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就在缺水向當地人打探趙陵在何處時,柳如飛他們也趕到了昆山。得知白杜鵑有可能被掠到趙陵,當夜柳如飛就急著想夜 探趙陵。
缺水擔心彼此沒有準備有所閃失,連忙勸阻道︰「那擄走白小姐的鬼面人知道我們在找她,很有可能已有準備。
「柳少俠,我們還不知道白小姐是否就在趙陵,就算在,也不知道她的確切所在,一切還是謹慎為好。待在下仔細打探后……」 柳如飛焦躁地在廳中走來走去。
「如果來不及呢?袁少俠,你知道鬼面人為何要擄走白小姐?還有鬼面人和留燕谷是否有關?他的身手如何?」
「據白小姐說鬼面人曾在白府出現過一次,當時因為有在下和陳默在,鬼面人未能得手。照他的行動來說,他很有可能是 留燕谷的人。在下曾和此人照面過一次,汗顏的是,此人身手高超,在下慚愧未能攔下他。」
缺水避開了鬼面人為何要擄走白杜鵑的原因,這涉及到白杜鵑今后的閨譽,他不得不保留兩分。而且說出來,柳如飛說不 定會更著急。
「如果他是留燕谷的人……聞說留燕谷至今為止,凡是他們決定要殺的人從沒人能逃過,當初白府滿門被滅,他們不可能 只留白小姐一人。袁少俠,你說……白小姐她會不會已經凶多吉少?」
「這個……依在下想來,白小姐應該暫時沒有生死之慮,如果鬼面人想要殺她,應該在碰到她時就已下手,至今沒有下手, 想必是有什麼打算。」缺水考慮措詞說道。
「柳師弟,我看你也不要那么急,既然袁少俠說白小姐暫且無事,想來他一定有所把握,我們且聽聽袁少俠有何打算吧。」 一旁,華山派掌門親子齊秀峰開口道。
「師兄,你知道我……」柳如飛望了一眼缺水,咽下到口的話語。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救白小姐一事不可輕率……」
齊秀峰話還未說完,那邊他們的小師弟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柳師兄大概是怕沒有英雄救美的機會,如果被袁少俠捷足先登救出白小姐,柳師兄就只能望美興嘆了。」
「松雨﹗你胡說什麼﹗」齊、柳二人齊聲喝止。
齊松雨一吐舌頭,不敢再多言。 柳如飛猶如被針刺到一般。如果齊松雨不說,他剛才也確實沒有想到這一點,可現下被他這么一說,卻不禁心中泛起波瀾。 是啊,白杜鵑看來對袁缺水相當有好感,而且袁缺水又是武林盟主的兒子,如再被他先救出白杜鵑,那他對白杜鵑的一番心思,也就只能永埋心底了。
「袁少俠,請說說你的打算。」柳如飛在心中做下決定,鎮靜一下神情。 很想大聲告訴柳如飛,他袁缺水對白杜鵑並無染指之心,請他不必擔心他會捷足先登什麼的,但想到白杜鵑對他有意,缺水也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缺水咳嗽一聲,「救白小姐一事確實刻不容緩,但貿然前去也恐打草驚蛇,到時得不償失反而不好。所以在下準備先去趙 陵實地打探一番,待探得虛實后,再請諸位一起想法援救白小姐。不知這樣可否?」
華山派眾人考慮一番,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俱點頭同意。 當夜,袁缺水換上夜行衣奔往昆山趙陵。其后,柳如飛暗隨而至。
柳如飛打的算盤很簡單。他跟在袁缺水后面,如果發現白杜鵑所在,他就想法讓袁缺水吸引住敵人目光,由他暗中救出白 杜鵑。這種想法雖然自私,但為了白杜鵑他什麼也顧不得,這說不定就是他唯一得到白杜鵑的機會,他必須抓住﹗
缺水完全沒有想到會有人尾隨在后,他的心思已經完全放在趙陵山周遭的地形和動靜上。 趙陵山是一座呈立體三角形的土丘,那勻稱規律的外形看起來相當不可思議。除了趙陵以外,在這片水鄉沃野上,靜悄悄地聳立著一座座形狀類似的土丘。 缺水跟當地人打聽到,這裡的土丘好像是幾千年以前的老古人堆築的,據聞是用來保存死人的身體,為了日后復活而建。 缺水還是頭一次看到這種形狀及龐大體積的陵墓,心中一邊猜測古人的心思,一邊在趙陵山周遭悄悄巡視。
一座土丘,表面上看起來什麼都沒有,沒有可以掩藏的地方,也沒有任何添置的建築物。
忽地,袁缺水站住了腳步。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感到有人在看他,就在這附近,可是周遭什麼人都沒有。
不對﹗有人﹗就在自己身后側方約五十步左右。
當機立斷,缺水立刻飛身向當地撲去。可就在此時,趙陵山有了動靜。 缺水一個旋身,在附近的地面上趴伏下來。
趙陵山腳下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忽忽的洞口,有人舉著火把從裡面走出。 缺水瞬間心思數轉,決定暫時不進洞打草驚蛇,他要拿下那個活口詢問口供。 見舉火把的人漸漸離開趙陵,缺水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 在缺水離開不久,一道人影出現下趙陵山腳下,躡手躡腳地向那敞開的黑洞走去。 離開趙陵山已有一段距離,從那人走路的輕重上,缺水看出他功力並不強,頂多算得上三流,當下不再猶豫,悄悄從后掩上了那人。 一掌把那人拍昏,為了不讓人懷疑,他仍舊舉著那個火把,保持著那人的步伐,把那人一點點拖到一座丘陵后。
輕輕彈醒這個倒霉鬼,一手卡住他的喉嚨,缺水帶笑詢問道︰「晚安,在下有些事想詢問朋友,還請不吝指教。不要大聲 喊,你應該知道在下要殺你很容易。」
像是哨兵的人連連點頭。
缺水挪開卡住他喉嚨的手,問︰「你在留燕谷是什麼身分?」 這是缺水聰明的地方,一上來他就沒有給此人否認自己身分的機會,讓他誤以為他已經知道很多。如果他確實不是自然會跟他解釋,如果他是,自然而然就會順著他的套路往下走。
果然,哨兵上當了,「我只負責看守昆門,請不要殺我,我只是一個小看守而已。」看守哭喪著臉哀求。 昆門?
「這裡只是留燕谷的一處據點?你們的大本營在那裡?」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昆門,其它我什麼都不知道,真的﹗我不騙你﹗」
「那你可知道鬼面人,一個面容特別醜陋的人。」
看守明顯猶豫了,諾諾地不肯開口。
缺水把手移到他肩關節處微微使勁。看守露出痛苦的表情嘴巴張了開來,缺水手掌一張捂住他的嘴。 「唔唔﹗」
「說﹗」說到底,缺水還是第一次下手逼人口供,見人家疼他也難受。威脅一下立刻收了力氣。 看守連忙開口︰「他……他就是我們……谷主。」
「你說鬼面人就是留燕谷谷主?」怪不得他功力那么高超﹗ 看守點頭。
「你可知道有一個叫白杜鵑的女子,她可就在趙陵山中?」 看守眼珠數轉。
「說﹗我不想別人騙我。如果你騙我,你會知道后果﹗」缺水狠下聲威脅。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欺瞞大俠,山中確實有一個姓白的女子,她在兩天前被人送來,現就在趙陵中。」
「她可安好?」
「好,好,谷主派人傳話讓我們好生款待她,說等他過來……」
「過來什麼﹗」
「谷主說等他過來……享受過后再行處理。」看守大著膽子說完。
「你們谷主什麼時候過來?」
「明晚。」 還好。一聽百杜鵑貞操無礙,缺水暫時放下心來。
「現下趙陵中有多少人手?高手多少?」
看守搖頭,「除了我和六個看門人外,其它高手並不在此處。這裡只是個聯絡點,如果不是有人關押在這裡,平時這裡只 有我和賈老頭。」
好﹗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雖然他現下就可以沖進去救出白杜鵑,但想到要把此功讓給柳如飛給他創造機會,缺水決定回 去找華山派眾人一起。
至於那鬼面人,他準備明晚過來會會他。
「不好意思,要麻煩你在這裡睡到天亮了。多謝﹗」 缺水對非常合作的看守人笑笑,伸手一指點了他的睡。
當袁缺水回到客棧,告訴華山派眾人趙陵虛實時,發現柳如飛不在,猜想跟在他后面的人大概就是柳如飛,想到就算他進 入趙陵應該也沒有什麼危險,也就不再多話詢問柳的去處。
眾人商量后,一致決定在天亮前把此事解決掉,當下不再猶豫立刻整裝出發。 隊中缺少柳如飛一人,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人在何處,聞說趙陵沒有高手在,為了給他英雄救美的機會,眾人出發時還故意
延遲了一點時間。 趙陵山仍舊如剛才一樣安靜,月亮已經偏西,天就快要亮了。 周遭沒有柳如飛他們的蹤影,那個洞口還是那樣地敞開著。 是誰把它特意打開了?還是誰忘記關上了?無人知曉。 齊秀峰看了一眼缺水。 缺水明白他的意思,道︰「我先進去看看,你們在這兒等我的消息。」
剛走到那個洞口,那種好像誰在看著他的感覺又來了。心跳一點點加快,這不是個好兆頭,周遭安靜得過分。 撿起一塊石頭扔進洞裡,裡面的回聲告訴他這個洞不是垂直的。缺水藝高人膽大,晃身一躍跳入洞內,仗著夜眼摸黑就往裡面闖。 長長的隧道彎彎繞繞,越往裡走能見度越低,無奈下只好拿出火折子點亮照路。
趙陵外,就在缺水跳進洞內不到一盞茶工夫,一群黑衣人也不知從那裡冒了出來,團團圍住了齊秀峰等人。 走了約莫有半刻工夫,缺水心想以自己的腳力大概已經走了不下五十裡路,按理說,這個趙陵山根本就沒有那么長的距離,
難不成他真的在地底下? 眼看火折子也快用完,也不管會不會驚動機關,大大方方地拿起土牆上鑲嵌的松明火把點燃。
就在他點燃火把的同時,一面土牆忽然動了起來,慢慢地在他面前一點點向后退開,一條燈火通明的道路出現下缺水面前。 缺水又是驚訝又有點興奮。他想起小時候陳默曾瞞著父親,帶他鑽過一座山洞探險,現下的心情就跟那時有點相像。
如果陳默在就好了,突然有點后悔,不該讓陳默一個人先回袁家莊報信。
扔掉手中火把,大著膽子走進像是特意為他打開的隧道中。
沒有人,一個也沒有。
這裡難道連巡邏的人也沒有?還是柳如飛把他們都解決了?柳如飛呢?這么久怎么還么有看見他人?缺水越走心中的不 安越大。
這次的路不算長,拐了兩次,一座輝煌的大廳赫然出現下眼前。 大廳中空蕩蕩的,除了正中兩側擺放的十六把石椅,就只有大量的火把、巨燭和四根三人合抱粗的柱子。 感覺到凝視自己的視線,抬眼向上看去。偌大的廳堂階梯最上方擺放了一只濃重的石椅,椅中坐了一名身穿大紅衣著的人。
……中了圈套﹗
「你來了,本尊還在想,你要何時來參加本尊和白杜鵑的合鴛之禮呢。桀桀桀﹗」
「你在?」缺水的眼瞳收縮起來。
「袁老匹夫怎有膽子敢讓你這雛兒行走江湖﹗你竟也不懷疑那些口供真假,真正黃口小兒也﹗」鬼面人笑聲極度難聽。 隱約地,缺水從那破鑼聲音中聽出一絲不同。
「你受傷了?」
「應付你這小兒還沒有什麼問題。」鬼面人並沒有否認。
「噢,你要不要試試?」 口中應戰,耳聽八方,不遠處似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好像不止一個人。
「你認為本尊現下有必要和你動手嗎?」鬼面人狡猾地笑。
「什麼意思?華山派的人是不是也落到你手上了?」 缺水並不笨,一聽鬼面人言語,觀其表情,立刻猜出一些端倪。
一時心中后悔萬分﹗他實在不應該過于輕信那個看守的口供,想想看,殺手出身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招退場門供?一個 祕密的殺手組織,又怎么可能那么簡單就暴露出他們的據點?
白杜鵑的失蹤,鬼面人突然地挑釁,燕無過的出現,以及趙陵的安排。這一切代表了什麼?
鬼面人怎么會知道他肯定會找來趙陵,並早早就設好圈套在此等候?
留燕谷的勢力,真的已經到了可以查知他行方的地步?還是……
燕無過……你在中間扮演了什麼角色?
那天你怎么會突然出現下山林中?你是原本就認識鬼面人,還是…… 缺水越想越心寒,也越想越不對勁。
鬼面人只是看著他,陰險地笑。 只這么一會兒工夫,忽然,空蕩的大廳裡響起了不合時宜的喜樂聲。
愕然的缺水轉首回望,只見大廳兩側魚貫走出兩列人馬,從喜娘到吹打手無一不缺。被強行押出的華山派眾人被換上了滑 稽的喜裝,最後被人群簇擁著,走上大廳來的是一身鳳冠霞帔的新娘。
這是演的哪出戲?
