鬧鬧中，夏油傑站起來，然後走向陽台，「我出去吹吹風。」
　　他打開陽台的門走了出去。
　　你站起來想跟上去，衣角被人拉住了。
　　「你干嘛去？」明明剛剛還在喝灰原雄插渾打科的五條悟瞬間把注意力放在了你這邊，手也緊緊拉住了你的衣角。
　　他藍色的眼睛專注地盯著你。
　　「我也去吹風。」你說。
　　五條悟眉眼微微下壓，帶著一點點無法隱藏的不悅，說，「硝子等下就拿酒過來了，你不再等等嗎？」
　　「好吧。」你重新坐回去。
　　不久後，硝子帶著幾罐啤酒進門了，她將酒放在桌子上，應該是剛從冰箱裡取出來的，罐裝啤酒的鐵皮外殼還帶著水珠。
　　「硝子你是怎麼買到酒的？」日本未成年靜止買酒吧……
　　硝子對你使了個眼色，神秘地說，「我自有辦法。」
　　五條悟急不可耐，立刻拿過一罐來喝，「說起來這是我第一次喝酒呢，平常看硝子喝得那麼開心，應該很好喝吧∼」
　　「咕嚕咕嚕」他幾口啤酒下肚。
　　然後，「咚」的一聲，五條悟放下啤酒，在桌面上砸出重重的響聲。
　　一陣奇怪的沉默……
　　「……怎麼樣？」你問。
　　五條悟把頭緩緩移向你。
　　他現在看起來很奇怪，眼神迷蒙，美麗的藍瞳渙散，視線不能聚焦在你臉上，臉頰也紅撲撲的……
　　然後，他俯下身，帶著淡淡的酒氣撲向你，他把頭放在你的小腹上，一蹭一蹭，滾燙的呼吸接觸到你大腿內側的皮膚，激得你渾身一顫。
　　你的裙子下擺被他一通亂蹭卷了上去他還繼續說，「xx的身上好舒服，好香，好喜歡……」
　　七海灰原硝子三個人怔住了。
　　「啊啊啊啊啊前輩不行！！這是性.騷擾啊啊啊啊——」灰原發出一聲爆鳴，撲上來抓住五條悟。
　　七海和硝子也跟著抓住他的肩膀和手臂。
　　五條悟劇烈反抗，發出那種平常絕對不會發出的粘膩的撒嬌聲音，「不嘛∼」
　　「這家伙耍酒瘋了？！」七海無語。
　　你把手抵在五條悟的額頭上，狠狠掰開他的頭，然後找准時機抽離了出來。
　　「不要走，xx——」五條悟對你伸出手，然後緊接著三個人壓住他，不過他力大無窮，還在猛烈掙扎，隱隱有要脫離的趨勢。
　　「快走——！」灰原說。
　　你抱著壯士斷腕一樣的決心，不舍地看了幫你拖延時間的同伴們一眼——
　　大家一定要撐住啊！
　　*
　　陽台的門一關上，厚厚的牆壁阻斷了室內的溫暖。
　　夏油傑任由夜晚凜冽的風吹著他的臉龐，他靜靜站了幾分鐘，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只煙叼在嘴裡，嘗試打開打火機點燃它。
　　不過因為風力太過強盛，火苗剛剛燃起又立刻熄滅了。
　　他索性放棄了這個舉動，剛想著把煙放回去。
　　就被身後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力，他回頭一看。
　　你急匆匆地衝了進來，在你背後，是一片嘈雜混亂的景像。你立刻反身關上門，鎖住。
　　夏油傑微微笑了一下，跟你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然後繼續回頭靠著欄杆。
　　你也走上前去，跟他一起靠著。
　　「……」你想說話，但是這個氣氛你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就和他一起看風景。
　　背景音只有夜風掛過的呼嘯聲，和室內熱鬧的聲音。
　　仔細辨認了一下，五條悟應該是在發酒瘋，灰原和七海在制止他。這一切聲音都隔了層厚玻璃聽不太實切，就像在水裡聽陸地上的聲音一樣，朦朦朧朧。
　　「裡面很熱鬧呢。」夏油傑的話語打破沉默。
　　你說，「剛剛硝子帶了一些啤酒來，悟他搶著要喝，結果喝一口就醉了，現在應該在搗亂吧……」
　　夏油傑靜靜地聽著，在你說完之後輕輕回了個「嗯」。
　　「那個……傑。」你看向他，他看著高專的黑夜，他紫色的眼眸被暈染成黑色，「你是在抽煙嗎？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夏油傑輕輕笑了一下，「有點吧……」
　　你微微皺眉。
　　好含糊的回答……這不是你想要的，好像他在刻意推開你一樣。
　　「外面挺冷的，xx早點回去吧。」夏油傑直起腰，走向陽台門前，手握上把手，「悟那邊我也去處理一下，給大家添麻煩可不好呢。」
　　你喊住了他，「傑……」
　　他回頭，還是那樣和藹的笑容，「怎麼了？」
　　「你是在疏遠我嗎？」
　　夏油傑沉默了一會兒，繼續微笑著看著你，「怎麼會，只是任務太忙了而已。」
　　「……騙人。」
　　就在你這麼說了之後，夏油傑的笑容消失了，他冷冷地盯著你，紫色的眼眸帶著些你不知道是什麼的復雜情緒，有淤積的黑泥正在眼裡溢出、擴散。
　　你還是第一次見這個樣子的夏油傑，有些被嚇到了，但還是接著說，「我不想和傑疏遠，能告訴我原因嗎？我會改正的……」你微微發抖，聲音也微微發顫，不知道是冷的還是被嚇的。
　　夏油傑向你走進，你腿抖得更厲害了。
　　你明擺著撕開他的面具，他不會要黑化了吧？叛逃前第一個宰的就是你嗎？
　　下一秒，寬大溫暖外套外套罩在你的肩膀上，把你上半身到臀.部都裹住了。
　　瞬間不冷了。
　　「你最近看起來圓潤一點了，是悟投喂的原因嗎？」他一邊說，手上不停，一邊讓外套在你身上裹緊了一點。
　　怎麼突然轉到這個話題上了？
　　不過確實，你的「營養不良debuff」消失了。
　　你說，「我覺得更大程度上要多虧傑吧。」
　　畢竟你還是蹭過他很多次飯的。
　　系統提示：む「夏油傑」好感+1め
　　夏油傑拍拍你的腦袋，然後打開了門。
　　室內溫暖的空氣卷成一團一團撲在你們身上。家入硝子不見了身影，五條悟被七海和灰原反手壓制著，他上半身貼在地面上，已經睡著了。
　　夏油傑無奈地笑笑，「辛苦你們了，後面就由我來把他送回寢室吧。」
　　他拖著五條悟的後衣領，把他送回來隔壁寢室。
　　你跟上去。
　　五條悟被夏油傑丟擲在床上，打了兩個滾，正好把自己卷成了一個蠶蛹，呼呼大睡。
　　夏油傑出門，你也跟著出門。
　　門被關上了。
　　寢室走廊的燈光閃爍，應該是燈泡接觸不良了。你跟隨著夏油傑的步伐，不經意地想，這得跟夜蛾報修一下。
　　「我確實有點累。」夏油傑停下腳步，說。
　　「啊……」你震驚地看著他的背影。
　　他轉身笑眯眯地看著你，「能安慰我一下嗎，像安慰悟那樣？」
　　「……」你懂了，原來他是在鬧別扭。難怪每次你跟五條悟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減好感。
　　你站過去，示意夏油傑低下頭，他笑眯眯地低下頭，然後你環抱住他的肩膀，搓揉著他的頭，一邊拍著他的單薄的背脊，像是在哄小寶寶一樣，「乖哦，乖哦——」
　　夏油傑：「……」
　　「乖哦，乖哦——」
　　む「夏油傑」好感+2め
　　「好了，可以了。」夏油傑抬起頭，他寬大的耳垂上有淡淡的紅暈。
　　可是明明不是加好感了，說明他不是喜歡嗎？為什麼要停止呢。
　　「叮叮咚咚」。電話打來了，夏油傑一瞬間面色改變，有絲絲疲憊與不耐煩，但很快又被他壓制，消失不見。
　　他接通了電話，聽了一會兒，「好的，我馬上就來。」
　　他掛斷電話。
　　「又有任務了嗎？」你問。
　　夏油傑點點頭。
　　「是幾級任務。」
　　「二級。」
　　「我和你一起去。」
　　夏油傑不可置否地笑笑，卻說，「不早了，xx早點回去睡覺吧。」說完他就要走。
　　「不要。」你抓住他的衣袖。
　　他輕柔但是強勢地握住你的手腕，然後拉下你的手。
　　你直接過去抱住他。
　　隔著薄薄的白色內襯，你能感受到他溫暖的體溫，結實有力的心跳，「咚咚咚」地在響。
　　む「夏油傑」好感+5め
　　他嘆了口氣，聲音沒有之前那種用來掩飾情緒的溫柔和笑意，只有深深的疲倦，說，「你明天上午有文化課吧，會很累的哦。」
　　「沒事。我陪你。」你說。
　　他沉默，然後心跳漸漸加快了一些，像是不規則的鼓聲。聲音也越來越有實感，「咚咚咚」地在彰顯它的生命力。
　　你不由得想到一個詞——小鹿亂撞。
　　隔了很久，他說，「……那一起去吧。」
　　「好耶！」你握住夏油傑的手掌，然後把衣服還給他。
　　「不會冷嗎？」夏油傑問你。
　　「冷了抱住傑就可以啦！」你說。
　　「「夏油傑」好感+2」
　　「隨便你好了。」他笑著說。


第45章 崩壞之前
　　現在是凌晨三點，你處在東京市周邊的郊區的森林公路上。
　　今天天氣預報預測凌晨會有雨夾雪。
　　果不其然，空中下起了綿綿的細雪和如絲線一般密密的細雨。
　　「好冷……」你甩了甩咒具上的鮮血，哆嗦著把手塞進口袋，回程打算去找夏油傑彙合。
　　公路前面不遠處矗立著漆黑的隧道，只要穿過它就可以到達夏油傑那邊了。
　　你越靠近隧道口，就越能聽到它裡面傳來的奇怪的回聲——
　　像是碎石落下的回響，還有風貫通而過摩擦岩壁的聲音，尖銳的像是女人的尖叫……
　　黑漆漆的隧道像是一只匍匐的巨獸，長大嘴巴等待你的進入。
　　不愧是都市傳說中的靈異地點，真的很陰森啊。
　　之前在車上的時候，輔助監督簡單彙報了一下這次任務的背景和要求。
　　近幾年來，在這條隧道附近頻繁有人員失蹤……
　　就在兩天前，一位騎摩托車的青年想抄近道回家，走了這條小道。不過他遲遲沒有到家，他的母親焦急不已報了警。
　　警方沒能找到失蹤人員，咒術界介入，經過「窗」的人員的勘察，這裡存在一只一級咒靈和多只三級咒靈。
　　你們的任務是祓除咒靈和找回失蹤人員。
　　祓除一級咒靈的任務被夏油傑攬去了，你就順理成章地接過了祓除周邊三級咒靈的任務。
　　這個任務你已經完成了，不知道傑那邊情況怎麼樣……
　　你踏入隧道。
　　每走一步你的腳步聲就會在隧道裡被放大，回響。
　　你看到不遠處地上的斷成兩截的摩托車殘骸。
　　說起來，你還沒遇到那個青年或找到他的殘骸。
　　應該是凶多吉少了吧……
　　……
　　不遠處，你聽到打火機摁下的哢擦聲，然後是點點火光在閃爍。
　　應該是傑！！
　　這麼想著，你加快腳步，往那邊跑了過去。
　　在你離他越來越近的時候，你聽到腳底傳來「啪嗒啪嗒」的聲音，鞋底好像踩到了什麼粘膩的東西。
　　你低頭一看，
　　腳下是人和咒靈屍體的混合物，腥臭的血液像是細細的溪流，沿著水泥馬路的脈絡，流到你的鞋子底部，沾在鞋跟表面。
　　人類的血液和咒靈的血液混合在一起，結合出一種奇怪的肉腥味，直衝你的鼻子，比你聞過的任何一種東西的味道都惡心……
　　你往後退了退。
　　好惡心……
　　酸味液體湧上喉頭。
　　嘔、
　　你捂住嘴巴。
　　之前你接觸的都是三級以下的任務，這種任務一般沒有人員傷亡。現在和夏油傑一起接觸更高級的任務，你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慘烈的現場。
　　咒術師良好的夜視能力讓你能看清支離破碎身體的每一個細節，能看到骨肉切面的斷肢，帶著驚恐嘴巴長大的臉部……
　　想著他們之前和你一樣是活生生的人，你就有種無法抑制的反胃感。
　　系統提示：む這是游戲捏出來的NPC哦∼玩家不要有壓力！め
　　……真的嗎？
　　む千真萬確！め
　　它像是賣萌一般尾音微微上揚，不過配上它機械的腔調，有點奇怪。
　　那就相信系統一回吧……
　　就在你愣神之際，夏油傑走到你身邊來，擔心地問你，「你還好嗎？」
　　「嗯，我沒事……」
　　你看向夏油傑，他看起來神色平常，沒有任何不適的樣子。
　　不過也是，這種場面他應該見過很多了，再惡心也習慣了。
　　突然，余光裡你以為已經變成殘骸的咒靈抽動了一下。
　　你低頭看過去，咒靈還在垂死掙扎，像被剁掉腦袋的魚憑著神經本能在案板上蠕動一樣。
　　它長得像個齜牙咧嘴的女人的頭部，而且只有頭部。
　　你仔細盯著它暴露在外面的大牙，上面血淋淋的，很像是牙齦出血了。
　　說起來，你聽說過它，它在都市怪談網站上還挺有名的，網傳它的名字叫「木村芳惠」。*
　　就在你這麼想的時刻，地上的咒靈猛烈抽了抽，它睜開眼睛，瞳孔往你這邊一移，然後跳著向你衝過來。
　　「？！」
　　就在咒靈撲向你的瞬間，夏油傑抬手，咒靈停滯在半空中，它尖叫著被分解成液體狀，在夏油傑的手裡被重組成一個小球。
　　他把小球收進收進口袋，然後說，「任務完成，我們回去吧。」
　　「嗯嗯，等一下。」你跑到地上戴著頭盔的屍體旁。
　　「等下會有人員處理的。」夏油傑提醒你。
　　你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說，「安息吧。」
　　雖然系統說這是它捏出來的NPC，但你還是真心希望它沒有經歷痛苦。
　　夏油傑站在旁邊等你，他抽了口煙，表情淡淡的，看著隧道口那邊。
　　「好了。」你站起來，向夏油傑走過去。
　　你看向他手中的煙，夏油傑敏銳地發現了你的目光，他細心地說，「要不我還是滅掉吧。」
　　「不用不用。」你看向夏油傑，「但是，傑，吸煙不是一個好的緩解壓力的方式，你要不要試試別的方式？」
　　「比如？」
　　「比如可以向我傾訴。」你微笑著看著他。
　　夏油傑也對你微微一笑，「好哦，那就麻煩你啦。」他拍拍你的頭。
　　「所以你最近有什麼煩心事嗎？」
　　夏油傑低頭沉思了一下，然後說，「可能胃口不太好吧……」
　　「能說說原因嗎？」
　　「不清楚原因呢，一直都是這樣，不用太在意。」
　　他向你傾訴這件事，卻給出了一個你無法提供幫助的回復。
　　「傑，你想吃蕎麥涼面嗎？也許吃點自己喜歡的食物你能緩解這種症狀。」
　　「試試吧。」他回答。
　　「那就等再過一段時間，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吃涼面。」你說。
　　他點點頭。
　　*
　　就這樣，只要是你能去幫忙的任務，你就會單方面纏著他，和他一起出任務。
　　夏油傑一開始還會拒絕你的同行請求，久而久之，他雖然沒說，但已經默許你的存在了。
　　又一次任務過後，回程的車上，夏油傑問，「為什麼要執意陪著我呢？」
　　「因為傑幫過我很多很多。在我吃不起飯的時候，快要餓暈的時候，你救了我。我剛來高專跟不上上課進度，你會問我哪裡不懂，我受傷不好意思找家入學姐的時候，你會來給我上藥……」
　　你掰著手指，數著他對你好的事：「因為傑一直以來都是個溫柔的好人，所以我想著要回報你，雖然我做不了什麼，但是要是陪伴你能讓你心情好一點，我也一直願意這麼做下去。」
　　你對他微笑，說：「謝謝你一直以來幫助了我這麼多。」
　　夏油傑勾起嘴角，眼裡卻沒多少笑意，「我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
　　「嗯？」你好奇地歪頭。
　　他沒有繼續說了。
　　然後他看向你，笑著說，「沒什麼。」
　　*
　　回到高專的時候已是早上七點，因為很快就要上課了，你立刻跑去寢室拿好換洗的衣物，打算洗個澡。
　　清晨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候，你奔跑時吐出來的氣體轉為細細白色的結晶。
　　高專旁的山林裡傳出一聲不知名的鳥兒的叫聲，漸漸的，整個山林都變得熱鬧了起來。鳥兒嘰嘰喳喳。
　　霧藍色的天空漸漸被破曉的朝陽暈染，染成了橙紅。
　　「唉……」你嘆了口氣。
　　這種通宵上夜班然後能看見日出的生活，真的很累……
　　從宿舍到澡堂有一段距離，期間是會路過教學樓，還有雜物間。
　　在路過雜物間的時候，你聽到了小聲壓抑的干嘔聲。
　　「嘔、咳咳……」
　　雜物間的門開了條小縫，你悄悄探頭，想看看裡面現在是怎麼回事。
　　雜物間裡掃把、小黑板等等工具堆積，在最裡面的小角落，你看見了一個扎著丸子頭的背影。
　　他正在吞食著什麼黑色的球狀物體，一邊彎著腰干嘔……
　　你微微拉開門，仔細辨認了一下——
　　等等，那是咒靈球吧。
　　不小心開門的幅度過大，門與地面摩擦出聲音。
　　夏油傑瞬間警惕地回頭，「誰？」
　　你瞬間把頭收回來，躲在門後，然後快速溜走了。
　　你一邊往澡堂跑一邊思考——難怪夏油傑不會在你面前吸收咒靈球，原來是這樣……
　　明明他變成教主傑的時候吞食咒靈球是沒有任何表情。
　　靈光一閃，之前教主傑好像和你說過他吃不下飯也是這個原因——原來是咒靈球太難吃了嗎？！！
　　「……」確實咒靈做的東西怎麼會好吃呢？
　　對了……你能不能就此為他做點什麼？
　　比如給他買漱口水什麼的？
　　……感覺可以誒。
　　*
　　晚上，你站在夏油傑的宿舍前。
　　「傑，這是我網購的漱口水，感覺效果還不錯，送你一瓶。」
　　「……」夏油傑沉默地盯著你手中的漱口水。
　　「xx為什麼會想著要給我買漱口水呢？」他微笑著問。
　　「就多買了幾瓶，就想著送給你啦∼」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沒頭沒尾地說，「xx你看到了吧？」
　　「看到什麼啊？」你假裝不解地撓撓頭。
　　雖然表面上你看起來波瀾不驚，但其實內心裡慌張不已。
　　糟糕，被夏油傑發現了。
　　不管是誰都不會願意讓人看到干嘔時候的樣子吧。
　　「沒事的，就算看到也沒關系。」
　　夏油傑有些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反而是你看到我才覺得松了口氣。」
　　「……傑，咒靈很難吃嗎？」你小心翼翼地問。
　　「……很難吃。」他笑著，但是是麻木的笑，「味道像是沾滿嘔吐物的抹布。」
　　「……」你沉默，「希望漱口水能緩解你的惡心感。」
　　「謝謝，我會試試的。」他摸摸你的頭。
　　*
　　看著那群又哭又叫的「普通人」，夏油傑第一反應不是憐憫，而是厭煩。
　　簡直就像是一群聒噪的猴子。
　　好吵……
　　雖然理智告訴他自己應該表現得再人性化一些，但就像沒水的海綿一樣，他連一點點同情都無法擠出。
　　他看向旁邊的xx。
　　她表情冷淡淡的，身旁環繞著低氣壓，拳頭也緊緊握著，像是被剛剛那群人氣得不輕。
　　……自己為什麼一開始想著帶她過來呢？
　　聽到輔助監督說的「大量人員傷亡失蹤」的時候就猜到會是這種場面了——人群漲紅的臉和辱罵聲。
　　電話裡輔助監督說著任務需要，手裡燃到一半未熄滅的香煙，自己身上沒來得及換洗衣物傳來陣陣的汗臭味。
　　為什麼第一時間是想著帶著xx過來呢？
　　就算看到這個場面，她也只會一起被罵不是嗎？還因此平白無故地壞了心情，但他為什麼還是要執意這麼做呢？
　　他也不知道。
　　……
　　回到宿舍後，本來想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不過隨即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也許不久後就會被打電話叫走。
　　等晚上回來再洗吧。
　　……那現在做什麼呢？
　　坐在沙發上，想點根煙消磨一下時間，卻不知不覺睡著了，被輔助監督的電話吵醒才發現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了。
　　點燃之前那根夾在手裡未點燃的香煙，他走到陽台，看著窗外的風景，卻發現了五條悟躺在xx大腿上享受她摸頭服務的場面。
　　應該很舒服吧……
　　躺在她的腿上，感受皮膚傳來體溫的溫暖，手指輕輕搓揉過頭皮的觸感。
　　如果是許久沒有睡個好覺的自己躺在那裡，應該能很快睡著，然後做個好夢吧。
　　真好啊……
　　是明明和她不熟的悟，是會欺負她的悟，是沒有像他一樣細細照顧她的五條悟享受著這一切……
　　他控制不住嗤笑了一下。
　　真是偏心。
　　「……」
　　下一秒，他又感覺自己十分可笑。
　　自己在這裡鬧什麼別扭呢。
　　他熄滅了煙，出門。
　　*
　　天氣越來越冷了，這種寒冷仿佛要刻進骨髓，咒靈的滋生速度卻沒有因此冷卻下來……
　　他看著手中手機上輔助監督發來的消息，是下一個任務地點的信息。
　　是距離東京市區100公裡的一個地區，來回車程要四個小時。
　　回來的時候又是凌晨了……不知道自己洗個澡後還有多少睡眠時間。
　　又一次撞見了xx。
　　她剛剛撞在了他的胸口上，疼得淚眼婆娑，伸手揉揉自己的額頭。
　　她臉頰紅撲撲的，下半張臉藏在寬大的圍巾下面，很可愛。
　　本來想再欣賞一下，不過輔助監督還在等他，得走了。
　　「傑……你是不是在躲著我？」
　　聽到這話，夏油傑停住了腳步。
　　他在躲著她嗎？
　　……並沒有吧？畢竟任務也很多，自己也很忙，撞不見不是很常見的事嗎。
　　但他也許真的在躲著她。畢竟好久都沒有去找過她了不是嗎，上一次見面還是近一個月前。
　　夏油傑轉頭，看向xx。
　　她看著他，眼神裡飽含委屈與不解，
　　可憐兮兮的表情，明明之前看到這副表情就無法抑制地想照顧她。
　　但這次不知為何並沒有激起他的憐愛。
　　明明他之前最喜歡的就是她脆弱可憐的樣子不是嗎？
　　他想——
　　我為什麼要躲著她呢……？
　　大腦還沒想明白原因，欺騙的話語先一步開口，「沒有啦，最近任務太忙了，所以不怎麼會在學校呆著。」
　　「……是嗎？」xx說。
　　……絲絲失望湧上心頭。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失望。
　　「那就這樣，再見了……」夏油傑揮揮手走了。
　　*
　　下次見面的時候是在聖誕節的聚會上。
　　五條悟把下巴搭在xx的頭上，環抱住她，一邊玩著游戲機，很放松的姿態。
　　她和悟的關系越來越親密了，明明剛開學的時候他們是那麼不對付，甚至處於敵對狀態一樣，什麼時候改變了呢？
　　室內悶熱的空氣，歡快的話語聲，肥牛的油膩味，都讓他長時間只會吸收咒靈腥臭味的大腦無法忍受，信息擠漲得好像要爆炸了一樣。
　　「……誒，夏油前輩你不吃嗎？」灰原問。
　　「不是很餓啦。」
　　「說起來，傑你是不是瘦了啊，沒好
　　好吃飯嗎？」悟說。
　　「近期胃口不是很好。」
　　說完後，他們就被他的話搪塞了過去，並沒有在意這件事了。
　　夏油傑松了一口氣。
　　很好，大家都沒有揪著這一點不放。
　　畢竟本來任務就很多，大家還是不要為了他的事煩心了。
　　他的注意力又一次不自覺地放在xx身上，她的注意卻放在了別的地方。
　　她專心地盯著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原來是悟的嘴角粘上了食物碎屑。
　　原來她的觀察這麼細致嗎？
　　他想——還是只對特定的人起作用，無關緊要的人就不在意？
　　不知為何，他有種迫切離開這裡的衝動，「我出去吹吹風。」他說。
　　出乎他的意料，xx跟了過來。
　　她和他一起靠在欄杆上吹風，輕輕訴說著剛剛他錯過的室內熱鬧的場景。
　　隨即，她又問了和之前一樣的問題，「你是在疏遠我嗎？」
　　他回答了和之前差不多的答復，「怎麼會，只是任務太忙了而已。」
　　對於這近似拒絕的回答，正常人應該都會知難而退了，不會再繼續追問。
　　他卻聽見她說，「……騙人。」