「桀桀,本尊今夜的新婦到了。袁小兒,你就好好觀禮吧。」 鬼面人一揮手,新娘被強壓著走上台階。 缺水的心中不要提有多難受了﹗尤其是在他看到華山派眾人看他的眼光。
他算什麼武林盟主的兒子?他算什麼袁少俠?自以為了不起,自以為能挽救一切,這下好了,不但白杜鵑落到鬼面人手中, 就連柳如飛等人也……
陳默,我該怎么辦?一邊在心中呼叫陳默,一邊又在痛罵自己不該離了陳默就成了什麼都不行的廢物﹗
「啊─」大廳中響起白杜鵑的尖叫,被鬼面人掀起蓋頭的她,待看清鬼面人那張臉后嚇得花容失色。「鬼啊﹗鬼啊﹗
「缺水﹗救救我﹗我不要嫁給他﹗我不要﹗」白杜鵑轉首四處求救,待看到袁缺水后立刻拼命哭叫掙扎。 鬼面人似乎嫌她吵,一指點了她啞,不耐煩地說道︰「本尊什麼時候要娶 了,只不過要 一個晚上嚐嚐鮮而已﹗吵什
么吵﹗」 白杜鵑慘白的臉色連胭脂都無法蓋住,那邊柳如飛已經破口大罵。
「你這個爹不疼娘不愛的丑魔﹗你有什麼資格娶白小姐﹗你﹗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敢碰白小姐一根汗毛試試看﹗我柳 如飛死都不會放過你﹗唔﹗」
柳如飛被留燕谷幫眾打得一口氣憋在胸口彎下腰去。
有人捏住華山派齊松雨的脖頸怪笑,「這小子看來細皮嫩肉的,用來紅燒正好﹗」
齊松雨掙扎起來。
「聽說這個還是華山掌門的親兒子,不知道可以換幾錢銀子?」 齊秀峰羞怒交加,怒喝不止。幫眾哄然大笑。
鬼面人像是看得愉快,不住拍掌大笑。 缺水在心中盤算,他有幾分機會靠近鬼面人拿下他做人質。
鬼面人斜眼看著那個埋頭不語、半大不小少的少年郎。明知他在打小算盤,也沒有特意阻止。以他對他的了解,只要有白 家那個女兒在,今晚這個少年就絕對逃不出自己手掌心﹗
想到自己比那個人快了一步,鬼面人心中充滿了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優越感。這份優越感也給他帶來了一個愉快的心情。故 意把頭偏過去掃視廳下等人,故意給那個「小孩子」創造了一個偷襲他的機會。
經驗尚淺的缺水果然上當,以快到肉眼無法看清的速度向鬼面人撲來。 他快,鬼面人更快﹗也不見鬼面人怎么動作,就見鬼面人座下突然裂開一道大口,整個石椅連同坐在上面的鬼面人一起沉
了下去。 缺水想要收勢已經來不及,只好將計就計,隨之一起栽進裂開的機關中。
剛站穩腳步,還沒有來得及觀察周遭情景,意識到鬼面人就在不遠處,袁缺水立刻朝鬼面人發起了進攻。 鬼面人似乎不敢硬接,連閃數次躲過攻擊。
「本尊知道你心中的打算。但你有幾分把握?如果你一旦失敗,本尊憤怒下自然要拿人開刀洩氣。你說,先找哪個好?那 個姓柳的如何?」
鬼面人如游魚般滑出缺水的攻擊範圍,貼近石牆看似隨手一拉,石室牆壁上一面山水畫捲起,悄無聲息地出現一扇木窗。 他想干什麼?缺水緩下攻勢,眼光不由自主向木窗外望去。
木窗外,大廳中人清晰可見。
「放開他們﹗」缺水沉聲怒喝。
鬼面人說的不錯,他就算有把握能拿下似已受傷的鬼面人,但鬼面人一聲令下,白杜鵑等人的安全也將得不到保障,而他能否拿下鬼面人也還是個未知數。 而且留燕谷眾人並沒有因為谷主消失而有所混亂,押著白杜鵑等人,似在隨時等候鬼面人命令。
「放開他們?把本尊的新娘子放跑了,本尊今夜要找誰來嘗鮮?」鬼面人怪笑。
「你想怎樣?」缺水盡量讓自己冷靜。
「你問本尊想怎樣?嗯……」鬼面人上下打量著缺水,笑容有著說不出的怪異之感。那感覺就好像一個好色的男人正在看 一個脫光衣服的美女般……淫猥﹗
「聽說男人的味道也不錯,你長得也還湊合。怎樣,武林盟主的大公子,如果你讓本尊嚐嚐你的鮮味,本尊也不介意放了 那個黃毛丫頭還有華山一眾。」
什麼?﹗缺水像是當頭被人打了一記悶棍。
這人在胡言亂語什麼?﹗他再怎么想也沒想到鬼面人會把荒淫心思打到他頭上﹗這鬼面人是不是腦子不正常?還是單純地 想羞辱他這個武林盟主的兒子?
「你在開什麼玩笑﹗」缺水虎臉冷喝。他不喜歡這類玩笑話,連聽到也覺得刺耳。 鬼面人似乎猜到他會這么說,靠在木窗邊拉住一根繩子微微晃了晃。
「你要做什麼?﹗」缺水大驚,連忙撲向窗前。 外面人好像接到了命令。原來只是看守白杜鵑及華山一派的人,突然有了不軌的動作。有人開始動手撕扯白杜鵑的衣服,白杜鵑的眼中滾出了淚珠。柳如飛似在嘶聲厲叫,形象淒厲。 廳中肯定充滿了尖叫和怒罵,但他什麼都聽不見﹗
「住手﹗叫他們住手﹗」缺水怒急交加,完全失了算計。 白杜鵑的紅肚兜已經隱約可見,留燕谷眾人笑著,張口似在說些什麼不堪入耳的話語,惹得柳如飛雙目赤紅。 鬼面人見差不多了,再次伸手拉扯木窗旁的繩索,撕扯白杜鵑衣衫的谷眾立時住手。
「你想怎樣?」缺水怒喝。
「讓本尊點上你四處大,只要本尊在你身上發洩完,立刻就讓你們一起離開。」鬼面人似乎也不想再拖延,說話的語氣也略微急切起來。
如果缺水此時細心,他就能看出鬼面人氣息不穩,似在強行克製什麼痛苦。可惜他一心只想著外面的白杜鵑,已經沒有心 思再考慮其它。
「我怎么能相信你?」缺水面對鬼面人。
「桀桀桀﹗你現下除了相信本尊也無他法﹗同意還是不同意隨你﹗」
鬼面人要強行壓制體內一陣陣涌上的陰氣,說話聲已不如剛才清晰。 缺水握拳再鬆開,轉首望望外面大廳裡的白杜鵑,見她一副梨花帶雨的可憐樣,再看那對白杜鵑一腔真心的柳如飛…… 深吸一口氣。
不去多想,就當受刑好了﹗十七歲還不知情慾滋味的少年, 昂首毅然邁步走到鬼面人跟前。 這是個巨大的侮辱﹗但絕對比不上一個無辜女孩的終身福祉﹗ 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事情的缺水,在心中作出了會讓他后悔一生的判斷﹗
「把身子轉過去﹗」鬼面人命令道。 缺水忍怒轉過身去。
「你也是一方霸主,希望你知道守信二字﹗」 四道冰涼的陰氣穿透他四處要,現下他想動也動不了。
「你是﹗」缺水大驚。
「本尊是誰,你日后自知。」鬼面人貼到他耳朵上詭笑道。一邊心中暗道這小鬼江湖經驗太淺,就這么輕信他人。是那個 陳默教得太好么?
「我知道你是誰﹗」
「噢,是嗎,你說說看。說對了,本尊等會兒就不讓你太難受。」 有人撩起他的衣衫。缺水猜想,他到底要對身為男人的自己做什麼。
「燕無過﹗」一邊想,缺水一邊從口中吐出三字。
「桀桀桀。」鬼面人笑了,笑聲逐漸改變,變得不再刺耳難聽。
「小缺水,你還不笨嘛,那你知不知道燕哥哥等下要對你做什麼?」 「你真噁心﹗」
「哼哼,不乖的孩子可是要接受懲罰的﹗小缺水,等下不要哭鼻子哦。你的陳默哥哥可不會在這時來救你。」 陳默……缺水心中一慘。心想如果陳默在,他也不至於落到這種任人羞辱的地步。
腰帶被拉開,褲子被扯了下來。缺水除了緊張也有一點害怕,對未知對看不見的害怕。 這家伙到底要做什麼?
「世人大概沒幾個人知道北方稱雄的燕無過,竟然同時是臭名遠揚的留燕谷谷主吧。」缺水冷笑,心中懷疑燕無過會不會 真的就這樣放他回去,他可是知道了他一個大祕密。
那人……好像在撫摸他?少年的皮膚上冒出一層雞皮疙瘩。 這人的手真冷﹗被冰塊撫摸的滋味可真難受。
「練陰絕功的人是不是都像你這樣,跟冰塊似的。你的傷該不會就是那天和我對打負上的吧?」少年心中有了點得意。還 以為你有多厲害,也不過是我手下敗將罷了﹗如果不是今日白杜鵑等人落入你手,我才不會這樣不加絲毫抵抗受製于你呢﹗
「是啊,托你的福,讓我差點破功﹗你要不說我還差點忘了,等下我會記得好好謝你﹗」似從牙縫中迸出的聲音。
「你要做什麼﹗喂﹗你在……在摸那裡?﹗把你的手拿開﹗」缺水驚呆。
「噓,缺水,輕聲點。不過如果你想被外面聽見,我也不會介意。」 燕無過繼續用手指玩弄他的入口,不愧是練九陽真功的人,體內像火一般熱。 燕無過知道自己占便宜,在于缺水對怎樣克製陰絕功只是一知半解。不像他從小研究,他知道九陽真功除了是陰絕功的克
星外,同時也是它的救星。 一直以來,他練陰絕功完全靠藥物在控制該功的陰毒性,但這終歸治標不治本,要想化去陰絕功的陰毒不受那破功之苦,
還得修煉九陽真功,把陰陽融會貫通才行。 但他已經來不及了,這幾年他貪于求成,雖然功力有突飛猛進,但同時離他破功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他已經等不及弄到九陽真功心法。
現下只有靠修有九陽真功的缺水幫他調和身體中的陰毒,但袁缺水絕對不會主動在與他交合時用內功幫他調和內息,而且這孩子的功力還沒達到十二重,就算他願意用內功幫他調和也無足夠能力。所以他只能透過佔有他身體最直接的模式,來做陰陽調和。
簡單地說,就是采陽﹗ 只知道九陽真功心法絕對不能傳給他人的缺水,又怎知道他的身體對練陰絕功的人來說也是絕對魅惑﹗
─不關情慾,不關喜愛,只是單純的最佳練功鼎爐。、
缺水緊緊閉上嘴巴。他不想把這么羞恥的事情讓任何人知道。
像是被冰凌插入的感覺很糟糕,但還好不是那么痛苦,這點痛他還能忍受。他不明白燕無過為什麼要這樣羞辱他,確實, 他承認這要比小時候父親打他屁股還要讓他難以忍耐。
可惜這只是不懂事的孩子剛開始的樂天想法,等他的上半身被燕無過強行押下,整個人跪趴在地上,臀部撅起,下半身不 著寸縷,兩腿被人用腳強迫分開時,少年的身心緊張到最高點。
因為緊張過頭么,缺水的身體也逐漸顫抖起來。
「你……你要干什麼?」
「你到現下還不知道我要干什麼?」
燕無過故意用驚奇的口吻大驚小怪道︰「你和你的陳默哥哥沒玩過嗎?我見你和他同床共枕,還以為你早就被他享受過了
燕無過缺德的一掌拍向缺水的臀部
「你胡說什麼﹗」缺水不喜歡他用這種口吻說他和陳默,說得好像他和陳默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似的。
「好了,小鬼,晚宴現下正式開始,你就好好享受吧﹗」 燕無過缺德的一掌拍向缺水的臀部,發出清脆的肉擊聲。拍了一下后,他似乎對這個聲音很滿意,又接二連三拍打了好幾下。
缺水又羞又怒,咬緊牙關等待羞辱過去。 可羞辱並沒有就這樣過去,接著而來的是他打破頭也沒有想到過的痛苦和恥辱﹗
火熱狹窄的體內像是被強行塞進了一根兒臂粗的冰柱,他想反抗、想排擠,但被製住的要控制了他渾身的肌肉血脈,狹窄的通道被毫不留情的地一點點打開,那個幾乎冰鎮住他心魂的利器就這樣深深埋入他體內。
禁不住瀉出輕微的呻吟,禁不住想要掙脫后面的禁錮。
這種痛苦不是人能忍受的﹗除了外在的撕裂痛苦,腹腔內冰火交加互相爭斗的激痛,讓他感覺像在冰火之爐,一會兒極寒一會兒如火燒火燎,胃中涌出一陣陣苦水,舌根下咽,他快要受不了了﹗
「唔……」燕無過在他的上方發出一聲似極度滿足般的嘆息。騎在他臀上的腰身又稍微加快了速度,漸漸地,越來越快。
「小缺水,我真后悔……沒有早點要你。我原來有很多機會,可一想到你是男人我就失了興趣,沒想到……沒想到你會這 么好……唔。」
缺水快要痛昏過去。為了避免漏出更悲慘的聲音,他緊緊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你裡面好熱……好舒服……你的陳默哥哥他要是知道……他一定會后悔死……嘿嘿。小缺水,來,讓我們更貼緊一點。」 燕無過攔腰抱起他的身子,埋在他體內的冰柱又向內插進幾分,疼得他嗚咽一聲,死死忍住的淚水也被頂了出來。 燕無過緊緊抱著缺水的身體,不讓他和自己分開,把缺水的兩條腿盤起用雙手抱住,自己也緩緩盤膝坐下,再把缺水的身體放到腿上。 缺水痛喊了一聲,他快要痛瘋了﹗
這種盤腿坐下的倒插式極大限度地擴張了他的狹窄入口,那根埋在體內的粗大冰柱似乎穿透他全身。陣陣寒氣上涌,他又 不能運功抵抗,體內的熱氣在流失,像是被冰柱吸走一樣,換之而來的是地獄似的冰寒。
陳默……救我…… 缺水嘗到了后悔的滋味,但同時他又覺得很慶幸,慶幸白杜鵑一個嬌柔的女孩子不用經歷這種地獄似的折磨。 不能讓陳默知道,不能……
當覺得自己的血液也似被凍僵后,缺水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緩緩地,朗朗英氣中又含了儒雅氣質的少年睜開了雙眸。
這是一雙與世無爭,尚沒有被塵世沾污的無垢清澈眼眸。只看他的眼睛,你會覺得這人肯定是一個剛從深山裡來不懂世事 的孩子。
滿天星際毫不吝嗇地在少年眼前展現出自己的清越輝煌,黑得泛藍的天空是那么遙遠,卻又好像伸手可及。
少年的思緒漸漸清晰。
空曠的視野,清新的草香,地上柔軟卻略顯潮濕的感覺告訴他,他現下正躺在某處荒郊野外中。
遠遠地,一座座呈三角形的丘陵矗立在廣闊的大地上,靜靜地向黑夜述說著千年來的寂寞。
一場荒唐夢?缺水在心中希望。 繼續這樣一動不動地躺在草叢裡,直到他覺得心裡好受了一點。
無所謂,你就當被野狗咬了一口,你就當受了酷刑。救人總是要付出代價,誰叫你被人叫做少俠呢?誰叫你是武林盟主的 兒子呢?誰叫你無法忍受比自己弱小的人受欺負呢?男孩在嘲笑自己。
至於屈辱……就在以後討回來好了﹗君子報仇三年不晚﹗燕無過﹗我記住你了﹗ 用肩肘撐起上半身,拖著下半身想要坐起,又跌倒下去。這身子怎么好像不屬于自己一般? 不信邪的又掙扎著想要坐起,這下連姿勢都沒立好就癱倒在地。
不管了﹗就在這兒躺到第二天早上好了﹗ 缺水閉上眼睛,與自己賭氣一般閉上雙眼,不久他就落入了昏睡中。
在一旁偷看許久的人心中驚訝異常,他以為這個「武林盟主的兒子」就算不會尋死覓活也會失魂落魄,或者痛哭、或者哀 傷、或者自殘,但這個人竟然只是睡著了?而且就在敵人的陣營前?
是他不懂這種侮辱代表了什麼,還是只把那場行為當成某種刑罰? 偷看的人覺得,自己越來越不理解這個比他小了四歲的大男孩。 本來很期待看見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孬種樣,然後也好大大嘲笑他一番。最好他越怕他越好,這樣只要他威脅他一下,說
不定他就會乖乖把九陽真功奉上,順便用他的身體幫自己解除練功時帶來的痛苦。 可沒想到……摸摸下巴,這孩子帶給他驚奇還真不少﹗不過,這樣似乎也不錯﹗ 這樣應該會更好玩一點,凡事總要有點挑戰性才有意思嘛。 男人俊美的臉上浮現出詭異乖戾的笑容,眼神也明顯帶了一絲邪氣。
第六章
次日,雖然不太想和白杜鵑及華山派眾人見面,但因擔心燕無過是否會遵守諾言,袁缺水只得拖著雙腿回到客棧探勘,詢 問賬房后,得知白杜鵑及華山派眾人已經回來,安心地同時立刻結帳離開。
他害怕和白杜鵑等人撞上,因為碰到以後他實在不知道該跟他們說些什麼。為了避免尷尬,他選擇不聲不響地離去。 事過三日,從袁家莊報信回來的陳默循著缺水留給他的訊息,在離昆山百裡遠的偏僻小山村中找到了他。
「你怎么躲到這裡來了?」
陳默四下打量這座建在山窩子裡的帶院農戶,暗贊缺水找了個好地方。 這農戶因在山窩裡,離其它村屋隔了不小一段距離,且相當安靜隱祕。 陳默來的時候,缺水正坐在院裡喝稀飯─不要問他為什麼喝稀飯,他一想起這個問題,就想給燕無過那個混蛋兩刀﹗ 久違的沙啞聲聽起來不知道有多親切,大男孩忽然覺得鼻頭酸酸的,連忙放下碗筷開口掩飾自己的情緒。 原來自己並不如想像中那么不把那回事放在心中。不知為什麼,在陳默面前,他突然有種局促的感覺。如果讓陳默知道他
和別人有了性事,還是和男人…… 他可以當自己被狗咬了一口,但陳默會怎么看他? 缺水不敢想像陳默會怎么看待自己,自然的,也不敢把目光和他相對。 可惜,陳默沒有看出缺水的不自然。
「我要閉關練功。」
「怎么回事?」陳默不解,走過來摸摸他的頭頂。
「我、我的功力退步了。」溫熱的手掌貼近頭部,缺水說出的話也變得結巴。 「退步?」
嗯。點點頭,缺水不肯再多說。那么丟臉的事,他發願自己絕對不會向陳默洩漏一句﹗況且他覺得自己功力會退步,很有
可能跟那晚燕無過無恥的行為有關,雖不能肯定,但足夠他對陳默保持沈默。
「對了,我在路上碰見白杜鵑看她和柳如飛在一起,你不介意?」
陳默見他不想說也沒有多做詢問,在他身邊坐下把話題拉開。
「我不但不介意,還祝福他們。」缺水笑起來。他是真心在為白、柳二人高興。「我父親怎么說?」
「你是指當你父親知道燕無過會陰絕功后的回應?嗯……你可知道,當你告訴我你碰上會陰絕功的飛鷹社大魁首時,那位 燕當家正在飛鷹社總壇為他的屬下舉行婚宴?」
缺水張口,「你是說……難道那個燕無過是假冒的?」想想也覺得很有可能。
「這么說來,他不是真的燕無過,而是真的鬼面人了。」
「什麼鬼面人,你是說留燕谷的人?你為什麼會猜測燕無過就是鬼面人?」 缺水把自己去救白杜鵑碰上鬼面人的事和陳默說了,在說到他是如何交換回白杜鵑時,故意模糊語氣含混帶過。 陳默看看他,點點頭接受了他的含糊不明。
「盟主讓你留意那個假燕無過的行方,如遇到他有不正行為,殺無赦﹗」 缺水頷首表示明白。
「陳默,你能不能幫我個忙?」想了想,他決定拜托陳默一件事。 接下來的日子,袁缺水留在小山村裡閉關苦練九陽真功。陳默則時不時地出去打探江湖消息,很快地,一個月過去了。 據陳默探得的消息,留燕谷斂財殺人的行為已經越來越猖狂,而且行事狠辣,往往抄家滅門不留活口。留燕谷的首腦鬼面
人也正式在江湖上亮相,因其殘酷作為再加其可怕容貌,被人暗地裡稱為「邪鬼」。 陳默途中還聽到,白杜鵑及華山派帶領一幫武林人士,跑去趙陵山復仇卻撲了空的消息,據他們的說法,是留燕谷好像把
這個據點放棄了。但他們並沒有就此善罷罷休,之后便以柳如飛為首,興起了一群專尋留燕谷麻煩的白道組織。
十一月十三日。
正午,缺水盤膝坐在木床上練功正到緊要關頭。因為這裡地點祕密,除了陳默也沒有他人知道,故此他亦能放心讓自己進
入物我兩忘境界。 眼觀鼻,鼻觀心,五心朝天。周身泛出朦朧氣息,像是蒸汽,又像玄霧,臉龐潤紅,寶相莊嚴,看似毫無破綻,其實卻是
他一天中最軟弱的時候,此時哪怕是一稚兒輕輕推他一下也能重傷他。 九陽真功比別的內功神妙之處,就在于它如果修煉至十重,無論行走坐臥,隨時可把氣血營運全身,不用擔心在練功時被
外敵所侵。但沒有修至十重之前,練功之時也是最毫無防備的時候。 缺水在出莊前原已修至十重,但與燕無過一宿過后,不知為何功力忽然有了倒退現象,細察之下竟倒退了一重不止,這讓
他在驚訝沮喪的同時,也不得不特意尋了這處隱祕所在勤練失去的功力。 有人站在窗外,一名功力絕不比他失色的絕頂高手。
他知道,但他卻無法動彈絲毫,只能被動地等待此人下一步行動。 值得慶幸的是,那人似乎暫時沒有進來的意思。
窗外的男人有一副修長挺拔宛若青鬆的身軀,俊秀絕倫的面龐慘白到透明,眉間一層陰氣若隱若現,那雙宛如黑曜石的雙 眸透出一種說不出的邪魅。
挑起唇角,男人露出了一抹像是找了好久的美味終于給他找到的貪婪笑容。 眼見缺水已經功行十二周天,正吸氣收功氣歸丹田,像是就在等待此刻一般,男人推窗進屋,宛如回到自己家一樣大大方方走到木床前。
缺水緩緩睜開雙眼,「是你﹗」缺水的瞳孔放大。
「小缺水,你讓我找得好苦。真沒想到你會沒有離開昆山百裡之外﹗這叫什麼?眼皮底下的東西最容易忽略?」俊美男子 笑得宛如一朵盛開的罌粟,看起來邪惡又魅惑。
那豔麗無雙的笑容讓缺水的心神大大震動了一下,不是被魅惑,而是……恐懼。
燕無過﹗
事隔月半,臉雖然還是那張臉,但周身纏繞的氣氛,還有燕無過的眼眸,卻比上次的冷森又多了三分陰邪。讓他整個人看 起來就像是……
「邪鬼﹗」
「邪鬼?這是你對我新的愛稱么?呵呵,邪鬼也好,鬼面人也好,燕無過也好,隨便你叫,要叫燕哥哥我也不反對。」燕無過邪笑著在床沿坐下,伸手去摸少年的臉頰。「你瘦了些。」
「多謝關心。你來做什麼?」缺水避開他的手警惕地問。 他不明白他跑來干什麼,更不明白他是怎么找到這裡來的。
如果要殺他,為什麼不在剛才就殺?剛才他練功正在緊要關頭,只要燕無過伸出小指頭輕輕一戳,他就會氣血逆流而死。 如果不想殺他,那他來做什麼?比武?又不像。 缺水無法理解這人的行為模式,也不想去理解他﹗他只在心中期望上次的事不要重演,當然他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當時他就覺得這人有點不對勁,如今更是確信不疑。 陰絕功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它雖能讓人功力速成,但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
燕無過睜大眼睛,驚訝萬分地道︰「小缺水,你到現下還不知道我來找你做什麼?一個多月沒見,你怎么又笨回去了。」
「你﹗」缺水忍下怒氣,放軟聲音道︰「你最好不要再練陰絕功了,你知道你現下看起來像人更像鬼嗎?」 少年誠懇地勸慰,同時暗中提氣護體。
「你在關心我?還真是讓我感動﹗我不練陰絕功練什麼?你把九陽秘訣告訴我?」
「那不可能﹗」缺水想都不想立刻拒絕。
「那就沒什麼話好說。」燕無過一攤手,「你是要先和我比劃一下,還是直接上床?」 缺水愣住,「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和我比武……」
「當然不是﹗」燕無過偏頭送給他一個讓他毛骨悚然的笑容。
「缺水,你不知道這段沒有你的日子讓我過得多痛苦﹗以後你最好每七天自動出現下我面前一次,免得我花時間到處找你。」
「為什麼?」少年呆呆地問。
「為什麼?你沒聽到我剛才說什麼嗎?」
「呃,你……喜歡男人?」缺水忽然覺得和燕無過坐在同一張床上感覺要有多別扭就又有多別扭,縱身一躍,赤腳站到地上。
「我也希望你是女人啊,可惜沒聽說過有女人練成九陽真功的。」燕無過一副很惋惜的樣子。
「你要和我……就是因為我練了九陽真功?」缺水總算大略摸到路數。 「對啊,你又不肯把九陽秘訣教給我,你也知道陰絕功練到后期會越來越痛苦,還有破功被陰毒攻心的危險,而我還有很
多事沒做,也不想死。所以只好找會九陽真功的你來幫我陰陽調和 ,難不成你想讓我找你爹?」男人雙手抱胸,一臉理所當然。
缺水被他氣過頭,一時反倒不知要說什麼了。
「你、你不練陰絕功不就得了﹗你有很多什麼事要做?向全武林復仇?冤家易解不易結,天行教的事已經過去那么多年, 武林中也為此傷亡了很多,你又何必再把仇恨延續下去?只要你行事端正,我也沒有討伐你的意思。
「不過,你那個留燕谷還是早點結束的好,現下它已經夠聲名野狼藉了,再這樣下去,你等于在重蹈當年天行教的后塵﹗」 燕無過無聊地伸手打個哈欠,站起身。
「好了,不要再廢話 嗦,你只要打敗我結束我的生命,武林自然安生。如果不能,就用身體助我練功。我可沒那么多閑 工夫陪你耗﹗」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缺水也知道自己無法用言語說服此人,燕無過的心性已不能與正常人論之。 缺水轉身打開門走進院落,做了個請的手勢。 燕無過步伐悠然,剛邁入院中,連招呼都沒打,立刻向缺水發動進攻。招招狠辣出手不留情﹗ 缺水越打越心驚﹗燕無過的功力竟比上次和他交手時又精湛了幾分。 日頭漸漸偏西,二人拳掌相交已過五百招以上。