　　宛若一顆驚雷，砸爛撕碎了他所有的偽裝，頓時，積壓了多日的疲憊和不滿，都頓時傾瀉出來。
　　她明明可以裝作不知道，維持之前那種狀態不是嗎？為什麼一定要撕破這一切呢，為了什麼？
　　「我不想和傑疏遠，能告訴我原因嗎？我會改正的……」
　　夏油傑聽見她說。
　　……是為了他嗎？
　　……
　　將喝醉的悟送回寢室後，她還是跟了過來，保持著兩步的距離更上了他的步伐。
　　又來了任務電話，輔助監督告訴他這次的任務很緊急，要他立刻趕到。
　　她說要和他一起去。
　　但他拒絕了她，然後轉身就走。
　　她拉住了他的衣袖。
　　他扯下了她的手，婉拒了她。
　　她直接抱了上來。
　　溫熱的體溫通過薄薄的內襯傳遞給夏油傑。
　　「你明天上午有文化課吧，會很累的哦。」夏油傑提醒道。
　　「沒事。我陪你。」
　　心跳控制不住急促起來。
　　*
　　不論是刮風下雨，還是凌晨深夜，只要他一有任務，xx就會准時趕來。
　　晚上，還沒來得及吃晚飯，只要一接到輔助監督的電話，她就會立刻趕過來，盡管肚子餓得咕咕叫。
　　凌晨四五點的時候，她被電話從睡夢中被喊醒，哈欠連天地趕來了。
　　她的臉臉漸漸憔悴，本來肉乎乎的臉頰都消瘦了不少，還有一天天加深的黑眼圈……
　　終於，他忍不住問了，「你為什麼執意陪著我呢？」
　　她細細清數著他為她做過的事，臉頰紅撲撲的，好像想起那段回憶讓她的心情也跟著澎湃起來了。
　　「因為傑一直以來都是個溫柔的好人，所以我想著要回報你，雖然我做不了什麼，但是要是陪伴你能讓你心情好一點，我也願意一直這麼做下去。」
　　她對他微笑，說：「謝謝你一直以來幫助了我這麼多。」
　　他明白了，xx對他的關心是建立在他是個「溫柔」的前輩的情況下。
　　她誤會了。
　　他並沒有那麼好。
　　他也並不是她想像中溫柔的前輩。
　　當初幫她還是有很大一部分私心在的，可可憐憐無依無靠，身上都是傷痕的小學妹，用那種無法拒絕的眼神哀求著他。
　　沒錯，他就是人渣。
　　他想看可憐兮兮的小學妹依賴他的樣子。
　　那時也是帶著這樣的想法接近了她。
　　夏油傑看了看手裡xx送給他的漱口水，再抬頭看向她漸漸遠去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一下。
　　也許不久之後，她就會發現他不是她想的那種人，所謂「溫柔的好人」。
　　她會露出被受到背叛的表情，不可置信地辱罵他嗎？
　　他不知道。
　　但是，在他的善意崩壞之前，他的偽裝還沒暴露之前，他會好好享受她的關心的。


第46章 不算錯誤
　　五月，東京迎來了它的雨季。陰雨天綿綿不絕，這個時節，晾曬的衣物遲遲不會干，你做任務也沒停下過。
　　你趴在課桌上睡覺。
　　外面的蟬鳴不停，讓你睡都睡不安穩。
　　蟬在叫，人壞掉。
　　自從體驗了夏油傑的陰間作息後，你的精神狀態大幅度下降。
　　為了防止夏油傑不告訴你偷偷跑去做任務，你和他的輔助監督聊過，讓他在夏油傑有任務的時候提醒你。
　　輔助監督當時還一副「我懂了」的揶揄表情。
　　「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的反駁蒼白無力，輔助監督還是不相信你。
　　從此你過上了凌晨幾點可能會被叫醒，作息完全不規律的生活。
　　每天都能聞到咒靈腥臭的血味，看到無盡無止的屍體，還有和隔三四天才有兩至五個小時睡眠時間。
　　不想了，快點睡吧，不然等下又有任務了……
　　你陷入夢鄉。
　　……
　　晚上，烏雲陰沉沉地壓在天空。
　　醫院的走廊上。
　　「又是這樣……」聲音像是從牙齒裡擠出來的一樣酸澀，你緩緩地說。
　　面前是穿著病號服身首分離的屍體，它的頭被咒靈吃掉了。
　　屍體就像被剁掉頭放血的雞一樣被掛在牆上。
　　你有些難受地低下頭。
　　剛剛他在呼救的時候，你明明有機會前去救他，不過因為實力不足，被堵在路上的雜碎咒靈耽誤了時間。
　　「……」
　　寂靜的夜色中，傳來了機械音。
　　む玩家請不要傷心∼這些都是NPC哦∼め
　　……雖然知道他們是NPC，但是內心還是會很難受啊。
　　你轉身打算離去。
　　身後傳來悉悉索索快速接近你的動靜。
　　你被什麼東西從後面抱住了。
　　「騙、子……」聲音像是溺水的人在水下絕望的呼喊，很不清晰，帶著濃濃的血腥味和被水嗆出的濁音。
　　有一些液體濺到你的脖子上。
　　你伸手摸了摸脖子，那些液體還在你的皮膚和手指之間拉起了絲。
　　你將手擺在眼前一看——
　　還真是血，粘膩腥臭的只會在死人身流下來的血。
　　你的頭被強硬地掰到了側面。
　　沒有頭的屍體死死掐住你的脖子，他在呼吸，脖子的斷面處氣管一閉一張的。
　　然後說話，血繼續從氣管裡噴出來，噴了你一臉：「明明、你能救到我的，但是你害怕……疼痛，所以慢了一步。」
　　……
　　手機在課桌裡振動。
　　你猛然驚醒，額頭上都是冷汗。
　　然後你撐著臉稍微緩了一下，再從課桌裡摸索出手機，打開一看，line上有了新消息。
　　「五條：下課後陪老子玩游戲。」
　　「好累，不玩。」
　　「五條：……」
　　「五條：你已經連續一個月沒陪老子玩過游戲了。」
　　「不想玩……」
　　「五條：……好吧。」
　　你放下手機，然後隔了幾分鐘，手機收到新消息，「五條：（貓貓流淚.jpg）」
　　你突然覺得有點好笑。
　　他不會是猶豫了幾分鐘要不要發這個不符合他人設的表情包吧？
　　有點憐愛了……
　　說起來大家都沒時間陪他玩，傑沒時間，你也沒時間，他應該挺孤單的吧。
　　而且，你好像拒絕了他很多次……他每次都會露出落寞忍耐的表情，但還是沒有像以前那樣強迫要求你。
　　……因為他說過不想讓你遷就他嗎？
　　你之前還以為那是他一時興起而說出的話，沒想到他真的有在堅守這一點嗎？
　　你想了下，點擊屏幕，發送消息過去，「這個周末要是沒任務我就陪你玩。」
　　「五條：好耶！」
　　「五條：話說啊，就算有任務推給老子就好啦，老子一下就能做完，然後我們也能一起打游戲！」
　　「不要……」
　　「五條悟：為什麼！！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嘛！」
　　「原因很復雜……下次跟你說。」
　　你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後把手機塞回課桌。
　　雖然做了噩夢，但你還是很困，你猶豫了一下，然後繼續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
　　……
　　…
　　「xx。」有人在喊你的名字，肩膀上傳來輕柔的推力。
　　你抬頭，灰原雄擔心地看著你，「那個，雖然不想打擾你的休息時間，但是已經放學了哦。」
　　你痛苦地抬起頭，掀開額前被汗浸濕的頭發，看向教室上方懸掛著的鐘表，已經下午三點了。*
　　教室內只有灰原和你，七海應該是去做任務了，老師已經收拾包袱走了。
　　你本來只打算眯一下的，沒想到睡得天昏地暗，連時間都忘記了。
　　你甩甩頭，企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看著你精神萎靡的樣子灰原雄欲言又，然後他像是下定決心了一般，鼓足勇氣繼續說：
　　「xx，你願意和我去逛逛嗎？」
　　灰原雄邀請你，然後在你的目光下不自在地撓撓頭，繼續說：「感覺你最近不是很開心的樣子，要不要去走走散散心？」
　　因為腦子還沒清醒，你在大腦裡持續解碼他的話的意思。
　　看你遲遲不回答，灰原雄慌慌張張地擺手，說：「當然我也沒有要強迫你的意思，你不想去也可以的！！」
　　你想起來了，灰原之前也邀請過你，不過你那段時間不是一門心思撲在提高夏油傑好感上了，所以拒絕了他。
　　難怪他看起來這麼小心翼翼，應該是怕被你拒絕吧。
　　「好啊，多久去呀？」你回答。
　　總得給自己放個假吧，今天就先放松一下。
　　「誒？」他震驚地看著你，微微怔了一下。
　　隨即臉上不自覺揚起笑容，聲音也提高了一些，「要不就今天怎麼樣，剛好今天是晴天，在梅雨季節很難得呢！」
　　「確實呢……」
　　你看向窗外，午後的太陽熱烈，室外一片白熾，空氣都被燙得扭曲。
　　蟬鳴不斷，但也被這滾燙的空氣扭曲變形了，曲曲繞繞地鑽進你的耳朵。
　　「那就走吧！」你站起來。
　　*
　　你們一起坐在前往校外的巴士上。
　　巴士徐徐前進，灰原雄坐在你身邊，燥熱的風隨著窗口灌進來，撲打在你的臉上。
　　你回想起第一次來到高專的經歷，也是乘坐這輛巴士，和灰原雄一起。
　　現在已經過了一年了啊……時間真快啊。
　　……當時說要成為特級的目標也沒達成，隱藏結局也沒有尋找到線索。
　　不過，也算是有點收獲吧，你認識了高專的大家，也和他們成為了朋友。
　　你看向旁邊的灰原，他正在專心致志地搗鼓著手上的草帽。
　　說起來，還得多虧了灰原呢。
　　是他在你身無分文，無依無靠的時候將你帶入咒術高專，如果沒有他的幫助，你就要過上無家可歸的生活了。
　　手機也是他幫你買的。
　　你看了看手上橙黃色的手機，它的顏色和外面的夏日艷陽天非常搭配。
　　打開手機，鎖屏壁紙是你和七海還有灰原在櫻花樹下的的合影。
　　還是在春天時候的事，是在上次任務地點拍的。
　　當時你們遲遲找不到咒靈所在處，正巧遇上這麼美麗的櫻花，就停下來拍了一張照片。
　　但沒想到這個櫻花樹就是咒靈本體，拍完照它就竄出來把灰原一口吞掉了。你當時真的快嚇死了，幸好灰原沒事，你和七海成功把他救了出來。
　　「做好啦！!」
　　耳邊是灰原開心的呼喊聲。你從回憶中被拉了回來。
　　你將視線轉向他。
　　他將手中略顯粗糙的草帽遞給你，說：「給你！」
　　你打量著手中粗粗糙糙，帽檐有不規則凸起的草帽，問，「這是用小麥稈做的嗎？」
　　「嗯嗯。」灰原點點頭。
　　他已經把帽子戴上了。
　　怎麼說，挺適合他的，和他陽光的氣質很搭，可以直接去cos路飛了。
　　手上的帽子灰原已經連續制作了一兩個月了，他一般是下課在那裡縫縫補補。
　　你有些好奇地問，「為什麼不買一頂呀？」
　　灰原雄想了下，然後說，「有天在路上撿到了麥穗杆，就想著，要不自己做兩頂草帽吧，方便太陽天和xx你一起出去玩的時候戴著，然後就開始做了!」
　　灰原雄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有點羞澀地說：「還有，如果是自己親手做的草帽，送給朋友的時候她應該會更高興點吧，我也是這麼想的……」
　　「謝謝，我很喜歡！」你說，然後把帽子戴著頭上，然後問他，「好看嗎？」
　　灰原雄愣愣地看著你。
　　然後他揚起大大的笑容，毫不吝嗇地誇贊你，說，「好看！非常適合你！」
　　*
　　巴士停了下來。
　　你們到達了目的地——
　　是郊區一條小河旁。
　　你和灰原雄站在樹蔭下，他說：「夏天果然還是得去有水的地方玩吧！」
　　你點點頭。
　　面前的小溪緩緩流淌，與石塊摩擦出空靈清脆的聲音。
　　你走過去一看，處在樹蔭下的小溪散發出陣陣清爽的冷意。它的水質清澈無比，底下有幾天小魚緩緩搖動尾巴待在這兒不肯離去，應該也是在庇蔭吧。
　　灰原雄拿起路邊撿到的木棍，削去上面多余的枝條。然後在前端捆好魚線，遞給你。
　　隨後他拿起一瓶礦泉水，倒在樹蔭下潮濕的土地上，沒過多久，很多蚯蚓就像雨後春筍一樣探出了頭。
　　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然後舞動，看起來有點惡心。
　　「好神奇？你是怎麼做到的！」你好奇地蹲下來，查看這個現像。
　　「小時候想去釣魚，但是蚯蚓餌料有點貴，鄰居家大哥哥就告訴我往濕潤的土地上澆水，蚯蚓就會因為缺氧爬出來……」灰原一邊說，一邊抓住蚯蚓，然後塞進空掉的礦泉水瓶裡。
　　「灰原小時候是住在鄉下嗎？」你問。
　　「是呀，一般這個時候我就會和妹妹一起出來釣魚，她釣魚技術很好，比我還厲害呢！」灰原雄自豪地說。
　　說完，他將一只蚯蚓遞給你，「給你。」
　　你看著他手心裡沾著泥土，扭來扭去，最終扭成「8」字形的蚯蚓，感覺有點惡心。
　　然後，你遲遲沒有接過它。
　　「xx是害怕嗎？」灰原笑了。
　　「有點……」你老實地承認了。
　　灰原雄貼心地說：「那我先給你穿好在魚鉤上吧，你只要釣就行了！」
　　「好誒！」你將釣竿遞給他。
　　*
　　你並不會什麼釣魚技巧，但在灰原的指導和你的觀摩學習下，你也釣上來了幾條魚。
　　但釣上來的都是沒你巴掌打的小魚，你小心翼翼地將它們從你的釣鉤上取下來，再放入河中。
　　「duang」的一聲，你們旁邊的魚桶被打翻了，水灑了一地。轉頭看去，一只骨瘦嶙奇的橘貓叼住一條在地上撲騰的魚，不過魚太大了，它叼不住。
　　灰原站起來想扶起水桶。
　　貓兒被它嚇了一跳，瞬間溜得沒影，跑到樹上去了。
　　「我有這麼可怕嗎？」灰原雄有點受傷地說。
　　你們繼續釣魚。
　　「……那只貓看起來好可憐，我看它脖子那裡有項圈，是被人棄養的嗎？」灰原雄說。
　　你說：「丟在這種深山老林裡？那它前主人真是……」
　　灰原雄有些遲疑地說：「如果等下它願意跟我們來的話就……」
　　「就給它找領養怎麼樣？」你接上他的話。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灰原雄燦爛一笑。
　　不久後，你聽到「喵喵喵」的虛弱叫聲，叫聲裡充滿著害怕和無助。
　　你看向聲源處。
　　之前那只小貓還在樹上，柔弱可憐地打量著樹下，躍躍欲試，但是不敢跳下來。
　　灰原站起來，立刻走向樹底，伸出手，想抓住它，溫柔地說：「怎麼這麼笨笨的呀？不會下樹為什麼要爬到樹上呢？」
　　貓咪迅速在他的手心劃了不下，然後縮到了樹干角落哈氣。
　　「嘶——」灰原雄看向手心的傷口，微微破了道口子，滲出了如絲線般的細細的血珠。
　　「你沒事吧！」你向灰原雄走去，然後拿出紙巾給他擦了擦手中的血。
　　「Bad Kitty!」你指著小貓，罵它，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聽懂了，它甚至都不屑於哈氣，轉過頭不看你。
　　「……」你竟然在一只貓臉上看到了輕蔑的表情。
　　灰原雄安撫你：「好啦好啦，是我太魯莽了，這次拿條小魚干試試吧。」
　　然後他拿著一條小魚仔在手指尖晃呀晃，「看呀，看呀，是小魚干哦——」
　　貓咪立刻被吸引了注意，眼神隨著小魚干一動一動的，蠢蠢欲動地翹起了屁股。
　　然後灰原把小魚干輕輕放在了樹枝上，然後慢慢後退。
　　小貓立刻撲上來，對著小魚干大快朵頤了起來。
　　就這樣喂了三四條後，它吃的速度放慢了下來，灰原輕輕走上前去，它沒有害怕地躲開。
　　吃完後，灰原又遞了一條給它。
　　它這次沒有急著吃，而是湊近灰原的手，蹭蹭，然後輕輕舔了舔他手心的傷口。
　　灰原伸出雙手把它抱下來，輕柔地放在地上。
　　小貓沒有抗拒，被放在地上後，立刻蹭上他的褲腳，沒有逃跑。
　　「……哇塞。」你輕輕地鼓掌，「好厲害……」
　　你微微蹲下來，想靠近小貓，小貓立刻弓背炸毛，躲到了灰原雄的褲腿後面去。
　　「……」
　　「好吧，它不喜歡我。」你遺憾地站起來。
　　隨後，你們打算一起前往市區帶著小貓去洗個澡，找領養人家。
　　達到市區後，灰原將小貓送進寵物醫院，清洗身體順便檢查一下有沒有生病。
　　你在路邊的座椅上等待。
　　這邊是商業街區，運營商特意創立了音樂噴泉來吸引人的注意。
　　聽著叮叮當當的音樂聲，耳邊傳來「嗚嗚」的斷斷續續的哭聲。
　　你轉頭一看，一個小女孩蹲在離你椅子兩米遠花壇邊，斷斷續續地哭著，她頭上有著感嘆號。
　　等等，感嘆號！！
　　你上前搭話。
　　「你為什麼哭呀？」你努力夾起來說話。
　　小女孩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貓咪。」
　　む女孩並沒有說完她的請求呢，你決定：め
　　む1.告訴她你這裡有只貓，問她要不要。め
　　む2.問她：「貓咪是什麼意思？」め
　　NPC是想要只貓吧。
　　應該是系統看你正好有只需要找領養人家的貓，給你設置的任務吧。
　　你想當然地說：「我這裡有只貓，你要不要？」
　　「嗚嗚嗚嗚……」她哭得更大聲了，「我要我的貓咪……」
　　「別哭啊……」你很為難，你從你口袋掏出五條悟送給你的高端巧克力，「來，給你吃糖。」
　　小姑娘看都不看一眼。
　　你無奈地想——
　　要是灰原雄在就好了，他肯定很受小孩喜歡。
　　說曹操曹操到。
　　灰原雄抱著小貓出來了，小貓趴在他的懷裡，尾巴一搭一搭的，很悠閑地打了個哈欠。
　　「咪咪！」小女孩瞬間有了活力，她跳起來跑向小貓。
　　小貓也發現了她，喵喵叫了兩聲後立刻從灰原雄的懷裡跳了出來。
　　小女孩抱住貓咪，「咪咪！」
　　灰原雄笑了，「是你的貓貓嗎？」
　　「是哦，爸爸媽媽上次帶我去郊游，結果咪咪跟上車，開門後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小女孩說著說著又想哭了，她看向手中的小貓咪，「咪咪，你瘦了好多啊……」
　　「下次要看好它哦。」灰原雄摸摸她的頭。
　　「好，大哥哥！」小女孩開心地笑了。
　　小貓突然跳下小女孩的懷抱，衝向你。
　　你不解地蹲下來，然後它在你身邊打轉。
　　原來是舍不得你嗎？你就知道你的小動物緣還是挺好的。
　　你伸出手摸摸它的下巴，突然它張開嘴巴嘔出了什麼東西，正中你的手心，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む「尋找貓咪」任務完成！め
　　む恭喜獲得獎勵。め
　　む河神的丸子：
　　千與千尋片場中河神給予千尋的苦味丸子，竟然被流浪的貓咪誤吞了下去。
　　效果：吞下能清除身上的雜質。め
　　好吧……還是個很不錯的道具的。
　　你拿出紙巾擦了擦那顆墨綠色的藥草丸子，然後塞進了口袋。
　　*
　　你們坐上去往高專的電車上。
　　車廂裡只有零星的上班族，和提著大包小包剛剛逛完街開心聊天女子高中生。
　　夕陽從車窗旁透出，給每個人身上都度了一層亮金色的光芒。
　　平常你們回程時候基本上是傷痕累累，疲憊不堪。但是今天就像普通的jk和dk去郊游一樣……
　　「xx，你今天開心嗎？」灰原雄問，打斷了你的思緒。
　　你把視線微微移向他，發現他也在觀察你。
　　夕陽的余暉下，你側臉的輪廓被照亮了。
　　「開心呀，我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你笑著說。
　　灰原仿佛感受到了你的快樂，也笑了：「那太好了！」
　　隨即他問：「不過，xx，你最近為什麼不開心呢？」
　　「……」
　　你想起了白天那個夢。
　　每次任務途中，你看到地上躺著的屍體，慢一步而沒能救下來的人，你想——
　　你沒有盡好咒術師應有的責任。
　　雖然系統一直在說那些人只不過是模擬出來的NPC，但是因為太過真實了。
　　你看見他們的屍體總是會不自覺地想——要是我再強一點，會不會能救下他們呢？
　　過了一會兒，你這才發現自己陷入了沉思，你看向灰原，他只是在靜靜地看著你，並沒有催促。
　　這種沒有任何催促的，反而給了你力量的堅定目光，讓你有種安全感，一種可以將自己的內在剖析也不會受傷的安全感。
　　你想——
　　如果是灰原的話……你應該可以跟他傾訴。
　　「……我害怕疼痛，但是成為咒術師是要保護大家的對吧。這樣就必須得拼命……」
　　你抓緊了自己的衣袖，繼續說：
　　「但是拼命會受傷，受傷就會很痛，我不想受傷……每次有人因為我的害怕遲疑而死掉的時候，我就很難受，但是這種難受也很偽善是吧。」
　　「要是我再強一點點就好了……我就不會有這種困擾了。」
　　灰原聽完後，沉默著。
　　你有些後悔了，慌慌張張地想轉移話題，「哈哈，我知道咒術師不應該……」
　　「xx，你這樣的想法不對哦。」灰原雄說。
　　你有些難受地低下頭，然後說：「啊……對不起，我果然……」
　　「不不不。」灰原快速擺擺手，露出慌張的神情，「我不是在指責你，而是，我覺得你不是偽善！」
　　「誒？」你重新抬起頭。
　　灰原雄環抱住雙手，眉頭緊皺，好似有些苦惱，他說：「其實我平常並不會怎麼思考這類問題。」
　　「但是我覺得你對自己太苛刻了。不是說要為別人拼到頭破血流才叫善良。」
　　「我們是咒術師，但我們不可能救下每一個人的。」
　　「你因為此而感到難受的話，說明你不是一個偽善的人。」
　　「而且，看重自己的生命並不是什麼壞事。只有我們活下來，才能拯救更多的人不是嗎？」
　　說完後，灰原雄直視著你，他眼睛裡亮亮的，好像有很多星星在裡面。
　　「而且我也覺得，疼痛超級可怕!」灰原雄露出那種往常一樣傻氣的微笑，然後用力地點點頭。
　　「真的嗎？」
　　「真的呀，第一次出任務時候我的腿劃破了一道超級長的大口子！！」他誇張地用手比劃出傷口的長度。
　　「還是七海將我背到家入學姐那裡去的，那時我根本忍受不了疼痛。」灰原雄說著說著自己也害羞了，臉頰好像被夕陽染上了紅色，不自在地撓撓頭。
　　「那你是怎麼克服的呢？」你問。
　　「因為想著沒祓除一只咒靈，世界上就會少一個因此而受傷的人，心裡就感覺暖烘烘的，雖然傷口還是疼，但沒有那麼疼了，這種感覺！」他捂著自己的胸口，緩緩地說。
　　「……這樣嗎？」你低下頭思考。
　　你能做到這樣嗎？雖然祓除咒靈幫助他人你確實有成就感，但是疼痛果然還是……
　　……
　　「xx沒必要逼迫自己忍耐疼痛哦。」
　　你看向灰原雄，他溫柔地看著你，緩緩地說：「疼痛並不是必修課，我會慢慢陪著你變強的。」
　　「等你就足夠強大了的話，也不用擔心這些問題了是吧!」他嘻嘻一笑。
　　「嗯。」你點點頭。
　　心裡暖暖的，好像有熱流在滾動。
　　思想好像有了錨點一樣，你從那種不安感和愧疚感中脫離了。
　　電車緩緩播報：「馬上到達『秋葉原』，出口在右側，請乘客收拾好個人物品，准備下車。」
　　車廂速度減緩，鐵軌與車輪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車廂的人都聚集在車門，下車。
　　沒過一會兒，碩大的車廂只剩下灰原和你了。
　　「對了，我明天要到很遠的地方去做任務，那邊有個可以祈福力量的神社，xx我會為你祈福的！」
　　「好，謝謝你。」你感激地說。
　　夕陽的余暉將你們的影子拉長。
　　你想——
　　雖然有討厭的，疼痛的事情，
　　但玩這個游戲也不是個錯誤的決定。


第47章 走下去
　　夏天的天氣真的很變幻莫測。
　　明明昨天和今天上午還是艷陽高照，下午的時候就突然刮起了大風，一下子天就變得陰沉了，重重的積雨雲壓了下來。
　　沒一會兒，豆大的雨滴砸了下來。
　　「該死……」你脫下外套罩在頭上跑了起來。
　　剛剛完成一個任務，你還想著挺幸運的，至少回到高專的途中還沒下雨，結果下了巴士之後就立刻下起暴雨了。