剛開始,二人還互相保留實力,六百招過后缺水漸感吃力,虛晃一招,躍到牆角抄起平時練武的木棍重新面對燕無過。 燕無過見之口中輕嗤,從腰間抽出腰帶飄然迎上。 從地上打到屋頂上,從屋頂又落回地上,太陽西沉,玉兔東升。誰也不知道代表武林正邪的兩位絕頂高手,在這樣一個小山村的農戶裡正展開生死搏鬥。 在月過梢頭時,缺水的氣息開始紊亂,燕無過的情形似也比他好不了那裡去,臉色慘白如死人。
又是百招過后,燕無過的臉皮突然一陣痙攣。曉得自己用力過度陰毒開始發作,時間已不允許他再拖延下去,吸口氣集起全身功力施出纏字訣,他要把缺水活生生累垮。
缺水從沒有感到如此疲累過,雙手雙腳沉重得像是灌了鉛,招式也無法完全施展。
缺水心中明白,燕無過在第七百招上就有機會置他于死地,他沒有下狠手,顯然是想得到活著的他。
汗珠順著睫毛掉進眼中,缺水眨眨眼睛。 高手過招一絲疏忽定千秋﹗就在這一瞬間,燕無過的腰帶如蛇般纏上袁缺水的腳踝,一帶一收,「砰」一聲,少年摔倒在地。
身體剛剛落地,缺水腰腹立刻使勁一個鯉魚打挺想要躍出困境。可惜他快敵人比他更快,一個橫掃腿,沒等他站穩便又把 他掃翻在地。
呼……呼……少年倒在地上氣喘吁吁一動不能動。 排山倒海的疲乏感侵襲了他的全身,剛才那個鯉魚打挺似乎耗盡了他剩餘的全部力量,如果可以,他想就這樣閉上眼睛呼呼睡去。
「你……你想干什麼?」 男人理他都不理他,抓起他的腿腳把他向屋中拖去。
「放開我﹗你……離我遠一點﹗」缺水想要反抗卻無力掙動絲毫,只能任由男人把他拖進屋中。 燕無過把他丟在地上,摸到桌上的打火石把桌上的油燈點燃。
「你說你……利用我幫你陰陽調和解除陰毒,是不是……」缺水拼命運氣調和,希望能快點恢復。 燕無過走過來無聲地扯住他的發結,把他上半身按倒在木床上。
「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采陽補陰……」缺水根據自己功力不進反退、燕無過一月不見功力更精的情況猜測到,同時還 要一邊和脫自己衣褲的雙手爭斗。這下他更不可能靜下心來運功恢復氣力。
「有點不一樣,但從字面上你也可以這樣認為。」 燕無過好像在逗他,也不點他道,任他掙扎,他在享受缺水的無用反抗給他帶來的額外樂趣。外衫被拉開,這次燕無過似乎對剝光缺水充滿興趣,一件一件把他身上的衣物扯開扒下。
「你這個卑鄙小人﹗」缺水鼓足所剩力氣大聲斥責。
燕無過不客氣地扯掉他身上最後一件衣物,撩起自己的衣袍,「卑鄙?如果你每次練功都痛苦異常,會不會去尋找解除或
緩解痛苦的方法?比如像現下這樣……嗯﹗」
燕無過相當缺德,他似乎存心想讓缺水痛苦,沒有任何事先適應、沒有任何潤滑,挺起腰身強行把自己的冰刃尖端硬插進去。 缺水顫抖一下
缺水顫抖一下,繃緊肌肉妄想抵制殘忍的入侵。
燕無過對著他的腰側就是一拳。
「呃……唔……」五內一陣收縮,疲乏至極的身體接受不起這樣沉重一擊,缺水覺得這一拳差點把他全身的骨頭都震散。 燕無過在他身后發出野獸般的喘息,壓制他腰身的手掌從輕微到劇烈地顫抖起來,顯然剛才妄自使力的那一拳也給他帶來了惡果。 這家伙的陰毒發作了。缺水知道這是自己最佳的反抗機會,但燕無過剛才給他的那一拳,把他剛聚起的一點力氣震得煙消雲散。 兩個人都在等待,等待誰最先恢復。
燕無過的求生意志強得可怕﹗明明被陰毒攻擊的身體痛苦難當,他竟然掙扎著,扒開缺水的股縫強忍周身傳來的激痛,硬是把自己一點一點塞進缺水體內。
長痛不如短痛,燕無過知道只有這樣做,他才能迅速恢復免除痛苦。好不容易把自己埋進一半,燕無過汗濕重衣,忍無可忍 癱倒在缺水背上。
眉毛緊緊糾成一團,一陣陣冷氣從自己的私秘處鑽進五臟六腑。實在太冷了,又冷又痛﹗缺水用盡全身意志提氣丹田,想用體內真火抵抗正在侵蝕他身體的陰毒。
背后,燕無過帶著疲累的表情滿意地笑了。缺水此舉正中他下懷,他要的就是他用體內真陽幫他抵抗陰毒。 暫時趴伏在缺水身上,趁缺水用體內真火壓制陰毒時,燕無過在調息他的內息,待氣血能正常營運時,他就可以好好的盡情享受身下的美食了。 上次他只是略微試了一下,那次采陽不但讓他順利療傷恢復了功力,更可喜的是他日后七日練功沒有受陰毒折磨,體內氣血陰陽調和,讓他在修為上又更進一步。這表示他的做法是正確的。
也許,不需要九陽秘訣,利用缺水的身體,他就可以免除破功之險,修至陰陽合一的境界也不一定。
而在他達到目的之前,缺水必須活下去﹗他不能讓他興起自廢武功甚至自殘的念頭,這點他得想想辦法。
和上次相同的姿勢,和上次相同的痛苦,不同的是這次他道沒有受製,明顯地可以感覺出體內真氣在一點點流失,沒辦法,如果不營運真氣包裹住那團冰冷,缺水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 從窄縫間流出的血液似乎凝固,缺水感覺到自己似已和燕無過結為一體。
油盡燈枯,一縷白煙從燈上飄起,天空出現魚肚白,天就要亮了。
木屋裡,隱約可見地面上有一團白霧,白霧裡盤膝坐著一個身材極度魁梧的人,仔細看才發現是兩人迭坐在一起,偶爾還 可以聽到坐在上面的人發出一聲聲若有若無的呻吟。
白霧漸漸收去,被坐在下面的人收進體內,人像也逐漸清晰可見,這是兩個完全赤裸的男人。上面的人,面色慘白嘴唇發 紫雙眼緊閉,兩手無力地搭在身體兩側,下面的人面色雖也雪白,卻白得透明光彩,一身筋肉溫潤光澤且堅韌有力。
朦朧中,缺水感到自己被放到了床上…… 就在缺水以為苦難已經結束的時候,真正的苦難才要開始。
有人在他耳邊發出邪惡的笑聲,咬著他的耳郭在他耳邊呢喃︰「缺水,你想你的陳默哥哥回來后,看見你被男人玩弄過的 身體會有什麼回應?我想看看,他在看到那樣的你以後還會不會那么珍惜你。現下……讓我們來樂一樂。」
缺水如果不是渾身無力昏昏沉沉,他一定會一腳把他 到茅坑去﹗這個混蛋的邪魔歪道﹗父親說的沒錯,這種人就應該見 一個殺一個﹗一個都不能留﹗
以為頂多再接受一輪冰寒歷練的缺水,在接下來的時間,被迫明白了「玩弄」這個詞的含義。 為他擦拭乾淨身體,為他換上干爽的內衫,陳默抱著他小心地把他放到床上。 為他拉上棉被,擰干濕巾放到他火燙的額頭上,彎身在床邊木凳上坐下。
缺水…… 陳默口中澀澀的。今天下午一趕回來,推門就看見他四肢橫陳躺在床上,屋子裡散發著房事后特有的濃郁腥味。 不敢相信缺水會對男女關係如此隨便,也不敢相信他會就這樣一絲不掛睡得人事不知。待走到他面前,待看清他身上的痕跡……
陳默苦笑,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憤怒到那種程度,一向以冷靜自持的他,竟沖出門外劈倒了七八棵大樹,才能重新回屋面對事實。
毫無血色淚痕斑斑的面龐,佈滿牙印的胸膛,紅腫滲血的乳頭,青紫的下體,無法合攏的雙腿間一片野狼藉。就算再不懂事的人,也會明白在缺水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為他清理時,那些鮮明深刻的痕跡告訴他,缺水至少被折磨了整整一天一夜,而且那蹂躪他的人應該才離開不久,那人留在缺水身上的精液還沒有乾涸。 如果我能早回來一點……陳默也不曉得自己會對那人做出什麼事情。 那人故意想要讓他看見這一切,否則缺水身上不會有這許多痕跡留下。
這是第幾次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那人已經佔有了缺水幾次?只是拿缺水的身體來練功的話,缺水身上不會留下痕跡, 只要他不想說自己也無法知道。
陳默伸手輕柔地撫摸著他的面頰,心中感情沉沈浮浮。 他深知這個孩子對他是特別的。
第一次見到他,自己正坐在椅子裡削蘋果,剛練完功帶著一頭汗跑進屋的他,睜大一雙黑溜溜的眼珠盯盯蘋果又看看他, 想吃又不敢開口的樣子。自己一時順手就把手中削好皮的蘋果遞給了他。
那時,拿著蘋果的孩子笑得一臉燦爛,咬了一口甜甜地說︰默哥哥,你今天對我真好﹗ 看到冬夜裡一邊打瞌睡一邊還在念書的他,一時不忍心,把他抱到懷裡,讓他坐在自己膝蓋上把剩下的念完。小孩回過頭,
怔怔地看了他半晌,突然反身抱住他的脖子號啕大哭。 后來他才知道,小孩的爹娘為了讓他早日自立,從他能跑步開始就再也沒有抱過他。
小孩有天抱著枕頭出現下他房門外,諾諾地問他︰默哥哥,今晚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也不知出于什麼心理,自己接納了他,打開被窩和他一起分享溫暖。結果小孩當天晚上在他被窩裡興奮了一個晚上,只因為他以前說不喜歡小孩子的高溫身軀,極少同意讓他鑽自己的被窩。 小孩喜歡把自己喜歡的東西送給他。然後告訴他︰缺水最喜歡默哥哥﹗ 小孩喜歡纏著他,走到哪兒都要回頭看看他是不是就在他身旁;小孩倚賴他,凡事詢問他的意見;小孩信任他,除了九陽真功心法,袁家不外傳的武功幾乎都暗中傳給了他。
他知道,他知道小孩對他付出的是最純真的真心實意﹗
人心是肉做的,這個孩子在他身邊一點點長大,從叫他默哥哥到叫他陳默,這段漫長的日子,讓他對這個孩子的感情也一日日加深,深到他已經快忘記他的姓是什麼。 如今他們都長大了,雖然命中注定他們以後的命運會不同,但他真的不想去傷害他,如果可以,他希望能瞞著他達到自己的所有目的。 他自私地希望,自己永遠是這個孩子心頭的陳默。
如果說這世上有誰是他下不了手傷害的人,除了那個人,還有就是他了吧。 他希望自己永遠不必有把這兩個人放到天秤上衡量的時候,雖然他明知這個日子越來越近。 第二天傍晚,缺水從昏睡中醒來。
「你醒了?」陳默拿開他額頭上的濕巾,沙啞著嗓子柔聲問道。
「唔,我怎么了?」缺水晃晃腦袋,撐起上半身。
「你出熱,出了一天一夜。」陳默注意缺水的表情。 缺水的雙眼先是恍惚后變得清明,接著滲出痛苦,他回憶起他這幾天的經歷了嗎?