　　雷聲滾滾，你面前的景像被大雨模糊了，根本看不清，你只能憑借自己良好的方向感往高專跑去。
　　暴雨的雜亂聲中，你聽見電子音。
　　「……嗶嗶。」
　　應該是誰給你發消息了。
　　你沒有在意，繼續往前面跑著。主要是這個情況你怕只要一拿出手機，手機就會報廢。
　　你終於跑到了宿舍樓下……
　　你看了看自己的小腿襪，已經完全濕了，還沾上了泥點。
　　「……真是煩心。」你說。
　　然後你打開手機，是硝子發來的訊息。
　　「家入硝子：來醫務室一趟。」
　　「怎麼了嗎？」你回復。
　　消息顯示已讀，但是硝子並沒有回答你。
　　……有種不好的預感。
　　……
　　你急急忙忙來到醫務室這邊，因為情況緊急你並沒有拿傘，身上被淋濕了很多。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你已經變成落湯雞了。
　　這裡的走廊像是醫院的回廊一樣，冷白的色調，低矮的天花板，頭上的每隔幾米就會有盞白熾燈。
　　硝子坐在走廊的鐵皮座椅上抽著煙。
　　你走過去，因為身上的積水，你的腳步帶起粘膩聲音。
　　「硝子，發生什麼事了？」你問。
　　硝子不說話，她默默指了下隔壁房間。
　　你來到大門前，看著這道陌生的雙開推拉門，有些恍惚。
　　你從來沒進去過這個房間，也不知道它是用來干什麼的。
　　你推開門，刺骨的寒冷順著你的小腿往上攀爬。
　　這個房間溫度好低，像是太平間一樣。
　　面前是一個黑漆漆的牆壁，旁邊擺著幾個醫用小架子，上面擺著一些你叫不出名字的醫療用品手術刀，還有染血的紗布。
　　最左邊有一道狹窄通道，有光亮從那邊透進來。
　　「……」
　　你繞過那個牆壁繼續往裡走。
　　血腥味越來越濃厚了。
　　視野突然開闊。
　　還真的是太平間。
　　右側的牆壁上嵌滿了用來裝人的格位。
　　室中央的平台上躺著一具屍體，他身上被白布蓋著，下半身那一塊凹陷了下去，有血滲在他屍體斷口的白布上。
　　你這才發現七海坐在你身邊的椅子上，靠著牆壁，眼睛上蓋著毛巾，身上都是擦傷。
　　「……」
　　你走向室中央的平台，想要掀開白布看一眼。
　　有人拉住了你的手，是夏油傑。
　　你看向他，他微微搖頭，不准許你繼續看了。
　　「讓我看一下吧……」你的聲音有點顫抖，無法抑制。
　　他漸漸松手了，你緩緩掀開白布。
　　是灰原雄。
　　他面色蒼白，緊閉著雙眼，臉上還撕開了一道很大的傷疤。
　　大腦一片空白……
　　「那本應是一次毫無難度的二級咒靈討伐任務……可惡……產土神信仰……原來那個土地神是一級案件！」*
　　七海悲傷的聲音彎彎繞繞地鑽進你的耳朵。
　　「現在修養要緊，七海。」夏油傑的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情緒，「任務交給悟吧。」*
　　你感覺喉嚨中間好像卡了什麼東西，呼吸不上來了，眼前也一陣一陣的發黑。
　　「……」你抓住胸口的衣服，難受地低下了頭。
　　胸口好重，好痛——
　　「……xx，你……好……嗎？」
　　夏油傑好像和你說了什麼，斷斷續續的聽不太清。
　　灰原…怎麼可能……
　　……昨天他還在和你說話，那麼鮮活的一個人……怎麼可能！
　　對了……你想起來了——「人生重啟卷」！
　　你怎麼可以把這個忘記了？
　　能讓人轉化為成嬰兒那豈不是可以——
　　你急忙從裙子口袋裡掏出那張皺巴巴的「人生重啟卷」，然後咬破手指在上面寫上「灰原雄」。
　　血跡立刻消失了。
　　系統提示：む無法對死者使用。め
　　「……怎麼可能！」你雙腿發軟，然後跪了下來。
　　「xx你………怎麼……了？」夏油傑扶住你的肩膀。
　　後面的事你記不太清了，夏油告好像訴你近期不用操心任務了，他和五條悟會完成，後面……後面發生了什麼？硝子好像帶你去洗了個澡……
　　不想回想了……
　　好難受……頭好痛……好想哭。
　　…………
　　下午的時候，七海來見你了，他拿著一個沾了血的御守，告訴你這是灰原為你祈福的御守，你收下了。
　　你回到床上，把臉埋在枕頭裡。
　　「我不要再玩這個游戲了！！系統……系統！」
　　你的聲音悶悶的，在空蕩的房間回檔。
　　む我在。め
　　「退出游戲。」
　　む不行哦，這違反了游戲守則的第五條，玩家不能自主……め
　　「閉嘴。」
　　む好的。め
　　過了一會兒，系統繼續說話：
　　む玩家請不用太傷心，「灰原雄」也是系統捏出來的NPC，您……め
　　「我說閉嘴！」
　　世界重新安靜了，只有下雨聲的白噪音充斥著房間。
　　窗外沒有雷鳴，但是雨下得更大了。
　　「……」
　　「嗚嗚……」你難受地蜷縮起來。
　　幾分鐘後，你弱弱地問。
　　「系統，有什麼能結束游戲的方法嗎？」你的聲音微弱無助的像是一只受傷的小動物。
　　む達成任意結局即可。め
　　「怎麼達成結局？」
　　む這需要您自己探索。め
　　「……達成任意結局？」
　　你想到了一周目，自己死亡後達成的結局。
　　「那麼死亡也算結局嗎？」
　　む是的。め
　　你在思考，然後慢慢地說：「意思是，自.殺也會算一個結局嗎？」
　　む是的。め
　　「……算了。」
　　死亡好痛，你害怕死亡……你討厭生命漸漸流逝的感覺。
　　你想起一周目被裡香割.喉的時候，先是驚慌，然後身體漸漸不受控制，只能無助地看著自己死掉。
　　灰原死前也是這種感覺嗎？腰斬應該很痛苦吧，能清晰地感覺自己要死了，而且肯定很痛很痛……
　　血腥的想法充斥著你的頭腦，自己死亡前看到路燈下的飛蟲，血糊糊的手，嘔吐物粘膩的酸苦味與灰原雄斷成半截的屍體的畫面像是走馬燈一樣在你腦海裡閃回。
　　……不能再想了。
　　你強迫自己大腦放空，繼續睡覺。
　　……
　　睡到深更半夜的時候你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黑暗中一雙藍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你，和你距離極近。
　　你呼吸瞬間停止了。
　　然後你意識到那是五條悟。
　　五條悟和你平視，他看起來有點奇怪，眼神淡淡的，和他之前剛覺醒反轉術式的時候一樣，一種有些漠然的狀態。
　　他問：「……你哭了嗎？」
　　你撐著床，直起身子，然後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眼淚已經干涸了但是臉頰上有淚痕，黏糊糊的，黏得你不舒服。
　　「……」你沒回答他。
　　「你原來會哭嗎？」他很平靜地說。
　　「廢話！」你有些生氣，音量也不自覺提高了一點，「人很傷心當然會哭啊。」
　　「因為你平常給我一種不會流淚的感覺。」五條悟低垂下眼眸，然後繼續說，「灰原死了你很傷心嗎？」
　　「……嗯。」你說完，然後重新倒在床上。
　　「……」一陣沉默，然後悉悉索索是的動靜。
　　你的床邊凹陷了下去，五條悟應該是爬上了你的床。
　　「灰原死掉了，七海也不會繼續做咒術師了，他說想努力考上大學，找一份工作。」
　　隨後他問，「……xx，你呢？你的想法是什麼？」
　　「……我不知道。」你說。
　　「你如果繼續當咒術師也很容易會死掉吧。不過你想繼續當也可以，我會幫你完成所有的任務。」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你意識到他是認真的，他是確實地在考慮你的未來。
　　「……」你沉默。
　　隨後你問他：「你不傷心嗎？」
　　「……會，但是比起傷心，我更不希望這樣的情況再發生。」五條悟說，「你們都太弱了，一不留神就會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死掉……」
　　他的聲音裡沒有多少悲傷，而是在陳述觀點。
　　窗外的雨漸漸變小了，稀稀疏疏地敲打在窗戶上。
　　「……我也不希望，我也不想看到灰原死掉。」說完，感覺鼻頭一酸，你控制不住又哭了起來，「嗚、嗚嗚……」
　　你不管五條悟有點驚訝的神情，轉了個身，蜷縮起來。就像小寶寶在媽媽子宮一樣，這個姿勢會讓你特別有安全感。
　　氣氛如死一般寂靜……
　　過了一會兒後，你感覺背部被人戳了戳，然後五條悟問：「吃點甜食你會心情好一點嗎？」
　　「……嗚嗚。」你繼續哭。
　　「我宿舍的冰箱裡有喜久福哦。」
　　你搖搖頭。
　　「嗚、嗚嗚……」
　　你壓抑的哭聲在房間裡回蕩，房間裡持續彌漫著悲傷的氣息。
　　隨後又是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你認為他應該受不了你的哭泣，要離開了。
　　然後，你被一個溫暖的擁抱從背後抱住了，他就這麼抱著你。
　　過了幾分鐘，他說：
　　「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我不會讓大家出事，不管是硝子，還是七海，大家都不會死掉。」
　　雨不知道多久停了。
　　窗外的屋檐有雨滴掉落在樹葉上，濺起破碎的水晶。
　　「……」你吸了吸鼻子。
　　然後，你轉身面對五條悟。
　　他專注盯著你，蒼藍色的眼眸和你對視著。
　　你發現他不同於平常的神情，藍色的眼睛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但能看出裡面的細微的，不易察覺的悲傷。
　　剛剛他說的那一段話，是為了安慰你吧。
　　……你稍微平靜了一些，然後你微微湊上前，抱住了五條悟。
　　五條悟順勢把頭埋在你的頸窩，緊緊貼著你，說話的時候嘴唇都是在你皮膚上囁嚅：「……xx，你不可以死掉哦。」
　　他說：「你要一直一直陪著我。」
　　「我也會一直陪著你的。」
　　「所以，不要太難過了。」
　　如果是五條悟的話，真的能一直一直陪著你的吧……
　　「嗯。」你回答。
　　擁抱真的很能給人溫暖。就像是在黑暗中行駛的船找到了燈塔，無處安根的種子回到大地的懷抱。
　　你感覺自己漸漸平和了下來。
　　隨後，不知過了多久，困意襲來，你閉上了眼睛，你們就這樣摟在一起睡著了。
　　*
　　清晨的鳥鳴，你睜開眼睛，五條悟已經不見了，你的旁邊還是有凹陷的痕跡和溫柔的觸感。
　　床頭有張紙條，「做任務去了，你想吃什麼嗎？我給你帶。」
　　大腦朦朦朧朧的，你現在腦子還是不清醒。
　　你重新倒回床上。
　　……不想再做咒術師了。
　　但是債務還沒還清，爸爸媽媽正在外面逃亡，要是被高利貸抓住投進東京灣了怎麼辦？
　　還是得努力完成隱藏結局。
　　你張開手，手心中躺了一塊沾著鮮血的御守。
　　昨天七海送過來後，你就一直一直握著它，直到現在。
　　「灰原雄贈送的御守：
　　從有名神社祈禱的御守，希望借此給予朋友勇氣與力量。不過還未將心意送給朋友，就發生了不測。
　　效果：攜帶時戰鬥經驗獲得×2」
　　「……」
　　灰原……
　　勇氣嗎？
　　我會堅持的，至少不能讓你的心意白費。
　　你下床，從書桌裡拿起一根小細繩，穿過御守，將它系在脖子上，再塞進衣服裡。
　　你將手放在胸口上前，感受著御守微硬的觸感。
　　這樣就不會弄丟，也不會弄壞了……
　　*
　　七海繼續和你上了幾天課，你們中間座位是空著的，灰原不在了，課堂上也是死一樣的寂靜。
　　終於有一天……
　　「轉學手續完成了……對不起，xx，我不會繼續做咒術師了。」七海建人肩上背著行李，視線一直不看向你，喃喃道。
　　「嗯嗯，我理解你，七海，沒必要和我道歉。」你微笑著說。
　　「……」七海抬起頭悲傷地看了你一眼。
　　他比之前看起來憔悴了很多，臉色蒼白，眼下都是烏青。
　　「請多保重。」他說。
　　「你也是，七海。」
　　然後他轉身拎著行李箱離開了。
　　……
　　一年級的教室裡只有你一個人，你旁邊是兩個空著的座位。
　　老師在講台上繼續講課板書，看得出她也不在狀態，字都不在一行，寫著寫著就歪了。
　　「嗶嗶……」手機傳來訊息。
　　你打開一看，是輔助監督的消息。
　　「○○地區又出現了幾只三級咒靈，請您立刻趕來。」
　　明明近期你的任務應該全部被五條悟攬去了，但高專還是給你下發了新的任務。
　　不想浪費勞動力是嗎？
　　壓榨員工的傻○高層。
　　灰原和七海的任務也是，要不是他們的審核制度疏忽，怎麼會從二級咒靈直接跳到一級咒靈任務。
　　等你升上特級了，首先宰了這群屍位素餐的家伙。
　　你站起來，對站在講台上的老師說：「那個老師……我有任務，先行一步。」
　　老師遲疑地點了一下頭，你走到大門口打算拉開教室的推拉門離開。
　　手剛接觸到門把手，老師喊住了你，「xx同學!」
　　你轉身。
　　她臉上是有些擔憂的表情：「不要太逼迫自己了，如果實在難受，就請假吧。」
　　「……」
　　「謝謝關心，我沒事的老師。」你露出一個微笑。
　　然後你離開了教室。
　　*
　　む恭喜玩家戰勝三級咒靈×2！！め
　　む獲得經驗×10000！め
　　む成功升至Lv30！め
　　你丟下手中的刀，看著被黃蜂咒靈的毒針刺穿的手掌。
　　「呃，嗯……」
　　你咬著牙快速地拔出嵌在其中的毒刺。
　　被刺穿的手掌像小山一樣高高腫起，手指頭一節節腫得像輪胎圈。血肉轉變成黑紫色，色素還在順著血管像海藻一般慢慢擴散。
　　む你陷入負面狀態「中毒」!!め
　　むHP將持續減少！！め
　　むHP-5め
　　むHP-5め
　　むHP-5め
　　…………
　　耳邊一直環繞著系統鬼畜般的「HP-5」。毒素擴展到肘關節上方了。
　　「……呃。」你拿起薙刀撕了兩條衣服碎片下來，然後拿起其中一片衣服碎片從腋下繞了一圈死死捆住。
　　隨後把另一團布團塞進自己嘴裡。
　　你握住薙刀的下端然後深吸一口氣，然後將刀尖抵住肩膀上方。
　　然後用力地鋸它。
　　「呃、嗚！」
　　「噗嗤」「噗嗤」的聲音就在耳邊，有血濺在你的臉頰。
　　繼續用力，前後用力。你是在切一塊連骨帶筋的豬肉，一定是這樣。
　　「嗚、嗚！」
　　痛苦的哽咽聲被布條堵塞。
　　牙關都咬得痛了起來。幸好塞了布條，不然牙齒都可能被咬碎。
　　切過了最難切的地方，突然變得輕松起來，你並不需要用多少的力氣就切完了剩余的部分。
　　「啪嗒」一聲。
　　你的手臂摔在地上。
　　むHP-30！め
　　你顫顫巍巍地解開布條，喘著粗氣。從背包裡拿出治療藥水，然後倒在手臂斷口處。
　　下一秒，強烈的瘙癢感從傷口處傳來。像是無數的螞蟻在啃食你的手臂斷口。
　　然後新鮮的血肉破體而出。手臂恢復如初，粉紅色，像新生兒剛剛從母體裡出來，被羊水浸泡出的的膚色。
　　你看著自己斷掉的手臂，然後撿了起來。
　　む你的斷臂：
　　血淋淋的斷臂，看起來很可怕。
　　效果：可食用，食用後HP+10。め
　　「……」丟了吧。
　　系統提示：
　　む特質升級：中度施虐狂め
　　む解釋：你樂衷於給他人施加傷害。攻擊力增加，且大幅降低敵方防御。め
　　む特質升級：中度受虐狂め
　　む解釋：疼痛會轉換成酥酥麻麻的快感，你享受這種感覺。意志力增加。め
　　空氣有股悶濕的感覺，衣服黏巴巴地貼在你的皮膚上。
　　遠處的風帶了泥土的腥味。
　　要下雨了。
　　你想。
　　沒過一會兒，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干燥的土地漸漸變濕。
　　這種雨由午後對流的氣體產生一般持續不了很久，下個十幾分鐘就停了。
　　你仰起頭，感受雨點滴落在臉頰上的觸感，說：「……結果還是要一個人面對這一切啊。」
　　雨點密密地落在你的身上，帶來戰栗般的酥麻感，衝刷了你手臂上的血污。
　　你甩了甩咒具上的鮮血，轉身打算回程。
　　……
　　突然，頭頂落下一片陰影，有只手搭在你的肩膀上。雨也被阻攔了。
　　你向身旁看去——
　　是五條悟。
　　「為什麼在呆呆地淋雨，你是笨蛋嗎？」他說。
　　他看著雨水彙聚在你眼眶，然後順著臉頰流下來，感覺就像你的眼淚一樣。
　　「……」
　　憐惜之意湧上心頭，他用手指輕輕擦去你臉頰上的「淚」。
　　手指溫熱的熱度，溫暖了你的臉頰。
　　你身體微微顫抖，情緒翻湧，無法忍耐。
　　不要安慰我啊……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只要自己忍忍就可以了，但是被安慰的話，就會——
　　「……好痛。」你的眼淚大滴大滴地流下來，「嗚、嗚嗚——」
　　「？」
　　「怎麼哭了？」五條悟手足無措，「喂，老子什麼都沒干吧？！」
　　「——剛剛真的好痛啊！！」
　　你繃不住了，你再也忍受不了了，痛死了，痛死了，痛死了——
　　為什麼你忍受這種痛苦，為什麼你要鋸下自己的手啊，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五條悟調用六眼收集周圍的信息，地上有著一大灘血跡，還有不遠處那只躺在地上血淋淋的手……
　　六眼快速分析情況——
　　你是學會了反轉術式嗎？
　　明明六眼一直運行著，怎麼現在才發現。
　　他看向你，你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頰，哭得眼眶紅了一大片，眼角和臉頰都變成了嫣紅色。
　　……雖然剛剛是有所察覺你左臂膚色的不正常。但是他還是被你剛剛淋雨落寞的神情占據了注意力。
　　果然是因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你身上了嗎？
　　看著你繼續哭的樣子，五條悟心裡很不是滋味——酸酸的，澀澀的，有點難受，又有點上癮。
　　上次也是這種感覺，看你哭的時候。
　　好新奇，像是貓舌嘗到了辣椒，雖然有有些刺痛，但還想繼續品嘗。
　　但終究酸澀的感覺還是占據了上風。
　　他迫不及待做些什麼，來阻止這種折磨。
　　你的頭被他狠狠按到了胸膛上。
　　你發出一聲悶哼。
　　「……」一時間，你忘記了哭泣。
　　五條悟深吸了一口氣，感覺他很緊張。
　　心髒也在撲通撲通地跳動。
　　「咚咚咚」地響。
　　「嗯——其實老子不太懂疼痛的感覺。」
　　「……？」他是在和你炫耀嗎？
　　「但老子覺得，你應該很痛。」五條悟用著如臨大敵般的語氣，慎重地說。
　　「……」
　　「…………？」
　　因為五條悟還把手狠狠按在你的後腦上，你努力把頭往後仰，然後看著他說：「你想表達什麼。」
　　五條悟臉都青了一大塊，神色變幻不已，然後他爆發：「老子是在安慰你！！」
　　你愣住，然後——
　　「哈哈哈哈——」你笑了，「哪有人這麼安慰人的！」
　　肚子一抽一抽的。
　　然後你捂住肚子：「笑得我肚子痛……」
　　「……」五條悟垮起張小貓批臉。
　　隨後，他嘆了口氣，然後輕輕圈住你的手腕。
　　你的手腕好細，好小——
　　他想。
　　他抬起你的手，細細觀察著你的手臂，「手還疼嗎？」他問。
　　「現在不疼了……」你說，「不過你怎麼做來找我了。」
　　「嗯……」五條悟眼神漂移，四處亂看，「老子只是剛好路過，不是特意來找你的。」
　　其實是因為完成任務後去找她時，發現她竟然又被高層下派了任務。
　　於是擔心她情況不穩定什麼的，就立刻瞬移了過來。
　　但是他不會說實話的。
　　因為平常都是他單方面去找她，太不公平了！
　　「哦。」xx不是很在意。
　　「……？」五條悟又有點不爽了，「老子是怕你會不會狀態不對，才特意過來看你的！」
　　「特意」這兩個詞被他加了重音。
　　你輕輕笑了一下，然後垂下眼眸，緩緩地說：「謝謝你了，悟。」
　　五條悟收回打量著你的目光，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扶了扶墨鏡，繼續說：「知道就好啦。」
　　「回去吧。」你說。
　　「嗯。」他握緊你的手。
　　五條悟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你，問：「還有啊，那些老頭子是不是背著我給你下派任務了。」
　　「嗯。」你點點頭。
　　得到了你肯定的答復，五條悟眉眼微微下壓，冷冷地說：「要是他們不想今天就壽終正寢的話，就做好准備吧。」
　　「……不用了。」你輕輕的說。
　　五條悟詫異地看了你一眼。
　　「我需要做任務，然後變強。」你平靜地說。
　　「即使會很痛？」五條悟問。
　　「我會堅持的。」
　　五條悟輕微地笑了一下，然後把手搭在你的頭頂，揉亂了你的頭發：「很堅強嘛。」
　　你無語地整理好自己的發型，然後說： 「等著吧，以後咒術界會有四大特級。」
　　「原來開學那會兒你並不是在說大話呀∼」五條悟揶揄道。
　　「……」你死魚眼。
　　「好的，那我會等著的。變強吧，至少不要被我拋下太遠。」五條悟看著你，認真地說。
　　「我很期待你能看到我眼中的世界。」五條悟笑著說。


第48章 親吻
　　你氣喘噓噓地趴在地上。
　　面前投射下一大片陰影。
　　「不是說好今天一定要打到我一下，這就不行了嗎？」五條悟將竹刀插在你面前，說。
　　「……確實呢。今天已經累了。」
　　你抹了抹臉上的汗，再氣喘吁吁地站起來。
　　你抬眼看了看已經放下竹刀，站在你面前距離你不足五十釐米的五條悟。
　　他雙手插兜，眼神游離，看起來懨懨的。就像是沒有被滿足的貓咪，有點感到無聊的那種狀態。
　　你甩了甩自己手中竹刀，「手好酸啊……」
　　這個距離……可以。
　　然後下一秒，劍鋒出鞘，你將刀狠狠地甩向他身邊。
　　五條悟愣住了，他瞳孔微微移動，刀尖停在離他臉頰之外的兩釐米處。
　　在刀尖觸碰他之前，他還是開啟了無下限。不過這次訓練的規則是他不能動用無下限。
　　「戰鬥時可不能丟下武器啊。」你放下手中的竹刀。
　　「你這算作弊！」五條悟氣呼呼地說。
　　「可是我剛剛也沒說比試結束呀，是你誤會了。」
　　「……也行吧。下次不會讓你逮到機會了。」
　　「下次我會堂堂正正打中你一擊的。」
　　「吼∼很有野心嘛——但我也不會乖乖站好讓你打的。」五條悟彎下腰，湊近你，聲音壓低著說。
　　他又直起身子：「說起來，xx你進步很快嘛，看你現在的身手，也有二級了吧。」
　　「進步很快嗎？」你不解地問。
　　其實你之前很消極怠工，只是近期才開始很努力。就算你加持了經驗×"2的buff，你也沒覺得自己升級有多快。
　　特別是到了後期，等級越高，升級越難。
　　「對啊，大多數咒術師都要在三級被困很久，或者可能這輩子都是三級了。」
　　五條悟像是想起了什麼般，很臭屁地直起身子，扶了扶墨鏡，「當然老子進步很快是當然的，你不要和我比。」
　　「……」我也沒問你啊。
　　「那之後去做一下等級測評吧。升上二級後任務等級也會升高，我實力也會更快地增強……」
　　「很有干勁嘛！」五條悟開心地揉了揉你的頭。
　　說完後你們就去休息了。
　　你坐在操場邊的樹蔭下。
　　打開手機。
　　你看著「line」上夏油傑灰掉的頭像，然後默默點他的聊天框，上一次你們聊天還是在一個月前。
　　傑，好久沒聯系你了……
　　在你那麼無微不至地關照他之後，他對你的態度有了一絲絲改變。
　　至少他不會像以前那樣在你面前偽裝，裝成自己很輕松沒煩惱的樣子，然後把你越推開越遠。
　　甚至他的好感一直在慢慢上漲。
　　有時，任務途中他累了也會明說「有點累了……」。
　　為何近期又遠離你了呢？
　　不過也不能怪他，畢竟發生了那樣的事……
　　而且前段時間，本屬於你們一年級的任務全部分攤給了他和五條悟，他應該忙到沒時間跟你聯系了。
　　你向負責夏油傑的輔助監督打去電話。
　　他立刻接通了。
　　「喂，你好，xx小姐你有什麼事嗎？」
　　「可以告訴我夏油傑下次任務的時間嗎？」你說。
　　他委婉地拒絕：「抱歉呢……因為近期咒靈的增多，為了效率的最大化，上面規定，兩位咒術師不能安排在同一個任務上。」
　　「沒事的，我和上頭說過了，不讓我和夏油傑一起出任務我就罷工。」
　　電話對面的輔助監督震驚。
　　他真的沒想到你竟然為了追夏油傑會努力到這種地步。
　　他肅然起敬。
　　「夏油先生，現在沒有任務，他下一個任務是在三小時之後。他現在應該在新宿那邊等待我去接他。」輔助監督如實彙報了。
　　你輕輕地笑了一下，然後說：「謝謝你。」
　　「和誰打電話呢？」
　　「！」你嚇了一跳，立刻看向旁邊。
　　五條悟彎下腰，盯著你的臉，眼裡帶著審視。
　　「……和輔助監督。」你心虛地移開眼睛。
　　不對啊，你為什麼要心虛。
　　這麼一想，你又強迫自己直視他的眼睛。
　　五條悟反而移開眼睛，他耳朵染上了一點點緋紅。然後他迅速直起身，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頭發，問你：「又有任務了嗎？」
　　「是哦。」你點點頭。
　　「……」五條悟把目光移向一邊，「開學的時候那樣說你很對不起。」
　　他想起來這幾天，你找他對練時不一樣的氣勢。在你堅定的目光下，他也決定認真地和你比試。
　　雖然你身上多了很多擦傷，大汗淋漓，汗水浸濕衣夾，但你沒有放棄。
　　因為「六眼」的存在，五條悟從小就擁有犀利的目光。基本上只要一見到那個人，根據六眼觀察到他的一舉一動的細節，就能分析出他未來的大致模樣。
　　不過你確超出了他的想像，他一開始斷定你在咒術師的道路上走不長遠。但你所行動的這一切推翻了他的判斷。
　　就在他快速思考的同時——
　　你卻懵懂無知地瞪大了眼睛，「你在說哪件事啊？」
　　「……」五條悟審視著你，「你真的不記得了？」
　　你仔細回想：「額……好像想起來了。沒事啦，反正我也沒在意。」
　　「畢竟我那時候確實很軟弱，不過人有成長就是最好的。」
　　「現在的我，和當時的我一點都不一樣了吧！」你看向五條悟，燦爛一笑。
　　五條悟卻不知為何臉紅了一大片，目光也開始漂移：「嗯…啊……確實。」
　　也更可愛了，他想。
　　*
　　現在已經是七月了。
　　雨季已經過去，艷陽高照的日子到來。太陽耀眼得讓人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
　　夏油傑站在路牌下的陰影處，他拿著手機，等待著輔助監督的消息。
　　「嗶嗶……」
　　「輔助監督：辛苦了，下個任務在三小時後，請您好好休息。」
　　三個小時嗎……
　　他放下手機。
　　反而沒有輕松的感覺。
　　因為只要一停下來就感覺腦子裡思緒雜亂，還是任務多一點好。
　　至少可以麻痹自己。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然後從中拿出一根，點燃它……
　　前面走過來一群男高中生，他們打打鬧鬧著，相約著去打籃球。
　　看起來是和灰原差不多的年紀。
　　灰原……如果灰原並沒有來做咒術師的話，應該也是這樣吧。可以像普通人一樣，讀過高中，上完大學，再工作結婚，過完普通的一生……
　　……
　　灰原他說，想保護大家，所以才做了咒術師……
　　可是，明明他連生命都付出了，卻沒換來什麼。咒靈會一直繁殖下去，而越來越多的咒術師會死在與咒靈鬥爭的道路上。
　　……為了什麼。
　　為了那群只知道索取的猴子嗎？
　　身為強者就一定要保護弱者嗎？弱者的無知，弱者的醜陋……
　　手上這一根煙已經燃盡了，他丟在地上踩滅它，想再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
　　沒有了，煙盒已經空了。
　　「……」
　　它召喚出一只小咒靈，讓它將他腳邊這一地煙頭全部吞噬掉。
　　心裡很不舒服，肩膀上也多了很多沉重的感覺。這和與做任務之後的疲勞不一樣，是一種不好消除的沉重。
　　……平常這個時候，他就可以找xx傾訴。
　　如果xx在的話，自己就可以躺進她的懷裡，享受著她手掌的溫暖，什麼都不用思考了吧。
　　但她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吧，現在她比他更加需要修養，他也不應該去麻煩她。
　　「傑！」
　　好像聽到了xx的聲音，是幻聽嗎？
　　「傑，後面！」
　　夏油傑看向後面。
　　真的是xx。
　　她臉頰紅撲撲的，一邊大口喘氣一邊跑過來。
　　「傑……」xx彎下腰，氣喘吁吁地說，「太好了，你還在這裡。」
　　「沒事吧。要喝水嗎？」夏油傑彎下腰扶起她的肩膀。
　　「不用不用。」xx揮了揮手。
　　「你怎麼會在這裡，找我是有什麼事嗎？」夏油傑問，但他心裡已經隱隱綽綽有了個答案。
　　「我是為了來找傑你的，我陪你一起做任務吧。」xx說。
　　和他想的一樣。
　　他看著她專心致志地看著他，一雙眼睛裡只有他的樣子。
　　突然幻視了之前在街邊投喂過的流浪的小狗。因為被投喂了一根根火腿腸就跟著他遲遲不離開，甚至追出幾公裡，幾十公裡遠。
　　也是因為他給她施舍了一點善意，她就不會離開了。
　　……真的不會離開了嗎？
　　畢竟他不是她想像中那個溫柔的學長，他總有一天會干出讓大家都不可置信的事。
　　她會離開他的。
　　想到這個可能，夏油傑內心有一些無法言說的情感。很復雜，像是難過，又像是不舍，還帶了一點難以啟齒的……怨恨。
　　看他遲遲不回答，她微微低下頭，仰視著他，小心翼翼地問：「……傑，可以嗎？」
　　在xx不安的，有些水潤的目光下，他立刻掩飾了自己負面的情緒。
　　然後他勾起嘴角，輕微地笑了一下：「好啊。」
　　*
　　夏油傑像是往常一樣，留給你較為輕松的任務。
　　所以你提前完成了。
　　現在，你站在大樓的陰影下。
　　下午，烈日高照。
　　陽光刺眼得讓人頭發暈。
　　眼前的街道都是亮得發白，根本看不清。
　　過了一會兒，太陽偏移了一些，陽光照射到了你的身上。
　　你將手遮在頭頂，想抵擋一些陽光。
　　今天的溫度也未免太高了一點。
　　你感覺面前一片陰影，夏油傑為你擋住了陽光，他輕輕地說：「走吧。」
　　你們路過一個公園，正當暑假，公園裡的小孩不懼艷陽和高溫，正在沙子堆和滑滑梯上玩耍和嬉戲。
　　從幾個小時前開始你就沒有喝過水。你現在感覺喉頭干得要命。
　　你看向街角的自動販賣機：「你想喝飲料嗎？」
　　「好。」
　　「喝什麼飲料？」你問。
　　「都可以。」他說。
　　你走到街角，看著琳琅滿目的飲料貨架，隨便選了兩瓶可樂，然後投幣，等待可樂落下來。
　　你蹲下，然後等待。
　　「咚咚」兩聲，兩瓶可樂落地，你拿起可樂，然後起身。
　　你轉身，看見身旁的巷子裡，夏油傑巷尾站在抽煙。
　　他穿著白色的T恤，不像平常一樣扎起丸子頭，而是散下頭發。較為修長的發絲頹廢地搭在他肩膀上。
　　你拿著飲料走過去。
　　他的視線微微往左邊移。你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街角，在夏油傑身旁，左邊道路處，露出穿著掙扎的腿，和舞動的像是有生命的頭發觸絲，緊緊捆住這個人的腿。
　　隨後就是被拖拽的痕跡，你什麼都看不見了。
　　……看腿的樣子，應該是個小孩。
　　你有些著急地奔跑過去，「傑！」
　　夏油傑滅掉煙，轉身，說，「走吧。」
　　「……誒？可是？」
　　你看向左側，那個小孩被拖走的地方，是一堵矮矮的牆。那裡放置著垃圾桶，小孩不知道哪去了。
　　你有些急促地說：「傑，剛剛這邊不是有小孩……」
　　「嗯，我知道啊，可現在不是在工作時間吧。」夏油傑面色平平。
　　「嗯？」你先是不敢置信。
　　但焦急的情緒讓你的大腦沒有過多的思考。
　　「可是……」你又看了看街角，有些著急地說。
　　他停下腳步，轉過頭，笑眯眯地看向你，說出來的話卻是刻薄不已：「還是說，因為xx你身為弱者，所以很能和那群猴子共情？」
　　「因為同類感到害怕，所以感同身受地感到恐懼，忍不住地想幫他？」他說完譏諷地笑了一下。
　　聽到「猴子」你立刻反應了過來。
　　瞬間你冷靜了下來。
　　……怎麼會？夏油傑現在就黑掉了嗎？怎麼會這麼快就，甚至一點預兆都沒有？
　　「……」
　　……是因為灰原嗎？
　　見你沉默的模樣，夏油傑微微眯起眼睛。
　　然後——
　　系統提示：
　　む好感度-1め
　　む好感度-1め
　　む好感度-1め
　　…………
　　不會吧！！你好不容易升上來的好感度。
　　而且那個小孩……！
　　怎麼辦，你怎麼樣才能勸住夏油傑？和他打一架？他都特級了，你打得過嗎？
　　系統提示：む玩家請放心，那也是NPC哦。め
　　……
　　系統的話還是有了一點點作用，讓你腦中雜亂的思緒安靜了下來。
　　冷靜冷靜……
　　你想起系統那句：「好感度九十以上，只要是你的請求，該角色就會聽取。」
　　只要升上90，就能勸回夏油傑。
　　所以現在穩住他。
　　你看向他，他紫色的眼瞳冷冷地盯著你。
　　現在要附和他嗎？說：「傑說得對，現在不是工作時間，不管那個人了吧。」
　　這樣真的有效果嗎？
　　不，這個時候果然還是——
　　「……傑，為什麼要說這麼過分的話？」你微微垂下眼眸。
　　夏油傑愣住了。
　　「你是在試探我嗎？還是故意想要推開我？」
　　你一邊說一邊向夏油傑靠近：
　　「你能告訴我原因嗎？不要推開我好不好？」
　　「求求你了……」
　　夏油傑往後退，直到你把他堵在牆上，他再無退路。
　　他額角留下一滴冷汗。
　　好感度減少的聲音停止了。
　　果然……你是對的。
　　經過這麼久的相處你算是發現了，夏油傑其實是一個很別扭的人。
　　他很多事不會明著說，而是默默顯露一點點跡像，等待別人去發現。
　　從來沒有諷刺過你的他，竟然剛剛說了那樣刻薄的話。
　　他心底裡其實是希望你能發現他的不對勁。
　　也許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夏油傑把頭撇向一邊，不直視你的眼睛，然後故作冷淡地說：「……我不是你想像中那麼好的人。我會說出讓你不喜歡的話，干出讓你討厭的事。」
　　「所以……不要管我了。」
　　你好笑地歪了歪頭，「我心目中的傑和傑所猜想的我心目中的你好像不太一樣哦。」
　　夏油傑微微噎住了，他喉結滾動了一下，隨後他問：「……那你眼中的我是什麼樣子。」
　　「表面看起來很可靠，但其實內心挺需要關照的。什麼事都在心裡憋著，也許還藏著一些不可言說的壞心思。」
　　「看似情緒穩定，但其實是強忍著的穩定，說不定哪一天會爆發。」
　　夏油傑：「……」
　　他有些愣住了，嘴巴一張一合地但是一句話都沒吐出來。
　　「但是呢！我會像鼻涕蟲一樣一直一直一直粘著你的！別想甩掉我。」你直視他，語調上揚著說。
　　「……為什麼。」夏油傑只能愣愣地問。
　　「因為傑就是傑啊，不管傑是什麼樣子，我都會一直喜歡著你，關注著你的。」
　　系統提示：む「夏油傑」好感+10め
　　終於！！！
　　系統！
　　む在的。め
　　給我查詢夏油傑的好感度。
　　む好感度查詢卷不足。請問是否購買？め
　　買買買！
　　む「夏油傑」好感：89め
　　怎麼還沒上90！！
　　夏油傑目光偏移向一邊，抬手微微掩飾住自己的臉部，仔細一看，他的耳垂和脖頸處泛起了可疑的紅暈。
　　他像是想要掩飾自己的羞澀，將話題轉到了你身上：「……一開始沒注意到，xx竟然是直球系呢。」
　　「誒？我嗎？」你指了指自己。
　　其實你也並不是很直球系，就是那啥，刷他好感也是另有目的。
　　然後他把手微微搭在你的頭上，「走吧，去救那個小男孩吧。」
　　「……哎，真的可以嗎？」你問。
　　「xx想救他吧。」夏油傑看向你，很直白地詢問。
　　「是的，可是傑不會不樂意嗎？」
　　夏油傑輕微地笑了一下：「你想救他的話，那我們就救他。」
　　「可是……」你抓緊衣袖。
　　「我沒有在遷就你哦，不用擔心。」
　　「如果是為了你的話，我還是願意維持這平靜的生活的。」
　　他輕輕笑了一下，沒有刻意強裝出來的溫柔，只是很柔和溫暖的笑。
　　是你很久沒有見他臉上到過的笑容。
　　你突然感覺，也許真的……
　　在你做了那麼多努力之後，夏油傑也許真的在往好的地方發展。甚至你都不需要再擔心他的好感度問題了。
　　「……傑，謝謝你！」
　　然後你激動地點起腳尖，輕輕親了他的臉頰一下。
　　夏油傑微微怔住了。
　　「誒，你不喜歡嗎，那我下次……」你不好意地撓撓臉頰。
　　「沒有，不是不喜歡。」夏油傑把臉撇向一邊，你只能看見他下巴的弧度。
　　「挺喜歡的。」他說。
　　他鮮紅欲滴血的耳垂不像他平穩的聲線，正彰顯著他內心的不平靜。


第49章 專武
　　等級評定的結果下來了。
　　你居然達到了驚人的准一級。
　　你看著學生證上自己頭像旁邊標注的「准一級」，有些不敢置信。
　　不是……這也太沒有實感了。
　　你在內心默默呼喚系統。
　　系統。
　　む在的。め
　　系統，游戲等級如何換算成咒術師的等級的？
　　む以下內容僅供參考：
　　Lv0∼10：四級咒術師
　　Lv10∼30：三級咒術師
　　Lv30∼50：二級咒術師
　　Lv50∼70：一級咒術師
　　Lv70∼90：特級咒術師
　　Lv90∼100：超特級咒術師　め
　　你看了看現在的等級，Lv48，確實是准一級的水平。
　　哇，生活真的越來越好了，自己就快要升上一級了，而且夏油傑也在往好的方面發展。
　　手機上又傳來消息，是新的任務。
　　你開開心心地繼續去執行任務。
　　只要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要升到特級了。
　　*
　　任務地點是在一家廢棄的大樓旁。
　　現在已是九月，東.京熱得就像是個火爐。
　　「……好熱，好煩。」
　　汗水糊住了你的眼睛。
　　你用手背抹了一下，但因為手背上都是塵土，沙子進了你的眼睛，把眼睛搞得刺痛不已。
　　「可惡……」
　　你下意識閉上眼睛，生理性的眼淚止不住地流。
　　手腕處傳來異樣。
　　偷襲的蚯蚓咒靈一口咬住了你的手腕，一下吃掉了你的手，然後立刻鑽到地底去了。
　　系統提示：む遭遇咒靈偷襲，HP-20！め
　　「……」
　　你跳到不遠處粗壯的樹枝上，然後淡定地拿著從高專借來的薙刀，對准肩膀上部分一路切了下去，一直切到手腕斷口，削了一大片肉下來。
　　むHP-15！め
　　肉片在滴血，「滴答滴答」，你掂起它，然後將它投擲到離你五米遠的地方。
　　再拿出治療藥水，倒在傷口上，傷口瞬間恢復如初。
　　然後你靜靜等候。
　　不一會兒，泥土底下蠢蠢欲動，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在蠕動，牽連著地表都振動了起來。
　　「……來了。」你壓低身體，不自覺擺出狩獵的姿勢。
　　一只巨大的的蚯蚓從地表衝出，他張口前端的大嘴，露出密密麻麻如鯊魚一般密集的牙齒，一口吞下了你的肉。
　　你舉著薙刀，高高地跳起，然後躍到它的頭頂上方，借著地心引力刺穿了它的頭顱。
　　「啪嘰」。
　　蚯蚓被你一擊斃命，重重地倒在地上。
　　你轉身打算離開。
　　背後又傳來動靜。
　　你看向身後還在蠕動掙扎，帶起地上塵土的咒靈。
　　「嘖。」你皺眉。
　　「還沒死啊。」
　　你大步上前，然後舉起薙刀狠狠地剁了它幾下。
　　「……快點死吧。」
　　黃褐色的汁水四溢，帶起咒靈的血沫一起橫飛。
　　「去死。」
　　咒靈沒有動靜了，只有「噗嗤」的聲音。
　　你的手沒有停下來，這種剁肉的聲音更加刺激了你的大腦和聽覺。
　　……好爽。
　　你面色染上了潮紅。
　　「去死去死去死……」
　　「啪嘰」「啪嘰」「噗嗤」「噗嗤」。
　　好奇怪啊……自己現在這個狀態很奇怪，不管是現在正在干的事情，還是自己的心態……
　　你想起不久前升級的特質，和剛剛切下自己的肉傳來的酥麻的感覺。
　　難道自己真的被游戲影響，變成s和m了嗎？
　　「啪嗒。」
　　是物品掉落的聲音。
　　你向聲音的來源處看去。
　　是一位挺著孕肚的阿姨，她驚恐地看著你，腳下是散落一地的新鮮蔬菜和塑料袋。
　　「……」糟糕，忘記放帳了。
　　你看了看自己滿手的鮮血，頭發亂遭遭的樣子。
　　再看看阿姨震驚的表情。
　　在這個阿姨看來，你就是一個拿著危險的道具在捅空氣，嘴裡還莫名其妙發出「去死去死……」聲音的精神病。
　　你只能尷尬一笑，「哈哈……」
　　阿姨立刻衝了過來，你被嚇得往後退了兩步，然後你的肩膀被她握住了。
　　她抬手伸向你的臉龐。
　　你緊張地閉上眼睛。
　　布料柔軟溫熱的觸感輕輕落在你的臉頰上。隨即是手指微微用力擦拭。
　　是帶著體溫的布料。
　　你緩緩睜開眼睛——
　　阿姨離你很近，她細致地盯著你臉上的血跡，正拿著手帕擦拭你的臉龐。
　　她目光溫和，語調帶了些嗔怪：「真是的，女孩子家家要好好愛護自己的臉啊！臉上都是血可怎麼要的……」
　　「……唉？你看的見嗎？」
　　普通人應該不能看見咒靈的血液吧。
　　阿姨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你說這個嗎？」
　　她指了指身旁血肉模糊，正在漸漸消散的咒靈屍體。
　　你點點頭。
　　「一直都能看見呢，因為它的緣故，每次都要繞很遠很遠的路去買菜。」
　　「不過今天我有種預感，走這邊可能會發生什麼好事，沒想到是小姑娘你出現了。」
　　「你像個英雄一樣幫我解決了麻煩。」
　　「謝謝你啊。」阿姨開朗地笑著，然後用手撫了撫你的臉龐。
　　她的笑容很像你現實中的媽媽。
　　你先是愣住了，直視著她的笑容。然後你意識到這樣的目光有些太過於直白了。
　　你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目光：「哪裡哪裡。」
　　「哎呀……已經這個時間了，我得回家了。」阿姨看見漸漸變黑的天色，喃喃道。
　　隨後她看向你，微微笑著：「小姑娘，要不要來我家吃飯，我丈夫的廚藝很好哦。」
　　你快速地擺擺手：「……不好吧！」
　　畢竟你不是很自來熟的人，雖然你很喜歡這個阿姨，但還是無法做到去剛見面的人家裡吃飯呀！
　　但阿姨執意要感謝你，牽著你的手，就把你拉走了。
　　你半推半就地答應了。
　　你們一起走在街區的人行道上。
　　「我老公他本來是不想讓我出來買菜的，不過他平常工作也很辛苦，我想著能幫一點是一點了。」
　　「本來我是想要下廚的，不過我的廚藝實在過於……」太太訕訕地笑了笑。
　　隨後她跳脫地話題一轉：「說起來今天他說想做漢堡肉，我老公做的漢堡肉真的很好吃哦——」
　　你默默地聽她說。
　　這位阿姨真的很是健談，她甜美的笑容和身上散發出生機勃勃的氣息像是暖暖的太陽一樣，溫暖著身邊的人。
　　原來你一直以來的努力都是守護著這樣的人的普通生活……
　　真好呀……
　　在心口御守開始發燙，你的心髒也慢慢地溫暖了起來。
　　這就是灰原所說的祓除咒靈，保護大家後，心暖暖的感覺嗎？
　　「啊，到了到了。」阿姨微微握緊你的手，「那就是我家哦。」
　　面前是老式的日式一戶居。明明是城市化高都發達的東京，竟然還保留著這樣的地方。
　　說起來這條街區看起來破破舊舊的，比起城市，更像是城中村這樣的地方。
　　「來，進來吧。」阿姨握著你的手。將你帶入了她的家。
　　你乖乖地脫下鞋子，換好拖鞋：「打擾了……」
　　阿姨給你泡茶，拿來了和果子這種小零食，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抱歉，家裡只有這些東西……」
　　「沒事的，我就喜歡吃這些！」
　　為了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你立刻拿了幾塊羊羹塞嘴巴裡，嚼了幾口，果不其然，你嗆住了。
　　你立刻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結果茶水太燙你又被燙傷了。
　　系統提示：むHP-2！め
　　「咳、咳！」你窘迫地捂著嘴。
　　「好啦好啦，慢點吃。」阿姨貼心地遞來紙巾，然後拍拍你的背。
　　你接過紙巾擦了擦嘴巴，囧得滿臉通紅，「謝謝……太太。」
　　……對了你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你剛想問。
　　「我姓涼宮哦，名叫幸枝。」太太善解人意地笑了一下，然後她問，「請問你的名字是？」
　　「我叫xx。」你說。
　　然後你瞬間反應過來。
　　誒？！涼宮！等等，之前那個小女孩也姓涼宮。難道是……！
　　你震驚地看了看阿姨的孕肚，計算了一下時間。
　　2007到2017年，剛好十年，和你之前遇見涼宮春日的年齡差不多。
　　「……！」
　　「誒？怎麼了嗎？」涼宮太太好奇地盯著你。
　　「哈哈哈，沒事，我在想太太的名字真好聽呢！對了對了，你想好孩子的名字了嗎？」你撓撓頭。
　　「啊……這孩子啊。」太太低下頭，憐惜地撫摸著她的肚子，「還沒想好呢，產檢說是一個女孩子，但是我想了很多名字都沒找到合適的。」
　　「要不你來幫她取一個名字吧！」太太瞪大眼睛看著你。
　　「！」你震驚，「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啦，之前我和你一見面就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讓你來取名字真是太合適不過了!」
　　「那就……春日吧。」
　　「春日……」太太低下頭思索，喃喃道。
　　然後她抬起頭，燦爛一笑，「真是個好名字呢！」
　　正好，門被打開了，一道男聲從玄關處傳了過來：「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老公!」太太快樂地回應他。
　　然後，男主人走了進來，看到你微微愣了下，「……這是？」
　　「這是今天幫了我的小姑娘，正好看她也沒吃晚飯，就帶到我家來吃飯了。」涼宮太太解釋道。
　　「你好。」你打招呼。
　　「啊，這樣啊！不要客氣，把我們家當自己家吧！」涼宮先生很爽朗地接受了這個設定，然後放下公文包，脫下西裝外套，去廚房了。
　　「對了老公！」涼宮太太對廚房喊道，「孩子的名字我想好了，叫春日吧！」
　　涼宮先生立刻從廚房跑出來，驚喜地說：「春日嗎？真是個好名字啊！」