「啊……」缺水長長啊了一聲,抓抓頭,伏下眼光,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道︰「那天下雨,我又嘴饞爬到后山懸崖上采果子, 結果掉下來,回來后覺得不太舒服就睡了。」
「衣服也沒穿?」陳默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問出這么尖刻的問題。
「嘿嘿,都破了也濕了,就都脫掉了。」缺水訕笑,躲開陳默探尋的眼神。隨即,「啊,陳默,有沒有什麼吃的?我肚子好餓﹗」
陳默自己都沒有感覺到他現下的神情有多么溫柔。笑著摸摸缺水的面頰,「有稀飯、饅頭,還有你愛吃的青椒土豆〈注一〉絲。」
缺水笑得像個孩子一般,催促陳默快點把飯菜端來給他吃。他不敢下床,剛才坐起時身體深處傳來的刺痛告訴他,下床走路只會讓他出糗。
眼望陳默出門給他準備飯食,猜想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但看他那么平靜的樣子,又不像。 要不要把燕無過找到這裡來的事情告訴他?如果他知道了會怎么看他? 想像中陳默厭惡的表情從腦中一閃而過,心臟突然抽痛的缺水,決定把這件事隱瞞到底﹗
可惜袁正嘯光記得要把兒子培養成一豪傑、一絕世高手,卻忘了要教育兒子江湖上下九流的事情,致使沒那方面經驗的缺水,也無從比較摔傷和房事后的痕跡有何區別,結果就是陳默說什麼他就信什麼,真的以為就這樣瞞過去了。可能在他眼裡,
這種炎威的房事也和受刑沒什麼區別吧。
吃飯時,陳默告訴缺水他找到了一個可以讓他安心練功的隱祕地方,等缺水的「摔傷」好些后,就轉移到那邊去。 袁缺水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的蹤跡,包括他的父親。 留燕谷谷主三番兩次單身殺上袁家莊,要求現任武林盟主袁正嘯交出九陽真功心法和他兒子。袁正嘯應敵,不敵落敗身受重傷。而后陳默及時趕到,協同一干武林同道合力趕走邪鬼。 袁正嘯公佈出留燕谷谷主乃陰絕功傳人的事實,加上留燕谷的買賣越來越張揚,死的多是一方大豪,邪鬼行事又狠毒為人戾,造成武林同道對留燕谷產生極度排斥心理,而漸漸失去人性的邪鬼,也終于成為武林眾矢之的﹗
注一︰土豆,這裡指的是馬鈴薯。
第七章
一場殺戮漸至尾聲。 舉起利劍,舔去順著劍尖流下的血液,留燕谷谷主邪鬼笑得殘忍又恐怖。
「你這個惡魔﹗你這個沒人性的魔鬼﹗你將不得好死─」 江湖名媛劉家的三千金淒厲地哭叫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母親、叔叔、護院一個個死去,現下只剩下她和么弟在和留燕谷殺手拼斗。 那個惡魔明明可以一劍殺死他們,卻像貓戲耗子一樣玩耍著他們姐弟倆。
「桀桀桀﹗」醜陋的邪鬼一陣怪笑,「只要 肯說出 劉家的金窖埋在何處,本尊就放 一馬如何?」
「你休想﹗」劉家三千金披頭散發,與么弟背靠背被留燕谷四名殺手圍在正中。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邪鬼緩慢吟唱出這八個字,手腕往下一沉,圍住劉家姐弟的四名殺手立刻收緊包圍圈。
「要活口。」 除了那四名攻擊劉家姐弟的殺手以外,其它留燕谷眾陸續從劉家各處走出,手上或大或小都拎了一個箱子或包袱。
「啊﹗」劉家兒子慘叫一聲,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眼見么弟負傷倒地,劉家千金更加慌張,招數間已不見章法。不到十個回合就被放倒抓住。 留燕谷殺手負責人之一錢利走到邪鬼身邊,低聲耳語︰「不見金窖所在。」 邪鬼點頭,錢利退下。
劉家姐弟被拖到邪鬼面前。
「金窖在何處?」 「我死都不會告訴你﹗」劉家千金切牙切齒,卻不敢與邪鬼目光相對。那張臉實在太可怕﹗那雙眼睛也過于邪惡。
邪鬼目光轉向劉家么子,「說出金窖所在,否則你姐姐……」
「不要說﹗什麼都不要跟他說﹗」劉家千金對么弟嘶喊。 劉家兒子挺起胸膛,「惡魔﹗我什麼都不會跟你說﹗要殺要剮隨你的便﹗」
「很好。」邪鬼微笑,突然揮劍,一道冷光閃過,鮮血迸出,劉家兒子的左小腿已和身子分開。 劉家兒子一開始只看到白光一閃,就見到自己的左腿已和身子分家。怔然間,斷腿的劇痛傳至神經,立刻抱住左腿嘶聲慘
哼。
「你﹗你……」劉家千金指著留燕谷主,又驚又怒,已經說不出話。
「金窖在何處?」邪鬼再次開口詢問。
「我……我不……會……」 劉家千金話還未說完,只聽自家么弟慘叫一聲,右腿也和身體分家。
「住手住手住手﹗你這惡魔﹗你就為了我家金銀竟殺我全家﹗你﹗你會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劉家千金掙扎著、哭喊 著,呼叫著自己弟弟的名字,狀似瘋狂。
「天打雷劈? 以為本尊是誰﹗再來一只手如何?」邪鬼狂笑著一劍向劉家兒子左肩劃去。
「不─」
「啊─」劉家兒子厲聲慘叫昏倒。大量的血液從他三肢流出,在他身邊形成一個血湖。
「不要不要不要﹗」劉家千金哭泣著,哀號著。 緩步走到劉家千金面前,抓住地上劉家兒子的發結,把他拎到她面前。 錢利等一干留燕谷眾望著他們冷血無情桀驁乖張的谷主,他的狠毒瘋狂越來越讓他們害怕,也讓他們崇拜。
留燕谷在他的領導下茁壯成長,一個幫會想要擴大,除了人手,他們還需要大量的金錢,這位谷主並不像那些道貌岸然的 幫會首腦一樣,定出一大堆幫規,不準幫眾干這個,不準幫眾干那個。
在留燕谷除了反抗谷主殺無赦這條規令以外,他們想做什麼都可以。燒、殺、搶、掠,只要能聚集到金錢,留燕谷主不在乎殺光一家百口。
留燕谷的聲勢壯大了,白道不敢輕易對他們下手,一些亡命之徒也跑來投靠留燕谷,到后來,留燕谷主干脆就公開招攬幫 眾,不論江洋大盜還是官府要犯,盡皆網羅。
此一囂張行為讓白道側目,也讓他們心生懼意。擔心陰絕功傳人的留燕谷主掀起殺劫報復武林人士。
「金窖在哪兒?」
誰都可以看出被稱為邪鬼的留燕谷主對得知金窖所在的興趣並不大,他似乎樂在凌虐這姐弟倆的行為中,一雙邪眼閃閃發 光,嘴角勾出嗜血的笑容。
劉家千金看著么弟耷拉著腦袋三肢失去的淒慘模樣,忍不住失聲痛哭。
「不說嗎?那就沒辦法了。」邪鬼像很惋惜一樣,右手搭上劉家兒子的右手,抓住,一點點抬起,扭曲。
「啊─」劉家兒子痛醒,再也顧不了什麼劉家男兒的面子放聲慘叫。 劉家千金崩潰,哭叫著︰「我說﹗我說﹗」
遲了,劉家兒子的右臂已經被邪鬼硬生生扭下,抓在手上把玩了一會兒,「吧噠」一聲丟在劉家千金的身上。
「 想死還是想活?」 劉家千金沒有答腔,抱著弟弟的殘尸對邪鬼射出仇恨至極的光芒。
邪鬼輕蔑地盯著她怪笑,「桀桀桀﹗如果想死,容易,本尊可以讓 死出一百二十個花樣。」
「你殺了我吧﹗我什麼都不會說﹗我會變成鬼來找你﹗」 邪鬼根本不理她,「本尊可以放 一條活路,讓 有機會向本尊報仇。」
劉家千金不相信他會在此時說放她一條活路,顫抖著嘴唇問道︰「你要什麼?」
「很簡單。」留燕谷主抬起頭,掃視四周谷眾,輕笑著問︰「你們中如有人對劉小姐有興趣,就站出來。」 留燕谷眾互視一眼,彼此都明白了谷主的意思。有人站出來了,一個,兩個,三個……
低下頭,居高臨下的,邪鬼開口道︰「看到了沒有?只要 讓他們滿足,本尊今天就不殺 。」 說完這句話,丟下滿場血腥,以及跪在地上失魄落魄環看向周遭男人的劉家千金,留燕谷主被人稱為邪鬼的男子手提血劍揚長而去。
錢利留下來,帶領幫眾繼續尋找金窖所在。
一群受血腥刺激而興致高昂的人,向驚惶失措的劉家千金涌去。 南方名家劉氏一族全滅,么子受凌遲而死,千金咬舌自盡,金窖成空,現場留下留燕谷標誌鐵燕令。
高水何家因為一顆能治療陰毒冷寒的朱果,被殺死十六人,傷三十余眾。門楣上留下鐵燕令。 南方鏢局被挑,護送的十萬兩雪花銀落入留燕谷手中。
江湖名醫百草先生被殺,只因無法緩解留燕谷主練功時陰毒攻體之痛。 少林丹房被劫,一切培元固本的藥物消失無蹤,少林羅漢堂六位大師連手應敵,卻六人皆身受重傷。 據六位大師口言︰來人功力高超不同凡人,功行時陰風陣陣凝氣成霜,一身招數詭異莫測,出手狠辣異常,且狂妄留下「邪鬼」之名。 一時,江湖各門各戶人人自危閉門守戶。尤以家有良藥或持有重金的名門大戶,四處尋找武功高明的護院,或把財產寶物轉移。 留燕谷主發出巨額懸賞,找到武林盟主之子袁缺水,並把他活著帶到趙陵的人,賞銀十萬兩;通風報信且屬實者賞銀一萬兩;傷害袁缺水生命之人殺滅九族﹗ 三月不到,邪鬼之名,夜驚啼兒﹗
當今武林盟主之子袁缺水也在那份通告下,大名響遍大江南北。找袁缺水的人一時多如過江之鯽。 三個月了﹗整整三個月﹗怎么都找不到那個人﹗ 嘗過那種舒爽,知道練功時不必忍受那種地獄酷刑,有了希望后又失去希望的痛苦,要比沒有得到希望前的日子還要痛苦萬倍﹗ 燕無過知道自己離發狂的距離只有寸步之遙。
他不敢相信他竟會把袁缺水藏起來﹗就因為相信他不會眼睜睜看著他痛苦,所以才沒有把缺水帶走。玩弄那個老賊的兒子, 只不過為了稍稍刺激一下那個平日泰山崩于眼前也不動聲色的他。
沒想到,他竟然會把他藏起來﹗全天下,除非他把人藏起來,否則他燕無過不可能找不到﹗就算皇帝老兒想藏人,他也敢 進皇宮把人翻出來,他也確實去翻過了。
發出幾道緊急聯絡的消息,那人全部視而不見。
難道那小子在你心目中比我還重要嗎﹗
燕無過氣得發狂﹗手一揮﹗
「砰﹗嘩啦﹗」屋中陳列的架子全部倒了下來,價值不菲的古董珍玩碎裂一地。
「谷主﹗」有人敲門。
「滾﹗」袍袖滾出千斤力道。 門外人還沒有來得及說出第三個字,已被破裂的門板撞倒在地頭破血流。 他要去找他,他要去質問他,問他到底把那個小子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這次,他絕不會再那么輕易放過他﹗
十一月二十一日,飛鷹社魁首燕無過的生辰之慶,為籠絡幫眾感情,每年的這個日子,燕魁首都會在總壇與幫眾一起度過。 年關報帳的各地負責首腦此時也都在總壇,報完帳后各自回家過年,年節之前,魁首的誕辰日就正好成了讓大家聚在一起
熱鬧的藉口。 時值正午,飛鷹社總壇后山,只有魁首才知道的密谷。 兩張一模一樣、俊美非凡的臉龐面對面地站著。
「他在那裡?」眼神邪魅的男子冷聲問。
「這段時間你鬧得過分了。」有著一雙清澈雙眼的男子低沈說道。
「這不是你我計畫的一部分?」邪魅男子冷笑。
「進行得太快,得不償失。」仔細看,這位擁有一雙清澈雙眼的男子左眼角下有一顆淡淡的淚痣。
「你知道原因。燕無畏,告訴我,他在那裡?」
「我聽說你弄到朱果。」
「那玩意兒根本就不管用﹗只抵制了一次發作﹗」燕無過大怒。
「你要學會壓制自己的情緒。」燕無畏冷靜依然。
「你知道原因。如果他在,我就不會無法抑制自己。」燕無過一字一頓。
「我說過我會想法子弄到九陽秘訣,你只要再忍耐一段時間。」
「少說廢話﹗你在他身邊待了幾年?弄到幾句九陽秘訣?」 燕無畏微笑,「這事需要慢慢來。」
「我可沒你這么好的耐心﹗我要袁缺水﹗現下就要﹗」燕無過暴躁異常。
「我不能讓你毀了他。」
「他是我的﹗我想對他怎么樣就怎么樣﹗如果不是我,他早就被狗咬死了﹗他的命是我的﹗是我燕無過的﹗不是你燕無畏 也不是……陳默的﹗」燕無過無法控制情緒,一掌打向石壁。
「但你放棄了他。」燕無畏的聲音變冷。
「那不能怪我﹗你也知道,那小子小時候只是個愛哭鼻子的膽小鬼,不喜歡練功,不喜歡背書,一天到晚跟在我屁股后面 慘兮兮地哭,向我抱怨他爹怎么怎么凶,他娘怎么怎么不理他,莊裡雞、犬、貓、狗、大孩、小孩怎么怎么欺負他的事,到了 晚上,就抱著枕頭偷偷往我被窩裡鑽。
「而且我也不想再等待下去。這點我承認我比不上你,你的耐心好得讓我吃驚﹗」 再次見到他,那小鬼還是怕狗怕得要死,人也還是笨笨的沒有多少長進,一身功力倒是一日千裡,比他這個用邪功提升功力的人還要來得深濃,怪不得他爹一直說他是個練武奇才。
「你太急于求成﹗如果你能穩著點,陰毒也不會發作得那么快。」燕無畏始終不緊不慢。
「我可不想比那個膽小鬼武功低微﹗無畏,告訴我,他在那裡?你知道,我已經到了極限,我等不及你弄到九陽秘訣﹗
「如果你想看你孿生弟弟發狂,或散功后陰毒攻心而死,隨你﹗」燕無過邪笑。 無畏與無過互相凝視。
半晌,無過開口︰「無畏,我已經出現突然散功現象。」 無畏閉眼,久久無語。 十一月二十五日,高縣衙門后院,陳默拎了一個食盒走進院中。 推開房門,一股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
「陳默,你回來了。」屋中傳來笑聲。
「嗯,來看看你。」陳默的聲音沙啞如昔,「快過年了,你不準備回家?」
走進裡屋,放下食盒,把裡面還溫熱的酒菜拿出放到桌面上,陳默微笑著抬頭看向正向他走來的缺水。
搖搖頭,「我就快突破十一重,這幾天是緊要關頭,今年我就不會去了。你回陳家村的時候,順便跟我父親說一聲。」
缺水在桌邊坐下,笑嘻嘻地探頭看陳默給他帶來些什麼好吃的。 吃過晚飯,閑聊了幾句家常,陳默收拾好食盒站起身。
「我把食盒送回酒樓,你……自個兒小心點。」
「知道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這地方這么隱祕,不會有人來的。」缺水笑著催促陳默快去快回。 陳默拎著食盒走到門口,頓了一下,轉回頭。
「有事?」缺水走到他身邊笑問。
「缺水……」
「嗯?」
「……我希望你能堅強。」陳默看著他的眼眸,沒有任何表情地說道。 缺水愣住,隨即大笑點頭。 目送陳默離開,缺水回到裡間洗漱準備就寢。 半炷香后,門被推開,一股冷風襲進。
耳中聽到聲音,身體感到異變,以為是陳默回來了,缺水並沒有把這些變化放在心上,攤開棉被頭也不回地說道︰「陳默, 我幫你把水打好了,你用吧。」