　　「對啊對啊，是這個小姑娘幫我起的呢，你也覺得這名字真不錯是吧！」
　　他們倆立刻情投意合地抱在一起，贊同你的取名水平。
　　……哈哈哈哈。
　　真是爽朗的一家人啊，竟然都贊同讓剛剛見面的人給自己還未出生的孩子起名嗎？
　　*
　　涼宮先生做的漢堡肉非常好吃，你懷著開心地心情吃完了。
　　吃完飯後，你在他們依依不舍地告別下打算離開。
　　就在你快要走出家門的前一刻。
　　「請等等！」
　　你停下等待。
　　涼宮太太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拿著一個雕刻精美的木盒遞給你。
　　「請收下這個！」涼宮太太說。
　　你接過，盒子上部分是滑動可開啟的盒蓋。
　　打開一看，裡面是一把菜刀，它躺在紅絲絨的盒子內部。
　　「這是我家祖傳的菜刀！」涼宮太太說。
　　【☆☆☆☆☆☆神級菜刀：
　　涼宮家祖傳的菜刀。刀尖和刀身閃耀著鋒芒，散發出絲絲寒氣，手指甚至不觸碰到刀鋒便會被割破。
　　裝備後攻擊力+1000】
　　「真的可以送給我嗎？這麼珍貴的東西？」你手都在顫抖，畢竟你還是第一次拿到可以加這麼多攻擊力的武器。
　　「沒事的，我們家的家訓就是說要將它送給有緣人。」涼宮太太笑著說，「我第一眼看見的時候，就在想，這位有緣人應該就是你吧。」
　　「你一定能拿著這把菜刀做出什麼偉大的改變的。」


第50章 期待
　　因為入夜一段時間了，這裡又是比較偏僻的地區，所以街上沒幾個行人，只有老舊的路燈在一閃一閃。
　　你走在路上，看著你捧在手裡的菜刀，細細觀察著刀柄上印刻著紫藤花的紋路——
　　這把刀無論是刀的鋒利程度還是美觀程度都達到了頂級。
　　「嘿嘿。」你笑了一下。
　　然後你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回盒子內部。
　　你一邊走著，一邊蹦蹦跳跳,還愉快地哼著歌。
　　「神級武器呀∼」
　　「神級武器∼我也是拿到神級武器了∼」
　　「之後登上特級，砍殺四方——」
　　你繼續往前走，路過一個巷口。
　　「唱的很好聽呢。」
　　「誰？！」你嚇得跳了起來。
　　然後你看向小巷的陰影處，有人站在站在那裡，但你看不清。
　　他輕輕地，低沉地笑了。
　　「是我啦。」
　　你認出了這個聲音——
　　「傑！」
　　然後他走了出來，對你揮揮手，笑眯眯地說：「晚上好呀。」
　　他不像往常一樣穿著校服，而是穿了件很有夏天氣息的綠色的襯衫和黑色的直筒褲。看起來像是刻意打扮了一番。
　　這樣應該不是來做任務的吧？
　　「傑，你是出來玩的嗎？」
　　你轉頭看了看這荒涼的街道。
　　「可是……」
　　這裡哪有可以逛的地方啊。
　　「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你不解地指了指自己。
　　「因為聽美香小姐說你晚上並沒有任務，但你還沒回高專，所以我就主動來找你了。」
　　「找我有什麼事嗎？」你問。
　　「想一起去游樂園看看嗎？今天晚上會有煙火祭，在摩天輪的最高處看應該很壯觀。」夏油傑笑著說。
　　*
　　然後就一起去游樂園了。
　　因為煙火祭還要過一會兒才開始，所以你們先是在游樂園逛了一會兒。
　　你們先是去體驗了過山車。
　　周圍是大吼大叫的人群。
　　坐在最前排的你和傑相比之下顯得十分淡定。
　　「不害怕嗎？」夏油傑轉過頭來問你。
　　耳邊風聲呼嘯，不過因為咒術師良好的聽力，你還是聽清楚了他的話。
　　你剛想回答，張開嘴的瞬間卻感覺有很多風從嘴巴裡灌進去。
　　「因為…經常、坐在傑的蝠鲼咒靈、身上，所以習慣了。」你艱難地說。
　　「這樣啊。」夏油傑微微一笑，然後轉過身去。
　　……
　　你們又打算去坐旋轉木馬。
　　結果路上人太多了，人擠著人，把你們衝散了。
　　你回頭尋找夏油傑的身影。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兩個的身高鶴立雞群，你認出了其中一個就是夏油傑。
　　但是另一個人竟然比夏油傑還高，目測身高有一米九以上了！
　　周邊的女孩小聲的議論傳到你的耳中。
　　「那個男生身高好高啊……」
　　「看他身材很不錯啊，還打扮得這麼嚴實，難道是明星嗎？」
　　是不是明星你不是很在意，反正和你沒關系。
　　你把注意力集中在夏油傑身上。
　　他雖然身處在人群中央，但好像和周圍人隔離了一樣，周身環繞著低氣壓，表情也陰沉沉的。
　　「傑。」
　　你喊他，然後記過擠過人群，握住他的手。
　　雖然是在大夏天，但是他的手冰冰涼涼的。
　　夏油傑瞬間回過神來。
　　「怎麼了嗎？」他笑眯眯地看向你，一改之前神色。
　　「我會一直陪著傑的。所以不要把我弄丟了哦。」你微微握緊他的手。
　　夏油傑愣了一下，然後他垂下眼眸，輕輕地說：「抱歉。」
　　然後他反過來緊緊握住你的手，與你十指相扣。
　　「砰」的一聲巨響。
　　後邊的人群傳來驚呼聲。
　　那位高高的小哥站在拳擊測力機旁邊，保持著出拳的姿勢。
　　人群環繞著他，他站在中間無人的圓圈裡。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
　　「我沒看錯吧！！！！」
　　「999磅！」
　　「這打破最高紀錄了啊！」
　　「可這台最高也只能測到999，也許他的拳力更大。」
　　你眉毛跳了跳。
　　不是，怎麼感覺……
　　他身上正在散發出源源不斷實質化的殺氣呢？
　　黑色的氣體圍繞在他身邊。
　　周圍的人群好像也感覺到了，立刻退開好幾米。
　　「好強大……」你驚嘆。
　　夏油傑像是想吸引回你的注意，他說：「我也可以打出那個成績哦，如果xx想看的話。」
　　「我當然知道傑也可以啦，哈哈。」
　　*
　　一般都是小孩子搶著去坐旋轉木馬，偶爾有大人陪同。
　　除了你和夏油傑，還有幾個組團來的年輕人外，沒想到那個高高的男生也來了。
　　他好像沒有人陪同，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旋轉木馬上，不過因為他拽拽的氣場，坐在旋轉木馬上的一個人竟然有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有點好笑……
　　「看這邊。」夏油傑喊你。
　　你轉過頭去，一陣白光閃過。夏油傑拿起相機，立刻抓拍了一張你的照片。
　　「你還帶相機來了嗎？」
　　他笑了一下，然後說：「因為想和xx一起留下美好的回憶。」
　　*
　　下了旋轉木馬。
　　你們走在去往摩天輪的路上。
　　你打開手機，想看看時間，卻發現手機屏幕上來自五條悟的未讀消息。
　　你點進「line」的界面。
　　「2007/9/3/9:06
　　五條悟：你在干什麼？」
　　「2007/9/3/9:08
　　五條悟：能陪老子一起打游戲嗎？」
　　……
　　因為你沒有查看手機，所以這已經是兩個小時前的消息了。
　　你立刻打算回消息，「不好意思，剛剛在外面玩，一直沒看手……」
　　「……」隨後你又刪掉上面的話。
　　不知道為何，你感覺不能讓他知道你現在和夏油傑在一起。
　　因為，總感覺，會發生很麻煩的事。
　　就比如說他肯定會大喊大叫，「為什麼和傑出去玩，不帶上我!」
　　於是你發送：「之前有任務，沒看到你的消息，抱歉。」
　　對面立刻回消息過來：「五條悟：真的嗎？美香小姐和我說了你今天晚上沒任務誒？」
　　「五條悟：最好不要騙人哦^_^ 」
　　他為什麼會去查你的行程啊？！
　　「對不起……其實我在逛街。」
　　「五條悟：總不可能是你一個人在逛街？和誰玩得這麼開心呢？連手機都沒打開過？」
　　他怎麼話語裡這麼強的攻擊性？你沒有惹他吧。就算你說謊了，也不必要這麼生氣吧。
　　想著想著，你也覺得來氣了，於是你發送——
　　「就不告訴你（吐舌.jpg）」
　　然後你不管持續振動的手機，打開了靜音，熄滅了屏幕。
　　「剛剛是在和誰聊天嗎？」夏油傑問你。
　　「和悟 。」
　　夏油傑微微愣住了，然後故作不在意地問：「聊了什麼呢？」
　　「就是他喊我去打游戲……」
　　摩天輪的工作人員打開門閘口，然後你們走了進去，准備坐上摩天輪。
　　「但我沒看消息。」
　　你們挨在一起，落座。
　　突然，那位身姿挺拔，疑似明星的小哥，彎下腰走進這小小的摩天輪。
　　你震驚地看著他怡然自得地環視了這個小空間一周。
　　然後他自來熟地硬生生擠在你和夏油傑中間，把你們兩個分開了。
　　「等等？你……」你說。
　　就在你腦子因為震驚還不清醒的時候，夏油傑又拋下一枚重磅炸彈。
　　「……悟，你怎麼來了？」夏油傑的聲音就像平靜的海面，底下暗藏著濁流與漩渦。
　　非常少見的，感覺夏油傑就快要爆發了。
　　「五條悟？！」你震驚地看向這位男生。
　　他立刻摘下墨鏡和口罩，再把鴨舌帽從頭頂摘下，甩在腿上。
　　因為口罩的緣故，他臉頰上多了一點點薄薄的汗珠，頭發也因為摘下帽子變得亂糟糟的。不過因為他的臉很美，所以還挺好看，像是出水芙蓉。
　　……還真是五條悟。
　　然後他看向你，微笑：「現在才發現？」
　　「你剛剛不回我消息是什麼意思？」然後他繼續笑眯眯地說。
　　「……」
　　救命啊。
　　他笑起來比他生氣的樣子可怕多了。
　　夏油傑把手搭在五條悟的肩膀上，用力握住，手背上面都爬滿了暴起的青筋：「悟，你應該先要回答我的問題吧？你怎麼跟過來了？」
　　五條悟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把腿攤開，毫不在意地說：「當然是來看看你約會對像長什麼樣，傑你那麼騷包地打扮了，我怎麼可能不好奇啊？」
　　「……」夏油傑一腔怒火瞬間憋了回去，一種尷尬的情緒在他心中蔓延。
　　下一秒，他露出了一個很標准的假笑，說：「悟，你真的，想打架嗎？」
　　「不是吧？傑怎麼天天想著暴力，老子可是支持和平的誒，love&peace，耶！」說完他還比了個剪刀手。
　　五條悟再繼續嘴欠下去的話，可能真的會打起來。
　　「快看！煙花要燃放了。」
　　大家的目光都向你這邊看過來。
　　「耶！」你按下傑之前交付給你的拍立得的拍攝鍵。
　　然後瞬間，一陣白光閃過。
　　你拿出上方自動洗出的相片，相片上面還沒出現你們的圖像。
　　你說：「難得三個人一起出來玩，就不要吵架了，好好玩吧。」
　　然後你拿著相片甩了甩，沒一會兒相片就顯現出人像——相片上除了你表情生動地舉著手比茄子，另外兩個都看起來呆呆的。
　　「喂，不公平吧！為什麼不提前給我們說啊。」五條悟憤憤不平地說，「給老子拍得好醜。」
　　「哈哈，抱歉。」
　　摩天輪到達頂點，外面穿來煙花爆炸的聲音。
　　你們都被吸引了注意，向窗外看去。
　　煙火先在空中燃放了，然後漸漸消散，像是帶有光暈的雨滴，落入人間。
　　你想著高專這幾個學生都在這裡，只有被高專限行的家入硝子還被關在學校裡，不由得有些感慨：
　　「只可惜，硝子不在這裡。」
　　五條悟瞬間瞬移不見，然後下一秒，穿著白大褂的硝子被他拎著衣領子帶了過來。
　　硝子瞪大眼睛，一臉懵逼。
　　「諾，老子把硝子帶過來了。」
　　「放我下來啊傻叉！」硝子在空中一個轉身，抬腿，利落地給五條悟的臉來了一下。
　　五條悟的頭被打得偏了過去，然後噴了一口血。
　　你默默地配音：「『五條悟』HP-10。」
　　他不敢置信：「硝子你個醫護人員怎麼力氣這麼大？」
　　硝子淡定地拍了拍白大褂上面的灰塵，說：「不要瞧不起奶媽啊。」
　　窗外有怒吼聲傳來，是工作人員在指責你們：「上面的游客，動靜太大了！不要命了啊！！」
　　「這應該怪悟吧。」夏油傑說。
　　你和硝子全都附和他。
　　五條悟頓時像受到背叛了一樣，瞪大眼睛看著你們：「怎麼這樣？！！」
　　「因為你不和人家說一聲就直接像拎雞仔一樣把人拎回來了。」你說。
　　硝子在旁邊點點頭。
　　五條悟氣急敗壞繼續說：「老子看煙花不是快要結束了，所以……」
　　夏油傑看著吵吵鬧鬧的你們，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
　　雖然今天的約會攪黃了，計劃也泡湯了，但是這樣的結尾，也算不錯。
　　「啪。」
　　最後一發煙花隕落。
　　「都怪悟！！硝子都沒看到煙花！」你有點生氣地說。
　　「明年再來不就可以了嗎！」五條悟說。
　　「也是誒……」你瞬間氣消了，「那大家就明年再一起來看煙花吧！」
　　「明年嗎……」夏油傑低語。
　　然後大家都把目光轉向了他，他笑了一下，眼神裡好像藏著無盡的溫暖，然後說：「那我就好好期待一下吧，明年的煙花。」
　　五條悟嫌棄地看著他，「嘖嘖」了兩下，然後說：「傑笑得好惡心，像老媽子一樣……」
　　「怎麼說得像是在立flag一樣……」硝子吐槽道。
　　其實你也這麼覺得，但是你沒想到——
　　「啊，硝子竟然真的說出來了……」
　　夏油傑：「……」
　　感動瞬間被衝刷得一干二淨。
　　「不過flag明說出來就不作數啦！」五條悟笑嘻嘻地說。
　　「對呀對呀……」大家都笑著說。
　　「之後也要一起去看美麗的風景呀！」你臉頰紅撲撲的，臉上揚起大大的笑容。
　　「還用說嘛，這不是肯定的事！」五條悟回答。
　　夏油傑無奈地笑了一下。
　　這群家伙真是的……


第51章 崩壞
　　上午文化課下課後，你打開班級的大門，打算去買中飯。
　　夏油傑就站在門口，你和他撞了個正著。
　　「呀，xx。」他抬手對你招呼。
　　「傑！」你走過去，「找我有什麼事嗎？」你問他。
　　「我這幾天會去很遠的地方出差，所以可能幾天不能見面，所以，想來見你最後一面。」
　　他看著你，目光在你的臉頰上游走，描摹。
　　你眨眨眼睛，說：「如果傑舍不得我的話，我也可以跟著一起去哦。」
　　夏油傑搖搖頭：「不用哦，那個地方太偏僻還沒有酒店，會很辛苦的，xx還是在高專等我回來吧。」
　　「我會給你帶伴手禮的，甜口還是鹹口？」
　　「只要傑帶來的我都吃！」你說。
　　夏油傑微微一笑，然後拍拍你的頭。
　　*
　　你又完成了一項任務。
　　神級菜刀在手，你完成任務的效率翻了倍，現在你已經到達五十六級了。
　　你拿著手帕細細擦拭刀刃上的血跡，一邊思考——
　　不久後再去測評一次等級吧，這樣你就能接下一級的任務了。
　　你走到公交站台邊，然後坐下。
　　這裡是人煙稀少的城市邊界，靠近郊區的地方。
　　馬路上方高大的架橋公路矗立，有常青藤攀爬在粗壯的柱子上，中午熾熱的陽光普照在每一片綠色的葉子上，熠熠生輝。
　　也正因為這裡偏僻，公交很久才會來一趟。
　　這個時代又沒有智能手機。
　　早知道把五條悟的nds借過來了。
　　你無聊地擺擺腿：「……巴士，多久會來呢？」
　　面前投射下一片陰影。
　　你抬頭，是穿著白襯衫的夏油傑。
　　你的第一反應是：
　　……他的外套呢？
　　他在你身邊坐下了
　　「傑這麼快就回來啦。」
　　距離他上次離開到現在，兩天都沒過完。
　　「嗯。」他笑著點點頭。
　　「發生了什麼好事嗎？感覺你心情挺好的。」你笑著說。
　　他看起來一身輕松，常年微微皺緊的眉毛都舒展了，姿態也有著說不出的放松，就像卸下重擔一樣。
　　夏油傑笑了一下，然後說：「嗯，因為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是嗎，那太好了！」你歪歪頭，微笑著說。
　　「我殺了112個人。」
　　他的語氣平和自然，臉上笑容不變，好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真好一樣。
　　你的笑容僵住了，微微瞪大眼睛，說：「……誒？」
　　背景音裡雜亂的蟬鳴突然擴大了。
　　夏油傑以為你沒有聽清，於是再說了遍：「我殺了112個人。准確來說，是殺了112只猴子。」
　　「……」你第一反應是他在開玩笑，但夏油傑不是這種性格的人，他也不會開這麼爛俗的玩笑。
　　「………」
　　「傑，發什麼什麼事嗎？……為什麼突然？」你混亂地說完。
　　夏油傑微微眯起眼睛，繼續說：「我想建立只有咒術師的世界。」
　　「不是這個……我問你為什麼？！」你語氣都控制不住地加重了一些。
　　為什麼啊？明明之前都那麼正常？這兩天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啊？明明應該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了不是嗎？！
　　他平靜地說：「過去我太迷茫了，其實我早就應該下定決心的，早點決定，就會少幾個被非術師壓迫的無辜的咒術師。」
　　雖然一大段話彎彎繞繞，你還是快速挑選出了關鍵信息。
　　「……是有咒術師受到非術師的傷害了嗎？能告訴我怎麼回事嗎？」你壓低聲音，盡量溫柔地說。
　　你握緊自己的拳頭。
　　……冷靜冷靜，想辦法話療他。
　　他垂下眼眸，繼續說：「……那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我要做的就是貫徹自己的信念。」
　　「……」
　　看來他是在拒絕你的談心。
　　「所以，xx，你會怎麼做呢？今後我們就是敵人了哦。」夏油傑看向你，然後把問題拋給你。
　　你在心裡問道——
　　系統，給我查看夏油傑好感度。
　　む好的。め
　　む「夏油傑」好感度：89め
　　「……」只要升上90，就有轉機。
　　因為系統的介紹是：「好感度在90以上，只要是你的請求，該角色就會聽取。」
　　「……傑，我說過吧。不管怎麼樣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
　　「是嗎？」
　　夏油傑的目光虛無地盯著前方空無一物的馬路，語調平靜。
　　然後，下一秒路口的轉角處衝出來一個小孩追著皮球跑了過來，「哈哈哈哈哈哈！」他一邊大笑著一邊奔跑。
　　「等等，直太！！」他媽媽的聲音跟在後面。
　　……這個地方怎麼會有小孩子？！
　　「……小猴子。」夏油傑微微壓低眉眼，嫌棄溢於言表。
　　小孩彎下腰准備撿皮球，下一秒，他的全身被頭發絲纏繞，瞬間爆裂開來成為血霧。
　　血絲像紛紛的細雨灑落在地上。
　　巨大的魔鬼魚咒靈擋在你們面前，沒有一滴血液灑在你們身上。
　　小孩子沾著血跡的鞋子滾到你腳邊。
　　女人放慢腳步，看著地上的巨大的血泊和人體碎塊。
　　「……直太？」女人先是不敢置信地出聲。
　　然後下一秒，她跪在地上，攥著那髒污的血漬和碎肉，絕望地哭喊：「直太！直太！啊——！！」
　　聲音尖銳、痛苦。
　　「吵死了。」夏油傑微微皺眉，手指摁壓著太陽穴。
　　然後他抬起了手。
　　簡直是在一剎那，你瞬間預判到了他會干什麼，但是但是但是……
　　如果你現在阻止他，夏油傑還會信任你嗎，你還有機會將他的好感升上90嗎？
　　你大口喘息著，感覺自己手腳發涼。
　　む沒事的，她只是個NPC而已哦。め沒有溫度的機器音像是鋒利的手術刀，精准無誤地切除你情感中多出的腫瘤。
　　對，她只是NPC而已。
　　你這麼安慰著自己，閉上了眼睛。
　　但不知為何，你的四肢更加的僵硬麻木了，甚至在控制不住地微微發抖。
　　發絲勒緊血肉發出「噗呲」的聲音。
　　你緩緩睜開眼睛。
　　這位可憐的母親變成了和他孩子一樣的碎塊。他們的血肉交融在一起。
　　「……」
　　你微微張開嘴巴，怔怔地看著這一幕。你的臉頰慘白，冷汗也止不住地流下來。
　　你抓緊自己的裙擺，感覺心跳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這是我實現大義的第二步，之前那112只猴子是第一步，接下來我要清理，直至這個世界上再無猴子。」
　　……他叫這個大義？
　　殺了一對什麼都沒干的母子這是大義？
　　「就算這樣xx也要一直陪著我嗎？」他聲音裡帶了一絲笑意，不是那種惡意嘲諷的笑，只是普通的笑。
　　他微微彎下腰，手肘撐在膝蓋上，手掌托舉著自己的臉，平靜地看著你。
　　「……」你咽了一口唾沫。
　　「我會一直一直一直……」你強忍住聲音的顫抖，讓話盡量平順地從喉嚨裡脫出。
　　余光中，你瞥見，腳邊小孩沾血的鞋子。
　　你突然哽咽住了。
　　巨大的罪惡感與不忍心占據了你。
　　面前的夏油傑還在盯著你。
　　你強忍住這種感覺，努力笑著說完了這句話：「陪著你的。」
　　「哼哼。」夏油傑溫柔地笑了，他將手輕輕地搭在你的頭上，然後順著你的頭發往後順。
　　「其實你很害怕是吧。」
　　你僵住了。
　　他繼續撫摸你的頭發，手上的動作不停：
　　「但是沒關系哦。因為xx真的很喜歡我，就算違背了自己的良知也要和我在一起。」
　　然後下一秒，他緊緊抱住了你，很緊很緊，像是想把你揉入他的身體裡的力度，然後他說：
　　「我很感動哦。」
　　「真的，真的很感動。」
　　「今天我其實是來告別的。因為做出這種事情不可能被理解了吧。」
　　「竟然又一次被你包容了。」
　　「既然這樣的話，我就不會再放手了。」
　　「你什麼都不需要做，不需要雙手沾滿獻血，只要兌現你的諾言，陪在我的身邊就可以。」他的語氣溫柔，循循善誘，讓人忍不住地放棄思考，陷入進去。
　　系統提示：む「夏油傑」好感+6め
　　就算他的好感度升上了90，你也沒有任何喜悅的感覺。
　　「……傑，求你了好不好，不要這麼做了。」你將頭埋在他的頸窩，聲音裡帶著哽咽。
　　「為什麼？」夏油傑問。
　　「這不正確，也不可能成功啊！而且你會被悟殺掉的！！他不會放過你的！」你悶悶地，急促地說。
　　他緩緩退出你的懷抱，然後直視著你，堅定地說：
　　「被悟殺掉也無可厚非，死在殉道的路上我也不會後悔。」
　　「明天我會在這個地方等著你，你先回高專收拾一下包袱吧。」他刻意避開了你的質詢，笑著對你說。
　　你沒想到，自己為此努力這麼久，終於得到的最後的希望就這樣輕飄飄地破碎了。
　　*
　　兩天前。
　　夏油傑來到這個偏遠的小山村。這裡雖然落後，但是風景還算清麗。
　　輔助監督開車駛入進來，坐在車上的夏油傑一眼看過去，山村裡稀稀疏疏矗立著日式古老的建築，路邊有著地藏菩薩的雕塑，有位戴頭巾的老婦人跪著在祈禱。
　　簡直像上世紀50年代的鄉村。
　　聽完輔助監督的彙報，快速解決完盤踞在村子裡致使人失蹤的咒靈後，他被面色鐵青的村民帶到了一個偏僻陰暗的房子邊。
　　「這才是失蹤事件的原因。」村民面色沉重地說，手上動作不停，打開著門上掛著的一串厚重的門鎖，仿佛裡面關押著一只凶猛的野獸。
　　「吱呀——」
　　門被緩緩推開。
　　有股血和糞便混合在一起發酵後的腥臭味道順著門縫飄出來。
　　門被完全推開。
　　兩個瘦弱的傷痕累累的小女孩像是受驚的小動物一樣抱在一起，嘴裡還不停地發出恐懼的嗚咽聲。
　　她們像是畜牲一樣被關在籠子裡，身下是她們的排泄物。
　　「……這是什麼？」聲音像是從喉嚨裡被擠出來一樣。
　　「怪物啊！這一切事情的起因!」
　　「村子裡失蹤這麼多人都是她們的手筆，早知道就在她們還是嬰兒的時候就……」
　　聽著身旁的人喋喋不休的辯解。
　　他感覺意識開始上升，所有的情緒從自己身上脫離，冷漠地觀察著聽著身邊人的辱罵的話語和粗鄙的舉動。
　　腦子裡突然浮現了九十九由基的聲音——「我要做的是釜底抽薪」。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靈光閃爍的感覺，第一次意識到除了堆滿同伴的屍體的鮮血之路外還有其他的道路。
　　很久很久……他都在考慮要不要實施這個計劃。輕蔑非術師的自己和否定著這個想法的自己，到底哪個才是正確的。
　　直到灰原死後，他意識到了心中的天平在往哪方面傾倒。
　　現在，他可以肯定地說，他討厭非術師，討厭猴子。
　　他可以為了美好的未來，殺光一切猴子。
　　【我會一直陪著傑的。所以不要把我弄丟了哦。】
　　記憶中溫柔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意識。
　　瞬間，海一般厚重的情緒和回憶湧入大腦要將他壓垮。
　　夏油傑痛苦地扶住額頭。
　　……可是有個傻瓜在等他。
　　很傻很傻的笨蛋。
　　大家還約好明年要去看煙花。自己還和她約定過一起去看衝繩的水族館，煙花下的她微笑的側臉，她觀察他微小的動作，然後被他察覺後微微一笑的神情，她無數次陪在他身邊的樣子，做完任務後的下雪天一起圍著同一條圍巾回高專……
　　好美好啊……好溫暖，不想結束。
　　「喂，你怎麼回事啊！你聽我說了嗎？這兩個東西該殺啊!」村民推搡著他，急忙催促著。
　　小女孩們在籠子抱著大哭起來，恐懼地看著他，「嗚嗚——」的羸弱尖銳的哭聲。
　　「閉嘴，畜牲！！」村民轉頭責罵她們。
　　小女孩們的哭聲不減。
　　責罵聲，哭聲混合在一起，像是電視機凌亂的噪音。灰原雄斷成半截屍體的冰冷觸感，天內理子白色的腦漿，非術師咒罵時唾沫橫飛的醜陋姿態。
　　他放下手，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個村民。
　　村民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停下辱罵，面色發怵地後退一步。
　　所以為了維護這樣的美好，維護所有咒術師幸福生活下去的權利，他不能讓這些猴子活下去。
　　他不會再天真，再猶豫下去了。


第52章 勇者啟程
　　你從夏油傑的咒靈身上跳下來。
　　他笑著說：「因為我稍微掩蓋了一下殘穢，所以現在高專還不知道我叛逃的事情，但也許明天就可能要暴露了吧，所以你要盡量快一點哦。」
　　「嗯。」你點點頭，然後渾渾噩噩地往宿舍走。
　　系統，在嗎？
　　む在的。め
　　不是說了好感度升上90他就會聽取你的話嗎？
　　む請不要忘記我說過的「僅供參考」哦。好感度參考表上的內容只是概括了大部分角色平均的可能心理。め系統回答。
　　【如果是為了你的話，我還是願意維持這平靜的生活的。】
　　腦子裡突然冒出夏油傑之前說過的話，和他溫柔的笑容還有深紫色注視著你的眼眸。
　　「……騙子。」
　　你喃喃道，然後繼續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
　　你倒在高專的床上，呆呆地盯著天花板。
　　……剛剛。
　　你應該救下那個母親的。
　　她不應該死掉的，自己本來能有機會救下她的。
　　系統出聲了：む請您不用自責。那只是個NPC而已。め
　　……是嗎？NPC嗎？
　　聽著系統無數次安慰你時說出的話語，你內心並沒有像前幾次那樣得到寬慰。
　　它說過多少次這樣的話，你就有多少次隱隱約約感覺到絲絲不對勁，甚至直覺都會警告你不要再往下想了，但是——
　　這種理由真的能說服的了自己嗎？活生生的一個有溫度的人，在自己面前變成了一團碎塊，用一句「只是NPC」就能消除你的罪惡感嗎？
　　這樣來說，灰原也只不過是一段游戲數據代碼，對嗎？
　　む……め系統沉默了。
　　一直以來，你怎麼能這樣欺騙自己呢？這麼鮮活的人們怎麼可能是NPC？真是可恥可恥可恥可恥可恥可恥…………
　　天花板開始扭曲變形，變成五彩斑斕的顏色，半液態狀，好像要融化了一樣。
　　心髒的鼓點大到就像在耳邊跳動，砰砰地跳動著，鼓動著血液。
　　失去孩子的女人的尖叫聲，還有被咒靈吃掉的人的哀嚎，配合著鼓點漸漸變大，雜亂尖銳得要刺穿耳膜。
　　你抓緊自己胸口的衣服，擰成一團，大口喘息著，有濕潤的觸感順著你的臉頰滑下來，再沒入鬢角的發絲裡。
　　還有傑……你什麼都阻止不了。他會在這條偏激的道路上走下去，殺死更多更多無辜的人——
　　像是涼宮太太和她先生這樣平凡且熱愛生活的普通人，灰原拼命想要守護的普通人。
　　而你什麼都做不了。
　　御守在心口發燙，灼燒。
　　你難以忍受，將它拿出來。
　　「灰原雄贈送的御守：
　　從有名神社祈禱的御守，希望借此給予朋友勇氣與力量。不過還未將心意送給朋友，就發生了不測。
　　效果：攜帶時戰鬥經驗獲得×2」
　　「……」
　　你看著手心沾滿鮮血的御守，然後緊緊握緊它。
　　……灰原，我該怎麼辦？
　　你痛苦地閉上眼睛，大腦什麼都沒想，一片空白，但嘴唇卻在囁嚅著說出話語：
　　「……其實還有一個方法。」
　　那個辦法是什麼？
　　「向五條悟尋求幫助。」
　　這是你一直都清楚的，卻在內心裡隱隱拒絕的選項。
　　你打開手機，點進line。
　　む悟。め
　　む五條悟：怎麼了？め
　　む假如……傑殺了很多人，要去當大反派了，你會怎麼做？め
　　む五條悟：為什麼拿傑打比，好不合適。め
　　你回復：む假設而已。め
　　他毫不猶豫地回消息：む那老子會和他打一架，讓他幡然醒悟。め
　　む……要是他執迷不醒呢？而且他想要殺光普通人，真的殺了很多無辜的人，並且會繼續這樣做下去。め
　　對面顯示正在輸入中……
　　你盯著屏幕，以一種你沒有意識到的巨大力氣抓著手機。
　　沒過多久，五條悟回復了——
　　む我會殺了他。め
　　懸在頭頂的達克摩斯之劍終於落下。
　　夏油傑會死掉，一定會死的。
　　五條悟向來是以大局為重，他不會縱容他已經走火入魔的同期。
　　現在的夏油傑就是撲火的飛蛾，留下一地罪惡的痕跡，然後，毫無懸念地走向死亡。
　　而你什麼都阻止不了。
　　不要……好無力，為什麼，明明你已經變強了，為什麼你還是什麼都改變不了……
　　灰原已經死掉了，你還要見證自己另一個同期的死亡嗎？
　　御守在心口發燙，灼燒。
　　你難以忍受，將它拿出來。
　　「灰原雄贈送的御守：
　　從有名神社祈禱的御守，希望借此給予朋友勇氣與力量。不過還未將心意送給朋友，就發生了不測。
　　效果：攜帶時戰鬥經驗獲得×2」
　　「……」
　　你看著手心沾滿鮮血的御守，然後緊緊握緊它。
　　「對不起……我什麼都做不到，勇氣和力量，我都沒有獲得……對不起……」
　　「為什麼……我是游戲玩家，勇者，為什麼什麼都改變不了？」
　　む能哦，你想要救他們嗎？め
　　「誒？」你詫異地起身。
　　む你想要救他們嗎？即使會疼痛不已，甚至不一定會成功。め
　　系統的聲音和往常聽起來不太一樣。雖然還和以往一樣夾雜著機械音，但語調聽起來正常了很多，語氣就像是在和你平等對話的朋友一樣。
　　你擦干眼淚，點點頭：「當然，如果我能做到的話，我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系統笑了一下，雖然是冰冷的機械音，但是你聽出了它欣賞的意味。
　　む恭喜你，你是第一位切身地愛著這個世界的人的玩家。め
　　む我一直觀察著你。見證過你無數次迷茫，想要放棄的時刻，也見證過你在困境下不被擊敗的美麗姿態。め
　　む你的善良和勇氣證明了你，你是當之不愧的勇者。め
　　【獲得成就：「勇者的征途」！
　　達成條件：沒有放棄。】
　　說得你有點想哭了。
　　「那我接下來該怎麼做，你又是什麼存在。」你問。
　　む我是一種意識體，准確來說我不是存在也不是生命，是比你更高維度的事物。聽不懂也不用在意^_^め
　　む接下來，我將告訴你達成隱藏結局的兩個必要條件。め
　　你正襟危坐，洗耳恭聽。
　　む第一，你要解除天元在全國設立的結界。め
　　「天元的結界，這不是保護大家的東西嗎？」你不解地歪歪頭。
　　む天元的結界在保護民眾的同時，也加劇了詛咒的滋生。就像一個密閉的養蠱箱，民眾的負面情緒累積在結界裡，咒靈不斷滋生，這也是為什麼日本地區的咒靈量遠遠高於其他地區的原因。め
　　む第二，你要殺死千百年盤踞在霓虹頭上的陰影，詛咒之王——兩面宿儺。め
　　「他很強嗎？」
　　む非常強，在未來的時間線裡，他戰勝了五條悟。め
　　「啊？」你震驚。
　　「……那我？」你指指自己。
　　「我打宿儺嗎？」
　　む放心。你不需要現在就去打宿儺，你還需要再發育發育。め
　　む你可以先完成另一個任務。め
　　む必要時刻我會出現的，但我不能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我的ai系統，也就是平常和你交流的系統會跟隨你。め
　　む接下來又是孤獨的旅程，加油我相信你。め
　　む去吧，我的勇者。め
　　「等等！怎麼解除全國結界啊！」
　　む這需要你自己思考了，再見^_^め
　　然後系統任憑你怎麼呼喚它都不說話了。
　　你苦思冥想，然後頓然開悟說：「破除結界？那不只要說服天元就行了嘛！」
　　「正好結界的根基就在高專下方，出發！！」
　　*
　　你穿過層層紅色鳥居，踏上台階。夜風徐徐，吹氣你眼前的額發，阻擋了你的視線。
　　你揮開眼前的額發。
　　台階的最高處竟然出現了一位溫雅俊秀的男子，他穿著和服和羽織，雙手插在筒形袖裡，然後他抬起手，禮貌地和你打個招呼：「晚上好呀，xx。」
　　「……」
　　看他羽織昂貴的材質和禮儀完好的姿態，他應該是哪家的大少爺。
　　而且他羽織上的家徽，好像是加茂家的。
　　但是……他的頭上有縫合線，好怪。
　　系統，給我鑒定他。
　　む好的。め
　　む請稍候……我需要查詢下資料。め
　　你嘴角抽了抽——系統你行不行啊？
　　你選擇先回答他的問題：「你好，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他微微一笑，「你竟然不知道自己挺出名的嗎？你可是進步最快的新人，被稱為咒術界的新星呢。」
　　「久仰大名，今天總算見到你一面了。」他恭維你，但是語氣十分合適，並不會讓人覺得厭煩的程度。
　　咒術界的新星……嘿嘿，不錯的稱號嘛。
　　你臉有點紅了。
　　「……那請問你是？」你問他。
　　「我是加茂清一，很高興認識你。」他微微眯起眼睛看著你，「所以你到這裡來，是想干什麼呢？」
　　む加茂■一（羂索）：
　　等級：lv87（特級詛咒師）
　　狀態：愉悅
　　術式：赤血操術
　　力量:78
　　攻擊力：88
　　智力：95
　　敏捷：91
　　防御力：68
　　意志:99
　　幸運:68
　　咒力：75
　　HP：100め
　　「……」你警惕性瞬間上升。
　　「沒什麼呀，就是，想逛一下嘛。」你假裝四處看看，裝出很悠閑的樣子。
　　「很差的演技呢。」
　　「啊？」
　　什麼，這麼快就暴露了嗎？
　　「呼呼——」他輕輕笑了一下，「不用緊張，我已經猜到了，你是來找天元的吧。」
　　「啊？？」
　　什麼，他的術式是讀心？
　　「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哦，只不過你的心事太好猜了，基本都寫在臉上了。」
　　「……」你尷尬。
　　「你找天元是想干什麼呢？」他笑眯眯。
　　「……」你沉默，腦子裡已經在計劃著run了。
　　「不用那麼警惕，立個束縛吧。你告訴我你的目的，我保證不會傷害你。」
　　好像挺劃算的？畢竟你們等級差距太大了，你大概率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過他。
　　「我想破除天元的結界，創造沒有咒靈的世界。」
　　男人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溫文爾雅的面具瞬間破碎。他扶住自己的額頭，不敢置信地抱怨：「竟然是這麼無聊的理由嗎？！」
　　「我還以為你能干出什麼有趣的事。沒想到——竟然會想創造一個沒有咒靈的世界，那會是多麼的無聊！！」
　　「和平不好嗎？」你撓撓頭。
　　「當然不好！」他憤憤不平，然後說，「動蕩和混亂才是這個世界最美好的狀態。」
　　「……」你無語。
　　「好了，你走吧。」他揮手打發你。
　　你轉身就潤。
　　然後你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感，「怎麼回事？？」
　　你腳步都不穩了，開始晃晃悠悠。
　　「唉，蠢貨，我只是說不能傷害你，但讓你睡一覺沒說不行啊。」
　　男人走到你面前，「沒事，睡一覺後，你的身體會被我占據獲得新生，你的才華也不會被你這顆愚笨的大腦浪費了。」
　　「……f**k。」你拼勁全力說完。
　　む啊啊啊啊！親愛的玩家我怎麼兩秒沒注意你，你就要壞檔了？！め系統大驚失色。
　　む我會幫你最後一次的，不過懲罰是你將立即死亡，開啟第三周目。め
　　好。
　　你果斷答應。
　　等下，能不能等級和物品下周目繼承啊。
　　む當然啦∼不會破壞你的進度的。め
　　然後，在羂索驚訝的視線中，你瞳孔渙散，噶的一下死掉了。
　　「死了？」羂索感到好奇，蹲下身看你。
　　你的身體開始閃爍，出現雪花屏一樣的黑白像素點，像是卡了bug一樣消失了。
　　「……不妙。」羂索神色慌張。


第53章 告別
　　你漂浮在一片純白的空間中。
　　「我這是在哪裡？」你問。
　　む你現在是意識狀態。め
　　「不是說立刻開啟三周目嗎？」你疑惑。
　　む不辭而別實在有些不好。最後和同期們告個別吧。め
　　「等一下！！！」
　　你制止了系統。因為你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神秘商人！！
　　「神秘商人！」你叫他。
　　戴著鬥篷的神秘商人轉身，緩緩向你飄來。
　　「你怎麼在這裡也開店啊？」你問。
　　「顧客我沒見過你吧……」
　　「好的好的，我只知道了，你是我上次見到的神秘商人大舅三姑二嫂的兒子好了吧。」
　　「你怎麼知道！」神秘商人震驚，看到你無語的表情，他哈哈大笑，不過還是笑得很陰郁，「開玩笑的嘻嘻……」
　　你死魚眼。
　　「我們神秘商人就是在各個時空都會存在呀，在哪裡遇見我們都不奇怪。」他說完，然後打開背後背著的巨大背包，「來看看貨物吧……」
　　……
　　你將所有的資金都用來買了道具。包括血瓶和一些卷軸，也買了新的卷軸，如「隱身術卷軸」。
　　「我准備好去告別了……」你對系統說。
　　瞬間，你穿越到了一個書架林立的圖書館。
　　七海建人正戴著眼鏡，在看經濟學類的書籍，一邊做著筆記。
　　「七海！！」
　　七海建人瞬間抬頭看向你，先是驚喜，然後微微皺眉，示意你小聲一點。
　　你捂住嘴巴看向周圍，好像並沒有人覺察到你。
　　對誒，你已經是沒有實體的狀態。
　　你走到七海身邊，對他說：「要好好學習啊，找個好工作，過上好人生！」
　　「……你就是為說這些話來的？」七海死魚眼。
　　「哈哈，我們可能得很久不見了，記得想我！」
　　說完，你就瞬間消失了，留下七海建人在原地懵逼。
　　……
　　硝子還是坐在醫務室裡，嘴裡叼著煙，看著手裡的美妝雜質。
　　「硝子！」你喊她。
　　她抬頭：「喲，xx。」
　　「硝子別抽煙啦！小心得肺癌！」你說。
　　「沒事吧，反正有反轉術式。」硝子說完還彈了一下煙灰。
　　「我可能得有段時間不能和你見面了，不過我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嗯？」她不解地歪歪頭，不過她還是點了下頭，說：「好。」
　　然後她的口袋裡「叮叮咚咚」，手機來電鈴聲響了。
　　「等下，我接個電話。」她說。
　　「喂，你好，夜蛾老師。」
　　她瞬間瞪大了眼睛：「什麼，xx她？還有傑？」
　　「等下，她就在我身邊，xx——」她轉頭看向你這邊，室內空無一人。
　　*
　　操場上。
　　五條悟坐在台階上，獨自一人沉思。
　　「悟！」你喊他。
　　「xx！」他不敢置信地抬起頭看向你，然後他暴怒，「你和傑怎麼回事？一起叛逃？你昨天問我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發生了什麼？解釋一下！」
　　「我怎麼叛逃了？」你撓撓頭，一臉疑惑。
　　「企圖刺殺天元，你想干什麼？現在你被列為特級詛咒師了！」五條悟說。
　　但看你一臉無辜的樣子，五條悟噤聲。
　　然後他生氣地說：「等下，你不會是被冤枉了吧！那些死老頭子在干什麼！」
　　む恭喜達成最終目標成為特級！！め
　　む目標完成獎勵：升級禮包和術式升級卷め
　　む升級：lv56→lv86め
　　む升級：術式增加新技能——「按空格鍵跳過劇情」め
　　原來成為特級詛咒師也算成為特級了嗎？
　　「……哈哈哈，不重要了啦。悟，我是來跟你告別的。」
　　「告別？怎麼回事！」五條悟瞪大眼睛，語氣也衝衝的。
　　好少見他脾氣這麼暴躁的時候。
　　「我要去拯救世界了，大概十年後我會再次出現，以後就沒人陪你打游戲了，你一個人要好好的……」
　　在五條悟審視的目光下，你越說聲音越小，一點底氣也沒有了。
　　「拯救世界？」他氣笑了，「這是什麼意思？」
　　「時間不多了，再見，好好生活哦——」你的身體漸漸化成熒光，然後消失。
　　「等等！」五條悟嘗試抓住你，最後只抓到一團空氣。
　　他呆呆地保持手伸出去的姿勢，站了一會。
　　過了一會兒，他收回手，面色陰沉地說：「……我會找到你的。」
　　*
　　你被傳送到了天上，准確來說是夏油傑的魔鬼魚咒靈上面。
　　「傑。」
　　「呀，xx。」夏油傑轉頭看你，「怎麼提前到了？我剛想去找你呢。」
　　看到夏油傑這副笑臉，你火氣就上來了。
　　跟他一起當了這麼久的牛馬，天天照顧他的心情安慰他，結果他還是黑化了，你所有的努力都打了水漂，你感覺自己像小醜一樣。
　　「夏油傑。」你鄭重地看著他。
　　「嗯？」他疑惑。
　　「我*****，你個宇宙超級無敵大**，我***，f**k you。」說完，你豎起中指，然後你就消失了。
　　夏油傑震驚，怪怪的劉海在風中凌亂。
　　*
　　終於你和大家告別完了。
　　下一秒，你一睜開眼睛，又出現在了高專。
　　夕陽的余暉灑在高專的斷臂殘垣上。
　　你環顧四周：「怎麼回事，現在是什麼時間？」
　　你又聽到了夏油傑的聲音。
　　「太棒了……只要能得到那個力量，得到裡香，就能改變世界……」
　　你轉頭，看向身旁的巷子，夏油傑正低著頭往你這邊走來。他看起來很狼狽，手臂都斷了一只，滿身是血。
　　他好像感應到了什麼，抬起頭，也發現了你。
　　他突然了然一笑，貼著牆壁緩緩坐下，「看來我是真的要死了……」
　　……什麼意思，他把你當成鬼了嗎？
　　你走過去，夏油傑繼續說話：「悟應該快要來了吧，看來人死前並沒有走馬燈，而是會看到自己想見的人啊。」
　　因為你前不久才罵過他，釋放了怒氣。再加上他這樣子真的看起來挺可憐的，你還是放輕了語氣：「傑。」
　　「你願意把自己的生命交給我嗎？」你說。
　　暖黃色的夕陽輕撫著夏油傑的臉，將他的表情暈染得曖昧不清，夏油傑看著你，輕輕地笑了：「好像告白一樣。」
　　「當然願意啊。」他說。
　　你蹲下，拿出菜刀，然後輕輕地推進他的心髒。
　　夏油傑臉上露出絲絲痛苦的表情，微微蹙眉。然後，你用手擦掉他臉上的鮮血。
　　你見證了這個少年從善良到偏執，忙忙碌碌為了別人的一生，前半生為了非術師，後半生為了術師。
　　所以——你親吻了他的額頭：「一直以來，辛苦你了。」
　　刀柄完全沒入。夏油傑笑了，死前最後一刻是笑容停留在他的臉上。
　　む「夏油傑」好感+5め
　　【恭喜達成成就：「沉默的告白」！
　　成就達成條件：角色「夏油傑」滿好感，並且與你不是戀人關系。】
　　你再拿出涼宮春日給予你的暖寶寶。
　　[☆☆☆☆☆涼宮春日贈送的暖寶寶
　　解釋：神明贈送的暖寶寶，可以保溫一切物品。]
　　「保溫夏油傑的靈魂。」你說。
　　絲絲熒光從夏油傑的身體裡溢出，然後聚集在手中的暖寶寶裡。
　　他的靈魂竟然如此的純潔美麗，就像是很久以前他給你見過的螢火蟲咒靈一個，朝生暮死的螢火蟲呀——
　　最後一粒螢火在你指尖停留，不願離去，然後在你催促的目光下，輕輕觸碰你的嘴唇，最後回到你的保溫袋中了。
　　有腳步聲來了！！
　　幸好啊，上次遇見神秘商人時買了隱「隱身術卷軸」。你立刻使用，躲到了牆壁下的陰影處。
　　む「你」 對 「自己」 使用了隱身術卷軸。め
　　五條悟來了，他看著夏油傑的屍體，沉默著。
　　然後他單膝下跪，看向夏油傑的臉頰，那裡有著被擦拭過血跡的痕跡：「……誰干的？」
　　然後，他轉身，看向你這邊。
　　你立刻緊張地屏住呼吸。
　　五條悟看著你這邊，不過目光沒有聚焦在你身上，應該是通過六眼察覺到了什麼，但他應該沒發現你……沒發現你吧？
　　隨後五條悟回過頭，說：「你這個死法真是糟透了啊，傑。」
　　趁五條悟還在哀悼之際，你靜靜地就離開了。
　　說起來，你升級的新技能還沒有用過呢。
　　你打開面板，看起技能簡介。
　　む「按空格鍵跳過劇情」：冗長無用的劇情一鍵跳過，在重要的劇情處會停下。め
　　好技能。
　　你看向另一邊，殘垣斷壁下，高專的大家都聚在一起，熊貓狗卷乙骨，還有另一個沒見過的女生。
　　大家身上都風塵僕僕的沾了一身灰塵還有血跡。
　　再結合夏油傑身上的傷疤，你敢斷定，剛剛應該是他來搶裡香，然後和乙骨打了一架，結果輸了，算了，和你無關了。
　　你啟用了技能，瞬間，你瞬移走了。
　　「唉？剛剛，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那邊。」乙骨憂太看向空無一人的瓦磚碎屑上。
　　「什麼都沒有啊。」真希也看過去說。
　　「憂太的第六感又出錯了。不過上次好像對了誒，畢竟你不是猜到夏油傑的到來了嘛。」熊貓說。
　　「……」狗卷棘也若有所思地盯著那邊。
　　*
　　你瞬移到了地鐵站裡，不過地鐵站裡一個人都沒有，都是各種各樣怪物和人類的殘骸。
　　對，怪物，不是咒靈，而是有血有肉的實體怪物。
　　你通過側邊牆壁上的路線圖標識認出了這裡是澀谷站。
　　「現在是多久啊……發生了什麼事了？」
　　然後你隨處亂走……然後你撞見了鬼鬼祟祟的菜菜子和美美子。
　　「xx！」菜菜子驚呼，和美美子一起不敢置信地看著你。
　　「……你怎麼變成咒術師了？」她震驚地打量著你，「還有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你們剛剛要去干什麼？」你問。