「多謝,小缺水,你還真是讓我感動。」 丟被,轉身,運氣,擊掌,一連串動作在眨眼間完成。缺水的回應速度不可謂不快。 缺水快,來人也不慢,瞬間兩人已互攻十招。 缺水運氣全身,他要提起全部功力速戰速決﹗這次他有信心打敗這個邪鬼﹗ 就在缺水換招之間,忽然一口氣接不上來,腳下一個踉蹌。
高手過招,豈容猶豫﹗絲毫空隙也已決定勝負輸贏。
來人當然不會放過如此大好機會,不給缺水站穩腳跟的機會,冰山五指迅速罩向他左側身五處要。
缺水連閃數閃,再提氣發現已無礙,來不及去想原因,想要補救先機已失,竟是怎么都躲不過來人襲擊﹗
我功力已經突破十重,也研究了他的招式路數,這次明明可以打敗他﹗為什麼……缺水中倒地,百思不得其解。
窗外大雨傾盆,除了雨點打到走廊屋檐的沙沙聲,四周一片寂靜。 木愣愣地坐在窗前,眼光迷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如果是往日,此時應該是他練功的時間,可這幾天,他怎么也提不起勁來。 練了又有什麼用,還不是給別人做嫁衣。那家伙每七日來一次,來一次他功力就消失一分,不管他練得再勤,也沒有消失的速度快。 盟主競選大會還有半年就要開始,父親大概已經在忙佈置場地和發帖的事情,陳默也應該會給他幫忙吧。
陳默……他可能要急死了。完全可以想像,那天晚上他送食盒回來看到自己不在,會是怎樣焦急的心情,這么長時間找不 到自己,他可能會自責死。希望父親不要給他太多壓力才好。
另外,他還要告訴父親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發現九陽神功似有缺陷,或者是他走錯路徑也有可能。 那日在他提起全部功力對付那家伙時,竟然有突然失功現象,雖然只有一次但也值得警惕。他想再次求証,但這一個多月來,他一直沒有辦法再突破十重大關。 一個多月,四十二天,他沒有一次能走出這棟古朴的建築。
這棟屋子本身並沒有什麼神奇之處,古朴的裝飾、沈著的木色,表示這是一棟有了不少年月的老屋,整體上保養得非常好,木質也非常結實。
從屋內的裝飾和品味上,他總覺得和那個家伙不合,相反倒是挺合他的口味。 古怪的是圍繞屋子的樹林和假山。從屋子裡面看去,那就是一片普通的庭院風景,只是樹多了一點。 但一旦你走進去,稀疏的樹林變成綿密的樹海,他曾經在其中走了兩天兩夜,劈倒不下二十棵樹,可最後他還是回到了老屋前。 他也曾試過飛上屋頂,從樹頂上躲過陣勢,站在屋頂上,他看到的同樣是無窮無盡的樹海。但他不信邪,又和上次一樣走了兩天兩夜,當他疲累不堪從樹頂上掉下來時,落地之處就在他的房門前。
那個家伙好像摸透了他的性子,故意派來兩位普通人的年老夫婦侍候他,且一問三不知。
從一開始的憤怒、躁急到現下的平靜、無可奈何,缺水有了山窮水盡的感覺。不過他總會想出辦法來逃出去的,只要讓他摸透這片樹林的陣勢變化。
在此之前,他就只能忍受那家伙拿他當練功鼎爐用。 那自稱燕無過的家伙是個貨真價實的瘋子﹗狂人﹗魔鬼﹗就算人之初性本善,他的善也已經被陰絕功侵蝕得一乾二淨﹗
一想起那人的瘋狂,缺水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拿他練功,他能忍受。不就是被他的冰塊插進身體裡嗎?這雖然痛苦,但又怎能比得上父親給他安排的一系列殘酷訓練。
痛,他並不怕;冷,他也能忍受,比起那家伙拿他練功時的行為,他更害怕的是那家伙在練完功后的消遣。 對,他稱此為消遣。拿他的身體來消遣。 明知他疲累得無法抵抗他任何行為,他也就越發狂肆。隨便撫摸他的身體,肆意啃咬他的身體,他喜歡聽他懇求他向他求饒,如果自己閉緊嘴巴不哼出一聲,他能一直折磨到他終于開口求饒到他滿足為止。 但很奇怪的是,他似乎怕他尋死一般,沒事也會來看看他,見他沒事,諷刺他兩句又跑走。 我為什麼要尋死?缺水反而覺得莫名其妙。他不會輕易尋死,他也不想死。 他承認他怕死,自從他知道死后要一個人躺在一個密閉的盒子裡,睡在黑漆漆的地下,尸身會慢慢腐爛,逐漸被虫蟻啃食,
永遠不會醒來、永遠不會再看見陳默、永遠無法思考,他就對死亡產生了一種抗拒心理。 何況父親也教過他,死有重于泰山輕于鵝毛之別,他才不會因為區區一個瘋子帶給他的痛苦就自尋短見﹗ 而這區區燕無過,正舉著一把傘從雨中悠悠走來,「今天怎么有閑情看雨?」俊美的臉龐不再如死人般慘白,換之如玉瓷
一般的光潤。臉上的微笑依舊充滿諷刺與嘲弄。
「聽說你不分晝夜的練功,怕你練壞身體,本尊特地跑來看你,卻沒想到你竟有閑情欣賞雨景。白讓本尊擔心。」 缺水扳扳手指,算出今天距上次燕無過離開。恰好過了六天。
「你功力進步如何?」
「難得你也會關心我。」男人笑著收傘踩上走廊。
「鬼才會關心你﹗你要是已經修成陰絕功,就快點讓我走﹗」缺水冷臉道。 呵呵,別說我還沒練成,就算練成,你說我會么?」無過特地走到窗前,對他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
「砰。」毫不猶豫,立刻關上窗戶。
無窗還有門,看著那人推開門進來,缺水知道自己的受難時間又到了。
與往日一樣,在經過一番爭斗后,筋疲力盡的他被燕無過拖上床。 在那個家伙盤膝練功消化他的真陽時,他只能渾身赤裸氣息奄奄的趴在床上,那家伙還算有良心,知道要給他蓋層被。
只可惜這層良心很快就被揭開了,他的背部落在那人眼中。
「你還是不願意交出九陽秘訣?」燕無過收功后問他。 缺水也沒精神搭理他。
一只冰涼的手掌撫上他赤裸的背。瞬間,一層雞皮疙瘩冒起。 手掌慢慢滑向他的臀部,停住。另外一只手壓住他的背脊。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缺水拼命掙扎起來。
「你是個不聽話的壞孩子,小缺水。所以,燕哥哥要給你些教訓。」
「瘋子﹗變態﹗」有良好教養的缺水罵死了也只罵出這兩句。
「唉,真是不聽話的孩子,本來只準備打你二十下,但現下我要打你……嗯,到你哭出來好了。」熱氣呼進他的耳朵。這 個惡魔明顯興奮起來。
「我不是孩子﹗不要這樣對我﹗」缺水憤怒地大喊。這種行為是所有折磨中他最抗拒、也是最打擊他自尊的一種。 男人只在他耳邊低沈地笑,震動清晰傳到他的胸膛。
「啊,我差點忘了,過完年,你已經十八歲了。十八歲,可以說是大人了。不過,你還是我的小缺水,我喜歡看你哭泣的 樣子,可惜長大的你卻不怎么哭了。」男人嘆息,似乎無限惋惜。
「算我求你,不要這樣對我﹗」缺水想讓自己冷靜應對。
「求我,好啊,等下你一邊哭一邊向我求饒好了。」他的哭聲比任何女人的嬌啼都更能讓他興奮,還有他體內的火熱,簡 直就像是專為他準備的一樣。只屬于他的﹗
「啪﹗」清脆的肉擊聲在屋中響起,隨之是缺水的怒吼。
大力掙扎讓結實的床鋪發出吱呀聲。
燕無過的眼神在變化,從乖戾到殘忍,從興奮到亢奮。
「啪啪啪﹗」連續好幾下,掌掌著力毫不留情。
缺水只能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被按倒在床上,赤裸的臀部接受著男人的無情痛擊。轉眼間,麥色的肌膚變得通紅火燙。 知道這樣並不能逼出缺水的哭聲,燕無過一腿跪壓在他的左肩上,一手拖過來一個枕頭揣到他的腰下,用勁掰開他的雙腿,重新恢復剛才的姿勢,舉起右掌對著他股間一掌重重 下。 一聲慘叫差點蹦出缺水口外。這個混蛋﹗這個瘋魔﹗竟然這樣折辱他﹗竟然這樣折辱他﹗ 眼淚順著眼角滴下,自尊被撕裂的感覺讓他恨不得拿刀把燕無過剁成十七八九段﹗
「小缺水,乖,告訴燕哥哥,九陽秘訣開頭第一句是什麼?」
「你……休想﹗啊─」 又是重重一掌,恰好擊打在他紅腫的肛口,穿破腦門的激痛讓慘叫沖口而出。
一縷鮮血細細流出,亢奮中的燕無過對此毫不在意。憑經驗,他知道七天的工夫足夠讓缺水這裡的傷勢恢復。只要不影響 他下次練功與消遣,這點小傷根本不在他眼中。
抓起他的大腿把他整個人翻過來,他要玩他小小軟軟的乳頭,那裡是他的最愛。 自從那天嘗過一次后,他就再也忘不了那種適口的感覺。經過他不懈的努力,缺水那裡已經從不起眼的兩顆小籽變成了兩
粒小豆豆。 如果他花時間蹂躪那兩粒小豆,它們會給他帶來更多的愉悅,缺水的哭聲會把他送上高潮。然後他將在他體內釋放出慾望,
把他裡裡外外染上只屬于自己的味道。 果不其然,當他的嘴唇叼住那兩粒柔軟向外拉扯時,缺水終于忍不住開口討饒。這時輪到燕無過不理睬他了,到這個階段,不盡興他絕不會罷手﹗
用勁吸,把嘴中的小粒吸到堅硬,再用牙齒咬住,一點一點細細的磨;另外一粒當然也不會放過,用食指、拇指夾住,擰 來擰去。空出一只手伸去摸他的下體,捏在手中把玩。
可憐缺水給他折騰得翻來覆去,一直到那個人再次進入他體內,一陣瘋狂后留下他的標記,這才讓他進入沉沉睡眠中。
次日,那邪鬼神清氣爽一身輕鬆地離去。留下渾身野狼藉的他,帶著一肚子的精液度過痛苦的一天。
「他人呢?」冷靜的聲音隱含著不穩。
「你說誰?」同樣的臉孔不同樣的表情,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袁缺水。」
「你找他?他對你已經不需要了吧?至於九陽秘訣,我會想法讓他背給我。」燕無過端起茶盞緩緩品味。
「我只答應讓他為你舒緩痛苦,並沒有說把他送給你做你的禁臠。」燕無畏像在對小孩子說話一樣,試圖讓他明白。
「到我手上就是我的。」無過抬眼瞟了自己兄弟一眼。
「他還有大用,我不能讓你就這么把他毀掉﹗」無畏變得有點焦躁。「你也知道我們在他身上花了多長時間﹗」
「是啊,所以輪到我現下來享用他。無畏,他很不錯哦,剛開始我只是拿他練功,后來發現他的身體也很適合把玩,唔, 他的筋肉很勻稱,摸起來很舒服,他的兩顆乳頭又嫩又韌,有好幾次我都想把它咬下來,又怕以後沒得玩了。
「屁股也非常有韌勁還有彈性,那裡夾得緊,裡面火熱得可以讓我融化﹗」無過笑的淫猥,絕世的容貌彌補了他的下流。 無畏漾起笑容,「是嗎,我只記得他的嘴巴很溫潤,弄得我很舒服。而且還是他心甘情願。」說完,無畏怔住,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說。
無過眼中射出狠厲的光芒,毫不隱藏﹗「我還以為你們夠清白﹗」
「清白?如果你認為經常睡一個被窩的人會清白,我也不阻止你這么想。」無畏的語氣越發輕飄,他發現自己阻止不了自 己的嘴巴。
「很好。不過你以後不會再有機會和他同睡一床,也不可能再享用到他的嘴。」無過站起身。
「等一下﹗」無畏皺起眉頭,「你怎么了?什麼時候袁缺水在你心中變得那么重要,竟然為他和我吵架。」
「什麼意思?」
「我以為你只是獵奇,拿他尋樂而已。」
「是啊,沒錯。但我不想和你分享。」無過說得直接。
「無過﹗你站住。」無畏喝住無過,慎重地警告道︰「我不希望袁缺水影響我們倆之間,更不希望他影響我們製定多年的計畫。」
「那你就別跟我要他﹗」
「無過,我們不能失敗。想想看我們成功后,你想要什麼樣的人沒有,如果那時你還對袁缺水有興趣,隨便你怎么處置他 都行,我……絕對不會插手。
「但現下,我需要他為我們鋪墊道路,況且,我比你有把握他會把九陽秘訣交給我。對他溫柔要比折磨更有效,看他與他 父親和與陳默的關係就知道。
「無過,我知道你在跟我斗氣,為了一個外人,何必?你好好想想。」無畏說著說著情緒已經穩定,腦中也變得條理分明。 什麼是最重要的,什麼是次要的,什麼是不太重要的,在他心中已經有所衡量。
無過轉回身,上下打量了無畏一番,微笑道︰「我差點忘了你是我兄弟。」 無畏嘆氣,「你在說我殘忍?」
「我以為你喜歡那孩子。」
無畏頓了一下,「不錯。但那並不能影響什麼。」
「無畏。」
「嗯?」
「你說了,那孩子是我的。」
「……是。」
「很好,記住,不要忘記你今日之言﹗」 才過兩天,那家伙怎么又跑來了?而且……明顯來勢不善。 缺水立刻運起全身功力,雖然知道這沒什麼大用,總比縛手就擒要好。
雕花木門被 開。男人帶著一身暴戾闖進房內,一張俊臉難看到不能難看的程度﹗
第八章
看來我的待遇改變了……呵。 被揍得口鼻流血渾身暴痛的缺水,昏沉中感到自己被燕無過從房裡拖出,拖過走廊,拖下階梯,身體接觸到冰冷的石面,
一陣陣陰寒襲體而來。 地牢么……
不明白這家伙發的什麼瘋,完全改變往日作風,沖進來連句閒話都沒說,立刻對他展開攻勢,招招狠辣,絲毫不留情面﹗ 雖說這家伙從來沒有對他留過情面,不過以前都是以累倒他為主,這次卻把他揍得頭破血流、趴在地下不能動彈這才收手。 以為他發完瘋會就此收手,沒想到他卻抓起他的發結把他從地上拉起,撩開衣袍解開褲帶,命令他把他那玩意兒含入口中﹗ 閉緊嘴巴不理他,招來他一頓劈頭蓋臉的辱罵,把他和陳默的關係說得不堪入耳。氣得回口罵了他兩句,結果被他強行拉開牙關,硬把那玩意兒……揣入了他口中。 一陣噁心涌上喉頭,缺水不想再去回憶那種感覺。 身體被吊起,衣褲被剝光。耳邊響起木頭被火燒時發出的劈啪聲。
拷問?缺水暗地裡笑了。猜想那家伙是不是練功練到瓶頸,利用他的身體已經不能再有進步,所以才會想要透過拷打來得 到九陽秘訣。
不就是鞭打火烙嘛,來吧,我要是吐出九陽秘訣一個字,我就不姓袁﹗ 缺水臉頰被輕拍兩下,有人恢復了原先的陰狠冷漠。
「本尊已經沒有耐心陪你小子玩﹗如果你聰明,與其等下吃盡苦頭吐出九陽真訣,不如趁現下告訴本尊。」燕無過說完又笑,當真喜怒無常。
缺水抬頭張口欲言。
燕無過阻止了他,「小缺水,你先不要急著說狠話,免得到時候后悔都來不及。聽說你那狠心的爹從小就對你進行各種各樣嚴格的鍛鍊,是么?」 缺水不明白他的意思。