　　菜菜子咬牙，然後和你敘述了一長段話——羂索獲得了夏油傑的身體，然後她們想要回夏油傑的身體，所以幫羂索做事以求他能歸還夏油傑的身體。
　　但是羂索騙了她們，事情干完了，報酬沒得到。
　　……兩個小笨蛋，交易之前記得立束縛啊！
　　「我現在手裡有一根宿儺的手指，我打算將它上交給宿儺，好讓宿儺幫助我殺掉羂索。」菜菜子說。
　　「交給我吧！」你笑了一下，「比起依靠什麼宿儺，還是我更可靠吧。」
　　「可是……」
　　你彎腰，笑著對她說：「難道菜菜子不信任我嗎？我可是很強的，我保證，我將帶回夏油傑！」
　　看到你熟悉的笑容，菜菜子想起你之前的話語：「下次遇到什麼問題可以和我說。」
　　她覺得你身上有著一股可以讓人信賴和依戀的力量。
　　這個世界上她也只信任夏油傑大人和你。
　　「好。」她點點頭。
　　然後你拍拍手，說：「現在得給你們找個安全的地方，跟我來吧。」
　　……
　　其實你也並不清楚道路的方向，但是走出地鐵站後，你立刻就遇到了一個穿著高專校服的女生。
　　「那個，可以請你幫我一下忙嗎？」
　　然後你便拜托這個黃發女生把菜菜子和美美子帶到安全的地方了。
　　和她們告別後，你繼續使用技能。


第54章 我打宿儺？
　　七海建人頂著身上疼痛灼燒的疤痕，緩緩地向地下更深處走去。
　　等在那裡的是一片黑壓壓的改造人。
　　他麻木地繼續砍殺著改造人。
　　累了，對了，我真的好累。*
　　已經盡力了。*
　　腳下的改造人屍體堆積。
　　胸口處傳來冰冷的手掌觸感。
　　臉上有著縫合線的咒靈看著他，微笑著地打了個招呼：「你好呀。」
　　「灰原……我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我已經逃避了，卻為了『有意義』這種曖昧不清的理由又回來了。」*
　　高專時期的灰原雄出現在他面前。將手指指向側邊。
　　七海建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眼睛瞪大了：「……那是？」
　　*
　　因為怪物是在太多了，你便使用了「隱身術卷軸」來避免戰鬥。
　　你走到地鐵站下層，一個臉上有縫合線的奇怪的人，不，是咒靈，它正摸著七海的胸口，而七海半邊身子都被燒焦了。
　　你想都不想，在隱身效果結束的前五秒拔腿踢向那個咒靈。
　　真人被踢翻了過去，滾了好幾米：「什麼東西？」他抬眼向你這邊看過來。
　　「七海海快跑！我在這裡擋著。」你拿著菜刀向咒靈衝過去。
　　「等下，xx它會……！！」七海想阻攔你，但已經晚了。
　　「竟然主動闖入我的攻擊範圍，真是愚蠢……」縫合臉的身體開始膨脹變大，像一張網一樣一樣向你撲過來。
　　它直接把你蓋住：「無為轉變。」它發動術式，隨即他表面上那張因表皮撐開而被拉長的嘴有些驚訝地說：「怎麼回事，你沒有靈魂？！」
　　「你才是傻缺吧！變成這麼好讓我砍的樣子。」你用菜刀劃拉開他的表皮，把他切成了兩半。
　　系統提示：む「真人」HP-0！め
　　兩片真人蠕動著，然後合成一個大的真人，他甩了甩手，無所謂地說：「算了，沒事，你也傷害不了我，扯平了。」
　　就在你腦子裡尋找解決策略之際——一聲怒吼傳來。
　　「真人！！！」一個粉發的健壯少年衝了過來，一拳掄飛了真人。
　　真人口鼻噴血，重重地撞在牆上。
　　む「真人」靈魂受損，HP-10！め
　　「小弟弟！你能傷害他嗎？」你看向身邊的粉毛少年。
　　他怔怔，然後點了點頭。
　　「那我來負責來困住他！拜托你去祓除他了！」你對他說。
　　「七海海快跑去安全的地方！！等下我來找你，這裡交給我吧！」你轉頭看向七海。
　　七海還拿著刀，一臉狀況外的樣子。
　　你向真人衝過去，一邊大喊：「系統，給我鑒定他！」
　　む好的。め
　　む真人：
　　等級：lv75（特級咒靈）
　　狀態：警惕
　　術式：無為轉變
　　力量:78
　　攻擊力：75
　　智力：85
　　敏捷：85
　　防御力：73
　　意志:100
　　幸運:59
　　咒力：68
　　HP：90め
　　很好，他相比你低了好幾個等級，對付他輕輕松松。
　　「鑒定是什麼意思啊？」粉毛少年不解地問。
　　「抱歉，我不是在跟你說話！」你轉頭對他說。
　　在就在你和他交流之際，真人立刻從嘴中吐出數幾枚人干一樣的東西，然後那些東西開始膨脹，像是箭矢一樣向你和粉毛少年衝過來。
　　「我先走啦！」真人笑嘻嘻地說，順便身體開始縮小，往天花板的通風口上鑽。
　　你根本沒有攻擊或者躲開這些東西，而是直直地向真人衝去，箭矢穿透你的胸口和大腿，你的身上多出了幾個貫穿傷。
　　你將菜刀狠狠插在變成蛞蝓的真人身上，把他固定在牆上。
　　系統提示：むHP-70！め
　　真人大驚失色：「你是瘋子嗎？那可是都奔著你的致命部位去的誒，你竟然躲都不躲！！」
　　「那有什麼！」你抽出治療藥水喝了幾口。
　　系統提示：むHP+70！め
　　「你會反轉術式？！」真人震驚。
　　你不理他，轉頭看向粉毛少年：「少年，拜托了，一擊打死他吧！」
　　「可是！！」少年看著和真人糾纏在一起的你，不放心地說。
　　你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不用管我，我會治療自己的，放心上吧！」
　　粉毛少年看見你的眼神，瞬間下定決心，他彎下腰，將咒力集中在右拳，頓時，咒力翻湧，掀起身旁空氣的流動。
　　刀下的真人開始慢慢分裂，你立刻上去死死抱住他，用咒力包裹住他，抑制他的分裂。
　　「瘋子瘋子！！」它開始破防地破口大罵，「你真的想和我一起死是吧！！」
　　「沒啊，我當然不會死，今天只有你會死在這裡，哈哈。」你平靜地說。
　　「……」
　　真人是真慌了，它全身上下長出嘴巴，開始胡亂地咬你，攻擊你，不過對你來說不痛不癢的。
　　少年的拳頭穿越你的胸腔下部分，狠狠地砸在真人的身上，牆壁瞬間凹陷進去，真人還沒來得及發出第一聲慘叫，就灰飛煙滅。
　　你也吐了一口血。
　　系統提示：むHP-80！め
　　む恭喜玩家成功戰勝特級咒靈「真人」，獲得經驗×100萬！！め
　　む成功升級至lv89！！め
　　你立刻拿出幾瓶治療藥水，喝了起來，傷口瞬間回復。
　　虎杖無力地癱倒在地上，然後他像是如夢初醒般，抬頭：「剛剛真是謝謝……」話語卻突兀地止住了。
　　面前只有大面積毀壞凹陷的牆壁，真人被燒焦後留下的痕跡，還有正在掉落的塵土，一個人都不在了 。
　　「對了，娜娜米——」虎杖立刻站起來，想找尋七海的蹤跡。
　　七海靠著牆坐在地上。
　　「娜娜米！！」虎杖立刻跑過去查看他的狀況。
　　幸好他只是睡著了，腹部還因為呼吸在微微地起伏。
　　「我這著就帶你去找硝子小姐。」虎杖背起七海，一邊說，「撐住啊娜娜米！」
　　*
　　九十九的身軀被羂索發動的「漩渦」斷為兩節。
　　她拼盡最後的力氣通過「星之怒」發動了小範圍的黑洞，薨星宮的一切都被這小小的，不斷擴張的黑色球體吞噬殆盡，一切古老的建築，都悉數崩塌。
　　但是隨後，一片瓦礫碎屑下，羂索掀開壓在自己身上的巨大石磚，然後起身。
　　「真是把我嚇了一跳啊。」他一邊拍拍手上的灰，一邊說。*
　　「為何……術式反轉嗎？」天元面色凝重地問。*
　　看來這個活了一千年的老家伙有著解除黑洞影響的後手辦法。
　　天元自知局勢無法改變，祂閉上了眼睛，不屬於本體的分身開始漸漸消散。
　　羂索聽到「啪」的玻璃破碎聲在腳邊。
　　他看向腳下，腳下莫名其妙多出了一片油脂表面。
　　隨後，他噗通一下，倒在地上，臉上帶著不可置信地表情。
　　系統提示：む「羂索」未能通過油脂瓶的「倒伏」豁免，陷入「倒伏」狀態，持續時間一分鐘！め
　　你的隱身術效果解除，然後你拖動他的軀體，將他帶到沒有油脂表面的路段，拿出菜刀，慢慢切開他頭上的縫合線。
　　「竟然是你……！」羂索不可置信地看著你，但更讓他不可置信的是，他為什麼動不了了！
　　「……其實第一次見面我就很在意你頭上的縫合線。你現在竟然搶了夏油傑的軀體，所以，我猜了一下，你大概率是通過換腦子去控制別人身體吧。」
　　「我說的對嗎？」你笑了笑。
　　羂索冷汗直流：「沒想到竟然會敗在你手上，當初我就不應該猶豫，應該直接殺了你！」
　　你淡然地看著他，「殺了我我也會復活啦，我可比你這個只會換身體的東西可怕多了。」
　　然後你拎起他的頭蓋骨，一顆不同於普通人嫩粉色的大腦，長著牙齒的蒼白大腦在夏油傑腦腔裡跳動著。
　　在他不甘的眼神下，你捧起他的大腦，然後把它放在地上，一腳踩下去。
　　白色的腦花四濺。
　　系統提示：む恭喜你戰勝特級詛咒師「羂索」，獲得經驗×200萬！め
　　む成功升級至lv92！め
　　む領域解鎖：「回合制戰鬥」！！め
　　然後，你把裙子內袋裡的暖寶寶取出來，打開袋口。
　　裡面夏油傑的靈魂飄出，環繞在你身邊。
　　你看著身旁美麗的點點螢火，有點生氣地說：「你是傻嗎？你身體在那邊啊！」你指指夏油傑的身體。
　　螢火集體愣了一下，真的是所有的螢火瞬間停滯飛舞不動了。
　　然後它們集體依依不舍地回到他的身體裡面。
　　夏油傑睜開了眼睛。
　　白色的腦漿液還沾在他臉上，他的腦蓋骨還在地上，他站起來，然後頂著沒有大腦的腦袋呆呆地看著你。
　　「阿巴阿巴……」他說。
　　你看著他這痴呆的樣子，笑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如果有手機就好了，得把他的樣子拍照發在高專群裡。
　　他呆呆地把地上的頭蓋骨撿起來，然後按在腦袋上。
　　「還知道按頭蓋骨，也不算蠢嘛……」
　　然後他環顧四周，抬腿想走路，結果左腳拌右腳摔倒了。
　　「……」你無語地扶起他，牽著因為沒有大腦而痴呆的夏油傑，讓他跟著你走。
　　面前是巨大的樹木，這就是全國結界的根基，也是天元本體的所在地。
　　盤根錯節的樹根下方有著向下的樓梯，你往那邊走。
　　然後，你撞到了空氣牆。
　　「痛！」
　　系統提示：む前面的區域等以後再來探索吧∼め
　　む限制條件：lv100め
　　「……」你凝噎，然後轉頭。
　　「算了，去看看那個女生怎麼樣了。」
　　剛剛黑洞產生的瞬間，你抱起了她的兩節身體，將她帶去了黑洞觸及不到的地方。
　　然後給她倒了幾瓶治療藥水。
　　你也不確定這個藥水是只對你你有效還是對其他人一樣有效。
　　你走到薨星宮外圍的台階上。
　　金發的高挑女人沿著牆壁坐著，她腹部的傷口已經愈合。
　　她睜開了眼睛，開心地看著你，然後說：「喲！xx！」
　　「你認識我？」
　　「對啊，你還挺有名的哈哈，叛逃那會兒到處傳著你的消息呢！不過後來被五條悟壓下去了。」她輕松地和你侃侃而談，有著一種不像剛剛差點就要死掉的輕松感。
　　「謝謝你救了我啦！」她笑了。
　　「能拜托你把夏油傑帶到家入硝子那裡去嗎，讓她給他治一治腦子。」然後你把夏油傑推向她
　　「好呀好呀。對了，初次見面，我叫九十九由基，你喜歡的男人類型……」
　　你瞬間瞬移走了。
　　「唉，真是高冷……」九十九由基無奈地嘆氣。
　　*
　　你這次出現在萬裡無雲的高空上。
　　你在重力的牽引下直直下墜！！
　　高空的冷空氣貼著摩擦著你的軀體，令人疼痛不已。
　　「系統，怎麼回事啊啊啊啊！」
　　系統沒有回復你，背景裡突然出現了BGM——弘揚激烈的管風琴樂，和人聲激昂的吟唱交織。
　　這個音樂！！你再熟悉不過了！這不是在魂系游戲大敵將至前會出現的BGM嘛！
　　你面前突兀地出現了猩紅色的畫面——四手兩面的宿儺坐在由陰陽師屍體組成的屍山上，表情輕松、戲謔。
　　配上系統有感情的朗誦——
　　【接下來你要面對的，是詛咒的極致，是千年未散的業障。
　　當天空被血染成暗紅，當大地在他的腳步下化作熔池，記住——你正踏足神鬼的領域。
　　看那四只手臂緩緩展開，如同綻放的死亡蓮花。
　　看那雙重面容同時微笑，一面是戲謔的王者，一面是暴虐的惡鬼。
　　他是是強者的定義者，詛咒的化身，是讓死亡都顯得仁慈的絕對支配者——
　　兩面宿儺。】
　　你的心跳提到了喉嚨眼 。
　　「系統，給我鑒定兩面宿儺！！」
　　む兩面宿儺：
　　等級：lv99（超特級咒靈）
　　狀態：感到有點意思
　　領域：伏魔御廚子
　　力量:100
　　攻擊力：100
　　智力：90
　　敏捷：99
　　防御力：99
　　意志:99
　　幸運:90
　　咒力：100
　　HP：100め
　　天哪！他簡直是超人！！！
　　你看向下方，高樓上的兩面宿儺環抱著手臂，猩紅的眼瞳略有興趣地盯著你這邊。
　　被系統一頓渲染過後，你感覺毫無自信心了——
　　你慌張地說：「真的嗎？我？」
　　「我打宿儺？真的假的？」


第55章 領域展開
　　【2018.12.24】
　　新宿的一棟大樓上，宿儺和裡梅正在等待五條悟。
　　裡梅看向天空，喃喃道：「宿儺大人，來了……」
　　「我知道，不是五條悟，但是也很強，有點意思。」頂著伏黑惠臉的宿儺，略有興趣地看著天空上方。
　　「好強的咒力……」裡梅皺眉，但瞬間，他奉承地看向宿儺，「但是當然，遠遠不及宿儺大人。」
　　宿儺活動了一下身體，表情輕松：「沒事，不管是誰來，一並斬殺。」
　　然後他微微壓下眉眼：「來了。」
　　比人先到的是聲音：「對兩面宿儺使用塔莎狂笑術卷軸！！」
　　む「兩面宿儺」對於塔莎狂笑術豁免失敗！陷入狂笑狀態！計時一分鐘！め
　　突然，沒有任何預兆，宿儺倒在地上哈哈大笑。
　　「宿儺大人！！」裡梅驚慌失措。
　　「對裡梅使用奧圖迷舞術卷軸！」
　　む「裡梅」對於奧圖迷舞術豁免失敗！陷入狂笑狀態！計時一分鐘！め
　　裡梅開始不受控制地跳舞。
　　「什……哈哈哈……麼……哈哈哈……鬼啊！！」宿儺雖然還在笑，但是面部有著無法抑制的猙獰和暴怒。
　　然後鋪天蓋地的油脂瓶從天而降，宿儺周圍五米的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油脂。
　　「領域展開——回合制對戰！！」你從天而降，雙手結印，將宿儺拉入你的領域。
　　*
　　此刻，透過冥冥烏鴉的眼睛，高專和世界各地正實施直播著戰場的狀況。
　　高專那邊，巨大的電視機柱前——
　　「那是五條悟？不對，是個女孩子！」日下部瞪大眼睛，「一個女孩子從天而降？」
　　電視機屏幕中顯現出一個女孩重重地砸在地上，她的身邊被砸出一個長達幾米的深坑。灰塵散去，露出她的臉部，她穿著高專的校服擺出戒備姿態。
　　「xx！！」有幾個人異口同聲。
　　還有一聲突兀的「金槍魚！」
　　「啊，那天幫了我的女生！」虎杖說。
　　硝子乙骨虎杖狗卷菜菜子美美子還有九十九由基面面相覷。
　　釘崎遲了一步說：「我靠，見過一面但是不認得叫什麼的美少女。」
　　就在大家想要互相問些什麼的時候，電視機裡的五條悟趕到了現場，他眉頭緊皺，立刻想進入領域。
　　他伸手觸碰領域。
　　出乎意料，他的手指被彈開了，領域阻擋了他的進入。
　　按理來說，領域是非常容易進入的，但不容易出去。
　　「怎麼可能！難道她領域的效果是有排他性嗎？難怪叫『回合制對戰』，所以是只能1v1嗎？」日下部積極關注著戰況。
　　*
　　世界各地因為下了賭注而關注著最強決戰的富豪們都沸騰了——
　　大家都在問，誰是xx？
　　直播間瘋狂被彈幕刷屏。
　　む詐騙啊！不是說五條悟和宿儺打嗎？め
　　む哪來的女子高中生！果然是只有高中生才能拯救世界嗎？め
　　む女子高中生vs詛咒之王！！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很有看頭！！め
　　む啊，小姑娘挺好看的，別死了啊！め
　　む請新開賭局！我壓宿儺，謝謝！め
　　む新開賭局……め
　　む新開賭局……め
　　看著黑壓壓的一片新開賭局的彈幕，冥冥苦惱地扶住了額頭：「沒辦法了，只能新開賭局了。不過結果太淺顯了，這樣我根本賺不了多少了……」
　　*
　　此刻，戰場的現場，領域的內部。
　　你和宿儺就像街機拳皇裡的游戲角色一樣一人站在一邊，各自的頭上有著自己的血條。
　　領域內出現系統的聲音：む現在講述規則，每人一回合有兩個動作。治療，攻擊，釋放法術等等都算作一個動作，展開領域需要消耗兩個動作！如果陷入被硬控狀態，將喪失此回合的兩個動作！！め
　　む現在開始放狠話環節！請雙方開始發言！め
　　宿儺看著你，惡狠狠地詢問：「小鬼，你是什麼東西，你之前那股無視規則的力量又是怎麼回事？」
　　你知道宿儺在問什麼。他一定想知道塔莎狂笑術卷軸是什麼東西。但是……
　　你看向他那張與伏黑惠一模一樣卻一點都不像伏黑惠的臉，十分猙獰的臉，瞬間沒有任何害怕的情緒，而是憤怒占據了你的心靈。
　　「我是來消滅你拯救世界的美少女！」你說。
　　「哈哈哈哈哈哈！」宿儺撩了撩自己的頭發，狂妄地笑著。
　　「如果能做到便試試吧！」宿儺說。
　　む放狠話環節結束，現在……め
　　【Round 1，Fight！】
　　む由於宿儺強大的實力。他將率先擁有回合。め
　　「切。」你嘖了一聲。
　　宿儺開心地笑了，「看我一擊就……」，他剛想抬腿，就噗通倒在地上。
　　「怎麼回事！！」
　　系統提示：む「兩面宿儺」未能通過油脂瓶的「倒伏」豁免，陷入「倒伏」狀態，持續時間一回合！め
　　兩面宿儺表情從驚訝變得氣憤，他看了看身下的油脂，「可惡！」
　　在領域裡，原來系統的話是能被別人給聽見的嗎？
　　你拿起菜刀，快速地捅了他兩刀。
　　む「兩面宿儺」HP-10！め
　　……
　　就如此重復了幾個回合，兩面宿儺運氣不好，每個回合都沒有豁免「倒伏檢定」，次次摔倒，被你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他的血條甚至逼近紅線。
　　此刻，世界各地的人們和高專的大家都震驚了——堂堂詛咒之王，就要這麼死了？
　　彈幕刷屏：む不是吧？宿儺要被打死了嗎？め
　　む我靠！別搞，我剛剛把所有的錢都壓在宿儺身上了！め
　　む哇！這妹子的能力好逆天啊！め
　　む剛剛看妹妹好看壓了她一手……沒想到真的要翻盤了……め
　　「xx好強！！」菜菜子高興地抱住美美子。
　　「好厲害！！」乙骨憂太崇拜地看著電視屏幕。
　　「鮭魚鮭魚！」狗卷棘難得贊同了他。
　　……
　　宿儺爬起來，面色緋紅，額頭青筋暴起，他快要氣炸了：「別開玩笑了，小鬼！！」
　　系統提示：む「宿儺」成功通過油脂瓶的「倒伏」豁免！め
　　宿儺先是用反轉術式給自己回血，然後他抬手結印釋放了像是田字格一樣的密密麻麻的斬擊：「對付你用這個夠了！！」
　　你無處可逃。
　　「危險！！」在電視機屏幕前的乙骨憂太驚呼出聲。
　　一時間，直播間也沒有沒有人發彈幕——
　　大家都為你吊起膽了。
　　……
　　你直直地撞上了斬擊，下一秒，全身被分為大大小小幾百個碎塊，血漿迸裂。
　　系統提示：む「xx」HP-100！め
　　宿儺放下手笑了，然後是嫌棄地嘲諷：「就這種程度嗎？」
　　宿儺看了看頭頂的血條，疑惑道：「……領域沒有解除？」
　　然後，他蹙眉，說：「難道……」
　　粉塵煙霧散去，有個人影矗立在其中。
　　系統提示：む「xx」HP+100！め
　　宿儺的斬擊在擊中你的同時，也破壞了你身上攜帶的治療藥水，藥液灑在了你的身上。
　　所以在HP清零的瞬間，你的所有HP全部回滿。
　　系統提示：
　　む特質升級：重度施虐狂め
　　む解釋：鮮血使你興奮，你渴望啃食敵人的骨肉，你就是抖s！め
　　む特質升級：重度受虐狂め
　　む解釋：疼痛即是享受，疼痛使你愉悅地戰栗，你就是抖m！め
　　む由此新增特質：血怒。
　　解釋：你渴望戰鬥，血，疼痛，愉悅和享受一並吞下！！
　　效果：在受到極致的傷害後，開啟後持續五分鐘內，受到傷害不會減少HP，且能持續暴擊。め
　　你緩緩睜開眼睛，卻看到只穿著內衣褲的身體。
　　「唉？我衣服呢！！」
　　*
　　此時高專的直播間內。
　　三輪霞看著電視屏幕裡只穿著內衣褲的少女，驚掉了下巴：「為什麼只穿著內衣了？！」
　　「對啊，按理來說反轉術式只能治療身體吧，怎麼還順便把內衣復原了，她現在應該是裸體啊。」日下部吐槽。
　　「啊啊啊——大家都不許看！！」菜菜子急忙拉著美美子擋住屏幕。
　　「特別是那個大叔，別看了！！」菜菜子指著日下部大聲呵斥道。
　　「切。」日下部轉頭。
　　「男生們也把眼睛閉上！」
　　高專的男同學們除了秤金次和星綺羅羅一臉平靜，其他幾位都呆呆地看著屏幕。
　　「女人的身體我早就看習慣了，不過她身材還挺好的。」秤金次說。
　　「我是女生哦。」星綺羅羅有點生氣地說。
　　「對……對不起！」乙骨憂太急急忙忙捂住眼睛，臉紅彤彤的，鼻子下面流出兩杠鼻血。
　　狗卷棘閉上眼睛：「——木魚花！！」
　　虎杖轉身：「啊啊啊啊——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鹿紫雲一生氣地說：「滾開小鬼，擋住我看屏幕了！」
　　他還急著分析戰場情況呢。
　　*
　　世界直播間的公屏上。
　　む我靠值了，還有勁爆內容！！め
　　む怎麼打著打著衣服掉了啊？め
　　む好圓的腿，啊，不是，好白的胸。め
　　看著屏幕上越來越多的人進入直播間，帶來越來越多的流水，每秒都在跳動增長的金錢數字，冥冥忍不住哈哈大笑。
　　優優在旁邊給待會兒要去替班的烏鴉們投喂飼料。
　　「姐姐大人為何這麼開心呢？」看姐姐開心，優優也很開心，臉上不自覺露出了笑臉。
　　「賭局中出現了不可定的因素，為我帶來了巨大的收益啊！照這樣下去，我的資產又可以翻一個倍了！」冥冥笑得合不攏嘴。
　　*
　　「不是，我怎麼只穿著內衣了啊！」你看著自己身上緩緩下落的衣服碎片和留下來的內衣震驚道。
　　系統解釋：む因為我們這游戲的分級並不是r18，所以特意為你保留了內衣褲呢！め
　　你無語地抽抽嘴角，小聲吐槽：「為什麼不順便把我的衣服也保留了……」
　　你把手抵在胸口：「果然還是有點害臊啊……幸好今天穿的內衣內褲是同色系的。」
　　「算了，對面也只有宿儺看著。而且露出內衣褲能證明什麼，不就是證明我穿了內衣褲！！」說完，你擺好姿勢准備進攻。
　　宿儺邪魅一笑：「你看著還挺秀色可餐的。」
　　「性……性.騷擾？」你無語。
　　「根據這個小鬼的記憶，我第一眼就認出你了，你對這個小鬼來說很重要。」宿儺指了指自己的身體，他應該是在說伏黑惠。
　　他的目光絲毫不掩飾地在你身上打量，好似要將你吃干抹淨：
　　「那我就更應該一口一口吃掉你的血肉，讓這個小鬼更加絕望！」
　　你目光一沉，然後拿著菜刀直接衝了過去，直面宿儺的面門。
　　菜刀刀尖咒力碰撞出黑色的光芒。
　　【黑閃！！】
　　系統提示：む暴擊！！「兩面宿儺」HP-30！め
　　他的血量已經瀕臨危機，只剩下一點血量！
　　好機會！！你乘勝追擊，再次一刀。
　　宿儺躲開了這一刀。
　　む可惜！miss！め
　　系統提示：む「宿儺」成功通過油脂瓶的「倒伏」豁免！め
　　「你太天真了啊，小鬼！！」宿儺反手一擊打在你的臉上。
　　你狠狠摔向一邊，口吐鮮血在地上滾了十幾米遠。
　　むHP-40！！め