男人笑,笑得張狂,「本尊可以告訴你,這世上刑求人的手段多得讓你連想都想不到。至於我知道的那些,我可以擔保你 爹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何況,你當你爹真忍心用厲刑苛求自己的兒子?他那些讓你抵抗敵人拷打的訓練,你以為真的能在我這兒起到作用?我 可以跟你打賭,你絕對撐不過一個時辰。」
缺水忍痛咧嘴強行拉出一個嘲笑,「你可以試試,看我能不能撐過一天。」
燕無過再次輕拍他的面頰,笑容輕薄無比,「我說了,不要先說狠話。來,先讓哥哥我給你介紹介紹這間刑房,順便跟你 解釋一下各個刑具的用途。如果你有喜歡的,不妨挑來先用用。」
缺水脖子一梗,硬是閃開那只冰涼無禮的手。
「要來就來,無須多說廢話﹗」
「呵呵,聽聽,小缺水,你看你這不是硬把自己往刀口上送?你當真以為你說兩句硬話就能冒充硬漢了?好吧,既然你這 么迫不及待,那就……這個我挺喜歡的,你說我們就先用這個好不好?」
男人與囚徒打著商量,很隨便地從一邊架子上取出一個盒子。 盒子打開,現出躺在紅綢上長短、粗細不一的十二根金針。 缺水瞳孔收縮了一下,隨即恢復鎮定。不過就是幾根針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這十二根金針,看似普通,其實你仔細看來,就可以看到它們身上的花紋乃至形狀都完全不同。除了形狀不一外,每根 金針皆浸了不同的藥水。
「至於這些金針為什麼會具有這些花紋和形狀,為什麼要浸藥,浸了后又是什麼效果,等下你一一嘗試后自然明白。
「缺水,你看這根不及三寸,身呈六菱形,上紋唐草圖的金針好不好看?你說我把它別入你左腳腳筋裡好不好?只要別進 去這么輕輕一卷,只要把你的腳筋微微捲起一分半分……你的左腿啊就會這么彈啊彈的,看,你現下彈得多歡﹗」
缺水弓背縮身,繃緊全身肌肉想抗拒被人生生抽筋的極痛。早就習慣這人說笑著就動手的狠毒,卻沒想到這惡魔施起刑來也這么隨心所欲﹗根本就不把受刑的人當人看﹗
因為縮得厲害,被吊住的雙手手筋被拉得似要斷裂。也不知道哪個更疼一點,不到盞茶,人已經痛得兩眼翻白,后背也早 已被冷汗濕透。
細細的呻吟從缺水嘴中泄出,時斷時續,卻不聽一聲求饒。
燕無過嘴角含笑悠悠介紹︰「現下除了抽筋之痛外,你應該還能感覺到一股又麻又酸又痒的感覺從左腳腳踝慢慢升起,漸 漸地遍佈你的左半身。」
缺水的身體明明已經繃得死緊,卻突然顫抖起來。顫抖一陣比一陣強烈,帶的那份抽筋之痛更烈三倍﹗
「小缺水,告訴燕哥哥,九陽真訣第一句是什麼?你只要說一個字,我就把這針拔了。」 缺水抬起臉,以為自己很大聲地說道︰「這算什麼……小時候我腳經常抽筋……你以為這點小把戲就能讓我……你少做夢了﹗」
缺水不知,就連他以為自己很快抬起頭很快開口反駁的動作,在別人眼裡都成了極慢的慢動作;那句他以為很大聲很勇敢的話,聽在別人耳裡,也是斷斷續續幾不可聞。 燕無過笑容變了,變得溫柔,變得毒辣。
「真是個好孩子,作為給好孩子的獎賞,就讓你把這十二根奪魂針全嘗一遍好了。
「小缺水,你很幸運知道么?因為自從這十二根金針打成至今,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把這一套針全部嘗試完。乖孩子, 不要讓燕哥哥失望,燕哥哥可是拭目以待你的出色表現呢。」
缺水用冷哼出聲表示出自己的滿不在乎。可惜,這聲冷哼與細細的呻吟混作一堆,丁點都沒有落入敵人耳中。 男人用腳踢踢他,轉身走到架子邊仔細挑揀著什麼。半天,終于選中一樣。
「嘖,刑求怎么可以無鞭。」他伸指一彈勁韌的鞭身,滿意地點點頭。 刷﹗
「嗚啊─」清脆的鞭聲在皮肉上炸裂﹗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袁缺水從來沒有感覺到時間過得如此漫長過,就好像一彈指的時間都成了永恆。
缺水一直試圖進入昏迷中,他嘗試了父親教過的每一種方法,老僧入定,忘卻自我,回憶其它美好的事情,他也想強製自己的精神與身體分離,可這種高深的修為,又豈是一個凡人可以做到?
所以,無論他怎么忽略,來自肉體的極度痛楚,還是在在燃燒炙烤他的神經。每當他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那魔鬼就會換 一根金針,讓他從一個深淵再墜入另一個深淵。
「我說過,你肯定熬不過一天。」惡魔在他耳邊囁語。 缺水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更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已經開口求饒。也許是在那惡魔把鞭柄插進他的股
間……也許是在那人把針插進他指甲縫中時…… 但是,他仍舊沒有說出九陽真訣的任何一個字。
在燕無過拿起一根圓柱形,除了沒有開鋒外看起來最普通的金針,慢慢捻進他的脆弱時,少年的慘叫貫穿了整個牢獄。
「我不說─我不說─我死都不會說﹗」少年淒厲大叫,似乎這樣就可以抵擋惡魔的凌虐。
「是么,那么我們換一個問題好了。我想這個答案你總是愿說的吧?」 男人冰涼的手掌摸上了他的胸膛,似乎極為珍惜地在他胸前畫著圈,細細撫摸著。
「你喜歡你的陳默哥哥么?」唇舌依偎過來,尖銳的牙齒、柔軟的舌都成了折磨人的刑具。「告訴我﹗」 陳默……陳默……
「你喜歡他對么?我只不過說了他的名字,你的身體就繃緊起來,你是不是希望你的陳默哥哥來救你?你是不是希望…… 現下親你摸你用陽具操你的是你的陳默哥哥?」
「不要這樣說,你這個混蛋﹗我……我對陳默才不是……啊﹗」救我﹗陳默……
「哦?是嗎,那么你喜歡我這樣對你,而不是你的陳默 ?」
「不是﹗陳默絕對不會這樣對我……」他是我的大哥,是我最好的朋友,他…… 想起陳默的溫柔,想起陳默的好,身上的屈辱和痛楚似乎越發無法忍受﹗
陳默……是的,他喜歡陳默,但不是燕無過說的那種猥褻的感情,他對他是兄弟、是知己甚至是師,他尊敬他倚賴他信任 他,他從來沒有想過陳默會這樣對他,陳默也絕對不會這樣對他﹗
「你就這么肯定?」惡魔狠狠嘲笑,那眼中的諷刺也不知到底針對誰。
「也許你的陳默哥哥現下正在什麼地方看著你,看著你這副淫賤的樣子,也許他也想過來親親你摸摸你欺負你,也許現下他那裡已經硬得恨不得撲上來操爛你﹗也許早在很多年前他就想剝光你強奸你﹗也許早在你睡著的時候他就……」
「住口住口﹗你這個混蛋﹗你這個惡魔﹗不準你胡說﹗不準﹗」 少年勾起腳尖痛苦地哀泣。
這個惡魔實在太狠﹗他對他做的事情,已經遠遠超過了他能承受的範圍﹗ 不要這樣說我和陳默……不要﹗
他多么想做一個英勇無畏的男子漢,可為什麼他連這點痛楚都無法忍受?﹗為什麼要開口慘叫,為什麼要開口求饒,為什 么要像孬種一樣、婦人孩童般哭泣,為什麼……為什麼你這么無能﹗
少年恨燕無過,更恨自己。他恨,他永遠成為不了父親口中頂天立地,可以力挽狂瀾的大英雄大豪傑、能帶領整個武林的 大盟主﹗
他不過是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少年,他只不過想習武健體防身,他不過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無憂無慮的平凡人。 可是他不能﹗他生為袁正嘯的兒子,就必須擔負起他的責任。 也許他無法成為武林盟主,但至少他要保住九陽真訣不落入邪魔歪道之手﹗
他痛苦,他想說,但他不得不忍﹗哪怕他明明已經害怕到看到男人抬起手就反射地收緊全身﹗ 聽著少年的抗拒痛苦地呻吟,男人冷冷嘲笑他對陳默痴愚的感情。 他不高興,非常不高興﹗為什麼那個陳默可以讓他如此信任?﹗ 放過右邊那只被他折騰得快塌成皮的肉粒兒,男人的嘴唇重新叼住左邊那個小小的比石榴籽還小的,夾住,一遍又一遍地摩擦,待小籽兒一點點變硬,又用舌頭抵回。 來回幾次,小籽兒如男人所想腫了一圈。偏開頭,欣賞一會兒,用手指尖撥弄了幾下,突然用兩個手指尖緊緊掐住。 啊─缺水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真是不聽話的小東西,你瞧,弄了半天才肯露這么點頭,它怎么可以跟他主人一樣不聽話呢?缺水,你說我們給它點教 訓好不好?」
不好﹗一點都不好﹗缺水睜大眼睛,死死瞪著面前的惡魔。他不想開口示弱,可眼中明顯流露出恐懼,卻泄出少年真正的心事。
燕無過在笑,笑容明明淫猥不堪不懷好意,卻偏偏讓人感覺不出下流。
丟掉那根差點打掉少年自尊的韌鞭,從紅布上拈起一只最細最短的金針,大小比毫毛針略長兩、三分,被男人捏進指中, 只能看到針頭看不到針尾。
他想干什麼?不……別這樣﹗缺水在心中哀求,臉上的表情則繃得越緊。
低下頭,看見少年的那裡還插著一根明晃晃的只露出尾巴的金針,燕無過壞心地一笑,竟伸指在那裡彈了一彈。 不出所料,立刻就聽到少年淒厲的哀號。 等到少年的痛楚漸漸過去,燕無過這才把手指中的細針靠近他的胸膛。 兩根手指緊緊捏著那小小的肉尖兒,另一只手慢慢慢慢挨了過去。
「別﹗別﹗別─」少年慘叫,拼命搖動身軀想要抗拒,卻又帶來另外活刮神經的痛苦﹗ 一上一下,兩根金針幾乎要了少年命去。 燕無過並沒有把針尖扎入缺水乳尖,只是在上面最柔軟的部分一點點輕輕探入又拔出,如果他真的扎進去倒也沒什麼,袁缺水也不怕這點痛楚。 但問題是,那惡魔只是拿著針尖在玩,每次讓他感到尖銳的疼痛后立刻閃去,接著又來。反反覆覆讓他每次在針尖靠近他
胸膛時,就已經感到那股尖銳的疼痛。 不到一會兒,因為恐懼和燒灼神經的劇痛,缺水全身已經汗如雨下。
「你這個惡魔,你……遲早一天不得好死﹗你不是人﹗有種你就殺了我……這樣折磨我算什麼﹗你不是恨我們袁家人嗎…… 那你……有種就不要貪我們袁家的功夫﹗你這只卑鄙下流無恥的野狗﹗你這個邪魔歪道﹗啊啊啊─」
「你有種啊,你繼續罵啊﹗怎么不罵了?怎么只會哭號了?嗯,小缺水,你覺得逞口舌之快如何?舒服嗎?」 燕無過兩只手指擰著缺水那份柔嫩,竟硬是把那米粒大小的肉粒兒擰了一圈。
「畜牲……呸﹗」缺水抬頭一口血水吐出,被燕無過閃過正面,落在胸前衣襟上。 燕無過低頭看看胸襟前那塊臟污,鬆開對缺水的箝製,似毫不在意地揮手擦去。
「嘖嘖,袁缺水,你實在太沒家教,看來陳默並沒有好好教你怎么做人。既然如此,那本尊也就只好勉為其難,教教你怎么樣才能做個有禮貌的好孩子。
「正好這套針你已經挨了七、八根,我也膩了,這次讓我們換點有趣的。」說著,男人鬆開綁住缺水的繩索,把宛如脫水
之魚又被剝鱗的少年抱向附近的一張石台…… 缺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過了那一天時間。他也不知道那個惡魔是怎么做到讓他一直保持清醒,無法痛到昏迷。
大張著四肢,兩條腿被高高吊起,整個人呈叉狀被反綁在刑架上。在他的頭顱與地面之間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木桶,桶裡裝 的是煉過的辣椒水。如果他不一直保持把頭向上昂著,就會整個腦袋浸入木桶中,他已經嘗過一次這種滋味……
雖然非常非常不想再去嘗受第二次,但昂起的頭頸越來越疲累,全身的力氣都用來支撐頭顱上,可是這也到了盡頭…… 陳默……
陳默─ 咚,少年的頭顱失去支撐,無力地落入木桶中。 啊啊啊─
不到眨眼間,少年極度掙扎起來,掙扎著,想把頭從木桶中抬出。 咚﹗木桶被踢翻,少年像是不知道一樣晃蕩著頭顱,哭聲從少年口中泄出。 宛如孩童一般放聲慟哭著,咳嗽著,哀叫著。 有人在頭邊蹲下,耳邊響起惡魔溫柔的輕語︰「想不想我把你放下來?」 缺水拼命點頭,但看起來就像搖頭一般。 惡魔明白了他的意思,手一揮,斬斷了捆住他的繩索。
「你比我想的有種。」惡魔的聲音似乎有點困擾,仔細分辨,叫做憤怒的感情似也參雜其中。
「你竟然熬過了一個對時﹗不過,這只是開始而已……」 缺水渾身赤裸毫無防備地趴在陰冷的地面,明明那么疲累不堪,明明痛苦到只離死亡還有一線之差,為什麼他還能這么清醒?﹗
清醒到他能明顯感覺到男人用腳分開了他的雙腿……
「一天過去了。」
「我們約好的是三天時間。三天之內如果我無法從他口中獲知九陽真訣,我便讓你帶他走。」
「無過……」
「什麼?」男人略顯不耐地轉回頭。
「沒什麼……」
「看不下去了嗎?」男人冷笑。
「我說了,沒什麼。」
「是嗎?那就好。我還是會把最佳的位置留給你。」 男人忽然住口,看著面前的人微笑道︰「大哥,你看的時候有沒有變硬?」 說完便哈哈大笑而去,留下另外一個男子表情木然。 缺水睜大眼睛看著地牢的房頂。
他現下知道了,那個惡魔肯定用什麼藥物在給他強行提神。否則他不會在被折磨了一天一夜后,還能清醒地數出地牢房頂 的大青石有多少塊。
那個惡魔離開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不知道又去準備什麼折騰他的玩意。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得下去……
有好幾次他都張開口說出了第一個字,引得那個惡魔欣喜若狂,但又硬是把第二個字咽進肚中,讓那惡魔從欣喜若狂上升 為狂性大發。
哈哈,想到那人的變臉不由得心中愉快,但轉念一想,想到結果到頭來痛苦的還是自己的皮肉,缺水笑不出來了。 目前為止,那惡魔似乎還沒有把他弄成殘廢的念頭,手腳都還給他留著。受刑的手指、腳趾雖然腫脹疼痛不堪,至少還有知覺。 至於強暴,搖搖頭,記住那份屈辱,其它全當受刑。
原來英雄是這么難做……為什麼書中傳記中的英雄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哪怕受盡酷刑也可以切牙忍耐,甚至橫眉冷對?為 什麼他們在種種苦難折磨下,仍能夠頂天立地、不屈不撓,永遠不向敵人屈服?