　　然後，一陣激昂的人聲吟唱，宿儺的身體膨脹變大，側腹部開始有東西鼓動想破土而出，一陣煙霧散去，他恢復了四手兩面的真身——
　　那是一具高大的，遠超常人身高的四臂雙面之軀。這具身體仿佛由純粹的力量與咒力凝聚而成，紅色的短發如烈焰般衝天而起，周身覆蓋著不詳而瑰麗的黑色刺青紋路，宛如活著的詛咒在其皮膚上蜿蜒。
　　那四只猩紅的眼瞳，正在戲謔地打量著你——仿佛你只不過是一介螻蟻。
　　系統提示：む「兩面宿儺」開啟二階段！！め
　　你看向他，他頭頂的血條全部回滿了。
　　「我靠！！boss開二階段了？」
　　你雖然急但是你沒有任何辦法，現在你的血量還只有一半左右。
　　你下意識摸口袋，但只摸到光溜溜的皮膚。
　　你突然你想起血瓶在剛剛的戰鬥中被宿儺的斬擊全部破壞了。
　　「我沒血瓶了……遭了……」
　　你只能硬著頭皮上去攻擊宿儺。
　　む「兩面宿儺」HP-1！！め
　　「不會吧！皮這麼厚！」你哀嚎。
　　為了防止宿儺再次攻擊你，你快速往後退後幾步。
　　宿儺沒有追上來，他笑了一下，然後抬手結印……
　　你一邊往後退，一邊大腦想到了最壞的可能，不會吧……
　　「領域展開——伏魔御廚子！」
　　「！」
　　瞬間，領域在宿儺身旁展開，擴大，直接擊垮了你的領域！
　　你看了看周圍，你現在被一片血色的淺海包裹，宿儺慵懶地坐在骨架拼接而成的神龕，嘲諷地看著你。
　　*
　　鹿紫雲一盯著屏幕，皺了皺眉頭，他斷言：「那個女孩要輸了。」
　　「怎麼會！」三輪霞大驚失色，看向自己的師傅日下部，希望得到好的答案。
　　「確實。」日下部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在領域內她會不斷受到宿儺的攻擊，看她的樣子，咒力也已經枯竭，無法使用反轉術式了。」
　　「那……」三輪霞還想繼續追問。
　　後面傳來門被打開的動靜，乙骨憂太已經提著刀已經打算離開，狗卷棘也跟在他後面。
　　「等等！」日下部制止他們，「我知道你們很著急，但是五條還在那裡！你們過去就是添亂！」
　　乙骨憂太的腳步凝滯住了，他面色鐵青，緊皺眉頭，「可惡……」他說完，然後回來，盯著屏幕裡那個表情凝重的白發男子：「拜托你了五條老師，一定要救下xx啊……」


第56章 最後的最後
　　此時，領域內你的狀況不容樂觀，宿儺甚至沒有動作，你就在領域內不斷受到攻擊，身上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劃痕。
　　むHP-5め
　　むHP-5め
　　むHP-5め
　　……
　　背後突然傳來領域破碎的聲音，是五條悟，他穿著一身寬大的白色衣袍，浮在半空中強勢闖入了領域。
　　可惡……你可是要升到一百級去見天元的！！
　　別來分你的經驗啊！！
　　「悟，滾！」你指了指外面。
　　「……」五條悟先是看起來有些困惑，然後他皺眉，強忍怒意地笑著說，「我可是來救你了誒，這態度？」
　　「我的意思是，我能打敗宿儺！」
　　「不要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五條悟聲音冷冰冰的，表情看起來很嚴肅。
　　如果你回答不正確，他可能就要強勢介入這場戰鬥了。
　　「我想證明——只要我能打敗宿儺，就說明我是和你一樣的強者，那我就能看到悟眼中的世界了吧！」你說。
　　五條悟的眼睛微微瞪大了。
　　「還有，我絕對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我絕對能打敗宿儺！」你堅定地看著他。
　　む「五條悟」好感+2め
　　【達成成就：你眼中的世界
　　解鎖條件：五條悟滿好感，玩家等級到達lv90以上】
　　「好了，別在我面前打情罵俏了，真惡心。」宿儺嫌棄地看著你們，然後順勢衝五條悟而來。
　　五條悟直接順著快要閉合的領域退了出去。
　　宿儺皺眉：「跑什麼，懦夫！」
　　「我只是相信xx一定能做到而已。」他笑了一下。
　　領域重新閉合，你看不見五條悟了。
　　「滴滴——」血量瀕危的聲音。
　　你的血量已經見底了。
　　隨後，你感覺一陣躁動從胸口噴湧而出，擴散至四肢，你臉頰泛紅，止不住地喘息。
　　每次領域的斬擊剮蹭你的皮膚都帶來戰栗般的快感！
　　む「血怒」狀態開啟！め
　　*
　　「為什麼五條突然退出了啊！」日下部不敢置信，「他想看她去送死嗎？」
　　「不……五條老師不是那種人。」乙骨憂太說。
　　「而且，xx的狀態看起來不對勁。」他盯緊屏幕，喃喃道，「她的皮膚變成了粉紅色，呼吸頻率在加快，而且她……」
　　「……！」乙骨憂太突然停住不說話了。
　　鹿紫雲一接上乙骨憂太的話，興奮地說：「她的咒力在不斷湧出！！」
　　*
　　你抬頭，你的瞳孔變成了紅色，像血一般的赤紅色。
　　斬擊在不斷攻擊你的同時，你的皮膚也在不斷愈合。
　　「……垂死掙扎罷了！」宿儺向你衝過來。
　　你瞬間從宿儺身後爬上他的背，用大腿抱住他的腹部，然後狠狠拿菜刀捅向他的脖子。
　　黑色的咒力在你的刀尖閃爍，一刀接著一刀，不會停止。
　　*
　　「等等，十連發黑閃？！還在黑閃，怎麼做到的！」日下部嘴裡的牙簽都掉到地上了。
　　「太好了！」乙骨憂太放心地笑了。
　　鹿紫雲一看得熱血沸騰，躍躍欲試，「好想和她打一場啊……！」
　　「原來我們咒術界還有這麼厲害的人啊……」三輪霞很是震驚。
　　戰場上——
　　「別開玩笑了，小鬼！」
　　宿儺腹部的大嘴一口咬住吞下你的小腿，你重心不穩往後倒去。
　　你順勢往後跳，在空中騰飛的瞬間，小腿瞬間恢復如初。
　　「好吃嗎？」你問。
　　你渾身是傷口噴湧又愈合後流下來的血，你甩了甩自己手上的刀，痴痴地笑著。
　　你現在狀態很奇怪！你能感受到——你的臉頰泛起不正常的潮紅，大腦也很亢奮，每個腦細胞都像是在演奏搖滾樂！
　　「還不錯……」宿儺笑著說，然後他利用反轉術式給自己治療，脖子上的血窟窿正在漸漸愈合……
　　你趁此機會，一拳頭錘進宿儺的腹部。
　　「愚蠢！」宿儺腹部的大嘴咬下你的手臂，然後他瞬間面色不對，大嘴吐出你的手臂。
　　你見此情況，直接雙手箍住宿儺的臉，狠狠親了上去。
　　直播間和高專那邊都炸開了！！
　　彈幕數量瞬間爆炸，一群刷問號的:む？？？め
　　む我靠，舌.吻咒靈！め
　　む什麼情況啊！め
　　む怎麼打著打著親上了，好震驚啊！め
　　む先是爆.衣，又是舌.吻，這是在調.情吧……め
　　む美女與野獸（）め
　　此時，高專那邊——
　　「……我人生中見過最可怕的畫面出現了。」日下部捂住臉。
　　大家都是一臉慘白震驚的表情。
　　「xx的吻……竟然……」乙骨憂太手在顫抖。
　　「難不成你在嫉妒嗎？！」三輪霞震驚。
　　狗卷棘面色凝重地拔下熊貓的毛。
　　熊貓哀嚎一聲後，控訴他：「棘你干嘛啊？！」
　　「不對……宿儺好像吞下了什麼東西……」鹿紫雲一緊緊盯著屏幕。
　　大家的目光順勢轉過去，屏幕中宿儺喉結滑動，咽了什麼東西下去。
　　你順勢跳遠。你的口腔流血不止，仔細一看，你的舌頭都被咬斷了，你抬手抹去了嘴巴上的血，瞬間舌頭恢復如初。
　　「嘻嘻，好吃嗎？」你開心地說。
　　宿儺面色一變，痛苦地倒在地上，他的腹部在痙攣翻滾，身體上爬滿青筋 。
　　他看向你，咬牙切齒，面目猙獰：「你給我吃了什麼啊！！」
　　「河神的丸子，能清除伏黑惠身上雜質的好東西。」你說。
　　む河神的丸子：
　　千與千尋片場中河神給予千尋的苦味丸子，竟然被流浪的貓咪誤吞了下去。
　　效果：吞下能清除身上的雜質。め
　　「第一次我把藥丸包在手裡喂給你，沒想到你直接吐出來了，幸好我留了後手打算，我咬了一半藥丸藏在嘴裡，等下好方便嘴對嘴喂給你。」
　　「就是藥丸真的太苦了——！」你做出干嘔的動作。
　　「可惡……！！」宿儺變成肉團狀，漸漸從伏黑惠身上脫離，伏黑惠的樣子漸漸顯現出來。
　　不過他還在垂死掙扎，拼命地想再進入伏黑惠體內。
　　難道是只有一半的藥丸，所以藥效不足嗎？
　　你直接上去一擊肘擊，擊打了伏黑惠的腹部：「惠，醒醒！」
　　伏黑惠臉上露出掙扎的痛苦的表情，然後瞬間，肉團狀的宿儺脫離了伏黑的身體，狠狠地摔在地上。
　　隨即，領域破碎！
　　「再見了，宿儺。」你看了看變成痞老板還在地上蠕動的兩面宿儺，沒有任何猶豫，一腳踩了上去。
　　隨後，它嘎巴一聲死了，變成了灰燼消散。
　　む恭喜你戰勝宿儺，獲得經驗×1億！！め
　　む成功升級至lv100！め
　　【獲得成就：弒鬼神
　　達成條件：擊敗天災——兩面宿儺】
　　【獲得成就：世界最強
　　達成條件：升級至lv100】
　　*
　　世界直播間公屏上沒有一人發彈幕。
　　高專直播間內，室內還是一片寂靜。
　　然後，眾人一起歡呼：「——太好啦！！」
　　公屏上彈幕量瞬間爆炸——將直播的畫面都掩蓋掉了——一大堆字中，依稀能看見有人在歡呼，有人在哀嚎。
　　菜菜子和美美子開心地抱在一起：「太好了！太好了！xx好棒！」
　　「沒想到真的打敗宿儺了！」日下部震驚了一下，隨後了然一笑：「是我小瞧她了。」
　　後面傳來門被打開的聲音，乙骨憂太和狗卷棘已經打開門去找她了。
　　「滾開！」雷神鹿紫雲一以迅雷不及掩耳從他們兩個中間穿過。
　　「等等！」乙骨憂太喊住他。
　　「他是要去找xx戰鬥的吧！不行啊，xx現在身上都是傷，需要修養！」乙骨憂太奮力追趕他。
　　不過屬於雷屬性的鹿紫雲一速度太快了，瞬間，他就甩了乙骨和狗卷一大截。
　　*
　　你走向還正處在昏厥的伏黑惠，還沒等你扶起他，五條悟用吸力使伏黑惠漂浮，然後走到你面前。
　　「辛苦了，很精彩的決鬥哦。」五條悟鼓掌。
　　然後他看了看你，脫下自己寬大的外套，給你套上，然後又用腰帶給你系上了，做了一條簡單款式的寬大的裙子。
　　你轉了個圈，看了看自己，然後對他說：「謝謝。」
　　然後，五條悟笑著對你說：「和我結婚吧。」
　　你震驚，「誒？」
　　彈幕炸開鍋了：
　　む女子高中生戰勝詛咒之王……最後還有求婚環節……這個世界真的太魔幻了……め
　　む怎麼從戰鬥番變成戀愛番了？？め
　　む我靠啊我輸光了啊！！我把家產全部□□給宿儺了！！兩面宿儺你怎麼這麼菜！め
　　む沒想到真是妹妹贏了，早知道多壓點了……め
　　む好強的美少女！！suki！！我也想和她結婚！！め
　　「唉？現在求婚嗎？這個情況下？」你看了看周圍這滿目狼藉的現場。
　　你真的很震驚，畢竟你也沒想到五條悟竟然對你的好感那麼高，之前甚至還達到了滿好感。
　　五條悟看起來很苦惱的樣子：「這也是沒辦法嘛……畢竟你不知道多久又會跑的無影無蹤了。」
　　「所以就想著不如就現在求婚，然後立刻去結婚吧！」五條悟握著你的手，真摯地看著你，然後眨巴一下眼睛，可憐兮兮地說：「……行嗎？」
　　怎麼這家伙長大後還會撒嬌了。
　　你避開他的目光：「……不行。」
　　「因為我要去拯救世界了，現在不是想什麼情情愛愛的時候。」你說。
　　「而且！」你張狂一笑，開心地說，「我只會和比我強的人結婚！」——當然，你現在是世界最強，所以沒有任何人配得上你啦！
　　「和我打一架——！！」身後傳來一個人大聲的呼喊。
　　你轉頭，是一個扎著兩個小揪揪的小哥，他興致勃勃地看著你，正在向你疾衝過來，身上雷電翻湧，興奮不已。
　　……麻煩的人來了！
　　「我先走了，之後見。」你看向五條悟說。
　　「等……」
　　五條悟話都沒說完，瞬間，你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
　　睜開眼，眼前是破敗的薨星宮。因為之前黑洞的作用，薨星宮的天頂還開了一個大洞。
　　常年都處在地底下的薨星宮第一次迎來了陽光，你看著面前陽光照射下的巨大御神木，緩緩地走向它下方的台階。
　　終於，沒有空氣牆了。
　　你還穿過了一層類似於膜的東西。
　　應該是天元的結界——天元祂主動接納你了嗎？
　　你遲疑地停了一會兒。
　　「不用拘謹，進來吧。」空靈的女聲從樹根下方的深處傳來。
　　你也繼續往下走了。
　　裡面是一片開闊的空間，樹根團團包裹的中央是是一具干枯的軀體，那具軀體蜷縮著。
　　天元開口了，但並不是那具軀體在說話，而是這個空間的某個地方傳來了聲音：「那是我的本體。」
　　「那個天元，你想變成普通的嬰兒重開一世嗎？就是不會有「不死」術式，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孩。」你說。
　　你敢問得這麼直白是因為你覺得，作為一個長生種，天元應該也不想一直活下去吧，「不死」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很可怕呢……
　　「好。」
　　「啊？你都不盤問我一下嗎，這麼快就答應真的好嗎？」你撓撓頭。
　　天元說：「結界即是我的眼睛，我一直在關注著你，改變因果的少女。」
　　「我非常認同你帶來的結局，我也將遵循我的命運。」
　　「謝謝你將我們從這無休止的詛咒當中解除，你是這個國家的英雄。」
　　「不客氣，這是勇者該做的。」你說。
　　天元笑了一下。
　　「現在就幫你轉化成嬰兒吧。不對得給你先找好扶養人啊。」你扶額苦惱。
　　「不用，我已經找好一戶不孕不育但是想要女兒的人家了。」天元說。
　　「啊……那你真的一開始就知道我要干什麼了啊。」
　　「是的。」天元說。
　　你拿出花花綠綠像是購物券一樣的「人生重啟卷」。
　　當時，宿儺的田字格斬擊攻擊到你的一瞬間，你優先保護了「河神的丸子」和「人生重啟卷」這兩個重要道具。
　　む人生重啟卷
　　解釋：使用它即可重新開始你的一生。
　　效果：將類人生物轉換成「普通的嬰兒」。め
　　然後你咬破手指，用血寫上「天元」，然後放在天元干枯的軀體上。
　　瞬間，白光閃耀，天元變成了一個白發小嬰兒。
　　你笑著走過去，脫下身上的外套包裹住她，抱著她，然後走向外面。
　　外界，籠罩在全國上方的結界正在緩緩破碎，消失，變成明亮的小碎片落下來，折射著陽光，熠熠生輝。
　　【達成成就：拯救世界
　　達成條件：打敗宿儺，破除全國大結界，終止詛咒循環】
　　然後瞬間，你懷裡正在把玩你頭發的天元不見了。
　　此時，一棟小別墅前，門鈴被按響，一個阿姨走到門前，打開了房門：「來了來了……」
　　「誒……沒有人？」
　　腳下傳來嬰兒的笑聲。
　　阿姨低下頭，抱住了這個孩子，「誰家的小孩呀……」
　　嬰兒的懷裡揣著一張紙條：む我叫天元。め
　　「哎呀，」阿姨看了看嬰兒，有些於心不忍地說，「可憐的孩子，我會好好愛你的。」
　　………
　　此時，新宿區的決戰大樓上。
　　五條悟看著手裡這從天空中飄落下來的冰晶碎片，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瞬間瞬移不見。
　　乙骨憂太和狗卷棘，還有伏黑惠三個人面面相覷。
　　「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啊……」乙骨憂太說。
　　「鮭魚……」狗卷棘說。
　　「不過五條老師去哪裡了？還有這些是什麼……」乙骨憂太抬頭看著天空飄散的亮片。
　　「……我好像聽到了xx的聲音。」伏黑惠扶著頭站起來，「我被宿儺附身的這期間，發生了什麼嗎？」
　　「等下我告訴你。」乙骨憂太笑著說。
　　……
　　高專的病房中，夏油傑剛剛睜開眼睛。
　　「醒了？」隔壁床的七海看著他。
　　「我這是在哪裡？」夏油傑感覺大腦一陣陣痛，他扶著額頭，迷糊地爬起來。
　　「我們都被她給救了。」七海說，然後他指了指窗外，「看窗外。」
　　窗外是破碎的像是冰晶碎屑一樣的東西，正在緩緩飄落。
　　「一切都結束了……」七海說。
　　*
　　む感謝你的一路陪伴！現在你的游戲軀體即將破散！你的意識將回到你的本體！め
　　你的身體開始從腳慢慢開始消散，變成一斷斷微小的光暈。
　　「等等，一億元呢！」你急急忙忙地說。
　　む放心啦，已經打到你的銀行卡上了。め
　　聽聞，你隨即松了一口氣。
　　む在此再次向你表示感謝。謝謝你為這殘酷的結局譜寫了新的篇章，我代表廣大漫畫讀者為你致謝。め
　　「漫畫讀者……？」你疑惑。
　　系統不說話了。
　　「算了不糾結了！」
　　你看向自己，自己的身體已經消失一半了——游戲中的你的存在正在被抹去，就像游戲玩家注銷賬號，清除數據的過程一樣……
　　「xx！」
　　有人喊你。
　　你轉頭，「是悟啊！」
　　五條悟站在你離不遠的廢墟上，雖然他看起來還是和平常一樣，藍眸就像一片平靜的海。
　　但不知為何，你感覺他現在很悲傷。
　　你笑了一下。
　　「別這麼悲傷，下次見！」你揮揮手，說完，你最後一點存在被抹去。
　　你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五條悟看著你最後留下的一點光波，喃喃道：「……下次見。」
　　他伸手，攥緊手心裡漸漸消散的光波：「我會找到你的……不論何時何地……」
　　*
　　「叮鈴鈴——」
　　鬧鐘響起。
　　出租屋熟悉的環境讓你立刻大腦清醒了——
　　你掙扎著爬起床：「糟糕糟糕，要遲到了！！」
　　隨後你打開手機查看時間，有一條消息引起了你的注意力。
　　む銀行卡到賬——「100000000」め
　　你仔細數了數「1」後面跟著幾個零，剛好八個。
　　「好耶！！辭職辭職！！」你激動地跳了起來。
　　然後你向老板發送消息，辭職成功。
　　你安心地躺回被窩。
　　……
　　欠款還完之後，你立刻搬離了這個地方。你的父母也回來了，你繼續過著平靜的生活……
　　你再也沒有遇見過咒術界的舊友了，也許是你想錯了，那就是個游戲世界吧，等游戲結束，你也不可能再遇見他們了……
　　這麼想還有點難過呢。
　　回想起不久前那些日子，感覺就像夢一樣，離奇又荒誕，最後竟然是打敗詛咒之王完成故事的結尾。
　　突然有一天，你躺在床上，腦子裡靈光一閃，說：「要不把這些畫成漫畫吧！！」
　　畢竟藝術來源於生活，你又親身經歷過這些，一定能畫成不錯的漫畫的。
　　雖然你的畫風很稚嫩，但是勝在情節離奇有趣，分鏡節奏把握得也很好，就像《一拳超人》一樣，你的漫畫爆火互聯網。
　　終於，你的漫畫也出版了實體書，大街小巷上都在宣傳你的新書。隨便進一家書店，就能看到你的漫畫擺在最顯眼的位置，青少年們聚在書櫃前，爭相閱讀。
　　*
　　你也召開了自己的簽售會。
　　首次簽售會上。
　　一個戴著眼鏡的女生開心地遞過你新發售的第三卷漫畫：「魔王殿老師……我喜歡你！！請給我簽名！」
　　「好的……」
　　好羞恥啊……早知道不給筆名取成「魔王殿下」這種中二的名字了。
　　你流水線般繼續繼續簽名，遇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稱呼，有人喊你「媽媽」，甚至還有喊你「主人」的，怎麼回事？
　　一本嶄新的你的漫畫被遞了過來。
　　你接過繼續簽名。
　　「好久不見，xx。」
　　聽到自己的本名和熟悉的聲音，你驚訝地抬起了頭。
　　「夏油傑」笑面盈盈地看著你。
　　他頭頂有著一道縫合線痕跡的傷口。
　　「我靠？！羂索！！」你嚇得往後一仰。
　　你就知道這老妖怪不會這麼容易死的！
　　椅子的前腳離地，失重感傳來，身子開始不受控制地往後倒，「啊——」
　　你被什麼人扶住了，他說：「好險好險。」
　　好耳熟的聲音！你往後一看——
　　滄海和天空交織般的美麗瞳孔，如雪一般純白的頭發，五條悟輕輕笑了一下，對你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呀。」
　　「！」你不敢和他對視，瞬間坐正了。
　　「給你帶的鯛魚燒。」五條悟把手中的小袋子遞給你。
　　「謝謝……」你悻悻地接下，然後突然回神：「不對！你們怎麼在這裡！！」
　　竟然五條悟在的話，那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不是羂索，而是真正夏油傑了。
　　「你們是在cos夏油條和五條煙嗎？好像！！」排在夏油傑後面的女生震驚地看著夏油傑和五條悟，然後又看向你，帶著驚喜，「是魔王殿老師安排的活動嗎？」
　　「啊……這個……」你撓撓頭，移開目光，想著該怎麼回答。
　　五條悟笑笑，從善如流地回答：「是的呢，魔王殿老師很用心對吧！」
　　隨後隊伍後面的人群傳來騷動，「這裡發現一個乙骨喜太的coser！！」
　　乙骨憂太被人群推出來，他臉上帶著冷汗，「那個，我不是coser啦……」
　　人群中聲音接二連著傳來。
　　「還有狗卷刺！」
　　「我發現了五條惠！！」
　　隊伍漸漸散形，一個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你面前。
　　我靠啊！！我靠！！他們不會在等著你給他們簽名，所以在排隊吧！
　　你腳趾抓地——他們會出現在這裡，說明他們都看了你的漫畫，我靠啊！！！太羞恥了你可是給漫畫裡的自己畫成了鳳傲天，天賦第一，什麼五條悟什麼夏油傑，你都不放在眼裡。
　　被原主看到什麼的，這種事情不要啊——！！
　　「當初看第一卷的時候就想吐槽了，好敷衍的取名方式……」五條悟嘆了口氣。
　　你抓住他的衣袖，冷汗直流：「求你不要討論劇情好嗎？我什麼都會做的。」
　　五條悟開心一笑：「好呀好呀∼和我結——」
　　「悟，我還在呢。」夏油傑掐住他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繼續說。
　　伏黑惠不自在地扶了扶脖子，走了過來：「話說為什麼是五條惠……」
　　「我很喜歡我的漫畫名字，乙骨喜太！聽起來很好聽呢！」乙骨憂太笑著說，「那個……我可以改名嗎？」他看向你，小心翼翼地征求意見。
　　「……」伏黑惠面色一變，不善地看向他。
　　就在你因為社死，腦子變成了一團漿糊，口吐魂魄之際。你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抱住了——
　　「……」狗卷棘把腦袋埋在你的脖頸。
　　「棘……」對了，你甚至都沒跟他好好告別，直到最後他還以為你已經死掉了……
　　你剛想開口說點什麼，你和狗卷棘卻被五條悟提著衣領拉開了——
　　「好啦，敘舊什麼的等之後吧，現在要拍照啦——」
　　你看向前方，不知不覺，周圍的人群自動繞著你們圍成了一個圈。
　　「一起喊，魔王殿老師賽高——！」
　　五條悟帶了個好頭，周圍的人群舉起相機和手機一起開心地大喊：「魔王殿老師賽高——」
　　你臉頰通紅，真的，你今天的社死值爆表了……
　　相機閃下白光的前一秒，你感覺臉頰傳來溫熱的觸感——
　　你瞪大了眼睛。
　　人群傳來了驚呼聲。
　　「悟，你在做什麼！」夏油傑掰開了五條悟。
　　「你這家伙——！」伏黑惠帶著怒氣說。
　　「五條老師，您怎麼能——！」是乙骨憂太不敢置信的聲音。
　　「木魚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