而我……只不過是幾根針,只不過是一頓沾了鹽水的皮鞭;只不過是背骨被極度地彎折,只不過是腦袋被迫放進銅鐘中聽人在外面敲打;只不過是幾片指甲被刺穿;只不過是腳上大拇指被繩子拴上,倒吊了一炷香;只不過是一桶辣椒水,只不過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插進身體;只不過……
為什麼我就不能﹗ 眼淚順著眼角流落,身上背負太多責任的少年笑著流下屈辱自卑的眼淚。
我永遠都做不成英雄,永遠﹗父親,父親,我可不可以向敵人投降……
「你想好了沒有?」牢門被打開,惡魔邁著高高在上的步伐、用高高在上的聲音走近他身邊微笑著問道。
「想好了。」缺水抬頭看向俯身望他的魔鬼,一個有著神仙姿容的魔鬼。
「噢?」燕無過在他身邊蹲下,眼光在他赤裸的身軀上掃過。
「我在想,你死的時候……一定會很慘,一定比我現下還要……痛苦百倍。讓你練陰絕功破功而死……對我來說,就是 對你最好的報復。所以,就算我不能活著向你……報仇,親眼看你死去,我也覺得值得。」
燕無過漸漸收起微笑默默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少年,臉上變得沒有一絲表情。
「你以為你能熬得過去?」男人俯首在少年耳邊輕問。
不待少年回答,男人又接著說道︰「你以為你不說出九陽真訣,我就會放了你?或者干脆把你弄死給你一個痛快?或者你 開始想尋死?
「傻孩子,我怎么可能讓你尋死呢?你放心,我會讓你除了說話以外沒有力氣做任何事情。你不覺得從昨晚開始你除了哭 叫討饒外,已經做不了任何事了嗎?」
我知道。就因為我知道……「呵呵……我等著你,我在地獄裡等著你……你這個惡魔遲早會下十八層地獄﹗」
「缺水啊缺水,如果你知道以後你要過的日子,你還會這么嘴硬么?」惡魔嘆息,在少年身邊繞了一圈。 燕無過蹲下體,摸了摸他的長髮柔聲說明︰「我留燕谷有藥名迷魂,如今雖在試藥階段,但用在你身上也不無不可。迷魂,
顧名思義,服者魂迷。不管你生前是再了不起的人也好,服下迷魂也只是形同行尸走肉。
「那時,不管我讓你做什麼你都不會拒絕,我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雖然可惜了你腦中的九陽真訣,不過,你的身子卻 可以給我做練功的鼎爐。
「說實話,我很期待那天的來臨。但在這之前,我當然要想盡辦法從你口中得到九陽真功練功心法。缺水,如果你現下說了,我可以保證你后面不用受苦,甚至可以放你回家,如何?」 缺水連看都懶得看他,干脆閉上眼睛。
男人輕笑,「你先聽聽我今日給你安排的戲碼,再睡也不遲。
「首先,我會幫你清潔身體,尤其是你的身體內部,讓你好好服侍我一回。因為之后幾天你恐怕都沒有機會空閒下來。
「其次,待我滿足后……小缺水,你喜歡狗么?正好我這裡養了兩只 犬,等會兒,待我盡興后,我會牽來讓 們和你樂樂。」
缺水的身體不可抑制地輕輕一顫,這是連藥物都無法控制的來自神經的顫抖。 燕無過當然沒有放過他的回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拿起準備好的皮囊在他身邊半跪蹲下。「等你把那兩只 犬也服侍好了,我就把你送到蘭園去住上一段時間。
「哦,對了,忘了跟你說蘭園是我留燕谷經營的一家像姑園。知道什麼是像姑吧?你到了那之后,我會讓人先調教你一番, 成日躺著不動也沒意思,我會囑咐他們讓他們每日喂你服下一點解藥,讓你四肢能做最簡單的回應。
「然後,等把你調教好了,讓你變成非男人不歡的Y•D后,我再廣發請帖,讓人知道現今袁大盟主的兒子在我留燕谷蘭園 做台柱。我想,肯定會有很多人慕名而來。
「等到你接客那日,我會讓你先在千百客人面前公開作秀一番。為了不讓你半途力竭,我會記得給你服下春藥,給你后庭 抹上豹油。
「知道豹油是什麼嗎?這個據說原是宮中配方,后來流傳到民間的藥用油,豹油功效在于可以讓男人陽具持久不泄,抹在 你后庭也是為了給客人增加快感。再說說那天我會讓你作秀什麼吧,首先……」
缺水從來沒有這么害怕恐懼過,他可以不在乎酷刑,可以不在乎那人言語上的侮辱,但這已經是他的極限﹗ 如果他真的落到那種田地……如果他真的落到那種田地﹗他不想流淚的,他一點都不想在這個惡魔面前示弱,可是他從來沒有這么害怕過。
「唔﹗」身體內部被硬塞進堅硬的什麼,隨即大量的冷水灌入腹中。
寒冷過后,就是火熱的燒死人的辣﹗那不是水,那是……
「二十年的陳花雕,喜歡么?」
如果可以動,少年現下一定在滿地打滾。 陳默,陳默─
「啊啊啊─」 燕無過看著躺在地上,因為無法控制身體內部痛楚扭曲成一團,閉著眼睛默默流淚的少年,出乎意料,在聽完他的描述后
他並沒有破口大罵,也沒有試圖改變他的決定。 除了口中的慘呼,那樣子既像是準備承受這一切,又像是恐懼到盡頭的無言。 燕無過殘忍地堵住他的退場門,一手在他鼓脹的小腹上按壓揉磨。看他張大嘴巴,看他淒厲的慘叫。
「你一點都不像袁正嘯的兒子。就憑你還想做武林盟主統帥整個武林?嘁﹗不要笑掉人的大牙﹗像你這種沒用的二世子, 就只配在男人胯下混日子﹗
「就憑你是袁正嘯兒子這點,你就不怕沒客人光顧你,嘿,我幾乎可以看到你日后為我日進斗金的樣子。」
片刻后,待少年全身都被烈酒醺得通紅,知道再不放手,少年的五內一定會給烈酒燒壞,燕無過這才拔出軟木塞子,揉壓 其腹部,把烈酒和臟污一起強行排出。
缺水初感身如火燒隨即腹痛如絞,被按壓又被強行堵塞更是感到斷腸裂腹的劇痛﹗ 等到那人拔出塞子時,缺水忍無可忍終于放聲大哭。 恥辱,羞愧,難受,悲哀,疼痛,恐懼,害怕……受不了了﹗不要﹗他不要這樣﹗ 酷刑,虐待,言語的打擊,這個當代武林盟主的兒子已經趨臨崩潰。 可是惡魔並不會因為這樣就放過他,他等的,就是袁缺水的崩潰﹗ 換了一個皮囊,這次只是普通的溫水,旨在給他清潔身體。
溫水在擠壓下 流入少年飽經摧殘的身體。沖洗了一遍又一遍,換了兩個皮囊,把少年折磨得連喘息都顯得無力后,墮 入魔道漸失人性的燕無過這才滿意。
燕無過用手指在那火熱的窄小中隨意抽插玩弄著。
「其實我覺得你還蠻適合做男娼的,看這具被我越搞越Y•D的身子就知道﹗嘖,真想給人瞧瞧你這兒,你看,不過就撥弄
兩下,就一張一縮迫不及待等人搞似的﹗
「哭什麼?等不及了是不是?放心,我這就滿足你這個小蕩男﹗」 手指強行把那小小的入口掰開,換之熟悉的碩大被硬生生埋入。
剛開始還能感到一點溫度的東西慢慢地越來越冰,冰到連烈酒清洗過的身體都無法忍受其半分。
「呼……舒服。早就想試試看用烈酒浸潤你這個肉洞,簡直比我想像的還要好,啊……真他姥姥的舒服到家﹗」
男人享受至極地合上眼瞼,臉上是明顯的陶醉及舒爽。
把少年的雙腿分開夾到自己腰側,又往前抵進三分,陰笑道︰「哭啊﹗哭得更大聲﹗越哭本尊越爽﹗來啊,未來的大盟主, 害羞什麼?還不扭起屁股侍候你的主人﹗
「現下裝聖人有什麼用?過幾天你還不是一樣要在千百人面前扭腰擺臀、發浪發騷﹗對了,差點忘了,等會兒你還得侍候 我那兩只 犬呢﹗等下你可要和 們好好培養感情,畢竟以後在蘭園,你還要和 們作秀幾場給客人助興呢﹗
「哈哈哈﹗怎么了?怎么一句話都沒有?不會叫床連哭號都不會了嗎?﹗還是……你在指望什麼?難不成你還指望有人來 救你?」
說到這裡燕無過古怪地一笑,放緩沖刺,俯身低下頭,在少年耳邊囁出惡魔的嘲笑︰「小缺水,想不想讓陳默哥哥看到你 現下的樣子?想不想你的陳默哥哥來干你?」
燕無過含住缺水的耳郭輕輕撕咬拉扯,淫靡而又邪惡,「你放心,等你變成婊子后,我一定首先邀請你的陳默哥哥來玩你。 小缺水,你看我對你多好。」
少年的樣子似被雷劈中一般。 燕無過看著胯下被羞辱踐踏的少年,頭一次知道「面無人色」到底是怎樣的顏色。 看著他緩緩睜開雙目,看著他任由淚水從眼角滑落。 看著他畏縮的、怯懦的自以為鼓起全部勇氣般看向他。
聽到他顫抖卻清晰地說道︰「我……我給你做練功鼎爐,我……保證不逃不自殘。只要你……不要把我、把我弄成……」
「弄成什麼?」男人惡意地追問。
「……求你﹗」
「賤貨﹗沒有九陽真訣,你就準備一輩子做留燕谷的男娼吧﹗」
冰冷殘酷的嘲笑把少年打入陰暗的深淵。
不再保留力氣,不再給他任何一絲感情,男人徹底享受徹底玩弄了眼前這具毫無抵抗力的青澀身軀。
為了不讓你的陳默哥哥看到這樣的你,所以你才會向我求饒的是么?
這句問話,燕無過自始至終沒有問出。換之,是狠狠一口咬住眼前那顆小小的還滲著血絲的乳珠,牙關一合,竟生生把它咬了下來﹗
「嗚啊─」缺水痛昏,不到片刻又被弄醒。反反覆覆幾經生死之門。